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主角攻失宠
“你大胆!”宋桥的小厮怒骂。
宋桥看清来人,立马用手里的东西给了小厮一槌子,咬牙切齿道:“你给我闭嘴!”说完,又立刻冲宋棂赔笑脸:“手下人不长眼睛,不知陛下驾临,实在失礼。”
小厮一听对面竟是皇帝的车驾,吓得立马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宋棂不甚在意:“那你这马车……”
宋桥:“臣这就让人将马车拖走烧了。”边说边挥手驱赶小厮,让他将马车赶离大街。
宋棂不置可否,没了路障,当下便要回马车。
宋桥喊住他:“陛下,臣正好也要进宫,不如陛下赐恩,捎带臣一路?”
宋棂诧异地瞪着他。瞧这脸皮厚的,明明刚刚才差点当街撕破脸,现在居然上赶着和他同路,倒是不怕被他治罪,难怪原著里能和小皇帝同流合污,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能伸能缩才是真王八。
同路是没有问题,不过宋棂没让他进车厢。
宋桥坐在车辕上也乐乐呵呵,丝毫不觉得丢脸,甚至还敢隔着车门同宋棂说话,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十分自得其乐。
宋棂枕在云汉腿上,忍不住无声发笑。
这宋桥的确有趣的很,又因为他是原主的狗腿子,宋棂对他的印象不错,因而对他近乎聒噪的喋喋不休也不排斥,甚至觉得热闹些也不错。
回到皇宫,宋棂在云汉的搀扶中下了马车。
宋桥立刻上前,一屁股挤开云汉,将自己的手臂送了上去:“陛下请。”
宋棂:“?”
堂堂世子怎么跟个太监似的。
宋小皇帝和云汉对视一眼,连素来沉稳的云汉眼中也流露出少许错愕,似是没想到宋桥会有这一出。
宋棂虽然不讨厌宋桥,却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肢体接触。
他默默看了眼搭在自己掌下的手臂,抬腿,不轻不重地给了宋桥一脚,足以将他踹开几步。
“陛下?”宋桥目露不解和委屈。
宋棂硬生生被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上了龙辇。
宋桥一路紧跟。
“你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咦,陛下不记得了吗?”宋桥道,“臣前些日子还递过奏折,说要送些稀罕玩意儿给陛下解闷呢。”
“哦,”宋棂理直气壮,“孤没看奏折。”
宋桥:“……”
宋棂:“以后东西送来就行了,你就不必来了。”
宋桥干笑。
龙辇在紫微殿外落轿,宋棂正要进殿,余光瞥见宋桥还巴巴地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待他的准许。宋棂之前以为他有要紧事找自己才会让他同路回宫,却不想只是为了献上奇珍异宝,顿时就不怎么想留他了。
刚要打发宋桥走,一个小太监便颠颠地迎了上来,说是隆亲王世子进献的珍宝到了。
宋棂哭笑不得,这速度还真快。
迟疑片刻,他还是恩准了宋桥进殿,宋桥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同时,几箱子珍宝也被扛了进来。
宋桥凳子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
宋棂见这些玩意的确新颖又新奇,有好些连他这个现代人都没有见过,不由提起了兴致。宋桥察觉,介绍得愈发起兴。
“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啊,都是臣游历各地时,见着有趣好玩儿的便会买下来,然后再从那些玩意儿中挑些别致的献给陛下。陛下,怎么样,这些东西没有让您失望吧?”
宋棂点点头:“你果真去过很多地方?”
提起这个,宋桥便忍不住面露得色:“是啊,不敢说整个雍国,但至少有大半都是臣去过的。不瞒陛下,臣五年前还曾乔装改扮去桓国待过半个月呢。”
宋棂眼神微闪,不着痕迹地扫了云汉一眼,云汉毫无反应。
“哦?桓国的风土人情如何?”
宋桥回忆了下:“同我们雍国的其实差不太多,就是食物和穿着上略有出入。”
聊到衣服的款式,头上的发饰,他又天马行空地将话题扯回了雍国,北方人与南方人的差异,海边与内陆的不同,高山与河流的区别。
宋桥果然能说会道,而且去的地方又的确很多,全国各地的名山胜水从他口中说出,都仿佛有场景具象在听众的眼前,加上他还会添油加醋地描述途中遇到的奇闻异事,说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愈发引人入胜、欲罢不能。
宋棂前世由于身体原因无法远行,对于外面世界的认知都是通过网络,本就十分向往。
如今被宋桥这么一说,想要外出旅行的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
“陛下?”
见宋棂怔怔地走神,宋桥惴惴不安地停了下来。
宋棂斜睨一眼道:“继续。”
宋桥哦了声,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才继续讲述过往的旅游经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宋桥说得口干舌燥,喉咙都快冒烟,小皇帝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并表示要他明天继续。宋桥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敢怒不敢言。
“外面的世界果然比孤想象中更精彩,改天出去瞧瞧。”
是夜,小皇帝躺在榻上感慨。
只是他说完,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看了云汉一眼,见他竟是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宋棂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什么时候去宋桥说的那些地方周游一回,全然没注意到云汉异样的沉默。
头一回怀着期待与喜悦的心情入睡,宋棂连睡梦中嘴角都是弯的。
殊不知在他熟睡后,云汉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眉目清明,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模样。借着月光,云汉注视着小皇帝的睡颜,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舒心状态。
是因为宋桥吗?
云汉眼睫轻颤两下,半晌,才重新合上。
宋桥第二天果然依言进宫,只是从他苦哈哈的脸色和略显沙哑的嗓音能看出他昨日确实是累着了。可不,堂堂世子,又不是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下午,今天能发出声音就已经算不错了。
宋棂嘴上说着辛苦,赏了他不少润喉的补品,第三天依旧让他来。
好在宋桥也不是死脑筋,眼见着自己嗓子不保,他立刻转变话题,从风景变到了美食。
宋棂对食物没有太多要求,盖因前世清淡了一辈子,现在只要能吃上些口味重的就格外满足,遑论皇宫中的御厨水平本就非同一般,什么好吃的做不出来。
因而对于宋桥的新话题,宋棂显得兴致缺缺。
“陛下此言差矣。”宋桥摇头晃脑起来,“虽说宫内的御膳不是民间可比,但举国上下五湖四海,便是镇子与镇子之间的口味和特色都会略有不同。恕臣斗胆,京城中有一座臻味楼,其中的几道特色菜臣敢打包票,陛下只要吃上一口,就一定会赞不绝口。”
宋棂挑眉:“这么有信心?”
宋桥用力点头。
宋棂:“择日不如撞日,那便听你的,孤这就去瞧瞧。”
宋桥吃惊于小皇帝的随心所欲,呆了两秒,见宋棂果真起身更衣才知道他是真的要出宫。
穿衣时,宋桥忍不住多看了角落里名叫云汉的金吾卫两眼。
这张脸是他这几日天天见着的,似乎并不像其他金吾卫那般有轮休。但照理说,一个侍卫并不能引起宋世子的关注,宋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此刻的脸色。
阴沉得可怕。
但因为站在阴影中,距离又远,宋桥也不能确认是不是光线问题。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眼珠转动着看过来,死气沉沉,狠狠吓了宋桥一跳。宋桥拍着胸脯正要骂人,那边小皇帝已经在喊他了,宋桥只得作罢。
换上宝蓝色的常服,宋棂只带了几个金吾卫便出宫吃饭。
臻味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每日都人满为患,大堂要排队,若是要坐雅间那还得预订。宋棂自然是没有预订的,但有宋桥在前引路,两个人不论谁的身份都能压死人,掌柜的便将他们领去了某个闲置的达官贵人的专用雅间。
饭菜倒是的确好吃,有两道十分惊艳。
宋棂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宋桥也十分得意,仿佛这菜是他烧的般自豪。
每道菜都尝了两口后,宋棂的好奇心也得到了满足,剩下的打算慢慢享用。忽然想起这些天似乎有些冷落云汉,宋棂便唤了他一声,让他入座,与自己同桌用餐。
喊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答。
宋棂不由回头,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竟然没有云汉的身影,刚准备去屋外喊人,就听宋桥道:“陛下,您说的云侍卫……我记得他好像没跟出来。”
宋棂的脸一下子就拉下去了:“你说什么?!”
宋桥缩了缩脖子:“是真的,陛下更衣的时候我就看到他站在角落里,表情奇奇怪怪的,陛下走时他也没跟上来。”
宋棂:“……”
好你个云汉,居然趁他一个分心,就敢逃离他的身边!
这家伙,该不会早就等着这一天吧?
只要一想到云汉独自一人留在宫中偷着乐,宋棂就气不打一处来,菜再好吃都吃不下了,摔掉筷子,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