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蜜婚记事(五)

大家都知道霍晟在开玩笑, 然而文亦晨却把这句话听到心里去了。

秦征心明如镜, 却又什么都不提,大有拖得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呦呦出生以后, 霍晟既要伺候小公主,又得照顾老婆,根本没法抽空带儿子出外活动。秦允已经开始懂事,他不仅没像以前那样随意胡闹, 而且还积极地帮忙看顾妹妹, 这才使霍晟有机会喘上一口气。

等到秦满枝身体恢复,霍晟才带着他们一家子回秦家大宅。

作为主角, 呦呦自然受到众人的关注,就连一向只知道乱跑的豆芽,也老是围绕在秦满枝脚边打转。

一段时间不见,文亦晨觉得这丫头已经变了个样儿, 刚出生那时弱小的像只猴子, 如今却长成五官精致的奶娃娃, 真的很招人喜爱。面对长辈们的逗弄, 她不哭不闹, 把手伸过去,还懂得用自己软绵绵的小拳头握住。

被呦呦的小手握住, 那感觉实在妙不可言,明明她什么都不会说,但文亦晨却觉得已经与她说尽千言万语,直击心坎。

看到妹妹这么受欢迎, 身为大哥的秦允自然倍感自豪,发现舅舅被挤到角落,就坐到他身边,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家爸妈的日常是怎样鸡飞狗跳的。

最近大家的话题都是生孩子以及带孩子,秦征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好不容易能够逃离半刻,没想到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又跑来念经。他默默地听着,最终没忍住叹了口气。

晚上秦满枝一家子都在大宅住下,而秦征他们也没有走。秦征还想着带文亦晨到天台观月赏星,结果她吃过晚饭就跟呦呦腻在一起,他在卧室里等了又等,几近睡着的时候,她才满脸笑意地回来。

刚才把呦呦逗得咯咯地笑,文亦晨特地录了几个小视频,献宝似的将手机举到秦征眼前,突然发现这男人的脸色似乎有一点点臭。她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偏着头问:“诶,干嘛这副样子?”

秦征扶正她的脑袋:“看到呦呦以后,你的眼里就没有了我。”

文亦晨一听就笑了:“孩子的醋你也吃?”

秦征睥着她,算是默认了。

文亦晨晃着他的手臂,软着声音撒娇:“好啦,我现在眼里只有你,不相信你就看看我的眼睛,来!”

那张挂满甜美笑容的脸凑了过来,她攀着秦征的肩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在他不自觉弯起唇角的同时,她便倾过身去亲了亲他:“看到了吧?全是你!”

秦征笑骂:“口甜舌滑。”

等他高兴了,文亦晨才重新把手机过去:“呦呦是不是很可爱?”

小视频里的呦呦一直傻笑,没有人知道她笑什么,却又让人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就连秦征也是如此。

文亦晨抱着他的脖子,一脸期待地盼着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答案。

“很可爱。”在她开口之前,秦征把话说下去。“可你不要忘记,我们之前说好的,要认真备孕。”

文亦晨弱弱地说:“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

秦征将手机还给她:“嗯,可我还没准备好。”

文亦晨啼笑皆非:“你一个男人还需要准备什么!”

“没准备好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啊……”秦征语气暧昧至极,说完,他便将魔爪伸向了过去,恣意又放肆地享受这最后的疯狂。

经历过太多次的失败,得到这种结果的文亦晨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感觉,事后秦征也不断跟她灌输晚育的好处,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于是就继续愉快的二人世界。

秋去冬来,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一年春节。

文亦晨有半个月的小长假,闲来无事就约吕书程出来喝咖啡。

最近吕书程也很清闲,导师提前回老家过年,原本充实的生活就没了重心,接到文亦晨的电话,他就高高兴兴地赴约。

今天的气温很低,凛冽的西北风迎面而来,得知她出门,秦征千叮万嘱,一定要她多穿两件衣服,还要把围巾戴上。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走进暖气充足的咖啡厅,倒是惹人侧目。

上下打量她一番,吕书程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容。

文亦晨觉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吕书程指了指她的肚子:“有了?”

“没有。”文亦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真被你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吕书程洋洋得意地说:“我就知道!”

文亦晨托着下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吕书程挑眉:“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应该能帮到你呀,你没有好好利用?”

想到那几套千奇百怪、布料少且轻薄透视的情-趣睡衣,文亦晨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意图掩饰自己那不自然的神色。

“看来是没有了。”吕书程了然地说,“你的脸皮也太薄了,已经是老夫老妻,哪用得着难为情!像征哥这种自制力强大的男人,你得让他失控、让他无法抗拒你的要求,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吧,我来教你……”

他越说越是起劲,可文亦晨却打断了他:“等等,你好像连恋爱都没谈过,我能够相信你这个狗头军师吗?”

吕书程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摆了摆:“对于这种事,绝大部分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你可以不相信我,以后可别后悔。”

瞧他貌似胸有成竹的,文亦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虚心求教,叽叽咕咕地跟他探讨了半天,终于有所收获。

秦征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才处理完公司的事务,抵达大宅时,大家都等着他们吃团年饭。

这是文亦晨第一年在秦家过除夕,席间温馨美满的气氛让她很快融入其中。

秦老太太吃得不多,很快就停下筷子,发现文亦晨不怎么夹菜,就给一旁的秦征使了个眼色。

看了眼文亦晨那碗怎么吃都吃不完的米饭,秦征笑道:“她不饿,等我下班那会儿,她连我的外卖都吃了。”

文亦晨给自己辩解:“我不想浪费才把你那份也吃了的!”

“饿坏了吧?”杨爱妮心疼自家儿媳妇,“下回别等他下班,早点过来,我做蛋羹给你吃!”

秦满月立马说:“妈妈我也要!”

“好好好!”杨爱妮应声,“嘴馋得跟孩子一样。”

闻言,秦老太太望向秦征:“说到孩子,你们小两口也该有计划了吧?”

文亦晨脸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

秦征一脸平静,用谈天气地口吻说:“不急,明年再计划吧。”

秦老太太又望向文亦晨,无声询问。

文亦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拿不了主意。

这时杨爱妮开口:“今年允宝不在这边过年,家里就没有旧时那么热闹了。”

向来不怎么参与这种话题的秦绩也说:“一大堆的烟花也不知道找谁来放。”

秦征从容地应对:“我来放。”

吃过团年饭,秦征还真的拉着文亦晨去放烟花,秦满月本想跟过去,然而望见十指紧扣的哥叔,她识相地选择回避。

大盏大盏的焰火在幽沉的夜幕中绽开,文亦晨抬头仰望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升了又落,落了又再度跃在晚空。

秦征拉开大衣将她包裹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端,轻声问:“好看吗?”

文亦晨点头,踌躇片刻,她小小声地问:“你有没有给我准备新年礼物?”

秦征如常地将手插-进口袋,毫无愧疚地说:“糟糕,忘记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文亦晨很高兴,正想借机向他讨一个愿望,不料他却突然惊呼:“你衣领蹲了只小虫子。”

文亦晨小小地吓了一跳,这时秦征按住了她:“我帮你弄走它。”

担心那小昆虫钻进衣服里,文亦晨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就在她神经绷紧的时候,一条项链自后方垂下来,她很快反应过来,掂起那镶着钻石与欧泊的吊坠,嗔道:“又骗人!”

秦征笑着接受她的指控:“我挑了很久,你喜欢吗?”

“这不是最让我喜欢的礼物。”文亦晨红着脸说,“你能送我……送我……”

她的舌头貌似在打结,秦征知道的意思,却又坏心眼地调戏她:“车子?戒指?还是房子?”

“你故意的!”文亦晨跺了他一脚,“不跟你玩了!”

绚烂的烟花仍在绽放,而原本观赏的人早已离场,此时正颇有情趣地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看着这对小夫妻从外头追到楼上,坐在客厅看春晚的长辈们都面面相觑。

沉默过后,秦老太太士气满满地说:“我看好小晨,明年的今天,家里肯定有小孩。”

杨爱妮附和:“我看也是。”

两个女人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没一会儿还聊到孩子该叫什么,秦绩静静地听着,只觉得她们的想法实在天真。

受过高人指点,文亦晨虽然有了全盘计划,但始终未能有所突破,好几次打算行动,最终却临阵脱逃。假期悠长,她想着有的是时间,于是就一拖再拖。

当文亦晨做好心理建设打算迈出这一步,秦征却告诉她,他有要事需要飞往外地,如果顺利,应该可以回来陪她过元宵。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文亦晨很头疼,若错过时机,又得再等一个月。一个月以后,这份勇气与冲劲还在不在,她真的说不准。

她的表情凝重,秦征以为她舍不得自己,便温声说:“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被迫结束假期的秦征同样不舍,直至登上飞机,他仍惦记着家里的娇妻。

数小时的飞行旅程说快也不快,秦征调整过座椅就打算小憩。空姐过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他摆了摆手,随后便戴上了眼罩。

即使身处舒适的头等舱,秦征也不会睡着,当有人小心翼翼地替他盖上毛毯,他还低声地说了句“谢谢”。

那空姐的动作一顿,并没有如常地热情应声。

就在这时,飞机因遇上气流而颠簸了几下,一具柔软的女性身躯当即扑了过来。

秦征从未碰过这么笨拙的空姐,他皱眉紧锁,出于风度,他没有将对方推开,把人扶稳以后,却立即与她拉开适当的距离。等飞机恢复稳定,他一手掀开眼罩,看清楚眼前的女人,他重新将人扯进怀里,用力地亲了下去。

文亦晨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明目张胆地亲热,反应过来就推搡着他的胸膛。

秦征高兴得像个孩子,表达完内心的激动,他才将人松开::“你怎么跟来了?”

文亦晨微微垂着脑袋: “我无聊啊。”

“你想跟来,昨晚怎么不说?”秦征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

文亦晨觉得有点郁闷,原本想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出其不意地接他的机,没想到就因一个气流给破坏了。

得知她的想法,秦征笑着说:“那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下你按照原计划,到接机大厅举着牌子接我吧。”

文亦晨想也不想就拒绝:“怕是个傻子吧!”

跟在秦征身边的秘书眼力过人,不等老板发话,她已经为文亦晨升级了座位,就连今晚下榻的酒店,也临时由行政房转为情调一流的蜜月房。

之前文亦晨没有跟过他出差,听说这次随行的人员竟有五人,没有见过世面的她真有点吃惊。

秦征逐一跟她介绍众人的职能,说到最后,他笑得像个坏痞子:“加上你,这个组合简直完美。”

文亦晨还在惊叹大老板的派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我能做什么?”

秦征凑在她耳边说:“你可以……哄我睡觉。”

将行李提进房间,秦征掂量了一下她的,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么沉,里面装什么了?”

明明是那样平常的一句话,文亦晨却听得有点心虚:“就……护肤品啊,那些大瓶大瓶的爽肤水精华液,很重的!”

这些女人的东西,秦征不太懂,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大概是秘书跟酒店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并没有满床的玫瑰花瓣已经各式各样的花哨东西,不然他们还得耗费时间去收拾。

文亦晨先把他的行李箱打开,将睡衣那给他,随后就让他先去洗澡。

怕她奔波劳累,秦征本想让她先洗,抬眼望见她正贤惠地替自己将衬衣和西裤挂起,最终还是听话地去洗澡。

当秦征神清气爽地出来时,文亦晨正抱着膝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手机,她微微咬着唇,似乎正思量着什么难题,他轻轻唤了一声,她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都弄掉。他走过去,一边擦着半湿都头发,一边问她:“在看恐怖片吗?”

“我哪敢看恐怖片。”文亦晨退出微信将手机丢到一边,趁着秦征背对着自己拿吹风机,她快速地操起衣服和浴巾躲进浴室。

秦征发觉文亦晨今晚特别磨蹭,在床上回复过所有紧急邮件,也没等到他出来。听见开门声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在浴室待了这么久,文亦晨的脸蛋被热气烘得微微发红,连带那双眼睛也染上一层水雾。她的长发松松地挽起,宽大的睡袍罩在娇小的身体,看上去像个迷糊的小女孩。

秦征拍了拍自己身旁地位置,老父亲一样操着心:“赶紧上来裹被子,很容易着凉的。”

文亦晨站在床边不动,小巧的脚趾头因忐忑而微微蜷着,直至秦征伸手想拉她,她才把睡袍的带子塞到他手里,垂着脑袋等着他拆开这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征哥:这甜头有点大,大得像个陷阱……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athy喵喵 1个PS.给高考中的小伙伴加油打气,祝大家都得偿所愿,考上心仪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