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有话和您说,我们去书房。”冷锡云忽然站起来,脸色难看得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之前那些事之所以瞒着母亲是怕母亲难以承受,可如今是母亲逼得他不得不将真相说出,否则他可能要后悔终生。
“有什么话是不可以当着大家说的?”沈碧如动也不动,蹙拧的眉心明显写着恼怒。
“您说对了,我要和您说的这些的确是不能当着大家说,尤其是今天还有外人在场。”他将‘外人’二字特意加重,目光在迟晋延身上掠过。
后者若无其事的微微挑了挑眉峰,没有言语,被思虞抓住的那只手却忽然反过来握住她的,望着冷锡云的眼神里透着的挑衅不言而喻愀。
冷锡云目光阴沉的望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额头的青筋因忍耐而显得有些狰狞。
“锡云!”坐在妻子身边的冷邺霖沉声喊了句,严厉的语气透着警告。
他刚才在儿子开口时脸上便浮现出世界末日的惊恐表情,因为他知道儿子忍不住要将真相全盘托出了嵬。
但这怎么可以!
他死守了二十几年秘密,就是不想让妻子知道真相,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将他二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锡云,你过来一下。”他起身走到冷锡云身边,父子俩四目相对,冷锡云眼底的坚决让冷邺霖一颗心瞬间下沉,想也不想地拽住儿子一只手臂便往书房方向走,就怕晚一秒后果都不堪设想。
“爸,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在书房门口,冷锡云轻易挣脱父亲的手,黑眸深沉,“但不论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冷邺霖狠瞪儿子一眼,推开书房门率先走进去。
“你要为了你伟大的爱情伤害父母,我是无法阻止,但在你要将事情全盘托出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一见他不知道的事?
冷锡云困惑凝眸,关上门,
“什么事?”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妈当年明明和我在一起却为什么生下别人的孩子,而她自己却不知情?”
冷锡云眸光一闪,却没开口。
这一点他当然很想知道,不过就算父亲不说他也在让人调查这件事。
而他坚信,以母亲对父亲的感情,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出轨背叛父亲的事情来。
除非……
脑海里念头一闪,他立即敛去。
不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母亲是在那种情况下怀了思虞。
尽管除了那种可能,他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
“现在我就告诉你谁是她父亲,你妈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怀了别人的孩子,等你知道这些,你再权衡说出真相的利癖然后再做决定要不要那么做也不迟。”
冷邺霖望了儿子一眼,走去窗旁,望着窗外回想那些让他每每想起便痛恨不已的往事。
“你妈并没有出轨背叛我,她之所以不知道女儿不是她和我的,是因为她对当年那件事根本不知情,她是被人……设计陷害才怀了孩子。”
而他那时并不知道妻子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直到妻子在医院生完孩子,庄医生告诉他女儿的血型是罕见的RH阴性,他才如晴天霹雳。
当时他也怀疑是妻子对自己不忠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所以在妻子生产后他并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关心她照顾她,而是每天都疑神疑鬼置疑妻子,每天无休止的和她争吵,导致妻子出现产后抑郁。
在女儿快半岁时,他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些一对男女在床上赤/裸欢爱的照片和一封信,而照片中一副昏迷姿态的女人赫然就是他的妻子!
那封匿名信的主人告诉他,妻子是被以他的名誉骗去酒店后被下了迷/药,而那天正是他和妻子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他完全不记得,妻子却以为他是约她去酒店想给她一个浪漫的惊喜。
而信里有一句话他至今仍记忆犹新——让你戴着一顶绿帽子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中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那个人为了让他痛苦居然不惜一切手段,做出这么卑鄙龌龊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
冷邺霖握拳死死盯着窗外某一处,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冷锡云神情明显一震,良久都难以回神。
“一个女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被人陷害做出那种事,尤其你妈根本就不知情,你想想,若是你告诉她女儿是她在那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她会是什么反应?”冷邺霖转过身,目光凌厉的直视过来。
冷锡云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闻言沉默。
“你难道真要那么自私的只顾虑到自己的感受却完全不考虑你妈?在你眼里,你妈一条生命还比不过一段错误的感情?”
“你自己考虑清楚,你妈那条命可就捏在你手心里,你是要她死要她疯还是要她正常的活着,就看你怎么做了。”冷邺霖又说。
冷锡云知道父亲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以母亲的刚烈性格,若是知道自己曾被人设计下迷/药被迷/奸,后果真的难以想像。
“我不会同意让思虞和那个男人订婚,也会帮忙做你妈的工作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甚至可以退一步对你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邺霖说着苦笑一下,“因为我知道不论我如何阻止,你都会坚持要和她在一起,所以我妥协了,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你妈就毁在你手里了,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妈好好活着,我这些年欠她太多了,还想好好补偿她。”
父亲的要求让冷锡云无法开口拒绝。
只是不说出真相,思虞就不会再走近他。
他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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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从书房出来时,思虞和迟晋延正打算离开。
冷邺霖望了眼始终低垂着眉眼的女儿,忽然开口:“你搬回来住吧。”
思虞一楞,愕然抬眸看向父亲。
“邺霖,小虞和晋延都要订婚了,迟早会是一家人,她住晋延那有什么不妥?”沈碧如问丈夫。
“就算是订婚那称呼对方也是未婚,还没结婚就住在一起像什么话?”
“你——”
“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你的行李放哪,一会让锡云拿回来。”冷邺霖不容置喙的打断妻子。
“伯母,伯父说的没错,在我和小虞还没正式结婚之前就住在一起的确对她影响不好,就先让她住回家里吧。”
迟晋延说着轻拍了拍思虞的脸,轻笑道:“我会尽快把你娶回家,那时候再住在一起就不会惹人非议了。”
思虞尽量忽略冷锡云投来那两道让她针扎般难受的目光,机械的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那我去帮你把行李拿进来。”
待迟晋延一走,沈碧如立即对女儿道:“你明天去晋延公司上班吧,两个人不多些时间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
冷锡云闻言皱眉望向母亲,“妈,您就这么急着把他们送做堆?”
不急难道还要等着你们兄妹继续玩乱/伦?
沈碧如私下腹诽,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们心知肚明。”她冷哼了声,转向女儿道:“既然你搬回来住,那以后就和我一个房间吧,反正你爸喜欢睡书房,就让他睡个够!”
她有些赌气的瞪了丈夫一眼。
冷邺霖还想说什么,这时迟晋延拎着思虞的行李箱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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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晋延离开前,思虞在母亲殷切的注视和暗示中来送他。
“你现在是不是很希望自己能消失。”上车前,迟晋延忽然开口问。
思虞苦笑,“你连这都看得出来?”
“不是看,而是用心感觉。”他微垂眸凝着她精致的面容,继续道,“这种情况下,不论是谁都会希望自己能够立即消失。”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思虞岔开话题。
迟晋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余光瞥到一抹朝这边缓缓走近的身影,眸光一闪,忽地揽住思虞的肩将她拉入怀。
思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本能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听他道:“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今天以后家里多了个可以供我使唤的免费女佣,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免费女佣?
思虞抬眸瞪他,额头处却忽然一热。
“别太想我,未婚妻。”
迟晋延亲吻过她的额头后退开来,松开揽住她肩膀的手,打开车门坐进去。
思虞怔怔地望着迟晋延缓缓把车开远,半晌后才回神,边抬手擦拭被他亲吻过的地方边转身。
“看来你们感情发展得挺快,居然已经到亲吻的地步了?”
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出自冰窖般冰寒。
思虞望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冷锡云,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皱了皱眉。
“怎么不说话?”冷锡云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形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思虞害怕自己和他单独相处会抵挡不住他的诱/惑,低着头从他身边错开,往里走去。
“思虞。”冷锡云轻易拽住她的手腕。
思虞僵住,却没回头,而头顶落下轻轻一个叹息。
“你真的打算不爱我了吗?”
“……”
“我知道你很为难,你迫于妈的威胁而勉强自己和迟晋延在一起——”
“我说过是我心甘情愿想和他在一起。”思虞出口反驳,并用力挣脱开他的手。
“以后别在妈面前说那些会刺激她的话了,都各自好好过吧。”
“好好过?你根本就不爱他,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你怎么好好过?”冷锡云的声音带了些怒气。
“我是还没爱上他,但对他一直有好感,在有好感的基础上要爱上一个人并不难,所以我会努力爱上他。”
冷锡云冷笑,“你的心里只容得下我,你要怎么努力爱上他?”
“……我会先忘掉你。”
冷锡云黑眸一沉,“你去国外呆了那么多年都没忘记我,现在怎么忘?”
“等我和他结婚了自然而然会忘记你。”思虞背着他暗暗深呼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早点醒悟对谁都好。”
“现在不该和你有任何交集的人是迟晋延,你们不能在一起!”
思虞不想多说,因为她快在他面前撑不下去了。
她一言不发快步离开,冷锡云跟上去想去抓她的手,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母亲正用夹杂警告的恼怒目光瞪着他。
他顿住,看着思虞走到母亲身边,母女俩一同走进室内。
他一动不动站在星空下,深蓝的夜色笼上他的脸,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
手机响起,他掏出屏幕一看来电,楞了一楞,随即接听,那端立即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冷锡云,我说过要让你痛不欲生,而这还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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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却有人辗转难眠。
思虞躺在母亲身侧,听着母亲断续发出的轻浅呼吸声,暗夜中一双目无焦距瞪着天花板的美目却毫无睡意。
事实上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母亲始终还是不相信她,为了彻底斩断他们兄妹的感情,不但要她嫁给迟晋延,甚至还寸步不离的监视她,连在睡梦中都不忘抓着她的手,仿佛不这样她就会偷偷跑掉。
这让她感觉自己是个犯了重罪而被严加看管的囚/犯愀。
——你真的打算不爱我了?
耳边忽然响起这句,她心口窒息般的狠痛了一下,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那张凝眸质问自己的脸。
对不起嵋。
她在心里反复默默念着这三个字,内心波涛汹涌。
白天在迟晋延的办公室说那些伤他的话都是迫不得已,晚上说心甘情愿想和迟晋延在一起也是口是心非。她对他有一千个一万个内疚和亏欠,但她却只能这么做。
为了母亲。
胡思乱想到天光渐白才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像是母亲以往看她时的目光,温柔而慈爱……
但是可能吗?
自兄妹俩的事情东窗事发后,母亲看她的眼神一直都是严厉而责备的,陌生得让她有些无法适应母亲的突然转变。
“小虞,你为什么要爱上自己的哥哥?是我的错吗?是我不该让你们兄妹相亲相爱太亲密?”
在女儿胡思乱想时也一直处于假寐中的沈碧如在察觉女儿渐渐陷入沉睡中后醒转,望着轮廓模糊的睡颜低喃,神情一片茫然。
儿女都是她心头的肉,他们帅气美丽气质出众,又都聪明,一直都是她在亲朋好友面前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现在,他们却成了一根扎在她心尖上的刺,只要一想到儿女乱/伦,她便寝食难安。
之前不知道迟卉嫁的人是余政廉,而迟晋延就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才一心想撮合迟晋延和女儿。
她知道丈夫一直都对这件事抱反对态度,但迟晋延是目前唯一能匹配女儿的人选,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没错,迟晋延若是娶了女儿,绝对会好好待她。
而至于儿子……她皱眉,想起晚饭时儿子说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说,却被丈夫阻止,这样的现象已经不只一次发生,每一次不是儿子阻止丈夫就是丈夫阻止儿子,让她怀疑这对父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不知道想了多久,室内光线越发明亮,她无声叹口气,掀开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下床。
不论眼前的现状多么糟糕,日子总还是要过。
她进盥洗室洗漱完出来,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经过书房时,想起睡在书房的丈夫,她下意识停下来,回神时手已经伸向书房的门并轻轻推了开来。
冷邺霖躺在靠墙的沙发床上,匀称的呼吸显示着他仍处于熟睡中。
沈碧如本想退出去,但她看到丈夫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大半在地上,于是走过去。
拾起被子动作轻柔的要替丈夫盖上,目光触及丈夫手上捏着的一个信封,她诧异了一下,困惑信封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居然让丈夫连睡着都不忘捏得死紧?
她弯身想将信封从丈夫手里抽出来,可她刚一动,原本沉睡的冷邺霖就醒了。
夫妻俩四目相对,冷邺霖明显楞了一楞。
“邺霖,你手里抓的这信封——”
沈碧如话还没说完就见丈夫猛地将捏着信封那只手甩开,同时一把坐起来。
“你怎么一声不响进我的书房!”冷邺霖沉着声质问妻子,语气夹杂责备。
沈碧如被丈夫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我看你被子掉了替你捡起来盖上,你那时还在睡,我当然不会叫醒你。”
她见丈夫把信封卷起来一副堤防她会看到的姿态,心下更好奇。
“信封里面装的什么你这么紧张怕被我看到?”
“没什么,公司的一些帐单,你看了也不懂。”
冷邺霖边说边站起来,“你去做早餐吧,我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有些饿了。”
沈碧如狐疑的盯着丈夫明显冷沉的脸,心里压根不信信封里装的是他公司的帐单。
以前他下班回来也经常把装有公司各种资料的公文包放在客厅,但也没见他这样紧张的堤防自己。
“看什么?你还不信我说的?”冷邺霖不悦的哼了声,却将信封捏得更紧,像是唷啊将它捏得粉碎。
事实上他的确是打算把这些东西烧毁的,只是近日这段时间太累了,他躺在沙发上竟不知不觉睡着。
还好他一向睡得不算沉,不然被妻子看到信封里面的东西,那他这几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沈碧如静静望着丈夫一会,点头。
而等妻子一离开,冷邺霖立即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旁的火机点燃信封。
看着手中的东西一点点被烧毁,冷邺霖像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当年收到妻子被人在酒店设计那些照片,他当时就销毁了,只有这封信一直留到今天。
他之所以留着这封信,是想过要告设计妻子那个人,可他又顾虑到妻子被人下药迷/奸这种事若传开来,妻子会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而选择轻生。
所以这一犹豫二十几年就过去了,直到昨天把真相告诉儿子,他才决定要销毁这封信。
早就是年过半百的人,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昨晚才领悟到有些东西你越是去计较失去的也就越多,当错误铸成时如果不是想方设法去弥补挽救,而是放任错误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它继续恶化,那只会让自己错上加错,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仇恨中,把对那个人的仇恨转到女儿身上,而他从来没想过他这种行为对女儿造成的伤害是罪大恶极的。
他知道她无辜,但一想到害他痛苦这么多年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就无法平心静气的让自己善待她,关心呵护她。
昨晚好不容易才劝服儿子没把事情真相告诉妻子,但他担心事情总有一天会被妻子知道,所以他想带妻子尽快和庄医生夫妇去环球旅游。
至于他们走后儿子会怎么做,他已经管不着也没精力再去管了。
他现在除了想好好补偿妻子这些年自己对她的亏欠外,其他的都不想再管了。
就像昨晚他对儿子说的,他会对他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望着烟灰缸里静静躺着的一团灰烬,他长舒口气,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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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早餐桌上,沈碧如听到丈夫提议后怔住。
“别说你忘了老庄夫妇邀我们一起去环球旅游的事。”冷邺霖边吃早餐边回妻子。
“我那天特意和你去找他们夫妇商量,当然不会忘记,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出什么国?”儿女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她一天无法安心。
“碧如,就是因为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想让你出国散散心,那些烦心事等回来再处理吧。”
“不行!”
沈碧如拒绝,望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儿,见她把一碗粥快搅成了水,却一口都没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虞。”
思虞听到母亲喊,回神看过来,又听母亲说:“我给晋延熬了汤,你一会给他送过去。”
思虞点头漫应了声,胡乱吃了点东西后站起来。
“我去换衣服。”
沈碧如望着女儿纤瘦的背影,又瞄了眼她那些没怎么动过的早餐,皱眉。
“碧如,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坚决不同意你把女儿推给余政廉的儿子。”冷邺霖在听不到女儿的脚步声后开口。
“怎么说是推?我难道不心疼自己的女儿?”沈碧如望向丈夫,“余政廉是余政廉,他儿子和他绝对不会是同一种人,你不能因为憎恨余政廉就连他儿子也一起讨厌。”
“哼!你没听说过么?歹竹出不了好笋。”他抬眼望向妻子,“而且,你要我以后怎么和迟卉相处?”
“迟卉没那么小心眼,那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应该不会再计较。”
“不论你说什么,总而言之就是不行。”冷邺霖说着站起来,在妻子开口前又道:“碧如,其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行,而且我已经和老庄联系过,就这几天出行,你准备一下吧。”
“晋延都已经决定和小虞订婚了,我怎么能出尔反尔?”
“只要你以后别提这件事,他们就不可能会在一起。”冷邺霖十分笃定的语气。
沈碧如愕然,“邺霖,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插手他们兄妹的事?就任其继续发展下去纠缠不清,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冷家的儿女——”
“她不是已经答应你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吗?你不妨信她一次。”冷邺霖打断妻子,“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我要去公司一趟。”
沈碧如望着丈夫走向玄关的身影,皱眉陷入沉思中。
丈夫的态度转变得有点反常,明明之前还被儿女乱/伦的事气得险些没命,并竭力阻止他们兄妹在一起,怎么又突然就变得这么开明了?
想起早上丈夫捏在手里的信封,她心口莫名狠跳了下,待到确定丈夫离开,她走向书房。
————
推开书房的门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立即皱眉捂住鼻子。
一眼看到办公桌上那只特大号烟灰缸里盛得满满的黑色灰烬,也不知道丈夫是烧了些什么东西。
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找了找没找到那封信,又去书架上的抽屉里找了找,还是没有,她才怀疑那封信是被丈夫烧掉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烧掉那封信?
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丈夫害怕自己知道的?
思忖间门外传来脚步声,沈碧如心一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书房门被打开。
去而复返的冷邺霖看到在书房的妻子,神色猛然一震,“你在书房做什么?”
沈碧如迟疑了几秒,如实道:“我来找你早上手里拿着的那封信,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不过应该是被你烧掉了,所以我才没找到。”
冷邺霖没想到妻子这么坦白,一时有些语窒。
“邺霖,那封信的内容和我有关?”所以丈夫才那么紧张怕被她看到?
“不是说了是我公司——”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别骗我了。”沈碧如眼神笃定的望着丈夫,“老实说吧,到底是什么?”
冷邺霖继续沉默,内心却懊恼自己昨晚为什么没反锁书房门。
夫妻俩僵持了会,是冷邺霖忽然响起的手机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公司那边在催我了,我回来拿点东西。”
冷邺霖走向办公桌,拿起一叠文件放入公文包里。
“你别疑东疑西了,还是准备准备去旅行的事吧。”
话落冷邺霖大步离开。
书房里该烧的都已经被他烧了,所以即使妻子把整个书房翻过来,他也用再担心会被妻子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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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微打来电话时,思虞正拎着母亲给迟晋延熬煮的浓汤站在路边打车。
看着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她迟疑了十数秒才有些不情愿的接通。
“喂?”
“思虞,我的包找回来了,虽然现金不翼而飞,不过好在其他东西都还在,你现在有时间吗?出来我们聚一聚吧,一是庆祝我的包失而复得,二是感谢你那天及时把我带走,不然我若是被那两个混蛋带走,那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寒微声音清亮的在电话那端唧唧喳喳,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思虞看了眼手中的保温瓶,开口道:“我现在有事要忙。”
“这样啊,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到时候给你电话。”
思虞根本就没心情去吃什么饭,正要拒绝,却又听寒微道:“如姨约我晚上去你家吃晚饭,还说你晚上也会回家,是不是如姨已经知道了你还在国内的事?”
听她这么说,思虞才想起某件事,“寒微,你那天从我哥家离开没多久,我妈就找上门去了,我想问,这和你有没有关系?”
那端静默了一会,然后才又有声音传来:“思虞,你怀疑是我向如姨告密?”
“知道我在国内而且住在我哥这边的朋友除了樾擎他们就只有你知道了,我也不想怀疑你,但这太凑巧了。”
“那如果我说我没有,你是不是也不会信?”
思虞微眯着眸握着手机,目光落在前方的路面上,没有回答。
“呵,难怪我约你你说你现在有事,其实是你怀疑是我向如姨告密,所以心里恨着我不想看到我是不是?”寒微失落的语气。
思虞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件事情真的太凑巧了,她很难不去怀疑是寒微向母亲告密,即使没有证据证明,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就会下意识排斥寒微这个人,甚至连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心烦。
“思虞,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朋友,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认定是我向如姨告密,我真的很冤。”
思虞依旧沉默。
“算了,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说起来,我这个朋友做得还真是失败,是不是?”寒微自嘲的口吻,“那就这样吧,我一会打电话给如姨,让她晚上别准备我那份饭了。”
语毕寒微挂了电话。
思虞把手机放回包里,招手拦了辆车直奔迟晋延的公司。
—————
“冷小姐,总裁还在开会,不过他吩咐您可以去他办公室等他。”
迟晋延的秘书语气恭敬,这让思虞有些不自在。
尤其她一进迟晋延的公司就被许多道目光同时盯着上下打量,并且还不时听见有人在议论说什么她就是公司未来的总裁夫人,让她一头雾水。
在迟晋延的办公室等了快一个小时,迟晋延才结束会议姗姗来迟。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看到正捧着一本服饰杂志,眼睛却盯着别出的思虞,他微微挑了挑眉,走过去。
脚步声惊扰了思虞。
敛住神游的思绪回神,她指指茶几上的保温瓶:“我妈特意给你熬的汤,趁热喝吧。”
迟晋延在她身边坐下,黑眸微斜着看她,“看来你妈迫不及待想把我变成她的女婿。”
思绪有些尴尬的低头,“她是很喜欢你。”
“你呢?”
思虞愕然,又听他问:“从我答应你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未婚妻了,那你有没有比昨天喜欢我多一点?”
“……”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作为你的未婚夫,我表示有点失望。”迟晋延嘴上说着失望,脸上却勾着浅笑,并没有一丝失望的表情。
他打开保温瓶,拿汤勺舀了一口汤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在思虞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汤勺递到她嘴边。
“乖,张嘴。”
“……”
“未婚夫喂未婚妻喝口汤不为过吧?”像是觉得逗她很有趣,迟晋延继续道:“我们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才不会辜负伯母对我的厚爱。”
“……”
思虞还不适应和冷锡云以外的男人做这么亲密的喂食举动,僵着身子不知如何回应。
迟晋延看她紧张得全身发僵,叹口气,收回汤勺自顾自的喝着,没再开口。
思虞偷偷抬眼看他的脸色,见他绷着俊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下午有事么?”迟晋延忽然开口问她。
思虞摇头,而迟晋延正要再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
见是容柯的电话,他立即接通。
思虞见他接听电话后一言不发,脸色却瞬间冷沉,而她隐约能听见电话那端有一个声音在急切的说着什么。
一会迟晋延挂了电话,站起来拽住思虞的手腕便往外走。
“去哪?”
思虞在上车前问他。
“我家。”发动引擎的迟晋延回她,末了又补充一句:“想不想看瘾君子毒瘾发作时痛苦得自虐是什么样子?”
思虞骤然瞠大眼,而迟晋延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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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在一栋华丽的建筑物前停下,思虞还没解开安全带,迟晋延已经飞快下车往房内跑去。
她定了定心神,下车跟上去。
还在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一阵声嘶力竭的沙哑叫唤声,思虞只觉头皮发麻,情不自禁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少爷!”一道人影迎上来,急声道:“老爷刚才又把自己的舌头咬伤了,还不让容易声靠近,你赶紧去看看。”
迟晋延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大步走向父亲的房憔间
思虞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余光瞥到刚才和迟晋延说话的那个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然后一脸恍然的用手指指着她嚷嚷:“你是冷小姐!难怪我觉得面熟。”
思虞愕然,对认出自己的这张面孔没有半点熟悉感。
“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在米兰还是我开车去接我家少爷碰到你,还送你去酒店,你还拒绝和我家少爷合作呢。”周贤见她不记得自己,立即热心的提醒楞。
而经他这么一说思虞才想起来。
“冷小姐,你不是说你在巴黎?怎么又回国了?还和我家少爷在一起,难道你已经答应和我家少爷合作了?”周贤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窜问题。
思虞还没回答,就听耳边骤然扬起一记刺耳噪音。
周贤脸色一变:“冷小姐,你先坐,我去看看。”
思虞看着周贤急步跑过去,脚下动了动,却没勇气跟过去。
在国外时,学校里就有不少吸毒的同学,毒瘾发作时丑态必露,惨不忍睹。
余政廉如何会变成隐君子她和迟晋延都心知肚明,难怪他刚才问她想不想看瘾君子毒瘾发作自虐是什么样子时语气满满的讥讽和嘲弄,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恨意。
他应该是恨的吧?恨冷锡云让他父亲沦落到这种地步,恨冷锡云让他父亲这么痛苦。
那他为什么还答应和她订婚?
她和冷锡云是什么关系他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又或者,他是为了报复?
念头闪过,她震住,想起好几次迟晋延都当着冷锡云的面故意和她动作亲密,仿佛挑衅的意思,而昨晚她送他离开时他落在她额头上的那一个吻,会不会也是因为看到了冷锡云就在她身后看着两人,所以才故意那么做?
胡思乱想不知道多久,耳边一阵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
抬眼见迟晋延和另外一名长相俊秀的男人一同朝她走来,她立即敛神。
“就是她?”
拎着医药箱的容柯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过思虞,问身侧的发小。
迟晋延没回他,走到思虞面前盯着她写满疑惑的美目,眸光闪了闪,指了指容柯介绍道:“我朋友,容柯。”
后者立即朝思虞绽放一记阳光灿烂的笑容:“你好,小美女。”
一句小美女让思虞险些翻白眼。
她见容柯拎着医药箱,想毕是医生,点头回应,并介绍自己。
容柯还想继续和思虞说什么,迟晋延却道:“你不是说回去拿一些抑制狂躁的药?还不走?”
容柯看出发小是想支开自己,识趣的点头,“那我先走了,小美女,改天哥哥请你们吃饭。”
“……”
容柯离开一会,迟晋延也道:“走吧,带你去吃饭。”
思虞一楞,想问他他父亲怎么样了,想了想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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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地方是上次迟晋延带她来的那家餐厅。
两人点完餐后都不开口,迟晋延望着窗外,而思虞心事重重地望着他。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我脸色开了朵花?”迟晋延忽地回头看向她,黑眸深幽。
思虞有些尴尬的别开眼,把玩着手指思索着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迟晋延问她。
思虞隔了一会才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和你爸的事有关?”
“昨天。”话落又补充一句,“在你打电话给我之前。”
闻言,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面色微变。
“你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他设计陷害我爸?包括我在酒吧救你那次?”
“……”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被他玩得团团转?”
“……没有,我、一直很内疚,但是……”思虞艰涩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但是你不能背叛他,不只因为他是你的哥哥,还因为他是你的爱人,所以你即使对我感到内疚,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思虞又沉默。
“他费劲心思设计我爸搞这么一出原意是想让我爸坐牢,却又突然变卦放过我爸,是不是你求他?”迟晋延又问,盯着她的黑眸一瞬不瞬。
思虞点头。
“为什么?”
“……你救了我,我说过我欠你一个人情。”
迟晋延拧了拧眉,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失落。
他猜测的没错,冷锡云会突然放过父亲果然是因为冷思虞的求情,而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还他救她的恩情。
“你呢?你为什么答应和我订婚?”思虞问他,“是不是为了报复他?”
迟晋延有些意外地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你现在肯定把我哥视为仇人,而你在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后还答应和我订婚,除了是报复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迟晋延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喜欢你,你信吗?”
思虞震住。
“别那么惊讶,我是一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对我来说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并不奇怪。”
“可是……你那天说对我没兴趣。”
“男人有时候也会口是心非来掩饰自己的感情。”顿了顿,迟晋延又补充道:“你那时对我一脸堤防,我不那么说你会跟我上楼去我办公室么?”
“……”
沉默期间食物送上来,迟晋延体贴的将自己面前的料理均匀切割好后递到对面去和思虞面前的交换。
“我说过我对你有好感,但也不会因为对你有好感就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如果不是确定你就是我要的那个人,我不会答应和你订婚。”
说完这句,迟晋延就没再开口。
思虞食不知味的安静用餐,始终低垂着眉眼,思绪漫无边际的神游,浑然不觉对面的男人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其实你的怀疑并不完全错。”
走出餐厅时,迟晋延忽然开口。
思虞诧异侧眸看他,又听他说:“在你打电话给我时我是想过要利用你报复他,因为我知道你对他的重要性。但在你开口说我们订婚吧那一刻,我动摇了,然后改了想利用你报复他的初衷,正如我所要求你那样,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和你在一起。”
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的告诉她这些,思虞一时有些茫然,不确定他说的这些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不过不论是真还是假,只要她和他在一起,就已经达到了报复冷锡云的目的。
“你如果还是不信我,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最后要不要和我在一起看你自己决定,我不喜欢勉强来的感情,除非你心甘情愿。”
迟晋延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思虞望着他抓着车门的修长大手怔怔出神,这时手机响起。
迟晋延看她一眼,“先上车再说吧。”
思虞弯身坐进去,从包里拿出手机。
是冷锡云的来电。
她瞪着闪烁的屏幕,许久都没反应。
迟晋延看她的表情就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眸色微微一沉,开口道:“不想接就干脆关机,否则就赶紧接,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没有逃避。”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迟晋延倾了倾嘴角,发动车子驶离餐厅的停车场。
手机铃声一直响,将思虞原本就难以厘清的思绪扰得更加混乱。
迟晋延叹口气,忽然毫无预警探臂过来抓过思虞手上叫嚣不止的手机,然后按了接听键,冷声开口道:“别再打来了,她和我在一起。”
话落不待那边回应,迟晋延便挂了电话,然后递回给思虞。
思虞接过,思绪不受控制的猜想电话那端的冷锡云听到这个回答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手机又响起。
这次她没等迟晋延来抢,刚响过一下她便接听了。
“把电话给她。”熟悉的声音扬起。
思虞喉咙胀痛了一下,深呼吸后开口:“你有什么事?”
“……你在哪?”
“车上。”
“过来我这边,不准说不,我等你。”
电话挂断的声音传来,思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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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在冷锡云住处门前停下来。
思虞望了眼驾驶座上脸色有些难看的男人,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轻叹一声后打开车门。
迟晋延望着她下车的身影,掌住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紧了紧。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思虞脚步一顿,摇头。
迟晋延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才发动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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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刚响了一下门便打开了,冷锡云身上仅着一件黑色睡袍,连腰间的带子都没系,睡袍下毫无一丝余赘的精实身躯在思虞眼底一览无遗。
思虞耳根发热的将视线上移,见他脸色憔悴,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不禁有些诧异平时忙得像陀螺的男人怎么今天却这么闲,居然这个时间段还窝在被窝里睡觉。
冷锡云见她耳根绯红,轻轻勾唇,抓过她的手拉她进来,门一关上便把她搂入怀,下颚枕着她的肩,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思虞撑得很辛苦,想推开他,可手刚触及他的身体便被他身体的高温骇住了。
“你病了?”她犹豫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也是一片滚烫。
冷锡云捉住她覆上额头的手闭上眼叹息:“想你想的发烧了,你不来我就要烧死了。”
“……”
思虞抽回手:“病了怎么不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我的病只有你可以医。”冷锡云捧着她的脸望着她,因为高烧的原因,眼底染着丝丝血丝,却目光炽热。
思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别开眼脸却被他捧着无法如愿。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又和他在一起?”冷锡云忽然问。
思虞听他提起迟晋延,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将冷锡云推开。
“他是我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那句未婚夫让冷锡云脸色沉下来,“你不会真以为他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吧?”
“你想说什么”
“他是为了报复我设计他父亲才和你在一起。”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这次换做冷锡云错愕:“你怎么知道的?”
“是他亲口向我承认他的确是想过要利用我来报复你。”
“那你明知道他是为了报复我才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思虞苦笑,她所执迷不悟的人也就只有一个他。
“如果你叫我来只是因为这个,那么我现在知道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他会对我好。”顿了顿,“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我走了。”
转身的刹那,身体被狠狠反转,随即背上一冷,身体已经被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你信他却不信我?”冷锡云捏住她的下巴,缓缓低下头来,滚烫的唇距离她的只是咫尺。
思虞的心跳随着他气息的逼近逐渐剧烈。
“明明就深爱着我却要假装不爱,你不累么?”他轻咬一口她的唇瓣,在她吃痛启口时火舌趁隙而入,用他炽热的气息填满她整个口腔,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思虞因他狂热的吻而浑身发抖。
他睡袍下有力的强健身躯紧密的压迫着她的娇躯,唤起每到夜里便折磨她的那部分记忆,让她渴望他的碰触和爱/抚,渴望被他疼惜拥有。
可她的理智并没被完全吞噬,她想起母亲比在颈动脉上的水果刀,想起母亲说她的命就捏在她的手里……
她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
在冷锡云的手探入她衣底攫住她一方丰盈时,思虞只觉大脑一阵发热,忽然使尽浑身力气奋力将他推开。
“哥,请你不要再为难我。”她边整理衣服边神色严肃的开口。
冷锡云眯眸瞪她,“哥?”
他额头青筋颤动了一下,有些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妹,你是不是不用再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了?”
不是亲兄妹?
思虞猛地震了一下,惊讶的静等他说下文,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她心不在焉的掏出电话,看到屏幕显示母亲的来电,心立即没来由的下沉。
看了眼冷锡云,她按下接听键,“妈。”
“我打电话给晋延,他说没和你在一起,你在哪?”
“……”
“小虞,不要再让妈失望,你现在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你去了哪里。”
听着电话那端的母亲挂了电话,思虞无法形容此时是什么心情。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继续默默地整理衣物,然后一言不发的去开门。
“等等,我送你回去。”冷锡云拉住她。
“不用。”她挣脱开他的手,“我不想让妈再看见你我在一起。”
没看冷锡云的脸色如何,思虞打开门走出去。
冷锡云望着渐渐关拢的房门将她的身影隔绝在外,却没有继续挽留。
他刚才差点把真相说出来,因为不想再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挣扎,是母亲的一通电话提醒了他昨晚父亲的再三提醒,父亲为了不让他对母亲说出真相,竟然能做到对他们兄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所以他一时犹豫了。
只是思虞不论如何都不能和迟晋延在一起,即使她现在迫于母亲的威胁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他也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忖了忖,他返回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一组号码,接通后道:“筠尧,藿莛东在意大利是不是有很强的势力?我想麻烦他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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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回到家时已经是暮色西沉。
站在门外看到前来给自己开门的人,她楞了一楞。
“我打电话让如姨不要准备我的晚饭,可她硬要我来,还说晚上准备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所以……”寒微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盛情难却,虽然明知道你可能不想看到我,但也没办法。”
思虞不知怎么的从寒微的话里听出一丝炫耀的味道,却没说什么,走进去换了鞋后走向客厅。
“思虞。”寒微在她身后唤她。
思虞顿住,又听她说:“真的不是我向如姨告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去锡云哥住处找你,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做对不起你的事。”
思虞还没回答,就听见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微微,是不是小虞回来了?”
听母亲对寒微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蔼,思虞羡慕不已。
她想她和母亲估计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母女关系了。
“妈。”她唤了声背对着她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沈碧如回头,见女儿并不是和儿子一起回来,不由松了口气。
“你爸晚上不回来吃饭,今晚就我们三个,你先陪微微聊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我来帮您吧,如姨。”寒微说着走过去。
可刚走进厨房就被沈碧如推了出来,“穿那么漂亮可别弄一身油烟味,也就六七道菜我一个人就行了,去吧,刚才不是说很久没和小虞谈心了?现在小虞回来了你和她好好聊聊。”
思虞原本想上楼回自己房间一趟,闻言打消念头,走去客厅的沙发打开电视机,画面上恰好播放一组医院的广告,让她想起正在高烧的冷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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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叔的婚礼后剧情就有大冲突了。。然后就是万众瞩目的那啥了。。。。)
有可能会毁容(6000虐寒微~)
寒微走到思虞身边坐下,见她望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猜想她大概是想其他的事情想得出了神。
“思虞。”她开口唤她。
被打断思绪的思虞微微一皱眉,侧眼看来。
“我听如姨说,你和你男朋友快要订婚了?”
思虞回头看一眼厨房里的母亲,心头阵阵发苦憔。
“恭喜你,思虞。”寒微一副欣喜的口吻。
思虞勉强扯扯嘴角,却依旧没说话,而是抓起遥控器迅速的按来按去切换频道,眼前光影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没想到你会误会我,”寒微幽幽叹口气,“我心里很难过,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真的不是我——楞”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思虞打断她。
寒微苦笑,却也没再说什么。
沈碧如做好一桌菜一一端上桌,思虞掠了一眼,见果然都是寒微喜欢吃的,她自嘲地牵牵嘴角,心想母亲现在对寒微的喜爱已经大大超过了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
“微微,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很多?来,多吃点。”沈碧如笑着往寒微碗里夹菜。
“谢谢如姨。”寒微看一眼对面安静吃饭的思虞,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小虞,怎么光吃白饭?”沈碧如皱眉望着女儿机械的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夹了一个鸡翅递过去,眼看着就要放到碗里,思虞却忽然端起碗避开。
“妈,我不吃鸡肉。”
沈碧如楞住——她忘了女儿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鸡肉。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思虞起身,不想再看母亲和寒微两人继续上演未来婆媳大戏。
“等等,”沈碧如喊住女儿,“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要说。”
思虞闭了闭眼,无奈又重新坐下。
“妈,您要说什么就说吧,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沈碧如看一眼女儿,说:“你和微微从小到大都一直很要好,她有多优秀你应该最清楚,而微微也确实是个好女孩,我一直都很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儿媳妇。”
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从母亲的话语中猜到母亲今晚叫寒微过来吃饭的目的是打算让她开口撮合寒微和冷锡云。
她看一眼对面仿佛一脸娇羞的寒微,想像着以后她和冷锡云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心里一阵抽痛,桌下的双手不自觉绞在一起。
“小虞,你哥最疼你,也比较听你的,所以妈希望你去和你哥说这事,毕竟你哥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生子了。”
没想到母亲竟然当着寒微的面这样说,思虞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母亲这是在逼她在寒微面前表态把冷锡云让给寒微。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微微和你哥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母亲的话让思虞心里一阵不舒服,忍不住脱口道:“妈,我又不是拉皮条的,哥也不是没有血没有肉任人摆布的木偶,婚姻怎么能勉强?”
沈碧如没想到女儿会这样反驳自己,一时楞住。
“即使婚姻能勉强,但也不会长久,如果哥心里有喜欢的人,您这样强迫他和寒微在一起不等于是害了寒微?”
“你!”沈碧如被女儿那句‘如果哥心里有喜欢的人’刺激得回神,脸色沉下来道:“不管你哥心里喜欢谁,能做我儿媳妇的只有微微!”
“那就要她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哥喜欢上她了。”思虞说着站起来,“我想出去走走。”
话一落她便往外走去。
沈碧如瞪视着女儿离开的身影,心头怒不可遏。
女儿之前明明答应过她撮合儿子和寒微的,没想到今晚居然当着寒微的面出尔反尔给她难堪。
“如姨,思虞好像生气了,我去看看。”
寒微跟着起身,没等沈碧如回答便急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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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
身后传来寒微的叫唤声。
思虞仿若未闻,内心的焦躁让她心乱如麻,根本就没心情和寒微再周/旋。
“思虞。”寒微边喊边小跑着追上来。
“思虞,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误会我,所以反对我和锡云哥在一起?”寒微说话的声音有些喘,但字字清晰。
思虞没看她,却道:“寒微,抱歉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想静一静,所以拜托你别再跟着我,行吗?”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如姨叫我来吃饭是提这件事。”
思虞径直往前走,前面的车灯远远照过来,刺得她眼眶泛酸,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流出来。
她不懂为什么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么难。
“其实你说的对,锡云哥心里是有喜欢的人。”
寒微搀杂苦涩的声音传来。
“那是他亲口承认的,所以他不可能喜欢我,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而感情的确是没有人可以勉强的,如姨也不例外,即使她是锡云哥的母亲。”
思虞顿了顿脚下的步伐,又继续往前走。
“思虞,”寒微停下来,望着仍在埋头往前走的思虞,“我在你眼里难道就真的这么差劲吗?我如果要告密的话为什么不在餐厅看到你那次就告诉如姨,而偏偏要在醉酒那天说呢?”
思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寒微,但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所以她想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一会。
“思虞!”寒微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又像是夹杂了惊恐。
思虞诧异回头,却见寒微飞快朝自己扑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已经被一股力道推到马路边,随后听见‘嘭’地一声,而刺耳的刹车声同时响起。
思虞震惊的瞪着寒微被汽车撞飞的身体如一只断线的风筝坠落在地上,脑海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来,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眼前只剩蜷缩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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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闻讯而来的沈碧如瞥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后转向脸色苍白的女儿。
“这到底怎么回事?微微怎么会出车祸?”
思虞闭着眼无法回答,纤弱的身子却抖得厉害。
“你倒是说话啊,她怎么会出车祸?严不严重?”沈碧如见女儿不说话更是心急如焚,“现在怎么办?寒家刚死了儿子现在女儿又是来我们家吃饭才发生车祸,这……这你让我怎么向寒家交代?”
“又不是我们家的人开车去撞的她,有什么不好交代的?”送妻子来医院的冷邺霖皱眉回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果我不叫寒微来吃饭,那她就不会发生车祸。”
“所以你应该反省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你!”沈碧如被丈夫一句话堵得答不上来。
“我让你准备去旅行的事,其他的都不要管,你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现在知道头疼了?”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冷邺霖神色严肃的望着妻子,仿佛在妻子身上看到以前刚一开始得知儿女‘乱/伦’时的那个震怒的自己。
他叹口气,缓声道:“碧如,我以前也以为我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你们好,可结果却发现并不是这样,所以我想明白了,能管的就管,管不了的就让它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怕到时候直的是我的两条腿。”沈碧如不想和丈夫多说,看了眼时间,她又问女儿:“寒家的人知道微微出车祸了吗?”
思虞缓缓点头。
在来医院途中就有同行的医护人员打电话通知了寒启仁。
“她是因为追你出去才出车祸的,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内疚?”沈碧如质问女儿。
思虞身子猛地一颤,大颗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我们和寒家本来关系就够僵的了,我还希望两家联姻能够缓和一些,这下好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等她做完手术看看结果再说吧。”冷邺霖劝说妻子。
沈碧如重叹口气,“但愿微微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是罪人了。”
冷邺霖扶妻子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而这时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冷邺霖回头,见寒启仁急匆匆走来,心沉了一沉,和妻子对视一眼后站起来。
“我女儿怎么样了?”寒启仁一开口便急声问。
“还在手术中。”
寒启仁看了眼仍亮着的手术灯志,有些灰白的眉头似打结般蹙在一起。
“我女儿为什么会出车祸?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女儿出了车祸?难道和你们有关?”他连着丢出一连窜问题。
沈碧如看一眼女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思虞深呼吸,抬手抹去眼泪,睁开眼望向寒启仁,“对不起,寒叔,寒微是为了救我才发生了车祸。”
她话一落,其他三人俱是面色一变。
“为了救你?”寒启仁铁青着脸走到思虞面前。
沈碧如以为他要打女儿,紧张的站起来要说什么,却听寒启仁又道:“我们寒家到底是欠了你们冷家什么,儿女一个个都因为你们冷家而死的死伤的伤!”
“启仁,你这话怎么说的?”沈碧如皱眉,“微微是为救小虞受伤,我们感激,可你也不能把阿辙的死怪罪到我们头上吧?”
寒启仁重重哼了声:“总之和你们冷家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
“你——”
“妈,您别说了。”知道寒辙死因内情的思虞打断母亲。
寒启仁却是气怒难消:“以前就有算命的说我们两家相互克着对方,我还不信,现在才算彻底明白,是你们冷家一直在克着我们寒家,让我死了儿子绝后不算,现在还要克着我的女儿,想让我家破人亡!”
“你这话未免说得太重了。”冷邺霖望着昔日好友,神色严肃道:“你儿子如果兢兢业业跟着你学做生意好好打理公司,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所以他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寒启仁本来就在气头上,被冷邺霖这样一激,怒气更甚。
“总之我希望以后我们寒家彻底和你们冷家断得一干二净,永远不要再有关联!”
沈碧如闻言一楞,心想这样的话那寒微和儿子不就彻底没戏了?
“谁是伤患的家属?”
一个男声传来。
众人齐齐循声看向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一道穿着手术袍的身影。
“我是她爸爸。”寒启仁走上前道。
“你女儿身体多处骨折,面部擦伤也严重,有可能会毁容。”
寒启仁脸色瞬地刷白:“毁容?”
“我是说有可能会毁容,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那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摇头:“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她其它方面都还好。”
“医生,”沈碧如走过来,“那如果毁容的话,以后能不能做整容修补术?”
“当然可以,现在美容医学这么发达,只要有钱,想变张脸都没关系。”医生玩笑般的说了一句后把病历本递到寒启仁面前:“寒先生,麻烦你在这里签字。”
寒启仁机械的接过编签完字,医生离开后他仍愣怔着无法从女儿会毁容的震撼中回神。
而思虞心里也同样震惊。
她无法想像如果寒微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毁容后会是什么反应。
“毁了,我们寒家都被你们冷家给毁了!”寒启仁忽然歇斯底里的怒吼出声。
沈碧如和丈夫对望一眼,都没开口。
“寒叔,对不起。”思虞低声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寒启仁目光凌厉的瞪视思虞,“红颜祸水,就是你这张脸害了我儿子,现在我女儿也因为你而面临毁容的痛苦,你真是个灾星!”
沈碧如虽然也气自己的女儿,但也心疼她被寒启仁这么恶毒的咒骂。
“你先回去吧。”她推了推女儿,小声道。
“不,我要留下来照顾寒微。”
沈碧如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丈夫打断:“寒微是因为她而受伤,她留下来照顾她也是应该。”
冷邺霖说着顿了顿,然后望向寒启仁道:“是我们冷家的错,我们冷家就绝对不会推卸责任,但也请你理智些,毕竟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寒启仁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冷哼,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寒微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身上头上都缠着层层厚实的白色绷带,连脸上也无法幸免。
寒启仁望着还陷入昏迷中的女儿,不禁悲从中来。
他不知道他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这一世会这么不顺。
“寒叔,我会照顾寒微到她身体恢复为止。”思虞承诺,然后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走向电梯口。
沈碧如担忧的望着女儿的身影,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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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是在第二天早上回到家才从母亲口中听说寒微因为救思虞而车祸受伤的。
“我就说微微是个好女孩,你看她为了救思虞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沈碧如叹口气,“我不懂这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就看不上眼?”
寒微居然为了救思虞连命都不要,这着实让冷锡云惊讶。
那次寒微故意带思虞去粤式餐厅吃饭一事他还记忆犹新。
后来他继续让人调查那件事,得知秦语柔虽然不认识寒微,但是当天有人模仿他的字迹写了封信给秦语柔,让她去粤式餐厅门口等他。
于是才有了秦语柔莫名其妙出现抱住他胡乱亲吻又说他爱她那样的话,而他肯定这些都是寒微一手设计的诡计。
她那么做应该是察觉到了他和思虞的感情,所以才故意让思虞误会,但她却不开口点明,这说明寒微是个非常有心机而且擅于伪装的女人。
而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因为救自己的情人而豁出自己的性命?
“小虞在医院照顾她一夜,我一会给她准备些吃的送去,你和我一起去吧,也顺便看看微微。”
冷锡云瞥一眼母亲,“您昨晚又约寒微来家里吃饭,大概也当着思虞的面说了要让寒微做我们冷家的儿媳妇吧?”
走向厨房的沈碧如身子一顿,回过头来:“锡云,我说过,除了寒微,我不会承认其他女人做我的儿媳妇。”
“即使两家水火不容,您也仍坚持要我娶寒微?”
“没错。”
冷锡云望着母亲,对她的固执难以理解。
———————
医院的某高级病房里,思虞单手撑着额搭在椅背上假寐。
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轻微的脚步声。
她睁开眼,看到一身粉色制服的护士走到床边,拿着一根体温计自寒微的领口探入放到她腋下,又拢了拢她的手臂让她夹紧体温计,不意寒微却忽地发出一声呻/吟,然后皱着眉头缓缓打开眼。
“咦?你醒了?”护士有些欣喜地表情。
思虞也立即坐正,紧张的询问寒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痛或者不舒服?”
寒微麻醉过后又昏睡了好几个小时才醒来,大脑里混乱一片,一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无法回答思虞的问题。
思虞见她不开却急了:“寒微?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冷小姐,你别急,我去叫医生。”护士说着快步走出去。
“寒微?”思虞伸手在她眼前摇晃。
寒微看得眼花,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别晃了,两条手臂去沉重得抬不起来。
她心惊了一下,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咙却因此疼得仿佛要窒息。
疼,手疼,脚疼,喉咙疼……浑身都疼,她这是怎么了?
她惶恐的在脑海里搜寻之前的记忆,最后记忆停留在自己为救思虞而被车撞飞坠落在地失去知觉的那一幕……
她被车撞了。
为了救冷思虞,救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她现在手脚疼得不能动,是不是意味着她……残废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脸色瞬地苍白胜雪。
“我……怎么了?”她用沙哑得吓人的声音问思虞,后者目光暗了暗说:“你为了救我自己被车撞了,已经昏迷了十几个小时。”
——————————
(这章算是虐寒微吧~~~有木有觉得解气哇~~~)
补偿(6000)
昏迷了十几个小时?
寒微惊恐地瞠大眼想坐起来,四肢却仿佛不再是她的,根本不听她使唤,但那种绵密的痛确犹如深入骨髓,钻心般地疼。
思虞见她想动却又动不了的心急样子,连忙道:“你手上和腿上都有一处骨折,做了内固定手术,所以现在还不能动。”
“骨折内固定手术?”寒微喉咙一动:“意思是以后等我骨折的地方愈合了还要再做一次手术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思虞点头憔。
寒微这两处骨折比较严重,尤其是腿上那一处,还做了髓内针固定。
“那我以后会不会走路一脚高一脚底?我的手会不会用不了力?”寒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不等思虞回答又道:“你把医生叫来,我要自己问他。”
“寒微,你——僳”
“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寒微忽然声嘶力竭的爆咆着打断她,苍白的脸色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扭曲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真是失算,竟然为了救一个她恨不能让她灰飞烟灭的女人让自己落得这种下场!
而她原本是看到那辆车向冷思虞撞去时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想藉自己扑过去救她而趁机装作失手把她推到车轮下让她毙命的,没想到在她扑到冷思虞面前时,轿车司机却突然大转弯硬生生掉转了方向,而轿车身后立即冲上来一辆跑车直直向她和冷思虞撞来,她还来不及闪避,身体就被跑车撞飞了,而她原本想置其于死地的冷思虞反倒在她的身体被跑车撞飞时误打误撞被她推开了。
老天居然这么不长眼!
为什么躺在医院里不能动的人不是冷思虞?
为什么?为什么?
寒微痛恨地腹诽着一遍遍咒骂老天,却还是难以发泄心头的怨恨。
“寒微,你别这样。”思虞无声叹口气,“医生说你这几处骨折愈合后常做复健,是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寒微冷笑。
“受伤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担心。换做是你断手断脚躺在这儿,你还能说得出这种风凉话么?”
思虞听她出口句句讽刺,却也没生气。
她想不论是谁发生这种事情都一时难以接受,更何况寒微还是因为救她而受伤。
“思虞,你那么讨厌我,现在看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思虞望着她,答不上话来。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寒微会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的安危。
她之前还因为怀疑寒微向母亲告密而对她产生反感的情绪,甚至连话都不想和她说,结果她却为了救自己而受伤。
这让她的心情很矛盾也很复杂,既内疚也自责。
如果当时不是她发脾气从家里跑出来,不顾寒微在身后喊而一直埋头走在车流中,就不会发生车祸这种事。
“对不起。”她歉意低语。
寒微冷眼望着她,脑海里思绪翻转,飞快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
她想她现在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对冷思虞发脾气,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她伤也伤了,再对她脾气也无事于补。
既然冷思虞认为是自己救了她,那她现在一定很内疚很自责,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好好利用冷思虞的内疚和自责而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握紧,她望着思虞那张漂亮的脸蛋暗自咬牙切齿的腹诽:冷思虞,我要把我现在所承受的痛加倍的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
她闭上眼深呼吸,等待胸口涌动的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然后道:“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了。”
她语气又恢复以往的温和。
思虞宽容地牵牵嘴角:“我知道。”
“思虞,麻烦你把医生叫来,我想对我的病情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寒微耐着头部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开口。
而思虞还没开口,病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进来的恰好是来查房的寒微的主治医生。
“寒小姐,你醒来有没有觉得视物模糊或者恶心呕吐这种现象?”
寒微皱皱眉,点头。
“这是脑震荡症状,你近段时间都会有这种感觉。”
“医生,我身上这些伤大概要多久才可以复原?”
“你身上这几处骨折没那么快好,往后复健也很重要,想要尽快完全复原就要看你自己有多大毅力了。”医生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寒微脸上,“我现在给你换脸上的药。”
脸上?
寒微心头一震,“我的脸怎么了?”
医生像是有些诧异地和思虞对视一眼道:“你朋友还不知道她的脸也受伤了?”
“我的脸受伤!?”寒微遏制不住惊恐的喊出声,“有多严重?”
“寒小姐,你别着急,现在美容医学很发达,你脸上的伤好以后若是疤痕太明显,完全可以去做整容修补术——”
“你的意思是我会毁容?”寒微难以置信的打断他,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医生点头:“你脸上的擦伤比较严重,很有可能会毁容。”
闻言,寒微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毁容!
她一言不发的死死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内心却如有把烈火在熊熊燃烧,让她的五脏六腑受尽煎熬。
冷锡云本来就不喜欢她,现在她毁了容,就更难以得到冷锡云的欢心了。
那她这些年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岂不等于白费?
“寒微?”
思虞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担忧的唤了一句。
寒微抬眼望向她,目光触及那张光洁无暇的俏颜,内心那把火不由得烧得更烈了。
冷思虞,一切都是你的错!
是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是你勾/引自己的亲哥哥抢走了属于我的男人!
我不会让你好过!
——
思虞被她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不知怎么的感觉到脊背突生一丝寒意。
寒微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诡异,就像……
“冷小姐,麻烦你帮个忙扶寒小姐一把,然后在她背后塞个枕头,这样方便给她脸上换药。”
思虞拉回思绪,点头。
等医生给寒微换好药离开,病房一下静下来,空气中满是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思虞,你照顾我一晚上没睡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这边有特护照顾就行了。”寒微忽然开口打破沉默。
思虞摇头:“你是为我才受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顿了顿,思虞又道:“寒微,谢谢你救了我。”
寒微怪异的倾了下嘴角,眸底一抹冷光掠过,随即闭上眼道:“只要你不再怀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哪怕这次会把我撞成残废,我也毫无怨言。”
思虞心头一震,静静望着躺在病床上看起来惨不忍睹的寒微,良久没有开口。
“我爸来过吗?”
思虞点点头,“他昨晚你还没做完手术时就来了,快天亮才走。”
“我爸看到我这样有没有难过?他知道我会毁容吗?”
思虞再次点头。
寒微扯出一抹苦笑,望着思虞说:“我们寒家彻底的完了,本来我爸还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找一个好男人支撑寒家,可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以后谁敢要我?”
“你别这样说,医生说以后可以整——”
“那都是骗人的,而且就算整容也没办法把我整得和以前一模一样,条件好的男人谁会区一个整过容的女人做妻子?”
“……”
“锡云哥心里本来就有喜欢的人,现在我毁容了,他大概更加不会看我一眼吧。”寒微一副哀伤的口吻,神情楚楚可怜。
思虞闻言心里异常难受。
寒微对冷锡云念念不忘,即使是为救她而毁容都毫无怨言,却担心冷锡云会因此而嫌弃她。
原来寒微对冷锡云的爱已经深到这种程度。
“我以前想和锡云哥在一起就是痴心妄想,现在他对于我来说更是遥不可及了。”
思虞听她说得那么绝望,喉咙一阵胀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她虽然感激寒微救了自己,也曾答应过母亲撮合寒微和冷锡云,但真到了这一步,她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就算她狠得下心把冷锡云推给寒微,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冷锡云因为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而痛苦终生。
即使她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但也希望他能自由支配他自己的生活。
所以她想劝服母亲,以自己和迟晋延在一切为代价换取冷锡云的自由。
“思虞,你知道锡云哥喜欢的人是谁吗?”
寒微突然冒出的问题让思虞心下骇然,脸色都白了白。
“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虏获锡云哥的心?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
“这些年我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注意到我,发现我对他的爱,可他眼里始终没有我。”
“……”
“我真的就这么差劲吗?为什么他看不到我的存在?”
寒微自言自语般地不断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思虞静静听着,因为无从回答,所以始终沉默,直到寒微因为药性再次入睡,耳边才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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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冷锡云送母亲来医院看望寒微,没想到会在病房里碰到寒启仁。
冷锡云望一眼寒启仁,目光掠向一旁低着头不语的思虞,走过去。
病床上已经醒来的寒微注意到冷锡云盯着思虞的专注目光,心里又嫉又恨,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还要装作平静的样子扳柔弱。
“微微,饿了吧?我给你煲了汤和粥。”
沈碧如拎着保温瓶走到床前。
寒微别开盯着冷锡云的目光望向沈碧如,勉强扯了扯嘴角:“如姨,辛苦您了,谢谢。”
“唉,你这孩子,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救了小虞。”
寒微还没回答就听父亲重哼了声,随即开口道:“我说过不想和你们冷家有任何关系,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女儿有人照顾,不需要你们假好心!”
“爸,您别这么说,如姨是一片好意,她是真的很疼我,您别误会她。”寒微为沈碧如解释。
“你都被冷家害成这个样子了还为他们说好话,是不是还嫌伤得不够重?”寒启仁怒视女儿,“想要活得久一点,以后就别跟冷家的人来往!”
“寒叔——”
“谁是你寒叔?”思虞刚开口唤了句就被寒启仁厉声打断。
冷锡云皱眉,俊容没什么表情的望着寒启仁,“寒先生,您在商场的作风一贯精明果断,我以为您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也说出这么毫不讲理的话?当时思虞又没拿枪逼着寒微救她,现在她受伤思虞整夜不休息的照顾她已经是在做补偿,您说那样的话未免太伤人心。”
“总之你们冷家就是寒家的克星!”寒启仁一口咬定。
“好了,爸,这是医院,您小声点。”寒微头疼的劝慰父亲。
寒启仁望着女儿受伤的那半边脸,怒火仍是难以平息。
“你为了救她害得自己毁容,以后怎么见人?哪个男人会娶你?”
寒微面色一白,慌张地看了眼冷锡云,又转向沈碧如,眼里满是恐惧。
沈碧如昨晚想了一夜,念及寒微是为救自己的女儿而受伤弄成这个样子,她不管怎么说都要负一定的责任。
所以更不能因为寒微有可能会毁容就打消撮合她和儿子的念头。
她深吸口气,开口道:“启仁,如果你肯让微微嫁进我们冷家,我保证锡云会好好对她。”
她话一落,其他人纷纷脸色遽变。
尤其是思虞和冷锡云。
“妈,您胡说什么?”冷锡云沉声问母亲,“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
沈碧如一脸平静的望向儿子,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样问。
“你从小就最疼爱小虞,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既然这样,那现在微微为了救小虞受伤毁容,你是不是应该代替小虞照顾微微一辈子?反正微微也很喜欢你。”
“就算要照顾她一辈子也用不着要娶她,这件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处理。”冷锡云不给母亲反驳的机会,捉住思虞的手道:“走吧,你脸色不好,先回家休息。”
思虞还沉浸在母亲刚才那句话带来的震撼中,只得任他牵着往门外走。
“等等。”
寒启仁喊住两人。
冷锡云停下来,回头望着寒启仁,听他道:“你妈刚才那个建议我接受,我女儿是因为救你妹妹才受伤毁容,你们冷家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予补偿,而你娶我女儿是我唯一勉强能接受的补偿,除此之外,你还要入赘我寒家。”
“入赘?”沈碧如愕然,随即皱眉道:“启仁,这不可能,锡云是邺霖唯一的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儿子入赘女方家。”
更何况丈夫本来就反对儿子娶寒微。
“现在是你们冷家欠了我们寒家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不?”寒启仁不悦道。
“爸,您的要求太过分了,我受伤也好毁容也好,都和冷家无关,锡云哥说得没错,思虞又没拿枪指着我要我救她,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救她的,我没想过要她补偿我什么。”寒微哑着嗓音说。
“可你心甘情愿别人并不领情!”
“如姨,您和思虞他们先走吧,我来和我爸说。”寒微转向沈碧如道。
“你说什么都没用,总之除非是冷锡云愿意娶你并入赘寒家,否则一切免谈!”寒启仁一副没有商量的口吻。
沈碧如蹙眉没有回应。
冷锡云却冷哼:“妈,您若答应的话就得立即去另外找个儿子来入赘寒家。”
话落他没有再停留,牵着思虞离开病房。
沈碧如脸色难看的长吁了口气,站起来:“我先回去和邺霖商量商量再给你答复吧。”
“对不起,如姨,您别听我爸说的,我不想让您为难。”
沈碧如望着寒微笑了一下:“你好好养病吧,你放心,你和锡云的事我一定会让你满意。”
寒微感激的点头,想起冷锡云牵着思虞离开的情景,眸底掠过恶毒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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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上了冷锡云的车都还没回神,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
冷锡云把她带到自己的住处,放了一浴缸热水催促她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思虞机械的照他的吩咐去做,等衣服快脱光了,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感觉到冷意时她才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然后缓过神来。
视线触及站在一旁盯着他目光毫不避讳的冷锡云,她下意识转过身背对他。
“你出去。”她颤声开口,姣好的身段在他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微微发抖。
冷锡云黑眸沉了沉,别开眼,抬手置于领口开始脱身上的衣物。
思虞听到身后传来脱衣服的声响,楞了一楞,娇躯不自觉绷紧。
而冷锡云却是脱光了径直走到花洒下打开开关开始淋浴。
思虞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在那具完美得毫无一丝余赘的男性身躯上流连,心跳忽然跳得飞快,连喉咙都有些发干。
她连忙撇开视线,环抱住自己跨进浴缸里。
冷锡云听见她跨进浴缸带起的水声,回头看来,两人视线相对,思虞心口一跳,将视线下移,却好死不死的瞥到他腿间黑漆漆的一片。
仿佛听见‘嗡’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思虞立即闭上眼,却还是难以掩饰滚烫的脸颊,索性深吸一口气一头载进水里,将自己整个沉入水中。
冷锡云因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愕然,过了会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摇头嗤笑了声,关了花洒走过来。
思虞还沉在水里不停的催眠自己静心不要胡思乱想,浑然不觉冷锡云就站在浴缸前看她。
等过了一分钟冷锡云见她还不浮上来,怕她把自己憋得窒息,于是也跨进浴缸里,而他刚坐下,一双长臂便探入水中,捉住思虞的肩将她拎出来。
思虞在水里憋得俏颜涨得变色,一被他拎出来便大口喘着气,却还是觉得呼吸不够,胸口憋闷得难受。
冷锡云望着她,忽地单手攫住她的下巴将唇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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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瞠大眼,在冷锡云吻下来这一刻,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冷锡云抵着她柔软的舌尖诱/导她跟着他的节奏呼吸,流连在她后背的大手顺着她优美的背部线条一路下移,自她圆润的翘臀转至她的细腰,长指滑过她平坦的小腹,停留在下方那片神秘花园的入口处,以指刮弄她敏感的肌肤。
思虞瞬地绷紧,下意识想推开他,冷锡云却索性托起她的身子抱她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掌扣住她的臀将她压向他高高抬头的那处。
思虞感觉到他那处的滚烫高温,心口跳了一下,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慌张。
“你出去。”她闭上眼,抵在他胸口的手将他往外推憔。
冷锡云低头在她漂亮的锁骨处轻咬了一口,声音低哑得能惑住人的心神:“我还没进去,怎么出。”
“……”
长指无预警的没入,思虞皱眉,本能的缩紧身子夹住了突然闯入体内的异物不让它自由出入李。
冷锡云像是低笑了一下,忽地张口含住她胸前一枚挺立在空气中的蓓蕾,以舌撩拨着辗转吮/吸。
思虞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紧绷的身子一点点放松,逐渐瘫软在他怀里。
修长的手指借助温水的润滑顺利的出入她紧窒的甬道,随着他动作的加快耳边响起带动水花的声音。
思虞无助的圈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肩上呻/吟,贴在小腹上那处勃发越发滚烫,像是要将她熔化掉般,让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
她闭上眼,身体感官被他手指出入的那处操控,呼吸随着他的动作一下快一下慢,或长或短欲断不断的呻/吟如同一曲催/情的曲子,刺激着冷锡云濒临爆发的***,忍无可忍地抽出手指,稍稍托起她的臀让她敏感的柔软对准自己的昂藏,借助她身体的重量一下将她贯穿。
这样的姿势深入得太彻底,思虞忍不住叫出声,而冷锡云也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思虞,”他摸索到她的唇亲吻住,让彼此唇舌交融。
思虞本能的回应他,以超乎他意料的热情边热烈的回应他的吻边按住他的肩,扭动着曼妙的腰肢上下吞吐他的勃发,一次次让两人更深入的结合,披散的一头黑色长发如同舞动的一团海藻,衬着她凝白如玉的肌肤,美得不可思议。
冷锡云低头望着水中两人结合的部位,额头青筋一跳,体内翻滚窜腾的欲/望终于无法把持,似出笼的猛兽倾巢而出。
他扣住她的腰就着两人结合的姿势翻身将她压下,思虞还没反应过来,却感觉到体内逞凶的那处似乎又胀大了一圈。
冷锡云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在她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时开始猛烈的撞击,将自己更用力更深入的送入她体内,在她全身最柔软的地方不知疲倦的反复顶弄研磨,给彼此的身体感官带来最极致的快/感。
浴缸里的水温渐渐变冷,而彼此的身体却一片滚烫。
思虞不自觉把嗓子叫哑,而身上的男人还在疯狂冲刺。
她目光迷离地望着他因满布情/欲而更显性感的脸庞,脑海里晃过许多画面。
她答应母亲以后不再和他有瓜葛,却又再一次食言了。
每一次面对他,她都不停的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再和他纠缠不清,要断就断得彻底。
但每一次她都做不到。
她想只要她还爱着他,就永远没办法拒绝他的靠近,包括他的身体和心。
可这次寒微因为救自己而受伤毁容,母亲竟当着寒启仁的面要寒微嫁进冷家,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次以后他和她就真的不会再纠缠不清了?
这次,是两人最后一次缠绵了吧?
她闭上眼,哆嗦着去摸索他的唇。
“锡云。”
耳边划过的声音让冷锡云一楞,黑眸凝着身下的人儿,欲念氤氲的眸底浮现一丝困惑。
这是她第一次在两人欢爱时这样唤他。
温柔的嗓音像是在唤心爱的情人。
他喉头一动,俯身在她唇上用力啄了一下:“嗯?”
冷锡云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而她却只是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入了魔怔,不厌其烦。
冷锡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怔了怔,目光触及她微微有些发紫的唇,他才意识到水温已经完全冰凉。
他想退出她抱她去床上,可身体刚要抽离,思虞却忽地睁开眼来,同时弓身迎上来,双腿缠住他精实的腰身不让他退出自己。
“要我。”她轻轻开口,语气是轻柔而羞涩的,目光却无比坚定。
冷锡云讶异她今天的热情和主动,那丝不对劲的感觉似乎更强烈了一下,而他还来不及细想,就被思虞不顾一切覆上来狠吻住的唇给打断了。
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每一个举动都变得异常大胆。
她的手伸向两人紧密衔接的那处,循着他滚烫的勃发往下摸索到他的两团柔软,笨拙却不失温柔的捻玩。
冷锡云倒抽口冷气,英挺的剑眉不自觉蹙紧,而思虞变本加厉的以舌舔过他胸前的突起,又忽地一口含住,像他撩拨她那样刺激着他的敏感地带。
他难耐的吐息,努力克制越发失控的情/欲,却终在她挺动腰身迎向他时,克制力全盘瓦解。
他迅速抱她起来跨出浴缸,在思虞以为他要抱自己回卧室时他却将她反转身压向墙壁,接着重重一个深深的顶弄,自她身后将她贯穿。
欲/望像是脱轨的列车,在冷锡云身体里疯狂地叫嚣、奔腾,让他失控的在她柔软的最深处肆虐蹂躏,恨不能将自己完全送入到她体内。
呼吸乱了,心跳乱了,彼此或轻或重的喘息声也乱了。
思虞被他翻来覆去地进入、捣弄,意识完全被体内爆发的一***疯狂的快/感占据。
冷锡云像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般不停歇的迸占进攻,感受着她曼妙的身躯和紧窒的甬道带给他的身体上的极致愉悦。
当欲/望汇聚成一股灼热的岩浆在她体内喷发时,他扳过她的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将欲出口的低吼声吐入她口中,双臂紧紧搂着她,感受着灭顶的高/潮席卷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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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被抱回床上时,人已经倦极而眠,但仍迷迷糊糊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的声音。
她想爬起来接听,但刚经历过一场犹如生死搏斗的欢爱,又加上昨晚为了照顾寒微而彻夜未眠,她的双眼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块,根本就无法打开,意识反而渐渐模糊,直到沉沉睡去。
冷锡云从她包里掏出仍在叫嚣的手机,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Lance.yan,他微微皱眉,按了拒听键。
正打算将手机给她放回,却有一封短信进来。
他见短信发送人又是署名Lance.yan,不禁有些好奇这个名字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思忖间,短信已经被他打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长话短说,米兰那边出了点事故我要立即飞过去处理,可能这几日不会有时间和你联系,你照顾好自己,有急事联系我。
冷锡云看完短信内容,已经猜到短信发送人Lance.yan就是迟晋延。
藿莛东在意大利的势力果然强大,才拜托他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只要迟晋延飞去米兰,短期内他就不用担心思虞会和迟晋延有什么了,而他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着手处理母亲执意要自己娶寒微的事情。
想起寒启仁竟然想要自己入赘寒家那番话,他冷嗤了声,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并迅速成型。
如果寒启仁的公司出了问题,大概就不会有心思来管这些了。
他边忖着边将迟晋延发给思虞的短信删除,然后将她的手机放回包里。
床上的人儿睡得香甜,眉尖微蹙的样子十分惹人怜。
他走过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随后小心翼翼掀开被子一角,在她身侧拥着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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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如从医院回到家,丈夫还没回来。
她想起女儿在医院是被儿子牵着手离开的,顿时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怎么当时不知道阻止,又让他们纠缠到了一块。
她心急如焚的拿起电话,正要打给女儿,耳边听到开门声。
她放下话筒,走到玄关见丈夫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扶着墙,像是身体快要支撑不住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不由面色一变,急步跑过去。
“邺霖你怎么了?”她扶住丈夫心焦问道。
冷邺霖闭了闭眼,长长吁了口气才说,“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体不舒服,上午在公司也是头昏脑胀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或者让老庄过来看看?”
“不用了,早上老庄打电话给我,他儿媳妇提前生了对双胞胎,所以他们老两口下午飞去切尔西。”
“那就去医院——”
“提到医院我就想到寒家,不去了。”冷邺霖打断妻子,又道:“我回房躺一躺就行了,今天早上忘了吃降压药,你给我拿两片。”
沈碧如原本还打算和丈夫商量寒启仁要求让儿子入赘寒家的事,现在听丈夫这么一说,一时又犹豫了。
冷邺霖见妻子怔住,皱眉:“你发什么楞?”
沈碧如搀扶丈夫回到卧室,又倒了温开水和拿了降压药给他服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不然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碧如动了动嘴唇,叹口气,摇头——丈夫本来就身体不舒服,她还是暂时别提那些事了。
“有什么你就说吧。”冷邺霖半躺着假寐道。
“还是等你身体舒服一些我再说吧,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是不是和寒家有关?”冷邺霖猜测。
沈碧如一楞,点头。
冷邺霖睁开眼探来,望着妻子的目光有些严肃。
“碧如,你怎么就是不死心?我不是说过了寒微并不适合锡云?”
“可上次我提出让微微嫁给锡云的时候你不也没反对?”
冷邺霖被妻子反驳得语窒,隔了会才说:“我那次是想以此来阻止锡云,可后来我想通了,那么做并不能改变什么,他心里没有寒微,勉强他们在一起是不可能长久的,他们也不会幸福。”
“那照你这样说,他心里有小虞,小虞心里也有他,那我们做父母的就不管不问,随便他们亲兄妹乱/伦?这样他们就幸福了长久了?”
沈碧如拔高声音,脸上隐隐透着怒气。
“我的意思是要分开他们也不用逼着两人各自嫁娶自己不喜欢的男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是谁过得不幸福,做父母的都只会比他们更痛苦,你现在这么做就是在给自己找痛苦。”
“那你要怎么做?你有什么办法能够拆开他们?你自己不也被气得住院了都没办法?”沈碧如被丈夫说得心烦意乱,“我已经当着寒启仁的面承诺让微微嫁给锡云,怎么能出尔反尔?”
“什么?”冷邺霖一下坐直,目光瞬间变的锐利。
“微微是因为救小虞才受伤毁容的,对一个女人来说毁容是致命的伤害,我们冷家应该要为此做出补偿。”
“那你也不能出卖我的儿子来作为补偿!”
沈碧如心头一颤,双目瞪着丈夫,“你……的儿子?”
冷邺霖没察觉妻子的异样,自顾自地道:“我已经做错太多了,欠他们兄妹的我现在尽量在弥补挽救,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以后不准再提让寒微嫁给锡云这件事。”
“邺霖,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沈碧如微眯起双眼盯着丈夫,“什么叫我不能出卖你的儿子来作为补偿?”
冷邺霖刚才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听妻子这样一说才想起,不过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口快那样说而已。
但沈碧如却不这么认为。
“这些年我对锡云如何我以为你看在眼里,没想到你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你是在怪我没有善待你和碧云姐的儿子?怪我这个后妈刻薄他了?”
“你胡说八道写什么?我从来就没这么说过。”
“你嘴上是没说,可你心里却是这么想的。”沈碧如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一样情绪忽然变得很激动,“就算我和碧云姐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的感情却胜过亲姐妹,我一直视锡云如己出,甚至想过为了他和你结婚后不打算再要孩子,我这么为他付出,你居然还怀疑我要他娶微微是想用他代替小虞做补偿?”
“越说越离谱了!”冷邺霖无法苟同妻子的无理取闹,下床打算去书房。
“冷邺霖,是不是在心里只有碧云姐才配做锡云的母亲?”
身后传来的妻子的询问让冷邺霖身形一顿,随后回头:“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我以前再爱她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和一个死人计较?”
“因为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沈碧如控诉的哀怨口吻,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冷邺霖打断:“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还嫌最近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不够乱吗?我心里要是没有你怎么会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
虽然当初他娶她的确是因为自己车祸后是她始终留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两人婚后相处的时间长了,他渐渐对她生出了感情,虽然从来没开口表示过,但他却有用行动表示。
她怎么就不想想,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对她有了感情,他怎么会愿意和她生孩子?又怎么会在得知她怀孕时欣喜若狂,把她奉为心头肉一样疼着宠着?
而即使是在知道她被设计生下别人的孩子后,他也从没动过要和她离婚的念头,这些不都表明了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碧如,最近这些天你的所作所为都快让我不认识你了,你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难道自己没有察觉到?”冷邺霖叹口气,“给自己一些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
话落,他走出卧室。
沈碧如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整个人都呆傻住没有反应。
是么?她变得快让他不认识了么?
那现在的她在他眼里是变了成什么样子?
是歇斯底里无理取闹撒泼的捍妇?
还是蛮不讲理让人无法忍受的固执女人?
可这都是谁害的?
如果不是因为受了儿女乱/伦的打击,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是为了让一双儿女走上正常的轨道,才不得不这样做,她错了么?
为什么丈夫一点也不体谅她?
明明都是他的儿女,为什么他现在丝毫不担心他们兄妹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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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醒来时身边已经空出一大片。
不知是窗帘完全拉拢的原因还是天色已晚,室内的光线很暗。
她摸索着爬起来坐起,等大脑清醒一些后摸索到床头的照明灯打开,然后一眼看到矮柜上头那只十分眼熟的打火机。
回国后没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上看到这只打火机,也一直没见他用过,她还以为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没想到果然是被他藏起来了。
探手拿过来,指腹摩挲过正面那个云字,心里忽然掠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手机铃声适时扬起,让她想起进入梦乡前响起的那通电话。
下床从包里掏出手机,见是冷锡云的来电,她想了想,没接。
两人这是最后一次疯狂,以后她不会再允许自己继续和他纠缠不清。
电话响了一会后停掉,她点开未接来电见是迟晋延的电话,楞了一楞,然后回拨,电话里却传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她望着迟晋延的英文名发了会呆,然后下床洗漱。
从浴室出来换回自己的衣服,想起还有些衣服挂在冷锡云的衣橱里,她找来一个行李包将自己的衣服全部塞进去。
以后她不会再跨入这个地方半步。
在拎着行李包走至玄关处时,她暗自下了决定。
深吸口气,手触上门把欲打开门,耳边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人从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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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还在抗日吗。。。怎么看文的那么少。。。。没动力啊没动力~~~~~)
真相揭露,不是他们的女儿(6000)
四目相对,门里门外的人俱是一楞。
冷锡云望着思虞手里拎着的行李包,意识到她是要做什么,黑眸顿地一沉,大步跨进来,思虞被迫往后退。
“打你电话不接,我以为你还在睡,原来是刻意的?”他开口,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让思虞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情。
“思虞,你把东西全部从我这里拿走,是打算和我彻底断干净?”他放下手中从超市采购采购好的一些食材,原本他是想回来给她做一顿大餐的,可如果他再回来晚一些,她就又一声不响的走了。
他一步步逼近思虞,思虞不住后退,身子贴上身后冰冷的墙壁,她才有些恼羞成怒的抬眸瞪他:“我们本来就说好了断得一干二净,我已经有了未婚夫!悛”
“未婚夫?”冷锡云嗤了声,探出长臂将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仰仗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羞窘得微微颤抖。
“既然那么在意你的未婚夫,那你还上我的床?”
思虞愕住,美目却瞠圆——他说的什么混蛋话,明明是他强迫她做的好不好洚。
冷锡云从她的表情中猜到她的心思,黑眸眯了眯,俊容朝她压下,在距离她唇瓣零点五公分的地方停下,掀动嘴唇:“你确定是我强迫你而不是你心甘情愿和我上床?还是你忘了过程中你有多热情,要不要我帮忙让你重温一下,看你——”
“你别说——”思虞又急又羞的打断他,话未完就被他近在咫尺的唇吻住了。
冷锡云并没有深入的吻她,只是浅浅的在她唇瓣的轻啄了啄,而她仍为他一个浅吻而心悸,紧张得呼吸都乱了,眼睛也不知道该望向哪。
“你爱我。”他笃定的语气自头顶落下。
思虞闭上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是爱他,可她也知道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越是放不下,就越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对谁都好。
她深吸口气,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试图推开他:“我要去医院照顾寒微。”
“她那边有特护照顾,你去也无济于事,不用整天守着她。”
思虞瞪他:“寒微是因为救我才受伤,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们现在谈的是我们的事,不要把不相干的外人扯进来。”冷锡云抓过她的行李包扔到一旁,然后揽过她的肩走向客厅。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思虞拨开他的手,有些无奈的叹气,“我真的好累,不要再让我为难了好不好?每天夹在你和妈中间,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你难道想把我逼疯?”
“撑不下去就不要撑,你可以依靠我。”
“依靠你?”思虞笑了笑,“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以依靠你,可如果你不在呢?你根本就不知道单独面对妈时是什么感觉,我不够心狠,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妈以死威胁而无动于衷。”
“所以你就放弃我?”冷锡云黑眸灼灼地望着她,神情严肃:“思虞,一开始你就应该弄清楚,只要你开始这段感情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思虞皱眉,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对我的爱始终摇摆不定,根本就没坚定过和我在一起的决心。有时候你的心软会成为别人利用你的最好武器,妈就是看准你心软才找你谈,而不是找我,因为她知道我绝对不会放弃。”
思虞心头一震,又听他说:“你就没想过要长久的和我在一起么?”
想,怎么会不想?
思虞望着他,眸底流露的爱意无法掩饰。
“想和我在一起就要坚定信念,不要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动摇。”冷锡云揽过她的肩拥入怀:“我不是说过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们绝对会在一起么?你要相信我。”
思虞内心激烈挣扎,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相信他还是该遵守对母亲的承诺彻底斩断两人的感情?
“过几天就是筠尧和桐桐的婚礼,在他婚礼后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但现在我还不能说。”
思虞听他一副神神秘秘的口吻,越发好奇他要和她说的是什么事。
可冷锡云却岔开话题:“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放开她走去玄关捡起从超市采购来的食材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餐。
思虞望着他挺拔的身影,神情有些恍惚。
她和他,会有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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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锡云快做好晚餐时,思虞接到母亲催她回家的电话。
“我来说。”冷锡云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对电话那端的母亲道:“妈,她和我在一起,我们刚做了晚饭还没吃,等吃完我送她回去。”
话落没等母亲回应,他径直挂了电话。
思虞瞪着暗下去的屏幕,仿佛看到电话那端的母亲又惊又怒的表情。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妈不为难你。”冷锡云刮一下她的鼻梁引她回神,“走吧,去吃饭。”
思虞任他牵着手,内心却惴惴不安,连吃饭都食不知味。
“别想太多,多吃点。”冷锡云分散她的注意力,故意往她碗里夹许多菜,强迫她吃完。
饭后思虞自动收拾碗筷清理厨房,冷锡云像条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转悠,不时偷抱她一下,不是突然咬她的耳垂就是窝在她颈项窝里呵气,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别闹了!”在他缠住她的腰对她上下其手时,思虞终于忍不住发出抗议。
冷锡云却仿若未闻,宽大的掌心依旧放肆的隔着意料爱/抚她的身体。
“我饿了。”他含着她的耳垂轻喃,低哑的嗓音性感得让人汗毛直竖。
思虞从他身体异常的高温中察觉他的意图,粉颜瞬间爆红。
“刚吃完就饿,你饿死鬼投胎?”她故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嘲讽他。
冷锡云轻笑,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臀部压向自己小腹下方那处勃发,“是它饿了。”
“流氓!”思虞轻啐了声,飞快洗干净手转身推开他逃出厨房。
身后传来的低沉笑声让思虞不自觉也跟着笑了笑,忽然心生感慨——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毫无顾虑的一起生活该多好?
他要她坚定他们会在一起的信念,可他们真的能够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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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送思虞回家途中,思虞忽然生出一种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的念头,这样她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也不用再面对母亲和那些让她挣扎烦心的事情了。
只是现实残酷,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
客厅里沈碧如和冷邺霖都在,思虞一进门就能感觉到周遭低得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小虞,晚饭吃得开心吗?”沈碧如望着女儿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思虞听出母亲语气中的不悦,脸色白了白,不知道如何回答。
冷锡云瞥一眼母亲,视线落在身侧的人儿身上,“刚才不是说累了?上楼回房休息吧。”
话落他当着父母的面动作亲昵的轻拍了拍思虞的脸。
冷邺霖皱眉,沈碧如却‘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目瞪着一双儿女,似要喷出火来。
思虞也不懂冷锡云是什么意思,忐忑的咬唇站着不知所措。
“我也累得不想动,懒得开车回那边,今晚就在这边睡了。”冷锡云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思虞闻言微讶,心想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不会让母亲为难她?
不过不可否认听他说就在这边睡,她心里的确安心许多。
“小虞现在睡楼下和我一间房。”沈碧如出声提醒,语气很不好。
“妈,爸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睡书房没人照料万一半夜身体突然不舒服怎么办?”
沈碧如明知道儿子心里打什么算盘,却也无法反驳。
“去吧。”冷锡云又揉揉思虞的发,思虞点点头,没敢看母亲的脸色,转身快步走向楼梯口。
“锡云,你是要气死我?”女儿一上楼,沈碧如立即将怒气全部发泄到儿子身上。
冷锡云望着母亲面色不改:“妈,没有人想要气您,我已经不只一次表明过我的态度,我和思虞绝对会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沈碧如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被鬼俯身了?为什么和亲妹妹乱/伦还这么理直气壮?你——”
“行了,他们只是一起吃个饭一起回家,这没有什么,也许是你想太多了。”冷邺霖打断妻子,“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他望向儿子,朝他挥挥手示意他上楼。
冷锡云点头,又望了母亲一眼,说:“妈,我和思虞都很爱您,不论发生了什么,您都是我们共同的母亲。”
沈碧如一震,望着儿子走向楼梯口的身影,思忖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碧如,有些事既然无法改变,就任其自生自灭吧,该断的迟早会断。”
“你要我对儿女乱/伦袖手旁观?”沈碧如狐疑的望着丈夫:“我真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女,就算我和碧云姐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兄妹也是同父异母,身上都流着你的血,你——”
“够了!”冷邺霖像是无法忍耐的怒声打断,“我要去休息了,你一个人继续纠结吧。”
冷邺霖愤然起身走向卧室。
沈碧如呆住,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家人一个个都孤立她,仿佛她才是犯下大错的那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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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睡得并不安稳。
即使冷锡云就在戈壁的房间,但她仍担心母亲会上楼来敲她的门,然后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语气严厉的数落她的种种罪状。
翻来覆去一整夜,直到天将亮时门外仍没动静,她才敢阖上眼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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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冷锡云都是在家睡,并且大多时间都和思虞黏在一起,就连母亲要思虞和她一起去医院看寒微,他也跟着,让母亲找不到和思虞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思虞在母亲的威胁下再次生出离开自己的念头。
顾筠尧的婚礼如期举行。
他和思虞是伴郎伴娘之一,另外两对伴郎伴娘分别是齐莘和他的女朋友,以及藿莛东和新娘慕念桐的大学同学岑欢。
婚礼现场冠盖云集,盛大而浪漫。
看着顾筠尧在万众瞩目下牵起新娘的手为她戴上婚戒,彼此承诺愿意嫁娶对方,并一辈子不离不弃,思虞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想她和冷锡云这辈子即使能在一起,大概也无法像顾筠尧他们一样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了。
她和他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血缘羁绊。
他们的感情是不被世人所容忍和接受的乱/伦,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开花结果吗?
婚礼持续到晚上才结束,冷锡云喝得有些微醉。
两人回到家,没想到会在自家看到寒启仁。
“我来和你爸妈商量你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过门的事情。”寒启仁开口,字字清晰,“我现在不要求你一定要入赘我们寒家,但你必须要娶我女儿。”
思虞脸色刷白,而原本微醉的冷锡云闻言黑眸一凛,眸底迸裂出的寒光丝毫没有半点喝醉的迹象。
“小虞,你先回房,我们和你寒叔商量——”
“寒先生,还是您先离开吧,我有话要和我妈说,外人不方便在场。”冷锡云打断母亲的话,对寒启仁下逐客令。
后者脸色一沉,冷笑了笑:“是你妈提出要你娶我女儿作为补偿,怎么现在你们冷家要出尔反尔?”
“我妈是我妈,我是我,我从来就没答应过要娶寒微。”冷锡云口吻强硬。
寒启仁脸色难看地望向沈碧如:“你们冷家是把我寒家当猴子耍?”
“启仁,你别心急,我——”
“我不管你们要商量什么,总之等我女儿一出院,这婚礼就必须办!”寒启仁说完重重哼了声,随后大步离开。
沈碧如喊了两句不见他停下,直到听到摔门声,才返回客厅,怒视着儿子道:“冷锡云,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冷锡云没回母亲,而是望向沙发上沉着脸默不作声的父亲道:“爸,对不起,我没办法帮您继续隐瞒那些事情,不然妈会一直不死心要我娶寒微。”
冷邺霖闻言立即抬眼,眼里噙着一丝震怒:“醉了就回房休息,说什么胡话?”
话落他站起来,“我送你回你房间。”
“等等。”沈碧如走过来,神色狐疑地来回望着父子俩,“你们瞒着我什么事情?”
冷邺霖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妈,我和思虞不是亲兄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犹如晴天霹雳,沈碧如和思虞纷纷震住,而冷邺霖狠瞪着儿子神情复杂,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你说什么?你们不是亲兄妹?”沈碧如无意识的喃喃问出口,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打击的摇晃了两下,一副随时要倒下的姿态。
冷锡云扶住母亲的肩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才开口道:“妈,我已经知道了我是爸和沈碧云生的孩子,而思虞……她不是您女儿,也不是爸的,您和爸的女儿在她出生那天就意外夭折,爸怕你受不了打击,所以另外找了个女婴来替代,那个女婴就是现在的思虞。”
“不!这不可能!”沈碧如拼命摇头否认:“我记得我女儿生下来很健康,当时护士抱了她给我看,怎么可能意外夭折?”
“我没骗您,那是一起医疗事故,您不信可以去那家医院查,也可以去验您和思虞的DNA,这样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不信我不信!”沈碧如情绪激动的歇斯底里大吼,“你一定是为了要和小虞在一起才编造这些谎言来骗我,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不会相信的,我不会相信的……”
“碧如,锡云说的都是真的。”冷邺霖忽然开口,“我们的女儿的确是在出生那天因为医疗事故而意外夭折,而就是因为我知道思虞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所以这些年我才对她这么冷漠。”
沈碧如震惊地瞠大眼,满满的难以置信。
“是我对不起你,隐瞒了你二十几年。”冷邺霖歉疚地再度开口:“那天你进我书房不是看到我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其实信封里装着的就是我们亲生的女儿因为医疗事故而死亡的证明,我怕被你看到,所以才烧掉了。”
沈碧如闻言绝望的跌坐在沙发上,想起丈夫这些年对女儿的漠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原来是因为女儿不是他们亲生的。
怎么会这样?
她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居然是丈夫找来冒充的冒牌货?
“碧如,对不起。”冷邺霖在妻子身边坐下,不停的道歉。
冷锡云将视线从母亲身上转向一直不曾开过口的思虞,却见她用困惑和震惊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知道她有许多疑问。
走过去示意她上楼,一进房间思虞便迫不及待的质问他:“你搞什么鬼?什么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撒这样的谎?”
“你先冷静听我说。”冷锡云拥住她,“那天我不是说了筠尧婚礼后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不是亲兄妹。”
“你别闹了!我偷偷做过和爸的DNA——”
“那份DNA鉴定报告庄叔做过手脚。”冷锡云打断她,“因为庄叔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知道得很清楚,就是他一直在帮着爸隐瞒你不是爸妈亲生女儿这件事,所以我几年前才会出尔反尔赶你离开,本来那时我就怀疑你我不是亲兄妹,我还做了我和你的DNA鉴定,结果也是被庄叔动了手脚,让我误以为我们是亲兄妹,那时我还特意让凌榕配合我在办公室演那出戏,就是为了刺激你让你主动离开我。”
思虞听他这么说,许多念头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想通了许多事情,包括冷锡云那时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可她如果不是父母的女儿,那她又是谁?
她忽地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你是爸和什么碧云生的孩子?那个碧云又是谁?”
“她和妈是堂姐妹,我是爸妈结婚之前爸和沈碧云生下的。”
“那那个沈碧云呢?”
“生下我没多久就在一次飞机失事中死了,而爸是当天发生了车祸,是妈无微不至照顾爸,所以后来他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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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是亲兄妹,突然却变成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思虞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一切太混乱了,她一时无法消化。
父亲不喜欢她,是因为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冷锡云之所以会在她回国后忽然转变态度,是因为他知道他和她不是亲兄妹,所以他内心没有半点亲兄妹***的罪/恶感,而不像她一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在兄妹乱/伦的罪孽感和对父母的愧疚中。
她竟然是被抱来替代父母夭折了的那个女儿的替代品?
思虞难以置信地摇头,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真相悛。
她望着冷锡云,盈着泪水的眼眸闪烁着哀伤和失望:“我以为你有多爱我,爱到连我们是亲兄妹都无所谓,原来你是知道了内情,可你却一直瞒着我欺骗我。”
“思虞,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口口声声说会给我一个美好未来的人却眼睁睁看着我痛苦挣扎,你对我的感情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你根本就没那么爱我!巨”
思虞忽然变得激动,瞠大泪眼控诉的望着冷锡云,哽咽道:“现在这个家里我是彻彻底底的外人,而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思虞。”冷锡云心疼的捉住她的肩抱入怀,“我永远都是你的,你别胡思乱想,你不是外人,你是我最亲密的爱人,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在我身边继续欺骗我吗?”思虞缓缓扯出一抹讥笑,“你的爱我还真是承受不起。”
“我瞒着你是有原因的,因为妈也不知道这件事,爸就是怕她知道了受不了打击才要求我为他保密。”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你怕你告诉了我我会告诉妈?”
面对她的反驳,冷锡云沉默以对。
因为他还隐瞒了思虞身世的真相,那才是有可能会让母亲崩溃的残酷现实。
所以他才一直没敢开口告诉思虞,而是在编造了父母的女儿夭折才抱来思虞冒充的谎言后,又花时间在那家医院做了些手脚以防母亲或思虞当真会去查,等到这些工作充分准备好,他才敢坦白说出两人不是亲兄妹。
而这些是他暂时不能告诉思虞的,他不希望思虞在知道完整的真相后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堪的人,毕竟她是在那种情况下出生。
所以面对她的控诉和反驳,他只能缄默,宁愿她误会自己,也不敢冒半分风险让她知道这些。
“思虞,”他捧着她的脸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却被她偏头闪避开。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虞想推开他,却浑身发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冷锡云不语,却更紧拥着她,把脸埋入她颈项窝里。
思虞闭上眼:“我求你,你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抱着她的伟岸身形僵了一僵,缓缓抬起头,深邃的黑眸与她直视。
“我以为你在知道我们不是兄妹后会欢喜大过其他一切。”结果她却是不想见他?
思虞望着他,眼泪忽然控制不住的大颗滑落。
“我该欢喜吗?欢喜我突然变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是欢喜我最爱的人狠心看着我痛苦却仍隐瞒?”
“我刚才说了我瞒着你是——”
“对,你瞒着我是因为你有苦衷,你是为妈好,我无法怪你。”思虞打断他,“我不想和你吵,你走吧。”
她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冷锡云的怀抱,然后背过身不看他。
冷锡云望着她不时抽动的双肩,心底一阵抽痛,却又无可奈何。
他再爱她,但也毕竟不是她,他明知她痛苦,却无法替代。
“我不会走远,你转身就可以看到我。”他轻轻开口,声音在夜色里弥漫开,异常的温柔。
思虞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而她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冷锡云又静静凝着她纤美的背影望了会,然后才离开她的房间。
思虞听见关门声,机械的走到床边一头载下去,憋在喉咙口的哭声终于憋不住的流泻出来。
门外,冷锡云听着里头传出的压抑而痛苦的哭泣声,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到里头传出的哭声渐渐变弱,直至再听不到,他才下楼来,而客厅里已经没有父母的身影,空气中却仿佛还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走去落地窗前掏出烟点燃一根狠狠抽了几口后吐出,袅娜的白色烟雾中,俊帅的脸庞显得有些阴郁。
耳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顿了一顿,回头望向走来的父亲,蹙蹙眉,将烟捺熄。
“妈怎么样了?”他淡声问父亲。
冷邺霖瞥儿一眼,沉着脸不答反问:“你编造她们不是亲生母女,如果她们去做DNA怎么办?”
“但凡是可以做DNA鉴定的医疗机构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事先通知我。”
“意思是你真打算非她不可了?”
“爸,我和您不一样,我不会见一个爱一个,我只有她。”
冷邺霖怒目瞪来,“什么叫我见一个爱一个?”
“难道不是?在我生母沈碧云之前您不是还有个论及婚嫁的未婚妻迟卉?再加上妈,您至少爱过三个女人。”
闻言,冷邺霖脸色骤变:“你还在查那件事!”
话落不待冷锡云回答他又道:“立即给我停止!我希望以前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翻出来。”
“爸,迟卉嫁给了余政廉,这和余政廉当年设计陷害你是不是有关?”
“我说了不许再问!”冷邺霖见儿子还继续追问,简直要暴跳如雷。“不想我们家破人亡,就不要再继续查下去,我可不想我们冷家变成第二个寒家。”
冷锡云望着盛怒中的父亲,不明白他是想掩饰什么。
或许当年余政廉设计陷害父亲,就是因为迟卉为了报复父亲当年的背叛才唆使余政廉这么做。
“你现在满意了?你妈现在知道了你们兄妹没有血缘,以后也不会千方百计要拆散你们了,可你别忘了,在别人眼里,你们还是亲兄妹,一样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人前像其他男女那样在一起,除非你们离开A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
“我正在安排,到时候我会把您和妈都接过去。”即使他对那些谣言无所谓,但也不能不顾及父母和她的感受。
“我和你妈不会离开A市,要走你们走吧。”冷邺霖说完这句转身走向卧室。
冷锡云蹙眉望着自己映照在落地窗上的身影,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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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一夜未眠,眼睁睁看着室内的光线渐渐明亮。
窗外响起沙沙的下雨声,夹带湿气的秋风自窗口涌入,似乎卷走了室内最后一丝暖意,思虞感觉连吸进体内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叩叩叩!”
敲门声惊扰她的怔忪,她望向门口,隔了会才挪动有些发僵的身体下床。
不出她意料的,门外站着冷锡云。
他身上仍是昨天参加顾筠尧婚礼时穿的那套西装,只是领带没了,而白色衬衫的领口也大敞开,露出大片精实的胸膛。
他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眉宇间的疲态更是表露了他也是彻夜未眠。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彼此,谁都没开口。
良久后,冷锡云才主动伸手过来,轻轻一用力便将她带入怀里。
思虞没有抗拒他的拥抱,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爱我吗?”冷锡云下颚抵着她的发旋轻声问。
思虞闭上眼,片刻后终究点头。
冷锡云像是长舒了口气,大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低头给了她一记结实的吻。
这么近的距离,思虞呼吸着他的呼吸,眼眶难以自制的泛红泛酸。
昨晚她静下来想了许多,虽然他在两人这场感情中比她坚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两人不是亲兄妹,但她却也不能否决他爱她,只是他的爱搀杂了欺骗,她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别哭了。”冷锡云亲吻她濡湿的眼角,嗓音里透着丝丝心疼。
思虞吸了吸鼻子,点头。
回房洗漱完一起下楼,在楼梯口时思虞感觉楼下静悄悄的,原以为母亲不会再像平时那样大清早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餐,没想到下了楼来一眼就看到在饭厅里忙碌着摆餐具的母亲。
沈碧如听到脚步声,手上动作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做自己的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过来,然后微笑着招呼儿女吃饭。
思虞明显感觉到母亲的变化,心里无比失落。
冷锡云轻拍了拍她的肩无声安抚她,然后走过去。
“妈。”
沈碧如又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应,而是走向厨房端做好的早餐。
冷锡云假装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帮忙。
“妈,爸去公司了吗?”他继续找话题和母亲聊。
沈碧如则继续当哑巴。
思虞望着母亲沉下去的脸,内心忐忑不安。
她很担心母亲在知道她不是她亲生女儿后会嫌弃自己,甚至是恨她霸占了二十几年她原本是给予她亲生女儿的母爱。
“先吃吧,一会我有话要说。”各自坐下后,沈碧如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冷了许多。
思虞望着母亲,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人只有冷锡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自若地给思虞添粥夹菜递纸巾。
沈碧如皱眉望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开口:“她自己没有手吗?连吃个饭都还要人伺候?”
这句话仿如一根刺扎在思虞心头,让她刚入口的一口粥梗在喉咙口上下不得。
果然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母亲的确是因为她不是她亲生女儿的原因对她态度太转变。
她还记得母亲以前总说最开心的就是看到他们兄妹相亲相爱,可现在……
“妈,您——”
“难得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冷锡云刚开口就被母亲打算,“可你不是我生的,所以你这声妈我受不起。”
母亲的阴阳怪气让冷锡云皱眉:“我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是我和思虞爱着的母亲。”
“可你们都不是我生的!”沈碧如忽然激动起来,声音明显拔高许多。
“难怪你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说要和她在一起,原来你早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你们都把我当傻子!”
“妈,我没有。”思虞心急的解释:“我也是昨晚才——”
“我不想听你说话。”沈碧如打断她,“你以后也别叫我妈,你已经冒充了我女儿二十几年,现在既然真相大白,你去找你自己的父母吧,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思虞闻言脸色瞬地刷白。
“妈,思虞是无辜的,您怎么这样说她?”冷锡云捉过思虞的手握住,思虞下意识想抽出来,却无法撼动半分。
“你心疼了?”沈碧如冷笑,“她不走那就我走,反正儿女都不是我的,留下来只会让我痛苦。”
她说着站起来。
思虞见状连忙开口阻止:“妈,您别这样,您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她用力挣脱开冷锡云的手起身,而冷锡云也跟着站起来,又扣住她的手腕,却对母亲道:“妈,就算思虞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您疼爱了她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血缘您要否认您和她这些年的母女感情?”
“那你问她她在一次次失信于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母女感情?她有没有把我这个当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思虞听着母亲的控诉,不自觉流下泪来。
“她没有失信于您,是我强迫她和我在一起,您要怪就怪我。”冷锡云见她又哭,心生不舍,也顾不得母亲要喷火的眼球,以掌心轻柔地替思虞擦拭脸上的泪水。
“多伟大的爱情,我都要被你们感动了。”沈碧如嘲讽地口吻,望着思虞道:“你现在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了,可以大大方方说你爱他,说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了。我不是你们的亲生母亲,没有资格阻止你们在一起,以后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我也不会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家继续呆下去,我现在就去收拾我的东西离开,不妨碍你们卿卿我我。”
话落沈碧如不再看两人,转身走开。
思虞闻言心急如焚,对冷锡云道:“你快去找找爸去哪里了,我去拦住妈不让她走。”
“你别去。”
思虞一楞:“为什么?妈都说要走了。”
“她现在在气头上,你越劝她只会越气。”而他担心母亲会说些更难听的话让思虞伤心难堪。
“那怎么办?爸又不在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妈走吧?”
“你别急,我去看看。”冷锡云安抚她,“乖,会没事的。”
思虞忧心匆匆地看着他走去父母的卧室,内心纷乱如麻。
但她并不怪母亲这样对自己,反而自责自己口拙不知道怎么让母亲重新接受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如坐针毡的等了不知道多久,仍不见两人出来,却隐约听见传来的母亲尖锐的质问声,让她心里越发地不安。
而这时冷邺霖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张机票。
思虞同样不知道怎么面对冷邺霖,想起他这些年对自己的漠视的原因,她心头滋味杂成,不知道什么感觉。
“你妈呢?”
冷邺霖开口问。
思虞迟疑了几秒,把刚才一幕说给他听,冷邺霖闻言眉头蹙得更紧。
他一大早亲自跑去买机票,就是想确定确切的航班,然后回来带妻子去旅行散心,让她暂时抛开这些烦恼,免得她诱/发以前患过的抑郁症。
没想到妻子对这件事的反应比他预期中的还要严重。
昨晚他苦口婆心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说了一大堆才终于把她哄睡,今天早上他起来见她和平常一样在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他以为雨过天晴了,没想到原来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善待过你,关于这一点,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
冷邺霖突然的道歉让思虞震愕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酿造了这场悲剧,你是无辜的,我不该……对不起,希望你原谅爸爸。”
泪水再次决堤,迅速模糊了思虞的视线。
长这么大父亲还是第一次以这么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以前她连做梦都梦到这样的画面,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你妈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受了刺激还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思虞哽咽地点头。
冷邺霖动了动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估计她这段时间情绪都会不稳定,你……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等她情绪稳定了,想通了你再回来吧。”
思虞理解父亲的用意,继续点头道:“好。”
冷邺霖望着哭成泪人的思虞,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他这些年从没善待过她,但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二十几年的相处,他对她也有父女感情,所以在他彻底反省过自己以前的所做所为后,如今看到她难过,他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他自羽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几十年都被仇恨蒙蔽双眼,既没善待过妻子也没善待过这个无辜的孩子,但愿他现在想补偿还来得及。
“爸,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思虞忽然开口。
冷邺霖抬眼:“你想问什么?”
“您当年是从哪里把我抱来冒充您的女儿的?您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冷邺霖心头一震,望着思虞充满期翼的双眼,忽然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我不知道。”他狼狈的别开眼,又说:“你是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女婴,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闻言,思虞美目一黯,眼里满满的失望。
“他们既然遗弃你,就是不想要你,你也别想着去找他们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冷邺霖怕她去她亲生父母的事情,于是开口道。
思虞苦笑,“原来我本来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她原本还以为她是冷邺霖偷偷抱来的,还想着要去找亲生父母。现在既然知道是被遗弃的,那就算找到他们又有什么用?
那种狠心遗弃儿女的父母,她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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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出来时,看到父亲呆坐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什么,却不见思虞。
“爸,思虞呢?”
冷邺霖像是被打扰了思绪,皱了皱眉说:“你妈情绪不稳定,我让她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等你妈冷静下来情绪稳定了她再回来。”
冷锡云闻言立即掏出手机要拨电话给思虞,却又听父亲道:“你妈怎么样了?”
“她像完全变了个人。”他已经在母亲身上完全找不到原来那个温婉慈爱的母亲的影子,“您去劝劝她吧,她现在对我和思虞都有很大的敌意。悛”
“都是我的错。”冷邺霖叹口气,起身走向卧室。
冷锡云边往外走边拨思虞的电话。
而这边思虞拎着行李从家里出来后拦了辆的士坐进去,手机响起时司机正好开口问她去哪,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顿了顿,向司机报了冷锡云住处的地址慨。
“我在回家的路上。”电话一接通她便道。
那端冷锡云怔了一下,随即倾倾嘴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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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还没下车就透过玻璃窗看到那道倚着车门长身玉立的身影。
没想到他比她还先到。
打开车门下车,冷锡云已经走过来,帮她付了车钱后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她走进去。
“你昨晚没睡,回房好好睡一觉。”进屋后冷锡云道。
思虞点头。
“我一会要出去,公司有些事要忙。”
思虞还是点头,比以前更安静。
冷锡云叹口气,在她拎着行李往卧室走时忽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怀里。
“思虞,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是你永远可以依靠的人,有我在,你不需要给自己压力。”
思虞闭上眼呼吸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胸口微微颤动。
一夕间所有的亲人都变成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了,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昨晚做的一个噩梦。
可现在天亮了为什么噩梦还没醒?
她有些心烦意乱的以额抵着他的胸口用力蹭了蹭:“我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那么狠心遗弃我?”
冷锡云并不知道父亲对思虞说她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还在愣怔中,就又听她说:“突然间我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我好难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幽幽的语气让冷锡云格外心疼,低头亲吻过她的发旋安抚道:“傻瓜,谁说你没人要?别胡思乱想了,走吧,我先陪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思虞却扔掉手中的行李包改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发出梦呓般的低语:“我和你真的不是亲兄妹吗?”
冷锡云感觉到她内心流露的不安,环住她肩膀的双臂紧了紧。
“相信我,思虞,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
“那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
冷锡云黑眸微微一愕,顿了顿才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
怕她继续追问,冷锡云拥着她走向卧室,直到哄她睡着,他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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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迟晋延从机场出来,来接机的周贤向他汇报完他不在国内的这几日公司的情况后末了补充道:“秦篆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而老爷的毒瘾发作时间也没有那么频繁了,我看他精神也好了许多。”
迟晋延背靠在车后座眯眸假寐,脑海里却浮现一张清丽的俏颜。
他去米兰这些天一直没和思虞联系,而她竟然也没打过电话给他,就连一封短信也没回过。
看来他在她心里根本就不占一点分量。
“少爷,是直接回公司吗?”周贤见他不开口,又问。
迟晋延睁开眼,并没回他,而是掏出电话拨出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后传来模糊的一个女音,迟晋延过了会才开口:“你在睡觉?”
“……”
电话这端被电话吵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思虞听清楚是迟晋延的声音,顿时睡意全无。
她刚才以为是冷锡云的电话,所以连来电都没看就接通了。
迟晋延,这个人消失了好几天都没和她联系过,而她那天打过他的电话关机后,见他不和她联系,所以也没主动打过电话给他。
她还以为两人就这样断了联系然后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居然又接到他的电话。
“怎么不说话?”思忖间,又听到电话那边问。
思虞揉了揉额,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回国,你在哪我去接你,陪我吃个饭。”
回国?思虞一楞,“你出国了?”
她的问题让迟晋延困惑:“你不知道?”
“……你没和我说过吧?”
“……”
他的沉默让思虞误以为他和她说过,但是她忘记了,可她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他和自己说过。
“我那天打你电话被拒接,之后又发了短信告诉你我这些天要去米兰,因为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可能没时间和你联系,你难道没看到?”
“我没看到短信,只看到你的来电,等我回拨的时候你的手机已经关机。”而且他刚才说他打电话过来被拒接?可她没拒接过他的电话啊。
迟晋延眯眸,他确定他那天的确是发短信给思虞成功了,而她没看短信的原因只有一个——被人删掉了。
想到可能删她短信的那个人,迟晋延脸色沉了沉。
难怪电话会被拒接,而她这几天也没和自己联系,原来根本就没看到短信。
“在哪?”他又问。
思虞听他刚才说要自己陪他吃饭,本来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有些事她也该当面和他说清楚,于是道:“你说去哪里吃饭,我自己打车过去吧。”
迟晋延没再坚持,说了个餐厅名。
思虞挂了电话,立即起床。
洗漱完换好外出的衣服,她发了条短信给冷锡云,告诉他自己外出一会,然后拿了包出门。
没想到刚坐进的士,冷锡云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去哪?”
思虞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要去见迟晋延,怕他误会,于是道:“去医院看寒微。”
“那等我晚一点回去陪你一起去。”不然他担心寒启仁在的话又不知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思虞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话落不等他回应,思虞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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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迟晋延指名的餐厅时,他已经先到了,不知在和谁讲电话,俊容冷沉的样子让思虞想起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时他一副不可亲近的冷漠面孔。
刚在他对面坐下,就有餐厅伺应生送上菜单。
等她点完迟晋延仍在保持通话,而他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聆听电话那端的人说。
思虞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似乎因为瘦削了些而越发显得立体的俊容,见他眉宇见噙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不知道是因为长途飞行的原因还是他米兰那边的公司出了棘手的问题累着了,他看起来比她还憔悴。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以一个单音节回答结束了那通电话,随后将目光投向思虞:“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好几天没见,想我了么?”
“……”
见她愕住,迟晋延自嘲的牵牵嘴角,“看来是我自做多情。”
思虞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尴尬的收回视线,岔开话题道:“米兰那边的公司出的问题处理好了么?”
迟晋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当然,不然我可能还在那边。”
“问题严重么?”
“你真的关心我吗?”他反问。
思虞无声叹口气,正要说什么,包里传来手机的铃声。
迟晋延看她手忙脚乱的掏手机,又在看了眼屏幕后轻蹙起眉,随即站起来:“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语毕思虞拿起仍在叫嚣的手机急急走向餐厅洗手间的位置。
迟晋延看她慌乱的样子,猜想来电人是冷锡云,眉峰微微一拧,跟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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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来就被我外外缠得没法写字,今天就更一章,2,3号万字更新~祝大家长假快乐中秋快乐~)
149不再背负乱/伦压力的亲热(5000)
叫嚣的电话引起旁人的侧目,思虞有些脸热的按下接听键,却在走出餐厅大厅才把手机放到耳边。
还在轻喘着没开口,就听电话那端传来质问的男声,“你不是说去医院看寒微?”
“……”
“怎么不说话?”
思虞抬眸四下张望寻找冷锡云的身影,想看他是不是也在这家餐厅,不然怎么会这样问她,但一回头看到的却是迟晋延朝自己走来的身影悛。
思虞望着他,不懂他跟来做什么,而他盯着她的目光给她一种仿佛妻子偷/情被丈夫当场捉/奸的错觉。
“思虞?”得不到回应的冷锡云在电话那端唤她,语气透着一丝焦虑。
思虞敛下眼,诚实道:“我没在医院。连”
“我知道,因为我在医院。”冷锡云回答,接着又问:“为什么骗我?”
迟晋延已经走到面眼,思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冷锡云何其聪明,见她不开口,于是猜测:“你和迟晋延在一起?”
思虞苦笑,一点也不意外冷锡云会猜得这么准,因为她需要在他面前隐瞒的人或事也就只有一个迟晋延而已。
“是。”她答。
“……”
“我回去再向你解释。”思虞说。
电话那端,冷锡云站在寒微的病房门口,闻言俊容又沉了一分,“你们在哪?”
思虞迟疑了几秒说出餐厅名,然后电话就被冷锡云挂了。
她望着暗下去的屏幕不自觉蹙眉发呆,直到迟晋延开口:“你要向他解释什么?”
她抬眼看他,又听他说:“解释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
“冷思虞,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你们俩又复合了?而这才是你这些天没和我联系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没看到我发给你的短信?”
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望着思虞的目光有着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怒气。
“对不起。”思虞开口,语气满是歉疚。
迟晋延微眯眸,“对不起什么?”
思虞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迟晋延却忽地转身。
思虞愕然望着他大步走开的身影,怔了怔后追上去。
迟晋延显然是生气了,走回座位后一直沉着脸没再开口。
诡异的气氛里,两人点的餐送上来,却谁都没有动。
思虞望着对面神色阴郁的男人,开口道:“你说你给我时间考虑,所以这几天——”
“需要别人的时候一副可怜兮兮央求的柔弱面孔,等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迟晋延打断她,望着她的目光有些冷:“冷思虞,你竟然是这种人。”
“……”
“你想继续和他在一起那刚才完全可以在电话里直接说明,我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迟晋延说着站起来,“你放心,我不是会对女人死缠烂打的男人,既然你想继续和他在一起,那我祝福你。”
没等思虞回应,他离席大步走向门外。
思虞双手撑着额,内心满满自责。
当初是她自己要求迟晋延和她订婚,在别人答应自己后却又出尔反尔,她的确是有够自私够小人。
可除了拒绝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把迟晋延拉下水,不该让他卷入这场混乱的家事中。
唯一庆幸的是迟晋延并不爱她,所以她的拒绝对他应该没有多大的伤害。
不知道坐了多久,呼吸里食物的香气由浓变淡,也渐渐冷却,她却没有半点食欲。
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她却仍一动不动。
直到耳边听到一阵走近的沉稳脚步声,最后停在她身边,而她从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双澄亮的黑色男款皮鞋,才愕然抬眼,然后看到单手握着话机凝着她的冷锡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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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思虞闭上眼把额抵在车窗上,让大脑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
冷锡云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她,她脸上的难过那么明显,而她的难过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他加快车速往家赶。
回到住处,天色已经完全变黑。
思虞径直走向卧室趴在床上,一副很累的样子,冷锡云站在门口皱眉望着她,一会后开口道:“你不是说回来解释?”
思虞仿若没听见,依旧保持双手枕额趴着的姿势没动。
冷锡云走过去,轻轻碰一下她的肩,却察觉她的肩在抖。
“思虞?”他唤她,并强行将她抱起,然后看到她脸上爬满了泪水。
“怎么又哭了?”他调整了一个坐姿抱她坐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思虞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明明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控制不住流下来。
“我不想伤害他。”
冷锡云楞了下,又听她哽咽着继续说:“每次我有困难的时候都是他帮我,我对他真的很感激也很内疚……可是我没办法用感情做为回报,我……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所以,你今天拒绝了他?”冷锡云猜测。
思虞闭上眼轻轻点头:“我怕你误会才瞒着你去见他。”
冷锡云喉咙一窒,为自己之前误以为她对迟晋延产生了男女感情而愧疚。
“对不起。”他心疼的亲吻她濡湿的泪眼,柔声哄着:“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明明不爱他却还答应和他在一起作为回报,这才是对他真正的伤害,因为没有谁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有别人。”
他的安慰并没有让思虞心里好受些。
迟晋延离开时那句祝福让她对他更加愧疚,他如果反过来以她当初对他的承诺羞辱她,或许她心里还会好受些,可迟晋延不是那种没有素质的男人,而他越是优秀,思虞便越对他愧疚。
“好了,别哭了。”冷锡云轻抚她的背继续哄她,语气有些无奈。
思虞埋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哭着,直到哭累了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着。
冷锡云动作轻柔的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在她身侧。
昨晚他同样一夜未眠,白天又要处理那么多事,现在是真有些困了。
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更舒适的偎入自己怀里,他在她清浅的呼吸声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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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足不出户窝在冷锡云的住处,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大多时间都躺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睡,连吃饭都是冷锡云强迫她醒来,她才吃一点。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连她自己都觉得再睡下去就要变成废人了,她才主动起床。
进浴室时没注意到里面的动静,进去看到淋浴在花洒下的光/裸身躯,她才未开口便先脸红的急急转身要退出,冷锡云却喊住她,“过来替我擦背。”
思虞僵了僵,嘴里嘀咕一句大清早的洗什么澡,却还是听话的走过去,把头垂得低低的只敢看他修长结实的小腿,而不敢将视线往上移,就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冷锡云望着她窘迫的样子低笑了声,忽地一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抱起。
思虞吓了一跳,本能的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而冷锡云双手托住她的臀,将她的双腿分开缠在自己腰上,在她美目瞪来欲开口说什么时霸道封口,将她的话吞入腹中。
头顶淋浴而下的热水迅速打湿思虞身上的睡裙,曼妙的婀娜身段很快曲线毕露,就连胸前浑圆处的小突起也毫无遮掩的被勾勒得无比清晰,随着亲吻的深入而逐渐硬挺,热切的抵着冷锡云赤/裸的胸膛。
他啃咬着她的唇,抱着她转身让她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托住她臀部的手蓄意的用力压向自己蠢蠢欲动的那处勃发。
这些天因为思虞情绪低落,两人虽然每晚都同床共枕,但却一直没有像现在这样亲热过,冷锡云无比渴望进入她让她在自己身下疯狂。
思虞被他狂野的热吻吻得胸口酸胀有些缺氧,但体内却迅速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迫使她的身体不自主的在他身上蹭着,缠在他腰上的双腿也不自觉越夹越紧,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在做着无声的邀请。
冷锡云将她睡裙的裙摆撩上去,火热的那处隔着她的小内裤磨蹭着她的柔软,做着进入的动作。
思虞改抱住他的头,发出难耐的像小猫一样勾/人的低吟。
冷锡云额头青筋一颤,迅速扯下她下身的束缚,握住自己对准她挺腰深深刺入。
思虞喉咙迅速耸动一下,两人结合的那处不受控制的紧缩,湿热紧窒的内壁更紧的包裹住冷锡云的滚烫勃发,险些刺得他喷发出来。
他拉下她睡裙的肩一侧,在她胸前那团凝白跳脱出来时一口含住她硬挺的蓓蕾,而下身飞快的冲撞进出,让她姣好的身子在他的冲刺中上下沉浮,如同飘摇在大海中的一艘小船,在他掀起的阵阵滔天巨浪中颠簸翻滚,承受着一次次被灭顶的高/潮。
在冷锡云即将喷发时,一阵手机铃声却穿透水幕和彼此交织的喘息声钻入两人耳中。
思虞睁开噙满欲念的迷离美目,目光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俏颜满布似痛苦又似愉悦的情/欲痕迹,让冷锡云喉咙一窒,疯狂一阵冲刺后终于在她体内淋漓尽致的释放自己。
高/潮的余韵中,思虞的娇喘再次被他吞咽,她一头湿透的长发服帖的贴在脸上身上,墨一样深浓的黑色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的凝白胜雪。
“电话。”她模糊发声提醒他。
冷锡云应了声,却还是不舍放开她,火热的唇舌自她的唇一落下滑,咬住她胸前一枚颜***/人的蓓蕾舔/弄了会才在思虞抗议的娇哼中吐出。
“有没有感觉不一样?”他忽地冒出一句,深邃如潭的黑眸凝着她。
“什么?”思虞困惑。
“现在我们不是亲兄妹了,你和我做还会不会有压力?”
思虞的回答是一口咬在他肩上留下两排牙印。
冷锡云不怒反笑,攫住她的唇再三亲了又亲,这才放她下来。
整个欢爱过程中思虞一直被她抱在身上,双腿悬高的冲刺撞击,身体极致的感官让她忽略了双腿的感觉,此时被他放下来双腿着地,才知道竟然酸麻得厉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两条腿一直打颤。
冷锡云望着她狼狈的样子,黑眸中的笑意加深,怕她恼羞成怒,他好心的没再捉弄她,走去浴缸旁调好水温后又返回来抱她放进浴缸里,两人一同泡澡。
“你不去接电话?”思虞指了指外头还在叫嚣的手机,那是他手机的铃声。
“不想接。”冷锡云抱着她,脸枕在她肩上假寐。
思虞撇撇嘴,恣意的窝在身后男人的怀抱里天马行空。
“想不想去国外旅游?”冷锡云忽问。
“去哪?陪你出差?”
“不是,特意陪你去国外度假散心。”冷锡云亲吻她的耳垂,“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快乐。”
思虞心头一热,一股暖流漫上胸口。
她捉住他的大手与自己十指交握,心想未来只要有他,那么即使她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孤儿,即使养父养母不要她,她也会觉得幸福满足。
所以她不能再这样继续情绪低落了,她不能让爱她的人为她担心。
长舒口气,她侧过脸,在他嘴角上亲了亲:“谢谢。”
“小傻瓜。”冷锡云回吻她,“想好去哪了么?”
思虞摇头,却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喜欢。”
冷锡云低笑:“那我陪你一星期足不出户,我们就在床上度假?”
思虞捕捉到他眼底的揶揄,耳根热了热,哼了声转过脸来,骂了句‘流氓’。
冷锡云又笑,大手放肆攫住她一方丰盈用力一握,思虞以为他又想要,连忙转过身来开口道:“别来了,我腿好酸。”
冷锡云趁机亲一下她的小嘴,然后站起来,抽过一张干浴巾系在腰上,“我去接电话。”
不知道谁那么有耐心居然一直打。
他刚才起身时思虞不小心瞥到他腿间那片茂密的黑/森/林,脸红得恨不能把自己埋进水里,闻言连连点头。
冷锡云揉一下她一头湿漉漉的发,跨出浴缸走出浴室。
思虞听到他接电话的声音,还隐约听到他喊了声樾擎,才知道是乔樾擎打来的电话。
心里不禁好奇乔樾擎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一直打个不停。
又泡了会水温有些凉了,她才站起来。
冷锡云接完电话从衣橱里拿了套外出的衣服换上,思虞围着浴巾出来,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水。
冷锡云见状道:“怎么不吹干头发?”说话间他已经走向浴室,一会再出来时手里多了张干毛巾和一把电吹风。
“过来。”他插上电吹风后把思虞拉过自己腿上坐着,先用干毛巾吸干她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后再打开电吹风开关,五指边轻柔的按摩她的头皮,边替她将头发吹干。
思虞闭上眼享受他的服务,问他:“樾擎找你有事?”
“不是他的事,是筠尧。”
“筠尧?”思虞一楞,“他怎么了?”
“他儿子小西在他婚礼的当晚偷偷从意大利跑回来挑拨他和桐桐的感情,而这些都是小西他母亲那个孪生妹妹搞的鬼,这个说来话长,总之就是那个女人因为得不到筠尧而使坏想方设法想拆散筠尧和桐桐,只可惜她不自量力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所以那个女人的下场会很凄惨。
“我和筠尧年龄相当,可他儿子都9岁了。”冷锡云忽生感慨。
思虞微偏过头来斜眼睨他:“怎么,你后悔没早点结婚生子?”
冷锡云移开电吹风,亲昵的以额蹭她的鼻尖,又亲亲她微撅的小嘴,暧昧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加把劲了。”他说着把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继续道:“但愿这里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思虞心头一悸,低头望着他覆在自己小腹上那只大手,嘴角微微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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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中秋快乐~~~)
☆、150是不是怀孕了(4000)
冷锡云出门后思虞将他住处每一个房间都认真打扫了一遍,中午做完这些工作后她主动打电话和宋碧菡联系,对方已经带着儿子从法国回来。
“小多嚷嚷着好久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这边?”宋碧菡温柔的声音传来。
思虞懒洋洋窝在沙发里,闻言拨了拨额前的发道:“碧菡姐,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可以说是翻天覆地,所以情绪一度很低落,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翻天覆地?你怎么了?”
思虞大致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说给宋碧菡听,后者呆了许久才回应,“难怪你这些天一直没和我联系,我打你好几通电话都是关机。”
顿了顿,宋碧菡又道:“小虞,别难过,这样的改变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相反你现在和他不是亲兄妹,那以后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不用再苦苦压抑你对他的感情了。”
思虞轻笑:“我已经想通,不会再去钻牛角尖怨天尤人我是没人要的孤儿了。”
“嗯,什么时候有时间和他一起过我这边来玩玩?也让我见识见识被你死心塌地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一直念念不忘。”谀
听出宋碧菡话语中的打趣,思虞撇撇嘴回击:“你不也对某个人念念不忘,每次生病发烧时都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谀
那端沉默了几秒才说:“我回国的第一晚就梦见他来找我,我不知道这次回国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碧菡姐,你一个人带着小多太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他联系,告诉他小多是——”思虞话未完就被那端传来的一阵孩童的哭声打断。
随即听到宋碧菡心焦的声音:“小虞,先不和你聊了,小多和别人打架把人额头砸破了。”
话落不等思虞回应那边就挂了电话。
思虞微挑眉望着暗下去的屏,而后失笑摇头。
以小多的性格她完全不意外他会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不过他并不是暴力的小朋友,这次居然砸破别人的额头,估计是被惹恼了。
想起帅气可爱的小多,思虞不自觉抚上小腹,耳边掠过冷锡云早上在她耳边说但愿她体内已经孕育了一条小生命的话,不禁好奇,老天给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他们真的有了孩子,那么即使是他有事出差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也不用害怕一个人会孤单了。
她窝在沙发里想得出神,嘴角不时弯起或不自觉笑出声。
寒微打来电话时她还以为是冷锡云,美目掠过屏幕看到是寒微的来电,她脸色顿时一僵——这些天她一直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都快忘了寒微这个人了。
而寒微是为救她才受伤住院,她这些天却没有去医院看过她,想到这一点,思虞很内疚。
不知道寒微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她接听:“寒微?”
“思虞,是我,你还好吧?”寒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思虞一楞,不懂寒微为什么这么问。而寒微又说:“上午如姨来医院看我,我吓了一跳,她像是忽然间苍老了好多,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看起来比我这个病人还要糟糕许多。”
闻言思虞心里一阵难受,很心疼母亲。可母亲并不想见到她,所以她不敢回去。
“我追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没说,然后我一提起你她就黑脸,所以我猜想如姨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我妈……她还在医院吗?”思虞不答反问。
“没有,她看起来很不好,没坐多久就走了。思虞,你们母女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姨一听我提你就黑脸?你们母女的感情一直都是我最羡慕的,我连做梦都想有如姨这样的母亲,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母女这样。”
寒微的话让思虞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关她身世的事她并不想寒微知道,除非是母亲自己亲口和寒微说。
“思虞,我是不是管太多了你很烦我?”
思虞回神:“没有,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我就不问了,免得你为难。”顿了顿,寒微又说:“我一个人在医院好孤单,除了如姨上午来看过我,其他时候就只有照顾我的特护陪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我都快憋得发霉了。”
听着寒微抱怨,思虞歉疚道:“对不起,我这几天都没去看你。”
“没关系,我不是在抱怨你没来看我,相反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在介意那天我爸说要锡云哥入赘我家的那番话。”
“……”
“我爸是我哥和我的事情打击到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受这么重的伤,而如姨又没说要锡云哥娶我的话,他根本不会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希望你能谅解他。”
“我知道,我没有怪他。”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找到好归宿,尤其现在寒微因为救她受伤,母亲又提出那样的要求,寒启仁自然会将矛头指向冷锡云,在儿子死亡女儿毁容后他怎么可能放过冷锡云这么出色的女婿人选。
“思虞,我想吃甜点,你能帮我带些过来吗?”寒微小心翼翼央求的语气。
思虞点头:“好,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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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寒微躺在病床上一脸病恹恹的样子,脸色苍白得足可媲美医院雪白的墙壁。
一连好些天冷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猜冷家绝对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以沈碧如对她的疼爱,绝对不可能这么多天不来看她。
而冷思虞因为她救了她所以心生愧疚,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只可惜她现在行动不便,别说原先计划好的事情无法按计划进行,就连想去冷家借看望沈碧如之名探听消息都无法做到。
上午沈碧如终于来医院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和她说到十句话就离开了,而她还以为沈碧如是来和她商量她和冷锡云的事情,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不过沈碧如的反常也更让她好奇冷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才打电话给冷思虞,没想到她也同样守口如瓶。
看来,冷家除了亲兄妹乱/伦的丑闻外,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
“叩叩叩。”
思虞轻轻敲了敲病房门,听到里头寒微开口,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这些都是刚出炉的新鲜糕点。”她冲在特护的帮助下已经半坐起的寒微晃了晃手中特意去给她买来的甜点。
寒微有些僵硬的扯扯嘴角:“谢谢。”
思虞见她依旧绷带缠身的狼狈样子,心里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她还说要照顾寒微到她好为止,却一连这么多天不来看她,甚至几乎忘了寒微为救自己还躺在医院的事。
她取出一盒甜点打开,刚出炉的糕点香味异常浓郁,思虞却不知怎么地忽然感觉胃里有些难受,同时喉咙一紧,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她连忙捣住嘴,顾不得和寒微说什么便冲进病房的盥洗室。
寒微愕然瞪着盥洗室门口,听着从里头传出的干呕声,秀眉厌恶的蹙紧,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大变。
而思虞干呕了一阵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胃里那阵恶心的感觉还在。
过了好一会等到想呕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她才简单清洗了下走出盥洗室。
“思虞你怎么了?”寒微一副担忧的表情。
思虞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最近饮食不正常所以患了胃病吧。”
“是吗?我怎么感觉……”寒微停下来,却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感觉什么?”思虞困惑。
“感觉你像是……怀孕了?”
怀孕?!
思虞惊愕地瞠大眼,而寒微又说:“你刚才是闻到糕点的香味才想吐的吧?我一个刚怀孕的同事就有这种状况,她一闻到香味太浓的东西就会想吐。”
因为太过惊讶,思虞一时无法回应。
但她惊讶过后静下来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和冷锡云除了早上和一个星期前那次欢爱没做过保护措施外,其他亲热的时候都没漏掉这个环节,而剧烈上一次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的欢爱才过了一星期,她不可能这么快怀孕而且有孕吐反应了吧?
但怀疑归怀疑,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以前的保护措施就一定有效。
“思虞,你和你男朋友原来已经这么亲密了?”寒微的声音钻入耳中。“真羡慕你,有个那么优秀的男朋友,现在你还怀了他的孩子,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奉子成婚了?”
思虞听她越说越离谱,忙说:“寒微,其实你一直都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话落不等寒微回答她又说:“我可能真的是胃不舒服,明天我再来看你。”
寒微目送她急急离开,眼里满是寒光。
她猜冷思虞是迫不及待去确定自己是不是怀孕了,不然不会这么慌张的急着要离开。
一想到冷思虞有可能怀了冷锡云的孩子,她便又嫉又恨,心头那把嫉火吞噬着她的理智恨不能毁了冷思虞所有的一切。
可就算她怀孕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亲兄妹乱/伦的产物,她就不信冷思虞敢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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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离开寒微的病房,在进入电梯时那阵恶心想干呕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难受的捣住嘴靠在金属壁上,在电梯停下时做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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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姐,你没有怀孕。”
中年妇产科女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边看思虞检查后出来的报告单边说。
思虞闻言有些失落。
“相反你不但没有怀孕,而且还是难以受孕的体质。”
思虞心头一震,“难以受孕的体质?”
“意思就是你很难怀孕,这和你先天的体质有很大关系。”女医生将她其中一张检查报告单递到她面前,指着其中几项数据道:“你是寒性体质,这些比其他女性的正常值要低许多,所以很难怀孕。”
思虞听得手心阵阵发凉——这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冷锡云的孩子?
“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你可以先改变你的寒性体质,另外再接受一些有关方面的治疗,相信还是有可能怀孕的。”女医生劝慰她。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干呕恶心这些现象?”
“关于这一点我建议你去做一套详细的全身检查。”
———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暮色西沉。
坐在的士上胡思乱想,回到家不见她的冷锡云打电话来问她在哪里,她想了想,谎称自己出来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而挂了电话后她立即让司机载她去附近的超市。
冷锡云开车来接她,见她脸色异常,询问她怎么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很难怀孕的事而失望,连忙强打起笑容和他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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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求成全(3000)
晚饭后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思虞被冷锡云抱在怀里,头枕在他臂弯上,手里的遥控器按来按去,最后停在一个正在播放儿童剧的频道。
剧中的小童星各个漂亮可爱,思虞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心头一阵难受。
早上冷锡云才透露想要孩子的讯息,而她也对宝宝的到来满怀期待,没想到现实对她这么残酷,让她再一次遭受打击。
屏幕上那些孩子们灿烂的笑脸刺痛了她的眼,让她眼眶酸痛,她调整一个姿势把脸埋入冷锡云怀里,双臂紧搂住他的腰,仿佛怕他会消失般搂得很紧。
冷锡云见状皱眉——下午去超市接她时就发觉她有些不对劲,虽然她后来和他有说有笑,但他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
而晚饭时她也是心不在焉,吃着吃着就走神,连他好几次和她说话她都没反应。
明明早上他离开时她还好好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怎么现在又情绪低落了?
而又是谁让她情绪再度低落?
“你怎么了?”他拨开她额前的发,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问。
思虞闭上眼摇头。
“你有事瞒着我。”冷锡云肯定的语气,“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你别问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累。”
冷锡云盯着她,黑眸沉沉:“思虞,你该知道你瞒不了我。”谀
怀里的人儿没回他,那两排翎羽般浓密的长睫却颤了颤。
“我不是说了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么?我是你的男人,你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
思虞轻咬唇,知道自己瞒不了他,但又不想让他知道那件事,想了想,她才开口:“我是担心,如果我以后没办法怀孕怎么办?”
冷锡云闻言一楞,实在没想到思虞竟然是在担心这种事情。
难怪她一晚上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选看的都是一些少儿节目,不过,他不懂她的担心从何而来?
“你怎么会这样想?”他问她,语气有些啼笑皆非。
“……”
“思虞,之前我们一直都有采取保护措施,你没怀孕很正常,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的身体都很健康,孩子迟早会有的,别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己压力。”
问题是他的身体健康,她却未必。
虽然还要过几天才能拿到完整的全身检查报告,但妇产科医生说了,她是很难受孕的寒性体质,虽然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怀孕,但几率实在小得惊人,除非她完全将体质改过来,又全力配合做有关的治疗,怀孕的几率才会大一些。
“好了,别担心了,就算真的不能怀孕也没关系,我爱的是你,这和你能不能怀孕无关。”
“可我想生一个属于我们共同的孩子。”这一直都是她的梦想——一个由心爱的老公和聪明漂亮的孩子组成的温馨甜蜜的家。
冷锡云并不知道她内心那么纠结,只当她是想太多了,闻言轻笑了声,低头亲吻她的嘴唇:“那我们就按原计划在床上度假一周?相信你很快就能怀孕。”
思虞脸一热,动了动嘴唇想反驳,却被他霸道吻住,趁机探舌倾入她口腔兴风作浪。
她环住他衬衫下精实有力的腰身,享受他夹带满满爱意的亲吻和爱/抚,内心却隐隐作痛——如果她真的这辈子都没办法怀孕,那么不论是对他还是她,都会是个巨大的遗憾。
毕竟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她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但愿老天眷顾,让那少得可怜的怀孕几率降临在她身上,别让她和他的人生出现遗憾。
她暗自祈祷,渐渐熔化在他时而温柔时而狂热的亲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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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思虞都在冷锡云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医院看寒微,而她每次都故意错开和母亲去医院的时间,以免母亲看到自己。
这天她去看寒微之前先去拿了自己的全身检查报告。
“冷小姐,你这几天还有出现过干呕的现象吗?”
对面蹙着眉神色严肃的医生问思虞。
她摇头。
“那你干呕的时候有出现过视力模糊的情况吗?”
思虞蹙眉仔细想了想说:“有时候会觉得眼花,还有头昏。”
“那我建议你再去眼科做更精确的检查,因为我怀疑你这些症状和眼睛病变有关,当然也只是怀疑,至于到底是不是就要等做过精确检查了才知道。”
眼睛病变?
思虞被这几个字眼震得面色刷白。
走出医院办公室,她没去看寒微,也没去眼科做更精确的检查,因为她害怕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告诉她她得了什么眼病绝症,以后会变成一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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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她站在马路旁茫然望着来往奔流的车辆,内心空荡荡的,连包里的手机响了许多次都没听到。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小雨,很快打湿了她的脸及身上单薄的外套。
身体的温度急遽下降,她却感觉不到冷。
撑着伞相拥着走过的一对情侣的伞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才如梦初醒,抹去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伸手拦了辆的士坐进去。
然后她才察觉自己的手机在响。
看到来电显示她怔了怔,有些难以置信母亲竟然会在那件事后主动打电话给她。
可不知怎么的,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接听,电话那端沈碧如只说了句让她回去一趟就挂了电话。
思虞望着手机发呆,心里因为母亲这通电话而变得更加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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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后的士在家门口停下。
思虞付了车钱冒着小雨跑进去,沈碧如来开门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样子,神情微微一愕,下意识就想训斥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
因为,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一言不发的转身朝里头走去。
思虞见母亲对自己这么冷漠,心里很难受。
她好怀念以前对她嘘寒问暖疼爱她的那个母亲,可她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享受到那样的母爱了。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去。
冷邺霖不在家,偌大的家就沈碧如一个人,所以显得格外冷清。
“妈。”思虞望了眼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漠的母亲,小小声唤了一句。
沈碧如眉一皱,“先回换套干衣服,免得有人说我虐待你。”
母亲说话还是那么阴阳怪气,思虞难过的想,说:“不用了,我只是外套湿了,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她说着把外套脱下搭在臂弯里。
沈碧如瞥了眼她有些变色的嘴唇,忍耐住自己欲出口的关心,冷声道:“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思虞不懂母亲为什么这样问,却说:“在我心里,我只有您一个母亲。”
“好,既然这样,那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母亲话一落,思虞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有种正被母亲逼着往坑里跳的感觉。
“妈,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不难猜到,之前你也答应过我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思虞心一沉,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母亲应该是指要她撮合寒微和冷锡云那件事。、
而这是她唯一不敢和母亲面对面谈论的事情。
因为她害怕母亲逼迫自己的语气和眼神,尤其是在知道彼此不是亲生母女后,她在母亲面前就像个剥夺了她给予她亲生女儿那份疼爱的罪人。
可是她不能把冷锡云供手让人,所以……
“妈,您那么做不论是对哥还是对寒微都不好,因为——”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我只问你,你曾经答应过我的现在还算不算数?”沈碧如打断她说。
思虞为难的咬唇,最后在母亲锐利的逼视下轻而坚定的摇头。
沈碧如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和迟晋延订婚一事也不作数了?”
思虞艰涩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勇敢迎视母亲的目光道:“妈,我爱他,希望您成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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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对她紧张(一更)
“成全?”沈碧如嗤笑:“那我求你成全我,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就当是还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以后不要再和他纠缠不清了,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你走了他自然会娶微微。
思虞望着母亲满目震惊,难以置信她竟然以让自己还她养育之恩为名赶她离开来成全寒微。
“妈,就算我不是您亲生女儿,可您我的母女感情却并不假,我不信没了那层血缘您对我就没半点感情了。”
“母女感情?”沈碧如冷笑了一下,“这对你来说重要吗?在你眼里只有他,我算什么?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做出和亲哥哥乱/伦的事来,现在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我女儿,你只是一个冒充了我女儿二十多年的冒牌货,我现在看到你就满腹的怨恨。”
思虞被沈碧如夹杂怨恨的话语震得答不上话来,只觉得大脑阵阵晕眩,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谀
原来血缘对母亲来说这么重要,它可以抹杀以往她对自己的一切疼爱,变成一把伤人的利刃,将她一刀刀凌迟。
“我现在不想管你要不要和迟晋延订婚,也不在乎,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过问,但你必须离开锡云,我已经承诺过让微微嫁给他,我不想让她失望。”
思虞闭上眼摇头,泪水自眼角扑簌滑落。
“妈,我做不到……我离不开他……”谀
“没有他你在国外不也过得好好的?说什么离不开只是借口!”沈碧如厉声反驳,“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是微微救你,你现在还活不活着都是问题,你有什么资格说做不到?”
不敢相信母亲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思虞一下僵住。
“是你的存在害我失去了幸福的婚姻,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不论你答不答应离开他,我都不会允许你再留在他身边。”沈碧如冷冷说完,别开眼又一脸冷漠的补充一句:“你走吧。”
思虞脸上已经爬满泪水,视野也一片模糊。
“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初是爸抱我来冒充您们的女儿,我根本就没选择权。//她也是无辜的,为什么母亲要把一切怨恨发泄在她身上?
“他是我丈夫,他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所以他再错我都可以原谅,而你不同,在我知道你不是我女儿的那刻,我对你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你的存在只会提醒我我女儿已经死了的事实,所以看到你我就会觉得痛苦!”
沈碧如每一个字的控诉都似乎带着怨恨,思虞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母亲都不会改变目前对她的看法。
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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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走出来时,天空依旧还下着雨,思虞不一会便全身湿透。
打车回到冷锡云的住处,支撑住大脑的晕眩匆匆洗了热水澡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很快便昏昏沉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浑浑噩噩听到客厅里电话响,她想爬起来去接,身体却疲软的动不了。
而电话这边打她手机无人接听又改拨家中座机也同样没反应的冷锡云皱眉挂了电话后,望了眼身后病床上面容寡白憔悴的母亲,正打算离开病房,原本闭眼昏睡的沈碧如却忽地开口:“你要去哪?”
冷锡云回头:“妈,您醒了?”
沈碧如望着他,“如果我还没醒你是不是就离开迫不及待的回去看她了?”
母亲的话让冷锡云眉峰拧得更紧。
他在回家途中接到父亲从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母亲身体不舒服让他回家看看,而他到家时母亲已经昏倒在地,当时险些把他吓得心跳骤停,立即送来医院。
幸好检查过后没发现大问题,只是因为低血糖而引发的短暂昏厥。
“爸马上就到。”他避开那个话题不想和母亲多谈,免得刺激她。
沈碧如却步步紧逼:“她好好的没病没痛,而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留下来多陪我一会?是不是一分钟见不到她对你来说都是煎熬?”
冷锡云无奈叹口气:“妈,您别激动,我只是担心她。”
沈碧如冷哼:“她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你担心她什么?还是你觉得我让你厌烦,你不想看到?”
母亲的偏激让冷锡云头疼。
“妈,您能不能别对思虞那么大的敌意?”
“那你们能不能别对我这么残忍?”沈碧如反问他。
“……”
冷锡云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母亲都听不进去,现在她满脑子除了把他推给寒微就容不下其他事了。
不一会冷邺霖赶来,沈碧如却紧盯着冷锡云不让他离开。
“我希望你看在我这么多年待你视如己出的份上多陪陪我,这不为过吧?”
冷锡云知道母亲并不是想他陪她,而是以此为借口拖着他,不让他回去看思虞。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幼稚得可笑,就算她拖得了他一时,但不可能一辈子都拖着他,他不是没有思想任她摆布的玩偶。
“锡云,你妈身体不舒服,你就随她的意吧。”冷邺霖怕儿子出口刺激到妻子,连忙压低声道。
冷锡云望着目露一丝央求的父亲,心头一软,无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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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昏昏沉沉睡到窗外天色全黑,醒来时头疼欲裂。
费力的坐起来开了床头灯,下床时脚刚着地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恶心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她跌跌撞撞跑去浴室,等缓过干呕的症状后整个人都几乎虚脱,趴在洗浴台上不想动。
感觉自己浑身发烫,显然是淋了雨水发烧了,身体很难受,她走出浴室从衣橱里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后去包里翻自己的手机,想打电话给冷锡云。
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好几通冷锡云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她有些错愕,不知道冷锡云什么时候打来的。
先点开短信,却是冷锡云说他有些忙要晚点回来,于是她打消让他给自己带退烧药回来的念头,打算自己出门买。
换好衣服出门,雨已经停了,但街道上仍湿漉漉的,空气中满是雨后的气息。
走了一段路才拦到的士,买好退烧药从大药房出来,头疼欲裂的感觉更加明显。
站在马路边等车时一辆紫红色的跑车毫无预警停在她面前,她看着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俊朗儒雅的面孔。
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小美女。”男人开口,脸上勾着笑意,“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
小美女?思虞楞了楞,然后想起这个男人是那天迟晋延带她去他家时见过一面的容柯。
想起迟晋延,她心里有愧。
她冲容柯点点头招呼,容柯盯着她手上拎着的退烧药,问:“你感冒了?”
思虞每次发烧嗓子都会哑不想说话,所以她点了点头就打算离开,而容柯却出她意料的居然下车来,“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他绕到副驾座那边打开车门,思虞摇头想拒绝,却不知道是站得太久还是烧得太严重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然后在容柯惊讶的声音中昏了过去。
———
“烧成这样还能自己跑去买药,她真是强。”
给思虞扎好针的容柯对一旁被自己一个电话叫来却一言不发的发小道,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说阿晋,你这个男朋友做得可真不称职,女朋友生病了都还要别人通知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女朋友?”迟晋延黑眸冷冷瞪来。
容柯愕然:“难道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可你看她——”
“没事你可以先走了。”
“……”
容柯察觉到发小心情不愉,耸耸肩点头:“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阿晋,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紧张。”
迟晋延没回他,站在床边望着因发烧而脸颊红烫似火的思虞黑眸一眨不眨。
容柯轻轻叹息一声,打开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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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下次再让我遇见你,我不会再放手(二更)
窗外夜色深浓。
迟晋延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最近忙于米兰时装周后的一些后续工作,国内过外飞来飞去,休息的时间大多是在飞机上,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过了。
接到容柯的电话时他刚好走出公司,正打算回家陪父亲吃顿饭。
当听到容柯说思虞高烧昏厥被他送到他所在的私人医院时,他竟然毫不犹豫上车赶来。
这实在有些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他以为他对她只是抱有好感,最多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而已。
但现在他看清楚了,他对她并不只是一点点喜欢。
而这并不是件好事。
他不会允许自己对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动真感情,爱上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在给自己找痛苦.
可感情身不由己,在他时刻提醒自己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不受控制了。
掌心里咖啡的热度微微有些烫手,他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思虞脸上勾勒她五官的轮廓,脑海里浮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故意找自己搭讪的情景。
其实她在他见过的女人当中算不上是最漂亮的,身位顶尖的时装设计师,身边各色美女如云,再漂亮的女人都难以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每次碰到她她都在哭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才下意识忍不住想去探悉她的内心,却又不自觉一点点深陷……谀
他皱眉,有些心烦意乱的别开眼,放下手中咖啡,起身走到窗户旁,目无焦距的望着窗外那片寂静而璀璨的夜空,俊容阴霾深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一阵不属于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回头,循声望过去,却没有立即过去接听。
铃声一直响,这个时候这么晚一直打她电话的人,迟晋延不难猜到对方是谁。
所以他不接。
除了想让冷锡云着急,更多的是不希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误会她。
铃声响了许久后终于安静。
他瞥了眼快玩了的输液瓶,却没按铃喊护士来拔针,而是自己动手。
拔针对他来说是小菜一叠,小时候母亲病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次都是他守着母亲给她拔针。
思虞对痛觉尤其敏感,细微的疼痛都能让她皱眉,所以迟晋延给她拔针时她即使还在昏睡中却也下意识的想缩手,却被迟晋延的大手牢牢握住。
药水里含有退烧的成分,思虞出了一身汗,连额头上都沁满细密的汗水。
迟晋延抽了把纸巾替她吸干额头上的汗,等到她手背上扎针的针孔不再渗血,他才松开她的手,见她还没有醒转的迹象,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他想了想,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包裹住她的身体然后抱起来。
离开病房前不忘拿她的包,之后抱着走向电梯口。
思虞出了身汗一离开被窝身体便发冷,本能的就想往温暖的地方靠。
迟晋延垂眸望着使劲往怀里转的人儿,阴郁的俊容不自觉被一抹柔情取代。
********************************
思虞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因为退了烧,所以除了喉咙还有些不舒服和四肢乏力外,她其他没什么感觉。
但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熟睡的迟晋延,她险些震惊得尖叫出来。
而事实上她醒转时刚一有动静迟晋延就醒了。
察觉到她盯着自己的震惊目光,他偷偷叹口气坐直身子,仍有些惺忪的黑眸扫了她一眼,然后起身,随手拿起椅子上一套衣服扔过来。
思虞只觉头顶一暗,然后听他说:“起床我送你回去。
————
回冷锡云住处途中,思虞记起自己买了退烧药后在等车时碰到容柯的事,之后自己昏迷应该是容柯告诉了迟晋延,所以她才会出现在他家。
“谢谢你和你的朋友。”思虞开口打破沉默。
迟晋延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没回应。
思虞有些尴尬,想了想又说:“你朋友电话多少?我还他医药费。”
等了会依旧没等到回应。
思虞猜想迟晋延大概是记恨她的出尔反尔,所以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前面路口红灯亮时车子停下来。
迟晋延将视线移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思虞望着他冷硬的侧脸,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你发烧他都不知道?”
迟晋延忽然问她,然后将目光移向她,深邃黑眸光痕灼灼。
“他不是很爱你?但似乎你每次不舒服他都不在你身边。”
思虞动了动嘴唇,说:“是我没告诉他,他在忙。”
“忙?”迟晋延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没再说什么。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冷锡云住处前停下,思虞下了车,想再次跟迟晋延道谢,迟晋延却在她下车后倾过身来拉上车门,随即驾车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思虞的视野。
思虞望着迟晋延的车离开的方向苦笑了笑,转身回头,却在抬眼看到前方那道望着自己的挺拔身影时蓦地顿住,“你彻夜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我担心你到处找你,结果你却和他在一起?”
虽然刚才迟晋延并没下车,但冷锡云认得出载思虞回来的那辆车的主人是迟晋延。
思虞望着眸底暗焰涌动的冷锡云,轻拧眉走过去。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误会。”
“你这是在他辩解还是为你自己?”冷锡云一想到思虞竟然又和迟晋延共度了一夜心头便难掩怒火,“你不是说你已经拒绝了他?为什么你还会和他在一起?”
思虞静静望着他,想起自己每次身体不舒服或者有困难时他都不在自己身边,却反而用置疑猜忌的口吻质问她,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没回他,径直往里头走去。冷锡云没漏掉她脸上那抹一掠而过的失望表情,心头震了震,不懂她对自己失望什么。
————
思虞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冷锡云跟进来。
思虞以为他是要继续追问自己和迟晋延的事,皱眉道:“我不想多说,总之我和他没什么,你信就不信,不信就算了。”
冷锡云目光闪了闪,在思虞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却只是轻轻抱过她,下颚抵着她的发旋低语:“我只是担心你。”
他态度这样一转,思虞便又反省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火了。
她叹口气,把脸贴在他胸口,在他有力的心跳声中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她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给他听,冷锡云才察觉自己一直忽略了她微有些沙哑的嗓音。
“那你当时看到我的电话和短信为什么不回我?如果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我会立即回来。”
“你说你在忙,我不想打扰你。”
“对不起。”冷锡云歉疚地亲吻她微凉的额头,“但我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能够第一个告诉我,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思虞点头。
“饿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吃的。”他又亲了亲她的脸,示意她去外面等。
思虞回房换上家居服,想了想又拿出手机发了条道谢的短信给迟晋延。
以为他不会回她,没想到很快手机便响起收到新未读短信的铃声。
有些讶异的点开短信内容:冷思虞,下次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思虞心头一震,想像着迟晋延编辑这条短信时的神情,顿时又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她希望迟晋延所谓的不会再放手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
“怎么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突然扬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心惊地将手机藏到身后。
冷锡云瞥了眼她惊慌的样子,困惑她把手机藏到身后的动作是在掩藏什么。
“怎么了?我吓到你了?”他问。
思虞摇头,故做镇定的把手机扔到一旁,然后过来挽住他的臂弯:“早餐做好了吗?我好饿。”
冷锡云爱怜的揉揉她的发,“已经做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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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三更)
病房里,寒微望着细心给自己削水果的沈碧如,眸底掠过算计的光痕。
“如姨,怎么最近您和思虞都是分开来看我?是不是思虞惹您生气了?”她一副漫不惊心的口吻问。
而不出她所料,一提到冷思虞,沈碧如的脸色马上沉下来。
“苹果削好了,要不要切成小块用水果签叉着吃?”沈碧如转移话题,语气却还温柔。
“如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您和思虞都怪怪的?”寒微不死心的追问。
“微微,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寒微闻言怕弄巧成拙惹沈碧如对自己厌烦,也没再问,却又道:“思虞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她好几次来看我都莫名其妙闻到其他气味就恶心干呕,我还开玩笑说她是不是怀孕了要和那个迟先生奉子成婚,可思虞说迟先生不是她男朋友,说她只是胃不舒服。”
“你说什么?怀孕?”沈碧如面色遽变。谀
“不是,我是说我看她恶心干呕所以开玩笑说她是不是怀孕了……应该是我误会了,既然迟先生不是她男朋友,而思虞又一向洁身自爱,不是那种随便和男人乱来的女人,所以她应该不是怀孕了。”
洁身自爱?
沈碧如冷笑。如果她真的洁身自爱就不会在以为是亲兄妹的情况下还勾/引自己的亲哥哥上床!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一起,而她又莫名其妙恶心干呕,除了怀孕还能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沈碧如坐不住了。
“微微,我点事先离开,下午你出院我来接你。”
话落她立即起身。
寒微望着她匆匆走去门口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得意中夹杂恶毒的笑意。
既然冷思虞对她是否怀了冷锡云孩子的事守口如瓶,那么她就从沈碧如这边下手,把烫手山芋扔给她,让她代自己找出答案。
——————
思虞晾好衣服从阳台走进来,眼皮忽然莫名剧跳,而紧接着门铃响起,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无端生出一丝烦躁。
她揉了揉眼睛去开门,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站着的母亲,呼吸窒了窒——母亲又突然不声不响跑来是要做什么?
“妈。”她开了门招呼。
沈碧如阴沉着脸上下打量过一身居家服的思虞,目光落在她小腹上。
思虞顺着母亲的视线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小腹,心口忽地狠狠一跳,而不等她开口就听母亲问:“你怀孕了?”
空气似乎凝固,思虞不知母亲的猜测从何而来。
沈碧如走进来,思虞下意识后退。
“你居然怀孕了?怀了你叫哥哥的男人的孩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骨子里是个这么淫/荡的女人?”
思虞闻言脸色瞬间刷白。
而沈碧如接着说:“你以为你们不是亲兄妹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结婚生子?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现在你马上给我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话落她伸手过来一把抓住思虞的手便往门口走。
“妈,您别这样,您听我说……”思虞脸色苍白的去拨母亲的手,“我没有怀孕。”
沈碧如一楞,却随即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
“可是我真的没有怀孕,您是听谁说我怀孕了?”
“到底有没有怀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医生说你没怀我就信,走吧。”
“妈,您别这样好不好?这种事情我不会骗您,也骗不了您,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我不会隐瞒的。”思虞劝说母亲,被母亲抓住的那只手腕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母亲用了多大的力道。
“我不会再信你说的话,你不去医院就表示你心虚。”
母亲的固执让思虞欲哭无泪。
“好,我跟您去医院做检查,我先换套衣服。”
“把你的手机拿来,免得你偷偷打电话给他。”沈碧如把手伸到思虞面前。
思虞苦笑,指了指客厅的茶几示意自己的手机在那,然后机械的回房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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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产科室的长廊上,思虞没什么表情的望着母亲:“妈,现在您相信我没怀孕了吧?还是您还想要我做什么其他检查?”
沈碧如看她一眼,沉着脸道:“你不是说要照顾微微到她好为止?她下午出院,我会接她回家里住,你从今天开始照顾她到她的伤好为止。”
思虞望着走向电梯口的母亲,缓缓出声:“您想以此分开我和哥?”
沈碧如身形一顿,没回头,却道:“乱/伦做出这种丑事还敢到处张扬,我庆幸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思虞闭上眼,彻底对母亲不再抱有任何一丝希望。
———
“思虞,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寒微充满关切的声音入耳。
思虞抬眼,望着脸上虽然伤口愈合但依旧用纱布遮掩伤疤的寒微,目光像是胶住了般定在她脸上眨也不眨。
寒微被她这样看着心里有些发虚。
“怎么这样看我?”她故做困惑地问。
思虞盯着她良久才开口:“寒微,你在现实中有没有碰到过那种在人前一套人后又另外一套、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配合
得天衣无缝而不轻易被人察觉的人?”
寒微以为她是看穿了什么在影射自己,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握紧,脸上却不动声色道:“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是么?那换个说法,你身边有没有表里不一的朋友?”
这次寒微脸色微微变了变,连声音都有些支吾,“什、什么意思?我、我最好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一个。”
思虞不说话了,脑海里却思绪飞快转动。
寒微这个人让她越来越不了解。
许多事情她都让她怀疑,除了上次她怀疑寒微向母亲告密那件事,这次母亲突然跑去质问她是不是怀孕了这件事更让她对寒微产生了质疑。
她想起那次寒微开玩笑说她是不是怀孕了,当时就想提醒她别告诉母亲,只是那刻她急着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怀孕了,所以走得匆忙一时忘了。
直到母亲今天突然找去她才想起这回事,并认定应该是寒微在母亲面前说了什么。
只是寒微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不是知道了她和冷锡云的事,所以才一次次利用母亲拆散他们?
可如果寒微真的是知道了他们兄妹的事想拆散他们,那上次车祸事件中她又为什么要舍身救自己?
如果当时被车撞的人是她,站在寒微的立场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那她应该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才对。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寒微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种小人?
“思虞,你是不是又怀疑我什么?”寒微试探地问。
思虞敛住神游的思绪,收回视线摇头。
“你爸肯让你去我家住吗?”她岔开话题。
寒微露出像是有些羞涩的笑:“上次如姨说让我嫁给锡云哥,我爸已经把锡云哥看成了女婿,当然不会反对我去你家住。”
其实她也没想到沈碧如会接她回冷家住,这无疑是把她当做了冷家的儿媳。
思虞听得心头发苦,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思虞,你说锡云哥会和我结婚吗?”
寒微的问题让思虞感觉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的难受,“寒微,你明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还执意要喜欢他?难道你不介意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我当然介意,可我真的很喜欢锡云哥,如果不能嫁给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就是我的梦想,我连做梦都梦见自己嫁给他,而我相信只要他肯娶我,我们就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思虞不知道寒微的自信从何而来,冷锡云根本就不可能会和她结婚。
“思虞,我和你是好朋友,你难道不希望锡云哥娶我?”寒微忽然把问题转向思虞。
“……”思虞有口难言,想了想才回她:“我不是我哥,我无法替他做主。”
“意思是你不支持也不反对?”
“……”
“思虞,我爱锡云哥,很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你能帮我吗?”寒微的语气充满央求。
思虞心口一痛,垂眸。
“寒微,对不起,这种事情我无法帮忙。”
怕寒微继续说一些让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思虞起身道:“我帮你收拾东西。”
寒微望着思虞,神色一点点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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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一推开朝歌包厢的门便有不明物体飞来。
他眼一眯,看清楚飞来的物体是颗苹果后伸手接住,黑眸往室内转了一圈,又将苹果砸向正冲他贼笑的乔樾擎。
后者接住咬一口,大大咧咧往沙发一躺,调侃道:“锡云,最近这些天天一黑就不见你人影,今晚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难道不用赶着回家陪虞妹妹?”
冷锡云斜他一眼,望向一旁轻笑的齐莘:“筠尧不是说有事?怎么还没来?”
“唉,结了婚的男人怎么能和没结婚的比?我猜筠尧出个门大概都还要和小嫂子亲来亲去磨磨蹭蹭,搞不好亲来亲去干脆就滚——”乔樾擎未完的话被冷锡云砸来的一大把香蕉给打断。
冷锡云拍拍手,听齐莘问:“怎么不带思虞过来,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她还好吧?”
冷锡云想起一整天思虞都没联系他,于是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她来不来。”
这边思虞刚替寒微整理好一楼的一间客房,听到手机响,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目光掠过屏幕,她轻轻叹口气,接通。
“思虞,我和齐莘他们在朝歌,你要不要过来?”
思虞望着门口苦笑:“寒微今天出院,妈接她回家里住,而我从今天开始要照顾寒微到她的伤好为止。”
电话那边冷锡云闻言脸色一沉:“我现在就回去。”
思虞怕他回来和母亲发生冲突,忙道:“不用了,一开始也是我提出要照顾寒微到她伤好为止,现在妈这样要求也没错,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把关系闹得更僵,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不行,我不放心,你等我,我马上回去。”
思虞还要说什么,电话却被挂断了。
“怎么,迫不及待打电话告状了?”沈碧如忽然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思虞骇得险些握不住手机,望着走进来的母亲,仍心有余悸。
“微微想吃你上次给她买的甜点,你现在去给她买。”
思虞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点头朝门口走去。
“别以为他回来就能带你走,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说过,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思虞顿了顿,却没回头,只说:“妈,我也还是那句话,我爱他,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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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亲难以理解沈碧如的固执,其实她这种情况就是受了刺激后对某种事物的偏执,这个时候的她是完全没有理智甚至可以说是精神失常的~~)
☆、155温馨假象(一更)
思虞跨出客房的门,一眼看到门外坐在轮椅上的寒微,彼此都是一楞。*.
“我来看看房间弄好没有,我坐着有些累,想到床上休息。”寒微很快收拾被撞到偷听而不安的表情,开口道。
思虞盯着她,心里猜测她刚才听到了多少,她又知不知道她和母亲口中那个‘他’指的是冷锡云。
“微微。”沈碧如听到寒微的声音走出来,脸上荡满了慈爱的笑意。
“累了吧?来我推你回房。”她走去寒微身后推她的轮椅。
“谢谢如姨。”寒微笑得温柔,看向思虞的目光夹杂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炫耀。
思虞看到母亲对寒微的态度俨然是把寒微当作了以前的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去给你买甜点。”她低头往前走。谀
“不用了,思虞,太麻烦了,那么远。”寒微说。
而思虞还没开口就听母亲说:“你想吃就让她去买,远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国外?”
思虞苦笑了笑,又听母亲对寒微说:“我本来是想让你住锡云房间的,但你现在还不方便上下楼,所以先凑合着住楼下的房间。”
“没关系,如姨,只要能够每天看到您我就很开心了。”
寒微的话让思虞无端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禁怀疑寒微爱的人到底是冷锡云还是母亲?谀
思虞走到玄关换鞋时,耳边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然后门被人从外打开,接着冷邺霖走进来。
“爸。”思虞站直身唤他一句。
冷邺霖看到她怔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
“你要去哪?”他见她站在门口刚换了鞋显然是要外出,于是问。
“给寒微买甜点。”
“寒微?”冷邺霖一提到这个名字便皱眉,“她让你特意给她买甜点送到医院去?”
思虞愕然,父亲难道不知道母亲把寒微接到家里来住的事?
“怎么了?”女儿愕然的表情让冷邺霖困惑。
思虞无奈的扯扯嘴角:“爸,妈把寒微接到家里来住了,她难道没和您商量过么?”
“什么!”冷邺霖闻之变色,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
“胡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怎么胡闹了?”沈碧如的声音传来。
冷邺霖回头望向走来的妻子,见她视线盯着身旁的女儿,目露厌恶,不由感到心惊——妻子竟然把寒微当成宝而把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了仇人。
怎么会这样?
他一直以为以妻子对女儿的疼爱,即使是告诉她女儿不是她亲生,她应该也会一如既往的疼爱女儿,没想到妻子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反常,居然把无辜的女儿当成了仇人。
这是他和儿子当初都没想到的。
现在只是让她以为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就这么反常了,如果让她知道女儿是在她被人设计的情况下出生的,她大概会疯掉吧?
冷邺霖想到这一点,心头一阵发冷。
“你还不赶快去买?”沈碧如冷声催促怔忪的女儿。
思虞看了眼父亲,转身打开门走出去。
听到关门声,冷邺霖回神,目光复杂的望着妻子说:“碧如,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寒微接到家里来住?”
“她是怎么受伤的你难道不清楚?做人要知恩图报,她出院了回家没人照顾,我把她接过来有什么不对?”
“你这是在给自己添麻烦!”冷邺霖沉下声训斥,“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现在把她接回来,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已经把她当成儿媳,以后她就一直住在我们家了。”
沈碧如的回答让冷邺霖有种想破开妻子的脑袋看看她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冲动,为什么她会比以前的他还执迷不悟。
“锡云不喜欢她,你硬要撮合他和寒微在一起的结果说不定是以后他再也不会回这个家,到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如果他真的不回这个家那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反正他也不是我亲生的,我无所谓。”
冷邺霖望着妻子,忽然感到很陌生。
“你不用这样看我,也别说我变得让你不认识了,我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们所赐。”沈碧如别开眼,“不论你们认不认同我的做法,总之除了微微,其他女人都别想进冷家的门,除非你把我赶出这个家。”
冷邺霖怔然望着妻子走开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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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在挂了电话后立即开车往家赶。
他到家时思虞还没回来,父亲在客厅里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母亲在厨房忙碌,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食物香气,一派温馨和睦的景象。
但冷锡云却感觉不到半点家的味道。
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幕只是假象,现在的家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个家。
他径直走向客厅的父亲,冷邺霖听到脚步声抬眼看来,听儿子问:“爸,思虞呢?”
冷邺霖叹口气,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冷邺霖不见思虞心里担心,“思虞去哪了?”
“开口闭口都是她,没有她你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听见儿子的声音,沈碧如皱眉从厨房走出来,满脸的责备。
冷锡云望向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我不想和您吵,您既然容不下思虞,那我带她走,以后不会让她再回来。”
沈碧如冷笑:“你这是在向我挑衅?”
冷锡云没有回她,径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电话给思虞。
这边思虞刚买好甜点站在路旁等车,听见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冷锡云的来电,紧绷的俏颜顿时微微舒展。
“在哪?”电话一接通便听冷锡云问她。
她一楞,说了个地址名。
“你在那等我,别走。”
冷锡云边挂电话边往外走,沈碧如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锡云,你如果跨出这扇门,就等于是断绝我和你的母子关系,以后我们不再是母子!”
她一字一顿开口。
冷锡云步伐一顿,缓缓回头:“妈,是不是断绝了所谓的母子关系,您就不会再逼我娶寒微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冷锡云没继续往下说,却毅然决然的开门离开,用行动做了回答。
沈碧如瞬间面如死灰。
冷邺霖见妻子这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碧如,你就放手随他们自己心愿吧,好好的一个家不要因为一个外人而——”
“谁是外人?”沈碧如打断丈夫,“儿子都不是我亲生的,这个家只有我一个外人,不是我容不下谁,是你们容不下我,你们想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好让你们随心所欲。”
“他们都很心疼你,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冷邺霖越发觉得妻子是在无理取闹。
“他们一直和我作对就是心疼我?”沈碧如满脸嘲讽。
冷邺霖苦笑着摇头,“算了,我不想和你吵让别人看好戏,你既然那么喜欢寒微,不如你干脆收她做女儿,她也一样可以叫你一声妈,这样你是不是就圆满了?”
“你是在讽刺我?”
冷邺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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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赶到思虞所在的地方,一眼就看到拎着糕点盒站在路边等他的人儿。
下车走过来拽住她的手臂绕到副驾座旁打开车门推她上去,然后便发动车子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而去。
思虞见他脸色不好,开口问:“你回过家了?”
冷锡云点头。
“你没和妈吵吧?”
“你说呢?”
“……”
“以后那个家不用回去了,除非是妈打消想撮合我和寒微的念头。”
“可我承诺过要照顾寒微,不能出尔反尔。”
“可以请保姆照顾她,不一定要你亲力亲为。”
思虞想了想,摇头:“妈要我亲自照顾寒微,而寒微是救我才受伤,我就当照顾她是在还她恩情。”
“不行!”冷锡云口吻强硬。
思虞想说什么,口袋里手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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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突然失明(二更)
思虞接到母亲的电话,再三求冷锡云他才不情不愿载她回家。
沈碧如已经做好晚饭,并专门给寒微做了单独的营养餐让思虞给她送进去。
“我来送。”
冷锡云接过思虞手中盛着饭菜的托盘。
他的举动让沈碧如和思虞都感到错愕,而冷锡云回以思虞一记安慰的眼神,却没看母亲一眼,径直走向暂时供寒微住的客房。
冷锡云甚至没敲们便直接推门而入。
而寒微不知道正在和谁通电话,见冷锡云突然走进来吓了一跳,而紧接着心口涌上来的却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冷锡云竟然给她送饭菜来。
“爸,我一会再打给您。”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旁的矮柜上,笑意盈盈地望着冷锡云道:“锡云哥。”
冷锡云面无表情的把托盘放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寒微困惑地望着他,目光触及他深幽如潭的黑眸,呼吸窒了窒,立即撇开眼不敢和他对视。
“寒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冷锡云开口问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寒微紧了紧被子下的手,故做镇定道:“锡云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冷锡云微哼了哼:“寒微,我不喜欢你,你这样讨好我妈是没用的,她无法替我做主我要娶谁,你也不傻,怎么就看不明白这一点?”谀
他说得这么直白,甚至刻薄,寒微既难堪又难受,一下就白了脸。
“知道你哥为什么落得那样的下场吗?”冷锡云忽然话题一转。
寒微盯着他不语,手心却潮湿发冷。
“因为他太不识趣,这样的人活不长久。”
寒微心里‘咯噔’一下,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呼吸不得。
他这是在警告她么?
难道他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他怎么会留她到现在?
说不定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她像解决寒辙那样解决掉了。
寒微暗自劝慰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自乱阵脚。
她深吸口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嘴唇道:“锡云哥,我是很爱你,难道我爱你错了?我不懂,你以前对我也有说有笑的,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漠?”
“我以为你心里有数。”冷锡云转开眼,“寒微,别自作聪明,听说你们家公司最近频繁出问题,你如果实在太闲就多花点时间在公司上,别妄想不属于你的,落得人财两空。”
寒微心头一颤,目光震惊的瞪着冷锡云发不出声。
刚才父亲打来电话说公司又出了问题,这已经是这一个多星期内出的第三次大问题了,再白痴的人都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整治寒家,现在听冷锡云这么说,难道幕后主使人是他?
冷锡云没再看她,转身离开。
寒微瞪着空荡荡的门口内心激烈挣扎,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微微?”
沈碧如的声音入耳,寒微抬眼,见沈碧如走进来,立即敛去脸上的其他表情,一副柔弱乖巧的样子。
“微微,锡云刚才没和你说什么吧?”沈碧如就是担心儿子会对寒微说些难听的话,所以才在儿子出去后立即进来看看。
寒微勉强笑了笑:“没有,锡云哥只问我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碧如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听寒微说:“如姨,我爸刚才打电话来说我妈很久没看到我情绪又不稳定了,所以我想我还是住回家比较好,她毕竟是我妈,我这么多天没见她也挺想她的。”
“啊?你要回家住?”沈碧如讶异出声,随即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以后每天都有你陪着了呢。”
比起沈碧如的失望,寒微简直要为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痛心疾首。
这次她住进冷家,外人都会以为她是冷家的准儿媳,这么难得的好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可刚才冷锡云的警告让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知道他不是在对她开玩笑,如果她再不安分继续设计冷思虞让她离开冷锡云,说不定冷锡云真的会察觉她以前所做的一切,到那时她不只是人财两空,甚至连命都会没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么多年她都忍过来了,再忍一段时间又何妨?
等她身上的伤好能够自由行走了,她再专心对付冷思虞也不迟。
“如姨,您放心,等我伤好了我还是一样会天天来陪您。”
沈碧如闻言笑笑,心头却仍忧心匆匆。
寒微既然要回去住,那她就再没有借口要女儿留在家照顾寒微,这意味着他们兄妹还是会同住一个屋檐甚至同睡一张床。
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拆散两人,难道就只能任他们为所欲为?
*******************************
寒微要回家住的决定让思虞和冷邺霖都感到诧异,冷锡云却是丝毫不意外。
而寒微回家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和思虞联系过。
转眼过去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是思虞最幸福最甜蜜的时光。
没有寒微的介入,没有母亲的冷言冷语,她每天和冷锡云过着宅男宅女的生活,除了偶尔出门去超市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其他时间两人都腻在一块,思虞感觉每一天都像是生活在
天堂里。
然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在两人决定出国旅行时,顾筠尧却出事了,在一次意外中身亡。
“桐桐因为筠尧的事不吃不喝,你多陪陪她,等处理完这些事我再陪你去国外旅行。”对于自己不能遵守承诺立即陪她去国外度假,冷锡云深表歉疚。
思虞体贴地揽住他的颈项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目送他离开。
中午她出门去顾筠尧和慕念桐的新居看望慕念桐,在水果店买了水果出来在街道旁等车时不知道是不是正午的阳光太烈还是怎么的,视野里的画面突然一下明一下暗,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屏幕一闪一闪。
她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来,而更糟糕的是眼前忽然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仿佛听见‘轰’地一声,思虞撒开手中的水果篮,惊慌地伸手在眼前晃动,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吓坏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小姐,你怎么了?”有关切的女声询问。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包里手机响起,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双手摸索到包从里面掏出手机。
看不到是谁的来电,她接通电话,那端顿了几秒才有声音传来:“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你和宋碧菡有没有联系?”
思虞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熟悉男声,漫上眼眶的眼泪一下流出来。
“迟晋延,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
迟晋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当他看到蹲在街道旁环抱住自己无助流泪的思虞时,心脏忽然像是被拧紧了般的难受。
他下车走近她,思虞听到脚步声,恐惧的睁大眼看来,视野里却依旧一片漆黑。
迟晋延捕捉到她眼里流露的恐惧和惊慌,心疼的感觉不受控制的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一言不发捉住她的肩将她抱起。
思虞先是惊慌,嗅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香才安静下来,伏在他胸前默默地流泪。
安置好她上了车,迟晋延边发动车子边拨电话给容柯,挂了电话后便加速往容柯上班的私人医院而去。
————
“检查结果还要过几个小时才能拿到,你先带她去我的休息室,我看她情绪很不稳定,大概是被吓坏了。”
容柯瞥了眼一直被发小抱在怀里的思虞道。
迟晋延点头,正要离开,怀里的人儿却忽然开口:“容医生,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在容柯开口前,迟晋延冲他摇摇头。
容柯叹口气,说:“我不是眼科专家,所以这方面不是我的专项,我也不知道你突然看不见是什么原因,要等几个小时后结果出来再让眼科专家廖医生和你详细说明。”
闻言思虞不做声了,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却又流下来。
迟晋延抱着她走去容柯的休息室,把她放到一张沙发床上,扫了圈不见有被子,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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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没留言没动力~~)
☆、157意外怀孕(三更)
“等结果还要几个小时,你先睡会,说不定醒来眼睛就好了。”
他的声音并不温柔,目光却满是怜惜。
思虞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一颗心却依旧被难过和恐惧占据。
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自眼角滑落,瞠大的美目毫无焦距。
迟晋延自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拭泪水,见她哭个不停,想了想道:“你再哭也许就真的再看不到东西了,我听说很多突然失明的人都是因为哭得太多。”
他的恐吓凑效,思虞渐渐忍住不断往外涌的泪意。
迟晋延看她嘴唇发干,想起身给她倒杯水,可刚一有动作,思虞便紧张的坐起来伸手来抓他:“你要去哪?”
她没有焦距的目光让迟晋延喉咙一阵胀痛,按住她的肩让她重新躺好。谀
“我没去哪,是想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思虞摸索到他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不松手,“你别走,我……我看不到东西会、会觉得害怕。”
她手心冰凉,迟晋延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巨大恐惧。
“我不走,你闭上眼睛睡吧。”
思虞缓缓闭上眼,忽地又睁开。
“我现在闭不闭眼都一样,反正看不见。”
她自嘲的语气让迟晋延心酸,大手温柔的抚上她的眉眼定住:“会好的,你别担心,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谀
思虞在他的安抚声中再度闭上眼,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过度精神太过紧张,在迟晋延掌心释放出的温热烘托下,她竟然睡着了。
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迟晋延渐渐缩回手,黑眸却始终没离开过她让人心怜的苍白俏颜。
他打电话给她原本是想知道宋碧菡的联系方式,并想通过她把宋碧菡挖到自己公司来,因为他查到她和宋碧菡关系非常好,但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自己竟然成了她突然失明后第一个联系她的人。
他想起她刚才抓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走那一幕,心里涌现一股奇妙的感觉。
她依赖他,虽然他知道她对他的这种依赖完全是出自她突然失明内心的恐惧所致,这种情况下换做是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在她突然失明后第一个打电话联系她,想必她都会对那个人产生短暂的依赖,但不可否认,他很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那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上次她发来短信向他道谢时,他回她:下次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这次虽然是他主动联系她,但她对他发出了求救的讯息,所以,他是不是可以把这次凑巧当作是老天的安排?
————
思虞抓着迟晋延的手睡了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却丝毫不觉不耐烦,反而越看心里对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明了。
容柯轻敲了敲门进来,见到这一幕顿觉有些诡异,因为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思虞的迟晋延在他眼里看起来像樽雕塑。
“阿晋,你上次说她不是你女朋友,可你对她明明就紧张宝贝得不行,我都快被弄糊涂了,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迟晋延琢磨了会说:“我也很想知道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算什么回答?
“可以拿结果了?”迟晋延问他。
容柯点头,面色有些凝重。
迟晋延皱眉:“怎么了?是不是情况很糟糕?”
“的确是很糟糕,因为……”容柯眼角余光瞥到思虞的眼皮动了动显然是要醒来,立即住嘴,向迟晋延弩嘴指了指思虞。
迟晋延望向思虞时,思虞刚好慢慢打开眼。
他没开口,而思虞睁开眼后圆溜的眼珠转了转,随即将视线落在迟晋延脸上,美目一点一点瞠圆,瞪着视野里那张清晰的俊容,心头一阵狂喜。
迟晋延察觉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心情也有些激动。
刚想开口说什么,思虞就突然坐起来一下抱住他。
“迟晋延,你说对了,我真的睡一了一觉醒来眼睛就能看见了,我的眼睛好了!”
面对思虞的投怀送抱,迟晋延内心的喜悦胜过她突然失明的眼睛又突然复明。
而容柯则一脸的不可思议:“视神经胶质瘤还真是神奇,难道真的可以不治而愈?”
思虞闻言一怔,望向容柯道:“容医生,你刚才,说什么视神经什么?我患了什么病?”
容柯挠挠后颈:“具体的你还是让廖医生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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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姐,你这种眼疾是比较罕见的视神经胶质瘤,一般多发于学龄前儿童,像你这种年龄的成年人比较少见。”
肿瘤?思虞面色刷白:“这种眼病是绝症吗?”
“那倒不是,视神经胶质瘤是发生于视神经内胶质细胞的良性肿瘤,你现在只是诱发初期,视力也正常,病情进展也很缓慢,如果单是患了这种眼疾,你短期内不会有明显的症状出现,但问题是你另外还伴发神经纤维瘤病变,所以才会出现恶心干呕及视力突然模糊或短暂失明的现象。”
思虞被这一连串的医学术语震得头皮发麻,自脊背蔓延开的冷意迅速扩散至全身。
身后的迟晋延安抚性的轻拍她的肩,望向眼科专家廖医生:“哪种治疗
方法可以让她的眼睛痊愈?”
“根据她目前的情况最好先接受放射治疗,然后再行定夺看要不要进行开眶切除术,但在冷小姐接受放射治疗前,我先提个醒,放射治疗对身体的影响比较大,所以你腹中胎儿是绝对不能留的。”
一瞬间,思虞如遭雷击。
她瞠大眼瞪着廖医生,仿佛他刚才说的是下一秒是世界末日,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迟晋延也是身形一震,黑眸瞪向思虞尚还平坦的小腹,神色阴郁。
“怎么,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廖医生从思虞震惊的表情中猜测出。
思虞缓缓摇头,随即激动的捣住嘴,而泪意涌上眼眶。
原以为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怀上冷锡云的孩子,没想到那么小的怀孕几率偏偏被她幸运撞到了。
“你怀孕不足四周,不知道也正常,而这个阶段拿掉——”
“廖医生,我可不可以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治疗?”思虞打断廖医生道。
“这恐怕等不了那么久,毕竟你现在已经出现短暂失明的现象,如果再拖延时间,可能下次失明就是永久性的了。”
思虞沉默,内心却痛苦的百般挣扎。
那么小的怀孕几率好不容易被她撞到,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怀上冷锡云的孩子,又怎么舍得拿掉?
可如果不拿掉孩子她以后就会永久性失明变成一个瞎子。
到底是保孩子还是保眼睛?她一时难以抉择。
“你可以先考虑,不过我建议你尽快做决定,因为就你目前的情况而言,你随时会面临下一次失明。”
———
思虞坐在迟晋延车内,许久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迟晋延破天荒点燃一根烟站在车门前吞云吐雾,暮色笼上他的脸,残阳如血,却照不亮他脸上满布的阴霾。
“迟晋延,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幽幽的声音响起。
迟晋延狠狠吸了两口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熄,随后上了车。
思虞闻到呼吸里搀入的烟草味,皱了皱眉看过来,而迟晋延也望着她,黑眸夹着让思虞心惊的怒意。
“你是白痴吗?这还用问?就算你的眼睛没事你也应该在知道怀了他的孩子后来医院做掉!你难道不知道近亲生下的孩子十有八/九十是痴傻智障儿吗?”
“……”
“冷思虞,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还是你忘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们的血缘注定你们在一起是乱/伦,这种情况下——”
“我和他不是亲兄妹。”
“……”
“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思虞望着震惊的迟晋延,苦笑了笑:“很狗血是不是?我也曾经一直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乱/伦,后来知道不是我就盼着能生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但医生说我是难以受孕的体质,怀孕的几率非常小。可没想到这么小的几率也能被我碰上,而也许这个孩子是我这辈子唯一可以拥有的一个,所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选择。”
迟晋延听她说她和冷锡云不是亲兄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他想他或许该悬崖勒马尽早抽身不让自己淌入这趟浑水,但似乎已经晚了,他已经一头热的载了进来。
“送我回去吧,谢谢你,迟晋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思虞目光真挚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感激。
迟晋延静静凝着她不语,良久才回眸发动引擎将车开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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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离开,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能带你去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
在冷锡云住处下车时,迟晋延开口道。
思虞心惊——他竟然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望着迅速融入夜色中的黑色汽车,怔忪了好一会才转身往里走去。
回到家冷锡云还没回来,思虞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海里思绪纷乱,思来想去都只有一个结果——留下孩子。
而这意味着她将面临永久性的失明。
倘若冷锡云知道她的病情和她怀孕的事情,那么他的决定一定是保眼睛弃孩子。
因为他说过,她才是他最重要的。
可是她真的太想太想要一个属于他们共同的孩子,所以,她会先暂时离开他,等把孩子生下来,那时他如果还爱已经成为瞎子的她,那她就带着孩子和他一家团圆。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空荡荡的胃开始抗议。
本来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腹中胎儿,她还是起身进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强迫自己多少吃了一些。
十点多洗完澡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着冷锡云什么时候回来,而她又什么时候离开,以及她离开后冷锡云会不会恨她。
快凌晨时困意袭来,眼皮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块。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开门的声响,想睁开眼来看,意识却一点一点远离体内,只有两排浓密的长睫不时一扇一扇。
冷锡云放轻脚步走近床前,瞥了眼床上似睡非睡的人儿,唇角微微一扬,俯身吻住她的唇。
思虞本能的启口放任他灵活的舌探入口中,冷锡云低低一笑,大手滑进被子底下,隔着睡衣揉/捏她胸前的饱满。
他狂热的吻让思虞气息紊乱,睡意很快被体内滋生的燥热驱赶。
睁开眼对上头顶深邃迷人的黑眸,她微微一愕,感觉到一只大掌正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往下方游弋,她心惊了惊,如梦初醒般立即捉住那只放肆的大手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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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更新。。。)
☆、158不求回报的付出(6000)
思虞阻止的举动让冷锡云挑眉,她避开他的吻,微微娇喘道:“我好累,也好困。”
冷锡云凝了她一会,吻吻她的额:“放过你,睡吧。”
缩回手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一会思虞听到里头传出的水流声,却难以再入睡。
冷锡云出来见她翻来覆去,上了床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喃:“不是说又困又累,怎么又睡不着?”
思虞闭上眼,捉住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整个后背都偎进他怀里,汲取他身上让她心安的体温。
“因为你不在,我睡不着。”
冷锡云轻笑,摸索到她的耳垂啃咬了一下说:“那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不是每晚都要失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思虞想到离开以后那些漫长的没有冷锡云的夜晚,还没离开,心里就已经开始难受和思念了。
她把脸压入枕间,压抑着胸口的激动不让自己情绪失常,免得被冷锡云察觉,冷锡云却还是从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嗅到一丝不对劲。
“思虞?”他困惑出声,大手扳过她的脸,思虞却避开,随后转过身来反抱住他,把脸埋入他刚沐浴过后透着淡淡沐浴**的胸膛。
“你怎么了?”询问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思虞依旧闭着眼,摇头:“我要睡了。”
冷锡云爱怜的轻抚她的发,对于她总是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这个习惯感到有些无奈。
“睡吧。”他低头亲吻她的发旋,彼此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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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醒来时怀里空空如也。
两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思虞从来都比他晚起,没想到她今天起这么早,而他竟然没察觉。
下床拿了件睡袍随意套上,进浴室看了眼没人,他走出卧室。
走近客厅时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食物香味,黑眸转向厨房,一眼就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
思虞边做早餐边想心事,没察觉他的靠近,等到他宽阔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将她抱入怀,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敛住神游的思绪。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居然起这么早弄早餐?”他话落扳过她的下颚在她唇上亲了亲。
思虞也回亲他一下,嘴边荡开一抹温柔笑意:“想学做个贤妻良母,当然不能再赖床。”
“这么说以后每天早上我都能吃到你的爱心早餐?”
每天早上么?思虞怔了怔,随即避开这个话题:“我一会去看桐桐,你要一起去吗?”
冷锡云摇头:“我有其他事要做,不过我会先送你过去。”
“那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好,我先回房洗漱。”
冷锡云放开她,转身返回卧室。
思虞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昨晚后来她根本就没怎么睡着,一晚上都在想要怎么离开他保住孩子而又不伤他心的事。
胡思乱想到天亮还是没睡意,所以她干脆起来,免得翻来覆去吵醒他。
而她想了一夜加一个早上,都没想到两全的办法,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离开,他就必然会受到伤害,除非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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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因为顾筠尧而饱受打击的慕念桐如同一具了无生气的木偶,思虞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深爱的人突然死亡,任谁都无法承受这样残忍的打击。
“桐桐,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怎么受得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慕念桐对她的劝慰毫无反应,思虞叹口气,陪着她一起沉默。
下午时慕念桐的父亲和哥哥去看她,思虞等到她睡着了才离开。
回住处途中那种恶心想呕的感觉再次涌现,而她不知道这是自己怀孕后的孕吐反应还是眼睛病变的症状。
她想起昨天眼科专家廖医生让她尽快做决定的忠告,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脸色苍白的回到住处,刚进门就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怔了好几秒才想起去掏电话。
没想到是宋碧菡的来电,她接通。
“小虞,你和很熟?”
迟晋延?
“他怎么了?”
“他想挖我去他的公司。”
听她这么说思虞才想起昨天迟晋延在自己突然失明时打电话给她说的第一句就是问她怎么联系宋碧菡,原来是想挖她。
“小虞?”得不到回应,宋碧菡开口唤她。
思虞把身体重心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闭上眼对着电话喃喃:“碧菡姐,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怎么了?”
思虞把自己眼下的处境说给宋碧菡听,而电话那端良久都没有发出声音。
“碧菡姐,我想留下孩子,但又不舍得离开他,我好痛苦。”
“小虞,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要留下孩子,不但会失去他,还要面临永久性的失明,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碧菡姐,你当初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独自抚养一个小孩会很辛苦却还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思虞反问她。
宋碧菡在电话那端苦笑,她是之前已经流了两个孩子,医生说她再流掉这个,以后可能就再没有做母
亲的机会,而思虞虽然和她情况不同,但结果一样,如果拿掉这个孩子,或许她以后也可能再怀不上了。
造化弄人。
她叹口气:“那你来我这吧,让我照顾你,小多如果知道你要来肯定很开心。”
思虞摇头:“他以前说过如果我不见了他第一个要去找的地方就是你那。”
“那你要去哪?”
思虞沉默。
——如果你想离开,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能带你去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
耳边忽然响起迟晋延承诺她的这句话,思虞怔了怔,有些心动。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迟晋延这样帮她,不可能不求回报。
而她能回报他的除了感激还能有什么?
——下次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否则我不会再放手。
想到这一句,她又迟疑了。
爱情是她给不了迟晋延的东西,她明知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却还偏偏要求助于他,岂不成了利用他?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那未免太卑鄙,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小虞?”
宋碧菡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她叹口气说:“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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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一星期,孕期已经进入第六周,思虞担心自己再拖延下去等肚子隆起来迟早会被冷锡云发觉,可她每天早上醒来睁眼看到冷锡云,心头的不舍便又浓一分。
就像现在一样,她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能将他揉入自己体内带着他一起离开。
她偷偷亲吻他线条优美的下颚,含住他颈间突起的喉结吮/吸,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气息,想要将他的味道融入自己身体里。
冷锡云一大早被她又是亲又是撩拨弄得体内情/欲奔腾,膨胀的勃发抵在她腿间蠢蠢欲动。
思虞在他睁开眼时察觉一丝不秒,急忙伸手挡在他胸前想把他推开,冷锡云却已如一头迅猛的黑豹迅速翻身将她压制在身下,惑人黑眸灼灼望着她。
“大清早就调/戏我,别说你不想要。”
他低头啃咬她白皙的颈项,湿热的气息一路下滑隔着薄软的衣料含住她浑圆上的突起,蓄意刺激她的感官。
思虞浑身一颤,不自觉弓身将自己更多的送入他口中。
冷锡云低笑,拉扯下她睡裙的肩带,让她一对雪白的丰盈呈现在眼底。
“我要开动丰盛大餐了。”他边亲吻她一方丰盈边将她的睡裙一路往下褪,思虞感觉到空气中的冷意,被情/欲占据的大脑一瞬间清醒。
“不可以。”她拉住睡裙不让他继续往下褪。
冷锡云愕然抬眼看来,眼里满是困惑。
思虞脸红耳赤地避开他噙满欲/望的黑眸说:“我那个来了。”
“……”
“你下去。”思虞催他,怕他发现自己撒谎。
冷锡云哭笑不得:“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有空的时候来?”这一星期他忙得每天都半夜才回家,两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亲热过,好不容易今天早上不用急着出门,又被她主动撩拨得欲/火难耐,没想到紧要关头别她泼一盆冷水。
思虞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心里有些内疚,但为了腹中宝宝安全,她必须狠下心拒绝和他亲热。
“很难受怎么办?”冷锡云耍赖地在她身上磨蹭,硬得发痛的那处滚烫吓人。
思虞瞥他一眼,红着脸把手伸向他的勃发,握住,然后笨拙的上下套/弄。
冷锡云闷哼了声,不满意她动作的龟速,翻身躺在她身侧让她侧身背对自己,然后搂住她的腰握住自己挤入她腿间,大手轻拍她的腿示意她夹紧自己那处,随后开始一阵疯狂的冲刺撞击。
思虞耳根滚烫,不知道爱还可以这样做,闭上眼感受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撞击,直到大腿一片火热,隐隐有些生疼,身后的男人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将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
思虞全身发烫,而某人还意犹未尽的咬着她的耳朵抱怨这样做/爱不尽兴。
思虞回头娇羞的瞪他一眼,颤着双腿爬起来进浴室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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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思虞独自去容柯上班的那家私人医院做产检,没想到又碰到迟晋延,而这次他是带已经成功戒掉毒瘾的余政廉来医院做全身体检。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迟晋延下意识见目光移向她的小腹,秀丽的眉随即皱拧,却没有主动开口。
反倒是他身侧的余政廉见了思虞后神色震了震,“你是……冷邺霖的女儿?”
思虞轻轻点头,以为余政廉还会说什么,可他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她。
“爸,您先跟容柯去做检查,一会我再让秦篆来接您回去。”迟晋延对父亲道。
余政廉点头,迟晋延等到父亲离开才对思虞说:“走吧,我陪你去做产检。”
思虞本能想拒绝,迟晋延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牵过她的手往电梯口走去。
迟晋延陪她做完产检又去了趟眼科专家廖医生的办公室咨询。
“冷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你尽快做决定,像上次突然失明又突然恢复视力的情况毕竟罕见,不治而愈那种奇迹目前也只是传闻,并没有实例记载,你如果想保住眼睛就必须拿掉孩子。”
思虞望着手中的B超单,那一团小小的黑点以后会变成一个聪明漂亮的小可爱,她实在狠不下心扼杀一条鲜活的小生命。
从医院出来上了迟晋延的车,思虞一路沉默。
迟晋延并没送她回冷锡云的住处,而是把她带到一处咖啡厅点了下午茶。
靠窗的角落采光很好,迟晋延可以清晰看到对面的小女人脸上被落日的余晖笼罩出的一层淡淡的光圈。
“我说过你如果想离开我可以带你去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他开口,语气淡淡的。
思虞抬眼看来,眼底写满挣扎。
“你如果是担心我帮你会向你索取回报,那大可不必,我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而不是趁人之危。”
他的话让思虞震惊——他帮她真的不求回报?不以让她和他在一起为交换条件?
迟晋延从她的表情中看穿她的心思,不由自嘲:“原来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趁人之危强迫别人意愿的小人。”
思虞羞愧低头搅拌着面前的热牛奶,不知道如何回应。
迟晋延默默喝着咖啡,目光一点点勾勒她精致的五官轮廓,半晌又道:“最多再过一个半月,你的肚子就会明显隆起,你不会是想要等到那个时候才离开他吧?而万一你怀孕的事被他发现,他无疑会让你把孩子拿掉,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有了形状,你会更加舍不得。你难道真要等到走到那一步?”
“我不知道我要用什么借口离开他。”总不能莫名其妙又不告而别,让他满世界的找。
迟晋延望着她,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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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和齐莘从咖啡厅出来,各自走去取车时,冷锡云忽听齐莘‘咦’了一句。
“怎么了?”他循着齐莘的视线看过去,黑眸一下定住,随即大步走过去。
迟晋延为思虞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思虞正要弯身坐进去,冷不丁一个声音传来:“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思虞心头一震,回头就看到冷锡云阴沉的俊容。
真是屋漏偏缝连夜雨。
她自嘲,面上的表情却淡淡地,转过身等冷锡云走到眼前,然后才道:“我约他出来喝下午茶,正要回去。”
“就这样?”她其他没什么要和他解释的?
思虞故做困惑:“不然还有什么?”
冷锡云瞪着她,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不对劲,不像是以往被他撞见她和迟晋延在一起时那么惊慌,反而是十分淡定,仿佛早就预料到会被他撞见他们在一起般。
斜睨了眼神情一贯沉静的迟晋延,冷锡云上前捉住思虞的手腕便往自己的座驾而去。
迟晋延见他动作粗鲁,又走得急,怕思虞跟不上他的节奏摔倒,忙跟上去几个大步抓住思虞另一只手,冷锡云顿时冷了脸瞪来。
“你走慢点,她身体不舒服跟不上你。”迟晋延在他停下时开口,并松开了思虞的手。
他连她身体不舒服都知道?冷锡云神色复杂的望向思虞,“为什么身体不舒服也不告诉我?”
思虞知道迟晋延指的是自己怀孕的事,心里虽然感激他的体贴,但听冷锡云这么问又觉得头疼,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而冷锡云想起她早上说那个来了,以为她的身体不舒服指的是这件事,也没再追问,只是心里仍很不爽,因为迟晋延竟然连这么私秘的事情都知道,可显而知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迟先生,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被我撞见你和我的女人在一起,不属于你的不论你怎么献殷勤都不会属于你。”冷锡云直截了当的申明。
迟晋延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转向思虞:“有事给我电话,我先走了。”
话落不管冷锡云听到这句话是什么表情,他转身饶到自己座驾的驾驶座位置,很快开车离去。
思虞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心里因为他那句‘有事给我电话’而苦笑——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是怕她做不了决定所以想推波助浪帮她一把吗?
“怎么,车子都没影了还没看够?”头顶落下满含酸味的声音。
思虞回神,望着黑眸盯着自己似要喷火的男人,想着腹中的孩子,忽地狠下心来没做任何解释,挣脱开他的手自行走向他的座驾。
冷锡云望着她笼在暮色中的单薄身影,神色越发地阴郁。
他不懂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变得这么快,既然爱着他为什么又要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而偏偏那个男人还是他讨厌的男人。
齐莘早在看到对峙的三人时便识趣的上了自己的车,而冷锡云等思虞快走到车旁时才大步追上来,两人先后上了车后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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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思虞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时尚服饰杂志,冷锡云一把抢过扔到一边,泛怒的黑眸瞪着她,浑身夹带凌厉的气势。
思虞看他一眼,站起来要回卧室,刚站起手腕就把冷锡云拽住。
“思虞,你难道没觉得你今天很过分?你就没有一句要解释的?”没看到他都快气爆了吗?她居然无动于衷!
“我说过我和他是清白的,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连你现在是生理期这么私秘的事他都知道,你敢说你们有多清白?”冷锡云被她近乎冷漠的态度激得怒气高涨,有些不择言辞。
思虞却是一楞,然后才想他是误会了迟晋延说她身体不舒服那件事,不过误会就误会吧,也免得她再找借口来敷衍。
“我不想和你吵,但你误会我可以,就是别误会是他对我纠缠不清,因为是我主动约的他。”
“你为什么要主动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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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完这几章就是离开了。。。另外序那一章我可能会删掉或者修改~~)
☆、159请带我走(6000)
思虞没回他,只说了句累了便回房。
冷锡云在她上床后忽地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暗燃怒焰的黑眸在她头顶居高临下的锁定她终于流露一丝心慌的美目,“你不对劲,应该是有事瞒着我。”
他笃定的口吻,认定她突然的反常是有事瞒着他。
思虞心惊了一下,连忙避开眼不和他对视。
“我累了,你先让我休息。”她转移话题,怕他继续追问自己会紧张得自露马脚让他看出端倪,那她腹中的宝宝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她三番两次避开他的目光,到底是在闪躲什么?
“我没有。”思虞索性闭上眼,却仍能感觉到头顶那两道目光如隼犀利。
“没有?”冷锡云将脸压下,湿热的气息直逼身下人儿的俏颜。
思虞紧张得情不自禁地颤了下身子,闭阖的双眸也一下打开,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惑人黑眸,忍不住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冷锡云见她紧张得不自觉缩成一团,心头的不悦更甚,“你怕我?”
她是怕他,怕他那双仿佛能洞穿她所有心事的眼睛,怕他的温柔,也怕自己在无奈的情况下被他逼得说一些会伤害他的话……
“你为什么主动约他?”冷锡云旧话重提,嘴唇几乎贴上她的。
“……我喜欢他在时装设计上的创作风格,所以约他出来聊聊。”
“就这样?”冷锡云质疑的口吻,明显不信她敷衍的说辞。
思虞被他这样逼问紧张得仿佛心跳随时要破胸而出,连呼吸都被他压迫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好不好?每次撞到我和他在一起你都这样逼问,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反感?”
她话一落,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冻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冷锡云才渐渐把身体拉直。
思虞看着他一点点远离自己,那张俊容也一点点变得阴冷,心里顿时难受得如刀绞,可她却还要装作对他一脸厌烦。
“我知道你不喜欢迟晋延,所以每次和他见面我都不想告诉你。我也有想过为了你不再和他见面,可我做不到。”思虞慢慢坐起来,却别开眼不再看他,而强迫自己继续说着伤人的话:“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为什么约他,那我就坦白告诉你,我之前跟你说我对他有好感其实并不是在骗你,实际上我还有些喜欢他,我的回答你满意么?”
冷锡云望着她,那么熟悉的脸此时却让他觉得陌生。
他并不是冲动的人,尽管她说的这些话让他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突然变得这样反常。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你睡吧,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醒来就可以吃。”他语气缓下来,俊容也恢复往日的一派深情。
思虞心口一痛,险些落下泪来。
她希望他对她生气,对她大吼大骂,而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对她。
他这样让她怎么狠得下心继续伤害他?那她又怎么离开?
冷锡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按住她的肩让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过了十多分钟才离开卧室。
思虞听到关门声的那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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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晋延开车回到家,还没下车手机就响起。
看了眼来电,他有些意外,熄了火下车边往里头走边接听电话,开口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那端静默了几秒才传来冷沉的男声:“你要为你父亲的事实施报复完全可以冲着我来,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她是无辜的,当初也是她求情让我放过你父亲我才手下留情。”
迟晋延意味不明的牵牵嘴角:“冷锡云,你什么意思?难道你陷害我父亲我还要感激你?她替我父亲求情不过是为了还我救她的恩情,这和你无关,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仁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要申明,我是真心喜欢她,并不是为了当初的报复。”
那端沉默良久。
“值得提醒你的是,我感觉得出她也对我很有好感,所以最近我们经常见面,不知道你在知道这些后心里有没有一种危机感?”
等了十数秒还不见冷锡云回应,迟晋延打算挂电话:“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讲那就这样,我——”
“你不能爱上她。”
不能?迟晋延冷嗤,“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动心,为什么我不能爱上她?”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能爱上她,那我就告诉你。”
迟晋延挑眉,沉静的面容却随着冷锡云透露的答案而渐渐浮现出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等许多表情。
“她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不要再和她联系。”
电话被挂断,迟晋延却仍沉浸在那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中。
“晋延?”余政廉见儿子站在门口,困惑的喊了句后走过来。
迟晋延将目光转向父亲,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怎么了?”余政廉见儿子直勾勾盯着自己,越发困惑。
迟晋延却没回父亲,径直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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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柯刚从父母家出来就接到迟晋延打来的电话。
“她什么血型?这我怎么记得?喜欢她的人又不是我。”容柯翻个白眼,“阿晋,你到底搞什么,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现在回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话一落电话立即被挂断。
容柯瞪着手机无语。
莫名其妙,突然要他回医院查什么冷思虞的血型,直接打电话问她本人不就得了?搞这么神秘,简直浪费时间。
抱怨归抱怨,容柯还是上车发动车子赶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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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听见浴室传来的呕吐声,冷锡云皱了皱眉,下床走进浴室。
思虞站在马桶旁吐得面色青白。
这几天她干呕的症状更加频繁,视力也似乎有些下降,常常看着看着眼前便发黑,出现重影。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再不离开,随时都会被冷锡云知道事情真相。
“又是胃不舒服?”身后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思虞闭了闭眼,点头。
这几日每次干呕她都敷衍说是胃不舒服,而他知道她体质不好,所以也没怀疑。
洗刷干净走出浴室,全身都酸软,有些头重脚轻。
冷锡云拉住她的手带入怀,眉宇氤氲心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样吐下去都要瘦成纸片人了。”
思虞一听他要带自己去医院立即紧张的反驳:“我不去医院!”
冷锡云一楞,像是没料到她反应这么激动。
“我讨厌医院的气味,”思虞掩饰地补充一句,推开他回到床上继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舒服就要看医生,不能这么任性。”冷锡云说着要掀她身上的被子。
“不要,”思虞捉住他的手,水眸流露哀求:“我不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冷锡云拿她没辙,将她潮湿冰凉的小手含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放在嘴边呵着热气。
思虞望着他,眼眶有些泛红。
“你陪我再睡一会吧,我想你抱着我睡。”
她央求的语气让冷锡云有些受宠若惊。
自上次两人因为迟晋延而争吵过后,这几天她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心情很压抑,却又无处发泄。
难得她今天对他示弱一副求和的姿态,可不知怎么的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不安。
上床在她身边躺下,她主动钻入他怀里,微带凉意的身子紧贴着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思虞抱着他很想哭,又怕被他看到察觉什么,只能一直隐忍,喉咙却痛得发不出声。
她颤着唇小心翼翼吻上他的亲了亲,而后把脸埋入他胸口,倾听他体内传出的有力心跳。
我爱你。
他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她便在心里默念一次。
直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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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篆扬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站在落地窗旁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将一个密封的信封递过去。
男人却没有反应。
“少爷?”他扬起信封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迟晋延回神冷眉蹙紧,接过信封却并没拆开。
“少爷,你要送老爷去意大利是为了夫人吗?”因为夫人一直不原谅老爷,只要老爷在家一天她就不回A市,所以少爷才要把老爷送去意大利的吧?
“周贤安排好了吗?”迟晋延不答反问。
“已经安排好了,晚上九点多的航班,老爷一离开我就去接夫人回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秦篆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自家少爷,这几日少爷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比以前更寡言少语,冷漠得连他都觉得他有些让人难以亲近。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老爷发生那么大的事时少爷都能冷静处之,现在老爷戒毒成功了少爷反而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他不解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室内恢复安静,迟晋延低头望着手中的信封,这里面装着一个或许会让两个家庭家破人亡的秘密。
在等待结果的这几天,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现在拿在手里,他却又不想知道了。
又或许,他是缺乏打开信封的勇气,怕看到他意料中的结果,怕对至亲的失望,怕自己会冲动做出难以收拾的决定。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身后传来一阵手机的振动声。
他深吸口气,将信封塞入外套的内衬口袋里,返身回办公桌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让他迟疑,漂亮的眼眸凝着跳跃的昵称,最终还是接听。
“带我走吧,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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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
跑车滑入前院,车门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形从驾驶座下来,步伐从容地往里头走去。
“爸。”
在客厅看到父亲,冷锡云唤了句走过去。
手里拿着份报纸在发呆的冷邺霖闻言抬眼看来,见他一个人,不由一楞:“思虞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这几天胃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人也没精神,所以我让她在家休息。”冷锡云说着环顾一圈,问:“妈不在家?”
提到妻子,冷邺霖下意识皱眉:“她天天跑去寒家照顾寒微,都快把寒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对于母亲对寒微和思虞截然不同的态度,冷锡云已经不想多说。
“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他在父亲身边坐下问。
“你们很久没回来了,你妈天天往寒家跑,我在公司现在又没什么事情可做,这个家每天大多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叫你们回来一起吃顿饭。”
冷锡云望着脸上爬满落寞的父亲,心情有些沉重。
以前每天大多时间呆在家的是母亲,那时母亲总是抱怨父亲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可现在抱怨的那个人却成了父亲。
而父亲一向是强硬惯了的人,突然说出这么示弱的话,冷锡云不禁有些心酸。
现在父亲终于懂得亲情的可贵,想要好好弥补以往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惜母亲却已经把重心从父亲身上转移到了寒微身上,一心一意想着要把寒微嫁给他。
他曾想过母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受了刺激,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她的举动却无疑是伤害了爱她的家人。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
“爸,不是听说庄叔回来了么?您可以找他下下棋。”
“他只是回来几天就又要去英国带孙子,哪有时间陪我下棋。”
“那我陪您下几盘棋?”
“算了算了,她不舒服你还是回去照顾她吧,等改天你们再一起回来。”冷邺霖说着顿了顿,“你妈其实很可怜,晚上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几次我还看见她拿着思虞从小到大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其实在她心里还是疼爱思虞的,只是她……”
是他们让妻子以为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如今造成这样的结果都要怪他。
“你回去吧。”冷邺霖朝儿子摆摆手。
冷锡云顿了顿,点头站起来:“那我走了,以后我们会多些时间回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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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寓途中冷锡云去超市买了些养胃的食材,思虞这些天胃口不好人瘦得明显,他又不能逼她吃,只能尽量变着花样多做些养胃的食物给她吃。
华灯初上,前方的路面车灯璀璨。
回到家客厅一片漆黑,他有些诧异思虞睡这么久还没醒。
开了灯先把东西拿进厨房,然后边脱外套边往卧室走。
摸索到一盏落地灯打开,目光探向大床,却一楞——床上被褥整齐,哪里有思虞的影子?
不知怎么的心口突地狠狠一跳,他立即返身走去打开衣橱,里头属于思虞的那些衣物还全都挂在那,上头夹层中的行李箱也在。
他轻吁口气,猜想她可能是外出了。
只是她胃不舒服,一个人出门怎么也不打电话给他?
皱眉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熟悉的铃声却立即在耳边扬起。
诧异地循声望向床头的矮柜,才知道思虞出门没带手机。
到底去了哪,怎么这么匆忙连手机都忘了带?
走出卧室,边想边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餐,烹饪过程中不时看腕上的薄表,看着分针一隔一隔跳过,有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
等到三菜一汤都做好,思虞仍没回来,冷锡云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行李没带,手机没带,那她的护照呢?
回到卧室拿出她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她那台笔记本,其他一无所有,而他知道她平时喜欢把护照放在行李箱里。
现在护照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
盯着思虞的笔记本,冷锡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又一次不告而别!
他想起她这些天的种种反常,意识到或许她早就在计划着离开他的这一天。
而他不懂,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难道又是母亲威胁她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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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母亲的电话无人接听,冷锡云径直把车开去寒家。
寒家客厅里沈碧如和寒家一家人都在,对于冷锡云的出现四人都感到意外,有的惊有地喜,尤其寒微在看到冷锡云时欣喜得简直要怀疑自己眼花。
“锡云哥。”她推着轮椅滑到冷锡云面前,冷锡云对她视而不见,目光望向母亲:“妈,我有事找您。”
沈碧如见儿子脸色不好,眉拧了拧说:“什么事在这说吧,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沈碧如话刚落,冷锡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眼前人影一闪,手臂已经被人抱住。
“阿辙,你终于回来看妈了?妈好想你啊,阿辙……”闻珊抱住冷锡云的手臂扑在他身上哭哭啼啼,“妈天天晚上梦见你,你怎么才回来啊……”
“妈,他是锡云哥!”寒微见母亲又发疯,脸色很难看,转向父亲道:“爸,您快把妈带回房。”
寒启仁也没想到妻子一见冷锡云就以为是儿子扑上去,沉着脸站起来去拽妻子。
“你放开!我要和阿辙说说话!”被丈夫扯开的闻珊激动的挣扎,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沈碧如还是第一次见闻珊发疯,平时来寒家最多也只是见闻珊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念着她儿子的名字,没想到发起疯来这么吓人。
闻珊被寒启仁带回房里,沈碧如仍心有余悸,站起来道:“走吧,有事我们回家说。”
“如姨,您不留下来吃晚饭吗?”寒微话是对沈碧如说的,眼睛却眼巴巴望着冷锡云。
沈碧如看她一眼,想起闻珊发疯那一幕,摇摇头说:“改天我再过来看你。”
改天?寒微一怔——沈碧如每天都来看她,突然说改天是不是意味着母亲刚才发疯吓到她了?而她不会再想撮合她和冷锡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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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几年后(6000)
冷锡云和母亲走出寒家,还没上车他便迫不及待问:“妈,思虞去哪了?”
沈碧如像是楞了一下,随即沉下脸来:“你这问题问得真是好笑,她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倒反过来问我她去哪了?”
冷锡云望着母亲,想从她脸上察觉出一丝撒谎的端倪。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根本就不想看到她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沈碧如脸上浮现的厌恶让冷锡云打消是母亲威胁思虞离开的念头。
可如果不是母亲威胁,那她是去了哪里?
他掏出电话拨给乔樾擎和齐莘,两人听闻思虞不告而别,一致把矛头指向冷锡云,认为是他气走了思虞。冷锡云百口莫辩,也因为思虞的不告而别心急如焚,压根就没心思向他们解释。
把母亲送回家,他连一秒都没多做停留便返回住处。
掏出钥匙开门时脑海里掠过一副画面,希望一开门就能看到思虞冲他笑。
可他失望了。
望着餐桌上已经冷掉的三菜一汤,他的心更冷。
想起她曾如何信誓旦旦说爱他,他自嘲一笑。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却时刻想着离开他,这样的爱,到底有几分真?
乔樾擎打来电话,他和齐莘分别查过航空出境纪录,并没有思虞的消息。
忽然记起她曾说过若离开就一定会投奔曾在法国一起同居的宋碧菡,而他私下记了宋碧菡的联系方式,她会不会真跑去宋碧菡那里了?
正打算联系宋碧菡,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之所以不告而别就是不想让他找到,而以她和宋碧菡的关系,她应该会想到她一但不见他就会去找宋碧菡,所以她投奔宋碧菡的可能性并不大。
她到底去了哪里?
回到卧室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眼前浮现她早上哀求自己抱着她陪她再睡会的情景,他觉得无比讽刺,忽然就想,一个三番两次不告而别的女人,就算这次找到她,说不定她下次还会不告而别。
而他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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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都灵。
加长型的限量版豪华轿车开进空旷的院落停下来,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身形修长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划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双臂伸向车内抱下一个两三岁的熟睡小男孩。
小男孩一柔软的黑发,五官秀丽精致,吹弹可破的肌肤肤白胜雪,小嘴微撅着唇边还沾有褐色的巧克力酱,勾勒出一个‘八’字,看起来有些滑稽。
男人瞥一眼小男孩怀里抱得紧紧的盒装巧克力,嘴角微微一倾,低头在小男孩额头上亲了下,随后抱着他往里走去。
还在门口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男人走进去,本想去厨房,前面却迎上来一道人影。
“晋延,怎么才回来?小虞都把饭菜热了两三遍了。”余政廉说着望向儿子怀里熟睡的小男孩,瞥到他嘴角的巧克力酱也有些忍俊不禁:“小虞不准他吃甜食,你还不赶紧给他擦干净了,被小虞看到小家伙又要挨罚。”
迟晋延不以为意的走向客厅。
“今天是儿童节,他最大,破例纵容他一次有什么关系。”
“你来一次破例一次,他现在说得最多的就是‘我要叔叔’,而不是‘我要妈咪’或‘我要爷爷’,亏我每天带他出去溜,而你一个月才来看他一次,结果他和我还没和你亲。”
余政廉吃味地抱怨。
迟晋延笑笑,抱着小男孩走向他的卧室。
安置好小男孩出来,径直走向厨房,正忙碌的思虞听见脚步声回头,俏颜绽开一抹微笑:“你回来了。”
迟晋延走过去在她身侧站定,漂亮黑眸锁着她的侧颜,心口柔软。
他每个月从国内飞到米兰,处理完那边的事再转至都灵,为的就是这句让他感到温暖的‘你回来了’。
“饿了吧?把烤炉里的松仁素鱼端出去就可以——”
未完的话被忽然环上腰的那双手臂打断。
迟晋延微俯身将脸埋在怀里人儿的颈项窝里,察觉她身子的僵硬,微微叹口气。
“我只是想抱抱你。”
僵硬的身子逐渐放松,小手缓缓覆上腰间那双大手轻轻握住。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静静站了会,直到余政廉的声音传来:“可以开饭没有?要不要帮忙?”
思虞迅速放开迟晋延的手,后者却在抽身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唇刷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感觉让思虞耳根及脸颊都瞬间滚烫。
“我、我端菜出去……”支吾地开口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思虞连隔热手套都忘记戴就手忙脚乱的去开烤炉,结果险些被烫到手。
“我来。”迟晋延开口,黑眸在她绯红的俏颜上掠过,嘴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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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余政廉开口询问儿子带了小家伙玩了些什么节目,迟晋延每说一样思虞都要皱一下眉。
“你太宠他了,每次你一走他都吵着要找你,我和余叔都哄不了。”
“那就让他跟着我回国。”
思虞当他是随意说说,没答话,给他盛了碗汤递过去。
“晋延,你妈……打电话给我了。”余政廉换了话题,语
气有些迟疑。
迟晋延看向父亲:“她说什么?”
“她说家里冷冷清清就她一个人,你在国内的时间也大多是住在自己那边,很少回家看她……”
“我忙。”
“我知道你忙,但你妈……其实也很可怜……”
父亲一再停顿的语气让迟晋延察觉一丝端倪,“爸,您是不是想回国去陪她?”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余政廉神色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叔,您如果想回国就回去吧,卉姨一个人在家的确很孤单。”思虞开口。
虽然她并不知道余政廉和迟卉夫妻之间的恩怨,但当初迟晋延把她和余政廉一并送到意大利,将他父母分开,她就猜想他父母不和。而通过这几年她和余政廉的相处,她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迟卉。
“爸,您的意思呢?”
余政廉没回应,匆匆吃完站起来:“我去看看小家伙醒了没有。”
望着父亲近乎逃跑的身影,迟晋延眉头深锁。
他想父亲的确是想回国陪伴母亲,但又怕回国后看母亲的脸色。
当年母亲当着他对父亲说的那些狠话至今仍历历在目,父亲大概也是在忌讳这些,才迟迟没提出回国。
“你想回国吗?”
思虞没想到他忽然话题一转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楞住。
“我刚才说让小佑跟我回国并不是开玩笑。”迟晋延继续道,“你的眼睛做完手术快一年了并没有出现任何后遗症,以后你不用再担心会突然失明,而过了三年多,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随时回国的准备,毕竟你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都灵,虽然我是这么希望,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希望你尽快处理好那些事情打开心结,不然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对我敞开心扉?”
“我……”思虞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爱着他?”
“……”
“他要结婚了,婚礼在下个月。”
犹如晴天霹雳,思虞连手中餐具掉落都不自觉。
迟晋延静静凝着她瞬间苍白的面容,半晌后起身走到她身边,微俯身攫住她的下颚轻语:“他要结婚了,这意味着你们结束了,你应该回去给你们的感情划上句号,我才是你往走选择的幸福。”
思虞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泪水无预警的落下来。
她终于还是等不到带着儿子和他团圆的那天。
他要结婚了……
“有我还不够么?”长指抚过她柔嫩的唇瓣,迟晋延低头亲吻她的唇:“我一直在等你爱上我的这一天,等了三年多,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思虞闭上眼。
“现在该是换你来爱我的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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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
思虞躺在床上,望着身边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溢满母性的慈爱。
当初冒着会一辈子失明的风险来到异国他乡,孕期进入十六周时她突然失明,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会失明的准备,但真正失明的那一刻,她内心的恐惧仍难以用言语形容。
是迟晋延放下大量的工作寸步不离的守着她,陪她度过最难熬的那一段时间,她才有勇气接受现实。
幸运的是失明了两年多的她一年多前眼睛突然有了光感,而迟晋延向世界各地高酬聘来眼科名家,通过两次手术后眼睛重见光明,并至今仍没出现后遗症。
当重见光明看到儿子的第一眼,儿子对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让她泪流满面。
他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冷锡云的翻版,连嘴角倾斜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而儿子也遗传了冷锡云不笑时冷漠的样子,看陌生人时冷冷的样子被宋碧菡的儿子小多笑话是小面瘫。
能够保住儿子又重见光明,她最感激的人是迟晋延。
如果这些年不是身边有他,她想她可能光是失明那一关就无法撑过去。
当初想得轻巧,以为失明没什么大不了,甚至还幻想着或许失明后又会和前一次一样突然恢复光明,直到整个世界突然一片黑暗,并持续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想像中的那么坚强,会永久失明的巨大恐惧险些吞噬掉她坚持要生下孩子的信心,而多亏了迟晋延的细心安抚,她才能挺过来。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也一直知道迟晋延在等她回应他的感情,可她心里始终忘不了冷锡云,尽管她一直对迟晋延有好感,甚至有些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和对冷锡云的爱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她一方面假设冷锡云已经不爱她,那她或许就能努力爱上迟晋延和他在一起,而另一方面她又幻想着带着儿子回国和冷锡云一家团聚……
她既希望冷锡云还爱着自己,又不想负了迟晋延,这样贪婪的她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耻。
凡事难两全,而她一直生活在左右为难的怪圈里跳不出来,从兄妹‘乱/伦’东窗事发时不知选择亲情还是爱情,到突然失明不知要保住孩子还是保住眼睛,现在她又要面临另一个选择。
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他突然告诉她冷锡云要结婚了的消息,这是否意味着老天替她做了抉择,冷锡云选择了和别的女人结婚,而她就要努力爱上迟晋延和他在一起?
小家伙忽然翻身打断她的思绪,回神见儿子踢掉了身上的被子,她亲吻一下儿子的额头,重新给他盖好被子拥着他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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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开门声,迟晋延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室内光线明亮。他坐起来望向门口,一抹小身影飞快跑进来,以异于同龄人的敏捷迅速爬上床一下扑到他身上,小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左右各亲一口。
他失笑,拉下小家伙抱他在身上坐好,手指弓起刮他的小鼻梁。
“叔叔,我要去玩。”小家伙拽着他的墨色睡袍上的带子哀求,但小脸上还是冷冷的表情。
“你妈咪不准,叔叔怕被你妈咪骂。”迟晋延故意逗他。
小家伙立即皱眉,“叔叔,男人为什么要怕女人。”
“那你怕你妈咪吗?”迟晋延反问他。
小家伙点头,却又说:“我是小孩子,不是男人。”
迟晋延想了想,回他:“叔叔只是怕你妈咪,不怕女人。”
“妈咪不是女人?”
“……”
“小佑?”门口传来思虞的声音。
小家伙望一眼门口,忽地翻身从迟晋延身上下来,一骨碌钻进他被子里。
而思虞敲了几下门探头进来,看到坐在床头的迟晋延,楞了一下,想到昨晚的情景,心里又有些尴尬,想转身就走,又觉得太不礼貌。
“那个,你醒了?”
迟晋延回她一记废话的眼神,思虞也觉得自己问得多余,又换个话题:“小佑在不在你房里?”
迟晋延不语,目光却盯着被子里隆起的某一处。
思虞对他的暗示挑眉,走进来一把掀掉被子,结果囧住了——被子下小家伙抱着迟晋延的双腿爬在他身上,而迟晋延身上那件墨色睡袍的带子刚才被小家伙扯松,现在又被他扭来扭去的弄得完全散开来,让迟晋延修长有力的双腿和精实平坦的腹部在思虞眼皮底下暴露无遗,而他下身唯一的遮蔽物只有胯上那条黑色内裤。
思虞只觉耳根一热,粉颜瞬间爆红,连忙撇开眼。
迟晋延玩味的看她一眼,抱起还在往他怀里钻的小家伙下床走到思虞面前。
思虞想抱回儿子,又不敢直视他,反而随着他的靠近脸颊越发滚烫。
迟晋延将小家伙望她怀里递来,却在她抱过小家伙时顺带一并将她们母子怀入怀里。
“像不像一家人?”他在她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直钻她的耳膜,让她本就在被他抱住时僵住的身体越发僵硬。
“妈咪,我要和叔叔去玩。”
怀里的小家伙出声挽救了思虞的尴尬,她松一口气挣脱开迟晋延的怀抱抱着儿子退开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然后才道:“不行,叔叔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已经占用他一天时间了,你要玩妈咪陪你。”
“不,我要叔叔。”小家伙双臂伸向迟晋延。
迟晋延拢了拢身上的睡袍重新系好带子,然后将小家伙抱过来,“我今天还有一天时间,昨晚我说那些话你考虑好没有?”
思虞搓着手不知如何回答。
“我爸下午的航班,如果你考虑好了明天和我一起回去。”
思虞愕然:“余叔下午就走?”
“你呢?”迟晋延反问。
思虞又沉默。
“叔叔,去玩去玩。”小家伙搂住迟晋延的脖子一阵摇晃。
“有我在,你怕什么?”迟晋延盯着思虞。
思虞挣扎了一会,长舒口气,点头。
的确,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当初不告而别,不论是对冷锡云还是对父母都缺一个交代,现在冷锡云要结婚,也该是她回去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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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余政廉走后思虞开始收拾母子俩的行李。
迟晋延带一直嚷嚷要出去玩的小家伙出门还没回来,思虞收拾好行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打电话给宋碧菡。
国内这个时间虽然快凌晨,但宋碧菡一向是夜猫子,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
电话响了四五下都没人接,她想宋碧菡或许在忙,正要挂断,却又接通了,而那端传来的却不是宋碧菡的声音,而是一个清冷的男声。
思虞怔了怔,以为自己打错电话,却隐约听那个男人的声音在喊宋碧菡醒来接电话,思虞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拒绝众多优秀追求者为某个男人守身如玉的宋碧菡床上居然有男人?
“喂?小虞?”宋碧菡夹带睡意的声音传来。
思虞抚额:“碧菡姐,刚才……是谁接的电话?”
“是不是他?”不待宋碧菡回答思虞又问。
“不是。”
“……”
“他是我上司,我们一起熬夜做一个案子,我不小心睡着了。”宋碧菡猜她是想歪了,解释道。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我大概还要忙一个小时,等我回去再打给你,现在不好聊电话。”
“那你先忙,也不用打给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回国,等回去我们再联系吧。”
“什么?”宋碧菡惊讶的语气,“你明天回国?你一个人还是带小佑一起?”
“迟晋延在这边,我们和他一起回去。”
“怎么这么突然?前天还没听你说。”
“他要结婚了。”
“……”
“碧菡姐,我保住了孩子,但失去了他。”
回答她的是宋碧菡无奈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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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重缝(6000)
日光流丽,阳光好得几乎刺痛人的眼球。
迟晋延怀抱着乖乖趴在他肩上好奇张望人群的小家伙,大手牵着思虞走向登机处。
思虞手心潮湿,不知是因为手被迟晋延牵着,还是因为他掌心的温度太过灼热,想把手抽回来,刚一有动作就被他握得更紧,然后目光定定看过来,眼神炽热得让她无法直视,只能撇开眼任他牵着。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这次是第四次搭乘同一航班。除了两次偶遇,第三次是他用私人飞机送她去意大利,而这次两人又一同回国,思虞坐在他身侧望着他和儿子以额抵额斗牛,想起他那句‘像不像一家人’,心头苦涩,为自己,更为迟晋延。
察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迟晋延微侧过脸斜视她:“怎么了?”
思虞慌忙别开眼,摇头。
“小佑,来妈咪抱。”她伸手抱过儿子,小家伙的身高异于同龄人,两岁多的孩子看起来却像三四岁,被迟晋延抱着还显娇小,扑到她身上却像个大型娃娃。
好在小家伙安静,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蹦来蹦去折腾,加上早上起得早,没一会的功夫他便窝在母亲怀里昏昏欲睡了。
思虞调整了一个坐姿让儿子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适些,只是抱孩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时间长了手酸腿麻,思虞只能左右手交换抱。
迟晋延原本在看顶端时尚杂志,见状放下。
“我来吧。”
思虞看他熟练的抱过儿子,又把一半毯子放在腿上给儿子当枕头让他躺着,而另一半毯子盖在身上。小家伙也许是感觉到没人抱着没有安全感,翻了个身改揪住迟晋延的衬衫抓成一团继续睡。
“你会带小佑去见他吗?”迟晋延望着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忽地冒出一句。
思虞没想到他话题转得这么快,怔了会,随后摇头。
“为什么?你当初坚持让小佑叫我叔叔,不就是为了想以后让他们父子团聚?”
迟晋延的声音太过平静,思虞听不出他是否对自己当初的做法存在不满。
的确,那时她一再坚持让儿子称呼迟晋延为叔叔,原因正如他所想,是希望儿子和冷锡云团聚,只是现在冷锡云要结婚了,那她又何必让他知道儿子的事给他增添烦恼?
“其实你一直都没放弃过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对不对?”
思虞低头沉默。
怕自己的坦白伤害他。
而迟晋延是何许人?他怎么会不懂她沉默所隐藏的意思。
瞥她一眼,他空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思虞僵了下,却没抽手。
“虽然我说过在你没爱上我之前,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可现在情况不同,他要结婚了,你们不可能再在一起,所以你只能爱我,而我也不打算再等。”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逼她,她永远不会为他跨出第一步。
思虞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冷锡云要结婚的事情。
自从知道他要结婚,她晚上睡觉翻来覆去都在想要和冷锡云结婚的女人是谁?
是一心一意想嫁给他的寒微?还是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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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转机的折腾终于回到A市,时间是当地的早上。
迟晋延从秦篆手里接过自己座驾的车钥匙把思虞母子送回自己住处,思虞对这儿并不陌生,安置好一路醒醒睡睡、刚才在车上又再度睡着的儿子,出来时迟晋延恰好将行李全部搬进客厅。
“我来收拾吧,你要不要先睡会?”
思虞走过去问。
迟晋延捉住她的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除非你陪我睡。”
思虞佯装去拎行李摆脱他让她不安的手和眼神。迟晋延却强势拉住她的手腕一下带入怀,思虞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热,被吻住了。
迟晋延并没吻得深入,只是唇贴唇吮了会便离开。
“我要回公司,你收拾完看家里缺什么要添置的我晚一点陪你去超市采购,如果实在急需就打电话给秦篆让他送过来。”
思虞还不习惯和他亲热,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吻,却也让她感到不自在。
“我走了?”迟晋延见她不回应,吓唬般地欺唇又要吻上去,思虞忙后退开:“小心开车。”
迟晋延神色复杂地揉揉她的发,转身离开。
思虞目送他走出去,不自觉抬手做了个擦拭嘴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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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晋延离开住处并没直接回公司。
父亲比自己先一天回国,虽然电话里听父亲说母亲现在对他很客气,但不亲眼所见,他不放心。
近几年迟卉一个月都难得见儿子一次,所以对于他今天一大早跑来感到分外惊讶。
“你爸刚出去,你是回来找他的?”
“妈,您是不是真心想和爸复合?”迟晋延不答反问。
迟卉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希望您们以后能好好相处。”
“我本来还奇怪你今天怎么会这么早过来,原来你是不放心你爸,怕我给他脸色看让他难堪,所以一回国就跑来警告我来了?”迟卉冷嗤,“晋延,你因为我当年赶你爸离开的事都气了我三年多了,怎么还没气够?这几年你怎么忽略漠视我的?你是不是忘了我
是你妈?怎么心里只有你爸?”
“您想多了。”不想和母亲争吵,迟晋延见父亲不在家也没想多停留的意思。
“我先回公司了。”
“等等!”迟卉喊住转身欲离开的儿子,待他转过身来,她又道:“晋延,你今年三十几了?”
迟晋延望着母亲不语,静等她下文。
“你外公想着抱曾外孙,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娶妻成家生子?”
迟晋延皱眉:“妈,我的婚姻我不希望别人插手,即使是您或外公都一样。”
“不插手那你是不是要等到我们都死了才结婚?还是你想干脆让我们迟家断后?”迟卉的声音拔高,尖锐得有些刺耳。
“这种事情我自己有分寸,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和爸好好相处吧,我的事情您们就别操心了。”
“儿女终生大事父母怎么能坐视不管?你外公已经在张罗给你物色妻子人选,到时候——”
“我有喜欢的人。”迟晋延略嫌不耐的打断母亲,“所以您和外公都不要白费时间了,除了我喜欢的,其他的再优秀再好我都不要。”
“你有喜欢的人了?”迟卉惊讶。
迟晋延没再继续说。
母亲并不知道他和思虞的事,还以为他每次去意大利都是为了工作和去看父亲。
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思虞,所以一直瞒着她。
“我走了。”
迟卉望着儿子离去的身影,良久都没移开视线。
她竟然不知道儿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想起丈夫昨天回国后一到家就念叨着要打电话给什么叫小鱼的报平安,之后她问丈夫谁是小鱼,丈夫支支吾吾说她听错了,他是要打给儿子。
看来丈夫在替儿子隐瞒什么不想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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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收拾好行李打扫完所有房间的卫生已经快中午,小家伙睡一觉醒来嚷嚷肚子饿,思虞去冰箱里翻了下没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于是带着儿子外出,打算在外面解决母子俩的午饭并顺便去超市采购些生活用品和食材。
虽然迟晋延说过晚一点会陪她一起采买,但他那么忙,她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
在的士上小家伙趴在车窗上指着一家麦当劳嚷嚷要啃鸡腿,思虞让司机停车,抱着儿子走进麦当劳。
排队买食物时思虞把儿子放下来,小家伙两只小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站在母亲身边。身边有高中生模样的十五六岁小女生走过时看到小家伙,纷纷瞠大眼露出惊喜的表情。
“好漂亮的小正太,居然还摆POSE耶!”
话一落,周边许多道目光齐刷刷往小家伙身上扫来。
小家伙在意大利时每次被余政廉抱出去都会被各种年龄层次的女性猛盯着看,并要求合影,所以他对这些人的目光见怪不怪,只是有些不爽,所以脸色有些臭,还微微斜着眼看人,惹得那群小女生集体尖叫‘太酷了’‘好卡哇伊’。
“小底迪,笑一个嘛,给你拍照好不好?”小女生之一满口的台湾腔和小家伙打招呼,小家伙冷瞥她一眼,把脸转向母亲,一副懒得理睬的姿态。
“好萌哦,真是可爱死了。”小女生边嚷嚷边拿着手机对着小家伙一阵咔嚓咔嚓。
思虞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
儿子对陌生人一概面无表情,没想到在小多眼里的面瘫在这群小丫头眼里却成了萌。
“小佑,跟着妈咪过来。”她端着买好的食物走向一个空位。
小家伙腾出一只手拽住母亲的裤腿,思虞放下食物抱儿子坐在自己身边,小家伙是真的饿了,也没管那些跟来围坐在他们座位身边的小女生,吃得小嘴小手油亮亮。
思虞不太喜欢油炸食品,勉强吃了点。
等儿子吃完抱他去洗干净手,母子俩走出麦当劳,那群小女生才依依不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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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黑色的汽车在熙攘的车流中均速行驶,前方路口红灯亮起时车子停下来,后座的男人合上手中文件放到一旁,修长的手指揉捏着隐隐发胀的眉心,眉宇间隐隐流露一丝疲态。
“总裁,我们是要直接去荔园湾工地吗?要不要先通知苏总和贺监理?”前头的司机忽地回头问。
男人单手撑着额,手肘随意搁在窗棱上,闻言摇头。
“这次晋标荔园湾,盛亚建设输给我们奇跃却没有半点动静,我担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毕竟盛亚在这次晋标中投入了大量人力和财力,满以为荔园湾志在必得,没想到我们奇跃突然插一手,盛亚眼睁睁看着肥肉掉入奇跃口中却无动于衷,也未免太奇怪。”
司机侃侃而谈,男人却不发一言,英挺眉峰微扬起,黑眸掠向前方的十字路口,目光落在行走在斑马线上的行人身上,视线忽地被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女人吸引住。
小男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而身段姣好的女人或许是小男孩的母亲,母子俩牵着手过斑马线,小男孩走到斑马线中央却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女人微俯身像是在哄他,小男孩扭着小身子还是不愿意走,眼看着红灯闪烁随时要变成绿灯,女人有些心急地往车流这边瞧来一眼,随即二话不说抱起还在使小性子的小男孩便快步往对面走去。
而男人在女人看来时,心头狠狠一颤,慵懒黑眸瞬间锐利如隼,死死盯着女人的身影。
司机正等着红绿灯交替更换开车走人,耳边忽然听见开车门的声音,诧异回头,男人却已下了车,动作迅猛如豹。
“我要叔叔。”思虞怀里的小家伙在被母亲强行抱起后仍在大力挣扎抗议。
“好,等叔叔忙完了我们再去找他。”思虞柔声哄着,只想尽快安抚使小性子的儿子。
她本来是打算带儿子去超市购物,没想到小家伙突然要找迟晋延。
“妈咪~”小家伙忽地撮了撮母亲胸口,黑白分明的大眼望着母亲身后大步走来的男人。
“怎么了?”思虞好奇地循着儿子的视线看去,回头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目光狠狠定住,仿佛晴空里劈下一道惊雷。
她想抱着儿子快步离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无法动弹。
男人走到这对母子面前,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在瞬间消失,他眼里只有这个脸上写满震惊和心慌的女人,而耳边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便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思虞在瞪视自己的那双黑眸里捕捉到蕴藏着的一些复杂的情绪,有和她一样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然更多的却是愤怒。
“怎么才消失了三年多就出现了?我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
男人冰寒的口吻让思虞面色刷白,下一秒,怀里一空,儿子已经被男人抱过去,而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拽住,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墨黑色汽车……
———
“妈咪~”小家伙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现出一抹恐惧。
被男人的出现震得魂飞魄散的思虞在儿子的呼喊中回神,捕捉到儿子眼里的恐惧,她心疼的试图去拨男人拽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对方却越抓却紧,仿佛要将她的腕骨捏成粉碎。
“冷锡云,有话好好说,你别吓到他了。”
她话一落,男人身形蓦地顿住,侧头探来的黑眸似覆着冰霜。
冷锡云?他嗤笑:“你怎么不干脆喊一声哥?”
“……”
“我的确有许多话要和你‘好好’说,不过在马路上不方便,去我们曾经的家你觉得如何?”他故意强调‘我们曾经的家’几个字,而思虞不自觉颤了一下,在那双暗燃愤怒的黑眸里觑到一丝恨意。
他恨她。
思虞闭了闭眼,脚步虚浮的任他拽着继续往前走。
“妈咪~”小家伙唤着母亲,又不时小心翼翼去偷觑强行抱住自己的陌生男人,小嘴动了动,试探性的喊了句:“叔叔?”
冷锡云被满腔的怒火和惊喜刺激得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听小家伙喊他一句‘叔叔’,冷怒的黑眸瞪来,小家伙立即闭上眼不看他。
冷锡云重哼了声,走到车旁打开后座车门推思虞坐进去,自己也抱着孩子在她身边坐下。
“总裁,现在去哪?”司机问。
“去我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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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冷锡云住处途中思虞脑海里思绪翻滚。
早知道自己带着儿子出门会这么巧合碰到冷锡云,那她就选择叫外卖或者打电话给秦篆让他去接她们母子了。
现在冷锡云知道了儿子的存在,那她还要怎么隐瞒?
虽然他并不知道儿子是他的,但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儿子简直就是他的小翻版,如果他够仔细,应该不难看出是他儿子。
在她思忖的当头,冷锡云则目光专注的盯着怀里一直闭着眼不看自己的小鬼,情绪由最当初的盛怒震惊渐渐冷静下来,目光仔细描绘着孩子的眉眼轮廓,心头疑云重重。
狭小的车内空间弥漫开的压抑气氛让前头的司机忍不住频频望向后视镜,触及两道凌厉的目光立即安分的将目光投向前方的路面,心里却忖着,这对突然跑出来的母子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沉默中,车子在冷锡云的住处停下来。
车门被从外打开,冷锡云抱着小家伙下车,思虞忐忑的跟在他身后。
掏钥匙开门时冷锡云终于把小家伙递到思虞怀里,小家伙一扑到母亲怀里立即问:“妈咪,他是谁?”
思虞看了眼望着自己的冷锡云,见他一副在等自己回答的姿态,想了想说:“他……是舅舅,妈咪的哥哥。”
冷锡云看她的目光顿时变成瞪。
思虞抱着儿子垂眸不再看他,冷锡云额头青筋跳了跳,开了门走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款室内拖鞋扔到思虞脚边。
熟悉的颜色和款式让思虞一下眼眶泛红——他竟然还留着她以前穿过的拖鞋。
她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换了鞋走去客厅,冷锡云在沙发上坐下来,修长的双腿打开,冷眼望着抱着孩子不敢和他对视的女人。
“是你自己解释还是由我来问?”
思虞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事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其他没什么好解释的。”
“没什么好解释的?”冷锡云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因她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而再起波澜,如果不是担心吓到她怀里的小鬼,他会忍不住把她压在身下生吞活剥。
这几年他到处找她,她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迹可寻。
从宋碧菡到迟晋延,但凡是和她有过联系的人他都派人跟踪过他们一段时间,而宋碧菡一直和她儿子住在一起,迟晋延则因为工作原因飞来飞去,每个月去意大利除了工作就是去看他父亲,其他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国内,他派人足足跟踪了迟晋延两年时间,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才打消怀疑是迟晋延带走了思虞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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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儿子今天起归我(3000)
齐莘说,一个人若是存心躲起来,是不会轻易让别人找到的,而她当初离开时就应该知道他在到处找她,但她却无动于衷,一躲就是三年多。
她是有多狠心,还是有多厌恶他,莫名其妙不告而别三年多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居然没有半丝愧疚和歉意?
冷锡云黑眸怒焰暗涌,目光落在思虞母子脸上来回。
思虞不敢看他的脸,怕自己心疼、难过,可酸楚的滋味却漫上胸口,让她喉咙酸胀难受。
冷锡云忽然站起来,思虞见他朝自己逼近,吓了一跳,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冷锡云已经探过长臂又将怀里的儿子抱了过去。
而小家伙一被冷锡云抱到怀里立即闭上眼,像是在怕他又瞪自己。
“既然你没什么好解释的,那就由我来问。”冷锡云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他垂眸看了看怀里的孩子,随后抬眼望向面露惊慌的思虞:“他是谁的孩子?”
“……”
“我的?”
思虞瞠大眼,讶异冷锡云居然这么快就看出儿子是他的。
冷锡云从她惊讶的表情中得知自己的猜测没错,一时滋味陈杂,各种情绪在心头翻滚、冲撞,内心久久都难以平静。
第一眼近距离看到孩子他就有种仿佛在看小时候的自己的错觉,这也是他为什么一路上一再隐忍自己的怒气怕吓到孩子的原因之一。
她离开他三年多,再出现却是带着他的孩子,显然当年她离开他时就已经怀孕了。
而这更让他困惑不解,既然她怀了他的孩子又愿意生下来,那为什么还离开他?
“你还要装哑巴到什么时候?”冷锡云问。
思虞垂眸,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回国时并不想让他知道儿子的存在,想的那些借口和说辞此时已经派不上用场。
见她不语,冷锡云皱眉,瞥了眼怀里一只眼闭着一只却微微打开来偷觑他的小家伙,在触及他的视线后小家伙立即两只眼都闭得紧紧的。
这是他的儿子,冷锡云想到这一点,心里涌现一丝异样的感觉,搀杂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惊喜,迅速在身体里蔓延,让他不自觉连目光都放柔些许。
他把孩子放到沙发上,在小家伙睁开眼时说:“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和妈咪有话谈。”
小家伙眨了眨眼,小手捣住自己的嘴冲在他眼里看起来非常凶恶的叔叔猛点头。
冷锡云摸摸他的头,回转身拽过思虞的手便走向卧室,而脸上一刹那的温柔瞬间消失。
思虞忐忑的回头望了眼儿子,却很快被冷锡云带到卧室里,门关上的刹那,身体忽地腾空,思虞心惊了一下,可冲到喉咙口的惊呼还没喊出来,身子已经被扔在柔软的床铺里,下一秒强健的男性身躯立即覆上来,在她做出反抗的举动前压制住她的双腿,又将她双手并拢举过头顶用一只大手扣住,将她整个压制在他身下,无法动弹。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坦白,那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开口。”
冷锡云话落的瞬间低头吻住她,却是带着惩罚的意味,蓄意让她感到疼似地,吻得又狠又用力,仿佛要将她的唇咬下来,夹带血腥的气息。
泪意迅速漫上思虞的眼眶,却不是因为痛,而是他对她的恨和怨。
她闭上眼不看头顶那双慑人魂魄的黑眸,抿紧唇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冷锡云望着她,腾出一只手动作俐落的剥开她的外套自她衣底探入,隔着镶有蕾丝花边的胸衣往上攀爬,五指覆上她充满弹性的饱满用力一握。
思虞惊得睁开眼瞪来,同时不自觉松口,而冷锡云趁虚而入,火舌强势倾入她口中为所欲为,卷住她的舌尖迅速掀起一股让她头晕目眩的滔天巨浪。
体内蔓延开熟悉而陌生的颤栗,浓烈的思念在如漆似胶的缠绵中蒸腾、释放,化做一池春水。
思虞尽管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去回应他,眼泪却越流越多。
他的吻不同于迟晋延,后者的吻让她浑身不自在,有种真实的背叛了冷锡云的感觉,让她愧疚不安。而冷锡云的吻却让她对他的爱溢出骨髓,却又入骨的思念。
她爱他。
这三个字蛊惑了她的大脑,让她下意识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想要热切的回应他。
而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忽地响起。
冷锡云抬眼望向床旁矮柜上的座机,电话响了几下停掉,却有一个甜美的女音自自动开启的答录机里传出来:“锡云,我明天和妈咪一起回国,你来接我们吧,也让妈咪看看她现实中本人比照片更帅气的未来女婿,千万别忘了哦。”
时间仿佛静止。
冷锡云皱眉面露一丝不悦,思虞却如梦初醒——她刚才被他吻得头昏闹热,竟然忘了他要结婚的事实。
自嘲的冷笑一下,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居然将压在身上的冷锡云推开了,并迅速爬起来难堪的整理被他弄乱的内衣和外套。
冷锡云缓缓坐起,半眯起黑眸探舌舔了舔刚才被她咬破了的下唇内壁,舌尖顿时弥漫开一丝咸腥滋味。
“恭喜你下个月要结婚了。”思虞整理好衣物后开口,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看他,“你希望我给你一个解释,可以,我的解释就是当年我发现我爱迟晋延比爱你多,但我不知
道该怎么和你说,所以选择不告而别,转投入迟晋延的怀抱。”
迟晋延?冷锡云黑眸蕴冷,眼底冷光乍现:“别说你这几年都和他生活在一起。”
“我爱他,而他也爱我,我们当然是生活在一起。”
“你爱他,他也爱你?”冷锡云下了床朝思虞走来,思虞本能往后退,可很快退到后背抵着衣橱,冷锡云仍在逼近。
“既然你爱他,还为了他而离开我,那为什么还生下我的孩子?”他开口,声音冰寒像是出自冰窖。
思虞想别开脸,他却仿佛看穿她心思般大手一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怎么?心虚不敢看我?因为你在撒谎?”
他手上的力道并不轻,思虞痛得皱眉,眼眶里再度盈满水雾:“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等到察觉时医生说拿掉孩子会让我的身体受很大损伤,我是不得已才把孩子生下来。”
不得已?
冷锡云狠狠盯着她,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对我坦白说出离开我的实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原谅你。”
“然后呢?”忍着下颚处痛得快要麻木的感觉,思虞有些艰难的反问他:“你都要结婚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更何况实情就是我说的这些,我没有骗你。”
冷锡云盯着她痛到变色的俏颜许久,才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
“刚才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没好好把握。”他转开眼,“儿子既然是我的,那今天起他就归我。”
“不可能!”思虞立即反驳。
儿子是她舍弃了所有才保住的,她怎么可能把儿子让给他。
“你下个月就结婚了,突然多出来一个儿子你……未婚妻会怎么想?我不希望小佑影响你们的感情。”未婚妻这三个字针扎一样刺痛着思虞的心,可尽管她再不愿意承认,都无法否认他下个月就要结婚的事实。
原本她还期望他要结婚的消息是假,是他为了激她出来才不得不散布这个消息,可刚才那通电话粉碎了她的自做多情。
“原来你为我设想得这么周到,连我未婚妻的感受你都考虑到了?”冷锡云讥诮勾唇,“不过你的担心多余了,我的儿子,她不敢不喜欢。”
“还有,”他接着说,“你不是和迟晋延彼此相爱?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们是什么关系?”
思虞不懂他这么问的意思,而冷锡云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说:“儿子我要了,除非你告诉我真相,否则我不会让你见到他。”
话落他走向门口。
思虞震惊的瞪着他,难以置信他对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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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让她回来不是为了成全你们(3000)
“我不会把儿子让给你!”思虞冲上去拦住他,美目闪烁坚定的光痕。
冷锡云面无表情望着她,“儿子是你当初不得已生下来的,既然你那么不想要他,我现在让他跟我不是更合你意?”他故意强调‘不得已’三个字反将思虞一军。
思虞呼吸一窒,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更何况他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我也有份,你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共同霸占了我的儿子几年,现在也该是我独占的时候了。”顿了顿,他忽地倾身拉进彼此的距离,湿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还是你想回到我身边,我们一家团聚?”
思虞瞬地抬眼,对上他满含讥讽的黑眸,心口痛了一下,不明白他后面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想讽刺她。
“你当初走得干脆,连爸妈都不要,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离开带给他们多大的打击?”
提到父母,思虞神情有些恍惚。
当初离开时的确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在意吧?
即使父亲后来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可她知道他还是希望自己能离开冷锡云,而母亲就更不用说了,一心一意盼着寒微嫁进冷家,根本就不再认她这个女儿。
想起寒微,思虞有些奇怪为什么冷锡云结婚的对象不是她。
刚才那通电话里传出的年轻女音并不是寒微的声音。
不过现在她自己都尚且自顾不暇,还是少分些心神去多管闲事。
她敛神,淡淡开口:“说什么打击?他们都希望我离开你,而我的离开应该让他们很开心吧?”
冷锡云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盯着她,而思虞转身在他阻拦之前打开门走出去。
客厅沙发上,小家伙已经蜷缩成一团睡着,而一只小手还捣着嘴,小小眉头微蹙着,像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思虞心疼地俯身轻轻拿开儿子捣住嘴的手,正打算抱他离开,冷锡云却拉开她。
“我说过儿子今天起归我。”
思虞瞪他,俏颜泛怒,而冷锡云对她的瞪视视若无睹,径直弯身抱起儿子。
小家伙惊了一下醒来,先是睁开眼望着冷锡云,几秒后又立即闭上眼继续睡,并往冷锡云怀里钻了钻汲取温暖。
这个举动让冷锡云心头一暖,阴郁的神情微微缓和,抱着儿子走向卧室。
思虞心急的想拉住他,又怕吵醒儿子,眼睁睁看着他把儿子抱回卧室,而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走到卧室门口的冷锡云听到铃声回头望了一眼,见思虞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手机,浓眉拧了拧,抱着儿子走进去。
思虞掏出手机,来电人果然不出她意料是迟晋延。
而她却迟迟不敢接电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不接,铃声就一直响。
冷锡云安置好儿子出来,见她望着屏幕发呆,走过来长臂一探将手机从她手里抢过。
思虞回神,又惊又怒的瞪他:“还给我!”
冷锡云仿若未闻,目光掠过来电显示,黑眸暗了暗,一手捉住她伸来抢手机的手,另一只手举高电话接听,不待对方开口便道:“她和我在一起。”
电话这端的迟晋延闻言蓦地顿在住处的玄关处。
他回来不见思虞母子,所以才打她的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冷锡云。
她早上才和他一起回国,而他只去了趟公司,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和冷锡云在一起了?
是她特意去找他?还是冷锡云知道她回国的消息所以找上门来带走了她们母子?
那是不是意味着冷锡云已经知道小佑是他儿子?
——她和我在一起。
曾几何时,冷锡云打电话给她,他也曾抢过她的电话对冷锡云说过同样的话。
他深呼吸,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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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把手机还给思虞,思虞还在瞪他,脑海里混乱一片。
“我想他应该在赶来我这边,既然你不想坦白告诉我实情,那就让他代你说。”
思虞不语,心里却有些后悔回国。
她实在没想到冷锡云在知道儿子是他的以后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居然要独占儿子甚至不让她看他。
儿子是她的全部,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她。
“你这么想要知道我离开的真相,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把儿子还给我?”
冷锡云皱眉,颜面的青筋绽出来:“你就这么想带着儿子离开我?”
思虞苦笑,他都要结婚了,她不带着儿子离开,难道还要厚脸皮的留下来求他和她们母子在一起?
“不论真相是什么,儿子我都要。”冷锡云回她,因为知道她把儿子看得比任何一切都重要,所以他想留住她,就必须绑住儿子。
思虞闻言顿时怒目圆瞠,而冷锡云又问她:“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我发生了什么事?”
思虞愕然,什么意思?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困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还是她印象中那个俊帅英挺的男人,眉眼五官依旧俊朗深邃,身形依旧挺拔完美,唯一不同的是在穿衣风格的喜好上有了些变化,不再是单一的黑白两色。
她想
起他的司机称呼他总裁,而他此时的打扮也是一副商界王者风范,笔挺的银灰色西装搭配淡粉色的硬领衬衫,分外显年轻,而装饰西装袖口的袖扣和纯白色领带上的领带夹相辉映,也十分精美别致,整体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感觉。
她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鲜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未婚妻改变了他的穿衣风格?
想到这,思虞控制不住的心酸难受。
她深呼吸,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移开,说:“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我们彼此不要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当初不告而别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没勇气当面向你说清楚,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儿子我不能让给你,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带着儿子和迟晋延在一起?”冷锡云的声音夹杂风雨欲来的气息。
“这样对谁都好,你结婚——”
“如果我不结婚你又怎么打算?”
思虞震住——什么意思?不结婚?
‘嘭嘭’地敲门声传来。
冷锡云抬眼看向门口,“他来了。”
思虞听着敲门声,心乱如麻。
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匆匆赶来的迟晋延,沉静的俊容难得露出一丝心焦。
两人四目相对,冷锡云跨出去一步,迅速阖上的房门隔绝了思虞的视线。
————
迟晋延的车内,两人分别坐在车后座的两侧。
冷锡云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狠吸了几口。
迟晋延面无表情的望着身旁笼罩在烟雾缭绕中的那张侧颜,眸底情绪翻滚。
过了会冷锡云将还剩半根的烟捺熄,关上车窗,缓缓道:“你是怎么瞒过我的耳目藏了她三年多?”
“我没藏她。”迟晋延回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她一直就和我父亲生活在意大利都灵,只是我算到你会找人跟踪我的行踪,所以一开始我是把她和我父亲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住,而那段时间我每次过去都只去看我父亲。是跟踪我的人太笨,被我用障眼法蒙蔽,一来二去居然以为我每次去意大利都只是看我父亲,这是你自己失策,你既然怀疑是我带走了她,就应该亲自跟踪我。”
话一落他又立即补充一句:“哦,对了,我忘了你那段时间行动不便,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瞒过你。”
闻言冷锡云脸色阴沉到极致。
而迟晋延继续道:“如果这次不是我告诉她你要结婚了,又劝她回来,你以为你能这么快见到她们母子?不过我事先申明,我劝她回来并不是为了成全你和她,而是我想让她回来彻底结束掉你们之间的一切,让她全心全意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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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和谁是***。。。。。这两个男人总有一个要疯掉~不如干脆思虞带着小面瘫走人,成全这对男男好了~~求月票呀求月票,明天更精彩~)
☆、164和她乱伦又如何(3000)
“全心全意爱你?”冷锡云望着迟晋延,一副他疯了的表情,眼里满是震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以你和她的关系,你怎么可能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怎么不能?”迟晋延反问他,神情沉静,“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这几年相处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她一旦和你彻底结束,我就不会再允许她和你见面。”
那句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刺得冷锡云额头青筋狠颤,不自觉握拳的手忍不住一拳挥过去,速度又快又准,丝毫不给迟晋延闪避的余地。
凌厉拳风袭来,而车内空间狭小,迟晋延想躲已经来不及,脸颊一侧的剧痛让他猛地拧拢眉头。
“你明知她是你什么人还故意误导她,你这么做——”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迟晋延打断他,脸颊火/辣/辣地痛,眸底掠过的光痕却冰冷,而神情满是嘲弄和讥诮:“你不就是想说我和她是乱/伦?那又如何?你当初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彼此不是亲兄妹时不也是乱/伦?她和你都可以,为什么和我就不可以?”
冷锡云震惊——他竟然明知故犯!
“在你告诉我她和我的关系时,我已经对她产生了男女感情,感情身不由己,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否则你当初也不会在以为她是你亲妹妹的情况下继续和她沉沦于有悖伦理的感情中。”
“你错了。”冷锡云反驳他,“我是在知道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以后才开始回应她的感情,我不像你这么混蛋,明知不可为而为,你这么做无疑是在毁她!”
“你不像我这么混蛋?”迟晋延冷嗤,“你怎么不说是你没我这么爱她,爱到明知是乱/伦还愿意一头往里载?”
他停下来望着神情阴沉的冷锡云,隔了几秒又道:“其实我和她是同类人,我们都明知不可为而为,而你呢?你在她最初向你告白时有勇气接受吗?其实你根本就没那么爱她。”
冷锡云冷眼瞪着他,脑海里思绪翻涌。
他最初不敢接受思虞的感情是不想毁了她,并不代表他对她的爱不够深,只是这些他没必要对外人解释。
在他看来,迟晋延是疯了,不然他怎么会明知道思虞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还误导她往错误的情路上沦陷?
当年父亲告诉他是余政廉冒充他的名义约母亲去酒店设计迷/奸了她,而余政廉就是思虞的亲生父亲,他还谨慎地做了余政廉和思虞的DNA鉴定,结果和父亲说的吻合。
如果不是思虞那段时间迫于母亲的威胁要和迟晋延订婚在一起,而他又察觉迟晋延对思虞动了感情,他不会把这个真相告诉迟晋延,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多,秘密就越难保密。
而如果被思虞和母亲知道事情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她为什么怀了我的孩子还离开我?”
迟晋延没立即回他。
冷锡云刚才打在他脸上那一拳力道够重,嘴角都沁出了血丝,口腔里满满咸腥的滋味。
“冷锡云,你不是要结婚了?那还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已经知道她为你生了个儿子还不够么?”
“结不结婚是我的事,这和她当年为什么离开我无关。”
迟晋延斜他一眼,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这么早劝思虞回来。
他太高估他对她的影响力,以为冷锡云婚期将至,他和思虞不可能会再有机会在一起,而就算她对冷锡云还有感情,但念在他这几年对她的照顾和帮助上,她也不会背弃他选择冷锡云。
可现在他没那么笃定了,这个男人太强势,如果告诉他思虞当初离开他的真相,那么他完全有可能取消婚礼转而和思虞在一起。
到那时他们一家团聚,他会输得很彻底。
内衬口袋里手机铃声传来,他敛眼掏出手机,黑眸掠过闪烁的屏幕,目光不自觉放柔。
“叔叔~”电话一通就听那端传来稚嫩的童音。
迟晋延微弯嘴角,目光挑衅的斜睨身边皱眉的男人,而那边又传来童稚声:“叔叔,你来接我。”
“好,叔叔马上去接你和妈咪回家,晚上和爷爷一起吃晚饭。”
挂了电话,迟晋延也没看冷锡云是什么表情,打开车门下车就往里头走。
冷锡云刚才听到儿子在电话里竟然叫迟晋延去接他,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而他如果没猜错,迟晋延口中的爷爷应该是指余政廉。
余政廉那个老家伙当年做出那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没想到到头来还享起了清福,让他的儿子口口声声喊他爷爷。
迟晋延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思虞抱着儿子来开门,门一打开小家伙看到门外站着的迟晋延立即伸出小手臂扑过去。
迟晋延微微一笑,将孩子抱稳。
思虞视线探向他身后,没看到冷锡云才又将目光移到迟晋延脸上。
当她看到他微有些红肿的脸及嘴角还残留的血丝时,立即想到应该是被冷锡云打的。
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帕,走去厨房浸湿方帕过来给他擦拭嘴角的血丝。
“对不起。”她歉意道。
迟晋延牵过她的手,“我爸想小佑了,晚上会过去一起吃晚饭。”
“我也想爷爷。”怀里的小家伙忽地冒出一句。
迟晋延
亲亲他的额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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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远远望着迟晋延抱着自己的儿子牵着思虞出来,落日的余晖笼罩在他们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仿佛他们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人。
思虞被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下意识就想挣脱掉迟晋延的手,但后者在她念头闪现时松开她的手改揽住她的肩,姿态更加亲昵,完全一副情侣之姿。
“坏叔叔。”许是仗着有迟晋延在,小家伙在拉近和冷锡云的距离时吐出三个字。
思虞怔住,迟晋延却是莞尔,亲昵的以额蹭了下小家伙的鼻尖。
冷锡云脸色顿时全黑。
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亲昵已经让他的怒火忍无可忍,没想到他还喊自己坏叔叔!
在迟晋延打开后座的车门欲把小家伙放进去时,冷锡云几个大步走过去拦住,黑眸盯着在他靠近时立即把眼睛闭上小脑袋往迟晋延怀里钻的小家伙,眉头蹙得死紧——儿子竟然这么怕他!
“你这样会吓到他。”迟晋延轻抚小家伙的背,转身走向门另一侧,打开车门先让思虞坐进去,随后把小家伙递给她。
这次冷锡云没有阻拦。
眼睛却一直盯着垂眸一言不发的思虞,目光如刃,让思虞有种被凌迟的错觉。
迟晋延又绕过来关了这边的车门,在上车后发动车子离开之前,他降下车窗对雕塑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的冷锡云道:“祝你婚礼如期举行,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这一字一句犹如响雷在思虞心头炸开,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惑。
她把脸抵在儿子肩上,不敢看车窗外那张每看一眼就让她心痛一次的容颜。
车子远去,渐渐看不到车影,冷锡云却仍一动不动。
手机响起,是乔樾擎打电话来。
他接通,不待那端开口便道:“她回来了,还带着我和她的儿子。”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非他不爱的那个她。
他握拳,余晖笼上他的脸,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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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时车子停下来,迟晋延透过后视镜望向车后座始终把脸抵在小家伙肩上不言不语的思虞,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不想让他知道小佑的存在?”
思虞仍然没动,却长长叹了声,回他:“不是我特意带着小佑去找他,是我牵着小佑过马路时碰巧被他看到。”
“他知道小佑是他……有什么反应?”
——儿子今天起归我。
思虞想起冷锡云这句霸道的话语,嘴角牵出一抹苦笑。
如果不是迟晋延赶来,或许今天她真的带不走儿子。
可就算今天她带走了,那以后呢?他知道了儿子的存在,不可能就此罢休,而绝对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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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要抓狂了~~抓狂的男人都是可怕的~~~还有更新马上就来~~~)
☆、165跟踪(3000)
“你要去哪?”
余政廉刚跨出大门,就听身后传来询问的声音。
他回头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妻子,神色自若:“我下午不是和你说了么?晚上我约了老朋友一起吃饭。”
迟卉盯着丈夫的脸,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年纪大了容易忘事,既然是你的老朋友,那带我一起去应该没关系吧?反正儿子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吃晚饭也没意思。”
余政廉没想到妻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往妻子从来不参与他和朋友之间的聚会,他才找了这样的借口,而实际上他是知道思虞母子和儿子一起回国,所以想去儿子那边看看她们母子。
“怎么,不方便?”丈夫迟疑的神情让迟卉挑眉。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们要聊的话题都是有关政治和——”
“政廉,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接受现实,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满口政治的市委书记?”迟卉打断丈夫,敛上的笑意敛去,“你别用这套借口来敷衍我,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余政廉盯着妻子,神情因她前面那番话而动容。
看来妻子几次三番在电话里对他示弱并不是意味着她意识到自己以前对他这个丈夫太冷漠了,所以悔过了想和他重修于好。
不然她不会毫不犹豫说出满含讥讽的话来伤他。
的确,他早已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市委书记,而他当初也以为自己会一直颓废消沉下去。可在戒毒时痛不欲生的那段时间里,他悟透许多,人生并不只是权利和名誉,在自己一无所有时,只有亲情能让他依靠给他庇护,虽然这份亲情并不包括妻子,但他同样感恩,是她为他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妻子突然的转变或许只是想通过他缓和她和儿子这几年来逐渐冷淡的母子关系。
意识到这一天,余政廉无奈苦笑。
“迟卉,你还是以前那个你,一点都没变。”
迟卉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不想让朋友等太久,先走了。”
迟卉望着丈夫离开并没追上去。
其实她知道丈夫今晚是和儿子约好了一起吃饭,这是下午丈夫打电话给儿子时她不经意听到的。
本来父子俩约一起吃饭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丈夫竟然找借口敷衍她,并且还拒绝让她一起去,这就让她困惑了,直觉认为父子俩相约吃饭一定事有蹊跷。
既然丈夫不愿向她坦白,那她就自己想办法找出答案,看这对父子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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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小佑趴在地毯上认真的和迟晋延在玩拼图,而厨房里思虞正在忙碌晚餐。
迟晋延拼完一角,望了眼眼睛盯紧他的手指移动的小家伙,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想起离开冷锡云家时小家伙喊冷锡云坏叔叔,不由再次莞尔。
“小佑,你为什么叫他坏叔叔?”
小家伙注意力全在拼图上,并没回他。
“叔叔做你爹地好不好?”
这下小家伙抬眼看他了,“爹地?”他眨眨眼,随后摇头。
迟晋延挑眉:“为什么?”
“小多哥哥说叔叔不能做爹地,小多哥哥也没有爹地。”
迟晋延嘴角一抽,想起宋碧菡家那个满口‘你妹’‘我去’的小鬼,心想很有必要提醒思虞以后要少让小家伙和小多通电话聊视频,免得被教坏。
“那你想不想妈咪给你找个爹地?”他循循善诱。
小家伙还是摇头,“我要妈咪,叔叔,爷爷。”
“小佑真乖。”迟晋延捏捏他粉嫩的小脸蛋,“你先自己玩一会,我去厨房帮忙。”
话落他起身走向厨房。
思虞正在切洋葱,虽然事先把洋葱放在水里泡过,但还是弄得她眼睛刺痛,泪意不断往外涌。
她停下来,闭上眼等眼睛缓过这阵刺痛再继续,身后却有一双手臂圈住她的腰绕到前方来,一手抓住她抓着洋葱的手,一手抓着她拿刀的手。
思虞心惊,却睁不开眼,只能把脸偏向一侧,而迟晋延已经就着这个姿势开始切洋葱块。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思虞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动,怕切到两人的手。
好不容易终于切完,迟晋延放开她的手,思虞急忙推开他,打开水槽的水龙头假装冲洗眼睛,以掩饰尴尬。
迟晋延递给她几张纸巾,随后若无其事的接手她的工作,动作俐落娴熟。
厨柜上方的射灯打落在迟晋延身上,莹白的灯光衬得他一头黑发和身上的白色衬衫越发的黑白分明,甚至还隐隐浮现一层透明的光圈,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思虞望着他好看的背影,一颗因冷锡云而扰乱的心久久难以平静。
——如果我不结婚你又怎么打算?
他婚期都已经定下来,怎么可能说不结婚就不结婚?
那通电话里那个甜蜜的女音虽然只说了短短的一句,但字句中对冷锡云的依赖和爱意却毫不掩饰。
寒微爱了他那么多年他都无动于衷,却在她离开后几年传来他和别的女人即将结婚的消息,她想冷锡云应该是爱上了那个女人,不然不可能会娶她
。
所以她不能再左右摇摆了,这次原本就是做好回来和他彻底结束的准备,虽然还心存念想,但她也不想毁了他的幸福,更何况,迟晋延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现在的确是该轮到她来爱他的时候了。
思忖间,门铃响起。
迟晋延回头看来,“应该是我爸,你去开门吧。”
思虞点头,边脱身上的围裙边走向门口。
“小虞。”门一打开就看到余政廉的笑脸。
思虞笑笑,瞥了眼余政廉手里拎着的一大袋玩具,忍不住抚额:“余叔,晋延才给小佑买了很多玩具,你怎么又给他买这么多。”
“我不知道晋延给他买了玩具,不过没关系,玩具多点可以换着玩,老玩那几样他会腻。”
思虞无语。
以往余政廉总是说迟晋延太宠小佑,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
接过玩具,两人一起走向客厅。
“小佑,看谁来了?”她唤儿子,小家伙转过头看到余政廉,唤了句‘爷爷’,然后又把注意力落在拼图上。
“小佑,爷爷想死你了,你居然这么不热情。”余政廉抱怨的去捏小家伙的脸,小家伙抓下他的手,拿了块图片模版给他,示意他和自己一起玩拼图。
思虞笑望着专著拼图的儿子,正想说什么,却又听见门铃声。
她楞了一下,有些诧异门外按门铃的人是谁。
走到门口,开门前从猫眼上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人,见是一个抱着鲜花的年轻男人,她以为是迟晋延订的花,把门打开,却看到一道人影从门侧走出来,而年轻男人把花递过去,随后便离开了。
思虞震愕的望着突然出现的贵妇,认出她是迟晋延的母亲迟卉,而对方正以比她更震惊的目光瞪着她,同时手中鲜花落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思虞听见声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你怎么站在门口发——”迟晋延未完的话在看到门外的母亲后自动消音。
迟卉缓缓将视线从思虞脸上挪开,望向她身边的儿子,胸口急剧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就是你喜欢的人?”
她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像是从齿缝里迸出。
迟晋延暗叹口气,手覆上思虞的肩轻按了按,“你先带小佑回房。”
思虞点头,知道眼下的情况不适合她和儿子留下。
迟卉却叫住她:“你是我儿子喜欢的人,而我们接下来要谈的话题和你有关,你务必要在场。”
“妈,您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迟晋延向思虞使了个眼色,思虞虽然担心他,却也走回客厅抱着儿子回房间。
而余政廉听到妻子的声音走出来,难以置信妻子竟然跟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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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小多一句:我去,你妹的可不可以再乱一点~PS:每日一念求月票,感谢各位的支持~~明天剧情更激烈~)
意外受伤(3000)
漂浮着浓郁饭菜香的客厅里,一家三口脸上表情各异。
迟卉在看到思虞抱着一个孩子走向卧室后,心头的震撼言语难以形容。
地毯上是一副完成三分之二的拼图,而旁边是一堆小孩子的玩具,这些仿佛是在提醒迟卉她刚才所看到的是真的,并不是她的幻觉。
真的有一个孩子。
她努力克制自己濒临失控边缘的情绪,气得浑身颤抖汊。
“看来你完全把我当年说的话当作了耳边风?”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失望的望着眉心微蹙的儿子,声音不自觉拔高,“我不是说过你不可以和冷家的女儿交往!”
“迟卉,小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晋延怎么就不能和她交往了?”余政廉不满妻子跟踪自己,此时还莫名其妙发怒攻击思虞,说话的口气不由得有些重,“再说婚姻大事还是以儿女是否中意为主,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他自己喜欢就好,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我管太多?”迟卉瞪着丈夫冷笑,“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和谁的女儿?朕”
余政廉望着妻子,“迟卉,晋延和小虞的事和她是谁和谁的女儿无关,上一辈的恩怨你不要牵扯到他们这一辈。”
以前是他对不起冷家,不该因为嫉妒妻子即使离开了冷邺霖却还爱着他而兴出陷害他的念头,虽然后来冷邺霖的儿子设计报复自己,但他并不恨他,只当是自己当初作恶的报应。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糊涂的父亲帮着他隐瞒,我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连他们生了孩子都不知道!”想到这一点迟卉便气得眼前发黑。
余政廉却是一楞,和同样怔了怔的儿子对望一眼,后者道:“妈,您现在不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更何况就算您反对我也会坚持和她在一起。”
这番话让迟卉怒气难遏,忽地俯身一把掀起地上那副未完成的拼图便撒向四周。
余政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瞪着四处散落的拼图模版冲妻子恼道:“你这是发什么疯?小佑那么认真拼图被你一下全毁了,他会不高兴的。”
迟卉见丈夫和儿子都那么在乎思虞母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步便往思虞刚才走进去的卧室而去。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被迟晋延拦住。
“妈,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到孩子。”
“你怕吓到他怎么就不怕气死我?”迟卉高声反驳,脸上的神情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你现在是要故意和我作对,我越是讨厌的你偏偏就越喜欢是不是?”
迟晋延担心母亲尖锐的声音会让卧室里的思虞听得一清二楚,强行拉着母亲走回客厅:“爸,我和妈出去。”
余政廉点头,巴不得妻子赶紧走。
“你居然赶我走?”迟卉怒视儿子。
迟晋延不语,拽着母亲的肩走向门口。
被儿子和丈夫孤立的迟卉只觉得心灰意冷。
她忽地大力甩开儿子的手,快步走到玄关口抄起鞋柜上一只长颈花瓶往鞋柜上猛敲一下,花瓶碎裂开,而花瓶的长颈一端握在迟卉手里。
“你们父子都嫌弃我把我当作外人,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落她把手里握着的残留花瓶长颈十分尖锐的那端用力刺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只是等她刺下去,身体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耳边却是清晰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她震惊望着儿子突然变色的脸,目光一点点移到他血流如注的手上,呆了几秒,随即发出尖锐的惊叫声。
原本在收拾地上拼图模版的余政廉早在听到花瓶碎裂的声音时就跑出来,当他看到儿子受伤的手,顿时瞠大眼瞪向妻子。
“迟卉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卧室里思虞捂住儿子的耳朵呆呆望着窗外,听到尖叫声心里顿时一惊,忙站起来。
“小佑,妈咪出去一下,你乖乖呆在房里别出去好不好?”
小家伙乖巧点头。
思虞出来就看到玄关口混乱的场面,余政廉手忙脚乱的从医药箱里翻东西要给迟晋延手上不停往外渗血的伤口止血,而迟卉目光呆滞的瘫在一旁。
“爸,您别弄了,里面有碎瓷片,我还是去医院。”迟晋延挡开父亲要来给自己包扎的手,转身要回客厅拿车钥匙,回头就看到小脸苍白的思虞。
思虞瞥了眼地上那一瘫血,又迅速挪开,哆嗦着回客厅拿了迟晋延的车钥匙走过去。
“余叔,我送他去医院,小佑在房里,您帮我看着他。”
余政廉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开,扫了眼妻子,皱眉:“闹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晋延那只手如果废了我看你怎么办!”
语毕他没再理会妻子,而是走向思虞和小佑母子的卧室。
途中迟晋延拨了电话给容柯,所以一到医院容柯已经等在那。
对于思虞和迟晋延的事,容柯是唯一全部知情的人,也知道他们今天刚回国,只是没想到刚回国就发生流血事件。
在等待容柯给迟晋延手上的伤口清创期间,思虞整个人都好像一座雕塑,站在迟晋延身撤一言不发,两只手却死死绞在一起。
迟晋延伤的是右手,花瓶刺中了一根小动脉,所以才血流不止。
容柯给他清创包扎好,又开了两瓶消炎止血的大输液给他挂上,才让思虞陪他去他的休息室。
思虞望着半躺在沙发床上靠着的迟晋延,心头涌现一股歉疚。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和他母亲也不会发生激烈的争吵,而他也不会受伤。
迟晋延伸过完好的那只手握住她的,察觉她手心冰凉潮湿,眉心蹙了蹙。
“我受伤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感到自责。而且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没想到我妈会跟踪我爸找过去。”这一点他早该在打算带她回国前就应该想到并堤防的,所以是他的失误。
“你别对我这么好。”思虞眼眶泛红。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对他内疚,恨不能自己失忆把冷锡云给忘了,全心全意回报他的付出和感情。
迟晋延无声叹口气,掌心揉着她的手背道:“你是我喜欢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你妈不喜欢我。”思虞苦笑,心想亲生父母不喜欢她所以遗弃她,后来养父养母也讨厌她,现在又多了个迟卉,她不知道到底是她天生就没有长辈缘,还是她这个人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又不是我妈娶你,她喜不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
“可我不想你们母子因为我而反目。”
“放心,我毕竟是她儿子,只要我坚持,她不可能反对一辈子。”
思虞望着他神情坚定的俊容,心头涌过阵阵让她感动的暖流。
在爱情这条道路上,他比她更坚持,而她之前一直在摇摆不定,伤人又伤己。
“我还是先和小佑住酒店吧。”思虞忽地开口。
迟晋延愕然望着她,没有立即回应。
思虞反握住他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小佑看到我和你妈争论的画面。”
她想迟卉既然找去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虽然今天她并没有正面面对迟卉和她发生冲突,但如果还要继续住在迟晋延那儿,往后肯定避免不了,而那样的画面她不希望儿子看到。
迟晋延拧眉沉吟了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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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离开医院回到家,已经快十点。
玄关口的血迹和一片狼藉已经被余政廉收拾干净,思虞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儿子和余政廉对话的声音,问她和迟晋延去哪了。
“妈咪!”小家伙一见到母亲立即扑过来。
思虞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小佑吃晚饭没有?”
小家伙点点头,又把手伸向迟晋延,“叔叔抱。”
迟晋延微微一笑,正要过来抱小家伙,却听思虞道:“叔叔手受伤了,小佑乖,先自己玩会游戏。”
“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余政廉起身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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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新,速度更上。。。。。下章云哥哥出场应该有邪恶画面)
真实的春/梦(3000)
饭后思虞回房收拾母子俩的行李,出来时余政廉已经走了,而小家伙在迟晋延怀里睡得正熟。
“我已经让秦篆在金沙订好房,今晚你们先住在这,明天再搬吧。”
思虞摇头,“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反正要搬的,不如今晚就搬过去。”
迟晋延望着她,点头,“也好,你们暂时先在酒店住一段时间,等我忙过这阵再送你们回都灵,我爸可能也还会再过去。”以母亲的现状,父亲和她不可能融洽相处。
“我们还回都灵?”思虞有些讶异,她以为这次回国以后就在国内定居了,还打算明天就开始找房子住下来汊。
“你想留在国内?”迟晋延反问,思虞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公司这段时间会很忙,我明天下午要飞伦敦,然后转去巴黎,可能最少要三四天才回来。”
而正因为自己要出差,所以他才答应让思虞搬去酒店住,也是为避免母亲再度找上门来朕。
“你手受伤怎么出差?”思虞望了望他受伤的手,俯身从他怀里抱过儿子,小家伙揉了揉鼻子又钻进母亲怀里继续睡。
迟晋延不以为意的表情:“这点小伤没大碍,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小佑,如果你想去宋碧菡那,就让秦篆送你们过去。”
思虞点头。
“走吧,秦篆在外面等着。”迟晋延站起来。
思虞却道:“你还是别去了,早点休息吧。”
迟晋延顿住,黑眸凝着她目不转瞬,捕捉到她眼里的关心,嘴角微倾出一抹笑意,忽地攫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下一吻。
“我明天飞之前会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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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酒店停下来,秦篆打开后座车门,思虞抱着儿子下了车,而秦篆绕到后备车箱里将思虞母子俩的行李拎出来。
因为是事先预订好的房间,所以秦篆径直带着思虞走向电梯口。
房间是居家式的豪华套房,里头家什厨具俱全。
“冷小姐,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少爷吩咐,我任你差遣。”秦篆在离开前道。
思虞点头道谢,待他离开后关门抱儿子放到床上。
小家伙睡觉时习惯撅嘴,思虞亲亲儿子的额头,打开行李箱将母子俩的衣物拿出来放到衣橱里挂好,等收拾完时间已经是凌晨。
洗过澡爬上床,困意袭来,然后……她居然做起了春梦。
梦境诡异而清晰,她感觉自己的唇被吻住,随即有一条灵活的舌头闯入自己口腔里横冲直撞,又卷着她的舌尖缠绵吮吸,那力度让她有种自己是真实的在和谁接吻的错觉,就连那具压在身上的身体也仿佛是真人的实体般,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递的滚烫热度,还有胸前挺立的蓓蕾被隔着衣料揉搓捻玩的鲜明触感。
这太匪夷所思了,思虞昏昏沉沉的想,双手不自觉乱舞,却不小心碰到什么,而下一秒她立即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双在深蓝夜色中犹如琉璃璀璨的黑眸。
她瞬地瞠大眼,欲出口的尖叫却又被霸道的吻封缄,甚至更狂热的席卷她整个口腔里的芬芳,让她呼吸不得。
在她感觉自己快窒息时,黑眸的主人放开她,却仍压制着她的身体,唇摸索到她的耳垂低语:“是我。”
“……”
“你别动,儿子就睡在旁边,我不想吵醒他。”话落思虞感觉身上重量一轻,随即听见轻微的一声响,床头的一盏灯亮了,而她也清晰看到那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房里的男人。
“不用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没听说过手机定位追踪?”
冷锡云重新在床边坐下,思虞一言不发地瞪他,见他盯着自己身上某处目光不眨,心口一跳,顺着他的视线看来,顿时抓狂——她身上的睡裙竟然被他卷至了胸口锁骨处,让她胸前的春光无处可藏。
在她脸红耳赤要发怒之际,冷锡云俯身压下来,动作俐落的将她双手反举过头顶压制住,黑眸噙着汹涌窜腾的**。
他埋首在她胸前深吸了口气,然后抬头望她:“你好香。”
思虞羞愤欲死,想说什么,又怕自己控制不住音量会吵醒就睡在身边的儿子。
而冷锡云就是仗着这一点更放肆的欺负她,身体挤入她腿间,滚烫的唇色情的膜拜她泛着沐浴乳清香的身体每一处,看她在自己身下颤栗。
“你、你别闹了……”思虞拼命克制自己欲出口的呻吟,艰难出声制止。
冷锡云抬头吻上她的唇,“我没闹,是它不安分。”话落他挺了挺腰,抵在她腿间的那处勃发触感更清晰。
思虞瞪他,心跳却加倍剧烈。
“你和他到哪一步了?”冷锡云问她,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黑眸却蕴着嫉妒的火焰。
晚上他在朝歌和几个发小喝酒,居然怎么也喝不醉,甚至越喝越清醒,脑海里满是思虞抱着儿子跟迟晋延离开那一幕。
他想起她说她爱迟晋延,而迟晋延爱她,就忍不住会想两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而他越想越坐不住,于是利用手机定位追踪查到她所在的位置。
原以为她和迟晋延住在一起,没想到却是单独和儿子住在酒店。
她说她和迟晋延是清白的,他也想相信她,可就是忍不住猜疑,甚至嫉妒得要抓狂。
思虞一开始没听清楚他这么问的意思,隔了会等弄明白了,顿时觉得羞辱,却又不能大声反驳也无法挣扎。
她深呼吸,压下迫不及待想冲出体内的怒气,故做无所谓道:“你现在对我做的,我和他都做过了。”反正他也不相信她和迟晋延这几年一直是清白的,那就干脆让他误会得更彻底好了。
而她话一落便清晰看到头顶男人难张俊容瞬间铁青。
“怎么,觉得我脏?那就滚开,去找你的未婚妻或者别的——”
没等她说完,冷锡云已经再度狠狠吻住她,同时单手迅速释放自己硬得发痛的勃发,探向她柔软的入口,在她眼里流露惊慌时猛地沉腰挺入。
紧窒的甬道虽然经过之前的撩拨已经有些湿润,但思虞还是痛得面色发青。
冷锡云也在进入她后眉头猛地皱起,黑眸同时诧异的望着身下痛得小脸变色的人儿,脑海里‘嗡’地响了一下,忽地明白她刚才是为了气自己才故意那么说的,他能感觉得到她这几年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并没有和迟晋延发展到那一步。
这个认知让他内心一阵狂喜,欢爱的动作不自觉变得温柔。
他松开她被自己反举起压制在头顶的手,温柔的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吮吻,大手也覆上她胸前的丰盈挑动她体内的**,让她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接纳自己。
思虞在情事方面远远不是冷锡云的对手,她所有对这方面的记忆都是来自冷锡云,即使是分别三年多,她的身体仍顽固的牢记着他曾带给她的那些言语无法形容的愉悦,那种如溺人的潮水般能淹没她让她一次次犹遭灭顶一样的强烈快感。
他的爱抚很温柔,也如同施了魔法般,掌心每爱抚过一处,那处便一片滚烫,让她不自觉颤栗,也完全将她体内蛰伏的**勾出来。
她渐渐迷失在他刻意制造的欲海里沉沦,而冷锡云察觉她的变化,早已忍耐不住的**开始在她体内汹涌肆虐。
怕惊扰熟睡的儿子,他克制着不弄出很大动静,但每一下冲刺都分外有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贯穿,将她揉入他的骨血。
压抑的**让彼此的身体感官更加敏感,快感也越发强烈,只是一个深入缠绵的接吻,脑海里便有阵阵白光闪现,身体四肢也似有电流窜过,愉悦得不可思议。
但这样不尽兴的欢爱冷锡云并不满足,不知是身体太渴望她,还是酒精开始发挥捣乱的作用,他忽地就着两人结合的姿势抱起她快步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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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哥好邪恶。。。。比船长好邪恶。。。:关于评论里有许多亲不理解思虞当初为什么选择和迟晋延离开,而不是留在云哥哥身边这一点,我呢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跳章节看的,不然为什么不懂思虞这么选择的苦衷,保孩子还是眼睛,思虞选择前者,这也是她爱云哥的一个表现,毕竟失去这个孩子或许她不会再有做母亲的机会,而她非常希望自己拥有一个云哥的孩子,可如果不离开以云哥的做法绝对是逼她拿掉孩子,因为在他心里她最重要。选择迟晋延是局势所迫,那时的迟晋延就好比落水的思虞唯一抓住的一根浮木,除了跟他离开,她难道还能另外找个男人或者自己一个人离开?最后每日一念求月票)
真实的春/梦(二,6000)
思虞被走动时身体上下颠簸带来的刺激引得迷乱的思绪稍稍回神,只是阖拢的水眸刚张开,人已置身浴室里.
冷锡云打开花洒,耳边立即响起淙淙水流声。
思虞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等身体被他压制在浴室的墙壁上捧着臀深入撞击时,她才明白他的用意——想要流水声掩盖良人欢爱时身体相互撞击拍打出的淫糜声。
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隔着一层水幕,她还是能清晰听到在他每一下用力的撞进自己体内时发出的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冷锡云仗着流水声的掩饰,毫无顾忌的肆意欢爱汊。
体内堆叠的快感逼得思虞不自觉将头往后仰,漂亮的小脸和白皙的颈项勾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冷锡云举高她的手将她身上的睡裙完全脱下来,唇沿着她的耳廓研磨,一落往下吻上她傲然挺立在空气中的一点红,双手捧住她的臀将她整个身体往下压,而自己挺腰重重往上顶,一来一回反反复复地刺激她身体感官的极致。
“思虞……”他喃喃唤着她,随后有些失控地掌住她胸前一方饱满用力一握,白皙的嫩肉顿时从他指缝里溢出来,说不出的色情朕。
思虞久未接触情事,受不了他这样激烈的攻势,被体内滋生地愉悦感逼得趴在他身上发出‘嘤嘤’地似哭泣又似呻吟的声音。
“宝贝。”冷锡云摸索到她的唇吻住,动作是温柔而怜惜的。
而他越是这样,思虞却难以自控自己的情绪,水眸委屈的瞪他,盘在他腰上的双腿也故意的绞紧,像是要把他的腰给夹断。
冷锡云闷哼了声,加快了抽动的频率。
思虞被他狠吻住上下攻击,强烈的快感直逼身体四肢百骸,连脚趾都不自主痉挛,而两人结合的那处也一阵阵紧缩,湿热紧窒的内壁死死绞裹住体内疯狂冲击的勃发不放。
冷锡云只觉后腰一麻,终于忍耐不住在她的痉挛中缴械投降,和她一同到达**的顶端。
……
思虞趴在他身上娇喘着瘫软如泥。
冷锡云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边亲吻边爱抚她因**而不自觉颤栗的身体。
当他的手指蓄意拨弄她胸前的敏感顶端,思虞身子一僵,立即睁开眼想将他推开。
冷锡云却不如她的愿,加大了捻玩的力道刺激她体内刚熄灭的**。
意识到他还想再来一场欢爱,全身乏力的思虞欲哭无泪。
她挣扎着抗拒,不想让自己明天下不了床,而这样的挣扎摩擦却更使得冷锡云还埋在她体内的那处更迅速的膨胀勃发。
他就着她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抱着她走到花洒下,思虞被自头顶打落的流水激得身体一缩,连带的也含住了他埋在自己体内那处复苏的**,而不容她抗议,冷锡云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迸占。
……
整个浴室都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喘息声,或轻浅,或粗重,却都一样的绵长,欲断不断,惹人心痒难耐。
**撞击拍打的声音甚至盖过淙淙流水声,回荡在耳边。
————
等到耳边终于只剩下流水声,思虞已经瘫在冷锡云怀里累极而昏昏沉入睡。
冷锡云怜惜的亲吻过她被自己洗礼得越发艳丽的唇,小心翼翼清洗干净彼此的身体后这才抱着她走出浴室。
床上小家伙仍在熟睡中。
冷锡云把思虞放到床上,从衣橱里另外给她拿了件睡裙套上,而自己则回浴室拿了酒店准备的崭新浴袍穿上,然后在思虞和儿子中间躺下。
目不转瞬的盯着思虞甜美的睡容看了会,他忽地想起什么,又坐起来,小心翼翼抱起儿子让他睡在他和思虞中间,而后长臂一探,将母子俩都拥入自己怀里。
第二天清晨,冷锡云是被迫弄醒的。
怀里的小家伙被尿憋醒,本来想爬起来去上厕所,没想到一睁开眼看到自己竟然睡在凶狠的坏叔叔坏里,顿时吓得尿意全无,傻傻瞪着那张脸发怔。
而冷锡云在他拱来拱去时就已经醒来。
微微睁开眼,瞥到小家伙呆怔的模样,冷锡云好心情地轻笑了下。
他揽过儿子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压低声问他:“知道我是谁么?”
小家伙瞪着他没反应。
“嗯?”冷锡云扬高眉捏他的小脸蛋。
小家伙皱眉飞快伸了小手来打他的,嘴里哼哼着:“坏叔叔。”
冷锡云脸色一沉,小家伙跟着心里一紧,想起昨天母亲说这位坏叔叔是他舅舅,忙改口道:“舅舅。”
哪知道他一喊出口,冷锡云脸色更沉了。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对峙了会,冷锡云揉揉儿子一头细软的黑发道:“我是你爹地。”
小家伙立即张嘴成‘’型。
冷锡云又笑:“你信不信?”
小家伙摇头,心想叔叔想做我爹地我都没答应呢,舅舅就更加不能做我爹地了。
“你不信一会妈咪醒来可以问她。”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能和你和妈咪睡在一张床上的只有爹地。”
小家伙撇嘴,“叔叔也和妈咪和我睡。”
冷锡云脸色瞬变,“什么时候?”
“飞机上。”他醒来也是在叔叔怀里,而叔叔抱着他和妈咪。
闻言,冷锡云脸色缓下来。
“我才是你爹地,别的叔叔都不是,你记住了。”
“你是舅舅。”小家伙回他。
“妈咪的哥哥是舅舅。”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解释。
冷锡云嘴角一抽,把儿子搂进怀里,用下巴去蹭他的脸:“你和爹地小时候一模一样,爹地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谁。”
小家伙讨厌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岔,两只小手扑腾的打他的脸。
冷锡云想儿子叫他爹地想了一晚,见他硬是把自己当做舅舅,不禁有些不爽。
“叫爹地。”他捉住儿子的手诱哄。
小家伙抿着小嘴不吭声。
“乖儿子,叫一声爹地,你想要什么玩具爹地马上买来给你。”他学每次都是这样哄他三岁多女儿的齐莘,只可惜小家伙根本不领情。
冷锡云没辙,想了想,转而把手伸向儿子的胳肢窝。
小家伙顿时像被炸了毛的小动物一样惊叫着蹦起来,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满是别扭的笑意。
“快叫爹地,不然爹地又要挠你痒痒了。”
小家伙苦哈哈的垮着脸,刚才眼泪都笑出来,而这么大的动静,思虞都还沉睡不醒,可显而知昨晚那几场欢爱把她累得有多呛。
最终小家伙忌惮于冷锡云的魔爪,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爹地’,某男人乐得捧着小家伙的脸一阵狂亲。
“告诉爹地,你叫什么名字?”缓下激动情绪的冷锡云从儿子口中套一些思虞不想告诉他的情况,小家伙怕他又挠自己痒,赶紧说:“冷佑。”
冷锡云又亲他一下,“乖,以后别人问你爹地是谁,你就说冷锡云。”
小家伙眨巴着眼一副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
“你也姓冷?”
“当然,我是你爹地,你叫冷佑,是跟我姓。”
“妈咪也姓冷。”
“……”
父子俩又继续大眼瞪小眼,最后是小家伙忍不住了要上厕所,冷锡云才抱他下床。
—————
思虞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来。
还未睁开眼就因四肢带来的酸痛而狠皱眉,而意识回笼的刹那,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幕幕活色生鲜的色情画面,而那张沉溺在**中的感俊颜尤其清晰。
她吓了一跳,忙掀开身上的被子,见身上睡裙完好,于是长舒了口气。
她想或许自己只是做了场没完没了的春梦罢了。
正这样安慰自己,立即又觉得不对劲,因为身上的睡裙不是昨晚她睡前穿的那件,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做春梦,那她的身体也不至于酸痛成这样,甚至……那处还有明显被进入的异物感。
——思虞……宝贝……
耳边划过两声夹杂****的呼唤,思虞心口一跳,终于意识到那些都是真实的,而并不是春梦。
她一把坐起来,然后才想起什么似地看向身侧,顿时呆住!
儿子不见了!
——今天起儿子归我。
——除非你告诉我实情,否则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儿子。
思虞惊慌的瞠大眼——难道他趁她熟睡偷偷把儿子带走藏起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思虞几乎崩溃,脸色苍白的下床跌跌撞撞地去拿自己的手机。
冷锡云的号码这些年从未变过,也如镌刻在她脑海里般,这几年她无时无刻地想拨通那个号码,却一直没有勇气。
电话很快拨出去,心跳也同时剧烈。
而令她失望的是,电话响了几下就被挂断了,传来用户正忙的机械女音。
因为这个举动,思虞越发肯定儿子是被冷锡云带走了。
他要把儿子藏起来不让她和儿子见面!
脑海里浮现昨晚他温柔亲吻自己的画面,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她还以为他对自己还有情,没想到那一切都是假象。
是她笨,经不起他的诱惑,被他这么轻易就迷得晕头转向连儿子都被他偷走。
眼泪越流越多,大脑也一片混乱。
她想打电话向迟晋延求救,可儿子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冷锡云带走的,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况且他下午就要飞伦敦,她不想再让他因为自己的事而耽搁工作。
她抱住头蹲在床边,闭上眼不断催眠自己冷静。
十十几秒后她站起来,当机立断的去衣橱里拿了套外出的衣服换上,打算去找冷锡云。
而她刚脱掉身上的睡裙,耳边便听见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
她楞了一秒,在脚步声走近时迅速拾起睡裙捂住胸部及下身,然后就看到被她在心里不知诅咒了几百遍的冷锡云抱着儿子出现在她面前,而他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大袋刚从超市采购的新鲜水果及食材。
父子俩在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幕后不约而同望了对方一眼,小家伙还诡异的挑了下眉,“妈咪哭了。”
冷锡云把儿子放下来,示意他去一旁玩,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随后走向思虞。
思虞噙满水雾的眼眸狠瞪着他,终于在他走到眼前时出乎冷锡云意料的扬手一巴掌打过去。
冷锡云怔住,而思虞用来遮掩身体的睡裙掉下来,顿时春光无限。
冷锡云回神和她面对面拥住,不顾她的挣扎拥着走回床边,随后双双倒在床上,而他身手敏捷的扯过被子迅速盖在两人身上。
“你想让儿子看到他妈咪不穿衣服发疯?”
冷锡云一句话制止住思虞所有挣扎的动作。
刚才她那一巴掌并没用多大的力,他也不觉得疼,只是有些错愕她为什么打他。
后来一想,她大概是醒来见不到儿子,以为是被他带走了,所以才又哭又打他。
“我只是带儿子去超市买些东西,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酒店楼下了,所以没接。”其实他是想让儿子接电话的,因为当时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着东西,没想到儿子一掏出电话就胡乱摁掉了。
思虞闭上眼,泪水却还止不住的往外涌。
冷锡云心疼的亲吻她的眼角,喃喃哄着:“别哭了,被儿子听到害不害羞?”
思虞睁眼瞪他,眼泪却渐渐止住。
“饿不饿?我买了你爱吃的菜,一会下厨做给你吃。”
思虞避开他意图落在她唇上的吻,内心忐忑的在琢磨他怎么被自己打了一巴掌还这么好言软语。
冷锡云捧着她的脸强迫他和自己亲吻了一会,渐渐又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她的念头。
昨晚那几场欢爱感太好,加上她现在身上不着寸缕,柔软曼妙的身段刺激着他那处很快就有了反应,让他想像昨晚那样把她翻来覆去的贯穿。
只可惜现在是大白天,儿子就清醒的在一旁,他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能如愿以偿把她吃干抹净。
“我给你拿衣服。”
你为我守身如玉(6000)
“小佑,喜不喜欢爹地?”冷锡云问这句话时,正好舀了一匙布丁搁在儿子嘴边。
小家伙急着想吃布丁,连忙点头。
冷锡云一笑,又问:“那你想以后每天晚上都有爹地抱着你和妈咪睡吗?”
小家伙谨慎的看看对面的母亲,又回眸看看父亲,抿着唇不答话。
思虞则耳根红透,有些恼羞成怒:“你不要在儿子面前乱说话。”
冷锡云看过来,不以为意地表情:“我只是在表达我想和你们母子在一起。”
思虞撇嘴:“你还是赶紧去接你未婚妻和你未来的岳母大人吧。”
话落她起身走过来,把手伸向坐在他腿上的儿子:“小佑来,妈咪带你出去转一转。客”
没等到儿子伸手要她抱,腰上忽地一紧,她人已经被一股力道拉下,下一秒已经稳稳当当坐被迫坐在冷锡云另一条腿上。
“思虞,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们好好谈谈。”
“你放手!”一和他近距离贴近,思虞便觉得紧张,大脑也不受控制,所以害怕的想推开他。
“你这样会让儿子误以为我和你在吵架。”冷锡云压低声和她耳语,嘴唇却故意吻过她的耳唇,恶意的舔了一下。
思虞顿时汗毛直立。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
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而打电话来的或许是迟晋延,她心里立即滋生一股对迟晋延的愧疚。
她去拨冷锡云紧揽住自己腰的手,这次冷锡云没勉强她,脸色却有些发沉。
他当然也知道那是谁打来的电话,而看她那么积极的去接听,这多少让他不悦。
拿起叫嚣的电话水眸掠过屏幕,果然是迟晋延的来电。
她走到那扇落地窗前接听,身影背对着冷锡云而立,目光望向远处耸入云端的高楼大厦。
“喂,晋延?”
这边在去往机场途中的迟晋延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扯出一抹笑,“中午吃饭了么?”
思虞低低应声,“你呢?”
“我没胃口,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思虞想起他手上的伤,关切道:“你手上的伤吃消炎药了么?记得不要碰水。”顿了顿,“没胃口也多少要吃点,出差那么累,又没人在身边照顾你,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呵,你心疼我?”
思虞语窒,却是真的有些心疼,心疼他为自己的付出,自己却难以回报。
“小佑呢?”
想到还被某人抱在身上的儿子,思虞有些心慌,“他还没吃完。”
“思虞,”迟晋延忽然放软声唤她,“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么?”
他这句话让思虞胸口气闷得难受,连忙深呼吸回道:“当然会,我会想你。”
想他的各种好,然后坚定自己做的那个决定,不要再负他。
显然很满意听到这样的回答,那端传来低沉的轻笑声,思虞却握着话机心情沉重。
她真的不能再摇摆犹豫了,这样做对谁都是种伤害。
两人又聊了会,然后在迟晋延抵达机场时结束通话。
————
“有我在你身边你还会有时间想他?”
思虞打算转身时,身后忽地冒出一个声音,随即被一具宽阔的怀抱自身后抱住,环在腰上那双手臂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爱我。”他笃定的声音像是在思虞心头炸响一记惊雷。
“你胡说什么?”她别扭的避开他湿热气息的***扰,却摆脱不了他身体的束缚。
“我有证据。”冷锡云似乎很享受戏弄她的乐趣,轻而易举制住她的挣扎,还不时偷袭她的脸颊及脖颈。
思虞被他这样撩拨简直要崩溃,却只能努力克制自己不为他的撩拨动情。
“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你为我守身如玉。”他啃咬过她白皙的颈子,满意地看着那片被自己啃咬过的地方变成诱人的绯红,“别反驳,我能感觉得到,你一直都只有我。”
担心自己再继续和他聊这样的话题又会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想挣脱他的怀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庆幸的是冷锡云的手机适时响起。
她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他会接电话从而放过自己,谁知道他却是忽然扳过她的身,随即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低头吻住她。
思虞瞬地瞠大眼,并抿紧唇不让他的舌头进入。
冷锡云眼里荡着笑意,环在她腰上的手忽地下滑落至她的臀部轻轻一握,思虞本能惊呼,却被他得逞地趁虚而入,热切的肆意席卷她口中的甜美。
这边小家伙吃完布丁一转身就看到父母搂抱在一起啃来啃去,顿了两秒,他又淡定的回头,站在椅子上把手伸向对面母亲那杯没动过的布丁抓过来开吃。
思虞被冷锡云吻得气促,脑海里有种自己随意会窒息的念头,而在窒息的感觉之外身体感官却又分明感觉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激情和愉悦。
这个男人接吻的技巧越发高超,她就越是控制不住会去想她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他到底和多少女人接吻过。
瞥到她脸色有异,冷锡云终于放开她,却仍有些意犹未尽。
手机还在响,他深吸几口气,松开对她身体的束缚,掏出手机。
思虞注意到他的目光掠过来电显示时微微闪了闪,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他今天下午要回国的未婚妻。
混蛋!
她暗咒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
冷下脸转身,手腕却又被拽住。
冷锡云一手拽着她,一手接听电话,立即有清亮甜美的女音传来,“锡云,怎么才接电话,你不会是忘了我今天和妈咪一起回国吧?”
冷锡云瞥了眼脸色瞬间刷白的思虞,黑眸微眯:“你们到了?”
“已经到了一会了,在等你,你赶紧过来,别给妈咪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
挂了电话,冷锡云正要开口,思虞却狠狠甩掉他的手,冷眼望来。
“去接你的未婚妻和你未来的岳母吧,我们母子不欢迎你。”
冷锡云轻蹙眉,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搂过她,“别生气,我晚上过来陪你和儿子吃晚饭。”
思虞冷笑:“你不是要陪你未婚妻母女吃晚饭?一晚上跑两个地方,你应付得过来么?”
“你在吃醋?”冷锡云盯着她。
思虞神色一僵,垂眸:“不好意思,冷先生,让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感觉。”
她的回答惹得冷锡云一笑,“那昨晚是谁拼命夹紧我的腰不让我出来?”
他话一落,思虞立即感觉脸上似点了把火在烧。
“不逗你了,乖,晚上等我回来陪你们吃晚饭。”
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一口,冷锡云放开她,走去儿子身边。
“来给爹地亲亲。”捧着儿子的小脸亲了亲,他摸摸儿子细软黑发,望了眼这边已经背过身不看他的女人,眉峰拧了拧,走向门口。
————
听到关门声,思虞眼眶里转动的泪水应声滑落。
心头堆积了太多的情绪,有怨有委屈有自责,也有愧疚,而她却无处发泄。
他变了。
他已经不再是她深爱的那个他。
他变得让她陌生,明明前一秒还在和她调/情,下一秒却又能神色自若的在电话里和他的未婚妻温言软语。
冷锡云对女人从来不假颜色,几时见过他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这么殷勤过?
所以这个未婚妻,对他而言是真的与众不同,而他是真的爱着那个女人吧?
“妈咪。”
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小手扯着她的裙摆,仰着小脸眨巴着大眼望着她。
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哭,思虞深呼吸,抹去脸上泪水弯身抱起儿子。
“妈咪,叔叔呢?”
“叔叔在忙。”
“我要去找叔叔。”
思虞额抵着儿子的,忽问:“小佑,你不喜欢爹地吗?”
小家伙想了想说:“喜欢。”
“那你喜欢叔叔多一些还是喜欢爹地多一些?”
“叔叔。”小家伙没有犹豫的回答。
思虞亲亲儿子的小鼻头,“叔叔听到一定开心死了。”
“妈咪,晚上爹地还来吗?”
思虞一怔,抱着儿子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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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从酒店出来,一辆墨黑色的汽车停在他面前。
驾驶座车门打开,助理兼司机黄勃下了车快步饶到他这边。
“总裁,您让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他今天下午飞伦敦,之后转去巴黎,大概有三四天的时间不在国内。”
下午飞伦敦?
冷锡云想起刚才思虞接到的那通来自迟晋延的电话,挑了挑眉。
既然迟晋延有三四天的时间不在国内,而思虞又是住在酒店,那他就不用急于一时要她们母子搬走。
“走吧,去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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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
“你不是回国前就和他联系好了要他来接我们,怎么这么没时间观念?”
穿着打扮尽显雍容华贵的贵妇蹙眉问身边的女儿,对迟迟未到机场来接机的准女婿微感不悦。
“锡云他工作繁忙,已经在来机场的路上了。”五官清丽的女子温柔劝慰母亲。
贵妇轻哼了声,“这次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执意要和他结婚,以后别怨我这个做母亲的没阻拦你,相信你爹地地下有知也能体谅我已经尽力。”
察觉到母亲的不悦,女子转过身拥住她撒娇:“妈咪,相信我的选择没错,锡云真的是个很出色很优秀的男人,我不是给你看过他的照片?”
贵妇又哼了声,却没回应。
她根本就没看过那个男人的照片,因为她不赞同女儿嫁回国内,甚至这一秒她都还希望女儿和那个男人的婚事出点什么状况,让婚礼告吹。
尤其女儿喜欢的那个男人还姓冷,这个姓氏是所有姓氏中她最讨厌最憎恨的。
“妈咪,他来了!”
女儿的兴奋的声音引回贵妇神游的思绪。
循着女儿手指的方向她望向前方,因为有些隔得远,加上男人是背着光,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男人的面孔。
但男人西装笔挺的身形挺拔修长,步伐也从容不疾不徐,远远便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不容忽视。
“锡云!”女子朝径直往自己和母亲走来的冷锡云招手。
后者身后还跟着一同前来拎行李的黄勃。
随着冷锡云的走近,贵妇渐渐看清楚冷锡云的容貌,脸色却微微有些刷白。
“伯母。”冷锡云轻声和贵妇招呼,随即望向水眸目不转瞬望着自己的女子,嘴角微微一倾,“抱歉,安琪,让你们久等了。”
“我哪敢怪你?你能来我就感激不尽了。”代安琪主动挽住他的臂弯,压低声笑道。
冷锡云垂眸望了眼,却并没拨开。
“妈咪?他就是我要嫁的男人,帅吧?看把您都看呆了。”女儿调侃的语气并没让贵妇的脸色缓和,她死死盯着冷锡云,似乎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
冷锡云察觉她目光的异样,微抬眼看来:“伯母?”
后者像是如梦初醒,微微点头,却仍有些心不在焉。
“我已经预订好酒店房间,先送你们过去。”
冷锡云话落,黄勃已经拎着代安琪母女的行李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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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店途中,车内四人除了黄勃专注开车,其他三人均各怀心思。
冷锡云和代安琪坐在后座,而后者的母亲坐在副驾驶座上,视线却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冷锡云。
代安琪坐在冷锡云身侧,眼睛却盯着手中的宽大手机屏幕发怔。
而冷锡云则在算计着晚上去金沙陪思虞母子吃饭,但这边这对母女也要应付,不如就让父母陪同代安琪母女一起吃饭,而他中途开溜。
反正婚期将至,从未碰过面的双方父母总要碰面的。
只是等他开口说出,副驾驶座的贵妇人却道:“飞了十几个小时有些累了,我想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你陪安琪去吃饭就好。”
被母亲点名的代安琪回神望向母亲:“妈咪,您怎么了?不是说好——”
“我说我有些累你没听懂吗?”
“……”
代安琪被母亲语气不善的打断,一时没回过神来。
冷锡云黑眸探去副驾驶座,脑海里寻思对方为什么在见了自己后频频偷偷打量自己?
三年前认识澳大利亚藉华人代安琪时,他便让人查过她的资料,知道她父亲已经过世,只有一个母亲相依为命,就是眼前这个叫薛曼的贵妇人,而她并不是代安琪的亲生母亲,但从代安琪口中得知,她和这个后妈的感情胜过其他亲生母女。
看得出对方对他印象并不好,不过他并不在乎。
反正这段婚姻只是笔交易。
——————
车子在酒店停下,代安琪先下了车,而冷锡云刚要下车就听见前头的薛曼忽地问一句:“冷先生,你真的爱我女儿吗?”
冷锡云有些玩味的微眯了眯眸,又听她说:“如果不是真心爱她,就尽快取消婚礼,因为她——”
“锡云,你怎么还不下车?”
冷锡云的手臂被挽住,人也被带下车,代安琪在母亲下车后一手挽住冷锡云一手挽住母亲,清丽面容绽满笑意:“以后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薛曼望着笑容天真的女儿,心头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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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母亲,代安琪缠着冷锡云迫不及待要他陪自己去吃东西,嚷嚷着快饿死了。
冷锡云带她去一家中式餐厅,嗜辣的代安琪点了好几道菜都是超辣,吃的时候却眼泪一直狂掉,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和我结婚这么伤心?”
冷锡云递纸巾过去时冒出一句。
后者吸着鼻子瞪过来,眼眶红肿:“别消遣我,有本事就别光看不动筷,我就不信你不掉眼泪。”
冷锡云笑:“辣只是个借口,其实你是真的想哭吧?”
“……我发现和聪明的男人相处简直就是煎熬,因为你随时都要堤防自己被对方看穿。”代安琪幽幽叹口气。
“那你还喜欢?”
代安琪嗤笑,微斜着眼看他:“锡云,我怎么感觉这次看到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冷锡云挑眉:“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以前笑的时候眼里没有东西,可你今天笑起来我却在你眼里看到许多,有喜悦和满足,还有你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也不一样了,现在的你没有以前那么冷。”
冷锡云不以为意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今晚没时间陪你。”
代安琪一楞,随即秀眉一扬:“怎么,要陪其他女人?”
“嗯。”
“……”
他怎么坦然告知,丝毫不隐瞒,代安琪有些哭笑不得。
“冷锡云,你不要太过分,好歹我还是你即将娶过门的女人,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她一副吃醋的表情,瞠圆了眼瞪他。
冷锡云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笑:“等你真嫁过来了再说。”
话落他看了下时间,代安琪见状冷嗤:“这么急着走,看来是她回来了?”
冷锡云没回她,却站起来:“我先走了,你自己回酒店,明天我给你电话,晚上和我爸妈一起吃顿饭,你妈咪那边你安抚好。”顿了顿,“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咪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代安琪白他:“你长得帅?”
“……”
“走吧走吧,记得走之前买单,我身上没带钱。”
她话一落眼前就多了把厚实地钞票,“自己买单。”
代安琪接过,挑眉望着冷锡云大步走出餐厅,苦笑了笑。
这就是她下个月就要嫁的男人,而他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甚至当着她的面也毫不避讳他对那个女人的爱。
她身为他的未婚妻,是不是应该很生气很生气?
真羡慕被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
她低头夹一筷子辣椒放入口中,眼泪顿时决堤般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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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新人物新剧情~~有兴趣的亲猜猜他们各自什么关系?昨天收到好多鲜花,真的好感谢~minnanxiaodao,wulaen,lovekunkun66,远方薄雾,四儿,彩,大妞,源源,小宝娘,浪漫双鱼游,hulh,细满,cc12002002,snow1986,风儿涟漪,我爱老公123456,丹青1987,张翠铃等。。。还有月票和荷包~谢谢你们~我下星期一加更~)
他是我儿子,你是我老婆(6000)
冷锡云刚坐进车内,就有电话进来。
看了眼来电,隔了好几秒他才接听。
“妈,我在忙。”
“……”
“您有什么事?”
“……你下个月就要结婚,可我和爸还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你是不是应该带她回来给我们看看?”
“明天吧。”
那端又沉默了几秒,然后道:“锡云,你还在恨我?”
冷锡云望向车窗外,目光平静:“没有,您想太多了,如果没其他事那我挂电话了。”
等了一会没听见那边的母亲再说什么,冷锡云果断挂了电话。
这些年他和母亲之间的互动很少,也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在怨母亲当年对思虞太过分。所以一般不是非要回家的时候他都不会回去。
尽管这些年母亲已经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不论是感情还是婚姻都没再插手,但之前因为思虞没一直回来,他还是难对母亲心无芥蒂,再像以前那样母子亲密。
就酸现在思虞虽然回来了,可他也没有要马上让她和父母见面的意思。
他想等思虞重新接受他了再带她们母子回家。
想起儿子,他不自觉微笑,惊得司机席上偷偷从后视镜看他的黄勃眼睛发直。
“总裁,您心情很好?”
黄勃边开车边小心翼翼问。
冷锡云立即敛去嘴角的笑意,“去金沙。”
黄勃收回视线,心想他跟在总裁身边这些年几乎没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过,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喜怒都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他情绪好坏。
但自前天那个带着小孩的女人出现后,总裁就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他能清晰感觉到总裁的情绪波动,或大怒或大喜,这让他更困惑,那对母子到底是总裁的什么人,居然能够左右总裁的情绪?
看总裁对那对母子的紧张,难道她们是总裁的女人和儿子?
那即将和总裁结婚的代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总裁为什么让他查那个叫迟晋延的男人的行踪?
思忖间,身后又响起手机铃声。
黄勃望向后视镜,见总裁接通电话后神色微沉,意识到是不好的事,果然总裁一挂电话他便听他道:“去荔圆弯工地,有人在那边闹事。”
——————
荔圆弯是位于海边的一个占地面积为两万多平米的村庄,政府有意把这里改建为新型度假村,以便吸引更多的旅游人士为A市的发展引进外资。
冷锡云之前对这块地并不感兴趣,是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在海边弄一系列别墅部落群,所以才和当时最有胜算的盛亚建设竞争,把这块地拿下,而目前已经在施工中。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冷锡云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的施工现场,以及空气中充斥着的硝烟味道。
“总裁。”
一道人影在看到冷锡云后迅速小跑过来,戴着安全帽的脸上满是黑色污迹。
“贺监理,这是怎么回事?”黄勃忍不住先开口问跑来的男人。
“两个小时前有一群村民冲进来闹事,拿火药炸了我们的施工基地。”
“村民?不是已经补发了每户村民一笔十分可观的费用?怎么还有人来闹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被炸蒙了,苏总监还受了伤,两只耳朵都流血,救护车赶来时我听一个医生说苏总监的耳朵可能会废了。”
黄勃面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却听一个冷沉的声音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
“除了苏总监,还有十来个施工工人都受了轻伤。”
“闹事的村民都抓到了么?”
对方点头,又说:“此事惊动警方,他们已经介入在着手调查。”
冷锡云扫了眼不远处亮着警灯正要驶离事发现场的警车,向黄勃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意会,飞快跑过去。
黄勃跑到警车旁后有一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下来,黄勃和他说了几句什么,后者举目往冷锡云这边探来,立即恭敬的颔首,随即朝车内挥挥手,警车后车厢车门打开,七八个身高马大的男人被赶下车,各自一只手被手铐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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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夹杂大海气息的海风拂过,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
而真正让人感觉到寒冷、情不自禁打寒颤的却是那个坐在一张藤木椅上双腿微微交叠,脸上面无表情,浑身却释放一股凌厉气势的男人。
“是谁指使你们闹事?如果坦白还有一线生机。”站在冷锡云身侧的黄勃开口。
已经解开手铐的众男人纷纷对望一眼,最后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男人说:“你们给的钱太少,还不如盛亚开出的一半,其他村民不知情被你们赶出去,我们几家却不服,找你们理论你们又根本不管,我们只好闹事。”
“盛亚?”黄勃看向冷锡云,“总裁,您说是不是——”
未完的话被冷锡云一个手势制止。
“你们都是荔圆湾的村民?”冷锡云一开口,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冻结。
之前开口的紫发男人和其他同伴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
“你,”冷锡云指了指紫发男人,“过来。”
紫发男人身躯一震,僵在原地没动。而其他人则纷纷往后退,自动将他独立出来。
“叫你过来,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黄勃走过去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在紫发男人膝盖上,后者疼得险些跪下去,连忙挪动脚步走到冷锡云面前。
“我记得你是盛安的小舅子,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的,什么时候你把户口迁来了荔圆湾变成了这里的村民?”
紫发男人闻言脸色蓦地刷白。
黄勃却恍然大悟,指着紫发男人道:“难怪我觉得他眼熟。”
原来这家伙就是盛亚建设总裁的小舅子。
黄勃啧啧有声的走过去又是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你个白痴,你以为把黑头发染成紫色就没人能认出你了吗?你不知道我家总裁过目不忘?”
紫发男人见身份被拆穿,索性也不再装,一下将黄勃推开,傲道:“知道我是谁你还敢打我?找死是不是?”
“哎呀,果然是盛安那个混蛋致使你来闹事的。”黄勃看向冷锡云,后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两片性感的薄唇却吐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先砍掉他一只手送去给盛安,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应该还来得及给他烹饪一道红烧猪手做晚餐。”
他话一落其他人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紫发男人在黄勃抓过他一只手时如梦初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你们敢动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冷锡云仿若未闻,如隼冷眸掠过其他瑟瑟发抖的男人,“还有谁不是荔圆湾村民?”
这次没有犹豫的,立即有三只手举高。
紫发男人见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随即破口大骂:“你们这几个废物!亏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全都是没胆的东西!你们还真以为他敢对我们怎么样?现在是法制社会,他说砍我的手只是吓唬我,难道他不怕坐牢?”
“知道是法制社会你还唆使他们拿火药炸我们的施工基地?”黄勃一巴掌甩过去打得紫发男人的脸偏向一边。
这种脑袋长草的家伙仗着盛安是他姐夫便目中无人,也不打听打听他家总裁是什么人物,连政警都要让他几分,他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就是活腻了。
“这起事故中那么多人受伤,你们一个个等着坐牢吧。”黄勃指着其他人道。
“我们也是被这个人骗的。”其中一个荔圆湾村民愤怒地指着紫发男人,“其实我们没有不满意奇跃给我们的补偿,是他说如果我们来闹事就给我们每人一大笔钱。”
“对,是他唆使我们闹事的。”另一个村民附和。
“是他害得我们要坐牢,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黄勃还没反应过来,手中拽着的紫发男人就被愤怒的村民蜂拥而上扑到在地,随即传来惨烈的惨叫声。
黄勃瞥去一眼,见是不知谁咬得紫发男人的耳朵鲜血淋漓。
“看来盛安今晚不只有红烧猪手吃,还有红烧猪耳。”
冷锡云淡淡掠了眼扭打成一团的几个男人,厌恶的皱眉,起身:“苏总监及其他工人家属那边各拿一笔钱安抚,另外所有医药费公司全付,其他的按我说的做。”
黄勃点头,而冷锡云抬步走向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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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在夜色中的盛家宅院灯光璀璨,大厅更是亮如白昼。
一对男女从一辆深蓝色跑车里出来,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壮硕,五官平常,腹部还隐隐有些微凸,一眼看去是个很一般的男人,但那双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痕。
而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却足足小了他将近二十岁,容貌精致,身段婀娜,小鸟依人的把大半个身子偎在男人身上。
“老爷。”盛家的管家从大厅跑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色长方型铁盒子。
“老爷,刚才有人送这个盒子过来说是要您亲自打开。”
管家把手头的盒子双手奉上。
盛安盯着盒子看了几秒,正要伸手过来接,却被身边的女人制止。
“我们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是谨慎点让管家打开吧。”
“老爷,我们已经用仪器测过,里面不是炸弹之类的易爆物品。”管家解释,盛安这才结果盒子。
而他一打开,一只血淋淋的手顿时映入眼帘,惊得他本能的松手,盒子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里面那只断手和一些未完全融化的冰块也四下散开。
管家面色大变,而原本挽着盛安的女人尖叫一声后立即冲到一旁剧烈呕吐。
“老、老爷,有、有封信……”
管家眼尖的瞥到一起跌落出来的一封沾满血迹的信。
盛安脸色发沉:“你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
管家点头,颤抖着俯身拾起那封信打开,脸色却更白了:“老爷,信上说,这只手……是……是外少爷的……”
盛安闻言顿时眉头拧拢,而这时手机响起。
他朝管家挥挥手示意他善后,自己却朝大厅走去,并掏出手机,目光掠过屏幕后接通。
“盛总裁,礼物已经收到了吧?这是我家总裁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盛安克制胸口涌动的怒火,沉声质问:“你家总裁是谁?”
“呵,盛总裁这是在装傻么?您指使您小舅子假扮荔圆湾的村民带火药偷袭我们的施工基地,还伤了我们那么多人,才发生多久的事盛总裁就忘了?”
荔圆湾?冷锡云?
盛安脸色瞬变,而那端已经挂了电话。
他顿在门口僵了会,随即拨通另一组号码:“给我查一查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冒充我的名义指使阿华去冷锡云的地盘闹事,我要把他生剥活剐!”
他语毕,身后一道走来的倩影顿时僵住,脸上一片灰白,而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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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酒店的套房里,思虞给儿子洗完澡抱他到床上,小家伙眼巴巴望着她:“妈咪,爹地要来吗?”
思虞微愕,没想到儿子居然还记着这回事,虽然她自己也一直没忘记过冷锡云说今晚过来陪她们母吃晚饭,甚至还在弄晚饭时不自觉多做了份。
可事实证明,她太把他的话当真了。
明知道他变了,明知道他有未婚妻,明知道两人已经不可能会在一起,却还是下意识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是更喜欢叔叔?我们打电话给叔叔好不好?”
她摸摸儿子光滑的额头柔声道。
小家伙点点头。
思虞绕到另一边拿起床头矮柜上的座机,刚拿起话筒,就听到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
意识到是谁来了,她心跳都似停了一拍,手握着话筒僵着不敢回头。
冷锡云走进来,目光掠向拿着话筒低垂着眉眼的女人,瞥了眼显示屏并没有号码显示,猜她是刚准备打电话,于是走过去,俯身凑进她的脸笑问:“打电话给我?”
思虞不看他,想将脸偏向一边,冷锡云却有先见之明地捧住她的脸,并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一记。
“给叔叔。”
床上的小家伙冷不丁冒出一句。
冷锡云挑眉看向儿子:“什么?”
小家伙翻个身爬起来,指着母亲手中的话筒说:“我和妈咪打电话给叔叔。”
冷锡云脸色微沉——原来不是打给他。
思虞闭上眼不看他的脸色,而冷锡云静静凝了她一会,放开她,改抱过儿子。
“爹地好可怜,还没吃晚饭。”他叹着气把脸凑到儿子嘴边示意他亲亲自己。
思虞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乖乖起身去给他热饭菜。
冷锡云望着她的身影,因电话事件而沉郁的心情顿时好转。
“儿子,想不想爹地?”
小家伙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冷锡云诧异:“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没那么想。”
冷锡云哭笑不得。
“告诉爹地你多大了?”
小家伙伸出三根手只头,顿了顿又把第三根手指头弯下少许,示意他还未满三周岁。
“真聪明,爷爷这几年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厨房里,思虞听到这句险些抓不住手中的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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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热好,冷锡云把儿子重新塞回被窝里哄他乖乖睡觉,然后才坐到饭厅来。
而思虞竟然意外的没避开他,反在他对面坐下。
冷锡云许久没吃过思虞做的饭菜,分外给面子,全部席卷一空。
思虞望着他不自觉出神,等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太过露骨才回神,想起自己刚才想和他说的一些事。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小佑的存在。”她开口,“希望你不要在他们面前说穿。”
冷锡云喝一口她递过来的温水,“为什么?”
“这是为你好,你就要结婚了,孩子的事会造成你的负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
“他是我儿子,不是我的负担。”冷锡云打断她,“而你是我老婆,这是我证实对你的感情后一直认定从未改变过的,你要相信我,我会让它变成事实。”
老婆?
思虞觉得可笑。
如果他把她当成老婆,那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是把她当傻子吗?他要她拿什么相信他?
冷锡云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她对自己的怀疑,叹口气,却没继续为自己辩解。
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对她讲明,但他已经放下当初她不告而别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只因为她为自己守身如玉,又愿意替他生下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那个男人,他想没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傻,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迟晋延,如果不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她应该早就投入迟晋延的怀抱生米煮成熟饭了,毕竟她并不知道她和迟晋延的真正关系。
“我去洗澡。”
他起身,思虞也跟着站起来,却是阻止他往浴室走。
“饭也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她强迫自己不避开他的视线和他直视,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笑意。
“你口是心非,明明想我留下来。”
“冷先生喜欢自做多情,我也没办法。”
“真的是我自做多情么?”冷锡云姿态慵懒的逼近她,眉眼都染着惑人的笑意。
思虞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的危险性,本能后退好几步,却险些摔倒,还是冷锡云及时探出长臂一把勾住她的腰才让她幸免往后摔。
“你真的不想我留下来?”冷锡云搂着她的腰将她身体更亲密的往自己身上贴,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处那片肌肉偾发的精实胸膛让思虞喉咙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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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稳定住情绪,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哄完那边又过来哄这边,你累不累?你又置你未婚妻于何地?”
冷锡云凝着她,目光深邃犀利,像是要望进她心底。
“我很累。”他轻轻吐出一句,声音夹杂毫不掩饰的疲惫。
思虞心口一悸,连心都被揪紧,满满对他的不受控制的心疼。
“所以你别像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的来扎我了,我只是想和你们母子在一起,抱着你们安心睡个好觉,可以么?”他把头搭在她肩上,语气轻柔得让人不忍拒绝悒。
思虞内心挣扎了会,终究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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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洗完澡出来时,思虞已经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侧抱着儿子而眠胰。
他边擦拭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边走过去,然后在床边坐下,等待头发干的期间黑眸一直定定望着她们母子的睡颜,心口暖流涌动,从未有过的满足。
而思虞其实并没睡着,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所以才装睡。
可现在被他这样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有些装不下去了,脸上好像要着火一样仿佛随时会被他炽热的目光烧出一个窟窿。
冷锡云是在头发干了后上床抱住思虞、而她立即做出抗拒的举动后才知道她是在装睡的。
她抱着儿子,而他抱着她,身体毫无缝隙贴着她搂紧,呼吸里满满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一样渴望她,尽管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并没有任何挑/诱的举动,身体也滚烫如火,而小腹下方那处更是诚实的高抬头自她身后抵着她的臀。
气氛分外暧昧。
思虞忍住想跳起来的冲动催眠自己入睡,冷锡云却悄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强行扳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
思虞紧张得手心潮湿,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冷锡云见她乖乖任自己抱着,脸埋入她后颈项窝里低笑了笑,另一只手变本加厉地抚上她的腰,顺着她优美的腰线一路上攀爬。
眼看他的手要来到她的胸前,思虞终于忍不住回头瞪来,冷锡云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她回头之际立即精准吻住她的唇,趁她惊讶启口时火舌长驱直入,肆意席卷她口中的甜美。
强烈的感觉袭来,思虞有些昏昏沉,同时心里有些害怕,怕自己越和他在一起就越难抗拒他。
而这样是不行的。
她拨开他在她身上肆意爱/抚的大手,又去推他不知何时缠在她腰上的那条健实长腿,却忽地僵住,停留在他大腿处的小手试探的顺着手心里感觉到的一处凹凸不平的线条游移,直至他膝盖的位置才消失。
冷锡云瞥到她眼中的困惑,抓过她那只手包住,又意犹未尽的亲亲她,最终放开,下颚抵着她的发顶调整乱序的气息和体内奔腾的欲/望,却没开口解释。
思虞安静了会,又忍不住把手伸向刚才在他大腿上摸到的那处长度吓人的伤疤,却被冷锡云捉住。
“别碰。”
这一声似触动了思虞心底某根弦,她想起那日他问自己想不想知道他这几年发生过什么,想来一定和他腿上这道疤有关。
这么大的疤,当初一定伤得很深,而昨晚两人那么亲密,她当时都没察觉。
他是怎么受伤的?车祸还是其他什么?
心头疑虑重重,思虞想假装若无其事不过问他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腿上……怎么回事?”
冷锡云沉默了一会才轻描淡写的回她:“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见他不愿提,思虞犹如百爪挠心。
“是不是车祸?”
“……”
“冷锡云!”思虞急得要哭,忍不住拨高声音。
冷锡云被她急切的语气逗笑,手指指腹覆上她的唇:“小声点,别吵醒儿子。”
思虞瞪他,急于想知道答案,冷锡云却只是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没有半点后遗症,你不用担心。”
他一笔带过,说得云淡风轻,思虞却感觉事态的严重。
而他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其实他不说更好,她也不想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
思虞这样安慰自己,然后重新转过身小心翼翼抱住儿子,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
冷锡云察觉出她在生自己的气,或许是气他对她隐瞒自己当初受伤的事。
但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
他微抬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随后躺在她身侧,长臂拥住她们母子,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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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思虞被恶梦吓醒。
身后已经没有温暖的胸膛,而儿子还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梦境一片混乱,镜头最清晰的是冷锡云躺在血泊中的情景,而她扑在他身上哭得声嘶力竭,他却始终没睁开眼来看她。
醒来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在梦境里心如刀绞的感觉,她捂着自己心跳剧烈的胸口,目光下意识探向厨房的位置,希望在那里看到那抹熟悉的声音。
可她失望了。
浴室也是一片安静,显然他并不在里面,而是走了。
小心翼翼将儿子移出怀抱,她翻身坐起,然后一眼看到床头矮柜上放着的一张纸条。
——公司有重要的事处理,我晚一点给你电话。
思虞望着那一排力透纸背的好看字体,面无表情的将它放回去,起身进浴室。
或许她该换家酒店,然后再换个号码,等迟晋延回来,她再带着儿子回都灵,以后都不再回来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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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跃集团。
“总裁,工地那边我已经按您吩咐善后,昨晚工人连夜加班,今天工地可以重新开始施工。”
冷锡云一到公司,黄勃便迎上来道。
冷锡云点头,又问了句:“苏总监的伤势医院那边怎么说?”
“我去问过苏总监的主治医生,他说苏总监左耳失聪,右耳听力却没受到什么影响,情况还好。”
“盛安有没打电话来?”
黄勃还没来得及回答,冷锡云手机响起。
掏出手机看清楚来电,他冷冷一笑,进入总裁专署电梯后接听,那边立即有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传来:“冷总,我是盛安,没打扰你工作吧?”
“盛总有话不妨直言。”
“冷总够爽快,不过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不知冷总能不能拨冗出来喝杯咖啡,我们见面再说?”
盛安并不是厚道的商人,一贯软硬不吃,现在和冷锡云说话的语气却微微有些央求的意思,冷锡云不由得冷勾了勾嘴角,说了两句后挂掉电话。
而这边盛安听冷锡云答应,不自觉松了口气,收了电话转身正打算外出,一眼瞥到沙发上眉眼低垂的女人,不由重重哼了声。
“寒微,我不管你和冷锡云有什么恩怨,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这次你唆使阿华去冷锡云的地盘捣乱害他没了一只手,你要我将来怎么面对他九泉之下的姐姐!”
“盛安,你有没有良心?我没名没份跟着你几年难道在你心里还没你的小舅子和你死去的妻子重要?”寒微抬眼,目光满是怨恨。
“没名没份?”盛安缓步踱到寒微面前,锐眸盯着她漂亮的脸蛋道:“寒微,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以为你自己最聪明,当初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说愿意做我的情/妇,而我除了婚姻,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寒微怒视他,想说什么,却又听他说:“你寒家已经家破人亡,若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说不定是千人睡的妓/女,你有什么好矫情,还敢冒充的名义命令我的人去替你报私仇,冷锡云是你惹得起的吗?”
“你既然这么怕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交出去?”
盛安目光落在她坐着时微有些凸起的小腹上,哼了声:“如果不是看在你怀了我的孩子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这么轻绕你?”
谁让他四十好几了还膝下无儿无女,如今寒微怀孕,他就盼着她给自己生一个继承人,不论男女,好歹是他盛安自己的种,也免得他辛苦几十年创下的公司后继无人。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寒微咬牙切齿。
盛安冷笑:“你看上我是因为你以为我能被你美色所惑,头脑发热任你吹枕边风想要对付谁就对付谁,可我没那么傻。你在挑上我之前怎么就不打听打听,我从来不和比我强的人打交道,冷锡云就是其中之一,你想让我和他硬碰硬,对不起,我还没活够,不想拿自己的公司和性命开玩笑!”
他所谓的软硬不吃是指那些不如他的人,而冷锡云这种人他能避则避,所以即使荔圆湾被冷锡云中途杀出抢下,他也宁愿熄事宁人。
只是他没想到身边埋了个祸根,居然弄出这么让他头疼的一出。
“你给我好自为之,在家安心养胎给我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等你生了孩子我就和你结婚,但前提是你要听我的,不然我这儿也容不下你。”
盛安放下警告,大步离去。
寒微狠狠瞪着盛安远去的背影,双手死死绞着身下的沙发套,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只老王八蛋!她当初真是看走了眼,以为委身于他就能替自己对付冷锡云报仇雪恨,结果没想到他只是只纸老虎,根本就不敢招惹那些比他强的人。
眼看着冷锡云即将结婚,她终于按捺不住借用盛安的手实施报复,可惜盛安的小舅子太没用,居然跑去炸冷锡云的工地!
真是个白痴!炸他的工地有什么用?冷锡云最不缺的就是钱,即使是把他整个工地摧毁他也不过是损失一笔钱,而他本人却毫发无伤。
而她要的是冷锡云那条命,只要他死了,她就不会再想着他,为他疯狂。
她为了他弄得自己家破人亡,却还是得不到,既然如此,不如就毁了他。
她低头,瞥到自己微凸的小腹,心里顿时一阵厌恶。
她讨厌盛安,讨厌他碰她,讨厌自己不小心居然怀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选择盛安错得有多离谱,而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生下盛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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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酒店的西餐厅里,思虞喂饱儿子自己也随意吃了些,但实在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她便抱着儿子离开了西餐厅。
在电梯口等了会电梯,梯门开启时正要走进去,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阵阵发黑,身体不自主晃动。
“小姐,你怎么了?”有人及时扶住她关切询问,怀里的小家伙也拽住她的衣袖喊着‘妈咪’。
思虞待大脑那阵晕眩停止,视野也重新恢复清晰,这才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向那人道谢。
回到房间,思虞内心却无法平静。
刚才那阵突然的晕眩及眼前发黑的现象太像之前突然失明时的症状,一年多前做手术前那个专家就说过手术后病情也有可能复发,原来是真的。
她不安的抚着额,整个人都被一股恐惧慑住。
她无法想像自己重见光明才一年多就又要面临失明的打击,又或许,刚才的症状并不是病情复发,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也许她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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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思虞没去容柯上班的那家私人医院,因为只要容柯知道,迟晋延肯定也会知道,而迟晋延还在国外出差,手上又还有伤,她不想他为自己担心,然后来回奔波。
下了车走进医院的门诊大厅,因为是周末,大厅来往的人特别多。
思虞抱着儿子去挂号,不意被迎面匆匆走来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撞了一下,身体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又撞到了身后的人。
她连忙回头道歉,然视线一和身后的人相对,两人纷纷震住。
虽然对面女人的五官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思虞面对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她是谁。
只是没想到,两人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妈咪。”儿子的呼唤引得思虞神游的思绪回神,也将对面死死盯着她的那两道目光自她脸上移开,落在她怀里的小家伙脸上,而脸上的表情更是震惊到言语无法形容。
“他、他是……”
思虞望着震惊得结结巴巴不能成语的老朋友,苦笑一下,轻轻开口:“寒微,好久不见。”
寒微仍狠盯着小家伙没有回应。
思虞知道有些事无法再隐瞒,抱着儿子微微侧身闪避寒微的视线:“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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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寒微望着对面的母子,整个人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
几年前听闻冷思虞突然失踪,不论冷锡云怎么找她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半点消息。
那时她开心得简直要疯掉了,她以为冷思虞走了,冷锡云就彻底是她的了。
只是不论沈碧如和父亲怎么逼婚,冷锡云都不为所动。
而这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
没想到她离开几年再回来却多了个和冷锡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家伙,敢情她当时离开冷锡云时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实在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敢生下冷锡云的孩子,而亲兄妹乱/伦生下的孩子一定是个智障儿吧?可为什么小家伙会喊‘妈咪’,看起来还非常正常灵活?
在寒微打量的同时,思虞却在思忖着怎么开口。
儿子这么像冷锡云,她根本就瞒不了,只是寒微应该还不知道她和冷锡云不是亲兄妹,所以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寒微却在这时问她:“他是锡云哥的孩子?”
思虞深吸口气,点头。
“你和他的?”
思虞再次点头,这次寒微的神情明显扭曲。
“你和他,你们……”
“寒微,我和他不是亲兄妹。”
寒微犹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反应,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三年多前就知道了?”
思虞又点头,而寒微忽地笑起来:“思虞,你把我骗得好惨,你明知道我喜欢锡云哥,而你做为我的好朋友不但背着我和我喜欢的男人上床,还在我面前假装若无其事,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你说我有多爱他,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弄我很有意思?”
思虞摇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姨和冷叔也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
思虞点头。
“骗子!你们一家人都是骗子!”寒微忽然扬高声音,神情也有些狰狞。
思虞怕吓到儿子,把儿子的脸按在自己怀里,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寒微冷冷望着她,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眼里狂燃的焰火却一点点熄灭,最终化成满眶的泪水滚落。
“对不起,是我刚才失控了。”她声音哽咽的道歉。
思虞有些诧异,而她又说:“其实我早就放弃锡云哥了,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所以不论你当初是不是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他都不会接受我。是我自己太偏激了,刚才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寒微突然的转变让思虞有些转不过弯来,同时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楚是哪里奇怪。
“他知道你回来了么?”寒微又问,神情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思虞点头,而寒微一笑:“那他一定很开心,当年他为了找你可是险些废掉一条腿,现在你终于回来了,还给他生了个儿子,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圆满团聚了。”
思虞听她说冷锡云当年为了找自己险些废掉一条腿,脑海里立即浮现昨晚自己摸到的冷锡云腿上那条疤痕,于是问:“他的腿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思虞摇头:“他没和我说。”
寒微眸光闪动,盯着思虞蹙眉的样子凝了会说:“那件事说来话长,也关系到他现在要娶的这个女人。”话落她看了眼时间,又道:“都快到午饭时间了,去我家吧?我们边吃边聊。”
思虞想着自己还要检查眼睛,本能想拒绝,却又听寒微说:“你应该还不知道我结婚了吧?而且我现在是孕妇,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刚才就是准备去医院做产检,既然这么巧碰到你,那就改明天再做。”
思虞惊讶的目光移向她的小腹,而寒微站起来:“走吧,一起吃顿饭聊聊锡云哥的事,顺便也介绍我老公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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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寒微住处途中,思虞感觉眼皮忽然狠跳了几下,让她有些心神不宁,隐隐有种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预感。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寒微忽然开口,目光盯着窝在母亲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家伙。
思虞轻拍着儿子的背说:“小佑。”
“你给他取的?”
“不是。悌”
儿子的名字是迟晋延取的,意思是保佑她眼睛重见光明。
想起迟晋延,思虞轻轻叹息——从前天迟晋延离开到现在,她都没打过电话给他,亏她还在电话里承诺得那么好。
“他真像锡云哥。筷”
思虞勉强扯扯唇,没注意到寒微盯着儿子的那双眼眸里一闪而过的一抹恨意。
“如姨和冷叔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才回国几天,还没回去看他们。”
“他们如果知道你生了锡云哥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寒微话一落,思虞立即侧眸看她,而寒微却把目光转向车窗外,继续道:“你走后发生了很多事,锡云哥为了找你失踪了好几个月,如姨和冷叔急坏了,让锡云哥的几个发小到处打听锡云哥的消息,后来才知道他发生意外受了重伤,昏迷了两个多月才醒来,而当时救他的人就是下月即将和他结婚的那个女人。”
昏迷了两个多月,思虞被这句震得心口连呼吸都疼痛难当。
“你说人生是不是很讽刺?我一心一意想嫁给锡云哥,可那时他爱着你。后来你走了,他却又发生了意外,引差阳错被一个女人救了,现在甚至要和那个女人结婚……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
思虞瞥到寒微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一点点用力紧握,手指关节迅速泛白,侧脸的线条也微微抽动,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她皱眉,没有答话。
前面的红绿灯路口红灯亮起时的士停下来,思虞忽然问寒微:“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寒微身形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他大我很多,但对我很好,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和他在一起。”
“他是做什么的?”
“你刚回国一定没听说过盛亚建设吧?他就是盛亚建设的老板。”
思虞微点头,自口袋里掏出手机。
寒微在她点开屏幕时脸色变了一下,以为她要打电话给谁,思虞却点开一组连线游戏玩了起来。
她盯着思虞看了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勾了勾唇,又重新把目光望向窗外。
————
寒微的住处位于豪华的公寓住宅区,房子十分宽敞,思虞抱着已经睡着的儿子跟着寒微走进去时发现她家没有佣人出入,于是问:“你怀孕了也没请人照顾吗?”
寒微关了门,走向客厅的落地窗道:“这儿是我私人住的地方,平常连我自己都很少来。”
话落她‘唰’地一声拉开落地窗上的窗帘,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室内光线顿时明亮许多。
思虞抱着儿子站在玄关处,望着寒微的身影没有往前走。
寒微盯着窗外看了会后转过身来,因为背光的关系,思虞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却听她说:“过来坐啊,我们好几年没见,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聊。”
思虞仍没动,有些迟疑。
寒微邀她来她家吃饭,结果却带她来连她自己平常都很少来的私人住处,这意味着什么?
寒微骗她?
而她为什么要骗她?
“我家没座机,我也忘带手机,你的借我吧,我打电话给我老公,问他有没有空过来陪我们一起吃饭。”
思虞像是挣扎了会才走过去,先把熟睡的儿子放到沙发上,然后掏出手机递给寒微,后者接过手机诡异的笑了笑,然后在思虞震惊的目光中将手机扔向窗外。
“寒微,你这是做什么?”
思虞急声质问。
寒微微偏过头看她,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森:“我做什么?扔了你的手机你就没有办法打电话搬救兵了。”
眼前的寒微忽然变成了一个让思虞完全陌生的女人,她在那双望着自己的眼眸里觑到明显的厌恶和怨恨。
“思虞,你一定不知道,我恨你很久了。”
寒微轻轻开口,轻柔的声音却让思虞觉得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恨我?”
“我为什么恨你?”寒微笑了笑,“因为你我每次一起出现时那些人都只把目光落在你身上,而只把我当作陪衬你的那片绿叶,因为你抢走了我爱的男人,因为你生了他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恨。”
因为太过震惊,思虞无法言语,只是警惕的瞪着寒微,却见她走到电视前,俯身从下方的柜子抽屉里摸出一把精巧的枪支。
思虞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上,下意识将儿子掩到身后。
寒微见状鄙夷地哼了哼:“你放心,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我知道你以前学过柔道,为防你偷袭我,所以不得不拿把枪在手上,相信这样你就会安分许多。”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思虞强做镇定,美目盯着寒微手上那把手枪,不敢有丝毫大意。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比方说当年你为什么会险些被我哥强/暴,你一定没有怀疑过其实那都是我精心布的局吧?”
思虞心头一震,面色倏地刷白。
寒微继续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那样做?”
思虞用力紧握拳,才克制住想冲过去一拳将寒微那张脸打偏的念头。
“因为我那时就发现你对锡云哥的感情非同一般,而这怎么可以?锡云哥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他抢走!尤其是你,你怎么能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做出乱/伦的事情?”
说到这寒微似乎有些激动,声音都飙高不少。
“那次是你运气好才没被我哥得逞,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我哥,他怎么那么没用,连一个女人都斗不过?”
思虞在寒微的自言自语中想起当年在医院里,那个为了维护自己和不惜和闻珊争辩甚至挨了耳光的寒微,原来那一切都是她故意伪装的,而她却被她骗了这么多年。
“你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设计,你怎么这么狠心?”
“狠心?”寒微冷嗤,“你没听说过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但设计他,还利用他对你的占/有欲想毁掉你,所以才有了那些你们兄妹乱/伦的照片,那时候你一定还不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吧?不然你也不会应邀去酒吧赴我哥的约。”
“……”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我哥其实是被锡云哥害死的,只是我一直没说而已,反正我早就希望我哥死了,因为他发现了我设计你和他害他变成了残废,所以只有他死了,我才心安。”
“……”
思虞望着寒微,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没有察觉寒微其实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我妈因为我哥的死大多时间都疯疯癜癜,喜欢窝在我哥房里东翻西翻,有一天晚上她趁我睡着居然想放火烧死我。幸好我逃得快,否则烧死的就不是她而是我了,我想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寒辙死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恶梦连连,每次都梦见寒辙满身血污向她索命,自然也不敢去寒辙的房间,所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设计他的事写下来保存。
不过母亲突然想烧死她,一定和这个有关。
思虞闻言越发震惊——闻珊死了?
“那把火烧死了我妈,我爸也因为突发心脏病住院没一个星期就死了,我们寒家家破人亡,而这些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寒微眼里释放出的强烈怨恨让思虞心头发冷。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那次又为什么为了救我而害自己被车撞成重伤?”
这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当时她本来对寒微有所怀疑,就是因为这件事打消了怀疑她的念头。
“你真以为我当时是想舍身救你?”寒微冷笑:“我是想推你一把让你葬身车轮下,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我自己,真是老天不长眼!”
原来,她推她一把其实是想她死。
思虞忽然觉得可笑,她竟然把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害死她的人当作朋友愧疚了这么久。
“你说你怀孕了是假的?”
寒微垂眸,把手覆上自己腹部,“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并没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刚才去医院我也不是要去做产检,而是打算去拿掉孩子。”
她抬头望向思虞:“没想到会遇到你,也许是溟溟中早有注定。”
“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就不为你老公考虑考虑?”
“老公?谁的老公?我根本就没结婚。”
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不是说他是盛亚建设的老板?难道这也是骗我的?”
“他的确是盛亚建设的老板,只不过那个老王八蛋根本就没资格让我为他生孩子,我也不爱他,当初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他帮我对付冷锡云,没想到他那么没用,居然怕冷锡云怕得要命。”
对付冷锡云?思虞皱眉:“你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对付他?”
“因为他不爱我,因为他要娶别的女人,因为我得不到他,所以我要毁了他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我就不会再想着他念着他了。”
寒微对冷锡云的疯狂独占欲让她那张脸变得分外狰狞。
“盛安不肯帮我,我正愁不知道要找谁帮忙呢,没想到你就出现了。”
寒微朝思虞走近,手里把玩着那把枪做着扣动扳机的动作。
思虞抱起儿子护在怀里,“你想拿我们母子要挟他?”
“当然,有了你们母子,我相信他会乖乖就范。”
“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寒微一楞,“什么意思?”
“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我了,他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受你要挟?”
“冷锡云恨你?你骗谁?他恨你什么?”
“他恨我当初不告而别,恨我这几年都没和他联系,恨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爱上了救他的那个女人,不然也不会和她结婚。”
“你这几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寒微狐疑,“和谁?”
“迟晋延,你也认识,我这几年就是和他父亲一起住在意大利都灵,因为有迟晋延帮忙,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我。”
寒微盯着她没吭声。
“寒微,你既然爱他为什么要毁了他?爱一个人——”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寒微不耐打断她,冷冷道:“我受够了你在我面前装清高装纯洁,像你这种不顾廉耻乱/伦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太偏激了,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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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有恶报(4000)
“我怎么不懂爱?我把我最纯真的感情和最美好的时光都倾注在了他身上,我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即使知道你们在一起也依旧爱着他。可他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都是你害的!”
寒微越说越怒:“我不甘心输给你!不甘心我为他付出这么多感情却得不到回报!”
“你所谓的付出就是一次次陷害我?我看你比你妈还疯得厉害。”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寒微,她牙关一咬,面容扭曲得更狰狞。
“我们一家人都是被你害的,你就不该活着,可我并不想要你的命,你知道为什么吗?峥”
思虞忍住欲出口的斥责,怕自己再度激怒寒微,导致她情绪失控朝自己母子开枪。
而寒微似乎也不在乎她是否会回答,径直道:“比起让你死,我相信,让你失去他和你的宝贝儿子更能让你痛不欲生,甚至生不如死。”
寒微充满愤怒和怨恨的厉声怒骂惊醒思虞怀里的小家伙,他睁开眼望了望母亲,想坐起来,思虞却又把他的脸按回怀里羚。
她不想让儿子看到那张丑陋的脸。
而她必须冷静,不能意气用事刺激寒微,以她现在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情绪失控。
她深呼吸,缓缓道:“寒微,你别做傻事,以前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会追究。你现在是孕妇,要小心自己的身体,情绪波动太大会导致流产……”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流产更好。”
“孩子都是母亲身上的心头肉,都三个多月快成型了,你舍得拿掉?”
寒微冷笑,“如果孩子是冷锡云的,我当然舍不得。可其他人的就无所谓,尤其是盛安那个老王八蛋,我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我还要咒他断子绝孙。”
“你这么做也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我根本就没为自己留后路。”寒微将黑压压的枪口指着思虞怀里的小家伙,嘴角扯出一抹恶毒的笑意:“等我引来锡云哥杀了他们父子,我会和他们一起离开。”
思虞呼吸一窒,觉得寒微是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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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刚和盛安分开便接到代安琪的电话。
“我妈咪让我约你爸妈中午一起吃饭。”
冷锡云本来打算回金沙酒店,闻言才想起他还没安排代安琪母女和父母见面,于是让黄勃预订好餐厅,又让他去接父母,而他则去代安琪母女入住的酒店接她们。
薛曼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显然是没休息好。
冷锡云出现时,她又盯着他一直看,并蹙眉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妈咪,锡云是不是很像您以前认识的熟人?您怎么一直盯着他看?”
上车后,代安琪忍不住问后座的母亲,而薛曼眼神变了变,将盯着冷锡云侧脸的视线移开。
代安琪见母亲不回她,冲冷锡云耸耸肩,后者也没有开口。
不多时三人在餐厅门口下车,而沈碧如和冷邺霖夫妇已经在预订的包房里等着几人。
代安琪嘴甜,也大方,很得沈碧如的喜欢,冷邺霖却绷着脸像是有些郁郁不乐。
冷锡云发现在代安琪和母亲聊时,薛曼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父亲,那种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熟识并且感情不错的老朋友。
只是如果她和父亲是旧识,那父亲为什么对她没一点印象,只是陌生的点头招呼?
“其实我妈咪也是A市人,只是她一直在国外很少回来。”
“安琪!”薛曼听到女儿说起自己立即回神制止,“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是婚礼了,你怎么不懂事情轻重,聊起我来了?”
代安琪楞了一下,像是没想大母亲对提到她是A市人这一点反应这么大。
而薛曼一开口,冷邺霖和沈碧如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她,神情中都夹杂一丝惊愕。
“爸,怎么了?”坐在冷邺霖身侧的冷锡云推推父亲。
冷邺霖如梦初醒,缓缓摇头,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么耳熟?
觉得薛曼的声音耳熟的并不只有冷邺霖一个人,沈碧如也有同样的感觉。
在薛曼开口时她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孔,但又立即被她抹去,觉得自己是神经质了才会把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人和眼前的女人联系到一块,尤其两人还不同面孔。
点的菜一一被送上时,冷锡云感觉内衬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掏出手机点开,只一秒的时间他立即站起来,俊颜变色。
“爸,妈,伯母,我有急事先失陪。”
语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大步离开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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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你们母子在这里。”
寒微一手拿枪指着小佑,一手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思虞闭了闭眼,刚要接过,手机忽然响起。
寒微一楞,目光掠过屏幕,顿时一脸厌恶,径直将电话按掉。
“老王八蛋!”
思虞听她骂了一句,随后电话又响起,这次寒微接通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便厉声道:“盛安,我受够你这个老王八蛋了,没用的孬种,你去死吧!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电话那端盛安听得血压直线飙升,却耐着性子道:“寒微,你现在在哪里?”
“你管我在哪?我以后再也不用容忍你了,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我看在你怀了我的孩子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条活路,说你在哪里?”
盛安的话引起寒微的警惕:“盛安,你为什么突然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
“你是不是在你的那套公寓里?”盛安不答反问。
寒微闻言脸色变了变:“你怎么知道我自己有套公寓?”她是背着盛安偷偷买下这套公寓的,为什么他会知道?
“寒微,你不要自寻死路,千万别乱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盛安似乎话中有话。
寒微没再和他多说,挂了电话后瞪向思虞:“是你对不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装?你途中突然问我我老公是做什么的,后来又拿手机出来,你其实是借玩游戏骗过我,然后偷偷发信息搬救兵是不是?你信息给谁?冷锡云还是迟晋延?”
思虞不语,却不得不佩服寒微的大脑转得快,竟然这么快将盛安的电话和那件事联想到一起。
的确她是在途中察觉寒微有些不对劲,所以以防万一套了她一些信息然后发给冷锡云,只是没想到盛安竟然会打电话来打草惊蛇,让寒微的情绪更激动。
“你以为你搬救兵我就会害怕?反正我也不打算活了,大不了我和你们母子同归于尽,让冷锡云生不如死,我就不信你们母子死了他还能继续和那个女人结婚。”
计划被打乱,寒微又气又怒,好几次险些扣动扳机。
思虞一颗心悬得高高的,脑海里思绪翻转想着对策。
“妈咪~”小家伙许是觉得被母亲压在胸口时间长了有些难受,边喊边挣扎着坐起来。
而寒微一看到那张酷似冷锡云的脸情绪又失控了些。
她做梦都想拥有一个属于冷锡云的孩子,现在却怀上了盛安的孩子,既然她得不到,那冷思虞也休想得到,她要毁了冷思虞得到的一切,让她终生活在痛苦中。
“把他给我。”
她把手机扔远,指着小佑。
思虞站起来把儿子放下,却侧过身将他护得更紧:“寒微,孩子是无辜的,你别折磨他。”
“你不给是不是?那我先一枪打死你。”寒微持枪抵着思虞的头。
思虞紧张得浑身汗毛直立,却仍护着儿子不动。
“我倒数三声,你不把他给我我就开枪了。”
已经陷入疯狂中的寒微缓缓倒数,数到二时被她扔远的手机又响起,铃声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分外惊悚。
思虞在寒微分神看过去时忽地转过身双手扣住寒微持枪那只手的手腕,同时屈膝用力狠狠顶向寒微的小腹。
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思虞的动作又快又狠,膝盖顶上寒微的小腹时,寒微脸色顿地刷白,手中持枪的力道也立即松开来,手枪掉落在地上。
寒微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弯身要去拾枪,思虞俐落的一脚把枪踢走,同时又一脚踢中寒微胸口,将她踢飞。
寒微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身体直直往后仰倒下,‘扑通’一声落地。
被寒微持枪威胁的风险解除,思虞却仍没放松,而这时小家伙忽然小跑向被思虞踢远的那把手枪,在思虞惊讶的目光中拾起来,又跑回她身边。
“妈咪,给。”
思虞没想到儿子碰到这样的场面不但不怕,反而还反应这么灵敏,不由微微一笑,摸摸儿子的头,接过手枪走向倒在地上痛呼呻/吟的寒微。
“你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吧?”她冷冷望着一脸痛苦面容的寒微,眼里满是厌恶:“这叫恶人有恶报,就凭你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你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你所犯下的错。”
寒微哆嗦着掀了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痛得额头冷汗直流,根本无法开口。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让自己的手沾满血腥,对付你这种人,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坐一辈子牢应该比一枪结束你更让你觉得痛苦,你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坏人!”小家伙拿起茶几上一个纸筒砸在寒微身上,还作势要踢她,却楞住了。
“妈咪,好多血。”
思虞正拿寒微的手机报警,闻言看过去,果然见寒微的下身不断涌出一股股暗红的液体,很快染红了她浅色的衣物。
“痛……好痛……我的孩子……”
思虞想起自己刚才用膝盖狠狠顶向寒微的小腹,大概就是那一击让寒微动了胎气,才导致现在流产。
撇开眼,她又打了急救电话。
而这时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揣门声。
思虞拉过儿子护在身后,持枪对着门口,以防出现的人是来救寒微的盛安。
没两下门就被揣开,而紧接着出现在思虞视野里的却是熟悉的高大身影。
“爹地!”
小家伙冲来人大声喊一句,后者挺拔的身形一顿,黑眸环视一圈,扫了眼躺在血泊中的寒微,随后定格在仍持枪对着自己的思虞身上。
两人的目光凌空对视许久,思虞才缓缓垂下持枪的手,同时一颗悬高的心放下来。
冷锡云走过来,抱起儿子,小家伙搂住父亲的脖子,而冷锡云的手覆上思虞苍白的脸颊,黑眸噙满了歉意。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保护好你们母子。”
思虞摇头,想说什么,视野却忽然一黑,倒在了冷锡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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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他会不会出现(3000)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还处于昏迷中的思虞静静躺在病床上,而冷锡云坐在床边含握着她一只手等她醒来。
今天这一幕的确是他没料到的。
寒微自一年多前寒家被一场大火付诸一炬,她父母相继离世后便离奇消失了。
而寒微一消失,母亲也就没再提过他和寒微的事,他也乐得清闲,只是没想到寒微居然给盛安做情/妇,并唆使盛安的小舅子去自己工地作乱,还持枪威胁思虞母子。虽然她们母子并没有受到伤害,但寒微的所做所为他决对不会轻饶。
身后传来开门声,冷锡云还未回头,就先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水味峥。
“她还没醒?”
温柔的女声响起。
冷锡云回头,一眼瞥到代安琪怀里抱着的儿子羚。
“你儿子好乖,跟着我去吃东西不哭也不闹,还不挑食自己吃,可能他习惯睡午觉,一上车就睡着了。”代安琪说着把睡着的小家伙递过来。
冷锡云动作轻柔的抱过,让儿子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在自己怀里。
“我妈咪那边我已经找借口敷衍过去了,但是你父母那边可能就还要你自己去解释。”
冷锡云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饭局中突然离席的事,点头道:“辛苦了,你回酒店吧,我让黄勃送你。”
“锡云,你怎么跟我那么客气?”代安琪叹息,“这次是我欠你,害你没办法立即和她解释清楚,她一定误会你很深吧?”
“你没欠我,我也当是还我当初欠你的人情。”
“可是……”
“安琪,你现在要担心的是婚礼那天他会不会出现?”
代安琪丽容微变,却答不上话来。
“那我走了。”良久后代安琪才开口,随后走出病房。
而她一离开,冷锡云的手机便响起来。
冷锡云怕吵醒儿子,连谁的来电都没看便直接按掉了,而对方又立即打来,冷锡云瞄了眼见是父亲打来的,皱了皱眉。
“爸。”他接通后压低声开口。
“锡云,你中午是怎么回事?”冷邺霖开门见山。
“没什么,公司有事。”
“你别拿这样的借口敷衍我,我打电话问过黄勃,你中午根本就没回公司。”
冷锡云叹口气:“爸,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您,等我和安琪的婚礼结束,我自然会给您一个答案。”
“你又搞什么花样?”当初为了让他提前退休大费周章设计他,现在是又要隐瞒他什么?
“这次我会给您一个惊喜。”
儿子的保证并没让冷邺霖心情好转。
“锡云,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小虞所以自暴自弃,用婚姻来报答安琪对你的救命之恩?”
“没有。”
“可这不像你,我知道你一直没停止过找小虞,现在突然说要结婚,我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顿了顿,冷邺霖忽然话题一转:“你能不能查到安琪她母亲的资料?”
冷锡云微讶:“怎么了?”
“我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
“她是外藉华人,在从小便一直生活在国外,安琪也不是她亲生,而是她丈夫去世的妻子所生的女儿。我对她的了解只有这么多,她的资料显示也不全,没法查到更具体的。”
“那就算了吧,也许是我多想了。”
冷邺霖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妻子。
“邺霖,你也觉得那个薛曼的声音很耳熟?”
冷邺霖皱眉像是有些懊恼竟然没察觉妻子偷听自己打电话。
“是不是像碧云姐?”
冷邺霖没回妻子,神色却有些阴沉。
“你和我的感觉一样,但我们都错了,她不可能是碧云姐,别说薛曼和碧云姐长相完全是两个人,最重要的是碧云姐在那次飞机失事中已经去世了,这还是你自己去航空公司确认的。”
“够了,碧如,我没有说薛曼就是……”冷邺霖紧了紧牙关,“你出去吧,我静一静。”
沈碧如苦笑:“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他只是觉得困惑,心头有疑虑,所以才忍不住问儿子。
毕竟薛曼一进包房就盯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他觉得熟悉,之后她开口说话的声音也让他似曾相似,这些种种让他迫切的想知道薛曼到底是什么人,但儿子的回答让他打消了这些疑虑,怀疑自己是想多了。
“没事就去确认一下婚礼还有些什么要准备的,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沈碧如望一眼丈夫,“你不是不答应锡云和安琪结婚?”
“儿子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他会因为我不答应就不结这个婚?”
“其实安琪也不错,她——”
“你当初也觉得寒微不错,可你看寒家家破人亡,我猜她就是丧门星转世。”冷邺霖嗤之以鼻。
沈碧如被丈夫噎得答不上话来,悻悻地走出书房。
而医院这边思虞在昏迷两个多小时后昏昏沉醒来,睁开眼便看到怀抱着儿子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握住她的手的冷锡云。
在她醒来时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陷入沉思中的冷锡云立即察觉,敛神凝视她:“你醒了?”
思虞望着他,一幕幕镜头幻灯般自脑海里掠过,昏迷前的记忆很快回笼。
“渴不渴?”冷锡云放柔声问她。
思虞轻轻摇头,“寒微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吗?”
提到寒微,冷锡云黑眸一凛,皱眉:“她对你们母子做出这样的事,你还关心她?”
“我不是关心她,只是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如果真流掉了,那也等于是我害了一条生命。”
“她那种人死有余辜,孩子流掉是万幸,否则就算生下来,知道有那样的母亲,也不会过得幸福。”
思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想起自己忽然昏迷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怎么昏倒了?”她故做漫不经心的问。
“医生说你太过紧张,加上血压有些偏低,所以才出现昏迷现象,不过你不用担心,等出院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冷锡云安抚她,大手温柔的抚过她苍白的脸颊,替她拨开额前的刘海。
“你怎么会和寒微联系上?”
“路上偶然碰到的。”思虞想起从碰到寒微到自己昏迷那一幕,仍心有余悸,“没想到寒微竟然是那么阴险歹毒的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
“什么?”
思虞将寒微亲口说的那些事告诉冷锡云,末了苦笑道:“我们一家人都被她蒙在鼓里,妈还执意要把你和她撮合在一起,不知道妈如果知道了寒微是这种人,会是什么反应?”
冷锡云沉着脸好一会都没出声,额头的青筋却根根绽出。
没想到寒微竟然比寒辙还要恶毒,这种女人根本就不能让她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我想回酒店。”因为在面对寒微时出了不少冷汗,浑身都不舒服,她想回酒店泡个热水澡。
冷锡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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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已是华灯初上。
冷锡云刚把儿子放到床上,小家伙就醒来了,睁着惺忪的睡眼呆了呆,然后把手伸过来吊着冷锡云的脖颈坐起来,“爹地,安琪阿姨买了好多糖。”
思虞刚从衣橱里拿了睡衣要进浴室泡澡,闻言停下来,美目困惑的望向儿子:“什么安琪阿姨?”
冷锡云有些头疼地抵了抵儿子的额,苦笑一下,回头看来时果然见思虞把脸冷了下来。
“我忘了你还有未婚妻,怎么,趁我昏迷,你让我儿子和你未婚妻先沟通感情,为以后做打算?”
见思虞又变成了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冷锡云有苦难言。
“思虞,安琪她——”
“你走吧,去陪你的未婚妻,我们母子不需要你。”思虞放下手头的睡衣,走过来强行要从他怀里抱过儿子,冷锡云索性连她也一块抱住。
思虞恼了,美目瞪来掀唇要说什么,却被冷锡云当着儿子的面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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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着你(4000)
他的唇一贴上来思虞就停止了挣扎,因为实在太震惊他竟然当着儿子的面亲她。
好在他只是堵住她的抗议,等她不挣扎了他又退开,并没像往常一样深入的和她唇齿纠缠。
而尽管这样,思虞仍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反观目睹父母亲吻的小家伙却十分淡定,还煞有其事的把小脸转向一侧来个非礼勿视,让冷锡云越发疼爱他和同龄人的与众不同。
一家三口这样抱成一团僵持了会,思虞受不住他炽热目光的注视,把头垂得低低地去推他峥。
冷锡云放下儿子,双臂改拥住她的腰,额抵着她的轻叹。
“思虞,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你应该相信我。”
“怎么相信?相信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思虞冷嗤,“别说你要和她结婚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这样的借口真的太烂,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了回报别人的恩情而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你和她结婚只有一个原因。羚”
她抬眼,美目迎视他的黑眸,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爱上她了。”
冷锡云想笑,因为她在说这句时神情是夹杂醋意和嫉妒的,而眼里的伤痛也无从掩饰,这说明她很介意他是否爱上了代安琪,说明她爱他。
“你不是要洗澡?我帮你。”
不顾她的抗议强行搂住她的腰往浴室走。
思虞怕儿子误会他们在吵架而不敢有太大动静的挣扎,于是轻易被冷锡云虏进浴室,门关上的刹那,冷锡云立即低头咬住她的唇含住。
思虞还在气头上,哪有心思和他亲热,头一偏,他的唇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柔软的耳根处。
冷锡云微眯眸,轻舔了舔她的耳根一路往上,扣在她腰上的手却一路往下。
思虞边瞪他边奋力反抗,可男女体力的差别让冷锡云占了很多优势,反而她越是挣扎身上的衣物剥落得更快。
而冷锡云不只是剥她的,连带自己身上的也剥得精光。
片刻的功夫,两人已经赤/裸着面对面。
思虞心悸地闭上眼不看他,冷锡云偏不如她的愿,不时亲吻她的眉眼,又偷袭她身体的敏感地带,迫使得她不得不惊得睁眼看他,眼里却满是羞窘。
“呵。”冷锡云低笑了笑,吮着她柔软的唇瓣,用滚烫的下身蹭她平坦的小腹。
思虞浑身红烫似火,但到了节骨眼上她根本就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碰碰它。”他抵着她的唇模糊发声,大手握住她的,牵引她环上自己傲然勃发的那处。
手心传递的灼烫让思虞下意识想缩手,冷锡云却更用力握住她的手腕。
“思虞,”冷锡云亲密贴着她的耳低语,“碰碰它,很想你。”
他每说一句,思虞身体的温度便又上升一些,全身从头到脚一片绯红,在冷锡云的攻势下缩成娇小的一团,更让冷锡云想欺负。
他抓过她的手环上去,手把手教她怎么***。
思虞紧张得唇咬成白色,而偏偏冷锡云还恶劣地低头咬住她挺立在空气中的顶端以齿摩擦。
这样的刺激太强烈,他每咬一下,思虞手上***的力道都不自主加重。
而她每一次不自主加重,冷锡云啃咬得也更狂野。
彼此的喘息逐渐染上情/欲的色彩,思虞怕儿子听到,一直咬着唇压抑。
冷锡云怕她咬伤自己,抱着她挪到花洒旁边,打开花洒开到最大,流水声顿时充斥整个空间。
抄起一条腿环上他的腰,他拨开她的手,边亲吻她边以指刺入她湿热的柔软开拓她一会要容纳自己的紧窒甬道。
他的手指一进去,思虞本能的吸紧,似抗拒又似不舍他退出。
冷锡云扬唇,先是缓缓出入,等她的身体适应异物的进入时又忽然加快抽动的速度。
思虞渐渐失控,头往后仰时微张开嘴像缺水的鱼儿那样频繁的呼吸。
她双手无助地一下握拳一下松开,不知道该抓住哪里。
而体内某一点濒临爆发时,冷锡云忽然抽出手指。
思虞茫然地望着她,娇媚的神情说不出的诱人。
冷锡云喉头一窒,亲吻过她的唇,问她:“还要么?”
思虞大脑一片混沌,一时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本能点头。
冷锡云又低低一笑,忽地扳过她的身子将她压制在墙壁上,而他滚烫的身躯迅速贴上去,握住自己早已硬得发痛的那处勃发抵在她臀间,自她身后猛地进入。
空虚的那处骤然被填满,思虞压抑不住的哼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思虞。”
他唤她,身下抽动的频率一下比下更凶猛。
思虞无法出声。
身体在他的撞击下如海面上海风过境后摇摆漂浮的船只。
冷锡云的手自她胸前横过,绕到她前面捻玩她敏感的顶端,额却抵着她线条柔美的后背,而目光落在两人结合的那处。
从他这个视觉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每一次进入她再退出时,勃发的那处体积明显又膨胀了些,连环绕在上头的青筋都似乎要爆绽开,狰狞而色/情。
她是他的。
他满足地在她体内肆意驰骋。
许是他冲刺的速度太狂野,思虞皱眉,甚至有些抗拒。
冷锡云停下来,还没询问,思虞就自己转了过来,双手缠上他的脖颈把脸埋入他颈项窝里。
“我想看着你。”
冷锡云好一会都没有动作。
这句话是两人分别三年多再见面后她唯一对他说过的一句类似倾诉对他的感情的话语。
所以他一时惊喜得楞住。
思虞没看他是什么表情,她只是循着内心的意思有感而发。
她现在仍是大脑一片混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身体的感官被情/欲引发的高/潮掌控,她主动将双腿也环上他的腰,黏湿得一塌糊涂的那处柔软不耐地磨蹭他刚才在她体内凶狠逞凶的那处。
冷锡云深吸口气,大掌往她娇翘的臀上轻拍了一记,而后抱住她的臀支撑着她身体的重量不让她掉下来。
“思虞,我爱你。”
在进入她那一刻,他轻喃承诺,随即狠吻住她的唇。
……
变换着各种羞人的姿势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思虞双腿都发软,根本无法站立,冷锡云却又压着她又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做了一次。
也是这一次思虞再次触摸到他腿上那条疤痕,想起寒微说冷锡云曾经发生以外受了重伤昏迷两个多月才醒来,胸口便抑制不住地心疼。
她无法想像他昏迷的那两个多月里是如何熬过来的。
如果不是他未婚妻救了他,又照顾他直到他身体恢复,那她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和他重逢。
所以对他未婚妻,她应该感恩。
感谢她救了她深爱的人,即使他现在要和她结婚。
而她不应该怪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更不应该破坏他们。
她拉下他的头主动吻上去,热切而狂烈地回应他,扭动着妖娆的身躯在他身上起舞。
高/潮爆发时两人双双抵死互拥着彼此。
……
许久,冷锡云才稍稍松开身下的人儿,而思虞已经累到极点,连眼皮都难以睁开。
冷锡云负责善后,重新换了干净的水抱着她泡了会澡。
从浴室出来时,床头矮柜上的座机恰好响起。
手里拿着包糖窝在沙发上懒洋洋躺着边吃糖边看电视的小家伙听到电话声往那边瞄了一眼,刚好瞄到父亲光着上身抱着穿着白色浴袍的母亲走向大床。
“爹地。”
冷锡云听到儿子喊看过去,小家伙指指自己的肚子:“我饿。”
冷锡云放下已经睡着的思虞给她盖好被子,回儿子:“爹地马上给你叫吃的送来。”
“我要吃布丁。”
冷锡云挑眉,没想到儿子这么买账,居然对他昨天做的香芒布丁念念不忘。
“好,爹地先接电话。”
话落他拿起话筒。
“喂?”
“……”
没听到回应,冷锡云将目光扫向来电显示,却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对方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号码。
等了几秒还是不见对方开口,冷锡云挂了电话。
而一会他的手机响起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去接听。
“锡云,我妈咪中午回来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昏昏沉做恶梦说胡话,叫也叫不醒,怎么办?”
冷锡云拧眉:“是不是病了?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病了,又没发烧,但是脸色很不好,要不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冷锡云顿了顿,“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思虞,冷锡云走到儿子面前,还没开口就听小家伙问:“爹地要走了?”
冷锡云摸摸儿子的头,俯身抱起他:“你不是说饿了?我们去找安琪阿姨,让她带你去吃东西。”
小家伙眨巴下眼睛,小手指向床上:“妈咪呢?”
“妈咪睡着了,我们一会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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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曼和代安琪母女入住的酒店里,代安琪望着昏睡不醒的母亲,急得团团转。
“冷……”
冷?代安琪楞了一楞,看了眼已经将室温调到最高的空调遥控器,心想母亲明明没发烧怎么会一直喊冷?
“妈咪?”她摇晃母亲的肩,薛曼却像是完全和这个世界隔离,根本就听不到她的呼唤,只是不时重复着说冷。
门铃声响起。
代安琪猜想是冷锡云,打开门果然就见冷锡云抱着他儿子站在门外。
“安琪阿姨。”小佑礼貌招呼。
代安琪立即扯出一抹笑容,伸手将小家伙抱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亲。
冷锡云走进去,瞥了眼床上的薛曼,站了不过十几秒就听到她喊了好几句冷。
“伯母?”
他轻唤一句,而这次诡异的,薛曼竟像是听到了他喊她般,没有在发出梦呓般的低语了。
代安琪对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我叫她就没反应?”
冷锡云没回她,又唤了一声,然后就见薛曼睁开眼,泛着水雾的目光却一片茫然。
“伯母,您——”
“邺霖?”
“……”
冷锡云心头狠震了一下,面上却神情未变,只是神色严肃的盯着薛曼,不放过她一丝表情。
“妈咪,您醒了?”代安琪没听清楚母亲刚才说了什么,见她醒来欣喜开口。
薛曼这才像是如梦初醒,手抚上额挡住冷锡云的目光长舒了口气坐起来。
“我怎么了?”她看向女儿,却在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小佑后又是一楞,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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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原来的冷锡云(6000)
母亲的问题让代安琪迟疑了一下,美目转向冷锡云。
薛曼的目光也循着女儿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就明了。
其实光第一眼看到那张小脸蛋她就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她重又将目光落在小佑脸上,仔细看了会没看到女儿的影子,便断定这个孩子不是女儿和冷锡云的。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要结婚的对象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薛曼语气转冷,拿过一件外套披着下了床峥。
代安琪朝冷锡云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解释,后者却道:“安琪,小佑饿了,你带他去吃东西,我有话和伯母说。”
代安琪愕然,而给自己倒了杯水的薛曼则身形几不可察的颤了下。
“你不会和我妈咪吵吧?”代安琪走到冷锡云身边压低声问他羚。
冷锡云没回她,摸摸儿子的脸放柔声道:“你先和安琪阿姨去吃东西,爹地一会去接你。”
小家伙乖巧点头。
代安琪有些犹疑地抱着小家伙走向门口,一步三回头,总担心冷锡云会和母亲因为小佑的事而发生不快。
而门一关,冷锡云开口说的却不是自己有个儿子还要和代安琪结婚的事。
“伯母,您认识我爸?”
薛曼强做镇定的端起水杯连喝了好几口,然后才转身望向冷锡云,神色平静。
“你是得健忘症了?中午不是才和你父母一起吃过饭?我当然认识他。”
“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冷锡云走过去,目光犀利如隼,“您醒来时把我错认成我爸,喊了他的名字。”那句‘邺霖’如同母亲每一次喊父亲,充满了感情,他听得十分清楚。
“你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说。”
薛曼为自己辩解,却转开了眼。
“伯母,其实您不只和我爸认识,和我妈应该也认识吧?”
这原本是冷锡云的猜想,没想到薛曼闻言神色立即有些惊慌,握杯的手也不自觉紧握。
冷锡云捕捉到这一点,心里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想起父亲说觉得薛曼的声音很熟悉,只是这张脸很陌生,那么也不排斥薛曼或许就是父母以前认识的熟人,只是面部做了整形,而她资料里说她从小就生活在国外或许是想掩盖什么。
“您到底是谁?”
冷锡云困惑发声,脑海里却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让他一贯镇定的脸色为之动容。
薛曼皱眉:“你以为你现在是在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比起你想知道我是谁,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之前一直隐瞒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件事?”
“我没有隐瞒任何人。”冷锡云回答得从容不迫。“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所以你觉得自己没错?”
“我有什么错?”
薛曼冷哼:“你背着安琪乱来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现在还明目张胆带着孩子来要安琪照顾,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伯母,如果您真要就这个话题理论,那么我告诉您,我在和我儿子的母亲交往时还不认识安琪。”
“那你现在还和那个女人有来往?”
冷锡云沉默了几秒,点头。
薛曼气得发笑,“你还真是诚实!”
“我和她来往并不妨碍我和安琪的婚礼。”
“你以为在我知道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又还和旧情人藕断丝连后我还会同意把我女儿嫁给你?”薛曼转身把水杯重重放在大理石柜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就算您不同意,安琪也会如期和我举行婚礼。”
知道她不会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冷锡云也没打算多做停留。
“您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您不用操心,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话落他朝门口走去。
薛曼瞪着他离开的身影,修剪有型的秀眉蹙紧,脸色忽青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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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安琪就带着小佑在酒店楼下的餐厅用餐。
小家伙胃口很好,吃完正餐还吃了一些甜点,代安琪很喜欢看他吃东西,单手撑着额看得入神,只是眼前那张帅气的小脸蛋却变了另一副模样。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神游,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是冷锡云,她接通告诉他她和小家伙就在楼下的餐厅,很快便看到冷锡云出现在餐厅入口。
“谈完了?”
在冷锡云走近后代安琪问。
冷锡云落座,扯了张纸巾给儿子擦拭嘴角,“安琪,你妈咪是你多大的时候嫁给你爹地的?”
代安琪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了一怔。
“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那时我好像是五岁了,妈咪是我爹地的病人,我亲生妈咪去世后我爹地才娶了现在的妈咪。”
病人?冷锡云忽然记起代安琪已经过世的父亲代春荣是有名的外科整形专家。
“为什么说你妈咪是你爹地的病人?她得了什么病?”冷锡云不动声色问。
“不是生病啦,是我妈咪在一次意外中脸部烧伤毁了容,然后就一直由我爹地负责给她整形医治。”代安琪说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锡云,你怎么对我妈咪的事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冷锡云淡声回应,问儿子:“吃饱了吗?”
小家伙点头。
“那我们走了。”
话落他抱起儿子站起来。
“锡云,你和我妈咪说清楚小佑的事了吗?”
代安琪跟在他身后问。
“她不同意你嫁给我。”
代安琪嘴角抽了抽,“那怎么办?婚礼不可能不举行。”
冷锡云走到电梯口停下来:“你坚持结你的婚,她不同意也没办法。”
“……”
“阿姨再见。”
梯门渐渐吻合时,小佑冲代安琪挥手告别。
代安琪笑笑,等梯门彻底关拢后才无奈叹息一声,走向另一间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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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听到门铃响,思虞很想忽略假装自己没听见,可按门铃的人像是故意和她作对,居然既按门铃又猛力敲门,她想不醒来都难。
睁开眼瞪着天花板发呆几秒,坐起来环顾一圈没看到儿子和冷锡云,刚醒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一时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瞅了眼身上的白色浴袍,里头真空的感觉让她脸一热,涌现一股羞耻。
爬起来从衣橱里拿了内衣内裤穿上,然后又重新套上浴袍去开门。
因为门外动静太大,思虞怕遭隔壁的住客投诉,略过从猫眼看来人这一环节直接打开门,然后便楞住了。
“冷小姐,你没事吧?”
秦篆焦虑的目光上下打量思虞,又探头往里瞧了瞧,然后问:“冷小姐,你儿子睡了吗?”
思虞抓了下额前的刘海,有些诧异秦篆怎么会来找她,就听他说:“少爷一直打你电话但联系不上,所以很担心,让我过来看看。”
刚才他一直按门铃和敲门都没人来开门,还以为是她发生了什么意外,甚至打算要问酒店的管理人员拿钥匙。
听他这么说,思虞一片混乱的大脑才渐渐变得清明。
她的手机被寒微扔了,迟晋延自然没办法联系上她。
而这么晚了他还担心她的安危让秦篆跑一趟,她却是和冷锡云沉溺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冷小姐?”
“……我的手机丢了,明天我再重新买一支。”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打电话和少爷说一声吧,免得他担心。”
思虞点头,却有些羞愧得无地自容。
“那我走了,你有事呼我。”
待秦篆离开,思虞关上门,全身乏力的背抵着门板,脑子里又开始‘嗡嗡’响做一团。
她抗拒不了冷锡云,却又不想辜负迟晋延,而事实上她却一直在做着伤害迟晋延的事。
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能再明知故犯伤害彼此了。
深吸口气,她走回床旁坐下,拿起座机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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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时,迟晋延正和一个时尚界的顶尖模特在别有情调的咖啡厅享用下午茶。
说是享用,其实只是那位身材高调的艳丽模特在细品着咖啡的同时以迟晋延的美/色佐餐,而迟晋延本人却是轻蹙着眉垂眸的姿态,目光则落在手中的资料上。
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在看资料,也没有察觉模特打量自己的露骨目光。
他在沉思,是手机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扫了眼屏幕,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睇了眼对面目不转瞬盯着他的女人,他做了个抱歉的首饰,微侧过脸接听。
“是我。”轻柔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又道:“我的手机丢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还有……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有——”
“你没食言,现在不就主动打电话给我了?”迟晋延揉了揉额,“小佑睡了?”
“……嗯。”
“他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呢?”
电话那端沉默,迟晋延的心也跟着下沉。
“晋延,我……”
“我明天下午回去,后天到。”
“哦,好。”
“那就这样,你也睡吧。”
这边思虞等迟晋延挂了电话,却仍握着话筒沉浸在对他的满满愧疚中,连开门声都没听到,直到儿子喊了句‘妈咪’她才回神,慌张把话筒盖上。
冷锡云瞥了眼话筒,将手中给她打包的食物放在桌上,放下儿子,朝思虞走来。
在他靠近时,思虞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进了浴室。
冷锡云怔了几秒,然后走去拿起座机查询拨出的电话号码,而不出他所料地,果然刚才拨出去的那通是打给迟晋延的。
难怪她刚才失神连自己进来都没察觉,现在又对他态度这么反常。
明明之前两人欢爱时她对他明显示弱的。
思虞进浴室放了洗澡水出来抱儿子进去给他洗澡,冷锡云在床边坐着若有所思。
一会小家伙洗完澡被母亲抱出来,一到床上便扑过来将不设防的冷锡云扑倒。
“爹地,晚上还要抱着我和妈咪睡吗?”
冷锡云亲亲儿子香喷喷的脸蛋,微笑:“你想不想爹地抱着你们睡?”
小家伙点点头。
走向浴室打算把自己和儿子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的思虞闻言脚下顿了顿,却出冷锡云意外的没说什么。
而等思虞洗完衣服出来,冷锡云也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煞有其事的轻拍着儿子哄他入睡,十足一副疼爱儿女的慈父姿态。
事实上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只是冷锡云担心思虞会赶他走,所以才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思虞并没有赶他,却也没上床,而是拿了条毯子自己睡在了沙发上。
冷锡云琢磨着应该是思虞和迟晋延通了那通电话后心里对迟晋延感到愧疚,所以才故意冷落他。
这样僵持了十多分钟,他下床赤着脚悄无声息的走到沙发旁。
思虞脸车沙发背那一面侧躺着,闭着眼并没察觉冷锡云的靠近,直到被他盯着看了许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才睁开眼看到他。
“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冷锡云居高临下的俯望她,神情却还是温柔的。
思虞没理会,径直又闭上眼继续睡自己的。
冷锡云也不多言,手脚俐落地在她身侧躺下,高大的身躯大半覆在她身上,两人紧贴在一起挤在一张并不宽敞的长条沙发上。
“下去!”思虞被他环在胸口那条手臂勒得呼吸不通畅,不禁有些恼。
“去床上睡?”冷锡云答非所问。
“不去!”
“那就这样抱着睡,反正我所谓,这样抱着你睡感觉更好。”冷锡云手脚并用夹紧她不安分的双腿。
思虞气结,实在没想到他现在变得这么赖皮。
“跟你说件事。”冷锡云转移她的注意力。
思虞不理他,还不甘心的咬了一口他的手臂,结果他的手臂硬得像铁块,反咬疼了她的牙齿。
“我怀疑我生母还活着。”
冷锡云话一出口,思虞便安静下来了。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而是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一样的名字,不一样的脸,连身份也完全不一样。但她说话的声音让爸觉得熟悉,而且她在看到我的时候把我错认了爸,还喊了爸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怀疑薛曼是自己的生母沈碧云,而他听父亲说母亲还有个名字叫沈曼,这和薛曼同名,至于不同姓或者就是在掩饰她以前的身份。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想很离谱,但薛曼的身份实在太可疑。
从她见到自己时的震愕,到莫名其妙盯着他打量,这些种种都在暗示着什么。
而目前他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在当年那场飞机失事中到底有没有找到生母的尸骨。
“你说的……是谁?”
思虞忍不住好奇问。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
思虞撇嘴,没再吭声。
冷锡云把脸贴在她后背上,手指在上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写写画画。
“如果她真是我生母,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甚至还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
“……”
“难道她有什么苦衷?”
因为她毁容没办法及时赶回来,后来又和代安琪的父亲/日久生情,所以干脆忘掉过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包括他这个儿子也是被她忘掉的一部分?
“如果她是你生母,你会难过还是开心?”
思虞忽然问他一句。
冷锡云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至少还有亲生父亲母亲,而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思虞幽怨的话语回荡在耳边,揪痛了冷锡云的心。
“你有我,有儿子,我们会一直陪伴你。”他扳过她的脸亲吻,口腔里却泛开一阵咸味。
“别哭。”他诱/哄的亲吻她。
思虞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知道他不会一直陪伴她,就像他在两人欢爱时对她说的那句‘我爱你’,这些都是不可信的,因为他即将是别人的丈夫,是会一辈子陪在别的女人身边的男人。
他永远都不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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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哭得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怀里抱着一只枕头。
一翻身就看到身侧还在熟睡的儿子,只是冷锡云却已经走了。
九点多时,她抱着儿子外出,重新买了支手机,一把新电话卡装进手机,她就立即给迟晋延打了通电话,而迟晋延在电话里让她搬回他的住处去,因为他母亲要去D城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要两三天才回来。
思虞连声应允,挂了电话便打车回酒店。
在酒店刚下车就看见已经等在门口的秦篆,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边看边摇头。
思虞走过去,好奇问:“怎么了?”
“你不知道吧?昨晚监狱医院发生一起电锯碎尸案,那个女刑犯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锯成了肉泥,整个病房惨不忍睹。”
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深吸口气,她探头顺着秦篆的视线往报纸瞄了一眼,‘寒微’两个字一映入眼帘,她顿时再没勇气去看那副配图,立即转开眼抱着儿子跌跌撞撞走向酒店大厅。
秦篆楞了一楞,把报纸折叠好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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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刚从会议室出来,手机就响起。
虽然是陌生来电,但他的私人电话打来的都是熟人。
“寒微在监狱医院被电锯碎尸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那端传来的质问让冷锡云沉默了一会,打算开口时那边又道:“我并不是同情寒微,只是不想你的双手再沾血腥……我以为你现在是完全漂白了,原来你还是以前那个混迹黑道手段凶残的冷锡云。”
电话被挂断,冷锡云望着暗下去的屏幕,良久才移开视线走向总裁专用电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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