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间起魅殇便没由得心慌,睡间梦魇连连,挣醒之?后,额间多了一层虚汗,看了时?辰,竟是躺下不久。
窗外灯火通明,人影窜动,正要去看,突然传来敲门声。
沉重,却不急躁。
“魅主。”一夜的声音,“杭定院出事了。”
魅殇脸色微变,打开门,“什么事?”
“御公子?呕吐不止,面色奇怪,似乎......中毒了。”
指甲一下扣紧了门框,声音却依旧镇定。“去请殷先生。”
“殷先生已经赶过去了。”
“那就行?了。”魅殇转身回屋,“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报。”
魅殇恍惚站在窗前,清风摇晃,牵动了刘海。
她微微有些颤抖,却分不清源于何故,是快意,还是痛?
梧桐树上的铃铛叮铃当啷一阵乱响,眼前无?数风丝掠过,明明无?色,却在她眼前形成?了一层屏障,白茫茫的,越来越灰,然后是彻底的黑暗。
她手指再度抠进窗上的木屑里?,突然觉得喉间干涩,摸到桌上一只?茶杯,端起还未送到嘴边却又停了,像是忘了要做什么,也就未曾察觉,杯,从来都是空的。
一场乱局在熹微晨光中偃息,殷颐之?被人掺着从杭定院出来,满眼猩红疲惫,屋里?躺着的人受尽了折磨,他却也不轻松。
一眼瞧见门框上倚着的魅殇,双手低垂,虚握着一只?白釉瓷杯,行?人往来,她似无?所觉,空泛双眼中毫无?灵魂。
“命救回来了,人尚未醒。”殷颐之?只?遥遥说了一句。
话落,鸟雀惊起,原是柔夷之?中杯盏滑落,沿着台阶辗转,碎裂,“哐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