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为女求饶,永不入王都

“巧了。”封湛转过身,若有所思道:“若扰乱后宅之本事,我夫人是第一,那这肆意非议评论后宅女子之毒舌本领,二皇子定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

话落,当即变得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二皇子原地驻足了一会,眉眼愈发古怪,半响,直摇头感叹。

先前还以为战神将军只贪恋一个女子.....没成想竟直接贪恋两个....

“你别走,同本皇子把话说清楚。”

.......

御史夫人屋外。

侍女轻叩门,小声禀告道:“夫人,战神夫人来了。”

话落,她低头弯腰退到一旁。

祁雁知朝她轻颔首,紧接着入屋。

房门“咔吱”一声打开,屋内扑面而来一股药味。

祁雁知这种闻习惯药味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紧接着便见到一个身着深紫色裘毛的妇人缓缓走近,一旁的侍女还小心的搀扶着她。

俩人站定后,低着头,作揖行礼:“参见战神夫人。”

礼毕,御史夫人抬头,温笑着看她。

祁雁知微微一愣,不知为何,那一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刚刚打了她的女儿,便接受她释放出的好意,合适吗?

御史夫人上前,嗓音温柔得不像话,“劳战神夫人走这一趟,是臣妇有失远迎。”

祁雁知下意识的摆手,有些无措:“御史夫人客气了,我顺道过来,不麻烦的。”

御史夫人一怔,紧接着低头浅笑。

突然一阵寒风灌入,她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猛地咳嗽了几声。

祁雁知侧眸,吩咐道:“把门关上。”

“御史夫人请随我入内,若是不嫌,让我替您看看。”

御史夫人有些惶恐,“战神夫人在王都城内的名号如雷贯耳,此等妙手回春之术,我一届妇人,岂敢当真劳烦战神夫人?”

“御史夫人别这么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哪有高低贵贱之分?”祁雁知亲自上前搀扶她入座,并吩咐侍女烧一壶温热水。

前一秒还收了大笔银钱救人,后一秒便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祁雁知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见御史夫人轻咳不断

,脸色发白,似乎很是痛苦,祁雁知轻声询问道:“夫人可有感觉胸闷亦或是气急?”

御史夫人用绣帕捂着嘴唇,缓缓点头,“时常有。”

“四季里,当属冬春最为难熬,每每夜间亦或是晨起,便经常反复的咳,胸也闷得厉害。”

祁雁知了然,“劳烦御史夫人去床上躺着,我做些准备,为您做个检查如何?”

御史夫人没有犹豫,起身上榻。

祁雁知打开自己的医药箱,手往里掏了掏,进而上前,“御史夫人,一会我会为您听诊,您无须害怕,闭眼等待即可。”

有些麻烦。

现下倒是无人,但是怎么无声无息的给她做个血常规检查呢?

祁雁知一边苦恼,一边掏出听诊器。

御史夫人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有些懵,“这...这是做什么的?”

祁雁知耐心解释道:“寻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怀疑你的肺部可能有一些问题,所以想通过这个,感受你双肺的变化。”

御史夫人有些听不懂,但碍于身份,没多加询问。

左右现在给她看病的人身份高贵,也轮不到来坑害她这种身份的人。

祁雁知用听诊器检查她的双肺,哮鸣音确实存在。

如此看来,再做一次血常规,结合多种因素,应当能确定这御史夫人当真是哮喘了。

“御史夫人。”祁雁知默默的收起听诊器,掏出银针,“我恰好习得一套针灸之术,细想之下觉得,定能缓解你现在的症状。”

御史夫人没什么意见,既然寻医,便都听医师的,“劳烦战神夫人了。”

祁雁知弯唇,落针。

不出一刻,那御史夫人便昏睡了过去。

祁雁知连忙朝四周看了一圈,当机立断的为她抽血,入空间做血常规检查。

空间中仪器比之现代最为不一样的就是,做这种检查,几分钟就能出结果,不用等上半个小时。

祁雁知拿着检查结果出空间,顺带调上治哮喘的药。

这一番操作后,去烧热水的侍女就回来了。

祁雁知连忙整了整衣服,神色看似完全无异。

“战神夫人。”小侍女小心翼翼

,压低声音询问道:“我们家夫人这是怎么了?”

方才才听说这位战神夫人与她们家小姐打起来了。

别是这位贵人还没消气,故意来折磨她们家夫人.....

小侍女有些担心,却畏惧祁雁知那股子气势,不敢与她对视。

祁雁知将她的心思看得透彻,轻笑道:“我在为你们家夫人施针,这一套针下去,你们家夫人至少三天内每每入夜、晨起,都不会那么痛苦。”

小侍女眼里闪过一抹质疑复又有些惊诧,犹豫了一会,只能乖顺道:“那,战神夫人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熬药你会吧?”

祁雁知当真是毫不客气。

小侍女一怔,反应过来后直点头。

祁雁知轻笑:“这山庄几百米内有药房吗?”

小侍女闻言,笑得很是自信,声音脆生生的:“我们大人已经将半个药房都搬入山庄别苑了,战神夫人需要什么药,我们定都有!”

祁雁知低头浅笑,将袖中药单递给她,“既如此,便麻烦你了。”

小侍女迟疑片刻,整个人显得极为懵懂。

她在想....方才传来战神夫人与她家小姐打架之事...难道是假的?

眼睛瞥到祁雁知下颚处的抓痕,又愣了一瞬。

应该是真的......

看这伤口就是新添的,是她家刁蛮任性的小姐会干出的混帐事....

“奴婢这就去办!”

祁雁知轻笑一声,转身开始给御史夫人调制药香包,又在小侍女的“监督”之下,为御史夫人做完一整套的针灸。

不知不觉,三个时辰过去了。

期间御史大人来过一次,郑重的给祁雁知赔礼道歉,连带着二皇子也过来帮他说话。

祁雁知连头都没抬,对着三人不耐烦的招手,下令直接让人把三人赶了出去。

小侍女有了祁雁知的命令,胆子瞬间变大了。

生平第一次赶皇子,她整个人都是飘着的,自然对祁雁知的好感加倍。

“御史夫人是否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祁雁知整理荷包,顺带询问病人的情况。

御史夫人也很是震惊,今日是入冬以来,她

第一次睡醒后没有咳嗽,更没有感觉到胸闷。

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小侍女也看出来了,很是高兴,“夫人!战神夫人为您针灸了两个时辰,她说您醒来就没事了,果然没事了!”

祁雁知失笑,“这只是暂时性缓解罢了。”

“御史夫人是患了名为哮喘的病,幸好,症状比较轻,也能治。”

“只是这哮喘在春冬季极为高发,御史夫人要注意避寒风,春季更别接近花粉类的东西,刺激性的东西也别碰。”

祁雁知紧接着递上荷包:“方才针灸一套,也只是让你少受几天折磨。之后每两天,你要服一帖我方才开的药方。”

“这荷包也有舒缓的作用,御史夫人若是今后咳得难受,可吸一会,也能缓解。”

小侍女接过,有些开心:“多谢战神夫人!”

御史夫人的病于府中众人来说都极为苦恼,一到季节,御史大人就会告假,举家搬离王都。

没成想祁雁知一来,她们家夫人的精神头立马好起来了。

“臣妇,多谢战神夫人施救。”御史夫人也紧接着跪地,郑重的给祁雁知行了个礼。

祁雁知一慌,连忙蹲下去扶着她,“御史夫人与我母妃的年纪差不多,怎可跪我?”

“快快起来,莫要折煞了我。”

“再说御史夫人平日里那般慈悲,还经常救济难民,本就应得福报,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祁雁知温笑着,硬是想将她拉起。

御史夫人却蓦然间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战神夫人...便让臣妇跪着吧!”

“毕竟...教女无方,臣妇...有罪!”

祁雁知闻言,原本的笑脸消失得无影无踪,悠悠然的起身,坐回位置上。

差点给忘了,她是眉安荣的母亲。

御史夫沉沉的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惆怅:“小女刁蛮愚钝,又是独女,被家中长辈惯坏,屡次三番闯下大祸,罪不可赦。”

确实罪不可赦。

祁雁知面无表情的为自己添了杯温水。

她还准备这次回去,便立马将信纸交给圣上,一切让圣上才定夺。

“但....

但...”御史夫人低着头,眉目哀愁,久久无法舒展,“但她...是臣妇...十月怀胎所诞...臣妇难产体弱,便对她疏于管教...今日她之过,何尝不是我之过....”

祁雁知将茶杯放下,幽幽道:“若我没记错,眉安荣自幼也算是习得宫中规矩,上的私家学堂吧?”

“父母优待她,家中栽培她,管束也未曾少过一分,御史夫人何必为她的过错买单?她不顾父母颜面,不顾家族荣辱,一意孤行,怪得了谁?”

御史夫人连忙摇头,眼底蓦然间红了:“您说的臣妇都懂...可...她终究是我的骨肉至亲,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若让臣妇看着她死...臣妇宁愿替她去死,换她片刻清醒都是无悔的....”

“战神夫人...”御史夫人上前,紧紧握住祁雁知的双手:“我知晓...您明理大度,若非我儿犯下滔天罪责,您不会这般气恼....我不求您宽恕,只求您...让臣妇替女代过!”

祁雁知露出满脸的复杂神色,不可能不动容。

她虽年岁跟眉安荣一般大,但却有两个孩子了....

“御史夫人定是很爱眉安荣。”祁雁知低声落寞道:“要不然也不会允她及笄好几年,都还将她养在膝下,现如今都二十一了。”

祁雁知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身子骨弱,受不得寒,地冷,起来吧!”

才跪一会,御史夫人原本恢复血色的嘴唇就又白了回去。

她可不想糟蹋自己这一番功夫。

御史夫人踉跄着起身,坐在她身旁,无声的抹泪。

祁雁知不舍看,只能撇过头,强装冷淡的询问道:“若我这次放过她,御史夫人如何保证她不会再设计我?”

御史夫人似乎早有主意。

她抬头,含泪看着祁雁知,弱声缓缓道:“臣妇自知,荣儿定是犯了无法饶恕之罪。所以在您到来之前,便已经做了决定。”

“臣妇会带她回老家,之后在西北寻一处好人家,将她嫁过去。”

“此后,永不踏入王都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