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描写间,斩杀一个黑龙卫。
黑龙卫们并不是能被杀鸡儆猴的人……多年来严苛的训练,让他们纵然伤亡过半,仍然能自如的从容杀敌。
但这回,敌人却是……
对陛下的敬畏,让他们面对这位鬼神莫测之人,竟不知该如何抵挡。
怕是不怕,了不起就是个死,但若是死后还因为冒犯了陛下的兄长,结果被抄家灭族的话。
那可就死的太冤枉了。
毕竟,从陛下面对这位皇长兄的态度来看……这种事情,似乎是铁板上的钉钉。
当下,所有人都慢慢的让开了位置。
一个是陛下的长兄,一个是陛下亲自下令,不可妄自伤害之人。
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他们好像都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会下令不要伤害一个刺客了。
“走吧!”
苏景不在意这些黑龙卫为什么会让开位置……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将这些黑龙卫尽都覆灭的打算,但他们配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从踏进了阿房宫之后,苏景心头,就一直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秦穹,用她这盆水浇熄自己的火焰,或者……是油,让自己燃烧的更为狂暴。
无论哪个,总好过这不上不下的吊着。
两人往前走去……
沿途,再无人阻止他们的脚步。
苏景往青莲宫走去。
那里是秦穹曾经的寝宫,如今是自己的居处,她很少会离开那里超过两个时辰,今天已经迟到了不少了,如今自己离开这么长时间,她肯定在那里。
一前一后,两人的身影里带着沉默。
直到前方……
那道俏生生的身影,身着黑色镶金边的皇袍,秦朝与大唐不同,秦朝以黑为尊……就连皇袍,也是黑色。
身着黑色皇袍的她,看来较平日里,多出了几分冷冽气质。
但看到苏景的一瞬间,她的笑容,仍是那般温暖人心。
可惜……这温暖,却反而让苏景心头有些微悲凉之感。
“哥哥,你回来啦。”
秦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笑道。
她没如以前那般,上来抱住苏景的胳膊,亲昵的跟他撒娇。
目光落到了苏景身后。
她的笑容带上了些微落寞,轻声道:“我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还派了所有的黑龙卫,想要提前抓住她,结果没有看到哥哥你的影子,我就猜到了,你肯定还是跟她一起走了。”
“秦穹!!!”
苏红袖戒备的提起了手中长枪。
“你不用戒备的,莫说我的哥哥在这里,我不会伤你,就算他不在的时候,我又何曾真正伤过你一根指头?”
秦穹嘴角轻轻扯了扯,淡笑道:“你自己也该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以你的微末实力,能数次从阿房宫中逃走,我究竟是放了多大的水……怕是整个澜沧江都空了吧?”
苏红袖冷笑道:“你别指望我会承你的情。”
“我也没指望你会承我的情。”
秦穹看向了苏景,眼底浮现复杂情绪,轻声道:“哥哥,你都知道了?”
“我既见到了雪燕,自是全都知道了。”
秦穹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雪燕……叫的真亲密,在梦中,你不是都唤她做赵姑娘的么?”
苏景闭口不言。
确实,两人之间,交情其实真深不到哪里去……互相合作的两次,中间都充斥着欺骗与算计,之后更是因为不同的理念而分道扬镳。
但在此方位面,赵雪燕不仅帮他照顾他仅存的女儿数十年,听她口气,两人之间,虽非如容若红雪这般的挚爱红颜,但却也因缘巧合之下,有过数次亲密的结合。
属于互相慰藉的类型?
不知道……但最起码,在苏景的心头,对赵雪燕的感觉自然亲密了许多。
但这并不是该对秦穹提及的问题。
苏景轻轻舒了口气,问道:“赵姑娘也好,雪燕也罢,都不过是个称谓,重要的是……我既然见到了她,她的话,你的话,为何却这般冲突?是她在撒谎,还是你在撒谎?!”
他踏前一步,冷冷道:“你跟我说,红雪她们整整三十多年未曾来看过我一次,我有过怀疑,但我未曾怀疑你的话,只以为她们是有什么苦衷,但现在雪燕却告诉我,大乾也好,大唐也好,都已经不复存在,大秦已是此方世界唯一的国度,红雪和曌姐姐她们都已……是她在骗我,还是你在骗我?!”
秦穹低下了头,轻声道:“你会问我这话,不就已经断定了,我在撒谎了么?”
苏景也不回头,指着苏红袖,冷冷喝道:“我的女儿就在我的身后站着,堂堂公主之尊,结果却被迫浪迹天涯……你又会对红袖屡屡手下留情,除了她是我的血脉这个解释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什么?!”
苏红袖失声惊叫起来,“你说……我……我是你的血脉?你是我爹?这么怎么可能,你那么年轻!”
“我只是被迫反击而已。”
秦穹低声道:“自从我当上了异魔之王,她们却咄咄逼人,她们始终认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理念,对我一再逼迫,我是被迫迎战,结果……”
“结果你就杀了你的师父?杀了你的嫂子,杀了所有我所有珍爱的人?!”
秦穹急道:“你珍爱的人不是还有我么?我还在啊。”
“你的说法,跟雪燕说法还是不符啊。”
苏景闭上了眼睛,心头一股火缓缓升腾而起。
她真的承认了。
这么说来,她们是真的不在了么?
所有人……
容若、红雪、曌姐姐、珺羡、陌如、筱竹师姐,还有无忆……
苏景皱眉,头又隐隐约约的开始疼了起来。
他轻声叹了道:“你说你是被人逼迫,但为什么,听雪燕说起,是你自从成了异魔之王后,便性情大变,一切事端,都是你主动挑起来的呢?”
秦穹冷下了脸来,“哥哥,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我信我自己!”
苏景闭上了眼睛,随即睁开,冷冷道:“你说我是被红雪逼迫,不得不出面与你对决……但我无法想象,若是你受害者的一方,我究竟要如何丧心病狂,才会出面,与她们一起欺负你……除非……除非你才是施暴者,秦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真想信你,但秦穹,你让我如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