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有公子红袖添香,甚好。”
闻言,燕翎指尖微顿。
他放下墨锭,看着白清。
两边的落地云纹灯,隔着灯罩,透出橘黄灯光。
少女一身明黄衣袍,唇角轻勾,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潋滟生辉。
燕翎轻轻攥起指尖,红了耳根。
他朝少女凑近,勾住少女的下巴,缓缓俯身。
这般,好似他是强势那方。
只是还没一会儿——
他便轻喘着气,坐在白清怀中。
他的袖口滑下,藕节一般的手臂软而无力地环着白清的脖颈。
白清手中的毛笔不知何时搁在了笔架上。
她搂紧怀中的少年,额头抵在他的肩窝,低低地开口。
“初五,我的小公子就会成为我的凤君。”
“到时,公子便要唤我妻主。可我现下便想听。”
“公子这便唤一声,可好?”
燕翎小脸唰地红了,唇瓣嗫嚅着,低声吐露两个字。
“妻主——”
说完,他便垂下眸子,缓缓咬住了一点儿唇角。
白清抬手捏了捏滚烫的耳垂,心尖颤得厉害。
“公子——”
她轻声唤着这两个字,语气缱绻温柔得却像是在说什么无比动人的情话。
燕翎将头垂得更低,嗓音微颤了一下。
“嗯。”
接着,二人便这般,一个唤着,一个应着,一声又一声。
“公子——”
“嗯。”
“公子——”
“嗯。”
……
“公子,我每唤一声公子,都是在说,我心悦公子。”
燕翎已羞得将小脸贴在面前的桌上。
桌子冰凉,却丝毫不能缓解他面上的滚烫。
他沉默了半会儿,轻柔的嗓音带了些许喑哑。
“我也心悦妻主。”
七月初二,白清与燕翎在文武百官陪同下,去皇陵拜祖。
意为告知先人,祁帝陛下要娶凤君了。
七月初三,白清不得继续留在太女府,回了皇宫。
大婚前,二人不得再见面。
七月初四,百姓已开始欢庆。
礼部尚书和太傅为明日的大婚礼制忙得脚不沾地。
武官要反复确认明日的守卫安排。
另外——
地方上有不少百姓上京,为看祁帝陛下大婚。
守城军要细细盘查、登记。
七月初五。
大婚之日。
鼓乐齐鸣,白清一身明黄色缂金九凰缎袍,头戴金冠,稳步走向祭天台。
她身侧——
燕翎一身明黄色缂金九凤缎袍,墨发用玉制簪冠束着。
两个穿着深红侍女服的女侍跟在二人身后,皆端着鎏金承盘。
一个承盘上稳稳放着两杯清酒。
另一个承盘上放着一条明黄绣金凤的锦带。
一行人踏着长长的石阶,走至祭天台上。
祭天台下是文武百官,皆伏地而跪。
祭天台上——
白清与燕翎对面而立,抬手解下他的簪冠,放至右侧女侍端着的承盘上。
紧接着,她拿起那承盘上的明黄绣金凤的锦带,帮燕翎将墨发束起。
最后,她与燕翎各执一杯清酒,躬身,举至齐眉,告知上天。
此一礼成。
接着才是迎娶、拜堂、洞房。
而迎娶时,还得绕京中三遍。
等到白清与燕翎喝合卺酒时,已是夜里。
燕翎梳洗时,白清去御膳房,亲自做了一碗面。
等她提着食盒回来,少年刚洗好。
他似乎是急急穿上了中衣,头发还未绞干,墨发湿漉漉地披散着。
水珠沾湿了他的中衣,微微透出白皙透粉的肌肤。
燕翎垂着眸子,随意趿着的鞋子里,脚趾悄悄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