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猎场外, 一阵兵荒马乱。
皇帝遇刺,还浑身鲜血,生死不知的模样,吓坏了一干大臣人等。
御医忙不迭地冲进御帐, 各个冷肃着脸给皇帝治伤把脉。
不多时, 秦野冲出狩猎场, 他似乎顾不得马背上的小姑娘,三步并两步进了御帐。
姜媃在马背上晃了晃小脚, 试探了下高度,然后垫着脚尖就要往下跳。
息重月心都提起来了, 连忙伸手去抱他问。
姜媃偏着脑袋,朝息重月软萌萌地笑了笑:“大哥。”
息重月无可奈何, 他看了眼御帐,边抱小姑娘边问:“怎的一回事?”
姜媃眨眨眼, 俏皮地道:“我不知道哦。”
息重月一看她那小模样就知道没说实话,他索性不问了, 反正待会父亲回来后自会说的。
御帐里头,一碗老参汤灌下去后,皇帝终于幽幽睁眼。
他长吁一声, 眼珠一转, 就落在了秦野身上。
秦野福至心灵,上前半步拱手道:“陛下,戾王余孽已尽数伏诛,另还抓获了戾王亲子关扶苏。”
闻言, 皇帝面容狰狞起来,他嗬嗤嗬嗤喘着气,一字一字往外蹦:“杀!给朕抄了关家,灭九族。”
秦野抿了下薄唇,应道:“微臣遵旨。”
吩咐完,皇帝适才松了口气,他目光稍微柔和地看着秦野,吐出句话:“秦爱卿,你是忠臣。”
秦野袍摆一掀,单膝跪地:“为陛下尽忠,实乃微臣本分,陛下万望保重龙体。”
自己的身体自己晓得是如何一回事,戾王那一箭虽说是先射穿了暗卫喉咙,可戾王臂力惊人。
那箭矢射进皇帝心胸,尽是整个箭头都没入了。
御医冷汗长流,哆哆嗦嗦的道:“陛下,微臣……微臣……”
“无能为力”四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皇帝摆了摆手,阖上眼什么话都没说。
御医们商量半晌,给皇帝保守地处理了伤口,确定能上路回宫,才小心意将皇帝送上路。
好好的一场狩猎,不过半日功夫,竟是如此收场。
京城各勋贵也无意再继续,纷纷收拾行囊,更在皇帝身后,匆匆回京。
当天晚上,姜媃没等到秦野,也没等到息长源。
息家房门紧闭,没谁出去,也不见任何人。
终于,三日后,宫中传来九声钟响。
姜媃愣了下,九声钟响,这是皇帝驾崩的丧钟!
她反应过来,然后飞快跑回房间,重新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又将头钗去了,还把脸上的胭脂一并抹了。
她再出门时,整个府里的仆役都忙碌了起来,云初脚不沾地,指挥着仆役换上白绸。
整座京城,从这天开始,都人心惶惶起来。
皇帝年幼,中途驾崩,没留下龙子龙孙不说,连遗诏也没有一封,这在大夏史上,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宫门紧闭,息长源几天不曾出宫。
京城大街小巷,时常都有金吾卫在巡守,四处抓拿戾王余孽,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终于,在第五天后,息长源面带倦容地回了府,一并回来的,还有秦野。
秦野除却姜媃,在京城并无亲友,念着这人在自家闺女心里的地位,息长源遂邀他一起。
秦野半点都不客气,大大方方上门,用了膳食还就宿在了客房。
姜媃闻讯,提着裙裾蹬蹬跑来,却不想秦野已经睡下了。
小姑娘心里失落极了,但也晓得目下是紧要关头,不宜多打扰秦野。
如此,又过了几日,终于有皇亲想起先帝丢在冷宫的皇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满朝文武慌忙将那皇子从冷宫迎出来,送上金龙椅。
随后的事,就很简单了,将死去的皇帝送下皇陵,盖因当今年纪更小,左右才十来岁,满朝文武又选出三位肱骨朝臣辅政。
三臣辅政,秦野恰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姜媃听息长源说,堂上那群老狐狸谁都不服气彼此,最后选来选去,倒是举荐了秦野。
秦野以自己不曾及冠为借口,自是百般推脱。
但他越是这样,那群老狐狸越是满意,还非得就要他辅政。
便是连息长源,也如此认为的,觉得秦野心智非一般,有权但却半点都不恋权,这年轻人甚是有前途,配得上他家小闺女。
唯有姜媃默了,她抹了把脸,觉得大佬太鸡贼了,把所有人都给唬弄了。
大夏新旧帝王更替,不过月余,一应就走上了正轨。
新皇帝自幼生在冷宫,无人教导,更不懂帝王之术,朝堂大小庶务,一应都是三位辅政大臣说了算。
除却秦野,其他两位辅政大臣,一个是文人出生,走路都颤巍巍的,半截身子都埋黄土了。
另一人,则是新帝帝师,平素主要负责教导新帝。
时日一久,众人才后知后觉,朝堂大权竟悉数都落到了秦野手里。
这位新贵,也是奇的很,鲜少同京中各世家往来,也没和哪位同僚关系甚密。
唯有一点,这人三不五时就往息家跑。
京中众人皆知,息家小姑娘从前和这年纪轻轻的辅政大人关系很不一般。
有那想讨好秦野的,从他那边无法下手,遂迂回地找上了姜媃。
姜媃过后才发现,京中平白无故给她送礼的人也特多了点。
姜媃并不贪图那些东西,本是想挨个送回去。
但秦野和息长源都劝她收下,总归是小姑娘,收点礼物也没什么,反倒是退回去,指不定会遭人怀恨在心。
姜媃遂安心了,京中大势稳定,时日就过的飞快。
秋去冬来,在京中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秦野找的冰人上门了。
息家上下,自是舍不得这么快就把姜媃嫁出去,但两小这么多年的关系众人都看在眼里。
早嫁晚嫁都是要嫁的,息长源狠下心,只意思意思推拒了冰人两次后,准备第三次上门就松口同意。
但,谁都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姜媃这个当事人,反而不同意了。
小姑娘披着红底白毛的长斗篷,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在秋千上。
她面前站着玄色锦衣的青年,说是青年,其实年纪也只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约莫是身处高位的原因,青年眉目气质瞧着甚是沉稳。
“为什么不同意?”他低声问小姑娘。
姜媃抓着秋千绳,拇指抠着,半低着头回答不上来。
秦野上前半步,蹲下身,低头去看小姑娘:“媃媃,你是不想嫁给我吗?”
姜媃飞快瞥了他一眼,咬唇摇了摇头。
秦野薄唇微抿,伸手帮小姑娘弹了弹披风上的薄雪:“既不是不愿意,你为何拒绝冰人?”
姜媃还是不说话,秦野耐心十足:“你若是有顾虑,大可告诉我,我来解决。”
姜媃犹豫半天,嘀咕着很小声的道:“我……我年纪太小了。”
都没十八岁,结什么婚!
找着症结所在,秦野低笑了声:“那你觉得多少岁合适?十八吗?”
姜媃点了点头:“最好二十岁过了再说。”
秦野却是等不了那么久,将小姑娘放在了心尖尖上,日日夜夜都想看着她,想同她亲近,想抱着她。
况,他也不能老是住在息家。
秦野起身,往秋千上一坐,将小姑娘抱到大腿上,两人面对面。
他哑着声音道:“媃媃,我等不急了。”
姜媃抬头,猝不及防,让大佬眼底奔腾的灼热给烫了下。
心悸翻涌,她飞快低下头,噘着粉唇说:“但我身子骨还没长定型,成亲了就要生孩子,这样不好。”
秦野是知道这点的,早前就在系统那看过一遍有关的生理知识。
他道:“不生,等你什么时候想生了再论。”
姜媃心软了,她揪着他前襟,指尖戳着祥云暗纹:“我才认亲没几年,我会想爹娘和兄长们的。”
这个更好解决:“我已经买了隔壁那栋宅子,成亲了在墙上开道门,你想什么回息家都可以。”
听闻这话,姜媃眼睛一亮:“当真?”
秦野失笑,低头亲了亲她眼尾:“我岂会哄骗你。”
末了,他又道:“你若觉得过早行洞房之事不好,我也可以等着,但是……”
他顿了顿,一手托着她后腰,一手掌着她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
“我们先成亲好不好?”他的嗓音哑的厉害,每个字音打在姜媃心尖上,震的她心弦颤动不已。
“我想每天早上睁眼就看到你。”
“我想每晚上抱着你一起安眠。”
“我想你陪我处理朝堂庶务。”
“我还想,惦念你的时候,一抬眼你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就像从前,咱们相依为命,从不分开。”
“这辈子,下辈子,两辈子我都觉得不够,媃媃,你说我该拿你如何?”
每听一句,姜媃就心口发胀的厉害,她紧紧抓着秦野胸襟,睫羽颤动,满心的悸动横冲直撞,宣泄不出。
她微微仰起头,主动送上清甜粉唇,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秦野没动,凤眸半阖,流光半掩。
他甚是纵容腿上的小姑娘,随意她在自己领地里胡作非为。
姜媃吻O技并不多高明,只会像奶猫一样反复去O舔O对方的薄唇,偶尔害羞地碰触 一下腔壁里头的舌尖尖。
好在秦野百般纵容,适才壮大了小姑娘的胆子以及蠢蠢欲动的试探欲。
她小脸红红的,粉唇娇艳带水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弥漫起水雾,迷醉像是醉酒了一般。
她偏头盯着秦野同样水光盈盈的薄唇,原本浅淡的唇色,此时红一些,仿佛抹了十分漂亮的玻璃唇釉。
姜媃心尖痒痒,像吃糖似的,觉得还不够。
分明是没味道的,但她就是还想试,且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渴望着同秦野亲近。
刚才,还不够。
秦野眸光幽深,身上紧绷着,他高估了自个的自控力。
对旁人冷眉冷眼,从来都冷酷无情的青年叹息一声,无奈地揉了揉小姑娘发髻,就欲起身。
谁想,姜媃不肯,她撒娇着嘤嘤两声,试探着啄O吻几下,很小声的道:“我还想再O亲会。”
这话一落,凤眸乍起波澜。
姜媃都没反应过来,后脑勺的大手用力,身前的人就压了下来。
犹如狂风骤雨,挟裹不加克制的力道,带着凶狠霸道,像是出笼凶兽,要将怀里猎物吃下肚,融入骨血。
须臾,姜媃捂着嘴巴,眼泪汪汪控诉地瞪着秦野。
秦野挑眉勾唇,声音喑哑而磁性:“还要吗?”
姜媃拼命摇头,她嘴皮都给亲肿了,舌根还麻的厉害。
这特么哪里是亲O吻啊,分明是拿生命在啃咬!
未免真把小姑娘吓的杯弓蛇影,秦野又将人揽过来,好言好语地哄。
“媃媃卿卿,太久没和你亲近了,一时隐忍不住,下次不会了。”大佬认错态度飞快,约莫要他跟小姑娘摇尾巴,那都是小事。
姜媃横他一眼,轻哼两声,到底还是舍不得真跟对方怄气。
她嘀嘀咕咕的说:“要成亲也可以,不过我得先比完美人扇的角逐会。”
秦野应了声:“可,我明个就去上禀陛下,明年开春就办。”
姜媃无语了,说好的大佬冷酷无情人设呢?
她不认识这么舔O狗的大佬!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两三章正文就全部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