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李佳颖脸色有些难看的回到自己房间。眼角有泪痕,说明她刚才哭了;但情绪稳定,和她冷静的作风没有出入。这就说明,刚才张五月的话没有说错。
张五月没有急着印证自己的判断,而是问道:“老师,事情都解决了吧?周叔和小晴还好吧?说实话,我也想他们了,等这次科考回去,我打算在家好好温习温习,顺便把毕业论文写了。”
李佳颖有些神情木讷的坐到小床上,点点头:“你说的对,他确实快要支撑不住了,我把这些年全部的积蓄将近一千万都给了他,还让他把房子抵押了,这才解决了困境。”说完这些,她目光闪动,恢复了以往坚定的神情,对张五月道:“五月,你周叔让我谢谢你,你说,让我怎么谢你?”
“老师,是我该谢您和周叔才对!这些年吃您的、住您的,这都是我该做的!”张五月笑笑,将水杯递给她。
李佳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相信的光芒,随瞬即逝,她不解的问道:“五月,你实话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凭那一句话判断的?”她实在不相信这小子竟有如此准确的判断力!
张五月笑笑,说道:“老师,我跟了您二十年,我就是骗自己,也没骗过您和周叔还有小晴啊,您以为呢?”
李佳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张五月的眼神更加欣慰,竟把张五月看的害羞起来。李佳颖解决了丈夫的困境,心情也好转许多,笑着说道:“看来二十年前你周叔把你领回家是完全正确的,哈哈……”
张五月也“呵呵呵”傻笑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是他大胆地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说不定等他们科考完回去,周叔的公司已经不复存在,更或者周叔也有可能不堪重负,从此一蹶不振。
李佳颖眯着眼,又看了看张五月,双眼中皆是满意,不由说道:“小晴的选择也是正确的!你小子,很会来事啊!”最后一句,竟然开起了玩笑。
张五月笑笑,赶紧起身提起暖壶将李佳颖的水杯续满,又是“呵呵”傻笑几声。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通知,说暴风雪已经过去,今后十几天会是难得的晴好天气,科考船将继续破冰推进一百公里,之后会在预定地点驱车前进。接着,两人感觉船身一震,“嚓嚓嚓”冰层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五月透过小窗,看着厚厚的冰层被科考船挤到两遍,远处一头体型庞大的北极熊正领着一只小北极熊觅食,看到巨轮慢慢前进,不仅没有逃跑,反而立起身子,朝着巨轮吼叫,似乎在向敌人宣示:这是我的领地,你们马上给我走开!当然这种宣示毫无意义,巨轮根本不会向它动手。张五月看着绒毛雪白的小北极熊,心里想:这么可爱的小熊熊,抓回去给小晴当宠物养着也不错啊!
这些天随着科考巨轮渐行渐远,心里对小晴的思念愈发浓烈,但越是这个时候,吴进年要求越是严格,不仅限制大家给家人打电话的次数,连时间都控制在两分钟之内。当然各位都是科学界翘楚,知道这是为保密而行,大家也都没啥怨言,甚至严格遵守,充分体现出作为科学巨匠的素质。
李佳颖也通过电话了解到周瑜海已经彻底摆脱困境,公司再次步入发展的正轨,欣慰至极。张五月听到这个消息,满心欢喜,也去给周晴打了电话,周晴的性格与李佳颖有点相似,但当张五月表达了思念之情,还是让这丫头春心荡漾。两人通过电话互相鼓励一番,最终在不舍中挂断通话。
四月十日,科考巨轮终于停了下来。这时,广播传来消息:由于冰层太厚,科考轮船无法继续破冰前行,虽然距离预定登录地点仍有二十几公里路程,但也只能停下提前登陆。同时要求大家在一个小时之内,穿好由军方提供的极地御寒服,带好必需物品,于十三时三十分准时登陆北极冰原。
张五月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迅速穿好衣服,绑好鞋带,再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摸着雪白的御寒服,心里说道:终于要看看那神秘物体了,你到底是个啥?
来到李佳颖房间,老师也准备完毕,张五月提起老师的小行李包,和李佳颖一起走向甲板。
军方人员已经开始从甲板上吊放陆行车辆。之前因为全部被帆布盖着,张五月没能看到,现在乍见之下,惊得他下巴都快掉了:直升机、运输车、雷达车,还有装甲车,看得他眼花缭乱。不过现在全部用白漆刷过,目的是不能透露军方性质。
等后勤保障组的人员安排大家登上车,吴进年上将下达了前进命令,大小五十余车辆、三架直升机,浩浩荡荡的向北极极点进发。因时间紧张,军方每辆车安排四名司机轮流开车,科学家们也是在车上和衣休息,食物也改成了军方特供的盒式食物。虽然有些人还不能适应,但是在特殊条件下竟然没人提出反对,这使吴进年上将安心不少,同时也大大提升了行进速度。
途中大伙见到了北极特有的冰树,无不称赞大自然的精妙,好多人更是赞叹不虚此行。
随着车队不间断的前进,军方通知距离北极极点还有三百公里,张五月心情更加激动。眼下,不止是他,很多科学家也是如此心情,他们有些毕生致力于学术研究,做着这辈子和北极无关的课题,因为现在却来到了北极而激动;有些也猜测到了军方知道不明物体的事情,因为马上就要目睹真伪而激动。
行进的路上倒是顺利,没有再碰到极地暴风雪。这当然有运气好的成份,但另一方面,气象卫星不间断的监测,时时传来的好消息也给科考队提供了前提条件。
四月十二日凌晨三点,车队戛然而止,军方通知说已成功到达目的地附近,现在请大家准备好下车,并戴好护目镜。
张五月本来正抱着膀子睡觉,听到广播响起,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赶紧整理好衣物,戴好军方提供的多功能手表和护目镜,跟随大家有序下车。
北极的极昼还没有进入直射季节,凌晨三点,太阳也不是很高。军方提供的御寒服用的是最先进的材料和技术,但此刻凌冽的寒风还是让大家缩着脖子,直呼好冷!在北极,开水都能滴水成冰,不冷才怪!
大家都在刚下车的第一时间就寻找不明物体,有人甚至借用军方望远镜查找,但都没有结果。黄柯教授更是直接问吴进年上将:“吴将军,你们说的不明物体在哪?”
吴进年上将微微做笑,没有立即回答黄柯教授的话,而是先给秘书下达指令:“通知后勤保障组,基建连立即搭建科考基地,务必在三个小时内完成!炊事班即刻搭锅做饭,机动连全部随我来!”那秘书立即敬了个军礼,回答一声“是!”便传达指令而去。吴进年又对另一个跟在身后的军方人员说道:“小方,我们现在距不明发光物体还有多远?”
未等那秘书回答,忽然张五月指着一处惊呼道:“大家看,那是什么?”因为在北极极点,任何方向都是南方,除非用东经或西经多少度,北纬多少度确定方位,但此时大家刚刚下车,仪器还没有启封打开,都在用双眼寻找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