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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辞暮,你又发失心疯了,快点把他拖走,别在这儿让他丢人现眼!”
在沈锦欢和谢胤震惊诧异的想拉住那少年在询问一二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已经有人冲了出来,在这一刻把那个少年直接架走了。
要不是因为有谢胤和沈锦欢在,怕是那少年还要挨一顿打,也正因为有他们在,那少年被骂疯病,就这么叫人直接给拽走了。
“他是个疯子,你们不用理会他!”
“也不知道你们是打哪儿来?”
在少年被拽走之后,那起头为首的那人,这一刻还不忘告知一下在场没有走的谢胤和沈锦欢,顺便打探一下他们一家三口往哪里走。
“我们去投奔亲戚的,一时走错了路,孩子想看海,便来这儿瞧一瞧,瞧过了便走。”
强龙不压地头蛇!
很明显,眼前那人便是这里的地头蛇,沈锦欢拉着圆圆,敷衍了两句,看样子在这里留下来是不大可能了,还是先行一步,这里的事情换个人查证也是一样的。
拉着圆圆让谢胤赶紧套马,一家三口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横阳,一路往章安去,按着那个时候和店小二说的一样,他们的路线没有改。
果不其然,在谢胤架马离开之后一路出了横阳,直至到章安,他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直到他们进了章安城,这人才没在跟随。
而关于那个少年口中所说的移民并村残暴政策则成了谢胤和沈锦欢心里头一直扎着的一根刺。
谢胤在出衡阳城的当天就动用了影卫,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在动过这些人。
现如今再一次启用,影卫手脚也快,在进入章安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暗地里寻找线索,找到衡阳城中所能藏着的秘密。
横阳每年送上的呈报以及税收等等按着他城中的百姓等一切来说,现如今的这些都不足以支撑它此刻的表象。
所以第一个要查的人就是衡阳城的这些官员!
从知县查起……
横阳的县令卢华义,今年刚靠五十,在当地做了整整二十年的县令,当年改建水路铸修堤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儿为父母官了。
就从他的身上开始顺藤摸瓜……
“爹爹还在为横阳城中的事情在忧思吗?”
打从到了章安城,谢胤和沈锦欢在这儿租了一套小院子,四合院进出方便,他们在这儿置办了点小物件儿,便支了个摊位,做起了小买卖。
白日里在巷口卖些个零嘴,夜里收摊回家生火做饭,一家子生活的两点一线,怎么看都怎么平凡。
不过只有沈锦欢和圆圆知道,每日里上她家摊位上买卖东西的那些人,都是来给自己爹爹送信的。
那个卢华义一下子就让影卫查了个底穿,上到八十岁老母,下到外头养着的外室,以及银子存放在哪儿,都叫影卫摸的干干净净。
太上皇当政的最后三年闽州不稳,百姓因为水患闹得穷困,四处投告,朝廷下令治理水患,就是在那个时候卢华义到了横阳,上奏下令迁界。
他所呈上的奏折中,关于修缮堤坝如何改道水利一事写的极为详细,那封奏折谢胤也看过,商量过没有什么错处之后,太上皇才允许卢华义撤边海三十里这件事。
此后的多年,横阳在没有发生过因为水患而闹出的事,一直以来,这里税收年年缴,也没人将这里的真实情况上告!
上到公卿下到百姓,根本没有听到一句怨言!
可真到了那儿,谢胤却听到了一句男号女哭……
“混账!当真混账!他们竟然用这样的障眼法,就这么糊弄着皇帝!”
“简直可恶至极!”
圆圆这会对着沈锦欢发问的时候,沈锦欢没来得及给女儿解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谢胤那里已经气到大骂了起来。
没有人上告的原因就是出在年年所缴的税收这一项上!
横阳年年给银子,给的正正好,年年顺顺当当的,户部不查,自然就没人去跟。
百姓们有力气的自谋生路能活下去,没力气的留在那儿知府会给点活下去的口粮,不至于饿死……
就这么的,日子一天天的过,那些个人就这么一天天稀里糊涂的活。
而后若有叫唤的,就如那天的那个少年,嘴里话音一出口,就是失心疯!
一个没有失心疯的少年,所有人都说他有,限制他走不出去,那他就成了疯子。
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去京城投状子的原因!
卢华义这个知府把控着和朝廷鲜船往来货物运送的船只,自己手里赚的盆满钵满,可他活的格外低调,除了不让人出去乱说,家里家外不许有人高调一点点。
上头有他银子给供奉着,银子都使不完,他一人成了这里最低调的土皇帝。
而远在京城的所有人,包括谢胤这个真皇帝在内,都不知道横阳看似平静的表面上,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污.秽和不堪。
卢华义这个靠五十的人,竟然做出了这些个谁都料想不到的事情!
上头遮掩下头欺瞒,甚至还动用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
沈锦欢听完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属实不敢相信,这事儿是一个父母官做出的事情。
怪不得他们一路到了这儿,才离了人,不在有人监视!
卢华义那样谨慎的一个人,这些年没有给告发,那实在是因为他太低调,太小心了。
这么多年里头,他们也不是没见有见识过做土皇帝的,做一方霸主的,甚至还有贩卖大周各类消息的贩子。
可唯独卢华义这么个“老实人”,如此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一个人,成为了一方的土皇帝这件事情,是谢胤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这位老县令可真的是结结实实的给谢胤上了个一个大课,安稳了这么些年,谢胤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横阳被人这么扎实的摆了一道!
属实是令他惊叹,也是实在觉得脸疼!
被如此欺骗,当真又气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