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也谢谢你阙玉

“师妹要是不想话就算了。”

许是玄朱周身气息越来越强硬,可能还带有一攻击『性』行为,比如背后剑不断抖动。

所有剑修都知道,这是主人身上战澎拜原因,影响了剑,剑跃跃欲试。

她现在修为多强,能战化神巅峰,威压仅泄『露』一丝便足够众人晓得实力。

怕是自知弄不过,后退了一步。

玄朱身后长空剑终于不动了,紧绷身子慢慢松懈。

一只手在没人瞧见地方、披风下『揉』了『揉』他脑袋,动作比任时候都要轻柔,指尖还在轻颤,似乎尚没有缓过来。

亦或者说后怕。

很担心他没了。

过了许久那手才托着他下巴,往常一屈一根指头挠他颈部,熟练又自然,没了那股子小心翼翼。

阙玉感觉身上布条松了松,玄朱背僵没那么厉害。

彻底放松了。

她这小变化他能察觉到,面人自然是。

虽然瞧不见,但能明显感觉玄朱面对面站着一行人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师妹一路赶来累了吧?愚兄们早就给师妹准备好了房间。”

阙玉注到披风缝隙间挡在前头光影没了,那个自称愚兄人像是朝一边让了让。

“请。”

玄朱不知道在思考,还是如,站在原地大概一两个呼吸才轻轻地、试探『性』地迈开腿。

大概在琢磨他会不会阻止。平时是这,要是干什么他不愿,拉一拉她衣袖她就知道,尊重他,从来不勉强他。

往日里是逛街小,这可大了,一船人都看他不爽,玄朱会遵从他见很正常,刚刚静立那会便是在等他回应吧?

他没有叫停她方跟着其他人走。一直在往上,踩了楼梯,他听到木梯咯吱响动静,很快有推门声。

“师妹看看,这个房间满吗?”

阙玉很好奇,爪爪挑开披风缝隙朝看。入目是一间很大屋子,角落有一张床,地上铺了席子,席子上搁了团蒲,中间是台高山流水茶几。

一旁摆放了书籍炼丹炉子,有一面小柜子,上面写满了小字,都是『药』材,知道她会炼丹,方便她开炉?

床,茶几,团蒲,炼丹炉,还有一面落地门,推开面是个延伸出去凉亭,在上面一边感受优美风景,一边修炼,待遇真不是一般好。

玄朱这个云颠天才份量很重啊。

阙玉拉了拉玄朱左侧衣襟,左边是同,右边是拒绝,玄朱犹豫片刻,点了头,“就这间吧。”

她满,其他人自然没有话说,只道:“那师妹好生歇息着,愚兄们不打扰了。”

那『乱』七八糟人走了,屋里只剩下俩人,阙玉感觉玄朱周身光芒大闪,用了法术,他拨开披风瞅去,在下结界,不想让人进来打扰。

禁制将整个屋内包裹,他身上缚布条才整个散下。阙玉得了自由,落地后伸了个懒腰,开始巡查新地方。

他最感兴趣就是屋里窗旁那扇门,推开后头是个很大庭,一面镂空,另两面包着。

一角亦放了茶几团蒲,方便修炼冥想,真不错。

阙玉前脚坐下,后脚另一个团蒲便被人霸占,屋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他就是玄朱。

阙玉扭头朝那边看去,玄朱就坐在他不远处,一丝不苟盘着膝盖,双手掐诀,闭着眼打坐。

这个死板,没之后又开始了,除了打坐眼里没有其它。

这多好风景不看。

这处被设了结界,他能瞧见面,但是面看不到他。似乎在最顶层,一勾头就能望见甲板。

还留了许多穿着白衣裳弟子七嘴八舌讨论,说什么师叔刚刚好可怕,我差点以为要打来,怎么回?哪里出了问题等等话。

方才被玄朱薄了面子几个自称愚兄同门脸『色』不好看。

他们不得劲,他就舒坦。

阙玉从紫府空间拿出自己御用席子,铺在地上后朝后一倒,摔在席子上翘着二郎腿,姿势很是悠哉。

边自己暗爽,边还不忘观一观玄朱。

总算知道当年他娘为什么选择他爹,还非他爹不可。

玄朱他爹一不善言语,别人说十句她这边憋不出一个字来,但是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在乎他,很爱很爱他。

我可真厉害,把她『迷』神魂颠倒,非我不可。

阙玉忽而便躺不下去,撑身子站来,迈开肢朝玄朱那边走去,到地方后一屁股坐在她腿上。

往后一扬,不出倒在她手心里,怕他摔着,即便在修炼随时注他这边情况,及时护住他。

阙玉感觉自己被人朝后拉了拉,直到脑袋枕着东西才停下。

他不动,就这么仰躺着,看还闭着眼玄朱,已经收了手,又变回了原来子,如高高悬挂在天上明月,世间万物,春暖花开,叶落冬寒与她关,彻底置身感觉。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吧?

只有我看到是不一。

不仅有她清冷一面,还有她在床上霸道模,沉默地戴上可笑兔子围裙,一丝不苟洗手做饭。

玄朱真是个神奇人。

感受到了当年他母亲快乐。

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他们师徒二人太像了,所以他逐渐能明白为什么当年母亲敢那么一往前陪着父亲来修真界。

要知道她可是只妖,还是妖界妖尊,被那么多人忌惮着。搞不好有一群人怕她伤害人,要给她戴上枷锁,但是父亲一言不发默默站她这边,护住了她。

于是她得以跟着去太清宗,祸害小崽崽们。

阙玉越想越笃定,母亲绝对经历过他差不多,才会对自己伴侣那么放心。

就像他现在一,明明前路茫茫,会发生什么?出什么完全不知道,有可能被送往镇妖塔,有可能被太清宗人半路干掉,

反正怎么走都不是一条好路,但他奇迹一很平静。

心中丝毫不『乱』,就像吃了定心丸,还能惬缩玄朱怀里,看面慢慢下大雨。

不是自然雨,是沙漠里太干燥,法力降下来雨,效果是一,雨打在屋檐上,依旧有静心凝神作用。

阙玉望着滴滴答答雨水,心说正好,他有要问问那个老头,当年他母亲是怎么死?

据说是父亲一道寻天材地宝时候被里头遗留神魂所伤,没多久灵魂消散而去。

但是没有尸,没有遗物,什么都没有,父亲又那么强,不可能让母亲出这种状况。

里面一定有古怪。

他走之前曾经试图问那个老头,老头说他修为太低,等他实力强大时再告诉他。

现在他已经足够强横,可以知道了。

阙玉闭上眼,在沥沥雨声中抱着玄朱睡了过去。

他呼吸刚均匀,玄朱便睁了眼,盯着他团成一团『毛』茸茸身子瞧了一会,才从紫府内拿出一条毯子,要给他盖上。

手在半空中时忽而一顿,想来了,阙玉现在修为恢复,已经不需要这多余小东西,但她还是习惯了给他准备。

怕他冻着受凉。

想了想,毯子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护着怀里狐狸。

玄朱重新闭上眼,驱使了内真元朝识海涌去,清理还余下毒。

其实她毒早就不严重,亦或者说从头到脚没奈过她,是她自己甘愿沉沦,让毒侵入进神魂内,吞噬掉一记忆,好放过自己,放过阙玉。

阙玉是辜,她知道,一个没有干坏人不应该去镇妖塔。偏偏师父下了死命令,她违抗不了,不如让阙玉自己做决定。

他肯定会走,她知道。

如果他走了,她要怎么办?

她想不出,不愿琢磨,不如学一学阙玉,让毒腐蚀灵魂,缺了哪一块,就会失掉哪里记忆。

说不定会忘了阙玉,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阙玉得他自由,她可能会依着本能回宗门,成为一张白纸,然后继续修炼,慢慢地重新积攒记忆。

新记忆有很大几率没有阙玉,但会有修炼新路程。

她做了选择,没想到出了。恢复了修为,本可以一走了之阙玉哪都没去,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有时候心里平静时识占了上风,压了毒,她会暂时清醒。

如果心态崩了,毒压了理智,便会跟个孩子似胡作非为。

将『乱』七八糟带『毛』,尖耳朵,白『色』,不管兔子还是狐狸,猫,雪兽,白『色』豹子,只要瞧见都往一寸方船上带,挨个给它们缝窝,做饭,把阙玉挤没位置下脚,所有地盘都被占领。

气他统统赶走,还把船里里清理数次才停了手,后来在船上设了结界,除了她任活物都进不了船。

她有时候怮厉害,进不去就抱着『毛』茸茸动物在头等着,到底还是阙玉先妥协。

她经常记忆错『乱』,不记得有没有给他做过饭,擦过爪子,做了一遍又一遍,擦了一遍又一遍。『毛』都给他撸秃一块,他依旧那副模,懒洋洋趴着,她动他,他就动,她不动,他就咸鱼似全程伏着,不挣扎。

一开始很嫌弃她身上有别妖兽味道,一旦沾了便不让她碰,后来似乎习惯了,只要躺下睡觉绝对会跑来她怀里,抱着她困觉。

怕她丢下他,自己用布条将俩人栓在一。有时候她要出去,他那边老神在在躺着,一拽布条,她只能老实坐着,哪都去不了。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是雨水,要去浇灌大地,他跟着。

她以为自己是蘑菇,他亦佯装自己是蘑菇搭讪。

她是鱼时他说他是水草,鱼被水草缠住了,所以鱼跑不掉了,要老实待着。

太多太多类似记忆,叫她突然就不急着好了。

或许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女孩,因为有人给她擦伤,所以变得喜欢上了受伤。

明明修为已经高到没人能伤害她,依旧‘不敌’挨上几下,然后带着伤去熟悉地方叫人心疼。

那人会替她打抱不平,用好听声音说。

“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干?这么漂亮脸蛋舍得下手。”

“哎呦,这小脸肿,有一尺厚了吧?”

小时候她很喜欢阙玉一边絮叨,一边给她抹『药』,长大后这个习惯还保留着,喜欢听他一边抱怨,一边不离不弃。

次次惹他不高兴,他都会埋怨。

“我肯定是全天下最惨人了,要被你这么折腾。”

“你是看我还有点气,反正死不了,就可劲气我是不是?”

“得亏我们狐族别没有,就是命长,要不然早折你手里了。”

“昨天是兔子,今天是羔羊,可把你嚣张坏了,面有狗就算了,还敢带回来。”

说这话时候阙玉不是拉着她手,带她离开,就是用小手段忽悠她走。

边赶路边数落她,时不时会吐『露』几真心。

比如跟她一当莲藕卧泥里时,嘴快说跟着她这么久以来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如果以后不拿命爱他,都对不他。

下雨天他会难过。

说自己是不受欢迎,修真界,妖界,极寒之地,似乎没有家,只有在她船上能感受到那种温馨自在气氛。

要是敢赶他走,就把她船劈了,再一剑结果了她。

还有很多,都是心里话,平时不好说,在她生病时候一股脑抖了出来,她全都听着了。

记住了。

我会拿命爱你。

还有啊,该我谢谢你,谢谢你没有走,谢谢你陪着生病我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