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第271章 财祸十

“宁彩。”杜好成声音放温,表情放松。

一见到他这模样,我立刻警惕起来,“别对我催眠!”

杜好成乐了,“我只是想安慰你。”

“鬼才信你。”

我太了解他。

每当他要催眠我,总会先放松自己,让我对他放下戒心。进而,慢慢的,我就掉入他催眠的大陷阱里头。

我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别催眠我,别试图控制我。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箱子丢回你的脑袋里。”

杜好成不受我的威胁,不以为然的勾勾嘴角,“好啊,如果你有能力把箱子扔回我的脑袋。”

我阴笑,“我是没有能力,但是我可以记录下来,当故事快递给你。”

杜好成安静下来。

我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后悔了,觉得不该拿这个威胁他。

因为他那些遭遇,实在太残忍,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我只在梦里经历了一点,就痛苦错乱的想要弄死自己,他却在现实里头,整整忍受了好几年。

我有点儿慌,愧疚把这事儿拿出来威胁他,“我就是说说,我不会这么做的。”

杜好成说:“我知道。”

“以后我不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了。”我想了想,做了保证,“就算你拿催眠威胁我,我也不会拿这件事情出来说。”

“真的。”我认真用力的加了两个字。

杜好成眼里染上了笑意,暖融融的,“我相信你,宁彩。”

草草吃了几口,我和杜好成离开了酒店,在商场门口,分道扬镳。

任酮早就到了家。

我进家的时候,他正在剥橘子皮。

屋里充斥着橘子味儿,让我想起任贤齐那首橘子香水儿,心里腾然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动情绪,鼻子都有点儿酸了。

“去哪儿了?”任酮问我。

我摇摇头,“去请杜好成喝咖啡了。你呢?和鱼婆怎么样了?”

“还早。”任酮回答我,眉头稍稍促了起来。

我试探他,“你和鱼婆都去哪儿逛了?”

“逛街,然后和她一起吃了饭。”任酮坦然回答我。

我心里一跳,怔了半秒,“吃完你就回来啦?”

“嗯。”任酮应了一声。

我右边太阳穴那里的筋,一突一突的跳着。我很想冲口问他,为什么撒谎骗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明明是苗如兰,他为什么要说成是鱼婆。

他和苗如兰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们之间的那些谈话,究竟是什么内容,为什么会有我爸的名字?

我在心里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但却一直没有张开嘴。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张嘴问了,任酮也不会告诉我答案。他会搪塞我,会说让我乖乖的别胡思乱想,说报仇不到时候,反正不会给我真实的答案。

“愣站在那里干什么?”任酮斥我。

我回过神儿,走到沙发前,转身,一屁股坐了上去。

任酮拉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他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摇摇头。

任酮自顾自的说:“应该是凉着了,去吃点儿感冒药。”

“哦。”我脑袋里面木登登的,拿药吃药这套下来,完全不经过思考,仿佛在梦游中做这些事儿似的。

任酮让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他以为我这幅模样,是在外面凉着了。

我没受凉,我是慌的,怕的。

我很慌,有种浮在宇宙,怎么也落不到实地的感觉。

什么也给不了我依靠。

没有安全感。

我想知道任酮瞒着我的是什么事情,但我又不敢去知道。

我真害怕。

特别怕。

如果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只想想,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任酮给我盖上被子,起身要去客厅。

我拉住任酮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眼睛,“任酮,你别骗我。”

任酮俯视着我,睫毛挡住了大部分的眸光,让我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他点点头。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骗我。”我坚持着,凝视着他,“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我。”

任酮眉头一皱,用力弹了下我的脑门,“和杜好成吃了顿饭,把脑袋吃坏了?”

我松开手,摊平躺在床上,“没。”

“怎么突然问这种话?”

“怕你骗我。”

“原因。”

“没有原因,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我不能把在餐厅的事情告诉他,扯谎敷衍着他,“我突然想到,要是你骗了我,我遇到你之后的一切,都是个大圈套大阴谋,那我可怎么办?如果等最后,你说你不爱我,是有原因的和我在一块儿,那我怎么办?我都不敢想,想想我就难受的要命。”

任酮眉头皱的像是疙瘩,“以后不准看爱情剧。”

“和那个没关系。”我也没看多少爱情剧,看的最多的是新闻。因为任酮掌控着遥控器,所以不管看什么,都按照他的喜好来。

任酮舒展开眉心,抚摸着我的额头,“不会,以后不会有那么一天。”

“真的?”

“嗯。”

即使得到了任酮这样保证似的回答,我心里也不安稳。

我像是飘在半空的气球,落不到地,上不了天,无依无靠,只能随着风飘着。

慌,心里很慌。

很怕。

但再慌再怕,我也得找到真相。

我宁愿面对残忍的真相,也不愿意傻子似的一直被蒙在鼓里,过着自以为安乐的日子。

任酮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转身,微眯着眼睛,盯视着我,“是不是杜好成和你说了什么?”

我愣了一瞬,摇头,“没,他光和我一块儿喝了咖啡。”

任酮在原地站着,盯了我一会儿,盯的我后背一阵阵的朝外冒冷汗。

“好好休息。”任酮留下这四个字,离开了卧室。

等卧室门关上,我弯胳膊朝后背一摸,后背湿淋淋的,像是被水浇灌过似的。

任酮大概从我那没头没脑的问话里,发现了什么。所以,其后几天,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几分审视,近似于审查犯人时候的目光。

不等我受不了任酮审视的目光,将餐厅的事情说出来,苗如兰就找上了我。

她以一种得意的姿态,将我约了出去,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