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的一声令下,王府侍卫齐齐出动,开始调查昨日的事情。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刘熠被侍卫们拎到萧靖北跟前。
绵绵秋雨斜斜的打进屋檐,悉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秦王殿下。」刘熠匍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身体止不住颤栗着。
「说说吧!」萧靖北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敲打着扶手,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雨水打在他俊美的脸庞上,他无动于衷,云淡风轻,连眼皮都不曾眨下。
「小的什么都不清楚。」刘熠欲哭无泪了。
「是吗?」萧靖北显然不信,眉头微挑,「昨日在惠仁堂见过什么人,听见过什么,你总知道吧?」
原来还想隐瞒真相的刘熠此刻找不到借口了。
面前的男人气场太过强大,身上飘散出来的寒意令他无法呼吸了。
「小的真的不清楚,只知道萧公子来了,见了王妃娘娘,后面又来一位夫人,她找到王妃娘娘的时候。」
刘熠努力回想着,鼓足勇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小的再次见到王妃娘娘的时候,她已经受伤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小的不清楚。」
他说得这些信息,根本无用,可萧靖北却捕捉到了重要的消息。
那就皇后昨日也去了惠仁堂,俊美无边的面容瞬间暗沉下来,与昏沉沉的光线融为一体。
一时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到一片昏暗。
他默不作声地瞅着刘熠。
一旁的张寒神会自家主子的意思,立即让人上前架着刘熠离开。
绵绵秋雨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悉数落在萧靖北身上,他浑身湿漉漉的,可他一点也不在意。
「主子,天寒,小心着凉了。」张寒拿了一件大氅披到他身上了。
「张寒。」萧靖北眸光闪烁,神色凝重地开口,「这人一旦过久了平静日子,就会忘记曾经的痛。」
一众侍卫都不敢答话。
在外人看来他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张寒却听出玄外之意。
昨日王妃受伤了,事情跟陛下有关。
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以主子对王妃的宠爱。
恐怕……
张寒不敢往下想,只是在心中暗暗祈祷王妃能快快醒过来。
主子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昂头看着昏沉沉的天。
空气凝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房里给江蔚晚把脉的林逸书匆匆出来。
「如何?」沉默良久的萧靖北,突然着急地问道。
昏暗光线之中的林逸书平静道:「幸好没伤害要害,休息一两日便可。」
萧靖北长长吁了一口气,她无性命之忧就好。
推着轮椅进卧房。
「秦王殿下。」林逸书蓦地叫住他。
「嗯?」
「秦王妃虽然无性命之忧,但方才在下给她把脉的时候,她……」
「什么?」
林逸书不敢确定,但又不得不提醒他。
「娘娘有中毒迹象。」
「什么意思?」萧靖北挑眉,目光暗沉,「中毒。」
「殿下,此事还待在下慢慢研究,具体娘娘是否中毒,在下需要暗暗查查。」林逸书郑重地说道。
「好。」
送走了林逸书,秦王才进卧房看江蔚晚。
屋内青梅几人已经准备干净的衣衫,他来不及换,直接到了床榻前。
床榻上的女人双眸紧闭着,好似睡着了,恬静可人。
「晚晚!」他握住她的双手,轻声细语的叫唤她,「你要赶紧醒过来。」
薄唇亲吻她洁白的手背,萧靖北低声呢喃。
「只要你醒过来,过往一切本王既往不咎。」
昏睡的江蔚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原主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悉数涌入了脑海。
「打死这个丑八怪,贱女人生得野种。」
「她还敢投东西,简直不要脸,将她送官府。」
无数大拳落在她身上,痛得她只能抱头痛哭。
年少的萧靖北从天而降,救她于火海。
而脑海之中还有一个格外憎恨的声音。
「你这个丑八怪,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大哥怎么会受罚,都是你!」
「你去死吧!」
那人按住她的头,将她狠狠地投到水中。
梦里她拼命挣扎,拼命呼救!
她几乎无法呼吸了,恐惧侵占她的大脑,让她痛不欲生!
「不要,不要!」江蔚晚惊愕地睁大眼睛,拥着被衾坐起来。
儿时的那些记忆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清晰,吞噬她的大脑。
她有些痛苦地环抱着自己。
一旁的萧靖北被她惊慌的神色给怔住了,大掌握住她的双肩,关切地询问她。
「晚晚。」
侧眸萧靖北那张俊美无边的面容闯入眼帘。
被噩梦惊醒的江蔚晚满脸是泪,整个人格外娇柔孱弱。
心有余悸地江蔚晚猛地扑到他怀里。
「靖北,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