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烧饼不就没变样吗?”
郭得刚吐槽现在孩子的样貌,于迁立刻旁边说一句,这让烧饼难受得,要法没法,十分委屈。
“大爷,不带您这样的。”
“你知足吧。”齐云成在旁边打趣,“大爷这是夸你一直都好看。”
“是吗?”
“你就当真的听。”
“哈哈哈哈哈!”
一帮人泡着温泉聊天说笑,很是欢乐。
但郭得刚却拍了拍烧饼,到底是儿徒,“别看烧饼长得不好看,但他是吃过苦的,像小岳、小栾、小三他们几个都是一波的,前后脚进来德芸社。
“嗯,没有烧饼苦不了。”
这时候栾芸萍怼了一句,他这么一怼,齐云成在旁边要死要活的感觉,“没错,还真说对了。之前我跟着师父吧,一切都还好,除了演出练功就没别的。
好家伙,烧饼04年一过来,我世界观都快崩塌了,就没有他惹不了的祸。
睁开两眼就得惦记他是不是又惹祸了,浑得不像话,不知道他那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压根理解不了他的行为。”
只有最了解的人才能说出一大堆的吐槽,真是刻骨铭心的日子,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
烧饼苦笑着,尴尬地伸出手在水池里面画圈圈玩。
他现在也理解不了那时候自己为什么那么浑,跟个动物一样,完全靠本能做事情。
砸人家窗户,跟人吵架都是经常干的事情。
至于弄坏剧场机器,也常有的,完全一破坏王。
“这方面云成还真是了解,其实他那会儿也没多大。”郭得刚待在水里目光向前,微微的发呆,“小岳、小栾来的时候都比他大好几岁了,可是人越来越多后,基本都他带着。
那时候带出来一个他就省心几分,可烧饼一直都是那添乱。”
“别说我了行不行。”烧饼快哭了,“弄得我跟个祸害一样,我现在懂事了。”
“行吧,换一个话题。”
郭得刚转变方向,“这样……烧饼你得让你爸你妈找一下网络上的自媒体,你们得发点帖子。”
“发什么帖子。”
“他爸爸他妈妈为了他把哈尔并的房子都卖了,带着他,那么点小孩儿上燕京哭着喊着学相声,后来网上自媒体说都说德芸社不收学费,人家烧饼把房子都卖了。
你让你爸说一声,卖房钱一分钱没给我。”
“我爸?”烧饼纳闷一声,“他现在说不利索。”
“让你妈说啊。”
“那我妈能说得天花烂醉,您可别后悔,她只要一张嘴德芸社这点事儿,好家伙,没有比她……”
“我去你的。”
郭得刚直接一拨弄水弄他一身,当孩子的现在一个个的都开始逗,然后乐呵呵继续接话题,“来,我们说烧饼。”
“啊?不是不说我了嘛?”
“谁管你,嘴在我们身上。”
当师父的略微调皮一下,准备开始给其他晚来的孩子们分享一些事情。
一分享,来得比较晚的九字科、孟鹤糖立刻在周围集中注意力听,尤其秦霄闲,他在角落里一直都望着他们聊天。
也不希望能插话,看着他们聊天都开心,因为师哥们的故事不是一般的多。
是他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和时代。
“我是亲眼看着烧饼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烧饼那会儿,跟云成说的一样。真是浑到不成样子。把德芸社门口所有摊贩全得罪了。
我们那个屋啊,也就是天桥剧场。按照规定来说是能卖三百多张票,但是我们当年卖都卖七百多人。没有包厢,没有雅座。因为连包厢的桌子上面都会坐人,沙发背上都坐着人。”
“对。”岳芸鹏一边凫着水,一边答应一下。当初的宏伟场景,他也历历在目,都是一块儿过来的。
“门口什么烤毛鸡蛋、摊煎饼的,他们屁股底下都会坐一小凳子。但你不能站起来,一站起来给人拿东西,烧饼到后面就把你的凳子拿走了,然后拿到剧场里面这凳子就能卖座。
只要是一开场,比如一点多两点多开演了,观众只要一有座就会死在这个凳子上,半截敢上厕所,凳子马上就有人买走。”
句句都是当年爆火的回忆,郭得刚看着小栾,“我印象特别深,你还记得吗?咱们跟家中午十一点吃完饭就开车往剧场跑。
到位置你师娘就在前边盯着售票处,最厉害的一次把售票处的门挤坏了。”
栾芸萍微微一笑,伸出手轻拍水面,“我跟我师娘不得已往厕所跑,当时好像是门这样直挺挺的被拍了下来。
吓着不少人。”
云字科里面话题不少,越说越来劲头,尤其齐云成心里出现一股激动。
觉得那时间节点才叫生活,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做,还一起为了德芸好,大家有力一起使,有困难解决困难,没有困难就创造困难再一起解决,毕竟有烧饼这个二愣子在。
但他没有多说话。
倒是烧饼咋咋呼呼的开口。
“这算什么啊,这不算什么,还不算当时最火热的时候,最火的无疑午场咱们干得太晚了,晚场的观众往里面进,都不愿意走,两拨观众岔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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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实在没办法,观众坐台上。那张照片特别好,网上有影视资料。”
郭得刚多解释一下,“下午演完了,下午的观众就不走,立马的掏钱买晚场。可是晚场的票早就卖完了,两场观众岔在一场,最后没办法连台上坐的都是人,这个咱们有照片。”
“师父,那他们吃饭怎么解决的啊。”孟鹤糖浮在旁边很好奇这个事情,他好奇,其他师兄弟也好奇。
“还能怎么解决,门口摊一煎饼,观众带着进来,带着水。最早的时候,咱们门口往左拐有一小饭馆,那小饭馆干脆不卖饭了,专门租凳子给咱们。
他把这一场凳子租给咱们,比他卖一天饭菜还挣钱。”
“想当初咱火的时候,外面采访……”于迁加入话题,一加入,郭得刚吓一跳拦一下,“师哥,咱们现在也火。”
“我说刚火的时候。”
“吓我一跳,我以为现在不火,只能泡澡。”
烧饼:“咱们水啦?”
“说什么呢,又胡说八道。”
双手捧起水,郭得刚直接往旁边看戏的孙悦脸上泼去,是知道烧饼说的,但就得泼孙悦。
师兄弟之间不可能不坑。
孙悦乐着,擦着脸上的水,再用手一拍烧饼,“你说话注意点。”
“采访的采访不着咱们,采访那个摊煎饼的,摊煎饼的天天上班,穿身西装。”
哈哈哈哈哈!
提到这个事情,云字科和当师父、当大爷的都乐得不行,这都是真瞧见过的,什么人什么想法都有。
乐得不行。
“当时太忙了,记者采访不到咱们,只能采访摊煎饼的,次数多了摊煎饼的不好好干活了,穿西装天天接受采访。”
孙悦不知道当年的事情,“那摊煎饼的现在在干嘛呢?”
“谁知道去,哎哟喂一说这个,太让人感慨了。那会儿还净打架记得吗?”
“打。”齐云成也终于开口,“就为了预防这种事情,我都有心让师娘雇保安了。”
“没错,打架,喝完酒来的,坐台底下骂街的,各式各样。这个他们就没赶上……”
郭得刚看一眼那边的秦霄闲、孟鹤糖、周九量,他们过来德芸,基本处于一个很规范的年代,剧场再没有过去那么乱。
不过再一次道,“我记得观众乐得癫痫的都有,在台下抽风。”
岳芸鹏:“烧饼他爸过去给人掐人中,”
烧饼点头,“诶,我爸给救回来了,因为我奶奶就癫痫。”
孙悦冷不丁插一句嘴,“把人乐癫痫,因为这事卖房陪人家是吧?”
“我没拿着这钱。”郭得刚大喊一声,然后烧饼乐得不行,“没想到圆上了。”
“净瞎说话,有没有脑子。”
虽然话还是烧饼说的,但是郭得刚依旧起身泼孙悦一脸水,孙悦早早有了防备,赶紧拿毛巾挡着自己脸。
“师父,您还有印象嘛……”烧饼道,栾芸萍立刻抢话,“他说您还有记性吗?”
“我怎么就没记性了。”
再一次,郭得刚舀起水捧孙悦方向泼,孙悦都快破防了,放大声音告诉所有人,“说话都注意点啊。”
“就是那次说着说着台下孕妇要生了。”
“这个多了去。有一个孕妇是在天桥剧场羊水破了,还有一个是马上要生,非听不可,然后她丈夫一帮人带她来,一帮家属在那看着他,怕她出事。我印象特别深。”
栾芸萍一伸手,“烧饼他爸给人接生去了。”
“好家伙。”烧饼都乐了,“我爸什么都会。”
“又瞎说。”
“诶?谁?”孙悦吓了一跳,眼看郭得刚要泼水,好在是防御住了,仔细的擦了擦脸。
他擦的时候,烧饼嘴巴根本闲不住,“要说最难的时候还是庞各庄,后来到大巴那大院就好了起来。”
“之后就闹贼了嘛。”
“嗯!”提起这个,齐云成印象深刻,没有感到那么害怕的,也是第一次让他明白人红什么事情都有的场景。
“你们知道吗?”郭得刚看着依旧听聊天的秦霄闲他们。
秦霄闲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哪知道这些去。
但是孟鹤糖点头,他是听说过。
一时间这种温泉聊天逐渐变成了云字当事人,鹤字科听说过,而霄字科全程蒙的程度。
既然他们不知道,当师父的要好好说说了。
“就有一天晚上在德芸社说书,我印象特别深。说书内容是这家人两口子睡觉,晚上屋里边墙上挖一窟窿,进来一个贼把钱偷走。
那天在台上我说的是这个,说完之后我就回去了。那时候我跟你们大爷都在大兴边上分别有一个院子,因为那会儿养好多小狗,你大爷养好多狗,你们师娘有好些狗。
一起挨着住。
说完那个书回家,晚上吃完饭一院子的狗,每天院里还有一藏獒老趴在我门口,那藏獒叫老虎。
见天不早了,我跟你们师娘演完睡觉吧。早晨七点,一孩子站在我的床头喊,师父师父。我心说天蒙蒙亮,孩子怎么上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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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您起来看看吧,咱们家闹贼了。
我一睁眼屋里边什么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出去看院墙掏一大窟窿,跟我说的书一模一样。”
齐云成:“贼也好学。”
“顺着院墙出去,我那个裤子、鞋、腰带什么的全部在墙外。关键他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说满院子的狗都没叫。
那个藏獒就趴在门跟前,也没出声。”
于迁:“都是它给叼出去的。”
“啊?又瞎说是吧?”
再一次,郭得刚一转身朝着孙悦泼水,孙悦都没法子了,赶紧往后躲。
“警察都来了,还挺高级的刑侦专家,查了一整天,我也不懂那什么,到处拍照还有指纹。”
“那天万幸你没醒。”
“对,后来警察就说,得亏你没睁眼这下你就挨上了。”
岳芸鹏忽然想起来什么,“有一个大钱夹就在我师娘的床头柜上,钱夹子都没了,相隔得那么近。”
“我听说那会儿正赶上三哥刚撞完是不是?”孟鹤糖属于来得相对较早的,一些事情听师哥说过。
郭得刚嘴角根本压不住,“前后脚,警察录口供问他你这个干嘛的?他说我是说相声的,警察说,说相声说成这样?”
哈哈哈哈哈!
提到孔芸龙,每个人都笑得开心,因为这是耳熟能详的事情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那一段日子我感觉才是咱们的真实生活。不过这是德芸火的时候,不火时候的事情又不一样,过得还要苦一些,这跟你们大师哥有关了。他都够写一本书的了,接下来说说你们大师哥吧。”
“好哇!!!”
岳芸鹏、张鹤仑、孟鹤糖、周九量、秦霄闲等人一个劲的鼓掌。
齐云成在旁边没法没法,“刚才大半天我没说话,我就是怕说我的事,还真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于迁笑盈盈的看向就在身边的爷们。
齐云成摇摇头,“主要见不得人的就是给大林光着屁股洗澡,现在他二十多了,还这样。”
“又瞎说了是吧。”
郭得刚想再泼水,孙悦躲都没都躲,已经彻底看透这帮人了。
故意找茬来惹事。
郭得刚却也没再泼,就是吓唬吓唬,逗乐一下,重新坐回来,“说你们大师哥的事情,的确够写一本书了,而他这本书里,每隔三行都得有张闻顺先生。
张先生很爱他啊,踏踏实实当做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