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间的愣住。
眼前的男人目光十分诚恳,真挚。
我的心嚯嚯的开始跳起来,不受控制的那种。
他笑了一声,随即单膝跪下,我看着他伸处一只手,拇指和是指间捏着一枚小小的白金戒指,戒指的钻石在他指尖闪耀着,无比光彩夺目。
我看着那枚戒指,手指轻轻的颤了一下。
他的手却更加坚定的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准备帮我推进来,我却再次瑟缩了一下,直接收回手。
再看向他的眼眸中多了一丝犹豫,他见我如此,只是笑到:“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你先帮我保管,好不好?等到你可以接受了,你再把它带上。”
他握住我的手,眼眸里全是暖意。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那枚戒指塞到我的手里。
这场求婚来的太为激烈,我实在是措手不及,理智点来说,梁钧臣确实是我现在最好的归宿,他家境好,对我好,人也十分温暖可靠。
确实是结婚的好对象。
而且他知道我的过往,还能不计前嫌,着实难得。
和他在一起,还能解除我当前十分苦恼的许多问题。
当真是有百利无一害。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些介怀,许是曾经在一个男人那里受过伤,让我对这世上别的男人都会有防备心理。
他的眉梢是隐藏不住的失落,从地上起身,坐会桌上时,还是给我不断夹着菜,我手指间有些轻颤,再无心这顿饭。
饭后,他拉开车门让我上车,送我回家。
车窗外浓浓夜色,十分漂亮。
通过反光镜,我能看出他也有些许的心不在焉,我实在心有不忍,扯出一抹笑开口道:“对了,我发现我小区楼下的那家烧烤街的烧烤特别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吧。”
梁钧臣笑道:“好啊。”
他还真是实打实的君子风度,被我婉拒了,还能如此有礼,像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还有啊,楼下一些精品店也十分不错,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我把自己努力伪装这跟他找话题的样子,来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他却一眼看出来我的刻意找话题,他安抚的笑了笑道:“好了,你喜欢哪里,我陪你去逛就是,现在如果觉得有些疲累,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收了收笑容,紧紧抓着那枚白金戒指,总觉得手下特别沉重。
我拨弄着手指间那枚戒指,低眸对他说道:“钧臣,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了,就是欠了太多,所以对于你这种请求我才会格外的慎重,不然就是对你的不公平。”
梁钧臣道:“我知道,我都懂。”
他手握方向盘,双眼依旧看向前方,面部也笑的有些疲累和牵强。
我从后视镜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眼虽然有些落寞,但还是有着淡淡的光泽,这光泽背后隐藏了和压抑了许多东西,似乎就在看我的瞬间呼之欲出。
我没有在他车上入眠,而我家也很快到了,在下车之际,他靠边停下。
准备下车帮我开车门时,我按住了他的手。
他看向我,车内的沉静就如我心如止水一般,但是我知道,该跟他说的话还是要说出口:“钧臣,我们可以试着开始,正如你所说的,你调到这边子公司来了,而我也想试着跟你有个结果。”
梁钧臣的眼眸里突而多了一丝希望,他看向我:“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声,手指轻触他硬朗的十分有男子气概的脸庞,抱住了他:“我不是为了报恩,是真的想去依靠你,从你三番五次救我开始,我对你已经有了依赖和信任,虽然说订婚可能还为时太早,但我愿意跟你有个好的开始。”
他一时有些愣住,捏住我的肩膀:“说清楚,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话音刚落,我便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伸头过去,亲了一下他好看的下唇,然后放开他,仰着头道:“就是这种关系,怎么样,梁先生愿意跟我这样开始吗?”
梁钧臣看着吊在他怀里的我,轻抿了一下嘴唇,十分性感在我耳边道:“你可是认真的?”
我忙着点头:“订婚太快了,没准备好呢我还,家长还没见,你彩礼不也没有准备吗?就当我给你个缓冲的时间,如何?”
梁钧臣的眼里再次燃出了希望,他低头,忍不住笑,却又想保持些许的严肃,想符合他初次见我那种神秘感,然后憋都憋不住。
我咯咯笑,说他这模样看上去真傻。
在车上亲昵一番后,我终于下了车,他在我开车门之际拽住了我的手臂,眼里多了些暗示:“好,就当给对方一个缓冲时间。”
我点了点头,但看了看这荒无人烟的四周道:“你陪我走一段路吧。”
他没有反驳,而是默认的走下了车,在寂静的夜里抓住了我的手,问我怕不怕。
这小区白天看是无比的幽静高雅,在夜晚看难免有意思荒无人烟感,这不免让我想起了我之前连连遭受的一些不妥的事情。
我说:“自然是怕的,你不知道,前些天在这附近我吃烧烤的时候,被人骚扰了。”
梁钧臣脸色一变:“怎么搞的?”
我贴近了梁钧臣,软下了气息,把那日被林爷打劫全部说给了他听,只不过再次隐去了被人救下的事,当梁钧臣问我怎么逃脱掉的,我便说我是自己趁他不注意,跑走的。
梁钧臣牵着我的手更加紧,我说:“我好像一直以来,都挺惨的,莫名其妙就会被各种人招惹上,也不知是不是命不好,钧臣,你说,我余生究竟能幸福吗?”
梁钧臣看我的眼里更多了些疼惜,他抚了抚我的后背,把我搂住。
他那温热的气息便传到了我身子里,透露出一股暖意,他说:“自然能,你放心,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就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我会给你配几个保镖,也顺便反应上面,让这条街道加强治安,诸如此类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看着梁钧臣说的那些话,我便认真的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
夜很静谧,不过我还是在适当的时候推开了他,对他开口道:“今天我已经收了钧臣你的戒指,就不收你的人了,不然实在是太贵重而让我心里有压力了。”
我眨了眨眼,他虽然有一瞬间的失落,他看穿我的慌张,我的拒绝,但还是在我眼角处吻了吻道:“无妨,我等着。”
我握了握他的手:“嗯,谢谢你。”
他说:“说什么谢,总是跟我这么见外。”
我们在楼下也旖旎了许久,像极了难舍难分的情侣。
今天的月亮弯弯的,照射在我们这边,十分好看。
在看着他走了后,我回到家中,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我摸了摸自己发烫而且有些僵硬的脸颊,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狼狈,明明从前在梁钧臣面前是最自在的,怎么如今倒是紧张起来了?
我在浴缸里好好地泡了个澡,热水浸透了我的身子,我才全然的舒坦下来,放松自己。
正舒服的要在浴缸睡着之时,手机里来了电话。
号码是我没见过的陌生号码,来源是s市,我皱眉,但还是按了接听。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我以为他没听见,又再次重复了一次。
可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我看了看,那边还是没挂,我只觉得奇怪。
我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
这个空穴来风的电话也没有让我能多想,便起身擦干身子上床睡觉。
第二日起来照常工作,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是多了梁钧臣这个男朋友之后,什么事半起来都得力多了。
他确实派了人暗中保护我,不过没有任何被监视感觉,平日里他总会来接我下班,然后给我带一些小礼物,陪着我去吃饭,惹得跟我一起工作的小女生十分的羡慕。
他这个人十分有趣,有很多浪漫的小点子,也会跟我准备很多小惊喜。
他跟我说,滨城这边的子公司压力并不如s市总公司压力那么大,他可以处理的游刃有余。
的确,我和他在一起后,生活起居都被他照顾的很好,虽然住在不同的地方,但是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来我家跟我亲自下厨。
偶尔我也会陪他出席滨城的一些交际圈,同样是之前的一些名流晚宴,拍卖会之类的活动,我和他已经已男女朋友关系在圈内正式公开。
但滨城这个地方,没有s市生活节奏快,媒体自然也没有s市那么八卦,整天穷追着你爆料,每个人似乎都很友好。
在这边我交了不少的朋友,和他双双出席每个宴会的时候,都被朋友调侃说成天作之合。
在那之后,许是梁钧臣派人保护的得当,那个林爷再没出现过,什么一个月一百万的压力自然就不攻而破,每每梁钧臣送我回家,他如此高大,就连寻常男子都不能近我三分。
我和他的感情更像是细水长流,温温的,有时候有些无味,像白开水就着面包,但我却享受着这种感觉。
我在时光的过隙中慢慢被他感化,无数次受创的心里也慢慢被愈合,他就像太阳一般温暖我。
我曾问过他,后不后悔救下我,毕竟我并不是一个商业精英,也没有为他带来利益最大化,他却说曾经他是想把我往棋子的方向培养,如今却打消了这等念头。
我问为什么,他说他和苏御南互相之间有胜也有败,比起他,他父亲或许更想和苏御南一战,那就让他父亲战去吧,他正好在这里躲闲。
而我们俩,算是互相拯救。
和梁钧臣解除久了,我发现他其实无心商业,他的骨子里更偏向自由一类,虽然偶尔也在地下生意中流转,但总是交给别人处理的为多。
其实我也曾想到过,他父亲那般在苏御南面前狗腿的模样,未必会有他经营的好,但是人家父子的家事,我也实在不好干预。
当然,和梁钧臣谈恋爱这么久,也有时能在杂志传媒上看到我唯一的那个家人,现在苏氏在他手中时发展的如日中天,还办了慈善事业,乐善好施,一扫之前的花花名声,什么事都带着将近五个月大孩子的其妻邓晴。
他们俩并没有反目,反而更加恩爱。
即便传闻是有些名门闺秀趋之若鹜,他都会一一拒绝以礼相待。
我每每看到诸如此类的新闻,都会一笑而之,仿佛我从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有时候店子里的一些小女生也会在看杂志的时候看到他,只会感叹:“唉,楚新,这个苏氏集团的苏御南可是顶顶的好男人,三十出头就娶妻,还对妻子怎么好,我真是羡慕极了。”
我一般会抽出她的杂志,让她招待刚进门的客人。
小夏翻翻白眼道:“楚新,我肚子有点痛,先去上个厕所,这个客人你来招待吧。”
说罢,她拿起那本被我收起来的杂志,又一溜烟的跑走了。
我叹了口气,这个小夏,跟我年岁差不多,据说是个富家女,正逢大三暑假,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但是每天却是顽皮的很,经常无辜矿工,不过还好现在人不算多,我一个人也应付的过来。
我走过去,看向这个新进门的客人,瞧她很是年轻漂亮,长得有些媚,眼里是风情万种。
不过看着有些许的眼熟,但我每天接待的客人十分多,所以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声音软糯,透露出丝丝娇媚感:“老板,这玫瑰花怎么卖?”
我笑着点头:“我们这有几种类型,请问您和您爱人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是纪念日还是?”
那女人摇摇头,眼底有些炫耀的骄傲感,她道:“是我男朋友,今天他执掌的公司签下了个单子,我送他花是用来道贺的。”
我点点头,“那真是恭喜了,道贺的话选这种最好。”
接着,我给她选了个道贺适合的朵数,便为她精心包好,那女人也爽快,她想都没想就拿出了卡,一点价都没讲。
我看着她拿出的那张卡,有一瞬间的犹疑,我失笑问她:“你是s市的人?”
女人眼底有些讶异的点点头道:“是啊,这几日陪我的男朋友来这边,跟这边的公司签约,听你的口音,你不会也是吧?”
她看着我身穿职业服的模样,不免的眼底透露着不解。
我点点头说:“我在s市长大。”
她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在s市长大,为什么要来滨城工作啊?我瞧这里发展根本没那里好。”
我淡笑,随意扯了一个谎:“那边物价太高了,我跟不上。”
这些日子,但凡有人听出我是s市口音,便会问我为什么要来滨城,我都是用这个谎来圆的。
女人点点头,没有问下去,但眼底有些轻蔑感。
其实我也能理解她的心里,s市的本地人大多都非富即贵,且有些排外心里,自然是把我这种待过s市还走的人自然而然规划为在那里混不下去的人一类。
而我方才犹疑的原因是因为,那黑卡在s市实在不多见,苏御南从前给过我一张,我也曾用这张卡大手笔的消费过,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再次看到,不由得有些触动。
她男朋友既然能拥有这种卡,那无疑一定是s市的权贵,很不得了。
一直在暗处偷看的小夏跑了出来,她正在啃一个苹果,我看着她这样子,道:“好了,吃完苹果好好工作吧,接下来你替班啊,不许再偷懒了。”
小夏撇撇嘴,在我耳边道:“楚新,那个女人眼角那里也有一颗泪痣,你发现了吗?跟你倒是有点像。”
我漫不经心道:“是吗?我没注意。”
小夏道:“你现在哪会注意这些东西啊?一门心思都在你的钧臣身上,话说你们交往有一段日子了吧?怎么还不结婚什么的?我看他每次来接你时,看你的眼光里的爱都要溢出来了!”
小夏对我挑了挑眉。
我轻轻拍了小夏一下:“好了,净胡说。”
小夏笑嘻嘻:“没有啊,你不信还可以问问其他姐妹嘛,哪个不是羡慕死你!你们俩结婚一定要邀请我啊!”
我说:“好好好,一定邀请你。”
小夏:“诶,那地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好似看到了什么,弯腰捡起,然后递给了我。
我有些疑惑的接过,小夏说:“好像是刚才哪个女人不小心掉的名片诶,你看,楚新,她是苏氏集团的总裁秘书长!”
我的心有一刹那的停滞,看到名片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白景。
“秘书长诶,那不就是我在杂志上看到的那个苏御南的秘书?可是秘书这个职业真是让人遐想无比啊,特别是她长得这么漂亮,而那个苏总又那么帅气君子,其实还挺配的,可是似乎也说不通,苏总有老婆啊……”
小夏在我耳边念念叨叨,而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把那名片收起来道:“好了,不要说了,工作吧。”
小夏哦了一声,正好门外又来了客人,这才跟我停止了聊八卦。
我的记忆像洪水一般涌来。
这个白景,难怪我刚才见她第一面时就有熟悉感,现如今终于想起来了。
她是好早以前,我最初被七虎带到锦绣缘那一次,跟苏御南说话的那名女子。
苏御南因为她的泪痣,对她是另眼相看。
想到这里,我的手开始止不住的发颤,她方才字字句句见都透露出她如今身价不菲,和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身份的尊贵。
我强压住我心内的一连串想法,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就算她真的勾搭上了苏御南,那与我又有何干?我为何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应该的,这一切都是不应该的……
可是手脚却忍不住的发凉。
如果她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那么苏御南现在,岂不是在滨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随便交代了小夏几句,便跑出了店面,直接去到了梁钧臣公司。
每次我止不住的发慌时,都是下意识的去找他,他每次都能温暖我。
我推开门时,他正在处理着手头的文件,看到我的到来,他十分意外,却是眉眼含笑:“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还来找我?”
但马上看出我脸色苍白的模样,赶紧扶着我坐下,问我怎么了。
我握住他的手,对他一字一句道:“我们尽快订婚吧,别拖了。”
梁钧臣显然意外,因为这三个多月以来我都是跟他以普通恋人的关系交往,就连每次做亲密的事,再进一步时,我总会有些膈应,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他似乎看出了什么,从饮水机那接了杯水给我,我喝下,他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何等聪明,把我的慌张全部落在了眼里。
我也是觉得刚才自己太过于不正常了了,于是压下自己的情绪道:“没有,只是今天受了点小刺激,看到身边一个个朋友都成婚了,结为家庭了,我也想要有一个归属。”
我牵强的笑着,梁钧臣拍了拍我的手道:“其实我一切都有准备,只等着你开口说了。”
我笑了一声,但却不料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楚新,你老实告诉我,你做这种决定是不是跟他有关。”
我装傻:“什么?”
梁钧臣眼眸幽深,压低了声音道:“我忘了告诉你,他这几天好像会来滨城和一家大企业签约,我在这家企业也是有股份的,所以你不会是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然后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所以才……”
“我没有!”我第一时间反驳,看着梁钧臣的似乎能一击至底的眼眸,好半天才道:“我恨他入骨,何来为了吸引他注意力之说?钧臣,我是害怕,我是害怕他会报复我,所以我才想用妻子这个身份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这样他就算想打击我们俩个中的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