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天风对决

凌昊天出手攻了十来招,都被风平轻易避开,心知今日是遇上了劲敌,当下凝神对敌,仔细观察对手的出招,但见风平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在自己威猛的掌力下有如一片落叶般盘旋飞舞,轻而易举地卸去了自己石破天惊的掌力。凌昊天身法也快极,绕着风平前后左右不断进攻,掌法奥妙威猛,虎虎生风。须知天风堡的武功乃聚集各家之长,轻灵快捷有之,浑厚沉重有之,小巧玲珑有之,古怪奇诡有之。凌风二人各依性格施展出天风武功,凌昊天是刚猛直进,浑厚快捷,风平却是轻灵自如,有若鬼魅。

此时桥旁已聚集了四十多名天风堡弟子和银瓶山庄中人,个个凝神观斗,竭力揣摩,盼能从中领悟到一丝半点的武学秘诀。转眼间凌昊天和风平已交了数百招,二人都是轻功高手,身形绝不迟滞停留,从通天桥头打到山亭之旁,又从山壁上打到悬崖边。二人内功深厚,身周十多丈内都充斥着呼呼风声,旁观众人只能站得远远地观看,生怕阻扰了二人过招,更怕被二人的掌风波及而受伤。

凌昊天眼见风平的轻功、掌法、内力都不在自己之下,心中焦躁,暗想:“他自幼学习天风堡的武功,功力自是胜我一筹。我须以家传的武功胜他才行。”当下使出常清风创的逍遥掌、春秋掌法、父亲传的风雷掌等,向风平攻去。

风平叫道:“好!”出掌如行云流水,将凌昊天的掌法一一挡去,伺机反攻。这二人所学都极博杂,内力又强,转眼间又过了数百招,各般奇招妙术源源而出,彼此使尽全力,仍无法克制对手。凌昊天早已扯下上身衣衫,身上、臂上汗珠满布,风平也失去平时的潇洒仪态,一身长衫被汗水湿透,乱发贴在颊上,脸上神情是少见的严肃认真。

旁观众人指指点点,此时都开始担心,这二人性命相博,如此拼斗下去,必有一方死伤。众人不知二人为何动起手来,无从相劝,而场中劲风充斥,更无人敢上前排解。

二人又打了一阵,风平汗湿难受,伸手扯下上身衣衫,他先前收在衣襟中的那张手帕便掉了出来。凌昊天见那帕子随风飞去,忍不住伸手去抓,风平也抢上去抓,两人跃在半空之中,右手分别成掌攻向对方,左手仍各自去抓那帕子,却都没有抓到。

凌昊天志在必得,提气又往上一窜,伸指夹住了帕角。风平见他专注于夺帕,趁机在他肩头打了一拳,凌昊天痛入骨髓,忙向后一个倒翻,落下地来。他赶忙望向手中那帕子,见手帕上赫然有几点血迹,心中一震:“她定是为了救我才落入非凡姊手中,并因此受伤!”

正想时,风平早已冲上抢攻,凌昊天也挥掌迎上,却听一人叫道:“住手!”

一个瘦小的身影冲上前来,拉住了凌昊天的手臂,却是采丹。刘云也已奔到风平身前,隔在二人中间,说道:“少爷快住手,夫人有急事唤你去!”

风平哼了一声。李韵和容情连连向空飞、飞天和银瓶山庄众人使眼色,众人会意,一齐上前相助劝解,将两人隔开了。

风平眼见这场比试势将不了了之,拍拍身上灰尘,微微一笑,伸手指着凌昊天,说道:“凌昊天,你为了郑姑娘跟我打架,你凭了什么?论武功,你是我手下败将;论才貌学识,你远远不及;论家世财富,你更加比我不过。你所长者,不过跟她是自幼相熟的师兄妹,以及你父母对她有教养之恩。但你就凭着这两样,如何能赢得她的芳心?再说,她当初本就看不上你,才会答应和令兄结缡。现在她遇上了我,跟令兄一般是英雄豪杰,更是出类拔萃的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你和我相比实是天差地远,云泥之别。我劝你还是别对她存着痴心妄想啦。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她,让她一生幸福快乐的。”

凌昊天向来自负高傲,这辈子还没遇见过比自己还要目中无人的家伙,一时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摇头道:“宝安会看上你这种人,便天塌下来我也不信!”

风平笑道:“信不信由你。少爷我忙得很,等我婚事办完了,再来跟你好好打一架。”转身便走。

凌昊天叫道:“慢着!我要你放人,你放是不放?不放,我们再打!”风平摇头叹道:“一味冲动莽撞,如何能赢得佳人芳心?唉!粗鲁啊粗鲁!”凌昊天更怒,正要发话,却见人丛中一阵骚动,一人叫道:“夫人来了!”

但见一个中年妇人在丫鬟搀扶下走了出来,风平见到那妇人,回身便想溜走。妇人脸色发青,喝道:“平儿!你过来!”风平只好走上前,躬身道:“娘。”

那妇人转身向凌昊天行礼,说道:“凌贤侄,犬子行止无状,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凌昊天回礼道:“昊天见过风夫人。”

风夫人望向风平,脸色又转为阴沉,骂道:“你要气死我才开心么?经年不归,一回来就给我闹这种事!你跟我回去!”

风平满脸不在乎的神色,笑道:“娘,你就是会小题大做,大惊小怪。好,好,回去便回去,你高兴了吧?”拍拍手,大摇大摆地向着天风堡走去,临去前还向着凌昊天歪嘴一笑,满脸讥诮之色。

风夫人望着儿子走过通天桥,回入天风堡,才转向凌昊天道:“凌贤侄,我和令尊令堂素昧平生,愧受两位馈赠灵药,感激不尽。你回去虎山,请代向两位问好。”

凌昊天躬身道:“是。晚辈得益于天风老人武功,一生受益无穷,无由报答,请风夫人受我一拜。”风夫人摇手阻止道:“那是你自己的机缘,何须谢我?风老爷子若知道有你这样的传人,在天之灵想必十分快慰。”

凌昊天忍不住问道:“风夫人,恕晚辈冒昧,我师妹郑姑娘可在贵堡中?”

风夫人摇头道:“郑姑娘从未来过。想是犬子信口开河,胡乱编造。他说的话半点都当不得真的,凌贤侄不必放在心上。”

凌昊天还想再问,风夫人似乎急于去教训儿子,匆匆转身去了。天风堡众人都跟着离去,通天桥畔围观众人登时散去了一半。

凌昊天呆立在当地,想起手中还握着那张手帕,便拿起来细细检视,但见帕角绣的元宝仍旧黄澄澄地甚是鲜艳,他彷佛还记得自己对宝安说过的话:“这小元宝代表富贵,就是一个‘宝’字;这小帆代表一帆风顺,就是一个‘安’字。你带着这手帕,包你财源滚滚,一世平安。”

此时手帕上却沾染了斑斑血迹。如今她人在何处?她是否曾受伤,现在是否平安?风平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她若真的曾被云非凡捉去,为什么救出她的不是自己,却是风平?她又怎会将这手帕随便给人?

一时之间,他只觉颓丧之极,对自己万分责怪,无法原谅。风中四奇来到他身旁,采丹拉拉他的衣袖,说道:“小三儿哥,咱们回去吧。”但见他失魂落魄,显然心中难受得要命,四人互相使个眼色,推拥着他回到了银瓶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