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丽吮吮鼻子,蚊子唱:“我找朋友借的。”
“朋友是老贼?”阮朗毫不留情的声音。
“我是跟他断了的,可他老是找我,我本来不搭理他的,他死皮赖脸的非缠着我,这不是酒吧也关了么,我又缺钱,就,就跟他要了点钱。”姚美丽说道。
“这么做挺享受哈?不费吹灰之力,白得一大比财产。”阮朗冷冷的声音。
“我知道错啦!”姚美丽认错认的挺积极。
阮朗朝她伸出手,她撅撅嘴,瞧我一眼:“这钱先拿着好吧?小北这需要钱,等酒吧恢复营业,我还他还不得吗?”
“我想小北再需要钱,也不需要你通过这种手段弄来的钱!赶紧的别啰嗦,把钱给人家打回去,跟那个男人一刀两断!”阮朗严厉的声音。
姚美丽不情愿的从钱包里摸出张银行卡递给他:“都在这儿呢,本来想是打给小北的,这不是要过来嘛,就想当面给她呗。”
阮朗接过银行卡,拿出手机,问她要对方的帐号。
“再商量商量好吧?那种贱男人弄他点钱算便宜他了是不是?”姚美丽还挣扎,阮朗拿眼睛瞪她,她垂下头,摆弄着手指,嘴里嘟嘟囔囔,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了。
阮朗那边还在转帐,我的手机却响起来。
是管处长。
“顾小北,麻烦你转告那个小贱人,还了钱还则罢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管处长大嗓门,震的我耳朵疼。
坐在沙发上的姚美丽也听见了,翻白眼:“不客气能怎么样?像上次一样过来打我?吃亏的可是她!”
“你少说两句,做错事还有理是不是?”阮朗骂她,转脸对我说:“小北,你告诉那位女士,钱已经转过去了,请她注意查收,还有啊,你还得告诉她,除了打小三,最重要的是管住自己的老公不要到外面偷腥,敌我矛盾容易解决,动武都行,内部矛盾可就有点麻烦了,要是我,我是不能够忍受定样一个不忠的婚姻对象的。”
他说话声音超过平常音量的大声,我相信电话那边的管处长能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管处长连个再见都没跟我说,一下子挂了电话。
“阮朗,谢谢你。”姚美丽的脸上焕发出光辉,整个人都发着光。
“朋友一场,也患过难,也没嫌弃我的出身,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不能让别人老埋汰你嘛,虽然错的是你。”阮朗嘴角露出善解人意的浅笑。
姚美丽瞬间笑的像朵花儿:“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得,别说这句话,这句话听起来瘆人,这话从一个女人口里说出来,基本可以确定她对这男人没什么好印象。”阮朗打个寒噤。
“没有,真没有,我对你印象老好了,真的,阮朗,我说错话了,我是想说,你这种好人,啊呸!不是,你这种……”姚美丽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蹲到地上收拾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心生羡慕,忽然觉得其实他们俩个竟然还挺般配的。
阮朗第二天就走了,要去南方出差,大约要一个月。姚美丽非要跟着,被阮朗阻止,说她闲着也是闲着,让她跟我一起照顾豆豆,等酒吧恢复营业再回去。
她老大不乐意,一直到送阮朗上了飞机,脸色还没放晴。
回家的时候,我抱着豆豆跟她坐在车后排,问她:“姐,你是不是看上阮朗了呀?”
“这你都看出来了?”她大惊小怪的样子。
我叹口气,这女人倒是单纯,她这个样子,瞎子都能看出来。
“唉!看上了人家又怎么样,人家也得看上我啊,没戏,我知道我这是瞎折腾。”她自己给自己加戏,大惊小怪过后,开始唉声叹气。
“不对啊,姐,我看阮哥对你也有意思,你瞧他对你多好,明明你做错了事,他连一句都没骂你,还帮你怂人原配呢,这份情谊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刘博开着车,笑嘻嘻的插言。
被姚美丽伸手上前扇了一巴掌。
回到家,一个看上去老实巴结的中年妇人手里拿着纸条站在门口,见我们走过来,露出羞涩的笑容:“请问是你们家请的保姆吗?”
“没有呀!”姚美丽话不经大脑直接秃噜出来。
“是这家呀,门牌号没错儿!是位姓阮的先生请的,先付了一年的钱呢。”中年妇人举着手里的纸条抬头瞧门牌号。
“阮朗!啊呀,那就是我了,大姐,是,是我们家,是不是告诉你要你来伺候一个没满月的小孩儿的?”
姚美丽瞬间变了面色,欢天喜地的接过中年妇人肩上的背包,殷勤的往屋里让她。
中年妇人看看她,再看看抱着婴儿的我,再看看刘博,一脸明晃晃的莫名其妙。
“大姐,你贵姓,叫什么,快进屋,是这里没错!我是孩子干妈,那位是孩子她大姨,那个是她大姨夫,我们都没带过孩子,没经验,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一生下来她妈就不要她了,大姐你看你这岁数自己的孩子一定大了吧?你是个老手,那就麻烦你给这小可怜点温暖……”
姚美丽把大姐拽进屋去,摁她在沙发上坐了,倒茶给她喝。
大姐一付懵倒倒的样子捧着茶杯喝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自己姓赵,让我们叫她赵姐就行了。
休息了一会儿的赵姐就开始麻利的收拾屋子,给孩子喂奶换尿片。
我自认我的手脚算麻利的,可比起赵姐还是差了一截。
我跟她一起收拾,她不肯让我做,让我休息,说她一个人能行。
我想跟她客气客气,她硬是不肯,非把我推到沙发上坐着,说我跟着她,反倒让她做起活来不自在。
我只好在沙发上坐了,不安的瞧着她一个人干活。
我不习惯使唤人,总觉得我坐着,让她一个人干活心里挺别扭的。
姚美丽就不,她在沙发上弄个葛优躺,手里乱摁着电视遥控器,两眼望天想心事。
“不看别乱摁,给我,我看韩剧。”我从她手里夺下遥控器。
她一下子坐直,一脸正经的冲我说:“北北,姐终算是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了!从现在开始,姐就朝这个目标努力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什么目标?”我好奇的问,心中已经猜着了一半。
“嫁给阮大学士!”她豪言壮志,气破云天。
“祝福你啊,照现在这个形势看,不远的将来你大可实现这个目标。”我笑道。
“对了,我去熬个鱼汤,你不是告诉我小宇他可以吃东西了么?今儿我跟你一块儿去看他,让他见见我这个漂亮姐姐。”姚美丽从沙发上跳起来,哼着小曲儿跑去厨房,一会工夫厨房里便传出她的粗嗓门:“赵大姐,这个鱼汤要熬的好喝,是不是要剥鱼皮呀……”
她的性格我是真喜欢,看上去总是没有忧愁的样子。
对她来说,做了错事只要改正人生还是这样的美好。
我想我该有她那样的勇气直面我这惨淡的人生,才会让我好过一点儿。
我担心着小南,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我想去找她,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是她永远的依靠,这世上谁都可以不管她,我肯定不人不管她。
……
一个星期过的风平浪静,表面无忧,内心其实愁苦。
有了赵姐帮忙,带好豆豆没有问题,小宇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每天去探视他,他都是一张微笑脸,让我欣慰。
如果小南在身边,我想我的人生就这样度过也未尝不可,有朋友,有亲人,有爱我的人,还求什么。
然而,现实又一次用它无情的鞭子将我鞭挞撕烂,卷着我将我抛进深渊。
星期天晚上,刘博说和舅舅出去有应酬,不能陪我们吃晚饭。
姚美丽非要去逛附近的商场,我不想去,她撂下我,一个人去了。
赵姐带着豆豆在卧室睡觉,我一个人蜷在沙发看着韩剧打瞌睡。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等我听见,赵姐已经抱着豆豆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和两个女人。
“你们是?”我揉揉睡眼,走过去问。
老太太打量着我,看看赵姐手里的孩子,面色隐隐露出不悦:“你是顾小北吧?这孩子哪来的?”
“你是?”我又问一遍。
她身后的一个女人接言:“我们是刘博的姐姐,我叫刘欣,这是我大姐刘惠,这是我妈。”
“阿姨!快进屋,进来坐。”我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脚乱的招呼她们。
刘欣和刘惠一边一个扶着老太太进来,我去倒茶,递给她们。
老太太却不接,眯着眼盯着我,又问一遍:“那孩子谁的?”
“我妹妹的。”我站的毕恭毕敬,老实的回答。
老太太不语,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刘惠替她妈问了:”你妹妹呢?她孩子怎么在你这儿?”
“这事说来话长,我妹现在找不着了,这孩子暂时得由我养着。”我依旧老实的回答。
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两个姐姐的面色明显也落了落。
“听说你妈妈是个杀人犯,杀了自己的丈夫是吧?”老太太一点面子不给你,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无言以对。”哎呀,妈,跟你说了,那人不是她丈夫,只是她相好的,天天虐待她,打她,她忍无可忍才杀人的。”刘欣耸着老太太的肩膀道。
我感激的看她一眼。
“再怎么也不能杀人!男人哪有不打老婆的?你爸爸还不是打了我一辈子,我杀人了?”老太太鄙夷的口气。
“你那什么时候的老皇历了,翻腾出来干啥。”刘欣不悦的顶撞她妈妈。
“妈妈是个杀人犯倒也罢了,这又弄出个私孩子来,别人家找媳妇都顺顺当当的,找个黄花大闺女,爹妈齐全,家庭和睦,你说你这个弟弟这是按的什么心?这存心是要气死我,还有你那个不着调的舅舅!跟着起的什么哄,赶紧走,气死我了!”
老太太边说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妈,哎呀,妈,你倒是等等,来之前,弟弟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他就喜欢这女孩儿,你要是不答应啊,他就一辈子不结婚,难道你看着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刘惠拽着老太太的胳膊劝。
老太太跺脚:“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比让老婆杀了强!”
刘欣开了门,把老太太推出去,嘴里嘟囔着:“这都什么呀,你不愿意就拉倒,当着姑娘的面,说这些不着调的干什么呀!”
门关闭的那刹那,我的眼泪冲出眼眶。
我这种身份注定不被上一代接受,因为这个烙印,我这辈子给人的印象都不会太好。
“小北,这个老太太够厉害的。”赵姐从房间出来,对我笑道。
我擦擦眼泪,苦笑一声:“姐,要是你儿子找我这样的象,你未必会做的比她更好。”
赵姐怔一怔,叹口气,转身走了。
我打电话给刘博,没人接听,心中烦燥,又打几遍,正摁号码,姚美丽风一样的跑进屋里来,大叫:“小北快跟我走,螃蟹来电话,你妹出事了!”
我头嗡一下老大,起身就走,她揪住我:“换衣服啊,你想穿睡衣出去吗?”
我跟她打车,兜兜转转,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她说的地方,地方很偏僻,城中村的模样。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站在道边四处张望,见我们从车上下来,熬的叫一声,冲过来扑到姚美丽怀里哭起来。
“螃蟹,你先别哭,先说出了什么事!”姚美丽将她耸到眼前,急声问她。
“姚姐,不好啦!小南被人抓走了,那帮王八蛋说不还他们钱,就把小南卖了。”女孩儿哭道。
“艹你妈,你不是螃蟹吗?仗着自己生的好,眼睛长在头顶上,平日里走路都横着走,从不把我眼里,你有本事把她拐到这儿来,怎么没本事把她救出来?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我天天打电话发短讯问你们的下落,你倒是屁都不回一个!”姚美丽破口大骂。
女孩儿哭天抹泪:“姚姐,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办法把小南救出来啊!”
“倒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欠人钱了?”姚美丽问她。
女孩儿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你它妈的是不是犯了老毛病,又抢男人钱了?在老家有我罩着,你能为所欲为,你眼瞎啊,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由你胡作非为,你当来嫖的男人个个都是窝囊废啊!”姚美丽瞪着眼,继续骂,伸手打她。
我拉开她,劝她:“救人要紧,这些事以后再说。”
“跟我来。”女孩儿拉起我的手,朝一条小路跑去,姚美丽骂骂咧咧的跟了上来。
来到一处平房前,女孩子停住脚步,喘两口气,上前敲门,一会儿工夫,一个五大三粗,一身纹身的男人出来开了门,打量我们两眼,嘿嘿一乐:“小表砸,你这是带人来赎人还是带钱来赎人了?”
“钱,她们有钱,拿钱赎人。”女孩儿惊恐的声音回他。
“拿来!”男人朝我们伸出手。
“总得先看见人,再给钱吧。”我说。
男人哼一声,闪身让我们进了院子,透过敞开的门,我看见许久未见的小南正被倒缚着双手捆在屋内的柱子上。一双惊恐的眼死死盯着院子外面。
院子里是黑的,她在屋内看不到我已经来了。
“人看见了,钱呢?”男人又朝我伸出手。
“多少钱?”我问,心存侥幸出门时我带了包,银行卡里应该还有几万块钱。
“五十万!”他狮子大开口。
“不是二十万吗?怎么又变成五十万了?”女孩子叫一声。
“就是五十万!”男人耍着狠。
“先给你二十万,把人放了,我给你写字据,其余的三个月之内付清。”姚美丽试着跟他讨价还价。
屋里传出小南的哀嚎声。
“我们真没这么多钱,你看我这包里除了张银行卡,就这二百多零钱。”我心一急,扯着钱包的两只角,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地上。
“跟我走,去取钱,银行卡里有多少给多少,不够的,肉偿。”男人冷笑道。
“卡里绝对不止二十万,大哥,那女孩儿值不了这么多,你就是把她累死,也未必能给你挣回二十万,何况她又不是个雏儿,还生过孩子,不值钱。”姚美丽又说道,我听着刺耳又扎心。
“生过孩子?”男人哏了一哏。
“啊!生过,你没看出来?大哥是个老实人啊!”姚美丽夸张的表情。
“你说,真生过孩子?”男人指出螃蟹。
螃蟹胆怯的点点头。
屋内又传出小南的惨叫声儿。
“够啦!别折磨她,我给钱,给钱不行吗!”我大吼。
“行啊,娘们,走吧,去取钱。”男人吹声口哨,朝外面走去。
“银行卡给你,人我带走,缺多少,你跟我回去,我都给你。”我在他身后说道。
他又是一声冷笑:“银行卡有个屁用,等我取钱的时候,让条子来抓我?你当我傻啊?赶紧走,别磨叽,里头看人的那个兄弟有烟瘾,说话儿就犯了,等钱救命呢,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我的心揪成一团,跟着他出了门,来到一个自动取款前,他站在角落里,让我过去取钱。
“自动提款机取不了那么多钱。”姚美丽对他吼。
“二十个取款机取不取得出来?”男人一脸冷笑。
我把卡插进取款机,查看余额,男人慢慢走过来,瞟一眼。
看到余额,我呆了,不光我呆了,姚美丽也呆了!
“臭女人,敢骗老子!”
男人呆了一呆,怒骂一声,揪着我的头发将我薅起来,甩到地上。
退出银行卡,飞快的跑了。
“报警!赶紧报警!”姚美丽掏出手机,我爬起来揪住她胳膊:“不要,小南还在他们手里呢,先把小南救出来再说。”
她尖叫一声,拉我起来,冲我吼上了:“你跟谁借的钱?你那个未婚夫这么有钱?看见你余额里有多少钱没有?买我十个酒吧都够了!还管我借钱,你行啊,顾小北!有办法啊!拿我的阮朗的钱给你弟治病,这些都留着当私房钱自己用吧?”
“我也想知道这些钱的来历。”我对她说,揉着被摔的生疼的胳膊,朝原先那间平房跑去。
她还在我身后吼,我听不见,一心想着去救我妹妹。
跑回去的时候,平房里已经没有了,那个螃蟹也不在,院门大敞,我冲进去,来到堂屋,小南还被捆在柱子上,垂着头,睡着的样子。
我尖叫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哭着去摇晃她。
她抬起头,弱弱的说一声:“姐,我疼。”
我心一松,使尽吃奶的劲儿去解绳子,绳子一松开,小南一下倒在我身上,哭起来。
“没事了,不哭,跟姐回家……”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哭够了,扶着柱子站起来,问我小宇现在怎么样。
我瞧着她这一身的伤,扶着她走出院子。
“姐,对不起。”她边走边对我说。
“我是你亲姐,照顾你应该的,不用说这些。”我回她。
“我该听你的话,至少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她又哭起来。
我不想追究她跟螃蟹究竟做了什么被那两个男人威胁,与其听着恼火伤心不如不问,过去就过去,不提也罢。
我们刚走出这昏暗的巷子,便听见呼啸的警笛声,看见警车闪烁的红灯,姚美丽倒底还是报警了!
……
去公安局做完笔录,天已经亮了,一个警察走进来在问我的警察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警察点点头,告诉你,抢银行卡的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让我去认人。
我过去认人,一眼便认出那个坏蛋。
警察告诉我办完手续就可以走了,过几天案件完结会通知我取回银行卡。
我感谢过他们,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等小南。
警察看见我不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他一脸严肃的告诉我,小南暂时不能走,她和另一个女孩涉嫌诈骗,如果证据确凿,会被判刑。
我呆若木鸡,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走出公安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
敲门没人应,我拿钥匙开门,门打不了!
一位邻居从电梯出来,见我费劲的开着门,冲我喊:“姑娘,早先我出去遛弯,看见你家别一位换门锁了嘿,你不知道吗?闹矛盾啦?”
我朝他咧嘴笑笑,抽出钥匙,慢慢走回电梯下楼。
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可这一切又一次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