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瑶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目光阴险的看着冷芜爱。
她抬脚跨出浴缸,从洗手池旁边拿了一把锋利的刮胡刀。
“之前那一刀没能捅死你这个贱人,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白静瑶冷冰冰的说道。
她此刻的表情让冷芜爱想起一年前在医院遇袭的事件。
那一次,白静瑶也是带着这种杀气腾腾的眼神,跑去医院病房,试图干掉冷芜爱。
冷芜爱已经察觉出她在人格上的缺陷,白静瑶是个永远也学不会放手的人,但凡她想得到的东西,如果得不到,她宁可毁掉。
冷芜爱忍着肩膀上的疼痛,起身,把孩子抱在了怀中,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白静瑶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冷芜爱经过外面的餐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亦城,不由得迟疑了两秒。
她现在根本顾不上沈亦城,必须先把孩子带离这个地方才行。
冷芜爱在心里说了声“亦城对不起”,噙着眼泪,托着孩子后背,飞快沿着楼梯往下走。
她跑得太急,在楼梯半截踩空,整个身体朝前扑去。
她为了护住孩子,强行扭转自己身体,让自己先摔在楼梯上,给孩子做了垫底的。
她霎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全身上下都疼着,原本裂开的伤口此刻更是血流如注。
沈如新在这时才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迹,瞬间紧张得不得了,“妈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为什么会流血?”
冷芜爱脸色已经疼得煞白,为了不吓坏孩子,她在痛苦中挤出一句话来:“妈妈没事,只是轻伤而已。”
沈如新才不相信她这话,正要从冷芜爱身上爬起来。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沈如新回头一看,是白静瑶杀到眼前来了。
沈如新又立即抱住了冷芜爱,整个小身板覆盖在冷芜爱身上,“坏女人不要过来!不可以杀我妈妈!要杀就杀我!”
冷芜爱的心脏大为撼动,沈如新才5岁,就已经懂得舍己为人,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妈妈,这让冷芜爱由内到外的感动起来。
白静瑶举起手,冲沈如新的后背扬起那把刮胡刀。
那刀子极其锋利,若是被割上一刀,伤口怕是要深可见骨。
冷芜爱全身疼的动弹不得,一时间爬不起来,她竭尽全力的把沈如新推开。
沈如新在旁边滚了两圈,跌坐在了楼梯底下。
眼看刮胡刀要直接劈到冷芜爱脸上。
冷芜爱认命般闭上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一般。
随即,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冷芜爱的脸颊上。
冷芜爱错愕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
一只手臂横在冷芜爱的脸前,这只手紧紧的握住了白静瑶挥舞过来的刀刃。
鲜血不断的从这只手的指缝里渗透出来,滴落在冷芜爱的脸上。
冷芜爱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扭头看去,伸手拦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开车送她来的蒋宁。
只见蒋宁脸上掺杂着愤怒与痛苦的神色,目光里尽是毫不退让。
冷芜爱颇为震惊,蒋宁简直不要命了,他不疼么!
这世上会有哪个傻子居然徒手接刀,要是手指因此断了,那可是想换也没得换。
白静瑶比冷芜爱还要惊讶,她本以为冷芜爱是单枪匹马过来的,没想到还找了帮手。
白静瑶试图把刀从他手里抢过来,蒋宁疼的一声闷哼,但竟然没有就此撒手。
他反而趁机把刀子用力一拽,迫使白静瑶失去了平衡,头朝下的栽倒在楼梯上,直接从冷芜爱身边滚了下去。
沈如新那个小机灵鬼慌忙手脚并用的爬走,抱住膝盖缩在放面包的柜台下,因此没有被白静瑶撞上。
白静瑶摔得眼冒金星,手里的刮胡刀已经被蒋宁给抢过去了。
蒋宁带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白静瑶。
在他的印象中,白静瑶是那样的端庄典雅,高贵大方,平时连一句粗口都不会讲,对谁都是礼貌周到,温柔良善的。
怎么都想象不到她会像个女鬼一样,带着阴暗扭曲的表情,举着一把锋利的刀刃,试图杀死一对毫无反抗能力的母女。
蒋宁松开了指头,把刀子换到另一只手上,他此刻顾不上疼痛,惊讶的质问着白静瑶:“白小姐,你怎会变成今天这样?”
白静瑶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几分清醒,聚焦视线后,看清了蒋宁的表情,接着仰头哈哈大笑。
蒋宁因此感到莫名其妙,他究竟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以至于让白静瑶笑得如此不顾形象。
冷芜爱撑着楼梯扶手,在蒋宁身边爬起来。
她微微捂住肩膀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跟蒋宁一模一样,都在为白静瑶突如其来的大笑而感到困惑。
白静瑶笑累了,长叹一口气,“你们两个,怎么到现在还会在一起?我煞费苦心的拆散你们,结果你们两人却还是跟橡皮糖似的黏在一块,不愧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白静瑶冷眼看着蒋宁,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蒋宁一时片刻理解不了白静瑶话里的含义,不由得走前了一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你拆散我跟小爱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白静瑶又笑出了声,“当年,你想跟厉清秋退婚时,收到了一份录像,还记得这件事吗??”
蒋宁身体一震,他当然记得。
他和厉清秋订婚后,冷芜爱曾去他的订婚宴上敬酒祝福,他看到冷芜爱脸上那份脆弱的表情,实在于心不忍,当即涌起了退婚的念头。
可就在他要把退婚说出口的时候,却收到了一份通过匿名方式邮寄过来的录像,录像中,冷芜爱和沈亦城在酒店床上。
他因此怒不可遏,从此放弃了退婚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入赘了厉家。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假如那份录像没有寄过来,没有让他亲眼看到,他和冷芜爱之间说不定已经复合了。
因为他骨子里是那样深深的爱着冷芜爱,他根本不介意冷芜爱睡过多少男人,只要不让他亲眼看见就行。
那份录像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冷芜爱的命运。
蒋宁似乎猜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问:“白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请你不要转弯抹角。”
白静瑶收起嘴角那抹嘲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蠢货,还没想明白吗?那份录像是我拍的,也是我寄出去的。”
蒋宁脚下一晃,险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