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结

“你是谁?”通行百万察觉到你的情绪不稳,上前一步挡在你面前。

“我只是玄礼的故人。”磐舟天鸡温和的笑着。

“故人?”你调整了下情绪,重新看向磐舟天鸡的目光冷漠中带着点点厌恶,“站在我对面的‘故人’?别开玩笑了,黑王。”

你举起剑直指他的胸膛,“连过去的名字都舍弃了的你,又是在逃避什么呢,凤圣悟。你以为这样就能抹去自己的过去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啊,玄礼。”磐舟天鸡向你走来,“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但这一次可以请你在这里停手么?”

“滚开。”火焰在脚边蠢蠢欲动。

磐舟天鸡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没办法了。”

在他话音刚落,四周弥漫起黑色的雾气,一柄犹如黑夜般深沉的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逐渐显现在高空中,与之对立的,是

“伽具都!”通行百万发觉身后你的身影被这股黑色的雾气迅速吞没,伸手去抓你却穿过雾气,没有碰到任何实体,穿过指缝的除了黑色还有一点赤色,他立即朝方才出现的磐舟天鸡看去过,而那里也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他不能将这小子一起解决了么,还特意留给我们。”治崎廻身边的人不满的说道。

“无所谓。”治崎廻平淡的说道:“交给你了。”

通向百万只能先放下担忧,专注面对眼前的敌人。

你是第一次感受黑王的圣域,在磐舟天鸡张开圣域的那一刻,你几乎是同时放出了圣域去抵抗,可黑王的力量没有攻击性,温柔的穿透你的圣域,不容阻挡的渗入进赤色的圣域裹住你,给你营造一个只有一片黑暗的环境。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黑暗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的障碍,可你现在除了能看见的无尽的黑色,其余的,你什么也感受不到,就连手里燃起的火焰的亮光,都映入不进你的眼睛。

你跺跺脚,听不见撞击地面的声音,你敲击剑,也听不见金属的嗡鸣声。

听觉“消失了”。

你走动着,摸不到任何东西。你划伤了自己,舔了下伤口。

没有痛感,没有味觉。

你的五感,被封闭了。

原来这就是黑王的力量。

他将你困于此处,却没有再动手的意图,明明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哼。”你不屑的冷哼一声,“到现在这个地步还要装作温柔的样子么。”

你提高声音大喊道:“出来,黑王!”

没有应答。

你的五感虽然消失了,但妖力感知还在,可黑王的力量貌似将周围的空间异化了,你明明感知到方才在你身边的通行百万依旧在附近和敌人战斗着,可你向那个方向跑过去,却始终到达不了。

咫尺天涯。

你本来正在静心想着解决眼前状况的办法,却在妖力感知清晰的感受到,其中一个人的生命反应消失,而你无法确定消失的生命反应是敌是友时开始焦躁起来。

前方通行百万在激烈的与治崎廻他们交战着,你能清晰的感受到并分析出,通行抢到Eri了,一个敌人倒下了,通行放在了怀里的Eri与敌人交战,通行的动作反应变慢了。

内心的烦躁在通行百万受伤、援军到来但又倒下时达到了极点。

唯有王能杀死王,唯有圣域能对抗圣域。

既然磐舟天鸡想困住你,那他一定就在这里,你不再顾虑什么会不会破坏建筑伤到自己人,你现在迫切的只想破开这个“牢笼”,回到同伴身边。

***

“通行前辈!”赶来的绿谷出久一脚踢碎治崎廻用个性将地面重建的突刺,保护住护着Eri的通行百万。

“我来和他对战,你们快点带走她。”夜眼抱住通行百万,说:“你已经做的很棒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Sir……”通行百万看着和治崎廻战斗的夜眼,把怀里的Eri交给绿谷出久,说:“你带她走,我要帮助Sir!”

通行百万明白夜眼的使用个性战斗的方式,那就是预知对手一秒后的行动,并依据此作出应对。可这样的战斗方式只能是单纯的拖延时间,总会有一个极限。

在治崎廻再一次将地面分解、重组,四面八方密集的突刺朝夜眼和他身后抱着Eri正在破开墙壁的绿谷出久以及已经中弹失去个性的通行百万疯狂的刺过去。

夜眼的个性预知此时已经达到了极限,他用身体挡在刺向绿谷后背的突刺前,为他争取着最后一点时间。

“Sri!!”通行百万睁大了眼睛,他忍痛撑起身躯蹦起来,努力伸手想拉开夜眼。

“结束了。”治崎廻说道。

一柄红色的剑从侧方闪现,砍断突刺插/进夜眼身前的地面里,直直立在那,随后一股狂暴的赤色力场骤然从右方的某个点出现,立即朝四周汹涌着散开,火焰的冲力粉碎了战场内所有的突刺,在石块落地前被燃成灰烬。

“姐姐!”Eri拽紧绿谷的衣服喊出声。

赤色的圣域范围依旧在扩大,被治崎廻重构形成的厚壁被冲破,继续前进着,被圣域笼罩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重压,就在圣域要蔓延到正在朝这里赶来的相泽消太那时,被后方出现的青色阻挡了。

“冷静点,赤王,你想把这里的人一起埋在地下么。”宗像礼司踏入战场,身后跟着Scepter 4的一队队员,他看着被你逮住扣压在地面上的磐舟天鸡,对你说道:“请把黑王交给我处理。”

“来的真快,从Scepter 4总部到这里可是不短的距离。”

“我可是在监测到你异常提升的达摩克里斯值就立即出发了。”宗像礼司说道:“我可不想在经历周防尊掉剑后,这么快就又要担心你掉剑的时间了。”

你瞥了他一眼,将手中扣着的磐舟天鸡拎起来甩给他。

“真是粗鲁。”宗像礼司接过磐舟天鸡,淡岛世理拿准备好的特制手铐直接扣在他双手上。

“我还是拦不住你啊,玄礼。”磐舟天鸡对身侧的淡岛世理笑着说:“美丽的女士,能帮我擦一下头上的血迹么,流到眼睛里了有点难受啊。”

淡岛世理看了一眼宗像礼司,拿出手帕帮磐舟天鸡擦了擦。

你的目光转向左前方身形诡异的治崎廻。

——他是把自己的身体分解后又重组了么。

“啧。”治崎廻眼神阴狠的扫过你们,他讽刺着说:“所谓王权者,也不过如此,还是说第六就是比不过第三。”

你没有理会他,对绿谷出久和通行百万说:“通行、绿谷,你们和sir先带着Eri离开这里,剩下的——”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欧尔麦特赶到这里,“伽具都少女,你和这里的人都尽快离开,后方的人员已经都在撤退,请把战场交给我吧!”

“好。”你拔起剑,快速走到通行百万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我们快走。”

“唉?可是。”绿谷出久还想说点什么,被夜眼打断了。

“听从指令,人偶。”夜眼快步朝外走去,“当务之急是离开地下,欧尔麦特才能放手战斗。”

治崎廻想阻拦你们,他个性发动的攻击被欧尔麦特一拳震碎。

“我是不会让你再伤到他们的。”欧尔麦特严肃的看着治崎廻,“拿小孩子做实验,罪不可赦!”

正在全力向外撤退的你们感受到脚下的地面一阵晃动,那是震动余波造成的。

你们撤出地下后五分钟,整座房子和地面都塌陷了。

“欧尔麦特!”绿谷出久担心的朝已经变成废墟的主屋张望着。

废墟中心的碎石块动了动,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钻出来,是欧尔麦特,他臂弯里拦腰抱着是昏迷的治崎廻。

“哈哈哈,已经没事了。”欧尔麦特大笑着说,他将手里的治崎廻交给一旁的警察。

“我、我们成功了。”绿谷出久颤抖的声音说着话。

“嗯,成功了!”通行百万蹲下身,对Eri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切都结束了,Eri,你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地方了。所以,笑一笑吧。”

Eri大大的眼睛看着蹲在她面前伤痕累累的通行百万,“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她不断重复着,Eri知道通行百万为了救她,失去了个性。

“哈哈,该道歉的是我不是你,Eri。”通行百万拿衣服擦着她不断流下的眼泪,“没关系的,Eri,因为我是英雄啊!”

“不论我有没有个性,我依旧是百万,是你的英雄啊!”

你伸出手,摊开的掌心中是一个红色糖纸包裹着的糖果,“别哭了哟,Eri,看,这是安娜让我带给你的,她很喜欢的一种糖果哦。”

Eri拿过你掌心的糖,眼泪还在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她默默的握紧手里的糖,问:“我、我可以去见安娜么?”

“当然可以。”你站起身,看见那边正在和警长交涉的宗像礼司,和他身边被拷住的安稳站着的磐舟天鸡,你不禁皱了皱眉。

现在仔细想想,磐舟天鸡完全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必要。

他困住你,却不动手,在你打破他制造的牢笼之后,磐舟天鸡也没有太过于意外的表情,仿佛就是知道这个结果一般。单纯困住你一段时间,也不攻击其他的人,按照死秽八斋会被破、治崎廻被抓、Eri被成功救出的结果来看,他的行为就是多余的。

可他总不会是为了见你一面这种无聊至极又没意义的理由才在这里的吧,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冒着被你解决、被宗像礼司抓回去关押的风险出现在这?

相泽消太处理完手里的事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你一圈后说道:“走吧,先去做记录。”

“好。”你收回视线,跟在他身后。

相泽消太随口说了一句,“这次行动牵扯的势力有点多啊,敌联盟的渡我、死秽八斋会、职业英雄,竟然还能牵扯到三名王权者,等会你做记录的时候可能会有些麻烦。”

“嗯?哦,没事。”你突然顿住脚步,“消太你刚才说三名王权者……”

相泽消太回头瞥了你一眼,说:“难道不是么?”

你一下反应过来。

没错,三名王权者,这是个很大的数字。

七名王权者,无色之王已死、黄金之王去世、白银之王又不见踪影,剩下的四位,三位都出现在这里,剩下的就是绿王。

之前狗朗说看见绿王的氏族御芍神紫出现在死秽八斋会,而磐舟天鸡现在又在此被抓……

你立即转身,闪身来到正要被押进Scepter 4车内的磐舟天鸡面前,拽住他的衣领问:“这就是你的目的吧!牵制我和青王,为的就是比水流更好的行动,对不对?!”

磐舟天鸡的眼神证明了你的猜测。

你扭头对宗像礼司说:“快查一查,御柱塔的情况!”

需要引开你们才行动的目标,八成就是御柱塔。没有了黄金之王镇压和看守的御柱塔,而接手的青王也不在,就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果然,宗像礼司接到氏族的汇报——御柱塔被强行入侵了。

你和宗像礼司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双方的意思。

你直接提速离开,朝御柱塔的方向奔去。宗像礼司为你拦下瞧见你行动而追过来的英雄,交待了淡岛世理几句,坐进一辆车,开车就朝御柱塔赶去。

在你到达御柱塔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等你终于达到时,现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拦住了绿之氏族和不明入侵人员的,是从学园岛那一战后失踪已久的白银之王,伊佐那社,或者说,阿道夫·K·威兹曼。

“呀,好久不见。”转动着手里红伞伞柄,依然是伊佐那社那副身躯的白银之王微笑着朝你打招呼,他身边的站着的是猫。

这是他恢复记忆以来,你们第一次正式对话,你还在迟疑喊他“小白”还是“威兹曼先生”还是“白银之王”,他先开口解决了这个问题。

“和以前一样,喊我‘小白’就可以了。”伊佐那社收起红伞,一脸正色的说道:“虽然这次我及时拦下了,但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谈一谈。”

他随后又微笑着,问:“有个什么地方能好好谈谈么?”

“可以。”后来赶来的宗像礼司说道:“请和我来。”

十五分钟后,你们坐在Scepter 4总部,宗像礼司的宽敞办公室内。

宗像礼司为你们三人亲自沏茶,冒着热气的茶杯轻放在你们面前,“现在请说吧,你想要谈什么,白银之王?”

伊佐那社慢慢说道:“中尉(黄金之王)去世前,交待我让我看好石板。说起来,如果不是我,石板并不会被激活,王权者和权外者,也不会出现了。但那之后的我逃避了,是中尉接下了我的烂摊子,一直镇压和看守着石板。他去世时,还严厉的对我说,逃避了这么久,总该负责了吧。”

伊佐那社说到这,独自笑了笑,“中尉还真是,从未改变那严厉的性格呀。在中尉去世后,我一直暗中关注着御柱塔,一边在调查一些事,而调查越深,发现问题越严重。”

“窥视石板的人,原本只有绿王比水流,而在王权者的存在曝光之后,窥视石板的人又增多了,而且这些人还联手了。”

“除了绿王,还有谁?黑王?”你猜测道。

“不仅如此,还有今天你们抓住的死秽八斋会一行人,以及敌联盟。”伊佐那社的表情略为凝重,“我调查发现,他们都想得到石板,但每一个势力都没法单独达成这个目的,于是,他们联手了。就像今天,袭击御柱塔的人除了绿王的氏族,还有敌联盟的人。”

“想要石板的力量?”宗像礼司知道一直以来追求石板力量的人都不少。

伊佐那社摇摇头,说:“不,他们的目的是想控制石板。玄礼,你知道死秽八斋会的少主治崎廻研究让人丧失个性药物的目的么?”

“不,这我还不知道。”

“他们想要‘退化’这个社会。”伊佐那社向你解释道:“他们想要这个社会回归人们都没有个性的那个时代,这是治崎廻的最终目的。而黑王告诉他,除了个性,还有由石板给予力量的权外者和王权者们,如果想要‘退化’社会,封锁或者控制石板也是必要的行动。而敌联盟似乎只是想要石板的力量,应该是他们现在的领头人,死柄木吊的指示,抢夺石板夺取石板的力量。”

“即使目的不同,比水流和磐舟天鸡还是和他们联手合作了。今天的袭击,并不是正式的行动,只是来查探地形和御柱塔的情况的。在死秽八斋会被摧毁,治崎廻被捕的情况下来查探,恐怕他们是比水流行动里的弃子。”

“但拖得越久对他们行动越不利,抢夺石板的行动策划应该已经完成了。根据我的调查,他们真正的行动,应该就在明天。”

宗像礼司在他停下话语后问道:“那你的打算是想让我们明天蹲守在御柱塔吗?”

伊佐那社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宗像的问题,反而是看向你,似乎是在想要怎么开口。

你愣了一下,说:“小白你想问我什么问题么?如果要蹲守,我是可以做到的。”

“不是。”伊佐那社犹豫着问出来:“玄礼,你和石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能告诉我们么?”

你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问题,你垂下眼睑,盯着茶杯中立起的茶叶,反问道:“小白,你想做什么?你并不是想要单纯的保护石板,对么?”

“嗯。”伊佐那社说出了他的打算,“中尉他大半生,都被石板困住了。而我不知道我又能坚持多久,如果不是我,石板不会被激活,现在也不会陷入这样麻烦而糟糕的状况。中尉说,由我开头的事,就要自己好好处理,不要逃避,由我来结束。”

“结……束?”你似乎知道了伊佐那社想做什么。

伊佐那社直视着你的眼睛里带着坚定,“没错,我想结束这一切。每个王存在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而当我们这些保护者都不在了,又没有继承王位的人,那时候留给后人,又是多大多可怕的麻烦呢?我不敢想象那样的未来,也不想那样糟糕的未来发生。”

“我可以保护石板的,我原本就比一般人的寿命长很多,我的体质是半人半妖,半个妖魔的血脉让我可以比一般人类活的时间多两三倍的!”

“那在那之后呢?”伊佐那社问道:“就算你有了选定的保护者,可下一个还能如你一般护着石板这么久么?你又能保证这段时间内,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么?只不过是推迟了我所说的未来。而在这中间,玄礼你能时时刻刻看着石板,保证它不会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么?”

“我……”你无力反驳,你也没法保证。

“所以,我想由我们来结束这一切。”伊佐那社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破坏石板。”

宗像礼司问:“怎么破坏?石板不是我们的力量联合就能破坏的。”

“确实,但经过我的研究计算,有两个办法。”伊佐那社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玄礼,第三王权者掌控的是‘破坏’,那么,你调动全部的赤王的力量,是能够破坏石板的,可你和石板间特殊的联系是什么,我没法得知,所以我研究了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利用坠剑的力量,破坏石板,石板被破坏而产生的力量与坠剑的力量可以相抵消,不会出现第二个‘伽具都陨坑’,而我恰好可以控制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它快速崩坏,然后坠落。”

“你是想现在行动么?”宗像礼司挑出他话语里的漏洞,“你说你只是研究计算,并不能完全保证,所以,第二个陨坑出现的危险依旧存在。”

“对,所以由玄礼你破坏,才是最保险的。”伊佐那社爽快的承认了。

“那么。”宗像礼司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你,“你是怎么想的,赤王?”

“我要考虑一下,抱歉。”你捂住脸,掩去眼里复杂且包含抵抗的神色。

“没关系,玄礼。”伊佐那社温柔的说道:“第二个办法不到最后,我是不会用的。明天八点,先叫上可以帮忙的人,在御柱塔各层安排人员,保护石板吧。如果能顺利阻止并抓住他们,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这样可以么?”

“可以。”宗像礼司答应道。

“…好。”你也同意了,你先站起身,说:“我先回去了,小白。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回到家时,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

夜刀神狗朗和相泽消太都问了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只是告诉了他们明天的行动,夜刀神狗朗会和你一起去,相泽消太本想也一起去,可今天的救援行动他受了不小的伤,被你拒绝了。

草薙出云不知道从哪得知的明天要行动的消息,主动打了电话告诉你他们明天也会去的。周防尊也打电话过来,让你不要太担心。

你联系了绿谷、轰、心操,想了想又给欧尔麦特打了通电话,他们都加入了明天的行动。

夜晚,你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你不断祈祷着明天的行动能够顺利,而不会发生你最不愿看见的状况。

“咚咚。”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相泽消太压低的声音,“玄礼,睡了么?”

“……没有。”你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开着小夜灯的卧室不是很暗,也不会在夜里太刺眼。

相泽消太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抱臂看着你,问:“你在心烦什么?”

你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房间内非常安静,能听见的彼此的呼吸声。

相泽消太起身坐在你身边,床铺被重量压的陷下去几分,他伸手抱住你,把你的头压在他怀里。相泽消太轻轻的顺着你的头发安抚着你,过了会,他说:“不是说过了么,多依靠我一点啊,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父亲。”

你头埋在相泽消太肩窝里,问:“不管怎么样吗?不论我变成什么样么?如果我、我变成了和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呢?”

“从我决定领养你开始,我是你父亲这一事实不会改变,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是好是坏,我都是你的父亲。”

“消太,你想要……怎样的未来呢?”

相泽消太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能开心的、好好活着的未来。”

你按在床单上的手瞬间收紧,床单被你紧紧攥在手里,你感到自己的眼眶一酸,你努力抑制,眼泪还是没忍住溢出来,浸/湿了相泽消太单薄的睡衣,你伸手抱紧了相泽消太,哽咽着说:“好过分呐,消太,至少、至少为自己想一想啊。我才是,想要消太能轻松的、好好活着的未来啊……”

相泽消太轻拍你的背,他温柔的举动反而让你的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流下来,你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原本压制的哭泣变成放声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你渐渐停止了哭泣。

相泽消太把你摁进被窝里,盖好被子,轻轻弹了下你的额头,说:“早点睡吧,别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明天的行动,注意安全。”

“嗯,晚安,消太。”你目送走了相泽消太,摸出来手机,躺在床上,给列表里的人都发了一条同样的邮件。

【呐,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未来?】

你发完后,又觉得自己大半夜问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能看见的可能会一脸懵的表情,想到这,你不禁笑了出来。

你将手机放在一边,认真的想着自己先前一直逃避的事——你和石板定下的契约。

第一,舍弃自由。

契约的内容是你需要保护石板,直到下一个石板能承认的守护者出现前,你一直都是被这个任务捆住的人。

第二,放弃轮回。

如果在你死亡之前,石板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一位守护者,那么你再次降临于此世之时,依旧会被石板锁定并继续这份职责,如果你再次降临的并非这个世界,石板会将你拉进它所在的世界,继续完成你的职责。

在此之间,你不会有坠剑的风险,在它选择新的王权者之前,空缺王位的王权者所掌控的法则之力将会属于你。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石板存在,由它来赋予给选定之人部分法则的机制下。契约的内容里,还有一条就是,中途不论石板以何种形式被破坏,那么七**则将会全部聚集到你的体内,你将成为七**则的永久的掌控者和守护者,世界法则对你存在的定义也会发生改变,你相当于成为了人形的“石板”,变成了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那样,你已经不能说是“人类”,亦或者“半人半妖”了。

某种意义上,你成为了“神”。

可不同于石板的是,你无法赋予别人法则,也无法和别人达成这样的契约,也就是说,你将会和法则同在。

只要世界不毁灭,不崩塌,你就会一直活着。

这才是,放弃自由、放弃轮回,将此生献给尘世的深层含义。

所以你才不愿意破坏石板。

你甚至觉得,即使伊佐那社所说的那样没有足够守护者的未来,或者石板被抢夺被利用的混乱未来发生也可以。

因为那样,你至少有摆脱这份契约的可能,至少你还会拥有自由。

‘王的称呼可是很沉重的,牺牲远比得到的多。’

黄金之王的话浮现在你的脑海里。

‘身为王者,更重要的是那份觉悟。’

‘有背负仰望你的所有人未来的觉悟!’

而你,正是自己选择成为王的。

你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这么晚还真有回了你邮件的人。

绿谷出久:【啊,玄礼还没睡么?我有点失眠,想到今天的行动,想到Eri,又想到明天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玄礼半夜会突然问个这样的问题,但我认真想了想。未来的话,我想要创造一个,不会再有像Eri这样遭遇的、能让所有人都平安快乐的未来,我会努力成为最棒、最强的英雄的!我不想再看见Eri这样的事发生了。】

夜眼:【这么晚不睡,想什么人生大道理吗?不问Eraser问我关于未来的话题,是想预测什么吗。你打破了我预测的未来,让我知道既定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你拥有掌控未来的神奇能力。既然这样,你还需要问什么?你应该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不过,现在想为之过早,还是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通向百万:【咦?这么晚还思考深刻的问题么,哈哈。未来啊,我一直希望的未来,就是做个最棒的英雄,即使我失去了个性,我依旧做到了。不过现在的话,我很想看见Eri开心的笑一笑啊。】

心操人使:【啧,大半夜不睡觉进行自我灵魂拷问么?今天你们救援行动你被打坏脑子了么。算了,既然被吵醒了就勉强回复你。未来啊,少一点乱七八糟的冒出来的敌人就行。】

午夜:【哇,小玄礼还不睡?我很乐意解答小玄礼的疑问哦。未来嘛,想要少点捣乱的犯罪者,然后赐给我一个超级帅的大帅哥吧!哈哈。】

周防尊:【睡不着?要通电话么?】

见你没回复,周防尊又发了一条。

【你想要的未来,就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未来……么。”

大家都对未来有所憧憬,你可以因为自己自私的心,在未来的某一刻让他们的努力都毁于一旦么?

你告诉自己,反正那时候他们也看不见,没关系的。

可真的要做起来,你是无法劝说自己。

大家努力创造的未来,你不想它被破坏。

就连你最敬爱的老爹,也是为了给你们更加广阔的未来,才选择留在那里的,不是么。

你问着自己:我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成为王的?

——是守护啊。

——是想要守护重要的人,守护现在,也要守护他们的未来。

你给伊佐那社发了条邮件:【小白,明天如果挡不住,我会破坏石板的。】

第二天,你们准时在御柱塔会和了。

每一层的人员安排已经布置完毕,就等着敌联盟和绿王行动了。

栉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站在远处的高楼天台上,看着御柱塔这边。

十束多多良笑着对安娜说:“别太担心啦,安娜。相信他们。”

“不是,多多良。”安娜握住十束的手,“总有种,不喜欢的感觉。”

九点,敌联盟和绿王及其氏族,对御柱塔发起了进攻。

你站在最顶层,存放石板的房间门外,感受着楼下的战况。

第一道守护关卡是“兔子”们,很快就被突破了

第二道关卡是夜刀神狗朗、伏见猿古比和八田美咲。闯入的人有两名被留在了第二层,与他们交手了。

第三道关卡是欧尔麦特、轰焦冻和心操人使,还有部分青之氏族。

第四道关卡是青王。

第五道关卡是白银之王、猫和部分吠舞罗的人。

这次来抢夺石板的人,敌联盟几乎全员出动,而绿王那边,竟然还带来了斯坦因。

最令人意外的是,绿王比水流的力量,远超乎你们的预测。

宗像礼司没有拦住他,与伊佐那社共同迎击比水流,然而比水流依然应对的很轻松。

他一步步逼近顶层。

你想加入战斗,可伊佐那社说了,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那就是看守石板,或者,摧毁石板。

你此时的内心平静如水。

果然,挡不住了,绿王比水流就在门外。小白和宗像礼司撑不了多久。

头顶还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是准备运输石板的。

你不再关注战况,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跪在石板上,双手缓缓贴上冰凉的石板。

远处的栉名安娜突然有所感应,拽紧了十束多多良的衣服,红色的双眼里流下悲伤的泪水。

“安娜?”十束多多良蹲下身,擦去她的眼泪,问:“怎么了?”

安娜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她说着十束多多良听不懂的话,“好寂寞,那样的未来。”

“真的,好寂寞。”

你亲手破坏了石板,碎裂的石板和天空中所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齐破碎消失,七**则从虚空中刻入你的灵魂。

你站起身,看着因为石板破碎,失去异能维持心脏而死亡的比水流动作停滞,倒在地上,你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法则正在改变你的身体。

你轻声呢喃着。

“将此生,献给尘世。”

“献给,我最爱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