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喆收到媳妇被围的消息时非常的紧张,是真的很紧张的那种。
杨珪媚真心对他不错,还能包容他的胡作非为,把一家子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解决了他的很多后顾之忧,关键是杨珪媚并没有因为跟着他远走琉球而有什么怨言,这一点非常的难得。
几年相处下来,李元喆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咋一听问世家要以她作为人质来回击自己,担忧之余又怒从心起,当即就把老头子手下的世家官员给囚禁了起来,还要提兵回关中找世家人算账。
幸好有李渊拦着,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李渊很理解儿子的心情,要是换做自己老婆被人围困,说不定他会比儿子的反应更大。
但他也清楚,世家只是要一个谈判筹码,并不会为难杨珪媚,更不会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真要是任由儿子和世家撕破脸,闹到武力对抗的程度对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
世家既然敢撺掇李瑗叛乱,就是在告诉皇家不要做的太过分,否则就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即便是他和李元喆能靠着手里的大军消灭世家门阀,可结果却不见得对己方有利,刚刚恢复一些的国力必定会陷入虚弱,好不容易平定的国内局势会再次陷入混战,此次对突厥的胜利也会失去意义,总之在寒门没有崛起之前,士族对大唐的运作来说还有着极大的作用,所以他必须阻止李元喆的疯狂举动。
李元喆在群里询问了一下云烨和小武的意见,他们得出的结论和老头子所言基本相同,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他和老头子准备静待世家人上门来谈。
不过他囚禁世家官员的举动吓了世家一跳,让他们再一次看到了皇帝是多么的疯狂。
不想彻底激怒皇帝,他们的心理预期就不得不降低。
只是还没等世家人商量出合适的谈判价码,洛阳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带着五千精兵北上去镇压李瑗了。
这下李渊父子和世家人都囧了。
杨珪媚脱困对李渊和李元喆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世家手里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先失一手,主动权又回到了他们手里,但他们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高兴,李渊甚至有些闷闷不乐。
父子两人对坐而饮,相顾无言。
李渊几次叹息,李元喆心里是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阿耶,阿媚脱困是好事,您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你不也是闷闷不乐?放心吧,为父不会为难这孩子的,她这是给皇家立威,为父不能明里奖励她什么,但是也不会让人伤害她。”
杨珪媚这次可是犯了大忌,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还有私自出兵这样的罪责,仅仅是这两条就能逼得李元喆废后,弄不好还要牵连屈突通和弘农杨氏,但世家人这次做的属实是让皇家难堪,杨珪媚能破局已经是给他们减轻压力了,李渊不能寒了皇族和她的心,所以决定死保她,也让李元喆能有台阶下。
李渊以为儿子是在担心媳妇,可他哪里知道李元喆担心的却是自己的腰子。
大战结束,不久就要班师回朝,到时候要是杨珪媚发现老公竟然“不行了”,那多尴尬啊!
李元喆点头:“儿子代阿媚谢过阿耶。”
“唉!”李渊叹气道:“你这个皇后让为父想起了为父的那位小姨。”
李元喆挠头道:“阿媚和文献皇后有什么关系?”
他在脑海里思索半天也没找到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们二人都没有见过面,怎么会有关系?”李渊道:“为父的意思是说阿媚的性格很像文献皇后,非常的......强势。”
李元喆一愣:“没有啊,阿媚一向是知书达理,性格温婉贤淑,从未和我有过争执,也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愿,怎么就强势了?”
“呵呵,你应该听说过世家女不嫁皇家这句话吧?”
“嗯,有过耳闻。”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弘农杨氏愿意把嫡女嫁给你?”
李元喆摇头,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渊苦笑道:“两个原因,一是当时前隋已灭,弘农杨氏和那些前隋宗室需要靠我李氏皇族保命,二是因为阿媚的强势早就在世家之间传开,没有哪个世家嫡子敢娶她,为父为了拉拢那些前隋的旧臣和弘农杨氏,让你二哥娶了杨广的女儿,让你娶了阿媚。”
“是为父害了你啊!”李渊饮下一杯酒,语气有些不自然道:“阿媚隐忍多年,现在突然爆发出来,你以后的日子恐怕要难过了。”
“这有什么,阿媚厉害一些挺好的,儿子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有人管着更好一些。”
李元喆不以为然道。
他前世形成的三观还在,对老婆强势这件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反正是一起过日子,只要不是家里鸡犬不宁都能接受。
李渊心里感叹,还是太年轻啊!
他决定给儿子好好讲讲独孤伽罗的“丰功伟绩”,让儿子能有个心里准备。
于是李渊开始给李元喆讲述隋文帝被独孤伽罗支配的一生,听得李元喆冷汗连连,特别是听到杨坚被欺负的离家出走这一段时,他暗下决心,绝对不能丢了在家里的权威......
相较于李渊父子那有些奇葩的关注点,世家人的心情就非常沉重了。
没了王牌在手,他们只好寄希望于李瑗能在关中搞出更大的动静。
不过事与愿违,李瑗这个家伙的战斗力实在是连五都没有,先是在太原被李神通和柴绍赶回了河北道,王诜兵败被杀,然后又让王君廓给追的到处跑,稀里糊涂的和李神通率领的追兵撞个正着,自己也嗝屁了,还连带着丢了幽州这么一个重要的军事策源地,起兵一个多月,连长安的边都没碰到,废物的一匹。
咒骂李瑗不争气的同时,世家人突然发现他们竟然拿李渊父子没什么办法了,只好放低姿态来求和,在事实上向皇权妥协了。
李渊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各家派一个质子到凉州来就算是完事了,另外要求世家不能拿杨珪媚来做文章。
不过李元喆却不同意这样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