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似乎一谈到教她练剑,袁芜蘅都是异常执拗地一个态度,不管曹沫怎么劝,反正就是拒绝。
洽谈无果的两人也没有面面相觑,各做各的事去了。
小姑娘时不时去酒楼找老厨子切磋厨艺,年过半百且被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暗地里骂他藏着掖着的老厨子,每次袁芜蘅来找他时,都是笑得合不拢嘴,把她当自家亲闺女一样去指点。
每当这时候,他那几个徒儿都要暗暗骂上他两句“不识好歹的老东西”,不过不管徒弟们在背地里怎么骂,老厨子依旧是我行我素。
酒店的掌柜曾就这个事跟老厨子交谈过,不过老厨子一听到这些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拍着胸脯说自己都是一样的交,要怪也只能怪那几个徒弟自己学艺不精。
酒楼掌柜的也不好对这位在自己酒楼里勤勤恳恳几十年的老伙计再说什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小姑娘也确实学得很快,厨艺蹭蹭往上涨,做出来的饭菜也越来越受到曹沫的赞誉。
每次到这个时候,小姑娘总是会咧着嘴开心一整天,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自己会一直给他做。
曹沫这段时间也没有去哪里,一直就是呆在院子里练剑,他感觉自己的修为越加巩固,不过依旧是没有刻意去追求破境。
只是剑法越加高超,出剑速度以及用剑也越来越加顺手,好像身体与剑达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状态,不过曹沫也不清楚这种状态是怎么一回事。
也许要去请教某位用剑高手才能知晓。
而曹沫也只是日复一日的练剑,随心而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不久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岳阳城下起了一场没头没尾的大雪,院子中也堆起了厚厚的积雪。
曹沫每次练剑都要和袁芜蘅一起先将雪扫干净。
每当这个时候,小姑娘总会静静地站在檐下看着那一袭胜雪的白衣在大雪中练剑,白衣长剑与与白雪交错,也算人间的胜景。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曹沫的剑术也越加精湛,小姑娘也越来越得老厨子的手艺,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
除夕转眼就到,这岳阳城的大雪依旧是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这一天,曹沫一打开房门,听着岳阳城中毕毕剥剥响起的爆竹声,这才记起这一年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当即敲响了隔壁袁芜蘅的房门。
“喂,袁芜蘅,再睡可就要睡到明年了。”
可刚等曹沫敲第一下,门就从里面打开来了。
小姑娘打着哈欠让曹沫进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伸了个懒腰。
袁芜蘅本就发育较早,再加上这大早上的穿的也比较担保,这一个动作下来,那少女婀娜隐约的曲线尽在曹沫眼前显现了出来。
虽然与小姑娘一齐在这儿生活了有一段时间,可到底还是少年,曹沫在心底暗自赞叹了一声,然后红着脸拿过一件衣服给她披了上去,嘴里不忘责怪道:
“这大早上的,你不怕冷啊。”
袁芜蘅嘿嘿一笑,乖巧地任由曹沫给自己披上了那件白裘,
“今儿个天气不错,没那么冷。”
曹沫看着小姑娘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笑道:
“快点穿好衣服,等下就不练剑了,出门买些东西,今天除夕,总要有个过节的样子嘛,要是生病了我可不带你去了。”
小姑娘一听到要出门逛街,兴致立马就高涨起来,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衣服,以极快的速度出门洗漱去了。
曹沫立在房中看着小姑娘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口中呢喃道:
“多大个人了……”
可还未等他说完,一个小脑袋就从房门外探了出来,一脸懊恼,
“好啊你,又在说我坏话。”
曹沫马上闭嘴,以笑意掩了过去。
袁芜蘅也没有过多在这件事上纠缠,一溜烟就不见了。
待两人简单吃过了早饭,袁芜蘅忽然叫曹沫等她一会儿,然后又一个人神神秘秘地回房间去了。
一炷香过后,等她再出来时,曹沫实实在在被她那一身装扮惊艳了。
只见那一袭白色轻裘迈出房门之时,在一瞬间曹沫有看到天上仙子的错觉。
轻裘素雅,发髻之上一只带着几琉流苏瞧着庄重又不会太过古板的玉钗,脸上妆容也是淡雅没有太过浓妆艳抹,只是稍微点上了几点胭脂,看着既有几分媚气又不会太过妖艳。
少女眉心处,一点梅花妆,加上那张原本就惊艳的脸庞,真可谓恰到好处。
只见袁芜蘅有些俏皮又不失端庄地款款来到正发呆地着曹沫面前,展颜一笑,顿时,三冬雪好像也失去了几分颜色。
“看什么呢?还不快走,今天可是要买好多东西的呢。”
曹沫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绛唇轻启,一时间什么也没听到,
“啊?”
“我说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曹沫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少女,挠了挠头,
“走吧,走吧。”
两人出了院,曹沫带上了院门,袁芜蘅很是自然地过来挽上了曹沫的手,一蹦一跳地往街上走去。
……
今天是除夕,临近几条街道开门的店铺寥寥,两人找了好远才在城南找到了些大年三十还开门做生意的店铺。
既然是过年,那自然是少不了爆竹春联一类,两人先是逛荡了半条街道才置办下些满意的年货。
然后曹沫又陪着袁芜蘅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跟那些卖菜的小摊贩讨价还价,买上了一大包食材,两人真可谓收获颇丰。
转着转着,两人就来到了一整条街都是做修行人生意的街道。
曹沫手腕翻转,将自己以及袁芜蘅手上大包小包的年货一齐收进了方寸物之中,然后带着她迈入了一个最近的店中。
反正花销都是算在财大气粗的黄鹤身上,虽然不期望在这种小地方能找到什么天材地宝,但挑上几件中意的东西也不算太过分。
不过买这些年货的钱曹沫是没打算报上黄家的名字的,这几分几毫的让人家看到也是笑话。
以自己那场流浪看遍千千万万事的经验来看,就黄鹤那种混迹生意场多年的老油条性格,也许自己买上几件东西他还会更放心,觉得人情做到位了,自己不花这些钱他可能还更惴惴不安,怕自己不肯出全力。
曹沫带着小姑娘刚走到门口,那店铺之中便出来一人热情迎了过来,
“不知客官您要点什么?”
曹沫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那块招牌,然后低头看着迎上来的人问道:
“这家店是黄家开的吗?”.
一听这话,那位原本有些热情的店小二立马就变了脸色,一脸不耐烦道:
“去去去,什么黄家不黄家的,这店的老板是城南的刘家。”
曹沫看他的态度有些不善,也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不过这确实如黄鹤所说,整个岳阳城的各家对于黄家的态度都不太好,看这店小二的态度,至少这城南的刘家就是。
曹沫刚想抬脚走人,一位穿着一身劲装黑衣的还有些黝黑的少年却刚好从店铺里面出来,手里正拿着一只造型别致好看的玉钗。
曹沫清清楚楚听到门口店伙计恭恭敬敬朝着那人叫了一声谢公子,而那人却只是点了点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曹沫两人,或许是只有袁芜蘅一人才对。
只见那一袭黑衣快步走到了两人身前,挡住了去路,却是看也未看曹沫一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看,
“不知可否让我知晓姑娘的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