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不正常就去治,谁愿意陪你晚一些幼稚的小游戏。”我语气特别不好,极度压抑着自己对他的怒气。
可是他总是会把我的愤怒当作笑话来调侃,迫使我每次都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完全不解气。
电话那头听到我说完后,突然有些沉默,让我有些慌张。
沉默几许,我听他笑了几声,“小安,是谁陪谁在玩游戏呢?”
我冷嗤:“你什么意思?”
他嗓音里没有了调侃之意,反而道:“这么多天了,新家住的可还习惯?天天吃外卖你习惯的了吗?你那新家的空调预热那么慢,你又那么怕冷,每晚入睡不难受吗?”
我心内突然一抖,觉得他今天极度不正常,废话尤其多。
“比住苏家,天天面对你这张脸好!”
他低笑一声,“这么讨厌我。”
但我依旧攥紧手机,冷笑道:“这种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需要问?”
公司这边的人来来往往,我不由得一直走到尽头,躲在角落里给苏御南打电话。
他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还是调侃,可却显得有些落寞:“真是个小白眼狼,因为一些蝇头小利,你就肯为梁钧臣如此卖命。”
我笑的讽刺:“他确实对我比你好很多,至少不会喝醉酒打我,也不会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在你看来是蝇头小利,在我看来可是天赐恩惠!”
我发现我跟他在电话里越扯越远,明明这通电话是我打过去为了声讨他,让他在公事上放过梁钧臣的。
而苏御南似乎从来不会这样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依旧镇定,但却放软了几分,有一些让步的意思:“岳山那件事,我没有保住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原谅我?”
我语气冷漠,没想到他还敢提这件事,这件事在我从被梁钧臣救起后,就已然变成了我心中的一道疤。
我冷笑一声:“没什么好不原谅的,事发突然,邓晴如此对我,也不是你可以掌控的。”
其实那次我已经做好完全了想死的准备了,活着已然没什么意思,所以用言语刺激着邓晴把我杀了,她也落得罪名,我在黄泉之下也算是心情舒畅。
可事事不如人愿,我没死,邓晴推我下去也被瞒了下来,她继续做她的千金大小姐,而我则改头换面成为了别人。
“小安,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想保住你和孩子,你相信吗?”
我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想起了他之前喂我吃药,让喜脉变为平脉的那次事情,现在想来,不过也是想着那次事情能让他手中掌控的股份更多罢了,哪里是真的想要孩子?
他这样的人,商场上凌厉狡猾,黑生意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手下沾血无数,娶妻也是为利,居然跟我说想要个孩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想摔电话的冲动道:“神经病,我懒得跟你废话了,这些事情真想再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还有我告诉你,坏事不要做太多,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被天收的!之后你就等着接招吧,我不会认输的。”
他笑了几声,满是戏谑,方才的落寞的也一扫而去,像是被我逗到,声线中反而有几分久违的宠溺:“好,我等着接你的招,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我完全未激怒他,倒是把我自己激怒了,我猛的收了线,攥紧拳头,我从来没觉得一个男人的笑声如此讨厌,让我恨不得敲碎他的牙!
然后把手机塞进口袋,闭着眼睛平缓着心中的烦躁。
可是耳旁却挥之不去他方才说过的话,仿佛就有一个立体音响,一直重复着那番话。
我被气得不轻。
所以我在厕所整理了一下仪容,用冷水扑了扑脸,让自己冷静一点。
其实梁氏也是这么多年的大公司了,并不会因为一点小的股市动荡而怎么样,只是这种小动荡可以离间我和梁钧臣,让我在公司上下受人非议,让我待不下去。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的。
纵使我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整个办公间除了王姐偶尔给我使个眼色,其他人依旧是老样子,甚至开始给我使绊子。
袁曼见我待在公司不走,依旧给我布置一些杂事让我做。
最可笑的是,董事会那天,上头传来老董事长回公司,直接把梁钧臣的总经理之位给撤了,我的舆论压力更大。
我听到此消息后,正在面对电脑做ppt的我,肚子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绞痛。
这阵子雪已经快融化了,都要转春了,这些日子我的身子却还是有一阵没一阵的寒,不知是不是那日给苏御南气的,还是一直以来的心情不顺畅。
实在寒的受不了了,就自己泡热水,开暖空调,可却一点用都没有,这些压力让我确实打起了退堂鼓的心里。
我晚上回家时,正在做新一轮的思想挣扎,甚至迷茫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这些天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的身子,和越来越不稳定的心里,我无处发泄,梁氏老董事长出面,好不容易才把苏御南设计的风浪平息了一波,梁钧臣便来电话告诉我,让我在家中别再出去。
我接到他这通电话时,正带着围裙在给自己煮面吃。
梁钧臣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浑厚,但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暗哑:“我不是不信任你,是现在是非常时期,父亲四处命人找你,你只能待在家里,你明白吗?”
我心里浓浓的愧疚:“梁先生,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咬着唇,煮着手中的面,不知道是不是雾气的原因,眼前竟然有些昏昏沉沉。
我扶着灶台,关了火,把锅内的面一根根夹出来,逼自己站稳。
他说:“过几天我来看你,就算给你放个长假,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风波过去,我带你出去玩。”
他自己这段时间明明也很累了,却还是装作很正常的样子,试图让我打起精神来。
我笑了一声:“谢谢你。”
他也笑:“楚小姐总跟我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的。”
我嗯了一声,噗嗤笑了一声,说:“那以后我随意一点。”
他笑着说好,随后许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便挂了电话,嘱咐我好好休息。
我呼出一口气,准备再给自己煎一个鸡蛋,可肚子却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绞痛,让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沙发处休息一会儿。
还离着沙发出一步之遥时,眼前越来越晕,桌台上苏御南那日送来的玉石还冷冷的躺在那里,我没有动过,我下意识的想去扶桌台,但还没挨到边缘便直接栽倒在了沙发上。
我再醒来时,手里打着吊瓶,人躺在床上。
眼前引入眼帘的便是梁钧臣那日在拍卖会上给我拍下来的那副现代画,我眼前还有些模糊,努力了半天才看清。
想必他找人给我裱上去了。
画前还站着一个男人,从我的角度看他不高,他也背着手在欣赏那副画,两只手臂皮肤苍老,手背褐斑丛生,却比较壮实,价值不菲的腕表射出一道银光。
许是我醒来的声音惊动了他,他转身看向我,我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六十岁出头,样貌刚硬,虽不高大大气场算得上强硬,他笑了一声,眉间皱纹层层叠叠。
“‘楚’小姐,听闻你大名很久了,今日总算见到真容了,即使是无比素雅的现在,也难掩姿容,难怪梁钧臣会为之动容。”
他加重了第一个字的读音,我心中预感不好。
我往被子里无意识缩了缩,礼貌而疏离的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与楚小姐的爷爷曾有过几面之缘,也在几年前在国外见过楚小姐几面,楚小姐这些年不仅样貌变化大,还不识得我了,当真是叫梁伯伯伤心。”此人故作伤心态,可我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些意思来。
我手指抠紧被子,在这位长者的审视下说不出话来,脸色发白,脑子在飞速运转后才憋出了一句话:“梁伯伯这么一说,我些许有些印象,好像这些日子您是回国了。”
完蛋,这八成可是梁钧臣的父亲,这么一看轮廓确确实实有几分相似,不过梁钧臣的五官看上去正派,怎么好死不死找到这里来了。
我最近还真是倒了血霉,诸事不顺。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脚步向我走进,我后背贴着床板,已经退的不能再退,而这位梁伯伯却只是给我捻了捻被子,笑了一声,声音和梁钧臣是一样的浑厚,他哈哈大笑,一声一声,笑的我心颤。
“好了,不必装了,真正的楚小姐在几年前因病去世,这事虽未公开,但她的葬礼可都是我办的,怎么可能出现死而复生这等子事?”他为我捻完被子,冷笑着退后几步话锋一转,眉眼凌厉,:“听着,我历来不管他在外头包情人,也不管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但若是想做他情人,享财富,喜虚荣,少不了你的好,只是之后别再抛头露面,给我们徒增烦恼。”
舒乔 说:
待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