黎听手提着菜下了车,明明小时候经常去菜市场,但隔了太久,现在连生肉都不会挑了。
家里开着灯,黎听笑了下。他知道,许寄生气了,但没真的生气,要真生气的话估计开三小时车也要回汉景那边。
生气了哄哄就好。
他把菜放进厨房,转头去敲许寄的房门,“在吗?”
没人理他,黎听耐着性子等了会,又敲了一次。
这次房门打开了,刚准备开的口在见到面前的靓丽风光后又猛地闭上了。
许寄看起来刚洗完澡,上半身裸着,仅仅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松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露出堪称男人最绝的三角位置,未干的水滴沿着胸前肌肉的纹路往下滑,流过腹肌,最后洇进浴巾里。
黎听恍惚中觉得自己可能咽了下口水,之前他在车上仅仅看许寄的后背就石 更了,也不是没想过正面长什么样,睡觉前还因为自己的想象自力更生过两次。
可这与想象几近无差的躯体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时,他仍然被冲击了一下,一股热流往下腹涌去。
其实也不怪他,有时候长得太天仙也不是一件好事,连带着对周围人的要求也高起来,但很明显,百分之九十五人类的外貌并没跟上他,这一悲惨事实直接导致了他找不到合适的发泄对象,外加快两年的和尚生活,长期积压,非常的欲求不满。
许寄真的是他26年来第一次那么想要睡的人。
黎听想苦笑,他道:“你不和我做就别勾我了,难受。”
许寄面无表情,只眉毛挑了下,拽得不行,“我在我家不穿衣服是勾你?”
黎听无言,“那你别生气了,我做饭真的很好吃。”
许寄答非所答:“我知道你那时候并不是为了招揽更多的客人,你只是想看我惊讶的表情罢了。”
总结,就是贱的。
黎听一愣,随即咧了咧嘴角,侧头笑道:“到底怎么知道的啊?”
许寄没回答这个问题,“你对不熟的人也这样吗?”
黎听闻言一怔,怎么可能,他只会对很熟的、确定不会轻易离开他的人这样,对不熟的人他只会挂起客套表情的笑容。
但是……他被许寄一语点醒,他什么时候把许寄归为了很熟这一类里了?而且为什么会觉得许寄不会轻易离开他?
他眉头皱起,是因为那一纸婚约?因为许寄太怕麻烦了,也太怕父母念经似的念叨了,所以不可能轻易地和他离婚?
对。
想通了的黎听重新露出一个笑容,“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了。”
“朋友可受不住你天天这么捉弄,”许寄冷道,“你怎么对别人不关我的事,但不要这样对我,很烦。”
这是松口了,也没否认当朋友,黎听爽快应道:“行。”
许寄不再看他,打开衣柜,弯腰翻找干净的衣服。
脊椎骨突起,浴巾要掉不掉,臀部的线条圆润,哪怕折起来的腹部也没一丝赘肉,许寄找出一件长袖T,转头才发现黎听还没走,正直勾勾地望着。
黎听突然问:“许寄,说实话,你真的不想和我做吗?”
许寄利落地往头上套衣服,如实答道,“想过。”
黎听认为许寄很对他胃口,许寄又何尝不是?撇开性格不说,单论脸,如果黎听的脸不吸引他,那么之前在聚会他也不会被蹭石 更。
出乎意料的答案,黎听立马来了精神,本就有感觉的下腹一阵躁动,他走快两步进了房,直接撑住两旁打开的衣柜门,把许寄困在里面。
他闻到柜子里全是那股古龙香,淡淡的,若有若无。
就像许寄这个人,上一秒你感觉他咬了钩,下一秒就游开了,吊得人要疯。
纯棉的衣摆先是卡在浴巾上,后动了动便坠下来,盖住了那精细的腰,许寄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把黎听往外推,道:“只是我的理智往往会压住冲动。”
好像在说黎听你火候还不够。
黎听站稳嗤了一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给那张美得让人心悸的脸增添了颜色,“我要去洗手间。”
许寄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唇,“去啊,又没不让你去。”
黎听足足在洗手间呆了快半小时,许寄也要学前者去犯贱,去敲门,“快点,好饿,去做饭。”
黎听压着声音:“……操,走开。”
许寄心情稍微舒爽了点。
黎听则反之,出来时脸都是黑的,显然不爽到了极点,但不得不说,会做饭并不是骗人的。
许寄全程盯着,没有给对方任何点外卖的机会,全部真材实料,但还是……很好吃。
牛排又嫩又入味,就是一入口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牛排。
“拜托,”黎听道,“已经很贵了,快四百一片,不要那么挑。”
吃人嘴短,许寄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还算和谐。
黎听塞了一口蒸茄子,心血来潮地问:“你周末要不要来我工作室看一下?”
许寄抬眼,“我去干什么?”
黎听说:“参观一下嘛,看你,来不来都行,不来我还不用招待你呢。”
许寄没去,这周忙,而且他的工作可没有工作日和周末一分,全看和艺人那边商量的时间。
黎听说他在工作室放了一张床,太晚了就直接在那边睡。
两人认识了快两年,终于加上了微信。
有时候许寄觉得黎听就把自己当成了情绪垃圾桶,他开完会一看,几十条,全部都是在吐槽他刚刚做烂了一个很漂亮的星空玫瑰花。
“气死我了。”
“我一夹子把花瓣拉成了鞋拔子,本来手感很好的。”
“啊不想干了,老公我要吃软饭。”
许寄粗略地划拉了几下,确定没有重要信息后,冷淡地回了个“1”。
黎听也不会怎么样,下次照发。
许寄猜对了,黎听并不需要别人回复他什么,只是情绪到了,想找个地发下牢骚,恰好他又知道许寄是那种不会看别人一大段话的人。
这不是刚好?
有时候黎听也会拍一些成功的作品给许寄看。
许寄吃午饭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那是一个宇宙球,视频里的黎听两指拿着,先是在室内光展示了下。
这不就是比较高级的装饰品?
然后黎听来到了室外,光线好了些,但也只是将宇宙球里边的行星看得清晰了些。
下一秒,许寄的筷子停顿了下。
球体被举高,对准了太阳的光线,里面的行星顿时像活了一样,颜色斑斓,表面真实,透明晶体上的点点繁星流动成一大片梦幻的星空,银河般的虚渺线条将每一颗星球都连接了起来,每换一个角度,颜色、形状、行星轨迹随之改变,宛如真的将宇宙装进了一颗小小的玻璃珠里。
许寄真心实意:“很漂亮。”
还有海洋球,像是将被阳光照射的海面记录进玻璃的器皿里,像是夏天站在游泳池边上望水底下的扭曲线条,又像是深海里满屏的发光浮游生物。
不是静态画面,而是动态的。
非常非常美,玻璃可以做成这样的吗?许寄是真的被勾起了兴趣,他问:“现在还能去吗?”
一直到下午,黎听才回复他:“随时欢迎。”
周六,睡到自然醒的两人驱车去到了工作室。
黎听一边推开门一边道:“今天我们恰好放假,你太幸运了能让我专程为您服务。”
许寄还以为他会说“你真是会选日子让我被迫加班”。
“怎么就幸运了?”许寄问。
黎听回头,长发被轻轻甩到肩后,他朝许寄弯了眼,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美人回眸百媚生”。
那的确是挺幸运的。
许寄看了下,工作室还挺大,进去后还有三个分别隔开的空间,看着足足有三百平的样子。
一间装修规整,一间完全没装修,还有一间特别大,几乎占了一半,墙是水泥墙,地上也脏,随随便便放了几个桌子,上面是各种器材和五颜六色的大块玻璃,感觉随便拿起一个就能当凶器,最里边还能看到一个大洞。
黎听解释道:“那是火炉,我们会在这间做大型玻璃品。”
许寄:“那另一间就是做小型的?”
“对,”黎听说,“还有一间本来想做diy,让客人上门,但这边租金最近贵了好多,我们还在犹豫。”
黎听这脸……许寄都能想到真开了生意会有多火爆。
他跟着对方进了还算规整的房间,靠墙的桌子上大概有几十个笔筒,里面无一例外全是各色各样的玻璃棒,从暖色系一直渐变地摆到冷色系,强迫症看了绝对爽。
“这个是火枪,”黎听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机器的喷嘴上一点,立刻就有源源不断的火喷出来,“小的我就在这里做。”
许寄点了点头,指了下玻璃棒,问:“我可以摸吗?”
“当然,”黎听勾唇,开玩笑道,“但要小心,摔坏了要以身相许的。”
许寄没理,拿起来摸了一下就放回去,冰冰凉凉的。
黎听靠在桌子上,两条长腿交叠,嘴边带着淡淡笑意,问:“有想要的吗?我给你做。”
许寄想了想,“那个蓝色的、能折射出光影的,像海面的吊坠?”
“海洋球?”黎听拿出照片给他看,“这个好简单的。”
许寄:“哦。”
“那你选颜色,”黎听脱了外套,扎起头发,带上褐色的护目镜和手套,“什么颜色都可以。”
许寄这才发现黎听里面竟只穿了件运动背心,两条手臂肌肉线条起伏。
“室内,又在火旁边,做到一半会热。”黎听双腿叉开坐在机器后。
许寄拿了一个像翡翠一样的蓝绿色,对方接过直接将玻璃棒的一头放进火里,没一会,坚硬的玻璃就融化了。
一开始黎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过了十几分钟后渐渐没了声音。
许寄坐在黎听身旁,原本还一眨不眨地望着玻璃棒,但时间久了他发现是一些重复性的动作,眼睛便禁不住开始乱飘,看了窗外,又看了别人的工台,绕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黎听身上。
美人之所以称为美人,自然是三百六十度都是美的,黎听的侧脸同样优越,眉骨立体,鼻梁高挺,护目镜架在上面丝毫不担心滑下一分。
许寄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对方,视线从额头一点一点滑下来,落到了那淡色的唇上,他发现,黎听用力时嘴唇会微微抿住,折出一个小凹陷。
但最吸引他的,是浅藏在睫毛下的专注目光,瞳孔很亮,倒映出火光。
火的确会让体温升高,许寄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他可能已经盯着黎听快十五分钟了。
他手肘撑在桌子上,毫不掩饰地大胆打量,只是敞开的双腿缓缓翘起,变为了二郎腿。
黎听像是真的察觉不到对方的视线,毕竟面前的火光也足够热辣,烫得再装不下其他。
认真和专注本就是一件有着无限魅力的事情。
背心贴在微微屈起的背部,视线沿着下巴的曲线,许寄看到黎听的下颚有一滴汗,喉结滑了两下又平静,光裸的手臂肌肉线条会随抬起、放下等动作变化,被腰带系住的腰腹正微微起伏。
“啪嗒”,那滴汗坠到了锁骨,被盛住。
许寄睫毛一眨,站起来,说:“去下洗手间。”
门一关上,他仰着头抵着墙,企图冷静下来,最后还是抵不过,手往下伸。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敲响,是黎听:“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许寄:“拉屎。”
门外安静了下,“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开门。”
许寄不应。
此时此刻,门外的黎听笑得宛如把一只羊逼近狼窝里的狼,他也不着急,悠悠地敲着门。
叩、叩、叩。
许寄烦躁地啧了一声,本就箭在弦上,这种弄到一半硬生生停下的难受,只要是男人就懂,而同为男人的黎听分明是故意的。
他粗鲁地塞回去,拉好裤链,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门开了,黎听明显看到了对方有些凌乱的衣衫以及欲求不满的脸,他撑着门框,盯着明显鼓起一个弧度的部位,笑道:“你的性癖……是认真吗?”
“可能是吧。”许寄道,之前他只要看到周迎认真工作的样子就很想做。
黎听侧身进来,把门锁上,他嘴唇勾起,“我帮你?我的手有茧,舒服的。”
许寄皱眉不说话,眼神很冷,只盯着黎听开开合合的唇看。
黎听轻声道,语气里带着点勾引又带着点挑衅,“只是互帮互助而已,直男也会这么干,你该不会没试过吧?”
殊不知许寄是只比他经验更丰富的狼,前者“呵”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互腻了。”
黎听一噎,迟疑地开口:“你不是说只和有感情基础的人做?”
裤子绷得要炸,许寄的耐心逐渐告罄,“那是现在。”
什么意思?黎听的脑子难得有些转不过来,所以之前是会和别人约的?
气氛一度沉淀。
现在就是典型的冲动压过了理智,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许寄显然在爆发的临界点,他掀了掀眼皮,打破沉默:“你不出去是吧?”
黎听下意识说不。
许寄看着黎听那张脸,缓缓扯了扯嘴角,他道:“那你给我口。”
黎听刹那抬眼,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好半晌才荒唐道,“什么?”
“我说,”许寄倚在墙上,淡淡地重复,“你给我口,我和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