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事情(下)

不一会儿,活动教室的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色衣服的男生走进教室,目光扫视一遍教室里的人,最后停留在夏涵身上,眼神略带几分诧异。

夏涵今天的穿着打扮很简单,牛仔裤配长袖,披肩长发静静垂在肩膀上,肤色雪白,气质温婉而又娴静,偏偏五官明丽精致,令人惊艳。

这就是那天那个奶茶店的服务员,没想到这么漂亮?

陈询冲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张恒看到陈询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心中难免失望。

按照他的设想,那通电话打完之后,陈询一定觉得备受冤屈,稍微一挑拨就得炸毛,绝对给夏涵一个极坏的映像,到时候不用他再做什么,两人自然而然就没有了任何可能。

“同学你好,那天我在商业街兼职的时候,你送了我一条的手链,可能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导致你送错人了,由于它太贵重了,虽然我非常喜欢这条手链,但不得不忍痛将它物归原主。”

夏涵的微笑的时候梨涡若隐若现,语气柔和,让人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什么误会,那条手链就是送给你的,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但‘骚扰女同学’这个骂名我确实不敢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妹子长得又漂亮,说话又好听,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只要把事情解释清楚就行。

“骚扰女同学?”夏涵面带疑惑。

“嗯,我想问问,刚刚是谁给我打的电话,顺便再看看学生会的牌子够不够硬,可以无缘无故给人安排一项罪名。”

陈询环视一周,问道。

“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张恒,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张恒听到这种不软不硬的讽刺,皱着眉毛站起身,“但我并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学生会虽然不是什么行政机构,但也不是随便被人泼脏水的地方,请你注意措辞。”

“你不记得?”

陈询点了点头,看了看夏涵,又看了看张恒,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有可能这位女同学确实寻求了学生会的帮助,但后面的沟通的事情都是这位学生会副主席张恒自作主张,可能是牛逼惯了,也有可能有其他的小心思,总之就是说了话又不敢承认,怂包一个!

他当时也没想着录音留下什么证据,这种事情根本就扯不清楚,也没有争执的必要。

人家自己不承认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陈询微微摇头,学生会领头的竟然是这种人,难怪不讨人喜欢。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把手链还给我都行。”陈询对夏涵说了一句,转身又朝张恒说道:“没想到学生会还有张副主席这样的卧龙凤雏,今天真是见识到了,只能说牛逼!我为你打CALL!”

他无缘无故被人训斥了一顿,还白跑了一趟,心里怎么可能不窝火?

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陈询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

“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恒脸色一寒。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陈询摊了摊手。

张恒合上笔记本,手里的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拍:“我们学生会有维护校规校纪,倡导良好的校风的职责,你拿着父母的钱怎么挥霍我们管不着,但是你的行为影响到了同学,不仅不道歉,还污蔑讽刺学生会,就你这种品行,我真为你的父母感到悲哀!”

“……”

陈询听了这番话,着实给惊到了,这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砸下来,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难怪能混成副主席,还是有点水平的,我都想给你鼓掌了。”陈询笑了笑:“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们寝室的钥匙被弄丢了,你会去宿管那里去重新申请一把,还是自己去配钥匙?”

“你……”

陈询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连续问道:“你配吗?你配几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我父母出来说事?”

“你!”

“你什么你!学校给你们一点微不足道的权利,像过家家一样的游戏,竟然有沙雕还把它当真了,说实话,我真的想笑!”

陈询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学生会的本质,一连串的精准打击打得张恒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你怎么跟张主席说话?”

“道歉!”

“给我们学生会道歉!不然今天让你走不出这扇门!”

几个大一的新生见到自己的“领导”受到了侮辱,瞬间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朝陈询走来。

“怎么?想动手?”陈询嗤笑一声,“还有你们这几个,帮人端茶倒水扫地拖地,被人呼来换取脸上很光彩吗?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看你们的拳头硬还是校规硬!”

几名大一新生脚步一滞,一名皮肤黝黑的学生准备抓住陈询的衣领,听到这话,手臂也悬在半空。

教室里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恒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其他几名学生会的新生也是面面相觑。

大家能考进江城大学,自然没有蠢蛋,谁也不会真为了这点小事情就大打出手,真要闹到校方那里去,都吃不了兜着走。

夏涵看着陈询脸上,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

她加入学生会是为了方便自己找兼职的工作,就算她烦透了学生会的这帮人,但也从未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次看到陈询让学生会的这帮人吃瘪,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高兴。

夏涵忽然想起来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老爸嘱咐自己的一番话:

“如果你以后不打算进入官场的话,最好是不要加入学生会,这里面的学生都没有担任社会职务,处理实际事物的经验,所以往往会模仿他们所知道的官场文化。但是他们并不懂得政治组织运行的逻辑,也没有像政治机构那样真正握有权柄。

所以模仿来的只能是官场里论资排辈,领导最大那一套。模仿久了,经常会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真的成了起居八座的大人物,见到普通同学也摆起谱来。

但是只要遇到更强硬的人,就会立马露出色厉内荏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