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这孩子怎么回事?”我诧异的问。

“别呀,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姚美丽端着婴儿进了门,把孩子放到沙发上,伸伸手臂,长长吐口气:“累死我了,这也不会抱啊,好容易端了来。”

我觑眼看着那婴儿,长的很好看,红通通的小脸蛋,粉琢玉饰的,可爱。

“你们俩生的孩子?”刘博嘴里啃个苹果好奇的凑过来问。

被姚美丽兜头“呸”了一口。

“你谁呀你?乱讲话?”姚美丽双手叉腰,质问他。

“对不起,忘了介绍了,我是北北的未婚夫,我叫刘博。”刘博朝她伸出手。

姚美丽惊讶的神情,大张着嘴,瞧向我。

我耸耸肩膀,笑一声:“我们早就认识,比认识杜雨城还早。”

“哦,哦,恭喜,恭喜。”姚美丽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露出笑容。

坐在沙发上的阮朗呵一声,望向姚美丽:“跟我生孩子是你的造化,怎么就这么嫌弃?你没事吧你?”

“行了行了,大学问家,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知道我什么德行啊?就想跟我生孩子?有事的是你!”姚美丽嫌弃的嘴脸。

“你们俩挺配的。”刘博的眼神从姚美丽身上溜到阮朗身上,再从阮朗身上溜回姚美丽身上,嘻嘻笑着。

“停,别拿人家开玩笑,人家可是良家子弟,哪能跟我这种风尘女子扯上关系,丢分儿!”姚美丽打个停的手势,一本正经的脸。

刘博正要开口,被阮朗打断:“能不能不说我们俩了,先说正事。”

我早就想听正事,心脏一个劲狂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千祈祷万祈祷千万不是我想的那样。

姚美丽清清嗓子,神色沮丧:“小北,你先稳住,其实这事吧,也不就那么让人担心,咱们先把孩子的事解决了再说别的好不好?”

我盲目的点头,并不听懂她想说什么,等着她的下文,她却说不出来,伸手推推阮朗。

阮朗看着我,低沉的开口:“小北,你想到了吧,这是小南的孩子。”

我扶着沙发靠背坐到地上,眼前一片昏暗,周围变的静寂,我看得出他们的嘴巴在动,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姚美丽把我拉起来,拖到沙发上,在我耳朵边大吼,我的神智恢复,揪住她胳膊,急切的问:“南南呢?她在哪里?”

“都说了要你淡定!她没事,很好,活蹦乱跳的,可能气人了。”姚美丽嚷道。

我吐了口气,伸手捶着发闷的胸口。

“拜托你们了,大哥大姐,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瞧你们整的,多吓人,刚才听你们这一说,我都快吓掉魂,以为小南出事了呢。”刘博抱怨着。

“对,是我的错,说话的语序错了,我应该先说小南没事,再说这孩子是她生的。”阮朗承认错误。

姚美丽朝他翻白眼:“我就说吧,让我来说,你非要抢着说,别以为你学问比我高,我跟你讲,我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手秃噜了才考了个三本,其实吧,我这人很聪明的,不比你这大研究生差多少。”

阮朗一脸友爱的望着她,幽怨的眼神。

“你们能先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道。

阮朗看着姚美丽,伸伸手。

姚美丽抱住我的肩膀,慢吞吞的开口:“小北,这人各有命,人各有志,由她去是最好的办法,管不了啊,能怎么样,是不是?”

“你能说重点么?”阮朗插嘴。

“是这么回事,半月前,小南早产生了这女娃,这黄家一看是女娃,没等小南出产房,都走光了。幸好生孩子那天吧,东东礼拜天也去了医院,东东一孩子什么也做不了啊,就打电话给我。

我去的时候,小南这死丫头竟然撂下孩子自己走了,亏得阮朗有她的定位,这才把她走了回来。

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医院里住了一个礼拜出院。

出院之后,我本来打算把她接我家里伺候她两天,可她忒犟,非要回家。

我和阮朗只好把她送回家去。

哪曾想,她回去的第二天,就把阮朗给她的腕带拆了,丢在孩子的摇篮里,自己个走了。

这不,我去看她,没见着人,电话又打不通,只好先把孩子抱回家去……”

她话未讲完,阮朗又插嘴:“小北,南南没事,有下落了,你别担心。”

“她去哪儿了?”我问。

“来K城了。”姚美丽抢着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天天回来,没见她来啊。”刘博有点慌的语气。

“她要能来找她姐还好了!”姚美丽叹一声。

“那她能去哪儿呀?人生地不熟的,她在这里也没熟人啊。”刘博着急的说。

“跟我酒吧里的一个小姐妹一起来的,是我不好,不该告诉她我是干什么的,也不该让我手底下那帮姑娘过去给她送饭,小北,你骂我吧,都是我不好,才出这事的。”姚美丽低着头,伤心的说道。

“她现在在哪儿,我去找她。”我机械的说道。

“你放心,螃蟹跟她在一起,会看着她的。”姚美丽飞快的回答我。

沙发上熟睡的婴儿突然哭起来,嘤嘤嘤的像猫叫。

姚美丽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紧张望着阮朗,傻呆呆的神情:“怎么办?又哭了,又哭了呀!”

“别慌,是不是饿了?”阮朗安慰她。

“不可能,下飞机之前我刚喂过她,这才多大一会儿。”姚美丽探头过去望着孩子,一脸惊恐:“阮朗,你快过来看看,这没有抱被,我不敢抱呀!太软了,万一弄断了骨头,我不得跳楼谢罪啊。”

我走过去,蹲下身,解开她身上的尿不湿。

孩子瞪着还没有完全褪了虚肿的双眼看着我,停止了哭泣,举着小拳头一耸一耸的,像只小猫。

“啊?怎么不哭了?”姚美丽叫一声。

“笨女人,她这是尿了嘛,解开尿不湿不难受了,当然就不哭了。”阮朗怂她一句。

姚美丽撅起嘴巴,翻白眼。

“尿不湿呢?”阮朗问她。

“啊,坏了,光端着孩子回来了,行李还撂机场没取回来呢。”姚美丽叫起来。

“傻不拉几的,赶紧去取啊,银行卡可都在箱子里呢,不是叫你取的吗?”阮朗嗔着她。

“你是叫我取了,可你端个孩子像个机器人,根本就不敢走,后来不是把孩子给我了嘛!人家就忘了取行李这事了。”姚美丽苦着脸抱怨。

“行啦,大哥大姐,你们别互相抱怨了,我开车拉你们去取行李行吗?”刘博插言道。

“行,我跟你去,让阮朗下去买尿不湿,小北看孩子。”姚美丽揪着刘博的胳膊,先揽差事。

“哎哟,我说大姐,你今年芳龄?怎么瞧着比我还小啊?……”刘博嘴里唠叨着,两个人一起出了门。

“小北,我去买尿不湿,上来的时候,看楼下就有家超市,应该有卖的吧?”阮朗也起身走出去。

他们都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

我把孩子身上的尿不湿卷起来丢到垃圾筒里,拿两片纸巾垫到她屁股下面,孩子甩着小胳膊歪着脑袋瞧着我,咧嘴像是在笑。

她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像南南。

我的眼泪弥漫双眼,终于忍不住落到她身上。

我对不起我爸,没有看护好这个唯一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我真的觉得我尽了全力,可事情到头来竟还是这样一团糟,我无能为力,不和道还能做什么。

阮朗买尿不湿回来,看着我给孩子换上,惊奇的神情:“小北,你会照顾小婴儿呀!”

“会,刚辍学那阵子,跟她们一起南下去做过保姆。”我回答他。

他脸色愕一愕,无语凝噎。

“姚姐她,说的都是真的么?”我问他。

他点头:“是真的,她刚来的时候,打她电话她还接,最近好像是换了电话号码,原来那个号怎么也打不通,我们这才着急带着孩子过来了,本来我和姚美丽商量不打扰你来着,这不小宇的手术做好了,恢复的也很好,我和她两个人又实在不会带孩子,本来想找个保姆来,可又不放心保姆一个人带孩子。”

“谢谢你们。”我抱起孩子,轻轻拍着,对他说。

“小北,你别客气,这事也怪我,最近太忙,经常出差,也没顾得上管她。”阮朗愧疚的口气。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这阵子只顾着小宇的病,没有管过她。而且我也没想到黄家会这么绝情,这是因为生了个女娃,所以才抛弃她的吧,我跟小宇来这儿的时候,她跟我说怀的是男孩儿,黄家想要的就是男孩儿,所以我才放心的来了。”

我对他说道,想忍住眼泪,眼泪依旧落下来。

“小北,都会过去的,没事,有我们呢。”阮朗拍着我的肩膀,喃喃,声音忽尔又大起来:“对了,姚美丽给你转帐的钱你收到没有?”

我抬着望着他。

他朝我笑笑:”你别怪她,那天你打电话过来说钱的事儿,我和她正忙着找小南呢,她正一肚子怨气,而且她那个夜总会因为违规被封停半年,罚了不少钱,她实在是没钱给你,关了电话,自己在那儿自怨自艾,哭一阵儿骂一阵儿的,这阵子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钱,便给你打过来了。”

“我没怪她,我怎么能怪她呢,她对我这么好,我只怕没办法报答她。”我说的是真心话。

“都是朋友,别再说报不报答的,互相帮助,你现在是不好过,背不住过两年,我们都得找你帮忙呢。”阮朗笑道。

我看见他手腕上还带着玲玲给她的彩色绳子,心里不由一凄,想问问他又怕惹他伤心,,他却先开口了:“我听说玲玲她也来K城了,参加什么强化培训班,准备明年参加高考呢。”

“啊?她来了?没有跟我联系啊。”我真的是吃惊,这臭丫头来了竟然不打电话给我?

“我也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他尴尬的笑笑。

“我打电话问问她。”我去拿手机,被他拦住:“算了,别问了,她不跟你联系,肯定有不联系的理由,别去给她找麻烦了,她爸妈看上去都是很古板严肃的那种人,不好谈。”

我放下手机:“那你就这么放弃了呀?”

他神色落落,摇头又似点头:“我等她两年再说吧,她给我打电话说,现在没自由,等考完试,如果考上了,再跟我说以后。”

“这死丫头,这不是吊人胃口么?”我有些不满。

他却没意见的模样:“没事,我等她,念书是好事儿,不能耽误她的前程是不是?”

我冲他笑笑,无语,瞧他的样子,应该也是对这事不抱希望的吧,只是失望着失望着就习惯了吧。

“对了,玲玲不是要转让服装店吗?我盘下来了,等你回去做,秦姐的网店因为没人经营,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没什么生机,主要我太忙,顾不过来,倒是请了个店长管着,不过我也不会看人,大约请这店长不行,生意明显的差。”阮朗摇头。

我咽口口水,无言以对。

幸好有他们在,才让我看见彩虹,他们就是我的雨后彩虹。

刘博和姚美丽提着大包小卷的回来。

一进门,刘博丢下满身的挂的背的扛的行李,冲他们俩吼上了:“我的亲娘啊,你们这哪儿是忘了拿,分明是哄我这个不要钱的劳力去当搬运工的,这些东西我扛回来都要命,就那凭那书生?累死他也拿不回来!”

我目瞪口呆的瞧着铺了一地的行李包。

姚美丽倒是不累,一件件的打开包裹,指给我看,大多是婴儿用品,什么软床,摇篮,单子,抱被,澡盆都背着!

“大姐,你这不是回农村!这里啥都有卖的,背这么多过来,你不嫌累啊?这托运的行李费够买一车这些破玩意的吧?”刘博笑话她。

姚美丽翻白眼:“小毛孩懂个屁,这都是豆豆在家的时候用的,这么小的孩子,冷不丁换个新地方就够她受的,要是用的东西再换了,不要她的命啊!”

“还有这说法?真新鲜。”刘博一脸嘲笑。

“不懂待一边去,别耽误我摆东西。”姚美丽一张嫌弃脸:“这都是好东西,全进口货,我和大学问家在网上挑了一个通宵,让他同学从国外寄回来的,那几个托运费可算什么,只要咱们这小宝贝用着舒服,就值!””豆豆?你给她起的名字?”我问她。

姚美丽看阮朗一眼,吮鼻子:“我就说这名字不好,听着跟狗名字似的,可大学问家却非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先这么叫着,等找到小南,劝她回心转意之后,由她取名字才好。”

“挺好的。”我笑道。

安安静静的小豆豆突然又开始轻声哼唧起来。

“她又怎么了?不是刚换了尿不湿么?”姚美丽叫起来。

“奶粉拿了么?”我问她。

姚美丽在地上的行李里一阵乱翻,找到奶粉罐子捧给我。

我拿起倒在一边的奶瓶去厨房清洗,冲了30毫升奶粉拿出来,他们三个人正探着脑袋凑成一堆,围着孩子看热闹,孩子哼哼唧唧的,他们只管看不趟手。

我抱起孩子喂奶,孩子喝了奶,在我怀里动几动,闭眼又睡了。

一直盯着我俩的三人嘘口气,一齐跌坐到沙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这孩子还不满月,吃的次数多,尿的次数也多,老人不是都说这时候的小孩子是直肠子么。”我轻轻把孩子放下,小声说。

姚美丽趴下身子望着孩子,喜笑颜开:“我要当她干妈,你瞧,长的多漂亮。”

“哪里漂亮了,像个小老太婆,可惜小南那么好的基因了。”刘博撇嘴,小声嘟囔。

“刘博,你这个猪头,你说什么?!”姚美丽鼓起腮帮子,走到刘博跟前,龇牙咧嘴,怒声道。

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去开门。他们俩还在吵吵,阮朗劝他们:“别嚷嚷了,让外人笑话儿!”

门打开,来人让我大感意外,一时怔住,脑子不够使,不知道如何应对。

“妈,我说没错,就是躲在这里,这几天她进进出出的,我就瞧着像是她,果然在这里!”杨小靖拖着管处长往屋里进。

“什么情况这是?”站在门口的刘博叫一声。

“臭不要脸的,孩子都生了这是!”管处长黑着脸,冲到姚美丽面前,揪着她的衣领,一把将提起来,甩手就是一巴掌!

阮朗见状,起身过去,扯开管处长的手,将姚美丽藏到身后,阴下脸来,不悦的口气:“闯进别人家里打人,什么意思这是?”

“小狐狸精,你给我滚出来!”管处长风一样冲出门去,站在门外吼。

“管处,不是,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怎么了这是?”刘博摊着手,一头雾水的苦笑不得。

他不明白,我可是明白,心里没有不解,却尽是嘲弄,这世界真是太小了,看起来不相干的人和事,竟都捆到了一起来,也难怪杜雨城会说那座城市太小,有钱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

“小刘,你怎么也在这儿?真是巧啊,都凑一块啦?你这是跟顾小北同居了?可没听说你们结婚了啊?”管处长好心肠,竟然还有心思管我俩的事儿!

“管处进来坐,有事好好说,这怎么了这是?”刘博笑着,请她进来。

管处长的脚刚迈进来,阮朗冷冷的开口:“这是我的家,麻烦你出去。”

“你!”管处长涨红了脸,进不是出不是,一时无所适从的样子。

“大哥,给点面子啊,这是我原来单位的领导。”刘博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央求阮朗。

阮朗根本不给他面子,一手拽着姚美丽,一手走到门边,将她推出去,“轰”一声把门关了。

“哎,别介,大哥,老领导,总得给点面子啊!”刘博叫一声,开门出去。

杨小靖拖着她妈妈已经走了,只听见刘博边追边喊的声音。

阮朗去冰箱拿了个冰袋给姚美丽敷脸。

姚美丽一手捂着冰袋,另一只手不停的摸眼泪。

我把她带来的豆豆的折叠摇篮撑起来,放到卧室,把豆豆抱进卧室去睡觉。

回到客厅,姚美丽正哭着对阮朗叫:“现在知道我是个表子了吧?瞧不起我了是吧?坐脏了你家的沙发了是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阮朗平静的神情回她。

“你是什么都没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眼里透着那股鄙视劲儿?你就是瞧不起我!”姚美丽胡搅蛮缠。

阮朗双手放在膝盖上,垂下头,不理她。

“姚姐,脸没事吧?我看看。”我坐到她身边,伸手扒拉她的脸。

“没事。”她往一旁闪一闪。

“真是的,她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呢,没道理啊!K城不小啊,咋就能找到这儿啊。”我嘟囔着。

“阮朗一说你住在这儿,我这心里就直犯嘀咕,那老贼的闺女就在这旁边的学校上学,我一直不敢来,就怕遇上这事儿,谁曾想,越是怕,它就越出事儿!”姚美丽哭道。

“老贼?”阮朗问一声?

“对啊,老贼怎么了?就是老贼!我的金主,包养我的男人!”姚美丽吼起来,声嘶力竭,咳嗽起来。

“你慢点说,看呛着。”阮朗慢悠悠的说她一句。

“你看不起我!”姚美丽继续耍无赖,没事找事。

阮朗一脸风平浪静:“有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破坏人家家庭就该被人看不起。”

“我走,我走行了吧?免得辱了你的地方!”姚美丽吼一声,临身起来晃了我一跟头。

阮朗稳稳的坐着,没有反应。

我赶紧起身拖住她:“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哪里啊?没人看不起你,人阮朗什么都没说,咋就看不起你了?”

“你怎么不留留我?就看着我这么走了?”姚美丽不理我,继续朝阮朗耍横。

阮朗摊手:“做错事还这么嚣张,你有理了?”

“我怎么嚣张了我,你当初告诉我你养父是个强女干犯,我怎么对你的?不光说话安慰你,还请你吃饭唱歌的,可是没一点瞧不上你是不是?”姚美丽跺脚道。

“你让我开口讲话了吗?我一句话没说,你就说我瞧不起你好伐?”阮朗继续摊手,一脸无奈。

“那你跟我赔不是。”姚美丽红着眼圈子嚷。

“你走吧。”阮朗挥手。

姚美丽“嗷”一声哭起来,伸手指着他:“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这样对我!”

“大哥,你就不能哄哄她,再这么嚷嚷,把豆豆弄醒了,你们哄啊?”我哭着脸求阮朗。

阮朗吐口气,伸手招呼姚美丽坐下。

姚美丽翻白眼:“你让我坐我就坐啊?”

“你坐不坐?”阮朗严肃了面色,沉声道。

姚美丽看看他脸色,乖乖去沙发上坐了。

“我问你,你给小北的这一百万哪来儿的?”阮朗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沉沉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