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杀神凯旋
邝栩不以为意。
“做饭啊,有什么难的,用心就能做好啊。”
赵于鸿道:“我不是说这个,昭阳公主同意你进厨房?”
邝栩更加不解了:“为什么不同意?”
赵于鸿沉默,他只知道昭阳公主溺爱儿子,却没想到会溺爱到儿子做什么她都支持的程度,这么看来,邝栩果然很幸福。
“自我能够到灶台起,我就开始做饭了,侯府每天的晚膳至少有两道菜是出自我手呢!”邝栩十分骄傲。不仅这一世,他前世也是小学就会做饭了!
赵于鸿失笑:“阿狸真是好厉害。”
下人们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去。
靖王府只有两个主子,偌大的圆桌边邝栩紧挨着赵于鸿坐,两个都是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不一会儿便将四菜一汤解决了个干净。
邝栩喝着婢女端来的茶水漱口,两条小短腿悬空晃呀晃。
冬日昼短夜长,天色渐暗。
纵然不舍,赵于鸿还是起身:“走吧,我送你回侯府。”
“啊?”邝栩捧着茶盅一愣,“你不让我住下啊?”
赵于鸿也是一愣:“你打算住下?”
邝栩道:“我之前派人和爹娘打过招呼了,待会儿会有人送换洗衣物来。”
赵于鸿这才意识到一直跟在邝栩左右的小厮不见踪影不是因为偷懒,而是被派回去传话了。一想到今夜府中不再是他孤身一人,他的神色便忍不住愈发柔和。
“怎么了?”邝栩被看得毛毛的。
赵于鸿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时,小厮果然带着换洗衣物回来了,不过一同回来的还有昭阳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素清。邝栩一看到素清脸就垮了下来,她本是宫中的一等宫女,是昭阳公主的陪嫁,比昭阳公主还要年长几岁,平素最是讲规矩,也格外爱让别人讲规矩。
邝栩身为世子,虽是主子,但从小也接受了她不少的管教,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前世影视作品中的那些老嬷嬷。
昭阳公主会派她过来,显然是对他私自决定留宿一事不满了,又碍于颜面,不能将他直接抓回去。
“素清姑姑。”邝栩不情不愿地跳下椅子。
果不其然,他只要少有动作,素清就开始挑刺了,“世子,在他人府上做客,跳下椅子是十分失礼的举动。”简直就是个杠精。
但这一回,邝栩不再是孤军奋战。
赵于鸿眼神一厉,便替他怼了回去:“既然是客,自然是客随主便,靖王府没那么多规矩,就不必这位姑姑费心了。”言下之意,就是嫌素清多管闲事了。
素清到底是宫中老人,闻言也不觉被冒犯,甚至主动认错:“是奴婢僭越了,靖王殿下莫怪。”
赵于鸿也并不咄咄逼人。
只说新府刚刚建成,可住的房间不多,请姑姑多包涵,便让人带着素清去前宫女们的住所歇息。
“靖王殿下太客气了,奴婢惶恐。”素清面不改色,“奴婢不过是公主派来照顾世子的下人,不需歇息,只需在世子房内随时等候差遣。”
邝栩连连摆手。
这要是有这样一个人在他房间里盯着他睡觉,他要么失眠,要么做噩梦。
“我房中有文光就够了,他虽然脑子笨了点,但手脚还是很麻利的,不劳烦素清姑姑。”文光便是原著中帮着原主助纣为虐的狗腿子,是邝栩的贴身小厮,做事毫无原则,但凭主子吩咐,但胜在忠心。
若是遇到了原主这般的主子,自是变坏,但他现在遇到的是邝栩,如今看上去也不过傻狗一个。
素清还要坚持。
可余光瞥见赵于鸿沉下的脸色,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到底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她不敢逾越,只是回去之后又会怎么回复昭阳公主那便是另一说了。
赵于鸿将邝栩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隔壁。
但在入睡前,邝栩一直赖在他的房间,讲述自己前些时候遇到的奇闻异事,一如当初他初出冷宫之时。回想起过往,赵于鸿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颗圆滚滚的雪团子,岁月如梭,昔年的雪团子如今已经抽条,初具少年形态了。
昭阳公主美艳,敬义侯英武,邝栩长大之后也必然会是一个美男子。
此时的赵于鸿还在想,自己当年若是能投胎到敬义侯府便好了,这样他和邝栩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也用不着留宿一晚都被昭阳公主看不惯。
——殊不知多年后,他会有多庆幸自己此时的奢望仅仅是奢望。
小孩子最是多觉。
邝栩说着说着,便趴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赵于鸿轻轻碰了他两下,邝栩也只是砸吧了下嘴,没有醒来。
“王爷,这……”文光虽比邝栩大不少,却还是比赵于鸿要小两岁,加上脑袋不灵光,竟完全想不到要将自家世子抱去隔壁睡。
最后还是赵于鸿将人抱起,往外走去。
只是前脚还未跨过门槛,他又不知为何,忽然顿住了。
“王爷?”文光见他站在原地许久不动弹,忍不住出声询问。
赵于鸿扫了他一眼,扭头就往床边走:“今晚世子便在我这儿歇下了,你去门外守着吧。”
文光迟疑。
但赵于鸿眼睛一凶,他就缩着脖子退出了房间。
因着已经洗漱过,此时只要替二人将外衣脱去便可入睡,赵于鸿将衣服挂到架子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锦被,将邝栩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生怕他着凉。
躺下之后,他对着小世子憨甜的睡脸,心口不免痒痒。
赵于鸿自然不可能虽一个十岁的孩子有什么想法,换句话说,他虽然年届十八,情窦却尚未开启。他只是一看到邝栩,就克制不住地开心,想要和他更亲近一些,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些。
也许,早在他对邝栩动心的许多年前,邝栩就已经先恋人一步,成为了他心目中唯一的家人。
邝栩一觉睡到大天亮。
小孩子的睡眠就是好,邝栩这些年来每每要去国子监读书,都起得十分痛苦。
好在因为靖王府刚刚建成,他和赵于鸿一同理直气壮地请了半个月的假,眼下假期还没过三分之一。只要一想到自己还能再睡十天懒觉,邝栩就幸福地伸起了懒腰。
下一秒,手臂就打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邝栩一惊,连忙收手扭头,入目是赵于鸿的笑脸。
“早啊。”
“……早啊,我怎么会睡在这里?”邝栩皱着眉坐了起来,“我刚才打到你了吗?”
“昨天你趴在榻上睡着了,我想着床足够大,就带你一起睡了。放心,你昨晚睡相很好,刚才也只是不小心碰到我胸口而已。”
闻言,邝栩脑海中竟不合时宜地想到,崽崽这么瘦,居然有胸肌了?
以及,胸肌居然是软的,不是硬的吗?!
邝栩按捺不住好奇心,又伸手摸了一把,果然是软的!不过和刚才惊鸿一摸不同的是,这回他感受得更清楚,胸肌是软中带硬的!
赵于鸿:“?”
邝栩讪讪地缩回手,干咳一声:“九皇叔,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赵于鸿还真没有。
在皇宫里的时候,除了去国子监,他便是待在永辉殿看书习武,其余时间都在和邝栩聊天,简单却并不乏味。乍一拥有自己的府邸,在度过了最忙的搬家阶段后,竟变得格外空闲。
“要不我们去街上逛逛?”
赵于鸿以往住在深宫,还真没怎么上过街,邝栩倒是时常外出游玩。
昭阳公主有两个闺中密友,分别嫁给了谭国公世子和内阁大学士,也各自生儿育女——谭国公长孙林启贤和大学士之子韩元白。虽说这两个人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但现在年纪尚小,还未变坏,邝栩也乐于和他们接触,平素出门都和他们一道。
主要是如果能将他们引入正道,以后也可避免家破人亡的结局。
——邝栩的同情心可不止在一人身上泛滥。
林启贤和韩元白得到邝栩邀约的时候还在纳闷,平时都是他们去侯府叫人,怎么今天那家伙这么主动。等到了地方,他们嬉笑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靖王殿下?!”
二人惶恐行礼。
如今谁人不知昔日不得宠的九皇子咸鱼翻身,在皇家猎场舍命相救,一举成为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之后还不知会如何风光呢。
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惶恐的同时,他们在赵于鸿看不见的角度,不约而同冲邝栩投去了埋怨的目光。
好好的,干嘛拉他们来见靖王?!
邝栩完全没有接收到他们的怨念,甚至还拉着两个好朋友和赵于鸿相互认识。赵于鸿注意到这二人似乎并不愿意与他们同行,却什么都没说,任由邝栩招呼二人。
其实他也不愿意和这两个小屁孩接触,只是不忍心拒绝阿狸的一片心意。
氛围尴尬的四人小队便在街上逛开了。
林启贤和韩元白玩心重,在不少店铺酒楼都混了个脸熟,连带着邝栩也被许多掌柜的记在了心上。只有赵于鸿鲜少出宫,所有人都不认得这个英武的少年,却不约而同被他冷漠阴沉的表情吓退,没几个敢上前招呼的。
邝栩和赵于鸿相识多年,自然不觉得他性格阴冷,只道他内向。
趁着解手的时机,韩元白没忍住将邝栩拽到了一边。
“阿栩,好好的,你干嘛非要拉靖王和我们一起逛街啊?”
邝栩不明所以:“九皇叔刚刚出宫建府,对宫外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叫你们来陪他,也好让他早些习惯宫外生活啊。”
韩元白哭丧着脸:“那你自己陪他就够了嘛,干嘛还拉上我们两个垫背的。”
邝栩不解:“垫背的?”
韩元白道:“难道不是吗?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受不了和靖王单独相处才把我们俩找来的。”
邝栩矢口否认,还有些不悦:“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人多热闹!”
邝栩瞪着他:“难道你很不情愿吗?”
韩元白道:“那是自然!现在谁不知道他一刀砍死了一头熊,你没看到他的表情吗?像恶鬼似的,尤其那双眼睛,绿幽幽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我们撕碎吃了。”
“韩元白!”邝栩大怒,“你太过分了!”
韩元白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正我不能和他共处一室,我先走了,你就说我闹肚子,不能陪同了。”
说完就溜,邝栩抓都抓不住。
走回大堂,邝栩老远就看到林启贤跟个鹌鹑似的站在赵于鸿身边,隔了老大一段距离,哪里还有平日顽皮乖张的模样。邝栩不由自省,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可赵于鸿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他的两个朋友都怕他呢?
可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好强求。
借口说林家有事,在林启贤感激的目光中,邝栩独自带着赵于鸿去了隔壁酒楼。
刚进包间,赵于鸿便说话了。
“你的朋友都很怕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邝栩有些尴尬:“你发现啦?不好意思,扫兴了。”
“没什么,意料之中。”
“为什么说是意料之中?”
“除了你,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
其实赵于鸿也很好奇,从他有记忆开始,即便是欺辱过他的宫女太监也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总说他是妖物,有时不经意对视了,他们也会气急败坏地将他脑袋按下去。加上他总是绷着一张脸,宫人们都暗地里说他是棺材脸,晦气。
只有邝栩,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盯着他的眼睛。
“你不怕吗?”赵于鸿忍不住问出口。
邝栩不解:“怕什么?”
赵于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着摇摇头,将菜单推到了邝栩面前:“先点菜吧。”
邝栩愈发纳闷。
既然狐朋狗友不愿意当导游,那邝栩便亲自上阵。
好在他对京城也算熟悉,虽然不像林韩二人大街小巷地乱窜,一些有名的地方却是知道的。这十来天,他领着赵于鸿吃过美食,看过烟花,逛过戏院。
转眼假期便结束了。
邝栩再一次过上了早睡早起的生活,只不过这一次,上学路上有赵于鸿同行。
但没过多久,赵于鸿就在兵部挂了个闲职,三五不时要上个朝,也不能天天来国子监了。
邝栩备受早起的折磨,课间都有些无精打采。
“喂,你究竟是谁的伴读啊?”
太孙赵晗敲了敲他的桌子:“九皇叔不在,你就这么颓废?”
邝栩趴在桌子上:“我只是没睡醒。”
赵晗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前几日你同九皇叔一同来国子监,别提多有精神了,现在却这幅德行,你再这样,我可要向皇姑告状了。”
邝栩道:“告吧告吧,让我打个瞌睡先。”
赵晗气闷。
那厢,赵于鸿一下朝,便被一个太监叫住。
“我家主子请靖王移驾一叙。”
*
这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年。
腊月十八,边关告急,南蛮军队与边城将士因一些商旅上的事发生了剧烈冲突。
腊月二十,南蛮王单方面撕毁停战协议,主动进攻边城,幸而边城将士竭力反击,将南蛮军队隔绝城外,同时八百里加急进京请求支援。
派谁前往成了一大难题。
二十年前,老敬义侯击退南蛮,却战死沙场。
这二十年来,敬义侯虽然没有机会直接上前线,却也大大小小平过不少地方上的祸乱,是实至名归的将军。
皇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却遭到了几个老臣的反对,他们一致认为敬义侯没有对抗南蛮的经验,不能做大元帅,应当甄选更加有说服力的老将士。
可既然不做大元帅,难道要堂堂一个侯爷去做副将?
这说不过去。
就在这两难的境地,赵于鸿主动请缨,表示自己愿意跟随朝中的老将一同前往边关,为国效力。
举朝皆惊。
但最终皇帝还是同意了他的请命,随便封了他一个将军的名号,让他跟随老敬义侯的旧部,如今的大元帅陈铎南下。
邝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赵于鸿在京中的最后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要出发去城郊,同营中的陈铎汇合,前往边关。
邝栩震惊,却不意外。
因为他知道,这是赵于鸿的必经之路,原著中,他就是靠着这一场战役打响了名号,在朝中彻底站稳了脚跟,连皇帝也不敢再轻视他半分,将他看作当年冷宫出身的小可怜了。
而等到赵于鸿凯旋之日,便是原著剧情正式展开之时。
*
崇立三十年,春。
除了邝栩,没有人能想到这一仗打了足足四年。
大获全胜的捷报传回来后,连身体每况愈下的皇帝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道三声好。
朝堂上的太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眼,眼底的情绪截然相反。
这些年,夺嫡之势愈演愈烈。
太子赵于旻身体不好,母族式微,二皇子赵于琮却身体强健,母族党羽众多。但架不住赵于旻是嫡出,名正言顺,只要他在位一日,就轮不到赵于琮。
朝中分据两派,谁也不让着谁。
捷报中说,是九皇子兼靖王赵于旻潜入敌营,割下了新任南蛮王的头颅,这才致使拉锯了四年之久的战役得以画上句点。而在这之前,赵于旻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威名、或者说凶名也早已传回京城。
什么怒杀战俘五千啦,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啦,用残忍的手段逼供啦……赵于旻早在这四年间成了坊间流传的杀神,但凡他的名号一出,便能止小儿夜啼。
一如原著。
对于这些流言,邝栩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作为看过原著的人,邝栩自然知道这些误传是怎么回事。
杀战俘,怎么可能有五千,上战场的才一共几万,赵于鸿杀掉的不过是两百多个负隅顽抗的南蛮将士,他们不愿归降,未免风险只能杀掉。杀老弱妇孺,那是因为这些老人女人孩子都是细作,且身藏暗器,还重伤了陈铎,留不得。再说折磨逼供,那更是无稽之谈,赵于鸿是战士,是将军,逼供这种事轮得到他?
但流言就是这般,哪怕知道真相的人想要澄清,也不会有人听。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就连林启贤和韩元白听了他的分析后,也直说邝栩是因为和赵于鸿关系好才会为他开脱。
只有一个人会听他说。
是邝栩在国子监的新朋友,苏骈,出身不高,但是一个十三岁就中了举人的神童,被当地学院极力推举进京,去年来的国子监,同邝栩一见如故。
旁人都说苏骈是看中了邝栩太孙伴读的身份,想要巴结他,邝栩却知道不是这样,苏骈纯粹是因为和他聊得来,才会和他成为朋友。不然国子监也不是没有别的皇子皇孙和伴读,苏骈为何不与他们结交呢。
再说回赵于鸿。
捷报中说,赵于鸿同陈铎班师回朝,一月内便可抵达京城。
只不过陈铎的右腿在最后的战役中伤得颇重,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顽疾,只盼着太医能够妙手回春。而赵于鸿会去偷袭敌营,也正是因为陈铎受伤,无法再战。
却不想,一举成名。
得知赵于鸿快回来了,邝栩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也不知四年过去,当初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如今会长成何等模样。原著中总喜欢用阴鸷一词来描述他,邝栩却不以为然,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三月初五,赵于鸿率军驻扎京郊。
皇帝风寒严重,不得已让太子和二皇子代替自己前往迎接。
邝栩不方便去第一线凑热闹,便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包了一间二楼的厢房,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赵于鸿骑着高头大马,气势威猛地在下方走过。
果然长大了好多啊,穿着铠甲,感觉都能有以前两个宽了。
“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邝翎吵着闹着要一起跟来,这会儿也硬要凑到窗户边看,邝栩只得给她让出半个位子。
谁成想,邝翎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捂住了脸。
“你干嘛呢?”邝栩没好气。
邝翎抱住他的胳膊,死死地闭着眼睛:“他、他刚刚……看了这边一眼,好可怕!”
“蛤?”
邝栩连忙扒到窗边,却只能看到赵于鸿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刚刚真的往这里看了?”邝栩不信。
他看得那么认真,怎么可能错过赵于鸿看过来的视线,一定是邝翎谎报军情!
邝栩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拧了妹妹的耳朵一下。
邝翎脸色发白,委屈地揉了揉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子】
老李:群狼可怕还是独狼可怕?
老张:独狼吧,胃口小,吃到一半人没死,狼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