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和朱大典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周宁面容之上的笑容亦是愈发地真诚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一压,神色和善地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座下说话吧!”
“卑职谢过大人。”
赵正和朱大典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拱手一拜,而后重新落座了下去。
自己手底下的隐患算是暂时解除了,这使得周宁愈发轻松了起来。
连带着看向林镇南和林平之父子两人的眼神,亦是逐渐地亲善了很多。
“林总镖头!”
周宁的声音不大也不小,然而落入林镇南的耳朵里面,却是振聋发聩,让他浑身不禁一颤。
别看上首这位百户大人的面容,尚且还有些稚嫩。
但是对方的心思之缜密,手中的权势之庞大,这都让林镇南深深为之震撼。
眼下听得百户大人呼唤自己,林镇南当即便从坐位上站起了身来。
“大人,您有事尽管吩咐!”
深深行了一礼,林镇南神色诚恳地说道:“在下及福威镖局,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您效劳!”
“不必如此客气,林总镖头座下说话!”
轻轻地摆了摆手,周宁笑容和善地出声说道。
对于林镇南的态度,他显然是很满意。
“是,大人!”
林镇南应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入座。
“林总镖头此番前来祝贺本官,本官却是连一杯茶水都没有招待。”
微微颔首,周宁直接了当地出声说道:“论起来,到是本官失礼了!”
“大人您言重了,是在下……”
耳中闻得此言,林镇南当即就开口出声。
然而还未等话音完全落下,周宁就直接抬手打断了他。
“林总镖头不必为本官想什么借口,不过就是寒酸一些,这没什么值得遮掩的!”
周宁向来自信,他眼下所处的环境确实是有些简陋,这没什么不可以承认的。
用一些借口托词去粉饰妆点,周宁还不屑于如此。
林镇南讪讪一笑,他老实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待着周宁的下文。
“林总镖头的心意,本官愧领了。”
稍稍斟酌了一番,周宁继续开口说道:“寒舍简陋,无以招待林总镖头。
不如这样,本官送一份情报给林总镖头如何?有关你林家和福威镖局的情报!”
周宁口中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镇南脸上的神色当即为之一变,立刻慎重严肃了起来。
大明王朝的锦衣卫,本来就是拥有监管各地的职责。
放眼整个大明境内,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基本上很难瞒过锦衣卫的耳目。
虽然上首这位百户大人,并非是出身于锦衣卫当中权势最为庞大的镇抚司。
但是依照对方的深厚背景,谁又敢保证对方的势力,当真无法触及到镇抚司衙门里面呢?
因此对于周宁所提及的情报,林镇南可谓是十分地关注重视。
“还请大人您指点迷津!”
再次站起身来,林镇南重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神色诚恳地求教道。
“在此之前,本官有一个问题,希望林总镖头能够解答。”
右手食指轻轻地叩击着座椅扶手,周宁不答反问道。
“大人您请说,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镇南毫不犹疑地应声回复道。
“本官想要问一问林总镖头,你福威镖局,凭何畅通于大明十省境内?”
目光直视林镇南的双眼,周宁神色淡然地出声说道。
“启禀大人,福威镖局能有今天,全靠锦衣卫诸位大人们的照拂。”
林镇南稍稍思考了一番,随后有些得意地回答道:“再加上黑白两道朋友给面子,以及祖父的余荫,所以才能够畅通于咱们大明十省境内。”
“呵呵,面子?那玩意值几个钱?”
听完了林镇南的回答,周宁神色有些不屑地摇了摇头。
随即,只听他声音平淡地说道:“你福威镖局能够有今天,官面上是因为与锦衣卫的香火情。
然而在江湖武林当中立足,却是全赖于你祖父林远图的凶威才对。
什么黑白两道给面子,没有林远图当年打下的赫赫凶名,你福威镖局凭什么得到黑白两道的面子?”
林镇南脸上的神色连番变换不止,最终化作了一抹茫然的神色。
自从林镇南接手福威镖局以后,他通过大洒金钱广结善缘的方式。
将福威镖局的经营范围,从原本的沿海四省,扩张到了大明十省的地步。
伴随着福威镖局的愈发壮大,林镇南的内心深处也是越来越为之得意自豪。
然而周宁方才的一番话语,无疑于是直接否认了林镇南这些年来的成果。
认为他福威镖局之所以兴盛壮大于此,大部分都在于昔日林家先祖的威势余荫。
林镇南有心反驳这一点,不过他张了张嘴吧,最终却是没有说出任何一个音节来。
能够将福威镖局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林镇南自然不是什么白痴,他很是清楚自己祖父林远图的威名之盛。
只不过让林镇南有些想不明白的是,上首的百户大人为何要提及他的祖父林远图呢?
“真他娘的是一块榆木脑袋!”
眼见得林镇南面容之上那一抹茫然,周宁的内心当中也不禁爆了一声粗口。
如果不是林镇南和林平之父子送了五十两黄金,再加上福威镖局未来还有其他孝敬的话,周宁才懒得去搭理林家的死活呢。
“据本官所掌握的情报,江湖武林中可是有不少门派,在打你林家辟邪剑谱的注意呢。”
缓缓地摇了摇头,周宁神色有些漠然地说道:“青城派嵩山派华山派,都是都在其中。”
说到这里,周宁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玩味地弧度。
他静静地注视着林镇南,不急不缓地出声说道:“怎么?林总镖头的江湖朋友没有告诉过你?
青城派的余沧海,可是整日带着门人弟子演练你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呢!”
辟邪剑法的名字甫一传入林镇南的耳朵里面,当即就犹如暮鼓晨钟那般。
轰然间震得林镇南浑身一颤,使得他最终瘫软在了背后的木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