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
跟想象中遍布文身，带着大金链子的外形不同，这些人个个西装革履，更像是商务人士。
不过。
跟在后面的几个体型彪悍。
“张董，又见面了。”
领头男人梳着大背头：“我记得电话里，张董说是去借钱，敢情在糊弄我？”
“许总，我……”张鹤鸣表情很尴尬。
“你什么你？！”
后面一个魁梧大汉，一把抓住张鹤鸣衣领。
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
似乎随时要动手。
“住手！”
秦风皱眉。
如果价格没谈拢，他们已经准备要走。
但不管怎么说，张鹤鸣都六十出头了，一帮年轻人对他动手……
就算这群人，看起来不像流氓，秦风也觉得是流氓。
“你谁啊？！”
大汉松开手转身，恶狠狠瞪着秦风：“少管闲事，否则……”
“否则怎样？”秦风眼神更冷。
大背头一愣。
他隐约感觉到这些人不简单。
特别是，站在秦风身旁的美女，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下一刻。
他想起来了。
“住手！”
大背头立马喝止，同时换了一副面孔：“言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我这就走！”
“你是谁？”言凌冷然。
“我开发银行信贷部的。”大背头忙道。
“银行的？”
言凌死死盯着他：“我可没见过，银行跟黑社会一样，一大群人冲进来。”
“言董，您可别误会，我也不想啊！”
大背头指着张鹤鸣，一脸很崩溃的表情：“要不是逼不得已，我愿意这样吗？”
“您不知道！上次我一个人，去他厂里要账，被那些工人打了！”
“您看看我这里……还有这里！”
他撸起袖子。
果然！
小臂上一大片乌青。
后腰现在还肿着。
为了跟言凌解释是真的，他甚至还准备解裤腰带。
显然。
别的地方还有伤。
“行了行了！”
秦风摆手：“你还想脱裤子？”
“张董，这到底怎么回事？”言凌看向张鹤鸣。
人家银行高管，都被他给打了。
为了要账，甚至还找几个保镖，生怕再被他打一顿。
“不是我打的，是那些工人……”张鹤鸣一脸委屈。
“工人不是你管的？！”大背头怒斥。
“张董。”
言凌觉得不对劲，沉声道：“据我调查的数据，凤凰日化虽然欠了不少钱，但官方对老字号企业，还是比较宽容的——银行并不急于索要本金，只要还得上利息就好。”
按照她拿到的，凤凰日化经营数据，利润能否覆盖利息。
“我……”
张鹤鸣叹了口气。
最终，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除了以前的巨额负债，去年他又贷了一笔款。
这笔钱用于支付工资。
“言董，您既然调查过，应该也知道，我们的经营状况吧？”
张鹤鸣再次叹息：“我们现在销量很差，很多生产线都停了，可是……那些工人怎么办？”
很多年纪大的工人。
是一路跟着凤凰日化的。
二十年。
甚至三十年。
而他。
也是从凤凰日化，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变成车间主任、厂长。
最后拿出所有的家产，贷款把这家企业盘下来。
跟很多工人认识二三十年了。
“他们那个年纪，离开工厂就得失业，生产线又停掉不少，用不了那么多工人。”
“我不忍心辞退他们，只能把大家都留下。”
“可……”
“真没钱发那么多工资啊！”
说着说着。
张鹤鸣眼泪流了下来。
言凌愣住了。
她扭头看向秦风。
“张董，能不能带我去工厂看一下？”秦风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