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冯天明的话让冯亮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理解。
在他看来，江北这次的小聪明简直是无懈可击。
双重的打击下，若不是父亲现在淡然的态度，他都不知道自己独自面对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像是那天在完美公司时，气昏了头可能才是最好的结果。
“阿亮啊，我总跟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得成熟点了。”
冯亮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父亲的话。
他沉默了。
低着头，不敢直视冯天明的眼睛。
“把头抬起来，今天我就给你上这一课，让你明白明白什么是社会。”
冯亮紧咬着牙关，还是抬起头，对上了父亲那双淡漠的眼睛。
在这样的家庭里，他得到的父爱也一直都是威严的。
“这东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以为那江北是个聪明人，但却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你知道这些小广告，最后要落到谁的头上吗？”冯天明冷笑着道。
“环卫工人……”冯亮小心翼翼的答道。
“没错，环卫工人。”
“江北这么做，是在自讨苦吃，是在给环卫局的领导上眼药。”
“我们不找那江北的麻烦，难道环卫局的领导们就看着他这么兴风作浪吗？”
冯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彻底亮了起来。
“爸，你是说……”
“所以我才说，这江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要是环卫局的还是之前的老领导也就算了，现在嘛，可是换人了。”
“刚上任的王国良会忍着这江北？”
“最晚明天，他就会被环卫局的人找上门！”
“到时候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好办了。”
“爸！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波助澜一下，让那江北当着整个东海的面丢人！”冯亮攥紧了拳头。
“愚蠢！”
“让他丢人有用吗！”冯天明猛地一拍桌子，“这种时候了，你还要顾忌着脸面吗？”
“那江北起码还有点小聪明，你呢？推波助澜？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若是我不在这，你是不是还得带点东西去送个礼！”
“我……”
“这件事你我都不能插手，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是，至于剩下的，咱们什么都管不到，起码，我们要先等到环卫局的反应。”
……
环卫局这一早上忙得可是不轻快。
上上下下的领导都被电话给叫醒，起了个大早的来局里开会。
起初他们也不懂原因，电话那边也说不清楚，但是在他们穿衣服出门的时候……什么都知道了。
东海的大街小巷，都被贴上了这样的小广告！
而这个紧急会议的缘故，也和他们想的不错，就是要加急清理。
又急又气……
那江北真是个害人精！
你什么时候贴这玩意不好，你在人家局长刚上任还没几天的时候时候贴？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道理你不懂吗？
这还能说什么？
赶紧带着环卫工人去扫街吧！
回了办公室的王国良摸了摸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又掉了几根……
他莫名的感觉有些疲惫，虽然他相信那江北不是有意针对他，但还是觉得很是窝火。
看在陈永杰的份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什么，但起码……
明天你不能再贴了啊！
今天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但要是真像陈永杰那么说的，一连贴上个把星期的，这事儿怎么算？
他这刚上任的局长，没个几天就得因为小广告的事儿栽个跟头？
这里的说道可太多了，他这位置还没坐稳呢。
王国良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他甚至感觉自己还没醒酒，一闭上眼，这脑袋就嗡嗡响。
强撑起精神，他拿出手机给陈永杰打了个电话，没理会陈永杰的打趣，他开门见山的跟他要了江北的号码。
挂断电话后，王国良又赶忙给江北拨通，但熟料……
电话响了几声后，直接被按了。
王国良心里不满，但此时却无可奈何，只能再打！
可是……
又被挂了。
再打！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一刻，王国良气得想骂娘。
但已经这时候了，找到江北也不是必须的。
只要晚上之前能打通他的电话，制止他这接下来的不道德行为就可以了。
本就没睡好的王国良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但他还是不得不撑着酸涩的眼睛处理着文件。
临近中午。
他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这一上午他已经接了很多电话，都是手下的人来告诉他，人手不够，正在加急调派，哪里还有死角……
王国良也没想到，这江北真的是任何一个位置都没有放过。
这次他也一样，以为又是哪个下属打来的电话，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头也不抬的接通。
“喂，您好？”
这次，对方的声音有些陌生。
“喂……”王国良一边回应着，一边看了眼手机屏幕。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睛就瞪圆了。
“江北！”他下意识的吼了出来。
“呃……我是江北，您是？”江北那边依旧礼貌且和善。
“我是环卫局的王国良。”
“哦哦哦……王局长啊，您有什么事吗？”江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反问。
“我有什么事？这东海大街小巷的小广告，都是你贴的吧！”王国良有点恼了，这江北竟然跟他装傻充愣？
他以为，他把事情说的这么直接了，这江北也该承认了吧，但他显然没想到一个人的脸皮能厚成这样……
“啥广告？”
“哎哟！王局长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我爱人在外面旅游呢，啥广告啊？”
“再说了，我这人虽然没多少钱，但也不至于跑出去贴小广告吧？”
“就算我真去贴了，我也没那能耐一个人贴满了东海大街小巷啊，腿不都跑断了？”
面对江北的撒泼打诨，王国良气得牙根都直哆嗦。
“呼……江北……”
“我就问你，你明天还打不打算继续贴了。”
“王局长，这事儿您不能问我啊，谁贴的您找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