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不吃糖了。”
“给我过来。”
“曦曦不想过来。”
一溜烟小丫头从侧幕往后台开始跑,齐云成站在旁边没法没法的,是到了闹腾的年纪,越来越不安生。
避免她到处乱窜打扰人家,立刻给抓回来。
抓回来还不好抓。
那小腿倒腾得不知道多快。
好不容易抓住,才慢慢带着她去侧幕坐着看演出。
敬敬自己便很乖了,一边抓着爸爸的手一边盯着舞台上的演员,很感兴趣的状态。
毕竟对他来说是大场面,这么多观众在一起非常热闹。
跟上次拜师一样。
时间不大一会儿。
开场演员结束,刘筱停和搭档张九泰登台表演。
他们登台了不得,观众异常喜欢,导致几百人的小剧场彻底活跃起来。
“他人气高到这种程度了?”齐云成不同以前,早不是小剧场的常驻演员,对于一些东西不太了解。
“主要是短视频和网络的缘故,要不然不会这样。”岳芸鹏在旁边解释一声,解释完忽然跟吃了黄连一样,他那张大脸开始扭曲。
“就他现在的感觉师哥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那些破包袱,一百个里面响俩,那也是响了,还乐此不疲的来。关键和观众玩得挺嗨,我是没想到的。”
齐云成微微一笑,看来刘筱停琢磨到自己的风格了,舞台上说相声说到底就是玩。
尤其小剧场,小剧场玩到一起才开心。
而他们两个人正说着,演员已经开始自己的表演了。
一上台没别的。
先介绍介绍自己,介绍完再垫几句话状态立刻到位。
刘筱停看着
张九泰在旁边立刻捧着,“确实,我现在也好逗,”
“比较幽默。”
“对,我这个人没溜。”
“哦?”刘筱停立刻看向搭档,“你平时数数从一到十,跨过六吗?”
“你给我滚。”
刚一会儿就来,张九泰作为搭档立刻指着侧幕让他走,
“现在除了脏话,我没别的对你说,专场你都要这样来是吗?”
“我无所谓,专场怎么了?”刘筱停忽然自己发起狠来,“我师父、大爷统统在侧幕看着呢,我都快尿了,还管什么专场不专场,就差买尿不湿了。”
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这句话的信息很大。
师父、大爷在侧幕说明买票买着了。
岳芸鹏绝对在,至于大爷便不知道是哪位大爷,刘筱停这辈分只要岳芸鹏高的都要喊大爷。
齐云成、栾芸萍、孔芸龙、张芸雷都是如此。
而之后继续往下说段子。
“阎王问张九泰下辈子想做什么。”
“做什么呀?”
“阎王爷给了十个选项,他挑了第十个,所以说他成了一个挑食的孩子。”
舞台上气氛凝固半秒,张九泰站在桌子后傻傻的望着搭档,当场绷不住,激动起来,“要不我给孟哥打个电话吧,这种包袱在队里不罚款吗?”
刘筱停不管他,尽量做好表情管理自顾自的说,“所以说他成了一个挑食的孩子。”
“哦?我就挑食了?”
“他爸爸听完,一指他。”刘筱停开始占便宜,伸出手指指向张九泰,呵呵一笑,“儿子,你还真搞笑。”
张九泰一句话不说,开始积累怨气。
……
“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做过梦啊。”说出这,刘筱停自己反应过来,“我问的可能不是人话。”
“哎哟,原来你自己还能知道啊?你上来说了半天有几句是人话啊?”
“算了,不说这包袱。”
“干嘛不说了?”
“我自己都觉得不行。”
“那得破成什么样。”
“换一个。”刘筱停重新收拾收拾状态,认认真真望着观众道,“为什么唐僧师徒四人不去南边?”
搭档在旁边想了一下,正想着
“南无阿弥陀佛。”
答案不用问就是对的。
台上的刘筱停面无表情,“姑娘,为了今儿专场我想了一宿,你就这么轻易给我说了?”
张九泰在旁边幸灾乐祸,“我觉得你们俩能聊到一起。”
“不是。我再来一个。”
为了找回面子,逗哏的开始想,想到后不自觉点点头。
“有了。说我一个朋友叫晨报,我说你为什么叫晨报呢?他说是因为我爸爸早晨看报纸生的我,所以我叫晨报。”
“他爸爸生的他?”张九泰在旁边纳闷了。
刘筱停没想到他这还能搭一句,极力解释,“他爸爸看报纸的时候,他妈生的他。”
“哦。”
“我说那什么,今天你有时间嘛?有时间过来听相声吧。结果他说我不去了,问为什么?”
“还为什么?”
张九泰哪能知道原因,尝试着说一个,“他爸爸看报纸呢?”
“不对。”
“那是?”
“因为今天沙尘暴!!”
一连串的破包袱,没有不冷不尴尬的,可台下观众觉得好玩。
时不时的跟着乐。
为此齐云成觉得这气氛还挺好,无非好好的一个打灯谜,活生生被他弄成了一个冷笑话。
当初烧饼、小四要有这破包袱劲头,还用得着着急?
大爷别说喝醉一会儿,就是喝醉一天都没事。
“我下去歇会儿吧,包袱太破了,长时间受不了。”
齐云成起身带着孩子走,知道刘筱停此刻什么状态就成,这状态已经很成熟。
屡试不爽的一种东西,跟当初齐云成损师父差不多。
“爸爸。”
下去侧幕,来到后台坐着。
小丫头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想吃糖了?才多久,等一会儿再说吧,刚才你连着吃好几颗。”
吃糖上瘾,齐云成需要控制一下,不过闺女却摇摇头,“爸爸明天和妈妈要走了吗?”
“是啊,只能玩最后一天了。”
提到这个事情,当爸爸的十分不忍,估计俩小家伙又要难受。
但这一次曦曦坐在旁边椅子上晃悠着腿,表现得很乖,“曦曦知道爸爸妈妈忙,曦曦尽量不哭。但曦曦每周都想去。”
“可是不一定你们放假,爸爸妈妈就放假。”
“曦曦就在晚上等爸爸妈妈回来,只要看一眼爸爸妈妈。”
“好吧,你和弟弟每周都可以过来。”
见爸爸答应,曦曦立刻看一眼弟弟,敬敬也看着姐姐,仿佛很高兴。
至少每周可见看一次,不至于不知道多久才能见。
“那曦曦现在能吃一颗糖了嘛?”
“你图着这个呢是吗?”齐云成不知道她脑子里除了吃还剩下点什么东西,绕着弯想吃糖,只好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分别给了闺女和儿子。
“再吃一颗啊,吃完回家好好刷牙,别往嘴里一搁就完事,要仔细刷干净。”
“知道了。”
两个小家伙开始专心致志剥糖纸,看着他们认真的神色,齐云成嘴角上扬。
自己这一辈子太值了。
孩子吃个东西都那么可爱。
但剥着剥着曦曦手指用力太大,忽的一下奶白奶白的糖以一个优美的弧线掉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沾灰的糖,小丫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似乎不知道怎么就到那去了。
紧接一两秒。
小丫头的脸开始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暴雨。
眼看就要哭。
又怎么不哭,好不容易从爸爸那里再得来的一颗糖,说没就没,一点没吃上。
“闺女,为一颗糖不至于。”
齐云成心疼的,为一个颗糖难受成这样,还说明天走尽量不哭,怎么可能。
连忙再给一颗。
给了一个塞到手上,才勉强把她要哭的开关给关上,又专心致志地开始剥糖纸,这一次异常小心生怕掉地上。
剥出来后放到嘴里。
原本快要憋屈成暴雨的小脸蛋,立刻又开开心心。
“真好吃。”
“嗯!但不要多吃,你再过个一岁多可要到换牙期了。”
曦曦不懂什么换牙不换牙,吃的开心就好,顺便把地上的糖扔到垃圾桶里,她那性格要扔的糖都舍不得。
奈何不能吃,已经变得很脏很脏。
“爸爸,等下曦曦还能吃吗?”小丫头右边的腮帮子鼓着道。
“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曦曦没带碗。”
“安生待会儿吧。”
懒得解释,齐云成就这样看着两个孩子在后台玩,同时给徒弟小宇说了一些东西,顺便看看他今天的活。
他今天要说夸住宅,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传统段子。
熟悉归熟悉,当师父的却很严格地说了说,越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段子才越要注意,要不然怎么说出新意。
现在很多观众是看能耐,看能耐的同时要加上好玩。
所以特有在他原本的包袱上归置了一下。
归置完上台表演,齐云成十分认真,不像刘筱停看十来分钟便下去。
这一次硬是看了半个小时。
看完没什么说的,是比以前好很多,进入了队伍果然不一样。
估计小孟平时挺照顾,小孟这个人别看舞台上要多几分比较不正经,私下里很会照顾人。
周九量当初可不他照顾过来的,现在当了队长更不用多说。
“师哥,待会儿可能比较晚,要不要通知家里人把孩子接回去。”
当时间靠后,岳芸鹏过来说一声。
自家也有孩子,明白孩子睡觉时间。
不可能熬得太久,指不定到时候瞌睡连天。
“行,我叫她妈来接他们吧。”
“不要。”
听见要被带走,曦曦第一时间回话,“曦曦要跟爸爸在一块儿。”
“太晚了。”
“和爸爸在一起就不困。”
“行,我看你打瞌睡的时候能犟到什么程度。”
没办法管她,齐云成放下手机任他们玩。
玩其实没什么玩的,无非和弟弟东看看西看看。
剧场对他们来说还是很大,能到处跑跑。
跑完在找爸爸要糖吃要水喝,乐此不疲。
而等到刘筱停三场节目表演完,齐云成和岳芸鹏两个人要露面。
“接下来呢请两位重量级别的人物和大伙儿见面,让我们有请我的师父和大爷!!!”
呱唧呱唧呱唧。
掌声大片冒出,不少人知道有岳芸鹏,当还瞧见齐云成的时候,欢迎程度陡然翻上去一倍之多。
肉眼可见的激动。
面对欢迎声。
两个人肯定喜欢,过来走到舞台上,再看着刘筱停这个专场。
岳芸鹏来到话筒后眉飞色舞。
“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
“来,嗨起来。”
挑拨一下气氛,岳芸鹏还是自己的风格,“今天有点特殊,我徒弟刘筱停的专场。说了好些相声,除开那些破包袱外还是比较卖力气的。”
师父一说,站在靠后的刘筱停自己都有点绷不住。
“现在我师哥带着孩子来剧场看演出,我想着上来说一段,让大家买票不白买,这位非常熟悉了。”
岳芸鹏介绍一下,看向齐云成,“平时我喊他师哥,因为入门比我早一些。”
“没错。”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合作比较少,一会儿表演难免有什么瑕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有我们俩吧唧就跪着磕头好吗?”
“好!!”
满坑满谷的观众在
“来一个!!”
“啊?现在就来啊,还没错呢。”
“退票!!!”
“要挟”演员的永远只有这两个字,齐云成听了当时转身要走,岳芸鹏吓一跳。
“干嘛呢师哥?”
齐云成回头纳闷,“他们不是退票吗?我到门口收手续费去。”
“别着急啊,还没退呢。”
“那人家让你跪,你怎么办?”
“这样啊。”岳芸鹏忽然放低语气,向观众娓娓道来,“平时我和师哥合作的比较少,他不知道我的脾气。
一般只要有人给钱,我就跪了。”
“挣一点是一点。”
“对。”
两个人说是表演,整个过程非常的随意了。
“跪的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说,这作为一个保留节目。最后一点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我给大伙儿学个吆喝,热闹热闹一下。”
“好,亮亮嗓子。”
“没有掌声咱们也无所谓,我这个人不要……”
“脸?”
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刚想鼓掌,忽然被齐云成在桌子后蹦出的一个字给逗乐。
说是什么大包袱也不是什么大包袱,但接的刚刚好。
气口掐得很准。
舞台上的岳芸鹏双手往后一背,拧着一张大脸吐槽,“跟我师哥说相声我就知道好不了,所以我不敢来大段,这就开始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