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层码满书籍的书架的过道间,蹲坐着一个抱着魔咒书,只差没把脑袋直接塞进书里的铂金短发少年。
他翻动书页的速度极快,另一只握着魔杖,不停地挥舞,不同的颜色的光芒,闪烁在他魔杖的杖尖。
“哦,孩子,你现在的坐姿礼仪可完全不像一个马尔福。”
德拉科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心,被迫从学习魔咒的途中被打断,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有一些烦闷,魔杖尖刺啦一声冒出一丝橘红的光芒。
德拉科转头看着藏书室的墙上那幅本来空白的画像。
空白的画像被他的祖父,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画像所取代。
“您什么时候来的?祖父。”德拉科将魔杖收回巫师袍里侧。
“在你练魔咒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画像里歪了歪头。
“您那段时间去哪了?”黑魔王占据马尔福庄园的那段时间,曾经似乎想找出他祖父的画像。
但是并没有成功。
他的祖父的画像没有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任何一个角落。
画像可以一个画框跑至另一个画框。
“我去了布莱克家,和你的外祖父见了一面。”
德拉科抿了抿嘴,他记得他的外祖父,西格纳斯·布莱克才去世快两年。
他实在想不到他们两个死亡时间相隔如此之大的人能聊些什么。
“您想过马尔福的今天吗?在您忠诚地效忠于他时。”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看着严肃的德拉科·马尔福,微微叹了口气,他一直都有关注他的这个孙子。
一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孩子似乎在一瞬间就成长成为了连他都忍不住赞叹的拥有卓越斯莱特林特质的马尔福。
在实现马尔福荣光的路上,他的孙子比他更优秀。
他想依附于他人的力量,让马尔福家族成为魔法界所有纯血家族中的最顶端。
而德拉科·马尔福是在通过谋划增强马尔福家族的实力,让马尔福家族位于魔法界的顶端。
“当初我同你一样,追随他,也是为了马尔福家族的荣光。”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光复纯血的荣耀,一半是激发我们心中所谓的崇高的理想,一半则都是为了我们各自的家族。”
“纯血的荣耀重新闪耀于魔法界,我们纯血家族就能获得更高更多的利益和权势。”
“而当时的他......有带领纯血家族获胜的希望。”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空洞深远,他似乎又再次看见那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汤姆·里德尔。
他查过汤姆的身世,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马沃罗是一条线索。
他知道汤姆·里德尔不是纯血巫师,但那不重要。
汤姆·里德尔是名副其实的斯莱特林唯一的继承人。
是他们纯血家族能够利用起来的一块活体招牌。
“呵,纯血的荣耀。”德拉科轻嗤一声,将手里的魔咒书放回原位。
并不好多说什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荣耀。
“您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您?”德拉科微仰着脑袋看向画像上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只有知道缘由,才会躲藏。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沉默地垂眸看着马尔福的全新一代。
将马尔福家族的未来交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身上,无异于是一个惊天的冒险。
但是,风险往往与收益是成正比的。
魔法界现今的局势,只有敢孤注一掷,才能破而后立。
“你得自己去寻找钥匙,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忧伤,“但是你确定,你要继续独行在你决定的道路上吗?”
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
所图远大,身上的重担只能更大。
“确定。”
“我是一个马尔福。”
他的祖父并没有正面告诉他,黑魔王到底需要从他祖父的嘴里得知什么。
独行?
他可不是在独行。
他拉拢了很多人,来为他德拉科·马尔福的道路...铺路。
不管脚下踩的是地面还是血海尸山,都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可以阻挡他将马尔福的荣光发扬光大至全世界的道路。
世界可以没有太阳,但绝不能没有马尔福的荣光。
西奥多平静地看着拿着魔杖站在他面前的他的父亲。
“放我出去。”
不是嘶声力竭的怒吼,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平淡的陈述。
“现在的诺特庄园,不适合你从你的房间离开。”
西奥多极为难得的对着老诺特露出了一个除淡漠外的冷笑,“我不会去阻挡你向神秘人邀功请赏。”
“想让我待在房间里可以,把我魔药室里的魔药搬进我的房间。”
马里奥·诺特看着似乎是已经妥协了的西奥多,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老实待在房间里,你的魔药等会下人会给你送来。”
黑魔王不喜欢家养小精灵,马里奥·诺特不得不特意准备了些许哑炮,来充当诺特庄园里的下人。
西奥多看着被他父亲紧关上的房门,安静等了一分钟,确定他的父亲不会突然折返后,轻声地踱步到了房间里的落地窗前。
他的房间在三楼,并不是很高。
虽然可能会在落地的时候,压坏他母亲留下来的紫色薰衣草花圃...
西奥多微皱了皱眉,希望恢复如初可以抵消他等会对薰衣草造成伤害。
在对落地窗进行消音咒后,西奥多用魔杖飘浮起一把椅子,附加上重力朝着落地窗用力甩去。
窗户不负所望地在椅子的撞击下,碎裂开来。
西奥多有条不紊地将碎裂的随时可能跌落至楼下的玻璃碎片用漂浮咒全部运进了他的房间。
没有任何犹豫地,西奥多看了一眼他离地面的高度,直接一跃而下。
他只效忠于纯血的荣耀。
而德拉科·马尔福给出的实现纯血荣耀的方案明显比神秘人的更为优越。
灵魂捕获魔药已经进入了第三代的研制。
加上德拉科的灵魂捕获魔咒的融合,抓捕灵魂的这个计划,成功的几率已经快达到百分之七十。
至于那一个想带领麻瓜入侵魔法界,然后将麻瓜界和魔法界全部占据的哑炮。
既然德拉科还只是想从那个哑炮地下的势力和属下入手......
那些低劣的麻瓜们,都能被无法使出任何魔力的哑炮操控,那还不如被他,被高贵的纯血巫师所操控。
不管主体如何更改,他都只会是一群依令行事的奴隶。
“唔...咳...”从高空坠地肺腑的震动,让西奥多不由地紧捂住嘴痛咳了一声。
轻喘了几口气后,西奥多从地上爬起,魔杖尖对着被他压坏的薰衣草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
恢复如初。
卢修斯·马尔福刚放飞一只猫头鹰,就看见了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老诺特的儿子。
看了看西奥多·诺特沾染在黑色的魔法外袍上的泥土,卢修斯抬头看了看那面破碎的落地窗玻璃。
他要离开诺特庄园?
西奥多·诺特似乎和他的德拉科是朋友。
“你的时间不多了,小诺特先生。”
黑魔王刚才已经召集他们开完搬进诺特庄园里的第一个会议了。
西奥多·诺特收回魔杖,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披散着铂金色长发的卢修斯·马尔福。
“我叫西奥多·诺特,马尔福先生。”他不喜欢马尔福家主对他的那个称呼,小诺特。
“我需要你的帮助,离开诺特庄园,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微翘起嘴角,“我有什么理由需要给予你帮助呢?西奥多·诺特先生。”
西奥多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因为德拉科·马尔福需要我的帮助。”
卢修斯·马尔福浅灰色的眼睛微眯,蛇头魔杖顺着西奥多所站的位置轻划了一个弧形,“我只能为你拖延三分钟,西奥多·诺特先生。”
“感激不尽,马尔福先生。”
薰衣草花圃的边侧似乎还有些歪斜,卢修斯挑了挑眉,魔杖尖从透明的半空移至盛放的薰衣草。
“卢修斯·马尔福?”迎面传来了属于马里奥·诺特的脚步声。
“wait,wait!”马里奥·诺特本想向突遇的卢修斯·马尔福询问关于西奥多的踪影,“你想对诺特庄园的薰衣草做些什么。”
卢修斯在老诺特难得的看起来极为生气的神情下,将蛇头魔杖收回,并往身后拨了拨。
“nothg。”
马里奥·诺特仔细打量了一下稍微显得没有那么平整的薰衣草花圃,然后上下扫视了一遍卢修斯·马尔福,假笑堆叠在脸上,“我想,你并不会介意和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西奥多看起来已经离开了诺特庄园。
离开如今的诺特庄园,或许对西奥多来说,会更加安全。
“当然不会,乐意之至。”
布雷斯·扎比尼将手里的常用魔法书籍塞回了书架,扭头看了看他身边抱着书的两个人,发出了第三次抱怨。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到对面的甜品店里坐着等西奥多?”
赫敏·格兰杰手指翻动书页,头也不抬地回道,“容我再一次提醒你,布雷斯·扎比尼先生,最初选址的时候,是你说对面的甜品店里有你新交的女朋友,为确保行动的保密性,我们才选择了丽痕书店。”
塞德里克·迪戈里将书本合上,放回原位,真诚地向布雷斯发问,“你为什么那么害怕见到你新交的女朋友?”
赫敏没忍住发出一声笑声,布雷斯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塞德里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懂,别瞎问。”
荻西·卡可多是他所有交过的女朋友里面,最粘人的一个。
可是卡可多家族拥有一个庞大珍稀魔药药材的交易市场。
那可是珍稀的魔药药材耶!
谁能不心动!
西奥多·诺特赶到对角巷的时候,布雷斯正独自享用着一杯雪球冰淇淋。
“其他人呢?”
布雷斯抬眼看了看匆匆赶来的西奥多,微皱起眉心,将冰淇淋飘浮在空中,转身对西奥多施放了一个清理一新。
“西奥多,你受伤了?”
西奥多感受了一下有些微胀的膝盖,对着布雷斯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问题,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布雷斯从包裹里拿出德拉科为他们准备的二手魔杖中,挑选出一根二手的山毛榉木魔杖。
和西奥多·诺特所用的魔杖是同样的材质。
在将山毛榉木魔杖递给西奥多之前,布雷斯用它对着西奥多看起来扭伤了的左腿施放了一个治疗咒,“唔,看起来它果然不太适合我。”
那个微弱的治疗咒,可能连个蚊子腿细小的伤口都治愈不了。
“给你,西奥多。”
西奥多从布雷斯的手里接过那跟二手的山毛榉木魔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布雷斯往丽痕书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赫敏·格兰杰和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在往他和西奥多所站的位置走来。
“现在。”
福克·派可斯被一脚踹倒在地上,正欲爬起身在地上跪好,更重的一脚直接将他的脑袋踢得往后一歪。
修斯里克·谢比尔深呼了一口气,左手按压着抽痛的太阳穴,他身后跪着一排排只差没把脑袋塞进裤腰里的看起来有些衣衫褴褛的黑衣人。
“枪呢?!你说你藏好了的枪呢!”
谢比尔拽住福克·派可斯的头发,将他扯着在地面上拖行,他半蹲至福吉·派可斯的耳侧,手上发力,将派可斯的脑袋狠狠地抡至地面。
福克·派可斯脑袋砰砰撞地的声音和他流满整脸的鲜血并不能让修斯里克·谢比尔的心情有任何一丝一毫松缓。
被血丝布满的双眼,疯狂地打量着咬紧嘴唇发出微微痛吟的福克·派可斯。
“你弄丢了我的枪...”修斯里克·谢比尔松开了拽住福克·派可斯头发的右手。
“还敢发出让我心情更差的声音。”
靴子狠狠地踢上福克·派可斯的下颌,过重的力度直接让派可斯的下巴碎裂,口中溢出止不住的鲜血。
修斯里克·谢比尔狠狠闭了闭眼,双手轻插至腰间。
跪在地上的人,看着派可斯的惨状,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把你们身上所有的枪械,”修斯里克·谢比尔睁开双眼,纯黑的眼睛里泛起残忍的冷光,用鞋尖在地上划了一个并不怎么规整的圈。
“都拿出来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