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茶台上的手机“滴”的一声,是一条未读短信。陈嘉文说:“没想到你唱的这么好。”
我偷偷瞟了一眼他,发现他正低着头摆弄手机,我回复,“吴经理唱的更好。”
短信已发出,我抬头看他,发现这厮正对着手机傻笑。我正懊恼自己醋的太明显,包间的大门被推开了,服务生拎来了一篮子的酒。我不禁皱眉,刚才在“鼎丰”可没少喝,这换个地方又开始了?
一帮年轻人接着酒精更是没有拘束,董姐举杯提议,依旧感谢鸿云,依旧期望继续合作……
脸上被灯光烤的发烫,一杯啤酒灌下仍旧凉的透心。
酒精最不朽的功效就是壮胆,那个之前就说要跟陈嘉文情歌对唱的女同事果然一改常态,大大方方的走上台去:“听了这么多美女的歌,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陈总来一首?”
说话时她目光灼灼,直视陈嘉文,仿佛要将他点燃一般。台下的同事也哄闹着,嚷着要听陈嘉文来一首,可他只是淡笑着摆摆手,那表情还有些委屈,“可我不会怎么办?”
那女同事暧昧的看了眼他身旁的吴丝丝,“吴经理这么会唱歌您怎么可能不会啊?”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刘淑就狠狠的骂了一句,“什么猪头逻辑!”
“干脆来首情歌对唱吧。”这个女同事一语惊人,“反正大家早就知道陈总和吴经理是一对……”
“她懂什么!”刘淑说着就要走上台去,我忙拉住她。她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我,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见我这样,刘淑跺了跺脚,终于还是放弃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沙发上闷不吭声。
争闹了好久,当事人终于发话了,“大家可能误会了,我跟吴经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倒是无所谓,可人家吴经理还是单身。”
“怎么可能?”同事们的声音满是疑惑,也透着些许的不甘心。
就在大家都抱怨陈嘉文不够坦白时,一直默默无闻的吴丝丝终于发话了,“我没关系。”
她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安静了片刻后,男同事们吹起了口哨。这吴丝丝的意思已不言而喻。陈嘉文看了看吴丝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同事们为他们点了一首《广岛之恋》,这歌我很喜欢,主要是喜欢莫文蔚苍凉而孤寂的嗓音,可偏偏唱它的是吴丝丝。
吴丝丝优雅的坐在台上的高脚椅上,陈嘉文拿着话筒站在一旁,还真是一对璧人!
前奏结束,他先唱。他的声音很好听,音准也很到位。女同事们都陶醉的看着他,可他边唱着还边时不时的朝我这边看来,我也不回避,就站在角落里看着他。
“他竟然唱了!”刘淑木目瞪口呆的看了看陈嘉文又看了看我。
“他竟然唱了!他竟然唱了!”刘淑的这句话像警钟一样一遍遍的在脑中敲响,这真是种折磨。
他们乖乖的唱了情歌,八卦的同事也都尽了兴,高、潮过了,大家也就兴致阑珊了。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大家大咧咧的走出“白露”。董姐安排着同路的男同事将女同事送回家。
“吴经理您家住哪里?”一晚上没跟吴丝丝说过话的刘淑突然关切的问。
“模范路。”
“啊,正好我也是,您怎么来的?”
“坐嘉文的车。”
“可我记得陈总家的方向在瑞新路啊,刚好跟模范路方向相反,倒是离倪经理家近,这么晚了陈总估计也累了,我送您吧。不过倪经理就麻烦陈总了。”
吴丝丝终于开始有点不悦,可当她反应过来时她已被刘淑拖着走出老远了。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董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陈嘉文说,“那就麻烦您了。”
我打开车子的后门坐了进去,陈嘉文坐在驾驶位置上也不开车,半响,才说,“坐到前面来。”
“有什么关系?”
他从后视镜里望着我,竟然是满眼笑意,“不高兴了?”
我哼笑一声,这句话着实好笑,我男朋友都跟喜欢他的女人唱情歌了,难道还让我在一旁叫好?
陈嘉文也明白我为什么别扭,一副语重心长的说,“你那些同事太能闹,而且我没想到丝丝会那样说……本来也只是个玩笑,而且她又是一个女孩子,我要是还僵着让她多尴尬……”
那我的尴尬谁来负责?见我不吭声他语气更软,“好了,是我不对,坐到前面来吧。”
我看了看表,做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还走不走?”
陈嘉文见状摇了摇头,无奈的将车子发动。一路无话。
可是我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去我家的路。我有些惊慌,他又要干什么?
我拍了拍前面的椅背,“我要回家!”
他只是懒懒的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也不作声,继续开车。
“你停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依旧不搭理我,而是将油门一踩到底,将车子开得飞快。
果然,车子停在了他家的小区车库里。待车子一停稳,我就冲下车,死命的往车库外跑,他从后面追上来,轻而易举的将我的身子一转,然后一把将我抗在肩头。
又是这样!我胡乱拍着他的后背,“放我下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小区里也没什么人。陈嘉文完全不管我的吵闹,就连进了电梯也不肯将我放下。
“摄像头都拍到了!放我下来!”
“到了家就放你下来。”
心中万千感慨,他凭什么?凭什么拥有她的同时还拥有我?进了门,陈嘉文终于肯将我放下来,他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红色的新拖鞋,“换上。”
我趁他换鞋时转身去开门,陈嘉文敏捷的捉住我伸向门把的手,将我一把抱起。
“我都说我错了,你还要怎样?”他一边抱着我往卧室走,一边懊恼的说着。
他还委屈?凭什么?
陈嘉文将我放在床上,不等我躲,就铺天盖地的吻了上来。他一条腿跪上床来,一边吻着我还不忘去解我衣服的扣子。
“唔……”我一把推开他,“你别想像上次一样……臭流氓!”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愤怒有多疯狂,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撕破我们之间的所有伪装,拼命的寻找着令人心痛的“真相”。
他满眼的难以置信,“蕊蕊?”
“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没错,还以为他与众不同,不会像有些富家子弟那样只懂得吃喝玩乐玩女人,其实还不是一样?我怎么就那么傻自以为是的以为捡到了一个宝?吴丝丝才是他的青梅竹马,或许他浑然不知自己爱她,或许他只是想尝个新鲜,或许就像吴丝丝说的那样,我只是他暂时的一件衣服,早晚得被他厌弃。
见我这样,他又不由分说的吻了上来,这次的吻带着一丝的愤怒和狂虐。我别扭的躲避着,泪水噙在眼眶中不肯流下来。
以前看过一个心理测试报告,说男人都是有着强烈的征服欲和占有欲的,而往往一本正经的女人更能吸引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因为他们骄傲跋扈,无所不能,身边随处可见妖娆妩媚投怀送抱的女人,所以正经的女人对他们而言更富杀伤力。但是千万不要以为你是他们喜欢的那种女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一旦让他们真正的得到了你,你对他们的意义就趋近于零了。因为这是无论天之骄子还是凡夫俗子都有的痞性,越易得到的东西他们越是不会珍惜。
在陈嘉文眼里,我或许就是与那些妖娆的女人有所不同的正经女人,他看着我的狼狈,看着我为他改变,看着我为他愁苦,他在无声无息的牵动着我的一切,他该有多么的得意!一直以来,他没有做的无非就是得到我,或许真的得到了,也就不稀罕了,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想到此,我停止了所有的反抗,而是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发觉了我的异样,他也停了下来。
我笑着看他,“怎么不做了。”
“蕊蕊……”
“你不就想这样么,让所有人为你神魂颠倒,而你却风轻云淡,真是潇洒……”我努力微笑着,不无讽刺。
陈嘉文眼底的火苗仿佛一瞬间暴露在氧气之内,迅猛的旺盛了起来。他狠狠的在我的唇上一咬,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他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我听到一颗衬衣纽扣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
当我的上半身完全赤、裸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时,我不由得浑身一颤,陈嘉文也感觉到了,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将我裹住。我倔强的掀开被子,不愿接受他的好意。他一手撑在我耳边,看着我微微摇头,然后脱掉自己的上衣,密密的贴上我。他的身体热热的,驱走了我周身的凉气。
他吻我,不想被他吻到嘴,我别开头,他也不跟我拗,顺势吻上我的脖子,一边柔柔的向下移动,一边伸手去解我的裤扣。我倒吸一口气,像去医院做身体检查前一样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他解开了我的裤子,可也不着急,只是细细的吻着我的胸口、脖子还有耳垂……当他的唇移到我耳边时,我听到他说,“我对丝丝真没什么,你就别气了,嗯?”
我别过头去不看他,他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继而用牙齿轻轻的磨着我的耳垂。他的手掌有些凉,一点点的脱下我的裤子,再将我的双腿曲起,然后严严实实的覆上我的双腿之间幽密。
他轻轻的摩挲着,仿佛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一块瑰宝。我屏住呼吸,感受着他的手指所到之处留下的余温。不一会,我就绝望的感受到,这身体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心。陈嘉文也感受到了,勾起嘴角来轻轻的吻着我的眼睛。
“我爱你蕊蕊,我爱你……”
还谈什么爱?这话太讽刺。
“玩女人谁不会?”我不屑的说。
陈嘉文皱眉,我伸手去解他的裤扣却被打死死按住。
我挑衅的看着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他的声音竟带着些许苦涩,“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该只怕丝丝尴尬而不顾及你的感受,只是我们的关系我们三人都心知肚明,我以为你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在意?你放心,我不会再在意了。”
“蕊蕊!”他无可奈何的叫着我的名字。可现在的我恨透了这两个字,我真是蠢到家了。
“你怎么就不肯听我说,不肯信我?”
他还真委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那耳坠是怎么回事?”
他怔然了一瞬,“什么耳坠?”
还装傻?我不管不顾的去解他的裤子,笑着看他,“她夸你有心呢,夸你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另一个女人的特征……这个真有心……”
我趁他怔愣之际将他握在手中,他眉头微微一皱,“嗯”了一声。
这么漂亮的眉目怎么可能只有我,怎么甘心只有我?想到此心里开始泛起酸楚,与他在一起,这本来就是一趟无望这征程。
当他移身到我双腿之间时,我像模像样的缠上了他精健的腰。临门一脚,他像是有些犹豫。我不耐烦的捧起他的脸,开始忘情的吻着,这或许是最后的缠绵了。
他的眼睛望着我,有疑惑,有不解,有绝望,还有吝惜……
我闭上眼,将他的情绪关在心门之外。当一种撕裂的痛感直冲脑顶时,我不由的闷哼一声。虽然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可当他破门而入的瞬间我还是痛的要命。眼泪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动,陈嘉文也不动,轻轻的吻着我的泪,“对不起,对不起……”
我紧闭着眼和嘴,将痛彻心扉的呻吟含在口中。可听到他这样喃喃的道歉,想着吴丝丝,想着我们或许会分道扬镳,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哭出声来。
见我这样他更加惊慌了,“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你爱她么?”我几乎抽噎的说。
“她?丝丝?”他竟然笑了,“爱她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却选择了你?”
话一说完,他不再给我发问的机会,严严实实的吻住我的唇,开始慢慢的律动。这与我想象中的感觉相去甚远,身下火辣辣的是像被研磨的痛感,我想不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爱这个……可是不一会,我感到小腹热热的,身体里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半湍急的流淌着。似乎也没那么痛了,取而代之是痒痒麻麻的感觉,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良久,我像是坐着过山车一样,怀着忐忑的,兴奋的,惊异的感觉直冲云霄……
他躺在我的身体里,也不急着退出,我想着刚才的情景,和他说过的话,心里的防线开始慢慢的瓦解。
“可是我有什么好?”
没错,从始至终,这种自卑都在作祟,让我殚精竭虑患得患失,当一个强大的敌人终于出现时,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过爱。
他笑着,吻了吻我,“还没忘呢?”
我灼灼的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你倔强骄傲甚至矫情,但你也执着坚强让人怜惜,走不进你之前,觉得你像是偏执的卫道士,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框架和自己的理念里,走进了你的世界才发现你的标准其实和大众一样,你只是害怕被否定,鸵鸟般的掩耳盗铃,将自己隐藏起来。你看似强悍,实则你那点小心思小脾气却只都像个小女孩……”
他絮絮的说着,这些话他说的轻巧熟练像是默念了无数遍。
“可那耳坠怎么回事?”
“到底什么耳坠?”
“吴丝丝有副一样的。”我小心翼翼的说着,害怕自己等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她有一样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继而笑了。
他从我身体里退出去,拿过床头的纸巾为我轻轻的擦拭,“我奶奶以前有一副类似的耳坠,据说那是我爷爷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那时候我和丝丝都还小,看到那耳坠都觉得很好看,于是商量着把它偷了出来,结果我却把它弄丢了。当时我心慌极力,以为一顿打是必然逃不掉的,可是奶奶只是轻叹了一句,‘注定留不住了,人都不在了,留着也没什么意思。’这事让我很遗憾,所以每次看到相像的都会买下来。送给你的那一副跟我奶奶当年那副尤其像,因为我很在意,所以我想将它送给你。”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解释,原来是这样。
“还疼么?”他摸了摸我,怎会不疼,但我摇了摇头。
“丝丝那副和你的一定不一样?不信你下次仔细看看。”
原来是这样,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他笑了,笑得很动人,“所以以后不要胡猜了,虽然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但是仍然害怕失去。”他轻轻的将我的头拢在他胸前,“也别说什么‘玩女人’之类的混话了……”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轰”的炸了开来,刚才一时意气说的话,现在再听着实让人难为情。我将脸埋得更深,他低低的笑了,牵动着我眼前的胸膛一起一伏。
“不仅你怕失去,其实我更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倪晓蕊:高中时丧父,家境贫寒,倔强坚强,努力想为自己和母亲打造美满的生活,可她又偏偏目睹过父亲出轨的事实,让她从小对感情抱着疑虑和不信任,她一直认为如果母亲没有嫁给父亲她会过的更好。
陈嘉文:自小在大家庭里长大,父亲经营着家族企业,对他一直期望甚高,他看似规矩实则内心充满着对限制和约束的抵触。
张明思:一个极其隐忍的男人,他对女主,那绝对是爱。
先解释这么多,说太多就剧透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