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她就是凶手

小祁樱闻言,嘴角一撇,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许是伤得太重,又昏迷了几个时辰,哭不到一会就自动停了下来。

长细的睫毛上满是水珠,侧脸贴着封湛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嗒着。

封湛耐心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大掌搂着她的小身体,轻轻抱了起来,“哭够了?”

祁樱闻言,嘴一撇,小脸皱巴着,委屈道:“没有!”

话音才落,外屋就响起惊呼声。

“夫人出来了!”

封湛与祁樱同时一愣,怀中的小姑娘顿时又开始小声抽泣,“我...我闯祸了....呜呜..”

封湛心尖一疼,将其抱回床上,复又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安抚道:“不怪阿樱,莫再哭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骤然间响起的女声嗓音清冷,期间还夹杂着一点点的愠怒。

祁雁知神色稍显疲惫,气色又极为不好,手扶着门框,警惕的盯着封湛,红唇不悦的抿着。

封湛赶忙起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昨夜失职...便想来看看阿樱和阿凌。”

“阿凌如何了?”

祁雁知将信将疑的督了他一眼,缓缓走了进来,还是告诉他了,“还在观察,不能见人。”

还在自己空间的手术台躺着.....

祁雁知此刻心里很不好受,但也心系女儿,努力装作坚强的模样。

怎料祁樱见她过来,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

“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嗓门比方才那抽抽搭搭的样子不知放大了多少倍,吓得外屋的人一下便涌在大门口处,直勾勾的盯着屋内三人。

祁雁知心尖一疼,加快脚步上前抱住女儿。

怎料封湛也迅速的坐了过来,俩人指尖相触,他又挨了祁雁知一记怨怼的眼神。

封湛默叹了口气,认命的拉过小毯子。

小姑娘的哭声不断,在祁雁知怀中哭嚎着仰头,让人听着揪心。

祁雁知很累,眉眼尽量温柔耐

心,轻拍小姑娘的后背,却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祁樱张了张小嘴,挪动了下身体,不一会便被身上的伤口扯得生疼,小脸顿时拧巴在一起。

她半挪着直哭,紧接着跪在床上,手臂狠狠的抹了下眼泪,奶声认错:“母..母亲...呜呜...阿樱错了,阿樱害团子受伤,阿樱还不听话呜呜...还..被人骗走...呜...没保护好弟弟...”

“母亲我...我以后呜呜都好好听话...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

话落,她无措的伸出小手,小手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祁雁知垂眸瞟了眼,默不吭声。

封湛皱起眉,往日那锋利的黑眸此刻尽是心疼。

他听见小姑娘又委屈巴巴的小声说了句,“母亲原谅我。”

封湛顿时绷不住了,咽了咽口水,将俊脸撇向一旁。

祁樱又带着浓浓的哭腔奶声说了句:“母亲原谅我.....”

祁雁知的眼底蓦然间红了,抱她入怀,掌心揉着她的头发,低声道:“母亲没怪你。”

“但母亲有些失望,八年了,你私自跑出去不下二十次,每次我都会教训你。”

“我深知把你们关在那个小地方那么多年,于你们有愧,但你...但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将母亲的话听进去?”

说到最后,祁雁知逐渐有些失控,却怎么都狠不下心骂她,“我...我说让你再忍忍,就快走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

她气过祁樱为什么不好好听她的话留在家里,但她更气自己没办法给两个孩子自由。

今年已经六岁的孩子,却一直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什么都没见过,甚者连父亲都没有。

她于心有愧,便每次训了就完事。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会出这么大的事,看着空间内的团子还在受苦,她的心都在滴血。

显示屏上那“滴滴”的声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对她

进行审判。

祁雁知一直告诉自己,祁樱不过就是个六岁的孩子,可她还是会忍不住说这些话。

祁樱的小手攥着衣袖,小身体哭得直颤,“母亲...呜母亲阿樱听进去了...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

“好了!”封湛突然间打断俩人的话,一把将祁樱抱了过来,捂住她的耳朵,忍不住道:“祁雁知,她只是个孩子。”

这件事祁雁知能不知道吗?

祁雁知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封湛瞬间变得有些无措,心疼的看着她,小声又说了句:“对不起。”

明明是他失职没有保护好她们三个,有什么资格说祁雁知?

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沉重的心情似乎影响了整个欢颜院。

众人看了一会后,识趣的离开了。

祁雁知咽了咽口水,抹了把眼泪,复又将孩子抱了回来,扯了扯嘴角,柔声道:“睡吧!”

祁樱的眼神中透露出害怕,难得的委屈低声问道:“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祁雁知告诉她在这里要叫“母亲”,但过去在墓园的七年,只有她们三个时,两小只是一直学着现代与画本上的那么叫祁雁知。

祁雁知顿时皱起眉,觉得整个喉咙都是苦涩的,哽咽道:“怎么可能呢?”

“母亲就是愧疚没教好你,更没有保护好你们,在想怎么弥补.....”

祁樱低下头,吸了吸鼻子,一下下的小声哭泣,“那我以后乖乖听话,是不是你就会不愧疚了?”

祁雁知眼中的泪光闪现,弯唇哑声道:“阿樱一直都很乖,但是以后答应母亲,要更懂得保护自己,好吗?”

祁樱闻言,哭得更凶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好了。”祁雁知努力表现得轻松一点,语气自然道:“你快些睡觉,这样身上的伤才能好得快一点。”

祁樱猛地揪住祁雁知的手指,奶声小心翼翼的询问:“那团子呢?”

祁雁知一怔,眼

神闪躲,“阿凌....在睡觉呢。”

祁樱没再问了,撇着嘴强行闭上了眼睛,小手也紧紧攥着被褥,鼻子却一吸一吸的。

祁雁知紧接着起身,把芝窑叫了起来。

芝窑上前第一步就是哭哭啼啼的看着祁雁知,下颚处的伤口都凝成血块,肿了起来,她也无暇顾及。

“夫人....”

“芝窑!”封湛陡然间出声打断,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嘱咐道:“照顾好阿樱!”

芝窑想说的话被打断,含泪直勾勾的看着祁雁知半响,默默低头的走了过去。

祁雁知也没心情细究她的微表情,只觉身心疲惫,出门就瘫在沙发上,闭眼冷淡道:“阿凌在房里休息,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他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你们都别进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纷纷应道:“是。”

封湛担忧的望向那唯一一个紧闭的房门,“祁雁知,让我进去看看阿凌好吗?”

祁雁知蓦然间睁眼,冷淡的望向他,毫无波澜的出声:“你走吧!”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应付你。”

听见这话,屋内的下人连忙弯腰退了出去,林末也起身离开,顺带将房门带上。

封湛的拳头攥紧,忍了忍,“阿凌,也是我的孩子。”

祁雁知陡然间平静的问道:“你配吗?”

“你可有尽过,一天的责任?你生他们,养育他们了吗?”

“你知道怎么照顾教养他们吗?”

封湛弯下腰,蹲在祁雁知面前,眉眼不见一丝怒气,只余满腔愧疚,“若是当年我知道你怀了孩子,我定会....”

“你定会逼我生下孩子然后立马把我扔掉,把我的孩子抢走。”

祁雁知淡淡的截断他的话语,语气里甚至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到时候,我辛苦十月分娩下来的两个孩子,被你硬生生的夺走。而我,会被弃之如敝履甚至连自己的孩子余生是否安好都不知。”

“封湛,那个时候的你

,难道不会这么对我吗?”

封湛怔愣住了,不得不承认,她的设想是对的。

以他那时对祁雁知的偏见,他确实会那么做。

祁雁知苦笑,“贺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若按你的猜想,最后我的孩子会落到她手里。”

“你,疏于照养。她,怀恨苛待。”

“我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死在你们手里?”

祁雁知抿了抿红唇,潸然泪下,哽咽道:“我替你设想了你方才想的一切,你还觉得孩子应该在怀上那刻就被你发现吗?”

到时怕是,尸骨无寒。

封湛垂下脑袋,双手骤然间失力跟着滑落。

祁雁知不吵也不闹,只是很现实的说出当年俩人对彼此的成见。

大到足够逼死一个人。

何况是两个无辜的襁褓中的婴儿?能算计得过谁?

封湛苦笑,眉眼间都染上了几缕愁丝,“祁雁知,我知你不信,但我在尽力挽回补偿。”

“我想放下过往,想等全部的事情归于平静,更想给你我一个机会。”

祁雁知很是无语,闭眼叹了口气,低声冷冷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机会?”

封湛一噎,那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未等他作答,大门便被人轻轻的推开。

来者风尘仆仆,灰白色狐绒大氅显得气质愈发不凡。

“那倘若,过往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是不是就不亏欠你这么多了?”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意。

是史记。

封湛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起身恭敬道:“史先生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史记感叹了一声,抬脚入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

祁雁知蹙眉询问:“先生方才的话是何意?”

史记一愣,目光顿时落在祁雁知的脸上,顿了顿,缓缓道:“若当年谋害封老夫人的就是闽南王妃,将军的所言所行是否也能得到解释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