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真的爱我???
......
【虎杖悠仁】并不想和五条悟聊天。
并不是不喜欢五条悟,在【虎杖悠仁】那里不存在讨厌或是喜欢。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无意义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做。
没人能接近【虎杖悠仁】,【虎杖悠仁】是一团空气,抓不住的。也像被针扎穿无数个洞眼的瓶子,里面什么都装不下,就算往里拼命灌水,也赶不上千疮百孔的瓶身漏水的速度。
五条悟进房间后自来熟的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冲【虎杖悠仁】招了招手。
“过来坐!”
这反过来招呼主人的行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条悟的宿舍。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下,关上宿舍门,走进去坐床上。
没办法,宿舍就配了一套桌椅,如今唯一的椅子被五条悟占了,要坐只能坐床上,或者不拘小节坐地上。
虽然【虎杖悠仁】对坐地上也好坐床上也罢没有任何想法,但正常人都会选择坐床上,而不是地上。
“最近有什么烦恼吗?”五条悟将自己无处安放的大长手搭在椅背上,不着调的微笑着展开话题。
【虎杖悠仁】神色冷淡的回道:“没有。”
五条悟拖长“哦——”的音,又问:“对学校的食堂还满意吗?”
“嗯。”干脆的应下。【虎杖悠仁】心想果然是毫无意义的事。
五条悟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拉着他闲聊。
“那满意你看的吗?”五条悟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问道。【虎杖悠仁】之前入校的时候说的是想看看同样的情况另一个自己会怎么选择,这么些天过去,总该有些想法了。
另外,若是五条悟脸上没有戴碍眼的眼罩,或许能从那双苍天之瞳中窥得几分真情。
“嗯。”依然干脆的应下。
【虎杖悠仁】的情绪波动很平,不管问到什么,从未有过一下起伏,哪怕是轻微的一个波澜。
“那就好。”五条悟说着非常没有师德的翘起二郎腿斜坐,正对【虎杖悠仁】,解放了一直歪着的脖子。然后抬起右手撑住脸颊,莹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细腻光滑,张开心形的嘴,笑道:“听说你身体不好,有调节的办法吗。”
【虎杖悠仁】死寂的眼眸总算荡开一道波澜,“有没有和你有关系吗。”
听起来很伤人,面对他人的关心不识好歹,但【虎杖悠仁】很单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没有别的意思。
......疑惑。
不理解。
为什么人类会关心与自己无关之人。
“因为我现在是悠仁酱的老师啊。”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说道,没有半分被【虎杖悠仁】冰冷的语言中伤的意思。
而【虎杖悠仁】也不上这个当,将所有你我心里都知道,但不明说的真相捅破了出来,冷淡的说道:“虚假的关系罢了,你很清楚,对我也并没有上心,你之所以想知道,不过是担心我死后身体里的宿傩力量会不会暴走。”
“你可以正大光明的问我,不用拐弯抹角试探。大多数问题我都能回答你。”【虎杖悠仁】的声音很冷,是不近人情的冷,是冷眼旁观一切、自我人格脱离世界的冷。
明明和另一个虎杖悠仁的声音一样,但二者听起来却是决然不同的,仿佛一暗一明,一热一冷。
虎杖悠仁是温暖的太阳,暖烘烘的包容一切。【虎杖悠仁】是寒冷的坚冰,接近他只会被冻伤,而好不容易暖化的那部分坚冰,立马又会重新凝结回去。
“——答案是不会。”
锻造刀剑的铁匠怎么会被自己冶炼出来的武器伤到?剑有鞘,【虎杖悠仁】也有鞘,他的鞘是【五条悟】。
【五条悟】会赶在一切发生前,在【虎杖悠仁】临死之际,杀死【虎杖悠仁】,阻止【虎杖悠仁】身体里暴走的宿傩力量。
这是【虎杖悠仁】答应【五条悟】跟他走的条件。
‘你能杀死我吗?阻止我体内宿傩的苏醒。’
‘当然,我是最强的。’
‘你保证?’
‘我保证。’
于是他们定下了束缚,也就是誓约。
在咒术界誓约是绝对的,一旦定下,就不可以悔改,否则会受到惩罚,这份惩罚最强也逃不掉。
定下束缚后【虎杖悠仁】就跟【五条悟】走了,这一跟,就是五年。从小孩子长成少年人。
【虎杖悠仁】跟【五条悟】定下这个誓约也不是因为什么伟大崇高的理想,说实话,世界要是下一秒就毁灭了,【虎杖悠仁】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之所定下这个束缚,是想起了实验室里唯一的那盆花。花很普通,但那是实验室唯一鲜活的颜色,是【虎杖悠仁】记忆里唯一不一样的色彩。
尽管他离开实验室后再看不到——或许在发现他逃跑后实验人员就把花扔了,但【虎杖悠仁】的心里有这盆花,他就当这盆花是存在的。
而宿傩那么讨厌他,一定会毁了他在意的东西,【虎杖悠仁】可不愿意。
平凡人有平凡人渺小的愿望。
【虎杖悠仁】抬头仰望天空,那天离他太远,周围尽是泥泞沼泽,他深陷其中,脚已生根,注定此生无法逃离。若想离开,唯有扯断那根,或许还能得到一线触碰蓝天的机会。
而扯断根,他也会死。
......
谈话最终以【虎杖悠仁】单方面的默不作声结束——在说明了自己死后不会产生危害后。
青鸟流怕五条悟突然杀个回马枪,又耐心等了一晚上才下线,重新登【伏黑惠】的号。
而【伏黑惠】那边也‘渐入佳境’,长瀬阳介已经输红了眼。
“认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你具有重大嫌疑,请好好配合我!”警官愤怒的说。
少年眼皮都没抬一下,仍一副冷淡的模样。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一个一身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中年男人走到年轻警察身边,询问进度。
“没有进展。”年轻警察回答。
中年男人慈祥的笑了笑,拍了拍后辈的肩膀,说道:“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
“去吧。”
年轻警察只好不甘的离开。
门一开一关,房间重归安静。
中年男人坐在年轻警察刚才坐在的位置上,望了眼放在桌上记录证词的本子,眼角的皱纹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
“年轻人,不要那么抵触警察,我们都是为了人民服务。你好好配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不必留在这心烦不是。”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说道。
“我已经说了我什么也没做。”
“有证据吗?”
“当时只有我。”言下之意,没有证据。
“你的成绩很好,依照这个程度,完全可以上东大,是个优秀的小伙子。对未来有什么展望吗?想不想做警察?”中年男人轻巧的岔开话题,绕到日常生活上,打的是让人放松警惕的主意。
“没有。”年轻人的语气一如既往冷淡。
中年男人也没指望几句话就能让少年打开心扉,无话不谈。
之后又聊了很久,都是些家常话。但少年的回答永远都是那几个字:
“嗯”“无所谓”“没打算”“没想法”“随便”。
半个小时后,中年男人离开审讯室,关上门的刹那,祥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年轻警察忙上前询问。
“怎么了?那个少年有什么不对吗?”
“人应该不是他杀的,但那个孩子没有丝毫同理心,性格冷漠且无情,按照心理学的分析,有两种可能。一种因为无法共情,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即使自己的父母在眼前被人杀害,他也不会感到任何愤怒,总的来说是无害的。另一种,同样是无法共情,但他可能会对感情的反应抱有积极探索的心,为了感受感情,他会施以虐待和折磨也说不定。历史上很多变态杀人犯就属于后者。”
“而且他学习能力强,资料上也显示他的身体素质惊人,这类人一旦犯罪,就是高智商犯罪,很难抓。”
“不过就目前来说,我对他的评估是无害。未来就说不清了。”
审讯室的隔音很好,就是有人靠在门口说话,门内的人也不会听见一星半点的声音。
少年-青鸟流内心激动又带点隐秘的紧张。
虽然他在学校练习过很多次沉浸式人物扮演,但实战还是第一次。
总之,第一个人物【虎杖悠仁】的扮演,他一定会努力拿到高分der!
警局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多只能把人关押四十八小时,况且有了中年警官的判断及排除,青鸟流十二个小时都没有就被放了出去。
面无表情神色冷漠的回到这个世界的家中,青鸟流身上冷冰冰的气息瞬间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