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一座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城,城中三分之二的产业姓江李陈张。
对于自己的傻大儿一心想要闺女的行为,江典进行了强烈的谴责,甚至扣除了江饮溪的零花钱。
作为一家之主,江典的这项权利很大,直到江夫人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江饮溪在潭州城基本上不用花钱,比如全城华灯初上,灯下佳人才子的败家行为都只需要他派人传个话,就行了。
除去四大家族产业外的人,对于江饮溪败家的行为也很满意,因为一年到头买不了多少货,今个空了。
潭州本地的地痞流氓也很满意,平日里他们游手好闲,要钱没钱,干啥啥不行,可装花灯等苦力活还是能做,于是他们从地痞流氓升级成为了“打工人”。
江饮溪这种败家行为,让江典愈发的愤怒,不仅在生儿生女这件事上和他对着干,就连他扣钱都反着来,嚯嚯钱去了。
江夫人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她很想告诉江典,饮溪浪费的钱,也只不过是一些银两,在某个不知名败家子无意间的行为后,大唐境内多了许多“洞天福地,大能墓地,神通遗迹”。
而这些地方无一例外,都需要收门票费。
江饮溪在里面也是有一定份子的,只是江夫人没说,毕竟整个江家以后都是江饮溪的,说不说其实都一样。
不过江夫人对于江饮溪有事没事说的胡话还是非常感兴趣,她的傻大儿居然还有一丢丢商业头脑。
在江夫人的传话下,江家产业在元宵节这天通通打九九折,部分洞天福地的门票溢价百分之十,再打九五折。
当然江饮溪是不知道他娘亲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危矣。在他面前,江典面带不善,开始讲大道理,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再到君臣父子,子承父业。
就是要让他成功改变自己的观点养老防老,生不出就继续搞。
好在这时李未艾路过,听到他们的谈话说了一句:“在过几个月,二位不是可以用神识查探性别了吗?有啥好争的。”
李未艾去年开始就待在狗大户江家开始研究,反正他们医修别的不多,就是命长,有的是时间嚯嚯。
听到李未艾的话,江典和江饮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谁用神识谁是狗。”
对于女儿/孙子的出生,二人寄予厚望,但是都没想过事先探查之类的,毕竟缘妙不可言。
午膳前,江饮溪本想着确定好晚上一起看花灯的人,结果婉儿要和江夫人取经,其余几位大冤种在听他用心声唱土味情歌后,就决定自己去逛街。
心魔倒是想跟江饮溪去,可被小玉叫住了,今天江饮溪除了去看花灯,还有一件事要做。
江夫人看着犹豫的婉儿,笑道:“怎么苦着张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喊你回家吃饭。”
话糙理不糙,婉儿默然点着头,以前逢年过节,她都会在春风楼顶楼上,俯瞰潭州,希望看到有人找她。
“放心,等会有人会来找你的。”
无论是因为江家的富贵,还是对女儿的愧疚,顾家怎么都会来的。
……
顾白今天久违的睡过头了,草草的洗漱完,就准备出发去江府,去江府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去,因为他每天巡逻都会特地到江府附近转一圈,这也是上次他能这么快发现修罗的目的是江府的缘故。
出门的路上,顾白碰见了顾父,看到顾父手上提着的老母鸡,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笑,擦肩而过时,顾父说了一句:“那姑娘我见过了,挺好的,这鸡也是她给我的。”
顾白哪里还能不清楚,顾父把昨晚父子谈心的事都记在了心里,一大早就去客栈看掌柜的去了。顾白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顾父,居然也会如此。
离开巷口时,顾白又看了一眼闭门的对门邻居,他总觉得怪怪的,哪有正月十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回忆起血腥味,顾白心里有了决断。
“算了,对面可能出了啥事。”
顾白自言自语说着,离开了巷子。
房间中,上官瑕听着顾白的自言自语,嗤笑道:“大唐的捕头不过如此。”
苍地北没有反驳,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捕头,怎么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离开巷口后,顾白没有直接去衙门,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去。
同僚们觉得顾白有些疑神疑鬼,不过巡逻时还是加强了对顾白家那边的次数。
等顾白到达江府时,已经临近晌午,老门房自然认得这位送上门来的顾白,公子的小舅子,也没有阻拦。
“看,这不就来了吗?”
婉儿笑靥如花,喊道:“小白,过来!”
得知顾白的来意后,婉儿看向江夫人,江夫人含笑道:“去吧去吧,带上饮溪一起。”
临走前,江饮溪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说了一句:“爹,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会是龙凤胎。”
“这小子……”江典哑然失笑,转身去寻找李未艾,修士神通广大,能配上一副或者炼制出一枚让人能生龙凤胎的药不过分吧。
……
“江公子,顾家简陋还请不要介意。”
顾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这句话,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姐姐怎么会鲜花插在牛粪上的。
回顾家前,顾白特地绕路去客栈,他还是想掌柜的跟他回家吃个饭,然后拉个小手,成个亲,洞个房,生个娃,白个头,最后共用一个坑。
看着顾白这个样子,婉儿打趣道:“恐怕小白在说话那一瞬间,孩子名都想好了。”
江饮溪看着一脸笑容的婉儿,全身上下散发着母性光辉。
这时一个捕快跑了进来,在顾白耳边说了什么,顾白脸色不变,只是吩咐他们小心点,顺便通知他父母来客栈,在客栈吃算了。
“发生什么事了。”
顾白看着掌柜道:“可能是有被我以前抓过的人,准备报复我,保险起见,我的家宴准备在你这办。”
掌柜的拍着大胸脯说没问题,绝不涨价。
江饮溪听着,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顾白这小子有仇家并不稀奇,但是放在元宵这天,而且正好他和婉儿要去顾家,那就有点问题。
……
顾父听到捕快的话没有犹豫,看着自家老伴又准备扯去两个鸡腿的动作,说道:“你这破习惯就不能改改。”
顾母愣住了,最后还是保留了一只整鸡。
看着干干净净的家,顾父没有失落,他觉得他儿子可能有点想法,比如说“道德绑架”。
看见顾家父母锁门,上官瑕开口道:“他们怎么走了,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苍地北思索片刻,道:“跟上去。”
过了不就,顾家父母就来到了客栈,几人落座后,顾母把手中的鸡汤放下,推到了婉儿面前。
婉儿揭开盖子,忽然眼中泪光闪烁,闷着头开始喝汤,在她的记忆中,小时候也喝过鸡汤,只不过鸡腿一直是留给弟弟顾白的,小屁孩长身体有时候又吃的多,一锅鸡汤,她其实最后也没吃多少。
“怎么哭了,鸡汤味道和你做的一样。”江饮溪问道。
“才不是呢?”
听着婉儿的传音,江饮溪微微叹气,他终于明白为何婉儿一直执着于鸡汤了。
“没事,以后想喝就喝,就做就做。”
“那你喝吗?我做的。”
江饮溪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只要毒不死,那就开造。”
“油嘴滑舌。”
顾父满意的看着顾影怜和江饮溪,从他眼中看到的,是亲密无间的小两口,而不是一个大少爷和地位不高的小妾。
顾母这时打量着掌柜的,她女人的第六感提现了出来,是不是,自己儿子,和这个掌柜的有一腿。
顿时眼神犀利了起来。
就在这时,原本挂着歇业的客栈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五男一女,为首的男子挥舞着折扇,笑眯眯的说:“在下苍地北,想来蹭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