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绿巨人与憎恶

唐尼没有什么大梦想,当别人细细规划着人生的宏大理想,唐尼只是想当一名货车司机,有朝一日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货车。自大学毕业后加入了一家运输公司,东奔西走两年,他终于攒了一笔钱,再贷了些款买了一辆自己的小货车,唐尼将之命名为擎天柱。

这一度受到了同事们的哄笑。

“噢,唐尼魔怔了,他称呼他的新车为擎天柱!”

“微型货车就叫擎天柱,那过几年你买大货车了,是不是该叫宇宙大帝了?”

“从今天开始,我的座驾就叫威震天。”

人们哄笑着,议论纷纷,对唐尼的举动进行着各自的评价。

唐尼不服气,向同事们解释说虽然这是他第一辆车,但会驾驶很长时间。将来买了新车也会叫擎天柱,这是一种情怀,别人不懂,只有他自己懂。

同事们不以为然,很多人问他究竟是什么情怀,小时候的变形金刚情怀?唐尼从不回答,被问急了,也就点点头,再摇摇头。于是同事们依然会不定时的对他进行调笑,以作为无聊时的谈资。

唐尼开始还会尽量去解释去争论,又总是被问及“情怀”,时间长了索性就不解释了,因为他知道同事们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谈论和大笑。唐尼不反驳,只是笑着听他们说,同事也就渐渐不谈了,孜孜不倦地寻找新的话题。

又是一天开始,唐尼如往常一样,都要抽出一点时间进行保养擦拭,雷打不动。他固执的认为,一名优秀的车手应当把他自己的车看做同舟共济的战友,而不是一件普通的工具。

开门,点火,唐尼拉着装好的一车鲜果上路。考虑到保持鲜果的新鲜,再加上这次运货任务很急,因此唐尼开的比以往更快。当他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辆飞速行驶的豪车从侧面狂奔而来,正面狠狠撞向擎天柱的驾驶门,稀烂。

唐尼最后的余光中,映照出来的是对方满脸通红的脸,醉眼朦胧的眼,一闪即逝。

这是一个年轻人,绝逼是喝多了,我不用赔他的豪车,唐尼想。

意识渐渐模糊,唐尼的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双耳嗡鸣。路人的尖叫声、怒吼声他不可能再听到了。

晚间新闻,“今日下午三点零七分,阳光大道上出现了一场车祸,造成一人死亡,肇事者现已被警方刑拘,望本市市民出行注意交通安全。”主持人说。

……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亲人,唐尼瞪着眼睛,惊诧地看着这新奇的一切。

这是个新的世界,有美国队长的传奇事迹,也有哥谭、大都会等繁华都市。唐尼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性格中最突出的一面就是适应能力,想多了没用。

这一世,他的家庭同样是跑运输,一家人省吃俭用生活拮据,节省下很多钱。在纽约这座超级城市里,只要肯努力能吃苦,赚钱的机会是有很多的,并在纽约贷款付了一套房子,不大,但已经足够为他们遮风挡雨,狭小却温馨。

一晃数月,唐尼就是这样在新的城市和家庭中成长,并不富裕,但足够温暖,让他很满足,更让他倍感珍惜。

“要想办法挣更多的钱,离开这里。”唐尼琢磨着,纽约市虽然超级英雄遍地走,军方重地,但同样,超级罪犯也扎根似的往这里冲,说不定哪天倒霉碰上一个,麻烦大了。

不说那些一拳碎星的怪物,就区区凡人战力的超级罪犯,唐尼都毫无还手之力。

“哥谭,纽约,这两个地方有多远跑多远……大都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超人什么时候出现。”

没有肩负起超人名号的克拉克,只是个种地的平民,要知道克拉克可是亲眼看着养父死在了自己面前。那位养父为了不暴露克拉克的能力,用手势拒绝了克拉克的救援,安然在风暴中赴死。

唐尼估摸着,要是能提前搬迁到大都会,想办法结识还没披上战衣的克拉克,无疑是个靠谱的决定,要知道在漫画中,大都会市民的安全感是最高的。

很多天,唐尼都在自己谋划着未来,只属于没有超能力的小市民的未来,他在试图找机会,跟父母交流一下,卖掉纽约的房子,放弃纽约这边的工作关系网,到大都会重新开始。

只是这注定了很困难。

直到一家三口再一次装满货物要出发跑运输,唐尼特地跟来帮忙。

“你这混小子来干什么,你老爹的身子骨壮着呢!”

唐尼大笑:“我看你都不如我了,我可是一直在锻炼!”说着做了个健美运动员的动作,引起父亲的笑骂和母亲的轻笑。

但悲剧突然发生了,毫无征兆。

这是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无数人的哭喊和怪物的嘶吼打破了一切的安宁。

突如其来的庞大身影出现在旁边,掀翻了唐尼三人赖以生存的小货车,如同随便踢倒一个挡路的玩具。

一切都昏暗了,五彩缤纷的世界刹那间一片血红。

头很疼……

隐约中传来无数凄厉的叫声和哭泣声,似乎还有枪炮的声音。

唐尼模糊中觉得有人在狠狠抽打他的脸,冲他的耳朵怒吼什么。唐尼勉强睁开眼睛,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用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醒醒,喂!在这里躺下你就死定了……孩子,不想死就快给我站起来!”

唐尼睁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身前这个陌生人,又转动眼珠看着周围熟悉却陌生的环境。

“我还没死……?”唐尼低声喃喃。

“再不逃命你就真要死了!那两个怪物才不会因为你是个伤者就放过你!快起来,跑!”那人大吼,拼命摇他的脑袋。

“快逃!”又有人从旁边跑过去,冲他们大喊,但没跑几步,就被一块巨大的石块砸中,浑身碎裂,横尸当场。

唐尼脸色煞白,脑海轰鸣不止,无法想象这一幕对生活在平和环境下的都市人是何等的刺激,毕竟很多人看个血腥片都反胃,更别提眼睁睁看一个完整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生生砸碎。

不时传来的好似怪物一般的嘶吼刺激着唐尼的神经,警告他这里是个十足的危险地带。四周到处都是慌乱奔走的人,地上散落着各种建筑物的碎片、牌匾等等,很多车辆撞成一团,更有车辆翻滚,眼看着短时间内别想捋出来,一派末日景象。

那人勉强拉住唐尼,把他拽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尼问道,他想回过头去看看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但做不到,他也受了伤,满脸鲜血。

他的内心一片惶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开自己的。

“两个怪物打起来了。”那人说,“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怪物,很多人都死了。”

唐觉得自己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摔在了两人的前方,大地开裂,扬起大片的沙尘,夹带着大量的细小碎石四面飞溅,打在唐尼身上,疼痛无比。

夜色昏暗,视线略微受阻,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庞然大物,约有三五米高。只听到一声嘶吼,那怪物仰天咆哮着。

唐尼瞪大眼睛,他清晰听到不远处这怪物吼着“浩克”!

是浩克!

唐尼两眼渐渐红了,布满了血丝。

“该死!”

旁边那人也很恐惧,颤抖着身躯,战战兢兢。

“你快跑,不要管我了!”唐尼快速说道,“我家人还在车里,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他颤抖着,恐惧万分,他害怕失去一切,他害怕那个可怕的念头成为现实。

那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固执地拉扯唐尼,要把他救走。他不理会唐尼,扛着唐尼艰难转身,一步一步挪动。这是一个中年大叔,脸上挂着血痕,尽管恐惧,但始终如一坚定着走着,始终都不肯松手。

货车中的另外两个人他已经看过了,没救了。

繁华的都市尽显一片废墟,高楼大厦破烂不堪,车辆七零八落,很多人躲在车底瑟瑟发抖,祈祷着神灵的庇护。

远处影影绰绰,军队与民众混杂在一起,不敢靠近,空中飞行的武装直升机也谨慎地在远处盘旋,不肯轻易靠近。

街旁幸存的路灯不断闪烁,似乎试图在混乱中释放最后的光明,这也确实给了幸存者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唐尼两人借着这微弱的光,艰难而又坚定地移动着。

绿巨人浩克一边嘶吼,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让意识更清醒,无暇顾及身前微不足道的小虫子,给了唐尼两人逃命的时间。

但时间终究是不够,唐尼伤的太重了,中年大叔也太疲惫了。

一个同样庞大,但身体颜色较为暗淡的身影从路口瞬间跳到两人不远的地方,与浩克对峙,大吼:“浩克!我现在比你更强!”

唐尼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憎恶!又是一个怪物!

旁边的中年大叔出奇的平静下来,对唐尼说道:“这是两个恶棍,怪物!他们把一切都毁了,一定会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