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荼又不是狗皇帝,她不缺情商,所以也明白,狗皇帝这又是在使小性子了!
杵着张老脸,这是等着她顺毛呢!
文晓荼很无奈,孩子都那么大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但瞧着若渝都有些害怕了,文晓荼也是不落忍,便对皇帝道:“不如皇上陪臣妾去后花园走走吧?让温娴和锦书在这里等着珺儿便是了。”
一听不带孩子,皇帝明昭瞬间龙心大悦,他矜持地咳嗽了一声,“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朕就稍微陪你一会儿吧。”
温娴郡主松了一口气,连忙敛衽恭送。
锦书吐了吐舌头,也连忙屈膝。
别宅后院的玫瑰不愧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开得也比外头的玫瑰更灿烂些,虽然只是单瓣的红色大花,但红得极正,又开得满树都是,倒也鲜艳夺目。
打发了所有随从宫人,文晓荼便无拘无束地当着皇帝陛下的面儿凭空变出了花篮和剪刀,并把那个衬了碎花田园风的花篮强行塞到皇帝陛下手里,她兀自咔嚓咔嚓去剪玫瑰花了!
明昭倒也不是生气,反而带着一脸微笑紧紧跟着她身边,还贴心地叮咛道:“小心,玫瑰有刺,别划伤了手。”
才剪了两朵玫瑰花的文晓荼顿了顿,又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一对手套,就是那种专门的园艺手套,防扎的那种哟!
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采花了!
明昭释然一笑,亦步亦趋跟着。
“旁边那朵也甚好!”
“上边那朵别剪,开得有些过了!”
“底下那两朵还不错……”
文晓荼都不晓得,皇帝陛下居然还挺会选花的!凡是他选的,都是不但色泽红正,而且无半分瑕疵。不一会儿功夫,便摘了大半篮子玫瑰花,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两个人采花采得都蛮开心。
就在这时候,原本候在玫瑰花林外的槐序快步跑了进来,屈膝禀报:“皇上、娘娘,太子殿下……和易娘子正朝这边过来。”
文晓荼也觉得差不离了,但瞅瞅皇帝陛下,果然又不开心了。
可文晓荼很开森,挥了挥手叫槐序自己找地儿躲起来,并兴致勃勃对皇帝陛下道:“咱们去假山那边儿吧!”——假山高大,最能藏人。
皇帝明昭老脸瞬间漆黑:“你是让朕躲起来?!”荒谬!天底下哪有老子躲儿子、皇帝躲臣子的道理?!
文晓荼却笑得像一只偷鸡的狐狸,“不躲起来,如何能看好戏呢?”说着,便一把抓住皇帝的手,把他往假山那边拽。
皇帝明昭虽然满脸写着不乐意,但还是被文晓荼轻而易举给拉动了。
两个人手拉手便藏到了假山后头。
明昭只觉得心情略有些复杂,虽然如他所愿,与阿荼亲密独处,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了看兴致盎然的阿荼,明昭才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朕的阿荼,心思全然不再朕的身上!分明都在小兔崽子身上呢!!
此时此刻,明昭只觉得,这儿子——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正在此时,便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以及一个轻柔婉转又略带羞涩的声音:“郡主的别宅的玫瑰,没想到开得这样好。”
随即响起的便是太子景珺带着笑意的朗润的声音:“是啊,要不然也不会特特请你来摘花做胭脂。”
文晓荼趴在假山上,探头探脑,果然看到少男少女在花木遮掩中那不甚清晰的身影。
少女的声音似乎更加羞涩了:“太子殿下方才在龙鲤池边……说的都是真的吗?殿下……真的想娶我做正妃?”
文晓荼眼睛瞪得锃亮,居然这么快就表白了,小兔崽子速度挺快啊!
太子景珺毫不犹豫道:“那是自然!余生漫长,若不能娶一个合心合意的女子为妻,那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会答允吗?”少女的声音有些惶恐,“毕竟,我父亲只是寒门出身,如今不过官居三品。太子殿下应该娶一位高门贵女,这样的妻族,才能对殿下有所助益。”
太子景珺声音带着几分傲意,他毫不犹豫道:“孤不需要这种助益!孤只想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文晓荼偷窥得很是兴奋,这小子,很会打直球嘛!花木实在太过繁盛,着实看不清二人的神色,但这会子那易小娘子肯定羞红了脸了!
景珺又道:“你只管放心,此事母后已经答允,至于父皇……也自有母后去说服。”
易枝秀又是羞涩、又是欢欣,又不免有些不安,“皇后娘娘为何这般帮助殿下?”
景珺只笑着说:“母后视孤若己出,孤但又所求,她必不忍心拒绝。”
易枝秀喃喃道:“这样啊……”
这时候,假山后的皇帝明昭不悦地扯了扯阿荼的衣袖,低声道:“回宫吧。”
文晓荼:What?老娘我偷窥得正带劲,你让我跟你回宫?!
文晓荼压低声音道:“再看看。”
明昭脸色一沉,“那朕把他们俩叫过来,让你仔细看个够。”
文晓荼:那还有啥子看头?
然后,她就被霸道的皇帝陛下强行拽出了玫瑰花林,今日的外出游玩算是告终了。
虽说有些意犹未尽,但文晓荼玩得还是蛮开心的,她事后特意叮嘱两个女儿,不许将此事告诉饭饭。
所以……咱们太子殿下整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这场半自由恋爱没有谈太久,太子景珺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在盛夏的时节里,他捧着一份别具心意的礼物来到河清殿。
因日头毒辣,文晓荼已经多日未曾带岁岁出门,这会子正在榻上逗弄她大胖崽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太子景珺拱手行了一礼,便快步上前,顺手把他那圆滚滚的幼弟给一把抱了起来,“阿琳又重了!”
文晓荼拿起一旁的团扇摇了两下,“入了伏,我还担心岁岁会胃口不佳呢。”
景珺把幼弟举高高了几下,逗得阿琳咯咯直笑,如此玩闹了一通,这才放回那四面合围的婴儿床上。
景珺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剔红牡丹小盒子,送到母后手边的炕几上。
“这是什么?”文晓荼笑问。
景珺嘿嘿笑了:“这是阿秀亲手制的胭脂,托我转送给您。”
“阿秀?”文晓荼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易枝秀!人家多好的名字,被你叫做“阿秀”,简直成了乡间小妹了!
文晓荼打开瞅了瞅,“色泽鲜艳,质地细腻,不比宫里的差。”
景珺笑容灿烂,“母后,您看……是不是该催一催父皇,这赐婚的旨意再不下,那易家怕是以为自家姑娘落选了呢。”
文晓荼笑着揶揄:“你这阵子可没少跟易氏来往,难道她爹娘都没察觉?”——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次两次,但时日久了,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这一问,叫景珺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这表情,叫文晓荼费解:“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景珺眉眼一沉,仿佛是相通了什么似的,旋即轻轻哂笑,“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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