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煤矿。
时间临近8点,但是整座矿山仍然灯火通明,到处一片忙碌之象。
机器的嗡嗡声在不停的响着,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一般。
“汪汪汪”
一片嘈杂声中,偶尔能听到几声狼狗的犬吠。
新一班矿工已经下井,轮换回来的矿工此刻已经进入了梦乡。
因此虽然四周都在忙碌,但是人影相比白天要少很多。
汉奸矿警无精打采的站在各个位置上放哨,空气中偶尔会传来几句小声的议论。
大桥小太郎是日军委任的矿长,他此前在东北的一些矿山干过,是一个专业的矿山管理人员。
比起残暴无度的日本军人,大桥小太郎对矿工的态度要好很多。
但是,
这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为了让矿山产出更多的煤,他有更好的业绩。
只是最近大桥小太郎心情十分糟糕,由于枣庄周围的铁路线遭到破坏,产出的煤炭没有能够及时运出去,全都堆积在矿山里面。
“该死的支.那人,为什么就不能乖乖接受大日本帝国的统治呢!”
他站在窗边咬着牙齿骂道。
日本是一个资源极度匮乏的国家,大桥小太郎知道很多地方都在等着中心煤矿的煤炭去配合生产。
煤炭一天运不出去,本土和中国东北的军工生产就会下降一成,帝国的圣战和战略决策都会受到影响。
大桥小太郎决定明天再催一催枣庄的太田中佐,让后者抓紧时间修复铁路。
“哟西,中国的姑娘大大的棒!”
“哈哈守矿山可比去前线舒服多啦”
“是滴,是滴”
两个士兵提着裤子从慰.安所走出来,脸上俱是满足之色。
大桥小太郎微微摇头,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
反正时间还早,他准备想一想过几天的生产计划。
“咻咻咻”
虽然矿场的机器一直在响着,但是大桥小太郎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破空之声。
紧接着,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在东边和北边响起。
大桥小太郎不是战场初哥,爆炸传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矿山遭到了攻击。
“怎么有人在袭击矿山?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跑出办公室的大门,站在二楼对下面的两个士兵大喊。
两个士兵一边走一边聊,这会还没走出多远。
听到炮声两人都有些慌张,正在一边系裤子一边回答:
“嗨依”
“轰轰轰”
爆炸声越来越烈,越来越近。
看那趋势,炮火似乎将会延伸,一直炸到矿山内部来。
大桥小太郎心急如焚,他本能的将现在矿山的袭击与枣庄铁路线的破坏联系到了一起。
“呼呼呼”
他的手死死的抓在护栏,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北边和东边传来一片片巨大的亮光,好似闪电一般,把头顶的天空闪现的忽明忽暗。
“矿长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最先回来报告情况的不是日本士兵,而是矿山流动自卫团的团长,王大刚!
王大刚拼命的奔跑,好像屁股后面有一条狼狗在追他一样。
他咚咚咚地爬上楼,气喘吁吁地对大桥小太郎道:
“有一只国军正在猛攻东边和北边的出口,皇军皇军快守不住了!”
“砰砰砰”
“哒哒哒”
各式武器的交火声远远传来。
大桥小太郎看了看王大刚,又看了看正在激烈交战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他知道之前攻击枣庄的国军部队拥有不俗的战斗力,他也知道矿山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因此,他直接拨通了济南司令部的电话。
现在只有司令长官能救他和这座矿山了。
“喂,这里是枣庄中兴煤矿,正在遭受支.那人的袭击,正在遭受支.那人的袭击”
电话一接通,他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
济南,日军第十二军司令部。
值班人员接到了大桥小太郎打来的求救电话,深知中兴煤矿关系重大,因此在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第十二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郎少将。
小林浅三郎听到矿山被袭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急匆匆的去找司令官饭田贞固中将汇报。
这是晚上8点多,正是一天晚上的黄金时刻。
第十二军军长饭田贞固中将身穿合服,脚踩木屐,正悠哉游哉的练习书法。
近代以来,尤其是满清入主中原之后,矮小的倭国人便以正统的儒家继承人身份自居。
尽管其国本身并无多少化底蕴,但是园林、书法等中原化却学习得有模有样。
他们以为掌握了些许皮毛便能窥视中华明,继而妄图从奴婢翻身做主人。
饭田贞固便是这些人中的代表。
他一面狼子野心、残忍嗜杀,一面又装出一副绉绉的模样,舞弄墨。
“哟西!”
看着纸面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他心中很是得意。
正准备将自己的印章盖上去,门口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中将阁下!”
小林浅三郎的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他顾不得礼仪,直接说道:
“枣庄的中兴煤矿正在遭受袭击,虽然矿长没有看清楚袭击者的番号,但是我猜测袭击者应该是皖北独立旅。在整片山东,也只有这支部队有这么大的胆量。”
“铛!”
饭田贞固手里的玉制印章摔在了桌上,原本方正的印章被磕掉了一大块。
但是老鬼子的注意力全然没在印章上,他瞪着眼睛站起来: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小林浅三郎急忙回答:
“5分钟前接到矿长的求救电话,中兴煤矿现在应该正在交战!”
饭田贞固脚踩木屐,啪嗒啪嗒的快步往前走,小林浅三郎紧随其后。
“煤矿的守军有多少?”
饭田贞固是一军之长,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不是很清楚。
“回中将阁下,帝国勇士有500,支.那伪军近千。”小林浅三郎在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功课,
“还有,煤矿里有50来个帝国的技术工人,他们都是从东北或本土调过去的,都是一些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才又如何?现在不是考虑他们的时候。”饭田贞固的心中只有煤矿,煤矿!
虽然帝国在中国的其他占领区也有矿山,但是枣庄中兴煤矿出产的煤炭质量是最高的,很多工厂和企业都喜欢用枣庄的煤。
一旦煤矿有失,他个人的荣誉受到影响是小,大日本帝国的军工生产和军事行动受到影响才是最不可接受的。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快走,没用多久就来到了指挥部。
这期间大桥小太郎又打了几通求援电话,可见形势之危急。
“枣庄的守军是什么情况?有没有第一时间去支援矿山?”
饭田贞固穿着和服、踩着木屐站在巨幅作战地图前,中将阁下的军容军貌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一个少佐参谋躬身禀报:
“中将阁下,在接到求援信息的第一时间我们就给枣庄去了电话,但是无人应答。”
饭田贞固皱着眉头看向参谋,后者急忙补充,
“电台也一直在呼叫,但和电话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啪!”
饭田贞固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枣庄先不要管了,看这种情况他们也是凶多吉少!”
“嗨依!”
“赤柴八重藏和荣子恒在哪里?”
参谋长小林浅三郎面色古怪,
“根据他们之前报告来的作战计划,赤柴联队应该正在去往沂蒙山区的路上,荣子恒此刻多半在费县周围。”
经参谋一提醒,饭田贞固也想起来了。
他看着地图,荣子恒和赤柴联队简直是南辕北撤,他们与独立旅真正的行动方向间隔几十公里。
饭田贞固很想怒骂一句废物、饭桶,但是他知道发火对战局起不到一丝作用,因而强压了下来。
“给荣子恒发报,让他火速赶往中兴煤矿。”饭田贞固快速说道:
“只要能解煤矿之危,我将上报大本营升他做军长,并且会重重奖励他和手下部队,黄金和银元要多少给多少。”
此刻也只有期待重赏之下能出勇夫了。
“立刻命令赤柴联队转向,我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枣庄,将皖北独立旅彻底消灭!”
最后几句话中将阁下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江东,江东,你可真是大日本帝国的死敌啊,不把你碎尸万段,我饭田贞固绝不罢休!”
这半个月以来,江东在山东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
而山东又是饭田贞固的辖区,这是在狠狠的打老鬼子的脸啊。
小林浅三郎和边上的参谋闻言的面露严肃,两人急匆匆的闪人,将中将阁下的命令传达给各个部队。
除荣子恒与赤柴八重藏外,日军绞尽脑汁,将中兴煤矿周围的鬼子和伪军全都调去支援。只是效果有多少,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把握。
。
中兴煤矿。
爆炸和交火之声不仅鬼子和伪军听到了,被抓来当矿工的老百姓和战俘也都纷纷从梦中惊醒。
“出什么事了?怎么打的这么凶?”
“难道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不太可能吧,听说小鬼子快打下河南了!”
“难道是八路军?”
矿工的生活区里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大家趴在狭窄的小木板上交头接耳。
心中尽是忐忑和期待,虽然干了一天的活身体极度疲乏,但现在所有人都没了睡意。
与大家的嗡嗡议论不同,战俘里有人则是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曹啊,我好像听到了中正式的声音!”
一人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说道。
“嗯,好像还有捷克式的声音。”老曹压低声音,
“我说老韩,听上去像是咱们自己的部队啊,而且还是中央军。”
两人是上下床铺,此刻都伸出脑袋,目光灼灼的看向对方。
他们是战俘营里为数不多的高级军官,心中对外面的战事已经有了猜测。
“老韩,老曹。”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沿着狭窄的过道摸了过来,“外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嘘!”
前面两人同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来人躲进床铺间后,老曹才说道:
“老严,应该是有一支国军队伍正在攻打矿山,听上去小鬼子快遭不住了。”
老严的性格比起前两人显得有些浮躁,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只是地方狭窄,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床板上。
“既然是国军队伍在打小鬼子,那么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多少配合一下外面的弟兄。”
老严揉着脑袋说道。
“嘭!”
屋子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几束苍白的手电光从门口射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喝骂道: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嚷嚷的,都想死啊。”
听到这个声音,战俘们全都缩回了床上,议论之声顷刻消失。
来人是看管矿工住宅区的伪军队长,平日里借着鬼子爸爸的威势,对不服从管教的战俘和百姓拳打脚踢,手里至少有四五条人命。
“娘的,以为外面的人能把你们救走吗?”伪军队长朝地上啐了一口,
“想的美,你们以为皇军都是吃素的吗,几十万国军都被打的屁滚尿流,区区一只小股部队,有多大能耐!”
他捂着鼻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都别做梦了,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下井!”
走出战俘的房间后,伪军队长厌恶地用手扇了扇面门,
“这帮丘八,真是臭不可闻。”
身边五六个矿警不约而同的凑了过来,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队长,外面的人真打不进来?”
这些人平日耀武扬威,此刻心中惊恐万分,生怕真有国军打过来。
“哼!”队长冷哼一声,“门口那些机枪和碉堡你们也见过,想要进来,几乎不可能。”
“哦哦”
闻言几个矿警都松了一口气。
“都回去站岗,外面的枪声这么响,保不齐屋子里的穷鬼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当心点,出了问题我可保不住你们。”
“是是是”
几个矿警点头哈腰的离开。
房间内,老严小声说道:
“枪声一直这么激烈,进攻部队好像受阻了啊!”
老韩和老曹在黑暗中点点头,他们也有这种感觉。
三个人是战俘营里的首领,他们每个人手下都还有几十个拥有战斗意志的人。
只是大家手里没有枪也没有刀,小鬼子平日管的十分严格,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都没能够保留下来。
“再等等。”老曹颇有些老成持重,“只要外面有一点突破,咱们就立刻采取行动,至少要把生活区拿下来。”
“好!”
“好!”
屋子再次陷入安静,众人各怀心思地等待着。
。。
整座巨大的矿山只有东边和北边有出口,这两个地方都有一条铁路线进出,是独立旅攻击的重点方向。
除东边和北边外,其余方向都有铁丝网和围墙,部队施展不开。
负责进攻东边出口的是一团,战斗已经打了一阵子了,但是始终没有进展。
“二营长,怎么回事?为什么部队停滞不前?旅长都打几个电话了!”
张胜清亲自赶到前沿,抓着二营长问道。
二营长满头大汗,身上脸上全是灰尘,
“团长,小鬼子在入口处修有两处半永久性工事,迫击炮和山炮都炸不开。”
张胜清举着望远镜眺望,他看到进攻部队都被压制在距离出口四五百米的地方。
“我已经组织了两波敢死队,十几个弟兄死了,但还是没能拿下来,现在只能让人从两边抱着炸药包冲下去。”
二营长口干舌燥,这样困难的攻坚任务他已经很久没碰上了。
在矿山的出口位置原先有四座木制的哨楼,这些哨楼连同楼里的小鬼子和伪军被一团用迫击炮和山炮轰掉了。
但是在出口的两侧有两座半永久性工事,这两座工事依山而建,每座留有三四个射击孔,小鬼子在里面架起了机枪。
二团虽然顺利拿下了外围阵地,但是进攻态势被这两座工事死死地挡住了。
只要攻破了这两处位置,往前就是矿山腹地了。
在两人说话之际,有四个战士抱着炸药包从两侧摸了过去。
虽然战士们都顺利的接近了两处位置,也把炸药包安到了碉堡的外面。
但是,
两个碉堡建在山上,角度十分笔直,战士们没办法将炸药包塞进去,在外面爆炸又没有什么效果。
看了一会儿,张胜清只得说道:
“让弟兄们退下来,这样炸不掉碉堡,只会白白受命。”
“可是”二营长和三营长都有些焦急,
“如果炸不掉这两座碉堡,部队没办法进矿山啊。”
“我知道!”张胜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二团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我们不能让弟兄们白白牺牲,必须另想办法!”
三人一同陷入沉默,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可行的方法。
“碉堡碉堡”
张胜清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突然,
他看到在距离出口不远的位置停着一辆火车,好些个战士正以火车为掩体向小鬼子射击。
他心中突生一计,打不下来那便直接冲过去。
两处碉堡都是为防御矿山而建,射击孔都是面向山外边的。
在矿山内部,碉堡的位置不高,同时应该还有很大一片射击死角。
想通其中关节后,张胜清快速问道:
“那辆火车是不是好的?”
“什么火车?”二营长还在苦苦思索。
张胜清一把把他揪过来,
“就是那辆,你们没动过吧?”
二营长摇摇头,“攻击之前这辆火车正想往里开,应该还是好的。”
张胜清当即命令道:“你让一个连的战士爬进火车里面隐藏好,一会我们直接开着火车冲进去。”
“这”两个营长目瞪口呆。
“别啰嗦了,立刻去执行!”
张胜清又抓过边上的三营长和警卫员,
“我记得之前咱们好像抓过一个会开火车的人,他应该在俘虏营里。你们两个立刻去把他给我带过来,快点!”
“是!”
一个连的战士接到命令后立刻登车。
除车头外,这列火车还有一节拉煤的,三节闷罐厢,容纳一个连的战士绰绰有余。
万长寿自从被抓后就一直待在俘虏营里,平时做着背辎重、扛炮管之类的活,他从没想到有一天还能重新开上火车。
只是,这是一趟烈火战车!
他是被一团的几个人架着来到前线的,听着周围子弹咻咻的破空声,他差点就尿了裤子。
“长官,我只是一个火车司机,连枪都不会开呐!”他带着哭腔对张胜清说道。
张胜清走在前边,头也不回的道:
“就是让你来开火车的,想活命就别废话。”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火车旁,万长寿被扔在地上。
“铛铛铛”
不停的有子弹打在火车上,发出一连串的脆响声。
“快去,立刻把火车开动起来,直接往里边冲!”
万长寿缩在车轮边上一动不敢动,张胜清十分着急,走上去就踹了几脚。
负责此次进攻的是一团四连的连长,张胜清让四连长和万长寿一起进驾驶室,
“盯紧他,别让火车停,冲进去后从里往外打,把小鬼子的碉堡给我端喽!”
四连长啪地立正敬礼,
“团长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
“咱也能做一回英雄啦!”四连长在心中激动地大喊。
英雄赞歌他早已烂熟于心,这次任务在他看来既冒险又刺激,是当英雄的好机会。
因此四连长满心欢喜、热血澎湃、战意昂扬,心中无丝毫胆怯之念。
“嘟嘟”
万长寿开火车多年,正式发动之前他总不忘拉几声喇叭。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把攻守双方都吓了一大跳,碉堡里的枪声更是停歇了几秒钟。
很快,
车头开始冒出白烟,巨大的钢铁轮子开始缓缓启动。
“哐当哐当”
响声越来越急,车速越来越快。
碉堡里的小鬼子指挥官看傻了眼,他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何不早早把铁轨炸了。
火车如一头钢铁怪兽,明亮的车灯好像怪兽的眼睛,巨大的威压让一个个小鬼子短暂失神。
“八嘎!”鬼子指挥官气得跳脚,
“开火!开火!给我打烂它,千万不能让它进来!”
五六挺轻重机枪疯狂的喷吐火舌,黑暗中飞射的子弹像是一条条光带,正连绵不绝的射向烈火战车的车头。
“啊啊”
驾驶室里的万长寿吓得哇哇大叫,但是手却不敢松开阀门。
“铛铛铛”
不断有子弹打在火车上,溅起点点火光的同时也发出铛铛的响声。
看着火车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密密麻麻的火力网,驾驶室里的四连长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不由自主的高唱: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