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烟赶紧就快步走到了欢欢身边,拉着她,再伸手拽了朱大田一下,把他们都拽到了一边。
嗖!
就在她这动作刚做完,两匹马已经挟着一股疾风从他们眼前就驰了过去,带出了一阵不小的动作。
咣里咣铛的。
有人带着哭音叫起来,“我的摊子!我的东西!”
“啊!”又有人惨叫。然后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有小孩子的哭声震天响了起来。
阮娇烟下意识地就朝着哭声望去,那两个骑马的人一路疾驰过来,撞倒了刚才卖饰物的小摊,刮倒了两三个人,正朝着前面继续冲去,速度都不带停的,但是前面的路面上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手上还拿着一根冰糖葫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眼睁睁看着两匹马就这么冲过来了,竟然站在原地不跑,哭得很大声。
有人也惊呼起来,“那孩子!”
胆小的人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惨状。
阮娇烟心头一跳,迅速地朝着那边奔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她听到什么声音嗖地挟着风射了过去,那两匹马的后腿被射中了,瞬间重重一跪。
马背上的两个人也一下子重重摔落在地上。
后面有人赶了过来。
阮娇烟已经冲到了那个孩子身边,一把揽住他就往旁边扑。与此同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一个人正好也朝着这个孩子扑了过来,看着是要抓住他当人质。
他的手就在阮娇烟的手臂旁边抓了空,也就只比她慢上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
后面赶过来的人,一个少年瞪大了眼睛暗呼了一声,“幸好!”
只差一点,那个孩子没有落在两个人恶人手中。
只要这么一点时间就够了。
少年看到自家公子身形一掠,人已经迅速掠向了那两个黑衣人。
阮娇烟先是对上了伸手抓过来的黑衣人的眼神,那双眼睛让她觉得心头一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盛满了戾气杀意和凶残,她瞬间就猜到这个男人一定不是好人,而且手里肯定沾过人命了。
“该死!”
“把这丫头一起抓了!”
两个黑衣人同时就朝着她和小男孩扑来。阮娇烟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有人追着想要抓着人质,她抱着孩子迅速后退,但是那个孩子一直哭着,也不知道她是救了他,被她使劲抱着后退,他还哇哇大哭挣扎着,使劲地蹬着腿。
四五岁的孩子,家境应该挺好的,吃的胖乎乎这么疯狂蹬着,力气还挺大,阮娇烟脚踩着什么圆滚滚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蹬,连带着那孩子就摔倒在地上。
不过她摔在地上,那孩子是摔在她身上,压得她差点一口气岔了。
眼看着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扑到了面前,阮娇烟倒吸一口气,听到欢欢在哭叫姐姐,她正准备瞅准了,一脚蹬向那人的眼睛,就看到在那两个黑衣人后面,一人如御风而来,墨发飞扬,衣袂如天青色带着明朗和希望。
蔚将军——
阮娇烟瞬间眼睛有点发热。
落在地上的年轻公子没有看她,只是扬腿就将一个黑衣人踢飞了出去,然后动作没停,一转身又击向了另一个黑衣人。
谷喝
一踢一拳,两个黑衣人都重重摔在地上,落地的时候噗地吐了一口血。
前面有人步伐匆匆奔来,旁边有人大叫,“官差来了!”
“我的儿!”有一妇人冲过来,一把从阮娇烟怀里把那孩子抱了过去。
“姐姐!”
欢欢也已经跑到了阮娇烟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朱大田也来到了她们身边,急急地问她有没有哪里摔伤了,有没有受到惊吓。
“姐姐,你没事吧?马踩到你了吗?”
“是啊娇烟,你快看看哪里伤着了没有,你说你的胆子咋这么大呢,这就敢冲过来了——”
“哎,这姑娘救了那孩子,孩子呢?”旁边也有人在说话。
还有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娘,我的糖葫芦!”
那孩子伸手要来抓她,因为被阮娇烟猛地一抱带开时他的糖葫芦掉地上了。阮娇烟有这一片混乱中想到,之前自己脚踩到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一串糖葫芦吧。
“糖葫芦掉了,娘再带你去买。”年轻妇人哄着孩子的声音。
官差过来将百姓们往道两旁赶,不让他们过去,有人在抓那两个黑衣人,也处理那两匹马。
有人不断拥挤过来,阮娇烟被人群带着不住后退。
她努力地想朝那边看去,只看到那位公子在被官差围着,正低头说些什么。在阮娇烟看到他的时候,他似有所感,也朝着阮娇烟这边看了过来了。
隔着人潮,两人的目光对上。
蔚云极正感觉那双眼睛熟悉,几个人走了过来,隔绝了他们的目光。
“云极,你没事吧?”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邵景昀急出了一脑门的薄汗,匆匆赶过来,秦掌柜还跟在他身边。
蔚云极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人抓到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刚才——”
蔚云极俊朗如疏月清晖般的脸上第一次浮起淡淡怅然,“刚才那两个人差点伤了人,有个小姑娘救了个孩子,去打听一下她吧。”
人群挤来挤去,他再朝那边望去,已经没看见那小姑娘了,只是那双极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说不明的味道。
“嗯?”邵景昀一时间惊着了,他很是讶异地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也忍不住带了些揶揄,“蔚云极,这可是你第一次让我去打听姑娘家!那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快说说!”
铁树开花了!向来只对兵法武功兵器和布阵有兴趣的蔚云极,竟然让他去打听个姑娘!
邵景昀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太阳该不会是从东边落下去的吧?
特别之处吗?
“反应特别快,动作特别迅速,胆识特别好。”那双眼睛特别好看。
但是这最后一句,蔚云极没有说出来。
邵景昀一听就嗤一声笑出来。
“我就说,让你这个跟和尚一样的人留意姑娘家怎么可能?你这是在选兵苗子吗?人家一姑娘,你就记住了人家的胆识和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