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宿命般相遇(三十一)

(三十一)

金鼓齐鸣,火炮轰响,殷丞相和陈光蕊所带的兵马杀入了私衙。

早已经被笙歌摧残的生无可恋的刘洪和李彪被殷丞相所接收。

殷丞相一声令下,将刘洪和一干人犯压往法场。

反正有刘洪和李彪亲自画押的口供,笙歌便趁着混乱带着小婴儿深藏功与名离开了。

至于陈光蕊和殷温娇的后续,她并不好奇。

……

笙歌再一次路过了洪江,但江中水族说,洪江龙王已经被西海龙王收为义子,接到西海。

笙歌心头莫名一动,这算是造化吗?

但,为何造化之上又笼罩着一层阴霾。

待小婴儿长大一些,笙歌便带着他钻到了荒山野岭。

只是,没有人告知她,凡间的妖怪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熟面孔。

是真的熟啊,有些人在天庭还有赫赫威名。

比如,眼前这位福陵山云栈洞的猪妖。

笙歌认出了九齿钉耙,猪妖认出了笙歌这张脸,一场大战就此消弭。

“天蓬?”

笙歌表示,不太确定,她再看看。

但,九齿钉耙,也叫上宝沁金钯,是老君用神冰铁锻炼而成。

肥头大耳,面目狰狞的天蓬元帅讪讪地笑了笑“仙子。”

老君身边的仙童,他还是得尊敬的。

“你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她下界才几年啊。

在她的记忆中,天蓬元帅掌管天河水军。

再见,就变成了荒山野岭中的恶妖。

天蓬元帅收起九齿钉耙,唏嘘一声“醉酒,调戏了嫦娥仙子,被贬下凡间,投在了一只母猪胎里。”

“醉酒?”

“饮琼浆玉液想醉的神智不清,那得喝多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对嫦娥仙子一直有不轨之心,酒壮胆子。”

笙歌被天蓬元帅迎进了云栈洞。

洞内干净整洁,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在萦绕。

看陈设布置,倒像是女子所居。

天蓬元帅看出了笙歌眼眸中的疑惑,解释道“此处洞府的主人是卵二姐,我做了上门女婿。”

“但她死了。”

笙歌脱口而出“恭喜,恭喜。”

神他么的恭喜。

“那是你儿子?”

“那个将福陵山大大小小的猛兽揍的服服帖帖,甚至丧心病狂让老虎学猫叫的小子。”

“老君知道你连儿子都有了吗?”

天蓬元帅指着笙歌身旁眼睛明亮,小小年纪便有不俗修为的小少年,懒洋洋道。

“诽谤!”

“我告你诽谤啊。”

“这是我阴差阳错收下的弟子。”

“自小被我用老君的各种仙丹滋养,修道的天赋无与伦比,加之我不断磨砺,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方大能。”

提起江来,笙歌满脸骄傲。

不能不骄傲啊,孩子太优秀。

“没打算让他飞升,位列仙班?”天蓬元帅诧异道。

笙歌摇摇头“他这性子野,天庭不见得合适,还是不去给老君添麻烦了。”

何止是性子野,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与她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重要的是,笙歌依旧记得金山寺的老和尚口口声声说江来与佛有缘。

不止金山寺的老和尚。

一路走来,但凡路过寺庙,都能听到和尚这样说。

本来,她嗤之以鼻。

但在她偶然发现江来对佛经佛理无师自通后,陷入了沉默。

“你呢?”

“改吃素了?”

笙歌看着摆放着的瓜果蔬菜,五谷杂粮,皱着眉头,甚是不解。

在天庭时,天蓬元帅的食量就大的吓人,且无肉不欢,下界投胎成为猪妖后反而吃素了。

天蓬元帅颇有些尴尬“下凡不久,就莫名其妙与观音一战,观音劝我一心向善,皈依佛门,顺便给我取了个法名叫猪悟能,命在此地持斋把素,断绝五荤三厌,专门等候取经人。”

“等候取经人,然后共赴灵山成佛?”笙歌忍不住接话。

等等!

取经人?

人!

笙歌转眸看向了一旁的江来。

也许,江来就是命定的取经人。

这都什么奇奇怪怪又复杂的关系啊。

“据观音菩萨所说,皈依佛门,取经人取得真经,真经东传后,我便能褪去妖身,立地成佛。”

天蓬元帅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笙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你可告知天庭中,近年来,还有哪些仙人下界?”

取经人既定,那护道者绝不可能只有天蓬元帅。

猪八戒咂咂嘴,思索片刻“卷帘大将又一次被贬下凡了。”

为什么称又,因为每百年,卷帘大将就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贬下凡。

“这次是因为失手打碎了玻璃盏,被贬下流沙河,据说每七日一次用飞剑穿其胸胁百余下,比我还惨。”

“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也偷偷下界了。”

“就连你的老相识,老君的坐骑大青牛据说也咬断了锁链,偷了老君的法宝偷偷下界为妖了。”

大青牛?

笙歌想到了她下界那日,老君那句神神秘秘的说大青牛妄言沾染了因果,也许会与她在下界相逢。

真被说中了?

“被贬下凡这几年,总觉得山野间的精怪,有些不正常。”

“妖气不够纯粹,有些参杂着仙气,甚至还有的会佛门的神通。”

笙歌托着下巴,挠了挠头“有没有可能,是为取经人设置的劫难。”

“西方佛教不是总在说,劫难越大,福报越大吗?”

天蓬元帅拍了拍腿“有可能!”

笙歌将江来推在了身前“天蓬,看清楚这张脸了吗?”

旋即,笙歌刺破手指在江来的额头点了颗红痣。

“以后记得孝顺些。”

天蓬元帅:!?(?_?;?

血珠低落在江来的额头上,江来的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双手捂着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

笙歌:她只是想留下个印记啊。

这……

这……

伴随着哀嚎,江来额头上的血珠一点点渗入,最后成了一个浅浅的印记。

江来的身体被佛光缠绕,就好似一个发光的蝉蛹。

一时间,云栈洞梵音袅袅,不绝于耳。

天蓬元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跪什么?”

天蓬元帅哀叹“我也不知啊,就是腿一软,想跪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我要等的取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