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题诗

邹氏见苏菁洛一行三人,眼睛微微一眯。

翡翠着一身青衣,眉眼间自带几分如玉般的灵动,那只青色玉簪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珍珠那淡粉色的罗裙镶着银边,在烛火的映衬下煞是好看,雪白的璎珞若隐若现,凭空给人几分遐想。

苏菁洛微微一笑,向四周宾客行了一个礼。当她抬起头时,目光与萧颐交错,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笑话,你我之间本就无情分,只是父皇念你的母亲救驾有功,才准你高攀。你以为你打扮成这般模样,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萧颐闻言不禁冷笑。

“当然不是,菁洛只是羡慕太子过于俭朴,以至于衣服都不愿买,不知道以后柳芸妹妹嫁到太子府,能不能忍受得了呢。”

既然萧颐这么喜欢打脸,那苏菁洛也不便客气。

“殿下能俭朴是好事,未来未尝不是一位明君啊。”一个小官顺口溜须拍马起来,却没想到这次拍到了马腿上。

整个聚仙楼瞬间陷入诡异的宁静,太子怒目而视。

“呵……咳咳。”知府憋不住笑意,随后又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倘若太子是俭朴的人,那天下便没有多少不俭朴的了。

“今日赏花大会,我们不谈私事,不谈私事。”苏常仁连忙出来打圆场。

他本来想借萧颐之口杀杀这个逆女的威风,没想到苏菁洛不仅保全了她自个儿的面子,还将矛盾引向国公府。

要是他再不劝阻,恐怕会弄得太子殿下下不来台,这样也会给国公府招来无端的麻烦。

“苏某可是花了大价钱准备此次宴会,还望各位玩个尽兴,太子殿下,是苏某家教不严,特此代逆女向您赔罪。”

苏常仁虽是拱手道歉,但已有几分卑躬屈膝的意味。萧颐则轻哼一声,独自上了楼,几个侍卫也随之跟了上去。

“大家各找席位,把酒言欢!”

“娘,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苏菁莲悄悄拽了拽邹氏的衣角,心中的醋意愈发浓烈。

“听娘的,不要再问了,待会儿你给苏菁洛敬酒,态度一定要恭敬。”邹氏心机深沉,自始至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可我……”苏菁莲自是不服,她望着与柳芸攀谈的萧颐,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俩分开。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苏菁洛,苏菁洛让她的希望一次次落空,苏菁莲明知这是计策,却又怎会甘心示敌以弱。

“今天晚上非常关键,莲儿,只要把苏菁洛赶出去,苏府以后就彻底由你来说了算了。”

邹氏望着与唐公子交谈的苏菁洛,随即又转头看向一群纨绔弟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没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个国公府大小姐,久闻大名,那日是我不知身份,失礼了。”这位唐公子,赫然就是听说书人讲故事的那位。

“大名,不会是苏府废物的名声吧。”苏菁洛举止自然,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诙谐。

“一点儿也不像。”对于苏菁洛,唐公子还有几分莫名的好感。

“公子,老爷让您过去。”一位女子衣衫华贵,风韵犹存,显然是唐知府的女眷。

“徐夫人,我知道了。菁洛姑娘,先失陪了。”唐公子回眸望去,但见他爹一副不快的表情。

“你先去吧。”苏菁洛哪里看不出来,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

不一会儿,柳芸带着贴身丫鬟走了过来。

“菁洛姐姐比昨日更好看了,真像天仙一样,就连丫鬟都生的如此美貌。”柳芸端起酒杯,先饮为敬。

“芸妹妹过奖了,妹妹才是国色天香,姐姐也只不过是靠衣裳点缀罢了。”苏菁洛也端起酒杯,面带笑容。

一杯饮罢,柳芸就此别过。苏菁洛也放下酒杯,开始消灭桌上的饭菜。

席间苏菁洛曾感觉到几道视线扫过,回头望去,竟是几个纨绔子弟。

“王公子,这苏菁洛也是人间绝色,而且在国公府内地位低微,你真不去玩玩?”身边的赵公子面色猥琐,口中毫无遮拦。

“已经有人把她赏给我了。”王公子嘟囔了几句,看着皮肤白皙,容颜甚美的苏菁洛,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正在倒酒。

“瞧瞧,我们的王公子都成什么样了。”李公子见酒壶里的仙酿早已溢出酒杯,不禁调侃道,目光也不停的向苏菁洛上下打量。

“其实旁边的两个丫鬟也不错,倘若跟了小爷我——”周公子频频点头。

“菁洛姐姐,这人如此无礼,要不要去教训他。”翡翠十分生气,险些亮出藏身的兵器。

“哎,来的都是达官贵人,不可造次。”苏菁洛挡住翡翠,随后又拿起筷子,任凭这些污言秽语游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其间除了苏菁莲和一些商人前来敬酒,再无其他人,因此苏菁洛倒也吃的痛快。

“奇怪,苏菁莲会有这么好心吗?酒中也没下毒。”苏菁洛放下碗筷,轻呼了一口气。

“诸位,若是酒足饭饱,且移步至敝府,赏花题诗。诗赋前三可移交圣上查阅,更有载入诗册的机会。”苏常仁自高台上出现,扬声说道。

“题诗?”苏菁洛心头一动。

听到此言,官员富商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聚仙楼,搭载马车前往国公府。

本朝向来是文武并重,来席者又大多数是文官,富商虽不会题诗,但是在京城环境的熏陶下,也附庸了几分文雅。

“不知道此次谁会是诗首。”官员们在路上议论道。

“那必然是柳丞相家的千金啊,她才貌双全,若非去年略输张翰林一筹,那便是去年的诗首了。如今张翰林告老还乡,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和其相比了。”

一位姓刘的主薄赶上了前面马车,开始绘声绘色的解说道。

“刘主薄,你也是个大诗才,不和柳家千金争一争?”说话的那位官员颇为肥胖,坐起来时连马车都有些颤抖。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虽然去年是第四,可是与前三相比差多了。”刘主薄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