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院内外的下人看到这一幕,不免膛目结舌。
想到这两位主子的闹事本领,又连忙低头弯腰,各自忙活起来了。
毕竟看得越多,越容易被殃及.....
祁雁知很是嫌弃的看着某人的大掌,气恼道:“松开!”
封湛冷哼一声,更加紧的贴着她的后背,“本将军不过是与你说两句玩笑话,你还当真想下死手?”
祁雁知侧着脸,斜斜的瞪了过去,凶狠道:“你与我是何种关系,怎么就觉得我会跟你这种人开玩笑?”
“赶紧给我死开,小心荼命蛊要了你的狗命!”
封湛闻言,乐了,“哦是吗?那你催动荼命蛊试试看?”
此话一出,祁雁知深感不对头。
另一只手轻轻滑动,打了个响指。
半响,毫无动静。
祁雁知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阴恻恻道:“卑鄙小人!”
“夫人在说谁?”封湛陡然间倾身附在她耳边,呢喃道:“我可不卑鄙,夫人可别冤枉我,让这满院子的人看笑话。”
院子中的人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底下,打死也不敢看封湛这副从未见过的模样。
祁雁知忍了忍,黑着脸,冷着声嘲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狗得要命?”
“你是把我昨日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封湛不动声色的将其松开,毫无所谓道:“你昨日说的话,你自己照着办好了。本将军想如何做,你就别管了。”
说出这些话,他自己的心脏都在狂跳。
从未这般紧张过。
特别怕祁雁知说出更加伤人的话.....
祁雁知那明媚娇艳的脸顿时皱成一块,轻轻一按便将长剑化为管灵,收入袖中。
回头,抬脚就对着封湛的脚板踩了下去,“你厚颜无耻也就罢了,为何偏到本郡主面前炫耀?这般作呕姿态,是想恶心谁?!”
封湛并不将脚上那点力道放在心上,目光赤裸裸的看着她袖中的东西,眼神渐渐变冷,笃定道:“这不是你自己做的!”
暗器锋利无比,收回间又似寻常管子,奏乐享乐,哪有人能察觉管子中
藏有这种东西?
“林末给你的?”
他几乎一下便想到那夜木屋外四个黑衣人手持的奇怪的弩弓。
莫非,二皇子所说的纪州隐灵坊,与林末有关?
祁雁知面无表情,“干你何事?”
封湛面色复杂,“林末这人极为复杂,她当初入王都,便是以林桠枝陪嫁侍女的身份入的。可放眼天下朝野,有哪家的陪嫁侍女有她那般的气质?你千万别....”
“你脑子没什么毛病吧!?”祁雁知冷着声打断他的话,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在同我讲要提防林末吗?”
“你可知我是林末从小教养长大的?你是分不清谁对我来说才是外人吗?”
“我末姨复杂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左右她不会害我,不会舍得打我,更不可能拿刀刺我吧?!”
祁雁知对其翻了个白眼,冷嘲热讽道:“你但凡有点脑子都说不出这种话,怪不得被一个人女人耍得团团转。”
封湛深感不悦,脸色黑乎乎的,“就没见到像你这般不识好歹的女人!”
“那你现在见到了?”祁雁知挑眉,双手环胸,挑衅道:“满意了吗?可以滚了吗?”
封湛:“你!不可理喻!”
祁雁知冷呵一声,“那你滚吧!咱俩明显道不同,不相为谋!”
封湛那气血一下子便飙到了顶,一气之下当真甩袖准备离开。
连自己来这的目的都忘记了。
俩人同时背对背。
祁雁知脑中一个激灵,暗叫不好。
她不是要找狗头将军要郑迫的消息吗!?
没有狗头将军传信,自己明天拿什么向祁奚交代?
当真是看到那张脸就气晕头了.....
思及此,祁雁知连忙迅速的转过身,“等....”
“祁雁知。”
不等祁雁知说完话,刚才黑脸准备离开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她跟前,居高临下,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可是..后悔了,要同本将军道歉?”
他方才可逮到祁雁知也回头了。
想到这,封湛心中有丝小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
祁雁知
突然间不想帮祁奚拿信了,咬牙忍了忍,错身指着门口那三大箱的东西,“箱子留下,人,滚!”
封湛心中的幻想霎时破灭。
面无表情的回身,看着门口那三箱东西,凉凉道:“可以,收了东西,便要替本将军办事。”
“办事?”祁雁知自顾自的点头,扯着嘴角,嘲笑道:“就知道你这狗头将军不会那么好心。还送礼,怕是又要来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吧?”
封湛也不理她那张没一句好话的嘴,背着手,缓缓道:“二皇子命本将军带你去给眉御史的夫人治病,本将军带来报酬,去与不去看你。”
祁雁知:“替眉安荣的母亲看病?”
“你替我接了这个活?!”
“你是不知道那眉安荣向来跟我有仇吗?我得是有多大的心,才以德报怨去帮你们救人?”
“不去!”
拒绝的毫不费力,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紧接着指挥院中的侍卫,“你们几个,去把箱子抬进屋内。”
“等等!”封湛快被气笑了,“是本将军方才没说清楚吗?”
“得到那三箱金银的前提是,你必须去给眉御史的夫人治病。你都已经拒绝了,有什么资格拿那三箱金银?”
他就不信祁雁知没听到!
祁雁知静默了两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那三个箱子,“里面有多少钱?”
封湛瞧她那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咳...也就大概八万两黄金吧!”
话音一落,院中下人齐齐瞪大眼睛,望向那三箱金子。
他们家将军何时出手那么阔绰过!?
活也不干了,纷纷直勾勾的看着祁雁知。
齐鹰也有些惊讶,咽了咽口水。
祁雁知小惊了一把,之后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狗头将军,真是狗....养自己的两个孩子,每个月抬来的就白银。
好家伙,这会救外面的人,直接抬来黄金。
自己家两个宝贝要是落到这抠门汉的手中,怕是得饿死吧?!
“就这?”祁雁知冷笑一声,“求本郡主出诊,就拿这点银钱,打
发叫花子?!”
这点银钱.....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开销不了几千两黄金.....
封湛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了,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道:“事成,再加八万两黄金。”
笼统十六万两黄金.....
齐鹰顿时对着祁雁知狂点头,就差失态吼出来了。
祁雁知仍旧面无表情,藏在袖中的拳头却硬了。
十六万...十六万两黄金!
大宅子!她的南朝大宅子!
祁樱、祁凌、林末、齐鹰、芝窑、阿紫、瑶瑶......统统她都养得起!
只要购置一套大宅子,接下来的日子靠店铺分红,也能衣食无忧!
祁雁知蓦然间转过头,抬头挺胸,双眸很是坚定:“事成,加二十万两黄金!”
封湛料想过她会加价,像之前一般,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死女人越来越过分。
那深邃难测的黑眸半眯着,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滋味,“祁雁知....做人不要太过分....”
“本将军就不信你没有求人的时候!”
祁雁知挑眉,“将军这意思是,不换了?”
“那慢走不送!”
封湛忍了忍,心中一直告诫自己:钱财乃身外之物!
切莫同一个女人计较!
她好歹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就当养孩子了!
咬咬牙,封湛掷地有声道:“加二十万!”
祁雁知双眸明亮:“黄金?”
封湛默了默,附和:“黄金。”
这下院中的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当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祁雁知满意的点头,红唇弯起,缓缓竖起一根手指,“再加一个条件。”
封湛冷漠的看着她,重复道:“做人不要太过分。”
祁雁知当即转过身,不屑极了,“慢走不送!”
封湛:“......”
他怎么会答应二皇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封湛拍了拍额头,脑瓜子嗡嗡直响,薄唇抿了一会,凉凉道:“说!”
祁雁知当即露出得逞的笑。
下一秒,倾身靠近男人,
小声道:“帮我向郑迫要封家书,就说...欢颜院要的。”
封湛垂首,看着近乎埋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心跳乱了。
忍不住撇过头,耳垂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不动声色的拉开一点与她的距离,咽了咽口水道:“可以。”
答应得亳不费劲,甚至不问缘由。
反正战神府内大半的暗卫都安在了东岭山,为的就是活捉贺音主仆。
顺道要封家书而已,有何难?
祁雁知松了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一下卸掉了一大半。
二十八万两黄金,外加祁奚的宽心。
救了一个讨厌的人的母亲而已。
值得值得。
祁雁知弯唇,语气都爽快了不少,“走吧!救人去!”
封湛看她这副模样,情不自禁也跟着弯唇,“别急,明日午饭后,本将军再来接你去救人。”
祁雁知倒是无所谓,“眉安荣知道要救她母亲的人是我吗?”
封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美眸,轻声应道:“重要吗?”
“为何不重要?”
“满王都的人都知道她眉安荣跟我不对付,我们俩人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难。我去救她母亲,她不恶心?”
封湛闻言,冷笑一声,凉凉道:“她是想恶心着,还是想看着她母亲受罪,由她自己。”
“反正只要我们过去了,她眉家就得恭敬得将我们迎进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也是。
祁雁知暗骂了自己一声,人家治不治又不关她事,她只要负责拿钱就好。
思及此,祁雁知抬脚踢了下某人的大腿,抬起下巴示意了下门口的方向。
封湛不悦的蹙眉,“有事能不能好好说?不要老是动手打人。”
祁雁知闻言,直接上手推着他往门口走,“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就赶紧滚吧!别在这污了我的院子!”
话落,一声“砰”!
封湛连口水都没喝就被赶走了。
他对着紧闭的大门,整张脸皱在了一起。
“将军?”
落嬷嬷拿着水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待人黑脸转过身后,落嬷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紧接着道:“您怎么又被夫人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