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而白梵溜走许久之后,众人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那算命的好不像不见了。”
“好像真不见了。”
“快看看人死了没。”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几个胆大的上去瞧了一番，伸手在鼻息出试探了一下。
“还有气,没死。”
白梵离开了后,带着东西又在另一条街摆起摊来了，瞧见那看着年纪像的都会问一句：“年轻人，算命嘛？”
但是大多数都是摇头,然后超前走去。
直到白梵问了不下数百个人，终于有一个年轻人停步下来。
对方静默片刻后才停了下来，白梵察觉到了人一边理袖子一边问道：“年轻人，算命嘛？”
见对方没有说话，白梵这才抬头往上一看,瞧见这脸白梵也是一愣，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人就是曾经在人魔战场上见过的。
“怎么是你？”
那年轻人看着白梵,手里拳头握了握：“仙长为何骗我。”
“额。”
“我在清虚宗门口等了仙长三天。”
白梵没想到这事情这般巧,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也只好解释道：“你身无灵根是不可能有仙缘,哪怕我将你收入门下,你也不可能修道,有些东西生来便是没有,你还是老实做个凡人吧。”
对方见到此话依旧不罢休,甚至直接跪在了白梵的摊子前,弄得路边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让白梵有些尴尬不已。
毕竟当初是她出口承诺的条件，这会人又找上门来了。
“仙长当初说的条件我已是做到了，我只求仙长将我收入门中。”
说完“砰砰”磕头，砸的地面很响，且还不见停下来的样子，最后看着那块地面磕出血迹来了，白梵觉着此人执着，怎么说也听不进去。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
那人听到白梵的话，这才起身：“仙长可是答应了。”
白梵心中无奈：“我并非答应你，而是让你先跟我一阵子，你想拜入我门下，也只不过是图一时起兴，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你是否真的要拜入门下。”
这年轻人没有听到白梵收他入门也是很失望，但是比起之前还是要好很多，至少现在可以跟在仙长身边。
“多谢仙长。”
“嗯。”
等到对方起来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光才算消失，白梵赶紧对着人到：“你站开一点，别挡着我做生意。”
青年听了此话赶紧站在一旁，不敢再造言。不过自从这件事过后，白梵在这一整天也没有等来一个人来算命，心中也是烦躁不已。
见白梵面色不好，这年轻人才上前小心问道：“仙长何事如此烦恼？”
白梵见人问也不恼，只是将事由说了一遍。
“旧年我曾得到过一个路人的帮助，等到如今我修炼有成，想要偿还这份因果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然去世，所以想将这果还再他后辈身上，但是他这后辈要求我找回他儿子，如今我正是在这里找那小子。”
那年轻人一听恍然大悟，心道这修炼原来还讲因果一说。
“仙长定然是能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白梵叹了口气：“若是能早点找到，我就不用在这里算命了。”
说道到，白梵这才转头看了一眼这年轻人道：“我观你近来会有变故，要不要也让我算上一卦？”
白梵说话的时候脸上神色晦暗，犹如笼罩上了一层迷雾，颇有深不可测的味道。
年轻人为了讨仙长喜欢，当然是仙长说什么便是应什么，赶紧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上去，说完还递了两个铜板。
捏着铜板的白梵，在听到生辰八字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脸都快皱成一坨了。
这自己要找的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位，合该之前这小子缠着我就是因为这份因果，若自己不与那放牛的老头有过这份因果，那么这小子也不会跑出来寻仙求道。
如今算是因果既成，哪怕自己不去还，也会找上门来，想到这里白梵不由的担心起来了。
见白梵半日不说话，这青年人也有些着急，便问：“仙长，你看我这八字如何？”
白梵想了一会，心道自己收这徒弟看来是躲不过了，既然人找到了，那这摊子就也就不用再摆了。
而青年见白梵突然收摊也是一脸茫然，只见白梵收拾好了到：“那小子我已经找到了，走吧。”
“找到了？”
白梵瞥头看了他一眼：“就是你，门子，你该回家看看你爹了。”
青年听了一愣，甚至以为自己耳聋了，但是在知道自己爹在等他回家后，整个人像是歇了菜一般。
白梵带着门子走到一处人烟稀少处，然后拎着人就往望月山那边去了。
而下方的凡尘里，那被白梵打过一掌的赌鬼此刻正躺在床上吐血，一碗一碗的药不停往嘴里灌，这原本要拿去赌钱的银子，这会全拿去看大夫吃药了，果真应了白梵那句话。
你怕是有血光之灾，恐会破财。
等白梵带着人飞落到望月山脚下时，门子才从这高空飞行中缓过来，此刻双腿还在打颤，说话都有些磕巴。
“仙长。”
白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回去看看你爹。”
门子悉听仙长的话，一路沿着小经走到了家门口，抬眼便是看到了那座熟悉的院子和牛棚，当初的小黄牛如今成了老黄牛，正站在那里舔着石盐，似乎吃的正香。
那门槛上坐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此刻他正低着头在哪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在察觉院外有人的时候，这才抬头眯着眼睛看了过来，等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事，手里的烟斗纂得不由紧了几分。
因为多年未曾归家，如今门子的面容已是大变，只有那腰间挂着的匕首他还认得，那把匕首是他当年在儿子离开的时候送的。
“门子!”
门子看着年老的父亲有些不敢相信，他才出去不过十余年，父亲的两鬓都白了，脸上的褶子都生了许多。
过了许久，白梵见门子半天没动静，站在身后这才出手推了他一把。
“愣在这里做什么。”
被推的往前走了一步的门子，一把被他爹抓住手，然后左右打量着眼前的儿子，看着那如今高了他一个头的儿子，浑浊的眼里露出了晶莹的泪水。
“爹。”
之后便是父子两的抱团做哭，白梵懒的看这种场景便是转身往别处去，然后在一旁的树上寻了个干净处坐下，耳边听着两人的说话的声音。
心道这世间果然还是亲情最暖人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是晚饭的时候，那门子才走到白梵躺着的那树底下道：“多谢仙人带我回来。”
白梵睁开眼睛看着树底下的人道：“现在想清楚了没，知道寻仙求道要付出什么嘛？”
门子静立无声，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而白梵也不管对方此时是在想着什么，只是嘴里继续道：“你才出去数十年，你爹就老成这个样子，你若是此刻还不回来，到时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座孤坟，而修行之路也比这更甚，凡间朝代更替，一切都在改变，待你修成归来，便是早已物是人非，你可还想要去修行。”
此话问到门子心间，他更是犹豫不决，选亲情还是大道，亲情错过那边是永远的错过，因为时间永远不等人，而大道错过也是如此。
门子纂住手，然后有些不甘心，但是父亲如今的年纪已经离不开他了，可是放一辈子牛不是他想要的，他有抱负，他向往长生大道，这在外的十余年他看尽了世间，见过有人权侵富贵，也见过有人贫困潦倒，一事无成，但这些人最后都逃不过岁月的老去和死亡。
最后想了许久他还是妥协了，他不愿父亲一个人在深山老去。
犹豫间他张了张嘴，正要说出答案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门子，去做你想做的吧，你爹我已经老了，不能再拖累了你，如今能在看到你我也就知足了。”
“爹！”
门子惊讶的转过身，只见父亲站在门口，在昏暗的天色下，那烟斗的火苗一明一灭的。
白梵摸着下巴，心里在想着别的，若是这小子真的放弃了父亲选择修行，那她哪怕受着因果带来的后果，也不愿收这小子做徒弟，毕竟白眼狼她才不稀罕。
二父亲的话似乎对门子的决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若是说之前他还在犹豫，那么现在他一定确定了自己的答案，转身对着白梵拜谢道：“多谢仙人指点，我如今想清楚了，寻仙之路固然是我所求，但是生父只有一个，我已经错过了十年，今后便不想再错过了，这仙门便不去了。”
白梵听完此话，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吓得那门子倒是后退了几步，还以为仙长因为他的话生气了。
却不想听到仙长这般说：“我这人历来收徒都不怎么愿意，但是你家与我有一份因果，且我见你还算有些孝心，如此我便收你入门，至于你父亲，你也无需担心，我身为大派弟子，带个凡人过去还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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