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显得有几分萧寂, 黑漆漆的夜空无月,无星, 婆娑的树影在街灯的照应下, 愈发落寞。
而格调冰冷的公寓内, 此时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照射出暖黄明亮的灯光, 映得人的心头发软。
唐酥洗完澡, 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脚上穿的是严景扬给她新买的浅粉色, 毛毛的家居鞋, 鞋底很软,踩落地面,像是踩着一团团的棉花。
因为室内开了暖气,她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的长款细软的开衫。里面是一件裸粉色,清雅的吊带裙, 布料垂顺轻薄, 很贴身。胸前一片清新的小花图案刺绣, 更显少女的鲜嫩。裙长过膝盖,裙摆处绣了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 底下露出了少女纤细白嫩的小腿。
唐酥的发尾稍被打湿了, 自然地垂在胸前,她慢慢地走到了沙发那边坐下。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棱角分明的轮廓被映衬得愈发硬冷, 坚毅。笔直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微抿着, 性感又诱人。他翘着一条长腿,挺括的裤脚下,露出了深色的袜子。
而他修长的手指里拿着一份文件,翻阅着。
此时的严景扬,古派,又严肃。
唐酥看着他微蹙的眉心,她自发自觉地挪动着身体,离他远一点,免得打扰他工作。
客厅内很安静,只有翻纸张的细碎声音。而空气中溢满了清雅的沐浴露香气,周围愈发显得静谧舒心。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响起了男人低低的一声叹息。
唐酥正刷着手机入迷,却突然整个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放置在了肌肉绷紧的大腿上。
“你的文件看完了吗?” 唐酥只是微微的错愕了一下,便乖乖地软着身子,任随着严景扬抱着。她发现,他越来越喜欢抱她了。
“没有。”
严景扬刚才手上的文件早已经被丢在了一边,可怜地堪堪挂在了茶几边边上,快要掉落地面的样子。女孩坐在他身边,免不了会被分神。他不动声色,忽视她,就是想看看自己对她的自控力到什么程度。
然而,前后不到五分钟,他就克制不住了。
“那你继续工作啊,抱我做什么?” 她还想要继续看跳舞的视频呢。
严景扬手臂收紧,让女孩的身体直接贴上自己的。他的薄唇凑近她的,忍不住主动含住,开始厮磨,“你在,我看不进去了。” 满脑子都是她,她倒好,玩手机玩得这么入迷,他头一回感受到,什么是不公平。
有点不服气,嘴上加重力度,直接缠住了那柔软的小舌尖。
唐酥莹白的脸上滚滚发烫,这男人,还没有说两句又开始亲她了。自从发现自己完全恢复回来后,严景扬动不动就会亲她,就像现在一样。之前只能求亲亲,现在他能占据主动权了,恨不得要讨回本。
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严景扬不断亲着怀里的少女,他直爽得脑袋快要变成一片空白。
喘着气。
他稍稍撤离了一点,薄唇上泛着水色,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唐酥的鼻尖上,她耳根子都红了。
“真好。” 他哑着声音道。
现在他想亲她就可以亲她,不必像以前那般,每次只能求着女孩,而且是只能浅尝,深入一点,也担心她受不了,不再愿意配合他。
他窃想像现在一样,无忧无忌,无时无刻地亲她,已经想了很久。
唐酥红着脸,听着他低声舒服地感叹,就连脖子也红了。
“酥酥,你被我亲得舒服吗?”
严景扬的眼眸黑亮湿润,他的鼻尖轻轻地蹭着女孩的,他知道她的感觉和他的不一样,每次亲她,他像是浑身打了兴奋剂,每一个细胞都舒爽得颤抖。而她只会红这样一张小脸,呼吸微喘,不像他那般激动,反应强烈。
他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他亲她,她愉不愉悦。
听闻严景扬的问题,唐酥愣了愣,然后瞪他,“你的脸皮能不能不要这么厚?” 她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这样的问题,她好意思回答吗?
严景扬低低笑了起来,“看来你也是很舒服的。”
男人的眸光晶亮又温柔,唐酥索性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脸颊蹭着他柔软的黑色毛衣,脸上更烫了。
……
这几天,宋家人都在宋馨妍的住处里懒着不走,简直是将宋馨妍折磨得差点精神崩溃。
她看着镜子里面脸色憔悴苍白的自己,恨得咬了咬牙。为了逼迫她将卖古董的钱交出来,黄兰芳每天都逼问她好几回,甚至动手搜房子,宋大海和宋宝杰就在一旁观看,甚至帮黄兰芳的忙,每人一句轮着追问。
钱,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之前买房子,在公司里疏通关系,送礼,加上她现在的衣着打扮,全都是用大牌,花费了不少,银行卡的钱也不算很多了。如果钱给了黄兰芳,依照对方那样的性子,之后她一分钱也别想再摸到了。
所以,她要死死捂住钱。
宋馨妍拧开唇膏,慢慢了上了一层色,气息看起来好了很多。
“站住,你去哪里?” 黄兰芳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女儿从房间出来,手里提着包,她立刻警惕地站了起来。
“我去找工作,不然,妈妈你给钱养我吗?” 宋馨妍唇边带着几分讽刺的笑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吸血鬼一样的父母,不想着她过得好,反倒来扒她的肉。听说,唐酥的父母对她痛爱至极,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捧在掌心上,再对比黄兰芳和宋大海,不得不说,她讨厌唐酥是有道理的。毕竟光是身份和父母的溺爱,这两项条件,已经让人妒忌得眼睛发红。
黄兰芳撇了撇嘴,“你手上还拿着卖古董的钱,还想问我拿钱?哼,赶紧去吧,你回来晚的话就在外面吃,我约了姐妹过来打麻将。” 她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别说,这死丫头挥霍钱买这样好的沙发,坐着真舒服,待会麻将的姐妹来了,她也可以炫耀一下。
宋馨妍不再哼声,直接往外走去。
她不是不想将宋家人赶走,但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家境殷实的住户,黄兰芳那把嗓子一喊,说她没有良心,咒骂她白眼狼,不孝,她担心闹得太难看,附近的人都会误会她,对她的影响不好。
停车场里,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
宋馨妍挪了挪脚,她站在了黑色霸气的车子旁,等着它的主人。
停车场里没有暖气,而且四面通风,阴凉阴凉的,宋馨妍冷得化了妆的脸上隐隐透着惨白,就连涂了红唇膏的唇也泛干,多了不少唇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搓着手,呵着气的时候,不远处,高大宽壮的身影逐渐向她这边走来。黑色的西装裤下,是修长有力的长腿。
宋馨妍搓手的动作一顿,她瞬间挺直了腰身,即便严景扬解雇了他,她心里郁闷,却没有憎恨他,他只是听了唐酥的告状而已。
光洁呈亮的皮鞋踩落在地面上,像是踩在了宋馨妍的心尖处,她拽紧了挎包的带子,在严景扬走过来车子的时候,她主动迎了上去。
“严总。”
宋馨妍不是第一回 站在了严景扬的面前了,但心跳依然是控制不住地加速。他可真高大的,她要看他,她不可避免地需要抬起头。
女人的身体挡在了车门前,严景扬下意识皱了皱眉,漆黑的眼眸无声地看向了她,“你挡住我了。”
宋馨妍的脸一红,清丽的面容上有几分羞涩。
之前她还觉得李洋有几分和严景扬相像,但是,几次和严景扬接触下来,她才发现李洋根本就比不上严景扬。光是那清贵气质和迫人的气势,李洋充其量算是一个劣质的山寨版,不,山寨版也称不上。
“我有事想要跟你谈。” 宋馨妍眼里带着仰慕之色,目光盈盈地看着严景扬,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被女人崇拜的。“对于公司辞退我的事,我服从了安排,也不会生气。但是,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时说错了话,得罪了唐小姐,所以公司才要……”
“公司才要辞退我的?” 宋馨妍清丽白净的脸上有几分委屈和屈辱之色,显得异常可怜。
严景扬抿着唇。
“严总,我知道你是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求个明白吗?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得罪了唐小姐,惹了她生气,我可以向她道歉的。”
“你说够了吗?” 严景扬眉心紧蹙,漆黑的眼眸里神色清冷。“我还不知道,我辞退一个人,什么时候还需要向员工解释了?”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像一只横梁小丑,上跳下窜。” 严景扬的薄唇轻掀,出口的话伤人又狠毒,“别想对着我耍小心眼,在我看来,你简直是又愚蠢,又恶毒。”
宋馨妍看着男人那张性感的薄唇,吐出的话竟然像是刀子一样,割得她脸上发疼,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布满了不可置信。
哪怕严景扬不喜欢她,怎么说话就这样不留情脸?
她无力地扯着嘴角,轻声问道:“是唐小姐对严总你说过什么,让你对我有了误解吗?以前因为严总你将自己的衣服给我,唐小姐便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前几天,我想要将衣服还给严总你,却正好碰到了唐小姐,才会想要将衣服拿给她,拜托她还你的。严总,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除了唐酥向严景扬告状,打她小报告,她还真是不知道严景扬为什么对她这样冷淡,说话这样绝情。
“你可以闭嘴了。”
严景扬听出宋馨妍话里话外都在隐射着唐酥中伤她,他脸色沉了下来,“你算是什么?不要说唐酥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只要她对你有丁点的不爽,就足以让我辞退了你,更甚至,弄死你。”
“滚开!” 他不耐烦应付这个女人。
宋馨妍的脸上是又红又白,她一向知道严景扬冷酷无情,而偏偏这个清冷的人,现在竟然说只要唐酥对她有丁点的不满意,都能让他对付她?
严景扬冷眼看着她,宋馨妍被看得心里发颤,不得不退后几步。
眼看着严景扬坐上了车,她咬了咬牙,扒着车门说道:“上一次,我告诉你,是你的三叔在你的背后搞鬼,我相信严总你肯定查到结果了。”
严景扬没有哼声。
宋馨妍跺了跺脚,说道:“你查了结果,就知道我并没有说谎,严总,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她心下一横,“如果我说,我知道未来十几年的事情,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