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碧菡和儿子来医院接思虞母子,被这对母子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尤其小家伙的眼睛又红又肿,小肩膀还不时抽搐,看起来哭得很伤心。
“小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她抱过小佑,从包里拿出包纸巾边给他擦眼泪边问。
小家伙扁扁嘴角,泪眼汪汪:“我想爹地,可是爹地不要我了。”
宋碧菡诧异,望向低着头沉默的思虞,还没开口就听自家儿子开口说:“小面瘫,你不要哭,我爹地也不要我啊,但没关系,我有妈咪就可以了,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对吧,妈咪?”
小多向母亲抛了个讨好的眼色,宋碧菡板着脸没理他——刚才来医院途中儿子才坦白是他偷偷带小佑顶着大太阳出去买雪糕,小佑有可能就是因此才中暑,而这小子是担心挨她骂才这么讨好她泯。
“我要爹地。”小佑趴在宋碧菡肩头,眨巴着泪眼,一脸的倔强。
思虞望着儿子,苦笑了笑说:“过两天妈咪就带你去找爹地。”
她刚才按那个中年女医生说的带儿子去做了全身检查,但有些检查报考要后天才能拿到,所以就算儿子急着见冷锡云,也要等到后天拿到检查报告再说锶。
宋碧菡听她这么说,不由看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非常乐意思虞带着孩子去找冷锡云,这样的话说不定两人还能因为孩子而走到一起。
“妈咪,你过两天也要带我去找亲爹地吗?”上车后小多忽地冒出一句,黑亮的眼珠子盯着身侧抱着小佑的母亲一眨不眨,眼底的期望那么明显。
宋碧菡一楞,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多又蹙着小眉头看向车窗外说:“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亲爹地什么的,他不来找我我就不要他了。”
“……”
宋碧菡望着儿子荡着一抹失望的侧脸,心头愧疚而难过。
儿子曾经有段时间经常问她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再没问过,她也鸵鸟似的儿子不问她就不去想,却忽略了原来在儿子心里,还是很渴望能够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她和他还有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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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曾做过梦的思虞当晚一入睡便梦得昏天暗地。
梦境混乱,那张脸却无比清晰。
她梦见自己整个缠在他身上,而他灼热的器官在自己体内穿刺、冲撞、研磨。
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在身体内部绵密的抽搐时那张脸忽然消失,而她却同样达到了高/潮。
她一个人的,没有他的高/潮。
喘息着醒来,瞠大眼望着天花板,高/潮的余韵还在,而她的身体却一片冰凉。
额头有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她闭上眼,任心底那丝悲哀无限扩大,一点点蔓延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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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思虞带着儿子去医院拿检查报告,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在医生解释孩子的身体除了轻微贫血其他没什么异样时终于放下来。
“妈咪,你说带我去找爹地。”一从医院出来,小佑便催促母亲。
思虞揉揉儿子的发,微笑点头。
这两天儿子一直念着这件事,她若不带他去,估计他要和自己翻脸了。
而她早已经和宋碧菡打过招呼,并买了回A市的机票。
“妈咪,爹地还会要我吗?”
在去机场途中,小佑问母亲。
思虞亲亲儿子的额头安抚他:“当然,爹地很爱你。”
“可是爹地不接我电话。”
“……”
那天那通电话思虞直觉冷锡云一定在场,毕竟她拨的是他私人的手机,而且电话接通后那端并没有人开口,直到她说是她,才传来黄勃的声音。
所以她猜应该是冷锡云不想和她说话,才让黄勃接听。
这次她带儿子去找他,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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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了三个小时到达A市时,已是华灯初上。
可能是因为马上要见到父亲,小家伙显得异常兴奋,好心情的一直扬着嘴角,让思虞沉重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许多。
一离开机场小家伙立即催促母亲打电话给父亲。
思虞先找了家酒店开了房间放行李,然后又给洗了个澡才带他出门。
去冷锡云住处途中,她掏出手机拨冷锡云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的士停下,电话仍未拨通。
付了车钱抱着儿子下车,回头望着笼罩在夜色中那栋熟悉的建筑,思虞心头酸楚,而怀里的小家伙却兴奋的挥舞着小胳膊嚷嚷:“这是爹地家。”
话落他挣扎着从思虞身上跳下,然后跑向那扇紧闭的铁门冲里头大喊:“爹地,我回来了,快开门。”
思虞鼻头泛酸,走过去拉开儿子的手说:“爹地还没回家,我们先等一等。”
“为什么天黑了爹地还不回家?”
“爹地要上班。”思虞找个借口敷衍,心口却一直不安的扑通直跳。
冷锡云一直不接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出这是她上次打给他的那组号码,还是因为没带那支手机?
她抱着儿子站在冷锡云住处的大门前胡思乱想,而这边冷锡云刚和齐莘从朝歌出来,两人都喝得有些醉,但好在意识还非常清醒。
“锡云,让你助理来接你,别自己开车了,太危险。”
走去取车时齐莘拉住他。
“他出差不在A市。”掏出车钥匙和遥控开了车锁,他揉揉有些僵硬的后颈,拧了拧眉,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微弯身坐进去。
“那你小心点。”齐莘刚说完口袋里手机便响起,掏出一看是妻子的来电,他接通,听那端说了几句后回道:“好,我等你来接我。”
冷锡云透过降下的车窗望着齐莘脸上若隐若现的温柔,自嘲地哼了声。
几个发小里除了他,其他三个各个婚姻美满,就连当初和前女友分手后赌气结婚的齐莘,如今也比他幸福万倍。
而他到底是哪里不好,她竟然一次次离开他。
长舒口气,他发动引擎,朝齐莘挥了挥手后驾车离开。
“妈咪,爹地怎么还不回来。”
等了不知道多久,又饿又急着见父亲的小佑忍不住嘀咕。
思虞看了眼时间,“妈咪先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小家伙捂着饿扁的小肚子,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想和爹地一起吃,我要爹地喂我。”
“……”
“妈咪,以后我们就和爹地在一起了吗?”
“……”
儿子的问题思虞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无法回答。
要不要和冷锡云在一起,这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
他说过,她走了,他就不会再要她回到他身边。
她已经失去了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思忖间耳边听见车子驶近的声音,思虞心口一跳,抬眼便被迎面探来的一束强光照得本能的侧身避开,而那辆正朝这边开来的墨黑色汽车也忽然停下来。
冷锡云虽然喝得有些醉,但还没醉到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他的目光穿透挡风玻璃,直勾勾盯着站在家门口那道身影,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容掠过无数情绪,有错愕、震惊、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而这些情绪最后都统统敛去,重新换上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按下遥控,住宅的铁门应声开启,他缓缓把车开进去。
思虞听到铁门开启的声音,美目往驾驶座探来,因为光线的原因,她看不清楚驾驶座上男人的表情,但却注意到,他并没看自己。
“爹地!”小家伙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扯开了嗓子大喊。
思虞以为冷锡云会把开进车库再返回来,他却把车开进院子就下了车,然后朝这边走来。
‘扑通’,思虞清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眼睛定定望着走来的身影。
七个多月不见,他依旧英俊迷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再看她。
“爹地爹地……”冷锡云还没走近,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伸出双臂作势要扑过去。
儿子的表现让冷锡云紧绷的俊容绽露一丝笑意。
展开臂膀抱儿子入怀,察觉到思虞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却始终没看她,完全当她是透明的。
“爹地,我生病了,你不来看我。”一被父亲抱入怀,小家伙就开始诉委屈。
冷锡云额抵着儿子的小鼻头蹭了蹭,酒气都喷在他脸上,惹得小家伙直皱眉。
“对不起,爹地最近忙。”他歉意的亲亲儿子的小脸,抱着他往里走。
思虞站在原地,因为冷锡云有意无意的冷落而难堪、难受。
“妈咪快来。”
听到儿子喊,思虞才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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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好饿,我和妈咪还没吃饭,等你好久。”
一进门小家伙就揉着饿扁的小肚子嚷嚷。
冷锡云楞了一下,随即摸摸儿子的头,放他下来,走去打电话叫外卖。
这几个月他没在家煮过东西,冰箱里那些食材想必也不能吃了。
“爹地叫了外卖,很快就会送来,你先忍一忍。”
小家伙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抱住父亲的腿说:“爹地,我们以后又在一起了吗?”
冷锡云屈起一根手指刮一下儿子的额头笑了笑,没回他,却说:“爹地先去洗澡。”
思虞望着走向卧室的冷锡云,从他下车到现在,他都没看过自己一眼,看来他对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多时冷锡云给思虞母子叫的外卖送来,小家伙吃饱喝足,又翻出以前没带走的玩具跪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玩。
思虞没胃口,随意吃了点收拾干净,看了眼时间居然快十一点了,而冷锡云洗澡也洗了快两个小时还没出来。
她刚才闻到他一身的酒气,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时睡着了?
念头刚一落,她人已经站起来往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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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敲了敲卧室的门没人回应,推开门走进去,环视一圈后把目光定格在浴室,果然浴室的门开着,而她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冷锡云闭着眼仰躺在水温早已完全冷却下来的浴缸里,一副睡着了的姿态。
担心他这样会感冒,她想也不想地走进去,俯身刚想喊他,还没开口,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对上她的,深不见低的黑眸仿如能够让人深陷沉沦的旋涡,让人深深陷进去。
只对视了一秒,冷锡云便面无表情的转开眼,随后从浴缸里站起来,就这样赤/裸着完美的身躯走去花洒下打开开关冲掉身上的泡沫。
思虞目光不受控制的盯着他的身体怔了一会,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晚那个春/梦,脸颊不由一阵烧红,连忙别开眼走出浴室。
冷水当头淋下,让冷锡云因醉酒而有些昏沉的大脑即刻变得清醒。
关了花洒扯过一张浴巾随意圈在腰际,走出浴室意外的思虞居然还在。
瞥了眼低头望着自己脚尖的女人,他微微皱眉,声音没什么起伏的淡然开口:“你有什么事?”
这如同陌生人般的口吻瞬间让思虞脸色苍白。
冷锡云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径直走到衣橱旁打开取了件白色的睡袍,解开腰间的浴巾套上。
“……小佑很想你,所以……我才带他回来,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那天——”
“然后呢?”冷锡云打断她。
思虞愕然抬眼,“什么?”
“然后你打算怎么做?”冷锡云边系浴袍的带子边转过看她,俊容冷峻而不带一丝情绪,“带他来见过我后立即抱他走?还是大发善心让他多在我身边留几天再带走他?”
尽管他的声音没一点温度,但四于仍感觉出他说话的语气充满控诉。
他怨她。
怨她把儿子带走。
她绞着双手,十指紧扣,关节绞得仿佛要从皮肤里穿出来。
“对不起,我……我——”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冷锡云略有些不耐地拨了拨一头湿发,走到她面前,黑眸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他在你身边呆一段时间。”
“冷小姐,你真大方。”冷锡云满口讥讽的扯了扯嘴角,“他是我儿子,我介意什么?”
“那……”
“那你走吧,不送。”
他轻轻吐出一句,却似利刃刺入思虞心口。
他以前从来没赶过她走,看来这次她是真的把他伤得很彻底。
“好。”她点头,尽量把头垂得更低,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和难堪。
“儿子麻烦你照顾,我过些天——”
未完的话被突然冲进来的小身影打断。
小家伙走到父亲身边一手抱住他的腿一手揉着眼睛说:“爹地,我好困,我要和你一起睡。”
冷锡云俯身抱起儿子,看到儿子脸上便不自觉绽开笑意:“好,和爹地一起睡。”
“妈咪也要一起。”在他抱着儿子转身欲把他放到床上时,小家伙又蹦出一句。
冷锡云脸色微沉,笑意也跟着敛去。
“妈咪还有事,爹地和你先睡。”
思虞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是一阵刀绞般的难受。
她深吸气,很努力的调整情绪,然后才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面对儿子:“妈咪过些天再来接你,你乖乖听爹地的话,不要淘气。”
“不要不要,我要和爹地妈咪一起睡。”小家伙爬起来一手捉住父亲一手捉住母亲嚷嚷。
思虞有些无措。
儿子一直很懂事,很少这么任性,让她忘了他也有任性的时候。
“爹地,你抱着我和妈咪一起睡。”小家伙眼巴巴的望着父亲,目光流露乞求。
冷锡云叹口气,不忍让儿子失望,抱过他一同躺下。
“妈咪快来。”小家伙扯着母亲的手摇晃。
思虞瞥一眼闭上眼假寐的男人,脱了外套睡在儿子身侧,打算等他睡着就走。
“爹地抱妈咪。”小家伙往父亲怀里钻了钻,又去抓他的手想让他抱母亲。
冷锡云没辙,长臂横过思虞的腰一把揽过来。
“……”
思虞僵着身子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泄露自己紧张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小家伙终于熟睡,思虞却不舍拿开横放在腰上那条手臂。
她偷偷掀开一条眼缝痴痴偷觑着那张迷人的俊容,看得有些着了魔,直到横在腰上那条手臂自动挪开,她才如梦初醒,弯着嘴角难堪的自嘲——原来他并没睡着,而是一直在忍耐她的偷觑。
小心翼翼坐起来,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什么,怔了怔后仰头望向天花板——那一整面镜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白。
……
——镜子里全是你的照片,我每晚睡前都看着你的照片入睡。
耳边忽地响起他曾说过的话,而如今,没有了那面镜子,是否也意味着,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她?
胸口有些闷痛,她木然下了床拿起外套,又望了眼熟睡中的儿子,最后目光在那张依旧闭着眼假寐的俊容上停留了几秒。
晚安。
她在心里对他说,然后转身走出卧室。
听到关门声,冷锡云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眼,仿佛他已经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刚才注视他时目光里热切的温度。
在她那晚对他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的那刻,他就决定,不再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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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回到酒店洗完澡上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之前计划好明天去母亲的墓地看看她,然后返回S城,但她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在见不着她后找她?
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那人的脸。
他冷漠的话语,没有温度的语气,面无表情的面孔……这些都让她心痛,让她后悔。
而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走出了母亲自杀的阴影,却永远失去了再和他在一起的资格。
你的身体比你爱我(6000)
思虞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窗外阳光明媚。
昨晚睡着后无梦,大脑却有些昏昏沉沉。
爬起来进浴室洗漱,之后换了衣服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在酒店的餐厅简单吃过早餐后便打车去母亲的墓地。
在车上,她掏出手机把玩,点开屏幕掠了一眼,却一阵失望——上头却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的提示。
看来儿子和他相处得很好,并没有因为她不在而感到不开心,所以才没缠着他打电话给她洄。
她自嘲地笑笑,心想儿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对他的感情却绝对不亚于她。
父子天性果然强大。
坐了四十多分钟的车终于到达母亲的墓地,下车付了车钱,捧着一束百合朝母亲的墓地走去,快靠近时,她忽然停下来,神情愕然的望着母亲墓地前那道微佝着身子在擦拭墓碑的身影灬。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身影的主人动作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看来。
“小虞?”
冷邺霖唤了她一声,语气有些不可思议,随后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和她面对面。
思虞没想到这么巧。她走过去,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吐出那个字:“爸。”
冷邺霖见她是一个人,下意识就问:“小佑没和你在一起?”
“小佑和……他在一起。”
冷邺霖闻言脸上一喜:“你和锡云见过面了?”
思虞点头。
“那你们……”
“爸,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思虞岔开话题,并走去墓碑前把鲜花摆放好。
“我每天都这个时候来。”妻子下葬后,他每天都来看她,就连下暴雨他也一天不漏,只不过下雨的时候呆的时间就不长,而天气好时他会像今天这样和她说说话,打扫墓地,擦拭墓碑。
思虞闻言有些诧异——她一直以为在父亲心里只有一个沈碧云。
冷邺霖捕捉到她眼里那抹诧异,苦笑了笑,却没解释。
是他从没善待过妻子,所以就算他解释,说他婚后的这几十年藏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早已经被妻子取代,大概也不会有人信。
“小虞,你这次回来——”
“我来看看妈就走。”思虞打断他,又像是掩饰般的补充一句:“我这段时间都很忙。”
冷邺霖猜到她不想谈这类话题,没再说什么。
十多分钟后两人一起离开沈碧如的墓地,进入市区后思虞在一个路口下车。
“爸,您好好照顾自己。”
冷邺霖动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点头。
思虞目送车子远去,好一会才转身,重新拦了辆的士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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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正准备退房,手机这时响起。
屏幕上跳跃的号码让她胸口一悸,心跳顿时加速。
怕对方会立即挂断似的她迅速接通电话,听筒那端却传来儿子的童音:“妈咪,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
“妈咪?”
思虞深呼吸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开口:“妈咪昨晚不是说了等过些天才去爹地家接你么?你要乖乖的听爹地的话。”
“我不要,我要爹地和妈咪一起,你快来。”小家伙嚷嚷着声音夹杂一丝哭音。
思虞心口顿时堵得慌。
其实她也想在A市多留几天,只是那个人并不想看到她,而她也无法做到在他对自己冷漠时表现得无动于衷。
“妈咪,你快来……”
孩子带着乞求的声音撞击着她的耳膜,她闭上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下午要去公司,晚上才回来,你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陪他,等我回来后离开。”儿子的童音被一把熟悉的沉嗓取代。
思虞怔了怔,等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望着脚边收拾好的行李,她重新把它放回衣橱,然后走出房间。
——————
坐车赶到冷锡云的住处,按门铃的时候莫名紧张得手发抖。
门打开,如意料中所想的那般看到门后那张冷峻的面容,对方却没看她一眼,径直返回客厅。
“小佑,爹地要去上班了,晚上见。”
冷锡云抱过趴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儿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放下他后又走向玄关。
思虞刚好换了鞋走进客厅,小家伙看到她立即扑过来兴奋道:“妈咪,爹地明天带我去游乐园。”
思虞俯身抱起儿子微笑着摸摸他的脸,目光却不自主望向玄关处换鞋的男人,他微弯着腰,侧脸对着她,轮廓线条如同纸裁般锋利有型。
“妈咪,你明天也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对不对?”
儿子的声音拉回她的视线,她又笑笑,而门口传来关门声。
明天,明天他既然要带儿子去游乐园,就表示他有时间陪儿子,那意思是不需要她了,所以明天她应该会回S城了吧?
——————
说晚上才回来,结果思虞等他到凌晨,儿子也睡着了,还是不见他人影。
餐桌上的三菜一汤早已冷却,她一一裹好保鲜膜放进冰箱里,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听见门外传来车子驶近的声音。
她走去打开门,藉着路灯灯光望向停在院子里那辆车,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却不是冷锡云,而是黄勃。
后者在她开门走出来时看到她,下了车便道:“冷小姐,总裁喝醉了,你过来帮帮忙。”
以总裁的身高体格,他一个人还真是扶不动他,刚才上车时还是餐厅服务生帮忙扶上车的。
喝醉了?
思虞走过来,黄勃已经打开后座车门,她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鼻而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她下意识问了句,在黄勃驾住冷锡云的身子脸红脖子粗的把他从车内扶出来时,一手横过冷锡云的腋下,从他后背抱住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总裁那帮发小打电话给我说总裁喝醉了让我送他回来。”
两人合力把冷锡云扶回卧室。
“冷小姐,麻烦你帮忙照顾总裁,我先走了。”临走前,黄勃客气道。
思虞点头,等黄勃离开,她去浴室拿毛巾泡在热水里,微微拧干后出来给他擦脸和手。
他像是醉得不轻,眉头紧蹙成一个明显的川,唇也抿紧,一副十分难受的表情。
思虞坐在床边仔细的擦拭过他的眉眼五官,又给他一根根擦拭手指,他却忽地反抓住她的手。
思虞吓了一跳,立即抬眼去看他,见他仍闭着眼眉头蹙紧,心里松了口气,扳开他的手站起来。
“你为什么留下来?”
在她转身时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如同魔咒,定住了她的身形。
“当初求我分手,之后迫不及待带着儿子离开,现在又表现出一副你后悔了想回到我身边重归于好的样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冷的声线完全不带一丝醉意,仿佛那股刺鼻的酒气只是她的错觉。
其实冷锡云是真的醉得不轻,只是越醉脑子里却清明。
黄勃送他回来途中他险些睡着,可一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意识顿地变得清醒。
他简直痛恨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他最恨的,是她。
“为什么不说话?还是你在想怎么反驳我?说你不后悔和我分手?说你没想要和我重归于好?”
带着怒气的嗓音夹满了嘲讽,思虞脸色苍白,支吾着开口:“我……我……”
没来得及说出第三个字,手腕蓦地一痛,随即被一股力道狠狠拉扯下,天旋地转间身体重重落在床上,原本醉酒的男人身手敏捷如豹,迅速将她压制在他身下,同时固定住她的双手,让她挣扎不得。
“别说你没后悔不想和我好,如果你没后悔那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像是故意般,整个身体覆在她身上严丝合缝,让她呼吸微窒,无法开口。
而他却继续以唇贴着她的耳畔呵着热气:“如果你不想和我好,为什么一直偷看我?”
思虞被他呼出的气息中夹带的浓重酒精熏得口干舌燥,仿佛自己也醉了般思绪有些飘飘然不受控制。
他越是说她偷看他,她的眼睛就越是盯着他一眨不眨。
“冷思虞,你到底想做什么?嗯?”
思虞痛呼,因为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而且力道不轻。
“你、你喝……醉了……”这样的他让她心慌意乱,甚至有些忌惮,只想把他推开。
“我是醉了。”他大方承认,黑眸有些迷离,“但我知道,你想和我上床。”
思虞瞠大眼,脸颊不争气的红到耳根。
这句话让她想起那个春/梦,如果他知道她连在梦里都梦见和他亲热,会不会更肆无忌惮的嘲笑她?
“你想和我上床?”他又反问一句,手却开始不安分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思虞身上穿的是一条贴身的裸/色无袖连衣裙,原本还有个小外套,做晚饭时脱掉了,而连衣裙简单易脱的款式三两下就被冷锡云动作粗鲁的扒下来。
思虞咬唇,羞窘地双手本能的去护住胸口,冷锡云眸光一闪,嘴角讥诮的勾了勾,抓住她的双手后扯过她那条有弹性的连衣裙,动作俐落的缠住她双手的手腕绑紧。
“我想以前大概是我对你太温柔了,才让你恃宠而骄。”忽略她眼里流露的惊慌,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自己,连衣裤都没来得及脱,只拉下西裤的拉链,在没有丝毫前戏润滑的情况下,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扶住自己的勃发对准她,就那么不期然地狠狠冲进她的身体里。
身体突然被异物狠狠撞入,不适感和他连番粗暴的冲撞让她闷哼出声,而身体更是被他摆弄成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
“你要走就走要来就来,你把我当什么?”
肉体相互碰撞的淫/糜声中是他搀杂恨意的质问。
思虞闭上眼,下唇咬得不见血色。
她疼。
两人深入嵌合的那处火烧火燎的疼,每一次摩擦都让她感觉身体像是被撕裂开,这样的欢爱,比第一次被他进入时更难受。
而她疼,冷锡云也不见得就好受。
她紧窒的内壁干涩火热,让他每一次的深入都多了一曾阻力,无法撞入得更深。
他腾出一只手,绕过她平坦的小腹直抵两人的交合处。
思虞原本闭着的眼睛因他的手指突然拨弄她私密处的柔软核心而蓦然睁开眼,身子同时抖了抖。
“有感觉了?”回荡在耳畔的微哑嗓音如同带着邪肆的魔力,思虞羞窘之于,那处不自觉沁出一股湿热的液体。
冷锡云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和自己对视,思虞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开始意乱情迷的自己。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花瓣处弹琴般跳跃捻玩,略显锋锐的指端有意无意地刮弄她湿热的内壁,看她小腹在受了刺激后微缩,而那处也跟着迫不及待的吸紧他的手指,像是不让他抽出。
“你的身体比你爱我。”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抽出自己的手指以那处胀痛粗大的男性取代,双手捉住她胸前那两团雪白的浑圆,比任何一次都用力的长驱直入,直接顶到她软/嫩的花心。
身体的感官感觉到的快/感太强烈,思虞微微张着嘴,那一瞬却发不出声。
冷锡云体内的酒精因子发挥作用,唤醒了他体内蛰伏七个多月的欲/望,他隐忍地,慢慢退出,又狠狠进入。
撞击,抽送,爱抚……
没有节制,肆无忌惮。
高/潮,喷发,喘息……
在他终于释放时,思虞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双膝麻木,手腕青紫,身上更是遍布他毫不怜惜的咬痕。
“我不会原谅你,但你如果想留下来,我也不反对,刚好我缺一个床伴。”
迷迷糊糊听到他这样说,而她未及回应,身体再次被他揽入怀,抬高一条腿被强行自身后进入……
……
深蓝的天光透进来,洒在床上交叠在一起死命纠缠的光裸身躯。
思虞在他疯狂的需索中气息奄奄,脑海里不时爆开大片大片的空白。
明明被翻来覆去做得只能出气无法吸气,身体的感官却还是那么强烈,会在他撞击到身体某一处时不自主痉/挛紧缩,死死绞住体内肆虐的凶器不放。
灭顶的高/潮再次喷发,两人双双沉浸在醉生梦死的欲/望中,溃不成军。
滚烫的液体在她体内淋漓尽致的释放,强烈的感官让她出现短暂的窒息,身体僵着一动不动。
床单被两人身上流淌下的汗水和交合处溢出的粘液弄得一塌糊涂,冷锡云自她身上翻身躺在一侧大口喘息,直到许久后高/潮的余韵散去,身侧的人儿依旧一动不动,他才察觉不对劲,侧身过来推她。
思虞僵着身子没有反应。
冷锡云在那一瞬惊得脸色刷白,坐起来抱她,一只手同时去触摸她的颈动脉,在感觉到那处依然在跳动后悬高的心才蓦然放下。
还好她只是昏过去了。
低头凝视怀里的人儿,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映衬着她嘴唇上的几道透着血色的齿印,更显苍白。
而他这才看清楚她身上满布自己失控后的杰作,此时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就如同一具被玩坏的破娃娃,浑身上下惨不忍睹。
他告诉自己不要心软,这是她咎由自取,是惩罚她的任性和自私。
可他最后还是抱着她进浴室清洗干净身体,又换了干净的床单,然后给她手腕的青紫擦了药散淤。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而他非但没丝毫睡意,就连之前残留在体内那点醉意也完全消弭。
他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脑海里掠过许多记忆,有小时候两人在一起时的甜蜜,有她向自己告白时自己如何挣扎而她如何逼迫,有她一次次回来又离开……
他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而这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没有她,他不会过得快乐,而留她在身边,他又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爱她,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她又会因为什么而离开自己。
天边渐渐泛白,他就这样目光定定的望着她,直到窗外透进来第一缕阳光,他才起身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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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妈咪快起床。”
思虞在儿子的嚷嚷声中醒来,未睁眼,眉头便因一阵身体四肢百骸传递的痛楚而皱拧。
身体像是散了架,这种难受的感觉很快激起她有关昨晚被翻来覆去折腾的那部分记忆。
“妈咪,爹地说今天带我去游乐园,可是爹地不在家。”
小家伙一见母亲睁开眼就不悦的告状。
思虞探出一只手摸摸儿子气鼓鼓的小脸蛋,有些吃力的坐起来。
身上的被子滑落,她看清楚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冷锡云的衬衫,而下身她能感觉到是空无一物。
红着脸环顾一圈,在床头的矮柜上瞥到自己的衣物被叠好放在一起,她松了口气,就怕儿子看到一室的混乱。
“妈咪,你打电话给爹地,我要去玩。”小家伙见母亲不开口又催促。
“好,你先出去,妈咪先换衣服好不好?”
“嗯,你快点。”
等小家伙跑出去,思虞拿了衣服回浴室换,脱下冷锡云那件衬衫的那刻,镜子里出现的那具光/裸的娇躯上或深或浅的各色印记吓了她一跳。
——你的身体比你爱我。
——我不会原谅你,但你如果想留下来,我也不反对,刚好我缺一个床伴。
……
床伴。
思虞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的意思,一丝悲哀缓缓漫上胸口。
他昨晚果然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取悦他供他发泄的床伴,而不再是他爱着的女人。
可这一切她又能怪谁?不过是她自取其辱。
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走出卧室,却并没立即给冷锡云打电话,而是带着儿子回了酒店。
这次换她来为他付出(6000)
当冷锡云顶着一张北极脸出现在公司时,黄勃一脸诧异。
“总裁,您昨天不是把今天的工作行程延后,要陪小少爷去游乐园玩吗?”怎么又跑来公司了?
游乐园?冷锡云神情微愕,像是压根把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想起自己昨天的确答应儿子今天要陪他去游乐园玩,但因为昨晚醉酒引发的一系列失控,他一夜未眠,直到天亮才去车上睡了一个多小时,随后直接来了公司,就是为了避免回到家看到那张脸。
“总裁?”见他没回应,黄勃又喊一句,而冷锡云转身就往专用电梯走去洄。
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取了车,他掏出电话拨住宅的座机,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
边重拨边把车开出公司,终于在第N次无人接听后他放弃,改拨思虞的手机。
这边思虞带着儿子回到酒店后重新换了套高领、长袖、长裤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带着儿子直奔游乐园,打算自己陪他玩灬。
下车时手机响起,她付了车钱,牵着儿子站到路边,然后掏出手机。
见是冷锡云的来电,她微微有些恍神,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慢吞吞接听。
“在哪?”那端传来的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思虞抬眼望向游乐园对面的庞大建筑,美眸轻眯:“游乐园。”
话一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思虞收回视线望着屏幕笑得苦涩。
现在他对她可谓是惜字如金,能少说一个字就绝对不会多说。
昨晚如果不是因为醉酒,大概他连那几句话都吝啬对她说吧?
“妈咪,我们不进去吗?”小家伙望着游乐园入口,神情有些迫不及待。
思虞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里,微俯身摸摸儿子的头冲他笑:“你不是很想爹地陪你玩吗?他一会就过来,我们在这里等他。”
虽然刚才冷锡云并没在电话里说他要来游乐园,但直觉告诉她,他现在一定是在来游乐园的途中。
小家伙一听父亲要来,立即兴奋的瞠大眼往车来车往的马路上瞧,迫切的希望下一秒就能看见父亲。
而实际上大约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冷锡云的车才在小家伙的望眼欲穿中姗姗来迟。
“爹地!”
冷锡云刚下车就听见儿子兴奋的呼喊声,目光循声探来,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温笑,张开双臂微俯下身,在儿子扑到面前时一把抱起他举高。
思虞站在原地望着冷锡云亲昵的以额抵着儿子的,父子俩脸上绽露如出一辙的迷人笑容,龈来无数或欣羡或惊艳的目光。
冷锡云没看思虞,径直抱着儿子走向游乐园的入口。
思虞尴尬地仍旧一动不动,跟上去不是离开也不是,直到儿子大声喊她,而冷锡云并没有开口阻止,她才忐忑的跟上前,却始终和他们保持两三步之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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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佑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又有父亲在身边,因此玩得有些疯。
思虞并不参与父子俩的游戏,只拿着手机站在一旁,偶尔抓拍几个儿子开心时大笑的画面,及他扮鬼脸搞怪的可爱样子。
儿子这开朗的一面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即使是在意大利都灵迟晋延带他出去玩时,他也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妈咪~”
儿子的声音穿透周遭其他声音传入耳,思虞敛住思绪,抬眸望向正在旋转木马上朝她挥舞着小手臂笑得眉眼弯弯的儿子,也弯起嘴角回他一记微笑,却忽地想起什么,美目有些慌乱的四下环顾,却意外的在自己身侧搜寻到那抹挺拔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的?
思虞忍不住又看他一眼,见他双眼望着前方,似乎并没注意到她在偷偷看他,胆子不由大了些,视线沿着他狭长的眼尾勾勒他的侧颜轮廓。
貌好英俊的男人总是百看不厌,思虞一时看得痴迷,冷不防被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她这边的那两道目光盯住,连收都来不及收,就那样生生被抓个正着。
她想起昨晚他说她不时偷看他是因为想和他好,想和他上床,而这会她偷看他又被抓住,不知道他会怎么嘲弄她?
她垂眸等着他开口说出难听的话,然,他却把目光转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把视线落在骑着木马兴奋往这边张望的儿子身上。
不知怎么的,思虞竟有些失落。
似乎经过昨晚,他对自己漠视得更彻底了。
————
一直玩到下午四点多,小家伙累得实在没力气再玩了,才依依不舍离开游乐园。
“爹地,我下次还要来。”
小家伙赖在母亲怀里,拿了瓶水喝了一大口解渴后对前头驾驶座上的父亲说。
冷锡云从后视镜瞥他一眼,问他:“你想和爹地在一起多久?”
小家伙一楞,回头看母亲,目光带着询问。
思虞微笑:“你想和爹地在一起多久都没关系,如果你想妈咪了,妈咪会来看你。”
“你要去哪?”
“妈咪的工作在S城,当然是要回S城。”
“可是我想爹地又想妈咪。”孩子还小,不太懂表达方式,他只知道自己想和父母在一起,而不只是其中的一个。
思虞不说话了,只揉揉儿子一头黑发,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驾驶座上双手掌着方向盘、目光专注盯着前方路面的冷锡云不自觉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根根青筋绽出,下颚也蓦地紧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车子停下来时小家伙已经倦极而眠。
思虞抱着他下车,原以为冷锡云下车后会从她怀里接过孩子,然后赶她离开,没想到他径直走去开了门,之后直直走入卧室。
思虞见状只好自己抱着儿子回他的房间,等安置好他出来,冷锡云已经换了套休闲的家居服,一派慵懒地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这种姿态,思虞摸不透他是否是在等自己有话要和她说。
迟疑地走向玄关时终于听到他开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停下来回头看他:“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冷锡云侧眼看来,黑眸冷峻:“床伴。”
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煞白。
“我不会逼你,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就给我滚。”
那个‘滚’字远比他冷漠的声音更让她心口胀痛,甚至让她呼吸不得。
他不但不爱她了,而且还厌恶至此,连好脸色都懒得给她了吗?
冷锡云像是没打算多和她交谈,话落便起身,冷着脸回房,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回答。
思虞听见关门声,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位置,伫立许久都没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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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躺在床上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熟睡,没想一睡着便入了梦,而梦里出现的那张脸真真让他心烦意乱,连睡梦中都不自觉紧咬牙关。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是梦魇的开头,之后穿插整个梦境,一直和那张脸交换着出现,如影随形,让他想忘都忘不了,如同根深蒂固了般,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有这句对白。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视野一片漆黑。
大手覆上眼继续假寐了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坐起来,并迅速下床,连鞋都没穿便打开门冲去儿子的房间。
是呼吸里搀入的饭菜香定住了他的脚步,他不可思议的回头——客厅竟然亮如白昼,这意味着,她没走?
带着一丝狐疑,他返身往客厅走。
“妈咪,我好饿,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点?”
稚嫩的童音吸引他的视线望向餐厅,然后便看到儿子坐在高高的餐椅上,手里抓着一把汤勺含在嘴里,两条小腿乐悠悠的晃来晃去。
厨房里正忙着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餐桌上的思虞闻言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说:“是你自己一定要等爹地醒来一起吃,饿了怪谁?”
她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冷锡云盯着她,俊容仍有些难以置信。
她竟然没走!
意思是她选择留下来做他的床伴?
意识到这个认知,冷锡云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或者激动,反而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当初他求她留下来时她反而执意要分手,现在却愿意留下来被他羞辱做他的床伴?
难道真是因为她后悔了?
他专注的目光终于引起思虞的察觉,抬眼看到他,险些打翻手里的汤,连忙快走几步放到餐桌上。
“你醒了?饿了吧,儿子等你一起吃饭呢。”
思虞扬起笑容,俏颜明媚得让冷锡云皱眉,琢磨着她留下来是想玩什么花样。
小家伙循着母亲的视线回头看向父亲,刚想喊,忽地又楞住,随后指着冷锡云光着的双脚掩着小嘴偷笑。
冷锡云低头看了一眼,走过去作势要刮儿子的小鼻头,小家伙立即把身子往后缩闪避。
思虞走回卧室把他的鞋拿出来放到他脚边,冷锡云居高临下俯视她,神情依旧冷漠。
而思虞却仿佛像是变了个人,不同于之前的忧郁,脸上笑容不断,喂儿子吃饭之余不忘给他夹菜添饭,把父子俩伺候得很周全,而自己则在他们父子吃饱喝足后才匆匆吃几口,又忙着收拾碗筷整理厨房。
冷锡云心不在焉的陪着儿子玩了会玩具,心思却在思虞身上转悠。
十点多时思虞把儿子哄睡,回到卧室不见冷锡云,猜想他是在书房,果然在书房门下方觑到一丝光线。
“叩叩叩!”
轻敲了几下没有回应,她擅自旋开门把,推门而入。
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眺望夜景的冷锡云在听到身后走近的脚步声时下意识蹙紧眉头,面容也瞬间绷紧,却仍没回头。
思虞盯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看了会,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然后做了个让冷锡云浑身绷紧的举动——自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抱住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冷锡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眸光却微垂,凝着环在腰上那双细弱的手臂,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那三个字,所以我不再说,但我真的……Sorry。”
思虞开口打破沉默,简短一句话,像是耗尽她所有力气,她必须狠狠地,用力地抱紧他,才不至于让自己双腿发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冷锡云抿着唇没吭声,既没推开她,也没接受她的道歉。
一句Sorry,的确让他看到了她的歉意和后悔,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接受。
她不只一次离开他,而是三番两次,每一次她都是以‘对不起’这三个字封他的口,她当真以为‘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万能的,不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原谅她么?
他也是血肉之躯,会疼,会累,会恐惧。
所有人类该有的正常情绪他一样不少,而她凭什么以为她屡屡伤害他都能这么轻易得到他的原谅?
“我忘了和你说游戏规则。”
他抬眼继续眺望窗外,远处璀璨的霓虹勾勒的美景如同梦幻的海市蜃楼,虽然美不胜收,但却一点都不真实。
思虞愕然,稍稍松开一些抱紧他的手臂,侧过头仰视他并看不太清楚的脸:“什么游戏规则?”
“你可以随意出入我的住处,也可以动用这里的一切,但不准干涉和我有关的任何事情。”
“……”
“你要搞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我要的只是一个床伴,而并不是处处干涉我的管家婆。”
“……”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你不能做到,现在还可以反悔。”
“……”
他一定要用这样伤人的话来羞辱她吗?
思虞闭上眼把脸枕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感觉她抱住自己的力道越来越松,冷锡云讥诮的勾起嘴角冷笑。
如果连这点羞辱都承受不了,那么她的后悔也不过如此。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思虞却感觉不到温暖,这个男人的身体滚烫,但他的心却在排斥自己,而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他的打击和羞辱中坚持到最后。
下午她独自坐在客厅想了很多,她反省了从他接受自己到目前为止,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他在不断付出并且一直在坚持这份感情。
比起他对她的付出,她真的为他做得太少,少到除了说爱他,她甚至想不出自己为他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她想她是真的错了。
所以她最终决定留下来,而这一次,换她来为他付出,换她来唤醒他对她的爱,给自己,也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相信他只是因为恨她的自私才故意说要她做他的床伴来气她,在他心里,他应该还是爱着她的。
夜色温柔,她忽地执起他的手握住,与之十指紧扣。
“好。”
简单的一个音节,却石破天惊,冷锡云胸口震颤,却努力咬着牙关绷紧身体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半丝。
她答应归答应,能不能坚持还是个未知数。
又或许过个几天她就受不了了,到时候,会不会又带着儿子离开?
对于一个三番两次选择离开的人来说,他已经对她不抱一点信心。
“那就睡吧。”他一点一点拨开她的手,“我睡书房。”
“……”
身体被他不着痕迹的推开,思虞无措的轻咬唇,不懂他为什么要她做他的床伴,却选择睡书房。
虽然没看她,但冷锡云却像是猜到她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声音不冷不热:“我现在习惯一个人睡。”
思虞脸色微白——他的意思是只有在他想要她的时候才会和她同一张床?
在她愣怔的当头,冷锡云转身走向书架旁的长条沙发,背对着思虞侧身躺着。
思虞笼在窗外透进来的深蓝夜色中,凝着他的背影良久,待到耳边听见他发出的清浅呼吸声,她才放轻脚步走出书房。
几分钟后她又返回,手里多了条毯子。
怕吵醒他,她尽量动作轻柔,给他盖好后却又不舍得离开。
这几个月里她无数次午夜梦回都无比思念他的怀抱,思念他身上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想他抱她,亲密无间的,而不是像昨晚那样中间隔着儿子。
可她现在却也只能想想,而不敢真的钻进他怀里。
贪婪的凝着他的睡颜,看到都险些忍不住要伸手去抚摸他脸部的轮廓,最终还是克制住,缓缓拉直身体,退出书房。
门关上的刹那,装睡的男人骤然打开眼,一双黑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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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A市的第三天,思虞打电话给宋碧菡,当她说她要先在A市呆一段时间,宋碧菡二话没说,将工作室的工作全部一手包揽。
“碧菡姐,你也休息一段时间,暂时别接活了,等我……回去后再说。”
“也行,刚好我也要带小多回一趟B市,大概要一个多星期,等我和小艾她们把这几个单做完就关门休息一段时间。”
“回B市?”思虞秀眉挑了挑,“碧菡姐,你是要带小多去找他吗?”
她记得小多的父亲就是B市人。
“没有……是回去看我高中时的班主任,她以前对我很好,听高中同学说她这几年身体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也该去看看她。”
“那我们再联系。”
思虞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身后距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冷锡云,也不知道他在她身后站了多久,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她。
“樾擎他们几个约了晚上在朝歌吃饭,七点我回来接你们。”
话落也没等她答复就转身走出卧室。
而等思虞追出去,他已经走到玄关口换了鞋打算出门。
“你要带我和儿子去?”她不确定的问他,回答她的是他被那扇门隔绝在外的声音。
从头来过(6000)
乔樾擎自升职调到C市后,每年大多时间都呆在C市,因为和他同在警局工作妻子的就是C市人。
这次他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回到A市,还在途中就打电话一一约好了几个发小晚上在朝歌聚会,而顾筠尧的妻女一个月前去了意大利父母家,所以几个发小中只有他形单影只。
乔樾擎见不得他一副悠闲的姿态,把怀里还不满一岁的儿子塞过去,冲眉目清隽的男人挤眉弄眼:“说不定你家桃桃将来会看上我家小魔头,你现在等于是在抱自己的女婿,所以我儿子今晚就交给你了。”
思虞跟在抱着儿子的冷锡云后头进来时就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顾筠尧哭笑不得的垂眸瞅着怀里把他一根手指头塞到嘴里啃得津津有味的小人儿,而齐莘在一旁打趣:“你想把你儿子推给桃桃也要看小姑娘乐不乐意,姐弟恋可不是那么好玩的。”
“我儿子人见人爱桃桃怎么会不愿意了?不然把我儿子配给你家雅雅?洙”
“我不要。”乔樾擎话刚落就被一旁正和女儿玩游戏的齐怡雅小盆友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乔叔叔,仔仔弟弟又不是东西,为什么要推来推去?”齐怡雅小盆友小大人般反问乔樾擎,五官模子和母亲同出一辙的清秀亮丽。
乔樾擎嘴角一抽,余光瞥到走进来的冷锡云,立即转移话题:“锡云,你赶紧和虞妹妹再生个女儿,我儿子比你女儿大就不是姐弟恋了。肠”
冷锡云冷眼望过去,薄唇动了动:“你今天是来推销你儿子的么?”
乔樾擎哑言,目光落在冷锡云怀里的小家伙身上,眼眸一亮:“我看你儿子和我家颜颜很般配嘛,不如把我女儿——”
“你是不是改行做媒了?”冷锡云斜他一眼,走去顾筠尧身边坐下。
思虞微笑和众人招呼。
岑观雨她已经见过几次,和乔樾擎的妻子梁若晴却还是第一次碰面。
望着从顾筠尧怀里抱过儿子安静坐在乔樾擎身边小鸟依人的梁若晴,那张年轻的脸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而乔樾擎从外形看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花花公子姿态,但在望着他的小妻子时却是一副满满宠腻的神情。
全部人到齐,饭菜如数一一送上来,思虞坐在顾筠尧和岑观雨中间,而冷锡云坐在顾筠尧和乔樾擎中间,两人从进了包房后便没交流过一句,连个对望的互动都没有,如同陌生人。
实际上思虞不时把目光转向冷锡云,而后者和他人谈笑风生,却唯独不看她。
大家对他们两个人的事虽然不是清楚得巨细无遗,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包括这次冷锡云为什么对思虞这么冷漠,他们也各自心里有数。
“锡云,小佑都三岁了,你什么时候补一个婚礼给思虞?”
饭局进行到一半时,乔樾擎忽然冒出一句。
而思虞夹菜的动作蓦地就僵住,美目缓缓转向冷锡云,后者却仍没看她,只淡淡掠了眼乔樾擎道:“你喝多了吧?”
这样的回答代表什么意思,众人立即明了。
思虞觉得难堪,即使并没有人盯着她看,她也仿佛像是被无数道嘲笑讽刺的目光在紧盯着,浑身都说不出的不自在和难受。
“我去下洗手间。”
她迅速起身,拉开椅子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步伐凌乱,如同仓皇而逃的逃兵,狼狈不堪。
众多默然,随后齐齐将目光望向冷锡云,神色各异。
“锡云,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闯祸的乔樾擎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思虞她是有错,可你也不至于——”
“别提我和她的事。”冷锡云冷声打断,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烦乱。
乔樾擎和其他两个发小对望一眼,无声叹口气,耸耸肩做无奈状。
“我去看看吧。”岑观雨说着起身往外走。
冷锡云绷着脸将面前满满一酒杯的酒仰头搬空又立即满上,连喝了三杯还没要停的意思,这时斜刺里伸来一只手将他手头的酒杯抢下。
“借酒浇愁,这可不像你。”顾筠尧给他盛了碗鱼汤放到他面前,语气温和道:“锡云,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对她心里会好过一些,那我们无话可说,但如果你这么做反而让自己更难受,那又何必相互折腾?”
这么浅显的道理,冷锡云怎么会看不明白?
只是有些事并非想像中那么简单,假如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劝别人,可若真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眼下他根本就没办法再相信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而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还在乎她,所以只能对她冷漠。
“我觉得吧,既然你没办法原谅她,那不如就干脆分得彻底一些,把她忘了另外找个女人重新开始。”齐莘说。
“干脆?”冷锡云斜睨着齐莘嗤笑:“你倒说得轻巧,怎么个干脆法?你敢说你现在就完全忘了小萱?”
齐莘原本是好意想用激将法激他,没想到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被刺了一下,楞是没答上话来,半天才道:“我们的情况和你们不一样,而且我现在对她已经没了那种感觉,观雨和我女儿才是我的全部。”
冷锡云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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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观雨走出包房,在走廊转角的一处较隐蔽的暗处看到背对她双肩大幅度抽动像是在做深呼吸的思虞。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思虞回头,见是岑观雨,她勉强牵了牵嘴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岑观雨把手头的纸巾递过去,目光转向别处道:“我和齐莘刚结婚那会,两人同睡一张床,却是同床异梦。好几次他喝醉酒晚上都说梦话,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那时我还没爱上他,所以觉得他很可怜。等到后来我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再听到他喊那个女人的名字时,我才知道可怜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思虞诧异她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些,而她又继续说:“每个人的爱情和婚姻相处的模式和过程都大不相同,但结局却都是一样的,幸福或者不幸福。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因为每天晚上可以枕着我爱的男人的手臂入睡,可以一大早睁开眼就看到他,而且我还有属于我和他的女儿,有这些我就满足了。”
“你难道不在乎他爱不爱你?”思虞忍不住问出口。
岑观雨轻笑,笑容却有些落寞。
“当然在乎,我这些年从不要求也不勉强他为我做任何事,而只默默的爱他,就是希望他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忘记过去那段感情转而爱上我。我不知道他现在爱上我没有,因为他从来没说过,但我想他对我至少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像他那样的男人,不会委屈自己几年如一日始终只有我。”
“思虞。”她把目光收回来,落在思虞若有所思的脸上,“你其实比我幸福,因为锡云一直爱的都是你,所以你要坚定自己爱他的心,不要轻易动摇,即使有时候会很痛苦。”
思虞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岑观雨把她和齐莘的感情说出来是为了劝慰她,而比起她对齐莘的所做所为,她对冷锡云做的那些实在是微不足道。
“要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思虞点头,忽地笑了笑:“我刚才的确是因为他那句话而觉得难堪,但我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以前是我负他,这次不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坚持。”
“那就好,改天一起去我家吃饭吧,你和小佑不在的这几个月,雅雅一直念着要去找小佑玩。”
“好。”
—————
再回到包房,气氛比之前更诡异。
思虞忽略那几道小心翼翼探来的目光,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到乔樾擎和他交换了一个位置,而她一落座,便给冷锡云夹了许多他喜欢吃的菜。
众人望着这一幕纷纷挑眉,只有冷锡云沉着脸,既没吃思虞给他夹的菜也没把那些菜拨出碗里。
“好久没喝过酒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喝,我各敬你们一杯。”思虞豪爽的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满上,端起来望向顾筠尧:“这里你最大,先敬你。”
顾筠尧端起酒杯,却看向身侧脸色沉得有些发黑的男人,清冷的黑眸若有所思的微微一闪,转向思虞笑了笑,手伸过去碰杯。
包括岑观雨和梁若晴在内,思虞共喝了五杯,最后一杯她是硬逼着自己喝下去的,而她胃里已经开始在火烧火燎。
“思虞,你这么能喝,我们再喝一杯。”乔樾擎起身又给她空了的酒杯满上,思虞已经昏昏沉沉,却还是点头,只是手还没碰到酒杯,就有一只手迅速伸过来拿走,随即她手腕一痛,被一股力道从座椅上拽起。
“她醉了,我们先走。”
冷锡云没什么表情的甩出一句话,随后去抱一旁吃饱喝足后正在和两个小伙伴玩游戏的儿子,返回来拽住思虞的手腕便离开包房。
“啧,这家伙好像很生气?”乔樾擎咂舌。
“不是很生气,是气到快要爆炸了。”齐莘凉凉补充一句。
顾筠尧倾了倾嘴角,没吭声。
其实在思虞开口说要各敬大家一杯时他就猜到她那点小心思——她想灌醉自己,看冷锡云是否在乎。
不懂为什么女人都爱折腾,而思虞比家里那位要能折腾多了。
想起和女儿远在意大利的妻子,顾筠尧不自觉扩大嘴角微倾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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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半醉的女人,冷锡云的脸色阴沉得可媲美天空中的夜色。
走到自己的座驾旁打开副驾驶座把儿子放进去,又打开后座车门把思虞塞进去,一路小家伙不时望一眼父亲又望望车后座上似乎睡着了的母亲,耸耸肩乖巧的趴在车窗上看外头快速倒退的景致。
车子在住处的车库停下,冷锡云扫了眼副驾驶座小脑袋歪在一边睡着了的儿子,蹙眉下车先把儿子抱回房安置好,然后才返回车库去抱车后座上浑身酒气的女人。
推开卧室的门把身上的女人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床上一抛,随后冷眼望着她。
“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刚才抱她进来时她偷偷打开眼看他那个小动作他可没漏掉,而因此他才更生气,气自己克制不住去关心她,让她得意。
见被拆穿,思虞没继续装,侧过头来看他。
其实她是真的醉了,只是因为酒的烈度不高,所以醉得很不是很严重。
“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去类似的场合。”冷锡云没什么表情的说完打算离开。
思虞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在他转身之际及时捉住他一条手臂,“锡云,你别这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冷锡云暗自紧咬牙关,去拨她的手:“你似乎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你别故意让我难堪,如果我难过,你心里也不会好受。”思虞改抱住他的腰,因大脑昏昏沉沉而有些摇晃的身子借着他身体的支撑站起来,双臂勾住他的颈项,诱/人的润泽唇瓣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我发誓。”
她娇软的身躯整个贴在他身上,胸前绵软而弹性的浑圆压挤着他的胸膛,触感明显。
发誓?
冷锡云冷笑,望着她的目光无温:“你难道不懂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的的愚意?”
她就是那个一次次喊狼来了的孩子,一次次伤他的心,亲手摧毁他内心对她的所有信任。
他冷然的姿态让思虞心慌,双臂更紧的搂住他。
“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你。”
怕他开口拒绝,思虞话一落不待他回复便低头吻住他的唇,学他以前亲吻自己那样使出浑身解数的纠缠住他的舌头吮/住不放。
冷锡云从不刻意在她面前隐藏自己对她的欲/望,早在她扑上来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时,身体就已经起了反应。
可他不想再要和前晚一样如同强/暴的性/爱。
而他也不想因为她一两句话就心软。
他掌住她的脸将她推开,“你违规了,我不需要不听话的床伴,明天你就走。”
思虞僵住,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瞪他。
冷锡云别开眼,转过身背对她深呼吸调整情绪,也试图镇/压体内汹涌奔腾的情/欲。
“儿子是共同的,父母享有一样的权利,他喜欢和我在一起,我会另外找人来照顾他,这点你不用担心,以后有关儿子的事我们在电话里谈,不用再见面了。”
她说的没错,给她难堪让她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这证明了他留她在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和那七个多月一样眼不见为净才是正确的,只有看不到她他的喜怒哀乐才不会被她左右。
“我不会走。”
思虞支撑着自己勉强站稳了,出其不意的自他身后再次抱住他。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歉意,以前是我太自私,从来没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过,所以你现在怨我是我咎由自取。”
她闭着眼把脸贴在他背上,温热的泪水流出来,慢慢沁入他衣内。
“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
冷锡云僵着身体沉默了一会,没回她。
思虞的手顺着他胸口往上攀爬,摸索到他坚毅的下颚,攫住,扳过来亲吻。
“你别赶我走,我爱你。”
她边说边亲吻他,悔恨的泪水也大颗滑下来。
冷锡云静静地望着她,任她亲吻,在她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去脱他的外裤时忽然开口:“你知不知道我恨你什么?”
思虞抬眼,醉眼蒙胧的目光娇媚得不可思议。
“恨你轻易说分手,连考虑的余地都不留,而我已经累了,也厌倦了再相互的折腾彼此,所以这一刻起,我不会再恨你,你也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以后各自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
拿开她放在自己西裤拉链处的手,他没再看她,走向门口。
“我们,就不能从头来过?”思虞泪眼模糊的幽幽问他。
“可以……”
思虞愕然,还没来得及欣喜,又听他说:“如果我失忆忘记这一切后重新爱上你,我们就可以从头来过。”
“……”
犹如天崩地裂,思虞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
思虞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宿醉后的头疼让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走出卧室却不见人。
去儿子的房间了眼,床上空荡荡,她又去书房,里面也没有冷锡云的影子。
最后站在客厅里,想起冷锡云昨晚说的那些话,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这么早带儿子出去,一方面是想避开不让她们母子见面,而另一方面却是在变相催促她离开。
——如果我失忆忘记这一切后重新爱上你,我们就可以从头来过。
想起他最后说的这句,思虞颓然闭上眼。
难道她和他真的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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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这出妈咪吃。”
某餐厅里,小佑指着餐桌上一碟菠萝包说。
冷锡云想起某人,眸色暗了暗,抽了张纸巾微倾身给儿子擦拭嘴角的汤渍。
一大早他就带儿子出门来吃早餐,还故意拖延时间不回去,就是不想回去面对她。
他希望等自己带着儿子回去后,她已经离开了。
该说的昨晚都已经说得很清楚,彼此折腾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不想再继续了,所以不如放手,既不去怨恨也不想让她对自己愧疚,也许这么做彼此都会好过一些。
思忖间手机响起。
黑眸扫了眼来电,迟疑几秒,按了拒接。
但很快电话又响起。
这次他不予理会,也不管旁人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
“爹地,电话响。”小家伙以为他没听到好心提醒。
冷锡云揉揉他的发,拿过手机按了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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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呆呆坐在客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冷锡云带着儿子回来,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不给半点回转的余地,坚决要和她一刀两断。
说什么从那一刻起不再恨她,如果他真的不恨了,为什么还不肯接受她的原谅?不肯和她从头来过?
说到底,他还是在怨她。
头疼的揉着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重新接受自己?
思忖间,耳边听到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浍。
她怔了一下,随即欣喜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而这时门被人从外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思虞完全陌生的年轻女性面孔。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门口站着有人,惊得捂住胸口,然后解释道:“我是冷先生请的生活管家,我叫小张,钥匙是冷先生亲自拿给我的。”
生活管家毗?
思虞想起昨晚冷锡云说他会请人照顾儿子,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说请马上就请了,而他这么做无疑是想让她识趣点自己离开。
难怪她一直等不到他带儿子回来。
思虞垂眸,眼里满满的苦涩。
“请问您是冷太——”小张刚开口说了几个字,问题还没问出来,思虞已经满心酸楚的转身走回卧室,一会出来时,手里拎着简单的行李。
而她没和小张打招呼便拎着行李离开了。
———
冷锡云推开办公室的门,黑眸扫向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熟睡的小身影,目光放柔。
走过去抖开一条薄毯轻轻给他盖上,小家伙甜甜的睡颜十分惹人怜爱。
像是想起什么,他忽地拧了拧眉,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住宅的座机,一会电话接通,在听到那端传来的是陌生女音时,心底的某根弦仿佛突然间断了般,心情有些复杂。
而得知思虞已经离开,那种复杂的心情更是言语难以形容。
不过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既然已经没办法在一起,那么早一些分开总好过彼此纠缠不清、互相伤害。
挂了电话望着屏幕楞了会神,忽然有股力道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回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小家伙,他微勾嘴角,亲昵的去捏他的脸:“爹地吵醒你了?”
“爹地,我想妈咪了。”小家伙爬起来坐到父亲腿上,抱住父亲一条手臂边摇晃边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你不是喜欢和爹地在一起?那以后就和爹地在一起不好么?”冷锡云捉住他的手问。
“我要爹地也要妈咪。”
儿子眼巴巴望着他还带着些许乞求的眼神让冷锡云心里有丝难过。
其实父母闹矛盾,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孩子,这一点他小时候就深有体会。
那时就是因为父母经常吵架闹得不可开交,没人照顾思虞,所以他才把全部的爱给了她。
而爱有多深,被伤害的时候恨就有多浓。
他做不到恨她太久,因为他还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只是已经没办法再和她在一起。
她说她自私,其实他也自私,起码他对她在说出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时,并没站在儿子的立场为他考虑过。
儿子还小,他需要一个充满父爱母爱的健全家庭环境。而尽管他和她都爱孩子,但因为不在一起,所以这份父爱和母爱都是带有缺憾的,对孩子的心理多多少少会造成一些影响。
“爹地,我们回家,我想妈咪~”小家伙见父亲不回应,开始大力摇晃。
冷锡云无声叹口气,抱他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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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许久冷邺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有一个童稚的声音甜甜喊道:“爷爷。”
冷邺霖一震,猛然抬眼,望着儿子怀里抱着的那个小身影,脸上蓦地绽出笑容:“小佑?”
“爸,您怎么了?”冷锡云注意到父亲脸色不对劲,像是一脸病容,不由皱眉问。
“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冷邺霖说着伸手去抱过小佑后往里走。
“去医院看过了么?”
“小毛病没必要去医院。”冷邺霖抱着小佑在沙发上坐下,忽地看向儿子:“小虞呢?”
冷锡云静默了几秒才开口:“这段时间小佑和我在一起,我请了人来照顾他,您也一起住过去吧,您身体不舒服过去也有人照顾。”
“锡云,你和小虞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冷邺霖见儿子顾左右而言他,有些心急。
冷锡云没吭声。
“锡云,我是真的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当初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要死要活的说要在一起,怎么现在能在一起了反而又变卦了?”
“爸,有些事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冷锡云不好多说,只简短解释。
“是我想的简单还是你们想得太复杂?还是你也要像我一样等到无法挽回了再来后悔当初没好好珍惜?”
珍惜?
冷锡云苦笑。
他和她,到底是谁不珍惜谁?
“现在担心你和小虞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妈’这个字眼刚欲出口又被及时卡在喉咙里。
冷锡云望一眼父亲,知道他想说担心他和思虞的人还有那个远在国外的亲生母亲。
她离国后的这七个多月,他从没主动和她联系过,有时候她会打电话给他,而他也从来不接。
他不是矫情,是还无法接受她。
“锡云,你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孩子想想,孩子是无辜的,他肯定想要父母在一起同时疼爱他,给他一个幸福完整的家,而这些都是我欠你和小虞的,难道你也要欠小佑?”
冷锡云望着坐在父亲腿上乖巧和他对视的儿子,那双似懂非懂的黑白大眼让他心头一窒,答不上话来。
“锡云,算是爸求你,别再折腾了,赶紧和小虞合好吧。”
“爹地,我要你和妈咪。”在冷锡云继续沉默的时候,小家伙适时冒出一句。
冷锡云微拧眉揉了揉额角,掏出手机走去阳台。
——————
从冷锡云住处出来,思虞坐在去机场的的士上,在穿过闹市区时又让的士停下来,下车后却望着来往的人群茫然不知去处。
即使现在回S城,宋碧菡母子也不在,她回去也是一个人。
而留下来冷锡云又不想见她,她也只能住酒店。
到底何去何从,她站在太阳底下晒到头昏眼花,也没想出过结果。
“麻烦让一个让。”
身后有个声音响起,思虞震了一下,有些怀疑自己听觉出错,循声回头,和身后那人的目光相对,双双俱是一楞——
“小虞!”
余政廉惊喜出声,实在没想到刚从意大利回国没几天就突然偶遇大半年没见过面的女儿。
思虞捕捉到他惊喜的表情,也缓缓扯出一丝笑容,正想问他什么,余光瞥到他手里推着的一辆超大婴儿车里睡着的两个一岁左右的可爱小男孩,不禁诧异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余政廉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婴儿车里甜睡的两只小宝宝,神色有些尴尬:“他们是晋延的儿子。”
“……”
像是天方夜谭,思虞震惊的神情满是难以置信。
“这里太吵,找个地方坐坐吧。”余政廉瞥一眼她手里的行李,也有很多话要问她。
思虞回过神来,点头。
—————————
在一家室内咖啡厅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思虞盯着婴儿车里粉雕玉琢的小宝宝,果然在他们脸上看到迟晋延的影子,虽然宝宝的发色偏淡,还有些微卷,但五官却是迟晋延的模子。
而在她打量宝宝们时,左边那个忽然睁开眼眨巴了两下,然后又闭上眼继续睡,而就在他睁开眼那一秒,思虞惊奇的发现孩子的眼瞳居然是碧绿色的,如同翡翠一样漂亮夺目。
余政廉捕捉到她眼中的惊讶,笑道:“她们的母亲是美俄混血。”
“……”
难怪宝宝们发色偏淡,还微卷,而且眼瞳是碧绿色。
不过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迟晋延在和一个美俄混血交往?
即使这七个多月两人从没联系过,但他的两个儿子都这么大了,这就表明在他和她还在一起时,他就已经和那个美俄混血女人交往了。
是他瞒了她,还是另有隐情?
“小虞,你不要误会晋延,孩子的事他之前也不知情,是这次回意大利才偶然发现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一会晋延来接我们,你直接问他吧。”
“他,也回来了?”
余政廉点头:“他送我和孩子回国,我们已经回来两天了,他明天又要返回意大利。”
“他身体痊愈了吗?”
余政廉知道她指的是迟晋延脚上的枪伤,回道:“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各方面都很稳定。”
顿了顿,余政廉忍不住岔开话题问她:“你和他怎么样了?”
思虞最怕别人提到这个问题,抿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见她不答,余政廉多少猜到几分,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无声叹了口气,为女儿感到心疼。
“我很久没看到小佑了,照顾他们时看着他们哭和笑,总是想起以前照顾小佑时的一些事情。”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外孙,不论是血缘还是感情,都是他难以割舍的。
“他现在和他爹地在一起,等过些天我再带他——”思虞话未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应该是晋延打来的。”余政廉边掏手机边说。
果然来电显示迟晋延的电话,他接通,静听了一会才说:“我现在和孩子们在咖啡厅,小虞也在……没有,是偶然遇上的……就是市中心这家肯德基斜对面的……”
余政廉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思虞望着他,神色有些迟疑:“他是不是知道您和我在一起所以生气了?”毕竟那时迟晋延说过以后不想再看到她。
“没有,你不要多想。”余政廉安慰她,脸色却有些担忧。
刚才在电话里他刚说女儿也在,便明显感觉到电话那端说话的语气都似乎变冷了。
过了七八分钟,思虞望向门口的目光变得局促。
而一身银灰色西装俊逸挺拔的男人就在她局促的目光中往这边走来,步伐不疾不徐,从容沉稳。
“爸,您先带宝宝去车上等我,秦篆也在车上。”
迟晋延人还未走近,就已经开口吩咐。
余政廉看看他,又望望女儿,起身。
“小虞,我先走了。”
思虞点头,目送他推着婴儿车走出咖啡厅。
迟晋延在她对面坐下,高大的身影顿时让原本宽敞的空间缩小许多。
两人大半年没联系,各自都没什么变化,至少从外表看,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恭喜。”思虞先开口打破沉默。
迟晋延睨着她,轻撇的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恭喜什么?喜从何来?我不过是被人设计当了回种马,现在莫名其妙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一切对我来说只是个灾难,而不是惊喜。”
“……”
“你似乎也过得不太如意?”不然不会满脸愁容。
思虞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未加糖的液体滑入喉咙,涩得难以下咽。
“我和他分手了。”她抬眼直视他,毫无意外的在他眼连觑到一丝错愕。
“分手是我提出的。”她又说,“但我后悔了,我想和他重新开始。”
“可他不接受?”明明是问句,但他语气却十分笃定。
因为如果冷锡云接受了她的后悔,她就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
“是我活该。”
迟晋延望向窗外,没再开口。
“对了,你这次把孩子送回国,是打算——”
“冷思虞,这是我的事。”迟晋延将视线自窗外收回,重新落在对面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以往他在面对这张脸时,心情总因她每一个表情而波动,被她左右牵引,无法平静。
可现在他和她面对面,已经能做到把情绪收放自如,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走出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情伤?
“我们之间早已断得一干二净,以后不论是你或者是我,都希望不要再介入彼此的私生活,我过来就是要对你说这些。”话落他起身,“你好好照顾自己。”
不等思虞回应,他没有留恋的大步走向门口。
思虞握着透着温热温度的咖啡杯,直到杯中液体一点点冷却,如同她的心,渐渐没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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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厅出来,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变脸,下起了阵雨。
思虞没带伞,只好又退回咖啡厅的屋檐下躲雨。
她望着雨幕,想起一句歌词:情像雨点,似断难断。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来电显示的那串号码一入眼帘,她便像是魔咒定住了般无法移开眼。
直到有一对情侣从雨幕中冲过来躲雨,她才回神,深吸口气接听电话。
“如果你还在A市,我们现在见个面谈谈。”
思虞以为自己听错,而电话那端的男人又说了串地址,然后便挂了电话。
————
当思虞赶到和冷锡云约好的那家餐厅时,身上的衣服是半湿的,索性外套的颜色是黑色的,不怎么看得出来。
其实她本来想等雨停,但又怕冷锡云等得久了没耐心,所以冒雨去拦车赶了过来。
“冷小姐是吗?这边请。”
一进餐厅就有餐厅的服务生迎上来招呼。
思虞不知道冷锡云之前让服务生看过他皮夹里随身携带着的她的一张照片,所以诧异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却也没多问。
对方把她带到一个雅致的包房前停下,轻敲了敲门打开后便离开了。
思虞走进去便看到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眺望窗外景致的冷锡云。
听到脚步声,冷锡云并没回头,面无表情的俊容却习惯性的紧绷。
思虞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目光落在他侧颜上。
“你找我要谈什么?”
“你希望我和你谈什么?”冷锡云终于侧过头来看她,黑眸沉静无澜。
“……”
“叩叩叩!”
又几声敲门声过后,有道声音传来:“冷先生,请问要现在上菜吗?”
冷锡云瞥了眼门口站着的服务生,微点头,随后走向一旁的西餐桌。
思虞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丰盛的大餐。
除此之外,餐桌上那只透明的水晶花瓶里还插着一小束火红的玫瑰。
红色的桌布,红色的玫瑰,红色的酒。
看起来一派喜气,像是婚礼酒席。
他这是要做什么?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冷锡云已经拿起餐具优雅开吃。
思虞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因为没胃口,可这会看着他吃,却觉得胃里空荡荡的有些饿。
“你的保证有效期是多久?”在她切下一小块牛排打算放入口中时,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
她的保证有效期是多久?
思虞愕然,脑海里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而他又问:“你对你自己说过的话有多少信心?”
“……”
“小佑很希望我和你在一起。”
“……”
“现在的小佑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而我不希望他和你一样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下生活,将来和你一样……”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话题:“我可以为了儿子的幸福选择再相信你一次。”
“……”
思虞答不上话来,却蓦地瞠大眼,内心掀起阵阵惊喜的滔天巨浪。
冷锡云没看她,继续优雅的切割盘中的食物。
其实是父亲那番话及儿子眼里无形流露出的乞求和期盼让他改变了之前那个要各自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决定,所以……
他抬眼,黑眸在她漫溢喜悦的俏颜上定格:“我们近期结婚。”
“……”
我要你(6000)
“但我要申明一点,我会和你结婚完全是为了儿子,因为我希望他在一个健全的家庭环境下生活。”
这句话无疑是当头给思虞泼了一盆冷水,让她那颗因他那句‘我们近期结婚’而沸腾的心瞬间冷却。
但转念又想,他原本都要和她划分界限各自重新开始了,现在他能改变初衷和她结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应该把握这次或许能够让两人的关系回到以前的机会。
她努力调整情绪给他一记坚定的笑容,冷锡云面无表情的转开眼。
“你如果觉得听了不舒服,可以不——浍”
“我愿意。”
思虞打断他,望着他的目光依旧坚定。
“不会有盛大的婚礼。”冷锡云又泼来一盆冷水,“只有简单的仪式,参加婚礼的宾客也只有筠尧他们几个。毗”
“好。”
许是她答应得太干脆,冷锡云不禁抬眼看过来,黑眸触及她凝着自己的那双美目里噙着的温柔,微微有些失神。
“锡云,我现在明白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
冷锡云垂眸,俊容神情不变,用餐的速度却停滞了好几秒才再度恢复正常。
“我现在不太想听类似的承诺,因为你的承诺容易变质。”
“……”
他还是不相信她。
思虞有些挫败的长吁口气,却又有个小小的声音从脑海里蹦出来,劝她不要在意。只要婚后她用心爱他,相信他能渐渐改变对她的态度,两人也能重归于好。
两人都沉默,一静下来,耳边只剩刀叉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
吃过饭从餐厅出来,夜幕已经降临。
去父亲那边接儿子时,听闻两人马上要结婚,小家伙的欢呼声简直要掀掉房顶。
“妈咪,我要打电话找小多哥哥。”
思虞诧异:“你找小多哥哥做什么?”
小家伙嘴角一翘,露出少有的狡黠笑容,“妈咪快打电话。”
思虞摸出电话拨给宋碧菡,对方似乎在忙,电话响了五六下才接通。
“碧菡姐,是我,小多在吗?”电话一通思虞便问。
那端静默了一秒才有人开口,“你等等。”
咦?男人的声音?
思虞楞了一楞,而小多的声音立即传来:“喂?”
思虞把手机递给儿子,小家伙一接过便大声嚷嚷:“小多哥哥,我不要你花钱买爹地给我了,我爹地妈咪要结婚了。”
小家伙难得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但字字清晰。
一旁正和父亲说什么的冷锡云听到儿子说什么花钱买爹地,嘴角狠抽了一下。
思虞抚额无语——原来儿子打电话给小多是为了炫耀。
电话那端的小多却翻个白眼:“我去,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爹地了,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他,不过我不太想承认而已。”
小多说得太快,后面的小家伙根本没听清楚,想再问,那边却莫名其妙断了线。
“妈咪,小多哥哥说他也有爹地了。”
思虞愕然,心想难道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就是小多的父亲?
碧菡姐不是说这次去B市是去看她高中时的班主任么?怎么和小多的父亲在一起了?
思虞摇摇头,没再继续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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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来开门的是冷锡云请来照顾儿子的生活管家小张。
他一向不喜家里有陌生人出入,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他们既然结婚了,也就没必要特意请人来照顾儿子,于是在小张离开前他让她以后去父亲的住处照顾父亲。
十点多时,思虞从儿子卧室出来,瞥到书房的门微敞着,里头透出淡淡的微光。
她走过去,透过那条敞开的缝隙觑到半靠在沙发上正在打电话的冷锡云,想了想,转身回到卧室。
洗了澡上床抱着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心情因为即将要和他结婚而激动莫名,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些睡意时却迷迷糊糊听到卧室门开的声音。
她勉强睁开眼,然后便见冷锡云走到衣橱旁打开拿了件浴袍走去卧室。
一会听到里头传出的流水声,脑海里立即不受控制的浮现一副冷锡云赤/裸着身体沐浴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自他酷毅俊帅的面容滑落过他的下颚、脖颈、锁骨,直至他精实的胸膛和线条优美肌理分明的小腹,最后没入他小腹下方那簇浓密的黑色丛林中的画面。
思虞捂着烧红的双颊,感觉心跳忽然加速,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摇头强迫自己敛去脑海里那些绮思,可越是想克制不去想,那些记忆中深烙入脑海里的画面就越清晰,让她全身不自主的发热、滚烫。
她紧紧环抱住自己发烫的身体侧身背对着浴室缩成一团装睡,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身子更是僵住,一动不动。
冷锡云边擦拭头发边走到床边坐下,思虞感觉到床的一侧下陷,闭着眼依旧不敢动弹。
隔了会没听到身后的男人弄出任何动静,她忍不住睁开眼,身子一点点往后转,然后目光对上一双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的深邃眸瞳。
“……”
他目不转瞬凝着她的专注神情让思虞发烫的身体更加火热,嘴唇动了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语气结巴道:“你、你怎么不睡?”
冷锡云的头发还是半湿,发稍甚至还有晶莹的水珠滚落,而每一颗水珠淌过他完美的身躯时,思虞都忍不住有种想去替他舔干的冲动。
为自己竟然有这样色/情的念头而感到羞耻,思虞闭上眼,扇子般浓密而卷翘的长睫在灯光下轻轻眨动,泄露了她的紧张和心慌。
冷锡云转开眼,继续擦拭头发的动作。
得不到回应,又怕他说些伤人的话,思虞不敢再轻易开口。
沉默间,冷锡云掀开被子躺下去,却是背对她的姿势。
思虞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静静侧过身凝着他的背影,目光贪恋和痴迷。
终于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匀称,思虞确定他是睡着了,却还是轻唤他:“锡云?”
等了一会没动静,她大着胆子挪动身体靠过去,一点点贴近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伸手环在他腰上,轻轻将他抱住。
“锡云,这次换我来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她的唇轻轻贴在他背上烙下一个吻,就这样抱着他进入黑甜的梦乡。
背对她的冷锡云在身后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后睁开眼,一派清明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睡意。
其实他根本就没睡着,所以他知道她偷偷靠过来抱他,而她说的那句话他也听得一字不漏。
只是,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无芥蒂的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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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睁开眼对上一张熟睡的俊颜,思虞楞了片刻才发觉自己还赖在冷锡云身上,连忙小心翼翼地赶在他醒来之前抽身分开彼此缠在一起的身体,随后起床准备早餐。
快八点时冷锡云才起床,梳洗过后穿戴整齐出来,思虞已经做好早餐。
“我忙完会打电话给你去挑选婚戒,婚纱——”
“婚纱有碧菡姐送我。”刚才她接到宋碧菡打来的电话,说是会尽快做一套婚纱送给她。
冷锡云微点头,坐下来吃早餐。
思虞给他倒了杯煮好的咖啡递过来。
“锡云。”她唤他。
冷锡云没回她,却抬眼看来,一副静听下文的姿态。
“谢谢。”谢谢他还愿意给她一次让她爱他的机会,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该感激。
冷锡云像是轻撇了下嘴角,随后继续用餐。
思虞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已经醒来的小家伙从卧室里传来的要她给他穿衣服的呼喊声。
而等她再从儿子房里出来,冷锡云已经离开了,属于他那份早餐吃得一干二净,就连咖啡也喝了个精光。
思虞笑笑,乐观的想,以后她和他的关系一定会一天比一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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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要结婚但婚礼只有简单的仪式这个消息一在几个发小中传开,冷锡云立即成为大家一起炮轰的对象。
“你这么对虞妹妹,以后后悔的是你自己。”乔樾擎斜睨着他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
“后悔是绝对的。”齐莘也符合,末了还补充一句:“就怕到时候思虞伤了心,他后悔也没用。”
“大不了一拍两散,锡云应该是这么想的。”一贯温和鲜少出口打击人的顾筠尧也淡淡抛出一句,冷锡云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不由得更加难看。
“我们几个也别劝他了,就等着看他将来怎么哭吧,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还没看到谁哭过,这次就让锡云破例哭给我们——”乔樾擎最后一个没出口的字被冷锡云甩手丢来的一个酒瓶吓得吞回肚里,手忙脚乱的接住酒瓶惊得浑身冒冷汗。
“所谓损友,大概就是你们这种人。”
冷锡云哼了声,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向门口。
“啧,恼羞成怒了。”
齐莘望着他的背影凉凉甩出一句,嘴角却勾着笑意——难得有机会捉弄他,当然不会放过。
冷锡云仿若没听见,径直走出去,离开了朝歌。
—————
门外传来开门声时,思虞刚好哄儿子睡着。
走出来看到在玄关换鞋的冷锡云,还没走近就先闻到一阵烈酒的味道。
“你喝了很多酒?”
思虞问他,秀眉轻蹙。
冷锡云睨她一眼,抬手揉着胀痛的眉心。
思虞见状过去扶他,冷锡云破天荒的没拒绝,甚至还故意把身体的重量都大半压在她身上,两人半搂半抱地回到房间,思虞掀开被子让他躺下。
“我去给你倒杯水。”
还没拉直身体,手腕一紧,起身的动作被制止。
她诧异地望着扣住自己手腕那只大手,目光迎上他的:“怎么了?”
“他们说我会后悔,你说呢?我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思虞对他的话一头雾水,而他偏偏又不解释,只是一遍遍重复那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还是在问他自己。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去给你煮碗醒酒茶。”思虞轻抚他的脸,满心满眼的心疼。
“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他忽然问。
“……”
“你想要多盛大的婚礼?和齐莘或者樾擎的一样满城皆知?”
“你……是在烦恼婚礼的事?”思虞困惑问他,又说:“婚礼大小我根本不在乎,是否盛大也无所谓,我要的不是这些虚浮的东西。”
“那你想要什么?”
“你。”思虞目光定定望着他,眼底的温柔一圈圈荡漾开,直荡进冷锡云的心里。
“我想要的只有你,我所熟悉的你。”
她想要那个包容她疼她爱她,一切以她为重的冷锡云。
“你真贪心。”冷锡云手腕稍一用力将她扯下,在她身体跌落在身上时,精准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住。
思虞被迫压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胸腔里传递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心跳也跟着剧烈。
他口腔里满是烈酒的气味,熏得她大脑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只能随着身体的本能回应他,在他软滑的舌头倾入口腔时配合的吮/吸、吞咽。
她已经洗过澡身上仅着一条睡裙和小裤裤,冷锡云的手轻易滑入她睡裙内掌住她一方丰盈,充满挑/诱地捻揉她顶端的蓓蕾,让它一点点挺立、充盈。
他湿热的吻沿着她尖巧的下颚滑至她的锁骨,而一只手探入她的小裤裤内,以掌心摩擦她微窿起的那处神秘地带。
思虞的身体极其敏感,被他这样撩拨,禁不住低低呻/吟。
睡裙阻挡他贪恋她身体的视线,觉得碍眼,他迅速将它剥落,让她凝白胜雪的美妙胴/体毫无一丝遮掩的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你有多爱我?”
翻身将她压下时,他抵着她的唇瓣出声。
思虞美目迷离,有片刻的怔忪。
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问过他,如今一样的问题,心境却已经是大不相同。
她没回他,却主动缠紧了他的身体,加深了那个吻,双手也闲不住的摸索着去解他衬衫的纽扣,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一剥除。
彼此的身体都是滚烫的,严丝合缝,从嘴唇到脚趾,都亲密的绞缠在一起。
暧昧的水渍声穿/插在欲断不断的喘息声中,那是他的手指捣弄她身体内部发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清晰,钻入两人耳中,成了最催/情的媚/药,让一切缠绵都变得更疯狂。
他狠狠贯穿她的身体,频繁的进出、抽送,将她的身体折叠,反复的冲刺、撞击。
思虞承受不住他疯狂的需索,在他一记深入的撞击后身体不可抑制的痉/挛,身体的感官飞上了云端。
冷锡云感觉到她身体内部的紧缩,动作意外的变得温柔。
他停下冲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支撑身体的重量避免压住她,而后轻轻吻过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一如以前的他。
思虞眼眶酸涩,搂住他的脖颈吻他,一只手摸索到他小腹下方两人衔接的那处,环住他滚烫的硬挺,涨红着脸轻轻套/弄。
冷锡云凝着她,目光灼灼,噙满情/欲和别的思虞看不懂的情绪。
还未喷发过的欲/望在她那只手的套/弄下越发胀大,只一个顶端便将她紧窒的内壁完全撑开。
冷锡云低头看了一眼彼此交合的火热处,额头的青筋一瞬都绽开来,终于抬起她一条腿搭在自己手肘上一个挺身重新将她刺穿,重新开始一轮新的冲刺。
堆叠的欲/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双双困住,他们抵死纠缠着挣扎,快/感强烈而频繁,脑海里烟花盛放时,冷锡云忽地吻住她的唇狠狠一个撞击把自己完全埋进去,抵着她颤动的花心尽情的释放出灼热的岩浆。
思虞在再一次高/潮的余韵中忽然响起那日乔樾擎要她和冷锡云赶紧再生个女儿和他儿子配对的玩笑,心想以她这种难孕的体质,能意外拥有一个儿子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还会再怀孕给她第二个孩子?
更何况两人在一起时从来没采取过任何保护措施,而她的例假却造就,这就已经说明她不会再怀孕。
冷锡云伏在她身上喘息了一会后退出她体内翻身下床,思虞在他的身体抽离时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液体自那出流出,立即惊呼着也跟着下了床。
而床单是保住了,那片刺目的浊白液体却顺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下流淌,加上她腿侧那些暧昧的痕迹和她因腿软而不自觉打颤的双腿,整个画面说不出的淫/糜。
冷锡云只淡淡掠了一眼,小腹便又是一紧,疲软的那处渐渐又抬起头来。
思虞捕捉到这一幕,耳根顿时燥热涨红。
冷锡云走过去抱起她进浴室,思虞以为他还要再做,他却打开花洒调好水温,仔细的给她冲洗身体。
思虞忍着羞怯也挤了一手的沐浴乳给他搓背,过程中冷锡云一直隔着水幕半眯着眼看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洗完澡回到床上,冷锡云没抱她,但也没像之前的几个晚上那样侧身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思虞鼓起勇气在他没睡着之前主动挪过身体投怀送抱,冷锡云闭上眼假寐,既没推开她也没有回应。
而尽管这样,思虞已经很满足,至少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她变本加厉的拿过他一条手臂环在自己腰身,又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偎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倾听他有力的心跳陪伴自己安心入眠。
“婚礼还是按照你喜欢的办吧。”在她快要睡着时,隐约听到头顶声音落下。
她怔了怔,等意识渐渐清醒,又听他说:“这辈子我只和一个女人结婚,婚礼只此一次,我不想以后后悔。”
“……”
“对不起。”
“……”
重归于好(3000)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来,那束明晃晃的光线让半睡半醒的男人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打开眼便看到怀里枕着他的胸膛仍在熟睡的女人。
他凝着她甜美的睡颜,目光不自觉放柔。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认真而仔细的看过她了,虽然这些天两人都是同床共枕,但他却总冷漠以对。因为他怕自己多看她一眼,心就会软一分,忘了她对自己的伤害。
可在对她冷漠时,他心里也不好受。
恨是把两面刃,尤其是恨一个自己爱着的人,你的恨让对方有多痛,自己就会有多痛,一丝一毫都不会少浍。
昨晚被几个发小炮轰后他想了许多,既然放不下她,将来婚后还会长时间的一起生活,那他何苦揪着以前的事不释怀,折腾她也折腾自己?
所以他放弃了,放弃了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原谅她那个执念,决定和她重新开始,两人从头来过。
现在没有了任何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因素,他们一家会过得很幸福茱。
这样想着,他顿时觉得心头那股郁积多时的沉闷顷刻间烟消云散,变得一派轻松。
他轻柔的爱/抚她一头如瀑布般顺滑的发丝,目光一如以前的温柔深情。
思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动了动,随后睁开眼,在看到那双注视着自己的黑眸里噙着的温柔爱意时,她怔住,恍惚中有种置身梦境的错觉。
“还没睡醒?”冷锡云见她发楞,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微侧了侧身体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以便自己更方便看她。
思虞一只手就放在他胸口,隔着一层温热的肌肤,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心跳的力度和频率。
思虞望着他,脑海里掠过昨晚他说的那些话,最后停留在那句‘对不起’上。
昨晚在他说出这三个字后她等了许久,就是在等他解释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可直等到她被困意偷袭,也没等到他再度开口。
现在她忍不住又问他:“你昨晚……为什么说对不起?”
冷锡云凝着她,目光毫不闪避:“对不起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让你难过,以后不会了。”
思虞瞠大眼,俏颜浮现一抹惊喜:“你、你原谅我了?”
冷锡云的回答是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思虞几乎是屏息望着他,眼眶里迅速升腾起一片晶莹。
“锡云。”她轻唤他,手心覆上他的脸一一抚过他的五官轮廓,内心激动而兴奋,还夹杂一丝恐惧,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真的肯原谅她了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像一样那样爱她包容她?
在她的手指抚过他的唇时,他忽地张口咬住她一根手指,轻微的痛感让思虞轻轻倒抽口气,她却笑了,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原谅她了。
“谢谢你,锡云。”她激动的腾出另一只手来捧住他的脸便不管不顾的一阵亲吻。
冷锡云感觉到她的喜悦,嘴角勾了勾,双手忽地扣住她的腰,轻轻一用力便将她的身体托起,随后把她放在自己身上趴着。
两人的身体亲密贴合,思虞无意识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僵住,粉颜涨红——她蹭到他那里了,而他亢奋硬挺的那处正嚣张的抵着她的小腹示威。
冷锡云在她蹭来蹭去时身体已然紧绷,现在见她僵着身体小脸涨红,不由失笑。
“每个身体正常的男人早上起来都会出现这种状况,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要做什么吧?”
思虞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脸更红了一些,心慌的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冷锡云扣住腰。
“不过我的确很想做点什么。”他一手往下托住她的臀按向自己那处滚烫的勃发,噙满情/欲的微哑嗓音该死的诱/人。
思虞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美目不敢直视他,身体却渴望的做着刺激他身体的动作,做着无声的邀请。
冷锡云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吮了会,探入她睡裙下的手正作势要将她的小裤裤脱下,耳边忽地响起开门声,而后一道声音响起:“妈咪,你为什么坐在爹地身上?”
思虞身子一僵,闭着眼趴在冷锡云身上动都不敢动,心里懊恼她刚才怎么没听见开门声。
冷锡云不动声色的把身上的人儿抱下,思虞立即整个缩进被子里装睡。
“小佑,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冷锡云半坐起靠在床头问已经走进来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的小家伙。
“我饿了。”
小家伙揉着饿得扁扁的小肚子说。
“你先出去,爹地起床给你做吃的。”
“妈咪为什么躲进被子里?”小家伙边问边好奇的要爬上床,冷锡云拦住他:“妈咪还在睡,别吵醒她,乖,你先出去。”
小家伙虽然很好奇,但也听话地走向门口。
等小家伙离开,冷锡云睨了眼躲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女人,笑了笑,掀开被子:“儿子已经走了。”
思虞的脸还烧红得厉害,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头顶那双满是戏谑的黑眸。
“我先起床给儿子弄些吃的,你再睡会。”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他翻身下床。
思虞望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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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重新开始筹备,婚期也跟着延后。
冷锡云和思虞重归于好,所有人都替他们感到开心,而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冷邺霖。
“你们能重新开始,等于是了了我其中一件心事,以后我就不用担心小佑的童年会有遗憾了。”
其中一件心事?
思虞和冷锡云对望一眼,问父亲:“爸,您其他还有什么心事?”
冷邺霖望向儿子,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冷锡云像是从父亲看自己那记眼神及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猜到什么,见父亲不开口,他也不出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父亲没了的那件心事应该也和他有关,或者说得确切一点,是和他及薛曼有关。
“爸?”思虞又唤他,“您说啊,您还有时什么心事?”
“就是……唉,算了算了,说出来也没用,我还是别说了。”冷邺霖话说一半又咽回去。
思虞无语。
“她可以来参加婚礼。”冷锡云忽然开口。
闻言冷邺霖神情一震,眼底掠过一丝惊喜,“锡云,这么说你是决定了要认——”
“没有。”不待父亲说完,冷锡云便飞快打断,随即又补充一句:“我只是说她可以来参加婚礼,这并不代表什么。”
“可是她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和她相认,毕竟那也不是她的错,你看你是不是——”
“我还要去公司,晚点我和你一起去齐莘家接儿子。”冷锡云再次打断父亲,而这句话却是对思虞说的。
思虞点头,目送他离开。
原来父亲的另一件心事就是希望冷锡云和他亲生母亲相认。
“小虞,这件事你要多劝劝锡云,不论如何,他们的血缘关系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思虞轻轻点头,心里却也没什么把握。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
思虞抬眼望向父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和他相认?”
“……”
那个他是谁,思虞心知肚明。
其实现在她已经不排斥自己和余政廉的亲生父女关系了。这也许是因为曾经那三年多的朝夕相处,让她多少了解了余政廉的为人,知道他并不是那种猥琐不堪的男人,所以她才没办法真正憎恨他,相反现在想起他还会有些心疼,心疼他这一辈子都毁在了一个心从来不在他身上的女人手里。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的罪孽根源都是因我而起,我恨了他那么多年,最后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受害者,是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做了那么多后悔的事情。”如果他早点醒悟改变对妻子的恶劣态度,也许他和妻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阴阳永隔。
“爸,您有没有想过……他?”
这个‘他’,让冷邺霖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我也想要两个孩子
思虞没等到父亲的回答,就被余政廉一通电话打断。
“小虞,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帮帮忙?两个小家伙突然一起发高烧,凑巧保姆请假,晋延也不在国内,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了两个。”
在看到余政廉的来电后走到阳台接电话的思虞蹙眉问:“您送他们去医院了么?”
“我现在就在儿科医院。”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和父亲说了声她便离开了峥。
匆匆赶到儿科医院两个小家伙所在的病房,余政廉正和在给两个小家伙检查的医生说着什么。
思虞走到病床前望着两个躺在一起,睁着漂亮的碧绿大眼,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的小家伙,他们牛奶般白皙嫩滑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有成片的红色斑丘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待医生离开,余政廉望着两个小家伙叹气道:“医生说他们是出水痘,所以发烧的症状可能会反复持续几天,所以要住院几天,等水痘全出来了烧才会全退。”
“他知道孩子住院了吗?”思虞边问边冲两个小家伙摆手,两个小家伙居然齐齐咧开嘴冲她笑,颊边那两个小小的酒涡说不出的可爱。
“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我怕孩子出事。”
“那他会回来?”
余政廉点头:“这会应该在飞机上了。”
思虞伸出双手各握住一个小家伙的一只手陪他们玩,小家伙们‘咯咯’笑着,小嘴巴咂吧着冒出一个词,思虞听着像在叫猫咪,余政廉解释说:“只要是年轻女性陪他们玩,他们都管叫妈咪。”
思虞嘴角一抽,忽地响起什么,望向余政廉问:“他为什么把孩子送回国内?是不想让孩子的母亲找到吗?”
“这些事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我没见过孩子的母亲,晋延不喜欢我问他这些。”
思虞想起那日在咖啡厅迟晋延自嘲自己莫名其妙当了回种马,想必是孩子的母亲设计了他,而他有可能是因为报复孩子的母亲所以把孩子送回国内,不让孩子的母亲找到?
“小虞,一会等他们睡着了你能不能先在这帮我看着他们,我回去拿些东西,来医院时太匆忙,他们的餐具和换洗衣物我都忘了带。”
思虞还没来得及回答,口袋里手机响起。
瞥了眼来电见是冷锡云打来的,她走到一旁接听。
“我忙完了,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思虞挠了挠眉心说:“我现在有点事,你去接儿子吧,我晚一点自己回去。”
电话那端的冷锡云一楞,问:“你有什么事?”
思虞迟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这时身后传来余政廉的惊呼。
她回过头,见其中一个小家伙的小手拽住了头顶那根输液管,似乎想把它拔下来。而余政廉刚把这边摆平,另一个小家伙却又出状况了,在床上左滚右滚的滚到床边险些掉下去,惊得余政廉面色全白。
思虞见状挂了电话过来帮忙,这边冷锡云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两道英挺的剑眉立即蹙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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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小家伙终于睡着,余政廉才离开,再回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我给你带了饭,是我自己做的,你趁热吃。”
余政廉把一个食盒拿出来,递到思虞手里。
思虞愕然,像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给自己准备晚饭。
“晋延大概凌晨三点多到,你一会回去吧。”
思虞望了眼仍在熟睡的小家伙们,问他:“如果他们醒了您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
“我之前忘了可以请特护帮忙照顾,你不是快要结婚了吗?应该也很忙。”
“……您会去参加我的婚礼吗?”
余政廉震了片刻,随后惊喜抬眼看过来:“小虞,你、你的意思是……”
“我去外面吃。”思虞话落拿着饭盒走出病房。
在走廊一端的窗户旁停下,望着手中的食盒,忽然想起什么,她掏出电话拨给冷锡云,一会电话接通,那端传来孩子的嬉闹声。
“你和儿子还在齐莘家?”她问。
那端隔了几秒才回复,却是反问她:“你在哪?”
“我在医院帮忙照顾朋友的两个孩子。”她长吁口气,歉意道:“对不起,当时挂了你的电话,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照顾朋友的孩子?冷锡云诧异,据他所知,除了宋碧菡外,她几乎没有其他来往密切的朋友,不过她既然说回家跟他解释,他也就没多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后挂了电话。
打开还温热的食盒,一阵饭菜香扑鼻,思虞拿起叉子正要开吃,胃里忽地一阵紧缩,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从胃里反出来。
她立即放下叉子捂住嘴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而胃里还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干呕了一阵后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她掏出纸巾擦干净嘴和手,又把食盒原封不动的盖上。
回到病房,余政廉瞥了眼她手里还满满的食盒,神情有些失望:“饭菜不合你胃口?”
思虞摇头,捋了捋耳侧的头发道:“胃有些不舒服。”
听她这么说余政廉才注意到她脸色青白异常,关切道;“要不要去找个医生看看?”
思虞想起几年前自己突然失明那会也莫名干呕,心里不由一阵恐惧,害怕病情复发。
但她不想让余政廉担心,所以勉强扯出一抹笑道:“不用,应该没事。”
“那你回去休息。”
思虞犹豫了一会,点头。
“有什么事您再打电话给我。”
“好,你自己小心点。”
从医院出来拦了辆的士坐进去,的士经过一个路口时,思虞无意中瞥到一家大型连锁药店,美目微微一闪,她让司机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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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抱着在回家途中睡着的儿子打开门时,意外发现客厅的灯竟然亮着。
在玄关处看到思虞白天外出时穿的那双鞋,他挑挑眉,有些诧异她竟然比自己还早回来。
抱儿子回房安置好他才返回自己卧室。
室内光线昏暗,只隐隐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黑影。
轻轻带上门打开一盏落地灯,他走去床边,微俯身望着闭目陷入熟睡中的女人,她额前掉落的一缕头发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替她拨开,而他刚把手伸出去,那双紧闭的美目便睁开来,目光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我吵醒你了?”他继续替她拨发的动作,随后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思虞轻眨了眨眼,双臂缠上他的脖颈,轻声软语问:“你们刚回来?”
冷锡云点头,示意她过去一些,而后在她身边躺下。
“你还没洗澡。”思虞推他。
“我想抱抱你。”说话间他一双手臂已经牢牢缠住她的身子将她圈进怀里。
思虞轻笑了笑,仰头在他下颚上亲了亲,又亲密的把脸埋入他颈项窝里。
冷锡云抱着她,下颚抵着她头顶,状似漫不经心问:“你不是说回来跟我解释?”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冷锡云微垂眸,目光落在她轻轻眨动的眼睫上:“好。”
“我帮忙照顾的那两个孩子……是迟晋延的,他们因为出水痘被送去医院,余叔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才打电话让我过去帮忙照顾。”
“迟晋延的孩子?两个?”冷锡云愕然。
“他的两个儿子是双胞胎,而且还是混血儿,快一岁了。”
“……”
思虞微仰头触及他惊讶的神情,忍不住轻笑:“是不是没想到他居然做了父亲了?”
冷锡云拧眉不语。
他的确是没想到迟晋延居然做了父亲,不过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好消息,至少迟晋延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就不会再念着别人的儿子了。
“我也想要两个孩子。”她的手灵活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在他肌理分明的精实胸膛上画着圈。
冷锡云静静凝着她,神情没什么变化,黑眸却渐渐灼热,升腾起一簇欲/望的火焰。
而当他打算翻身将她压下时,她却抽回手,“你去洗澡吧,我有些困,要睡了。”
仰起脸在他唇上亲了亲,她退开他的怀抱。
冷锡云嘴角抽了抽,瞪着点了火却又不负责熄灭的罪魁祸首,触及她眉宇间的疲态,最终打消扑上去惩罚她的念头,只抓过她来了记深吻,等吻到餍足了才放开她。
“睡吧。”揉揉她的发,他翻身下床。
思虞撅着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唇瞪他,俏颜因刚才那记劲爆的法式舌吻而红得发烫。
冷锡云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走去打开花洒时,眼角余光瞥到碧绿色的洗手台上放着一根白色的东西。
他楞了一下,走过去拿起,神情渐渐变得严肃。
——————
“睡着了?”
在思虞快睡着时,头顶落下一个声音。
她迷糊摇头。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思虞整个大脑被困意席卷,根本无法思考,只条件反射的继续摇头。
冷锡云眸色暗了暗,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然后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
思虞在床的一侧塌陷时身体自动转过来往冷锡云这边靠,手脚并用的将他缠住,如往常般把脸贴在他胸口,枕着他的胸膛入睡。
冷锡云圈着她纤细的腰肢,脑海里思绪翻转,许久才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对了,我昨天邀请他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早餐时间,思虞对对面安静用餐的男人道。
“谁?”
“……余叔。”
冷锡云抬眸看她一眼,点头。
“还有,爸昨天让我劝劝你,他希望你和曼姨——”
“如果你能认余政廉这个父亲,我就能认她这个母亲。”冷锡云打断她,又问:“你能吗?”
“……”
“我去上班了。”他起身,望向身边乖乖自己用餐的儿子,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爹地下午回来接你去海边玩。”
小家伙闻言双眸一亮,猛点头。
“我等爹地回来。”
冷锡云冲儿子笑笑,转身时又紧绷着脸。
“锡云。”思虞在他走到玄关处时喊住他,随即走过来。
“你怎么了?”她望着他,眼里噙着不解——一早上他都是这副沉闷的表情,而明明昨晚还好好的。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还是,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冷锡云换了鞋去开门,眼睛没看她。
思虞目送他离开,却不懂他一大早就绷着脸是在不爽什么。
她困惑蹙眉,忽地想起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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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今天还有更新~~~)
二十四孝老公
“恭喜你,冷小姐,你的确是怀孕了。”几年前给思虞做过检查判定她是难孕体质的女医生脸带微笑,“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服用改变你寒性体质的药?”
思虞摇头,不确定的问:“我真的……又怀孕了?”
又?女医生楞住:“难道你之前怀过孩子?”
思虞笑:“我儿子已经三岁了。”
女医生一震,惊讶道:“那你真是幸运,那么低的怀孕机率居然被你碰到两次……”顿了顿,她指着思虞的检查报告说:“我把你这次的检查报告和几年前的比对过,发现你现在的体质明显比几年前要容易受孕,所以这第二次怀孕也不算太意外。浍”
咦?意思是以后她和冷锡云欢爱时如果不采取避孕措施,还是会有可能再一次怀孕?
“我给你开些安胎药,以后你定期来做产检。”
思虞点头茱。
等拎着一大袋安胎药从妇产科出来,思虞仍觉得自己脚下的步伐轻飘飘的。
昨晚从医院回家途中她在药店买了验孕棒,一回到家便做了测试,而验孕棒上的红线一条很明显,另一条却只有虚虚的影子,所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当时她把验孕棒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本来是想过半个小时再看那条虚线的颜色会不会加深,没想到后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今天早上冷锡云莫名变得反常,她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他应该是看到她放在洗手台上的验孕棒了,所以早上才绷着脸。
大概是误会她以为她故意瞒着他了吧?
想了想,她拦了辆车直奔冷锡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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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助理。”
黄勃端着一杯刚冲好的咖啡正要推开总裁室的门,这时有人叫住他。
他循声回头,看到来人有些诧异:“冷小姐?”
思虞比了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走过来指了指他手中的咖啡压低声问:“咖啡是他的?”
黄勃点头。
“我送进去吧。”
没等黄勃回答,她腾出一只手来端咖啡,随后推开门走进去。
冷锡云正专注办公,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移动,带出阵阵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
思虞走过去将咖啡放到他办公桌上,冷锡云头也没抬,还以为是自己的助理,开口道:“把荔圆湾后期的规划图拿给我。”
等了会没动静,他皱眉,终于将目光从屏幕上移过来,却是一楞:“思虞?”
思虞撇撇嘴:“终于舍得把眼睛挪开看我一眼了?”
“你怎么来了?”
思虞把手头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自己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双臂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你了。”
冷锡云斜睨她,黑眸噙着一丝狐疑。
“儿子呢?”
“爸带他玩去了。”
思虞扳正他的脸,以额抵着他的蹭了蹭,又忍不住亲亲他挺直的鼻梁和他性感的唇瓣。
冷锡云不动声色的任她撩拨,一派镇定。
思虞含着他的唇瓣吮了会,缠在他颈上的双臂越来越收紧,将彼此的身体亲密重叠。
“你早上是不是生我气了?”她忽然开口,嗓音分外娇柔。
冷锡云挑眉不语,目光却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思虞被他这样盯着看得心里发虚,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为自己解释:“其实我没想瞒你,否则你也不会在洗手台上看到那根验孕棒了。”
“那昨晚我问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你为什么摇头?”冷锡云控诉的语气。
思虞愕然:“你昨晚有问我吗?”
她怎么没一点印象?
“……”
“对不起啊,可能我当时太困了根本就没注意听你和我说了什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瞒你的意思。”思虞搂着他的颈项在他怀里撒娇。
冷锡云轻哼了声,紧绷的神色却缓了缓。
“你特意跑来公司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很怕你误会我。”他们好不容易才和好,她可不希望再生枝节。
“那你到底有没有怀孕?”
思虞美目微微一闪,掠过一抹捉弄的狡黠光芒,而眸色却暗下来:“你忘了我是难孕体质?能够拥有小佑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再怀孕?”
她说着把脸埋入冷锡云颈项窝里,一副很失望的姿态。
“那你还买验孕棒测试?”
“因为我很希望自己还能再生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可我还是失望了。”
冷锡云听她说话的语气幽幽地,没想到她是在骗他,反倒爱怜的低头亲吻过她的发,又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没关系,我们已经有了小佑,应该感到满足了,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别想太多。”
听他安慰自己,思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锡云。”
“嗯?”
“如果这次我怀孕了,你会不会很开心?”
这个假设性的问题让冷锡云一楞,隐隐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
思虞等了会没等到他的回应,微微抬起头,对上他望着自己的困惑目光,不忍心再逗他,掉过头抓过那个装药的袋子,从医生给她开的那一大袋安胎药中拿出一盒安胎丸递到冷锡云面前,笑得眉眼弯弯:“冷先生,恭喜你很快就又要做父亲了。”
冷锡云震愕住,黑眸紧盯着安胎丸那三个字,半晌才犹豫道:“你真的怀孕了?”
思虞用力点头,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不住:“昨晚我用验孕棒测试过,但不敢确定是不是怀孕了,所以我上午跑去医院做检查,经过医生确诊我才相信我怀孕了。”
冷锡云的目光从她脸上一路下滑,落在她尚还平坦的小腹上,难以置信那里真的孕育着他和她的第二个宝贝。
“可你刚才还说你是难孕体质。”
“医生对比了我现在和以前的检查报告,说我现在的体质明显比以前容易受孕,所以这次我会怀孕并不算太意外,而刚才我说没怀孕是逗你的。”
见他仍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思虞对他这种反应感同身受,笑着亲吻他的唇:“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我居然还能再怀孕,可这的的确确是真的。”
“怀孕了你还玩火?”冷锡云气息微乱的按住她的腰阻止她在身上扭来扭去,不让她更进一步刺激他小腹下方那处早已躁动的欲/望。
思虞笑望着他,柔声问:“开心么?”
冷锡云深呼吸平复胸口的震颤,回亲了下她的唇道:“当然开心,以后我陪你去做产检,前几个月你安心在家养胎,别到处乱跑。”
思虞点头,闭上眼窝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对了,你不是说下午带儿子去海边玩?”思虞突然想起,“那你几点下班去接他?”
“不去了,你现在刚怀孕要注意休息,等过了这两三个月再说,一会我送你回家。”
“这样不太好吧?”虽然他的体贴让她感到窝心和甜蜜,但另一方便她又担心儿子因他的反悔而不开心。
“没关系,我以后再带他去。”话落他抱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把她放下,“你等我十几分钟,我先处理好手头这些事。”
思虞点头,看着他走回办公桌后的宽大软椅上坐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思虞望着工作中的冷锡云,心想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还真有几分道理。
眼前的男人如同一束聚光灯,吸引住她的视线无法移开分毫。
对他的这份痴迷强烈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即使天天见面、拥抱、亲吻,仍不觉厌烦,反而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
冷锡云感觉到她露/骨目光的注视,嘴角微微挑起,关了电脑走过来。
“怎么这么喜欢看我,天天看还没看够?”他挑高半边眉,一脸戏谑。
思虞脸一热,起身抱住他:“当然不够,看一辈子都不够。”
冷锡云轻笑,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反搂过她的腰走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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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怀孕,冷锡云从一个工作狂到朝九晚五的懒散老板,摇身一变成了二十四孝老公,既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所有家务和照顾儿子,还要每天变着法子给孕吐反应严重的思虞做各种美食。
原本决定在元月一日跨年后就举办的婚礼也因她怀孕而继续延期,打算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补办婚礼。
而实际上两人已经去民政局注册过,他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妈咪,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晚饭后小家伙赖在母亲身边,小手放在母亲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脸上的神情十分好奇。
思虞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微微一笑:“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小家伙想了想说:“都喜欢。”
“如果是弟弟,那让妈咪再生一个妹妹好不好?”冷锡云把一叠削好的水果放到思虞面前,玩笑般和儿子一起起哄。
小家伙立即欢呼:“好啊好啊,弟弟妹妹我都要,妈咪要生好多好多。”
思虞嘴角一抽,斜睨了眼在身边落座的男人,“你不是说真的吧?”
冷锡云拿水果签叉了一块奇异果递到她嘴边,“我是满足儿子既想要弟弟又想要妹妹的愿望。”
思虞等把口中的水果吞下才回他:“也许这一胎就是女儿,有儿有女你还不满足?”
冷锡云笑哼了声,屈指轻刮她的鼻梁:“开玩笑的,不管是儿是女,两个孩子就够了,看你怀孕这么辛苦,我也不希望你再受一次罪,你别有心里压力。”
思虞轻轻靠在他身上享受着他甜蜜的喂食,幸福不言无喻。
————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月,眼看着年关将近,而年底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所以冷锡云这个二十四孝老公也不得不忙起来,只尽可能的抽时间多陪陪思虞。
这天他陪思虞做完产检从医院出来,回家途中思虞望着窗外涌动的车流,视野毫无征兆的忽然一片漆黑,除了周遭的声音,什么都看不见。
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脸色全白,本能的想伸手去抓身侧的男人,而这时眼前蓦地一亮,她又能重新看到窗外的景致了。
冷锡云瞥了眼她僵在半空的手,目光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你怎么了?”
思虞还沉浸在刚才突然失明带来的震撼和不安中,无法回答。
这段时间因为冷锡云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她每天幸福得像是泡在蜜灌里,压根就忘了眼疾还有可能复发这回事。
“思虞?”冷锡云见她没反应,又唤她。
思虞如梦初醒,双手覆上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慌乱不安的情绪。
“我没什么,只是有些困了。”
不忍看她伤心(6000)
由于一晚上梦里的男人都是吃瘪的样子,我睡得相当舒坦,醒来的时候连嘴角都是弯的,吃过早饭,听冯姨说他已经走了,我干脆就去他的书房转了转。
空无一人的宽敞书房里,窗帘破天荒地拉得极大,阳光洒进来,照得桌子上的纸张都泛起了金光。
随手拿起那沓文件,上面赫然已盖了章,签了我的大名,模仿的极像,苍劲的笔锋略去了锋芒,多了些清秀,我心里算是舒服了点,干脆拿了件以前怀孕时候买的防辐射衣开始捣鼓电脑。
时下热得紧的人人、微博我都没有,我只能上上淘宝,难得什么事也没有,就随便看了看婴儿用品,面对上面疯狂打折的价有点心动,手一件件地点着,一个下午,购物车里已装了百件。
我不免暗叹,女人果然是天生爱逛街的生物,我这种平时不怎么网购的人,竟也看下不少,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怎么安全,毕竟是要给宝宝用的,没有亲自看过摸过,我还真的不敢买,于是我又抽风似的点开购物车一样样地删掉,这么一来,发现我这一天根本就干什么,孕妇的喜怒无常立刻让我心情又不爽了,干脆狠狠踢了柜子一脚,不偏不倚地脚背上被砸了一个东西,头尖尖的,刺得我皱了下眉,低头,将脚边包的整整齐齐的光盘拿起,拿在手心里端详浒。
外壳是透明的,里面的光盘是空白的,一个字儿也没有留下,心中一凛,呼吸一窒,我忙给菲菲打电话。
“听你说资本家以前洗过黑钱,不会那么祟吧,正好让你捡到?”
我握着手机,重重咽了口唾沫:“希望不是,可我心里就是不踏实。窈”
“既然怀疑就看呗,猜来猜去怪吓人的。”
她说得有道理,我拿了光盘刚要塞进电脑,那端突然啊了一声,我手一抖,下意识地瞅了眼紧闭的房门,故作镇定地开口:“鬼叫什么!”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听得我心扑通扑通直跳:“万一真的是那些个证据,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底气不足地问。
“我是说啊,你看了那么机密的东西,资本家会不会杀人灭口啊,这种人很多啊,江山和美人面前,男人要选铁定选江山啦,你自求多福。”
“不会吧,你想到哪里去了。”她是有多荒唐。
她沉默了一会儿,那安静的瞬间似乎要把我的心绞死。
“这样吧,你别挂电话,你看看,我在这里听着,要死我陪着你!”
她越是一副英雄就义的样子,我的心里越是忐忑:“我试试。”
笔记本嘶嘶地响了几声后,我按了下鼠标,同时握紧了真皮椅子的扶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一动不动。
播放器一开,黑色的屏幕开始运转。
“怎么样,怎么样啊?”菲菲的声音焦急地从那端传来。
“还没看到。”
大概过了10秒左右,画面才由黑暗转入彩色世界,我嘴张了又闭上,差点咬掉自己的牙齿。
上面全是我的照片和视频,从最初的进入这栋别墅,一脸木讷的站在这个大得不像话的王宫开始,接着慢慢熟稔,开始装扮自己的小书房,偶尔买个艺术品装饰一下房间,但想到他那罗刹一样的脸色,又全部收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看累了倚在上面一躺,躺着躺着书掉了下去,我却像有意识的,闭着眼,手一伸,又稳稳接住,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一个人窝在厨房里,对着食谱,做些最简单的早餐,有时下手笨了煎个蛋都会烫了自己的手。
我和菲菲玩得疯了,三更半夜回家,喝得有点多,走到玄关的时候被鞋子一绊,及时拉住一旁的椅子没有摔下去。
画面兜兜转转,转过我在这个屋子不足五年的日子,然后一暗,陷入沉闷的黑色,整整五分钟的空白,空出了五年的时间。
P市机场,我从飞机上下来,和金霖真珠在门口告别,然后打车离开。
宴会厅里,我扯着笑,应付每一个上前祝贺的人。
度假村里,我穿得最朴实的衣服,站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头上戴着工地的安全帽,仰着头,看着逐渐盖起来的大楼。
他的办公室里,我傻兮兮地拿着他的茶叶出气,过后又自己老老实实地扎好,放回原处。
休息室里,我睡得很沉,也很没安全感,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美国大街上,我百无聊赖拿着咖啡饮着,身后跟着一大批体大膀粗的黑衣人。
别墅楼下,我裹着大衣,缩在角落里躲避着四溅的雨水,冻得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就是最近的,我侧着身子,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随意搁置着,睡得香甜,看着衣服眼熟的可以,应该是昨晚拍的。
“软绵绵,软绵绵?你怎么不说话,看到什么了?”菲菲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我忙从视频中抽身而出,看着画面上最后出现的记录了我的喜怒哀乐的照片,我稳了稳几乎要压不住的声音,开口,“没什么菲菲,是空白,冯姨喊我,先挂了。”
絮絮,我的宝贝。
结束时,苍劲的字跃然而上,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面,霸道地占去一大片屏幕。
然后一切归于平寂,除去我消失的五年,从我踏入这栋别墅开始,我的人生就有人在一点点的记录,不管是柳棉絮也好,川代真颜也好,上面都只有永远都只有一个主角,就像加了一个都是多余。
把电脑原封不动地合上,抽了光碟,塞在枕头下面。
嬴锦廷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秋千上,偶尔悬了脚,荡一荡,发愣的时候,他已一脸暗沉地到了眼前,我错愣地看着他把我从秋千上拉起来,二话不说地开始数落:“你当自己还是一个人吗,挺着个这么大的肚子,脚下一滑或者绳子闩得不牢松了怎么办!”
他骂完,看我仍是一副怔怔的模样,以为把我骂懵了,叹了口气,拉近我,一个轻吻落在额头,我直觉身子一轻,人被他抱在怀里朝屋里走去。
刚进去不久,冯姨就上前来:“先生,山上来电话说要你带着夫人回去。”
“推了。”
“可是,听说是你父亲亲自吩咐的。”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是一副瞳孔涣散的样子皱了下眉抱着我直接上楼:“就说夫人身子不舒服,改天再去。”
“好的。”
“怎么了,一直傻傻的。”将我放到床头,他握着我的手亲着。
手上的濡湿这才让我回过神来:“没什么,我想洗个澡。”
“要不要我帮你?”他轻笑着,我脸一红,抽回了手:“我自己可以。”
“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你先进去,有什么需要叫我。”
淋浴的地方放了块防滑板,我站在上面,伸着完好的手去开龙头,温热的水下来,连带着一下午的郁结都冲散了不少。,想着一会儿要跟他好好谈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丈夫,孩子,看着好像什么都有了,仔细想想,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只有孩子的是自己的,丈夫还是别人的。
胡思乱想的瞬间,擦身的毛巾突然掉在了地上,我抓着想蹲下身子去够,却又实在蹲不下去,这个肚子大得有点离谱,正面看去圆滚滚的,侧面看去又有点尖,总之,如果不是菲菲告诉我立马有两个,我会以为自己怀了怪物,六个月的身孕,怎么可以大得那么离谱。
蹲不下身去,脚也勾不起来,早上冯姨把多余的浴巾毛巾都拿出去洗了,还没来得及放进来,衣服也没有,我瞅着地上唯一的一条只好扯过帘子叫他。
他应该就在外面,不到三秒就推门进来,隔着薄薄的帘子我听他道:“衣服给你放在外面,洗完了快点擦干别冻着了。”
“诶!”他刚一抬脚,我立马叫住他,“给我拿条干净的毛巾吧,我的掉地上了。”
帘外突然没了动静,我还欲开口的时候,门开了又闭上,过了一会儿,他又进来。
“搁在架子上就好。”
我刚说完,帘子突然一开,我惊得退了一步,没站稳,他伸手捞过我湿滑的光溜身子,大大的浴巾一抖,已被他裹在了里面。
“我发现,给你拿衣服果然是浪费了。”一把抱起我,他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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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正文大结局奉上,亲们狠戳狠点啊。
偎在他怀里的娇躯明显僵住,良久都没再开口。
“乖,听话,下午我们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冷锡云扳过她的脸亲吻她的嘴唇。
思虞泪如雨下,小脸爬满痛苦的挣扎。
为什么她总要面对这些痛苦的抉择?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成全她一次让她两全?
“我后悔了。”
冷锡云愕然,黑眸目不转瞬的望着她:“什么?”
“我后悔向你坦白。”
“……”
冷锡云脸色转沉,目光也转冷。
“难道你还想像几年前那样瞒着我,再去找迟晋延让他带你走,然后再躲个几年把孩子生下来再出现?”
“……”
“对我来说你才是我的唯一,而对你来说,孩子远远要比我重要!你说我残忍,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又有多残忍?”
思虞流着泪摇头否认。
对她来说他也是最重要的,只是她真的狠不下心拿掉他们的骨肉。
这两个月是她和他在一起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她不想让这份感觉在拿掉孩子以后变成不堪回首的过去。
“你到底要我还是要孩子?”
冷锡云狠下心逼她做选择,因为他很清楚越是拖延她就越不舍,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
“你别逼我。”
冷锡云不语,紧盯着她的目光却分明是在逼她选择。
思虞心痛如绞,把脸埋入他怀里,紧抱着他不吭声。
回荡在耳边的哽咽抽泣声撕扯着冷锡云的心脏,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动摇,想答应她把孩子留下来,可转念想到留下孩子会面临的风险,他又迅速坚定了拿掉孩子的念头。
“思虞,告诉我你的答案?”
头顶落下的声音像一道催命符,思虞绝望的闭上眼。
“我……选你。”
冷锡云屏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长长吁了口气,低头吻上她的发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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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既然决定拿掉孩子,那么一星期后开始做治疗,这次不用做化疗,只通过药物治疗后再做一个小手术,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
思虞神情木然,医生说了什么根本没仔细听,只沉浸在好不容易盼到的第二个孩子即将离开的悲伤中。
冷锡云半抱半搂的带她去妇产科,思虞望着来往的医护人员,那片白刺得她眼眶涩痛,泪流不止。
呼吸里搀入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快不能呼吸,她想逃,扣在腰上那条手臂却犹如铁制的般无法撼动分毫。
“锡云。”她唤他,想反悔之前的决定做最后的挣扎,但触及那双坚定的黑眸,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爱他,所以不想再让他以为他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虽然她真的很想很想再赌一把把孩子留下来。
“冷思虞。”
当护士念到她的名字,思虞僵住,感觉身体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浑身冰凉。
冷锡云望着她,眸底掠过复杂的情绪,让他的脸看起来有几分阴沉。
“别怕,我陪你进去。”冷锡云扶她起身。
思虞紧拽住他的手不肯放开,眼泪越掉越多。
朝她走来那名护士以为她是怕痛,微笑解释:“我们采取的是无痛人流方式,过程中不会感到痛,你放心好了。”
思虞流着泪撇开眼,紧抱住冷锡云,浑身颤抖。
冷锡云轻抚着她的背,内心激烈挣扎,最终还是强行拨开她抱住自己的手,将她带向手术室。
“先生请留步。”走到手术室门口时,护士开口。
冷锡云紧了紧牙关,把思虞推向护士。
手术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那张楚楚可怜的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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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锡云雕塑般站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思虞低低的抽泣声,一下一下抨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疼痛万分。
手术室内思虞被护士按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头顶的灯光让她失去温度的身体越发僵硬冰冷,护士在给她扎针时不停说:“冷小姐,你放松些别把身体绷紧,这样我没办法给你打针。”
思虞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孩子被剥离时鲜血淋漓的画面。
她根本就没办法放松。
护士连扎了两针都没扎到静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正要再说什么,思虞却在这时一把坐起来推开护士,还打翻了一旁置放手术器材的托盘,发出清脆而让人心慌的声响。
护士惊呼,连忙过来抓住欲跳下手术床的思虞:“冷小姐,请你冷静点配合我给你做术前准备!”
思虞挣扎,隐忍的抽泣声变成歇斯底里的嘶喊。
“我不做了,你放手!”挣扎间她的指甲划过护士的手背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护士脸色一变,粗鲁的抓住思虞的手臂刚要将她推回手术床上,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随即有一股力道强行将她甩开,将哭闹的女人揽入怀。
“锡云。”思虞反抱住走进来的男人,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不做了,我们把孩子留下来好不好?”
她红肿的眼睛刺痛了冷锡云的眼球,无奈的叹口气,将她抱起来。
“好,不做了。”在手术室外听着她在里头哭得他心都碎了,根本就无法强迫自己再冷静,所以不管不顾冲了进来。
“但我先申明,如果你下次再出现类似今天失明的现象,那孩子就必须拿掉。”
思虞没反驳,双手缠上他修长的脖颈,让他抱着自己离开了手术室。
许是哭得累了,等冷锡云抱着她回到车上,才发现她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后座,想起还在父亲家的儿子,他掏出电话下车拨了通电话给父亲,然后才缓缓把车开出医院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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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醒来时,窗外已经灯火阑珊。
她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一个五官还没完全成型的孩子幽幽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剥夺它出生的权利,为什么要杀死它,她在孩子哀怨的质问声中泪流不止的抱着孩子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后来哭着哭着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放在小腹上,感觉到那处微微隆起的一小块,她的心才放下来。
待到起伏的情绪恢复平静,她才缓缓坐起下床。
走出卧室,客厅里一片明亮。
空气中漂浮着饭菜香,思虞望向厨房,果然没意外的在厨房看到那抹挺拔的身影。
思虞望着在厨房忙碌的男人,眼眶一阵酸涩。
她走过去,自他身后轻轻抱住他。
冷锡云垂眸瞥了眼她环在腰上的白皙小手,盖上汤锅的盖子,转过身。
触及她似乎在睡了一觉后红肿得仿佛更厉害了的眼睛,他皱眉,指了指她的眼睛问:“怎么回事?难道你睡着也哭?”
思虞把脸贴在他胸口,说:“我梦见孩子问我为什么残忍的杀死它……还好,醒来孩子还在。”她说着轻叹了声,忽地执起冷锡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谢谢你。”
冷锡云苦笑,“也许我这么做是错误的,到时候我会恨死我自己。”
“不会的,我们要往好的那面想,我相信我会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思虞反过来安抚他,“我们要有信心。”
冷锡云知道她是害怕他会反悔又让她去把孩子拿掉,所以才这么安慰自己,实际上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
“你若想留下孩子,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不准胡思乱想给自己压力。”
思虞猛点头。只要能留下孩子,他说什么都行。
冷锡云拿她没辙,惩罚般捏了捏她白皙的脸蛋说:“汤快好了,你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去爸那儿接儿子?”
“我打了电话给爸,这段时间先把儿子放在那边,免得打扰你休息。”
“可是——”未完的话在那记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中吞回腹中。
好吧,她答应什么都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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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思虞想起医生说她怀孕后血压升高,猜想一定是之前吃得太好,所以她只吃了些素菜喝了一小碗汤,荤菜根本就没碰过。
冷锡云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还是知道她的担心,所以并没像之前那样强迫她吃荤菜补充营养。
时间很快又过去一个星期,思虞每天被冷锡云管得死死的,还特意请了个有二十年工作经历的保姆来帮忙盯着,但凡是潜在会损害眼睛的,像是看电视或者上网之类的娱乐活动完全被禁止,到最后就连看书一天也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一天二十小时除了吃饭和发呆,其余大多时间她都只能睡觉休息。
这样的生活单调而枯燥,但为了不让冷锡云反悔,思虞事事都顺着他,连她想见儿子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下午冷锡云下了班回家来接她去父亲家看儿子,小家伙因为父亲每天都来爷爷家看他,所以在这边住得很习惯,倒是思虞两三天才能见儿子一面,心里想得紧,一进门就张开双臂要抱儿子,却被冷锡云拉开,下巴点了点她的腹部说:“小心被他撞到。”
思虞嘴角抽了抽,悻悻地看着儿子扑入他的怀抱,父子俩亲密无间,不禁有些嫉妒。
“小佑,你是不是不想妈咪了?”她拉着儿子的手可怜兮兮的问他博同情。
小家伙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响亮的亲一口,说:“我想妈咪也想妈咪肚子里的宝宝。”
“你不知道小佑天天嚷嚷要你生好多弟弟妹妹。”一旁的余政廉微笑插话。
思虞低头望着因为穿了厚实外套而看不出怀孕迹象的小腹,心想能够把肚子里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以开饭了。”
饭厅里传来小张的声音,冷锡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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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的桃花债
在思虞的战战兢兢中,孕期终于进入第四个月。
天气日渐寒冷,身上穿的衣服也多,加上她身形纤瘦,饮食上又以素食为主,所以即使怀孕四个月,从外表也根本看不出来。
而随着她孕期的增加,冷锡云一颗忐忑的心也悬得高高的,每天出门前都再三叮嘱她各种不准还不放心,外出后还不时打电话回来询问情况,让思虞怀疑等再过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这个男人会不会因此而患心脏病。
这天冷锡云陪她去医院做产检,听医生说胎儿发育很好,母体各方面也正常,他紧绷了多时的俊颜才梢梢缓和一些,离开医院后还破天荒带她去吃甜点。
思虞这次怀孕口味大变,在零食上偏喜欢甜得发腻的糕点,而这偏偏是冷锡云众多不准中的其中一条洎。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产检结果让他很满意,她想他应该也不会破例。
天气晴朗,阳光浓而不烈,笼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从里到外滋生出一股慵懒的情绪。
两人挑了户外的位置,思虞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甜品单,可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有一只修长的大手伸来,下一秒她手中的甜品单落在了那只大手手中屦。
“不准吃甜度太高的东西,防止孕期血糖增高,也不准喝刺激性的饮料,包括咖啡和巧克力及可可粉做的任何糕点都不准碰。”
“……”
思虞立即垮下脸,目光哀怨的瞪着对面不厌其烦的念着各种不准的男人,郁闷的小声嘀咕一句:“什么都不准吃不如直接给我一杯白开水。”
冷锡云慵懒眯眸,丢开甜品单,淡淡掠她一眼,触及她哀怨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布丁和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
很快他点的东西送上,冷锡云把牛奶和布丁递到思虞面前,见她目光落在甜品单上那一排排颜色鲜艳,看起来也十分可口的甜品上,无奈叹口气:“思虞,是你求我要保住孩子,我不能让你出半点差错。”
能破例带她来吃一次布丁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实在是受不了她每天晚上在他耳边念咒般嚷嚷要吃甜点,她可怜兮兮哀求他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而实际上他对她严格要求完全是为了她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尽可能的管住她。
虽然每次她求他他都免不了心疼,但却不会心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只是很歉疚不能让她像别的孕妇那样随心所欲,因为眼病存在的隐患,她几乎被剥夺了所有的娱乐,而这也是最让他心疼的地方。
思虞触及他眼中的歉意,胸口微微一疼,因为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而对他感到抱歉。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该使小性子。”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而她也答应要听他的,实在不该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对他生气。
冷锡云倾过身来握住她的手淡笑:“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想吃什么都可以,但现在为了你自己和孩子,你要忍耐。”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长辈在对一个三岁稚童讲道理,思虞有些脸红,觉得这次自己怀孕后似乎变得特别娇气,有时候还孩子气得不行,而这些在她怀儿子时是从未出现过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他的宠爱而陪伴?
“吃吧,不然布丁要化了。”
冷锡云边搅拌几下面前那杯咖啡边道。
思虞点头,拿起小勺挖了一小块,却不是放进自己口中,而是递到对面男人面前。
冷锡云挑眉,在她染着笑意的目光中张口。
一份布丁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羡煞旁人的目光。
“锡云,可不可以再要一份?”一盘布丁快解决完时,思虞随口问了一句。
而冷锡云自然是不同意。
“我去下洗手间。”冷锡云起身,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目带警告的望着思虞:“你不可以趁我不在偷偷叫其他东西吃。”
“……”
思虞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他离开后把剩余的半杯还温热的牛奶喝光,随即抽过纸巾擦拭嘴角。
“他居然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满含困惑的冰冷女音。
思虞心惊了下,回头望向鬼魅般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大约和她差不多的年纪,一头垂腰的黑色直发,清丽秀气的五官,身形纤细,整体给人一种弱不惊风的感觉。
思虞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对方到底是谁。
听她的口吻,像是认识冷锡云,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冷锡云那些众多爱慕者当中的一员。
“你有哪里比我好?”女人皱眉上下打量她,目光夹杂一丝憎恨。
听完这句话,思虞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个女人果然喜欢冷锡云。
思虞叹口气,心想冷锡云的桃花债欠得还真是多,眼前这位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招惹上的。
“他这几年都和你在一起?”思忖间又听女人问。
思虞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出现而破坏,还俏皮的眨眨眼说:“既然你对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如坐一下一会等他亲口向你解释,你觉得如何?”
其实她很清楚这个女人是在冷锡云离开后才找上她,显然是不敢和冷锡云碰面,她这么说无疑是给她难堪。
果然女人一听脸色瞬变,盯着思虞的目光越发阴狠,却又拿她没办法。
思虞不想和她多说,转开眼望向冷锡云刚才离开的方向,希望他快点出现,不意身后的女人忽地绕到她面前,白皙的手伸向冷锡云那杯还没全喝完的咖啡,没有丝毫停顿的径直往思虞身上泼来。
思虞没料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一招,连忙起身闪避,却在起身时不小心掀动白色的桌布,桌面上插着鲜花的花瓶因她这个动作而歪向一侧,随后又从桌面上滚落,摔在地上。
思虞僵了下,无法幸免的被泼了一身的咖啡,甚至还有好几滴溅在了她脸上,又缓缓从她脸上滑落,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女人显然很乐意看到思虞惊慌失措的狼狈状,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旁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来,思虞脸色青白,瞪着泼她咖啡的女人,往前走了几步,迅速扬手在女人脸上又准又快的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思虞用了很大力气,女人的脸被打偏,脸上也迅速浮现一个五指印。
“你居然敢打我!”女人回过神来和思虞怒目相视,眼里狂燃怒火。
思虞撇开眼从桌上抽了把纸巾擦拭脸上和身上残留的咖啡渍懒得再理她。女人却不依不饶,恼羞成怒的伸手用尽全身力气推了思虞一把。
思虞站不稳脚往身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座椅,她情急中反手抓住座椅的扶手想让自己站稳,却因为那股强大的冲力,连人带椅摔在了地上。
旁人惊呼,而那个捂住自己半边红肿脸颊的女人却恶劣的笑起来。
思虞是腹部着地摔在地上,很快她便感觉到了腹部传来的不适。
一开始只是隐隐的腹胀,随后变成了一下一下的刺痛,接着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体内溢出……
像是预感到什么,思虞面色全白,惊恐的瞠大眼想爬起来,四肢却僵得无法动弹。
下身溢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思虞被腹内那股绞痛折腾得面部扭曲。
女人见她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冷哼了声走过去。
“怎么?趴在地上装死?”
她话刚落,这时围观的目光中有人眼尖的瞥到思虞迅速被血色浸透了的浅色裤子,念了一句:“要出人命了,她流了好多血。”
一语惊醒众人,而那个女人也在触及思虞的状况后两眼瞠圆,随即慌张的转向冷锡云刚才离开的方向,顿了几秒后,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冷锡云从洗手间出来接了通乔樾擎的电话,两人聊了十多分钟才挂断电话,而这时他的眼皮莫名一阵剧跳,橡是在提醒他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他一出来就见思虞趴在地上,而她下身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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