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被贬到禹州多年不能回到洛阳,李嵩断腿幽禁,只有一个李邑在外面四处闯祸。
没经过兄弟间为了皇位争夺翻脸,李晖性情柔和,被女皇吓破了胆,不敢对皇位有一丝一毫的幻想,李嵩身上有残疾,注定与皇位无缘。
李邑被封为太子期间,他们三个兄弟没有什么间隙,相处还是很和睦,为什么他登基了以后,忽然就变了呢。
李邑直接问李嵩:“你是对我不满吗?”
这还用说吗,李嵩张口就要说话。
“没有的事,六弟只是见你一直不肯娶皇后心里面着急,说话有点严重了。”
担心兄弟两人会吵起来,李晖赶紧开口打断李嵩想说的话。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
李晖只感觉他的后脊梁一阵冷汗,这种感觉实在是算不上有多好。
“六哥,你是为我一直不肯娶皇后着急,还是看我这个人不顺眼?”
李邑不肯给李晖逃避现实的机会,他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明知道李嵩对他有点意见,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被问到了脸上,李嵩有点接不上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扭头,不愿意正眼看李邑。
李邑不肯放过李嵩,他逼问李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天母皇的话你还是听进去了,你记恨父皇为什么不选择你为太子,而选择一个尚在腹中的胎儿为太子,是不是?”
心头的想法被人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李嵩只感觉脸上滚烫一片,他避开李晖惊愕的双眼,连看都不敢多看。
就像李邑不肯放过李嵩一样,李晖也没有因为李嵩避开的目光放过李嵩,他走到李嵩的面前,问他:“你心里面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不是个傻子,从李邑登基后,李嵩表现的很不对劲,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他问过几次,李嵩都说是他想多了。
李晖问不出来,李嵩不肯告诉李晖真相,李晖再怎么追问也没用,只能放弃。
现在他明白了,难怪他怎么追问,李嵩都不肯和他说实话,原来他心里面藏着的不是一般的心事,他惦记上了李邑的皇位。
李嵩很想否认,当他抬头对上李邑那双已经看透一切的双眼时,那些快到了嘴边的狡辩话愣是说不出来。
被李邑一眼看穿心里面的那点想法也就算了,事到临头还不肯承认,李嵩深感自己卑鄙。
他咽了口吐沫,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看不上三哥,为什么连我也看不上?”
这个问题压抑在他的心里面很久了,他想找人倾诉,看了一圈发现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有些话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说出来的,即便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不能什么话都说。
过去十几年被囚禁的生活,导致李嵩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
这会儿他被李邑逼的说出心里话,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只觉得十分的畅快。
他再不把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疯了。
“为什么?”
李邑绕着李嵩走了一圈,像是打量一件货物一样。
李晖的头上冒出冷汗,他搞不明白两个弟弟为什么会忽然闹了起来。
父皇驾崩那么多年,当时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谁能知道。
选择李邑的人是先皇,李嵩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李邑的身上,他这么做实在是不讲道理。
“老六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回头下去见了父皇了,你问问父皇不就知道了吗。”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把李嵩从这里拽出去,今天他就不应该和李嵩一起来找李邑。
李晖满脑子全都是后悔的情绪,他止不住地想,时间要是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带着李嵩过来的。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更买不到后悔药。
“不用去问父皇,我现在就能给出答案。”
李邑看着李嵩的眼神,令李嵩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他有心和李邑比较,话都说开了,他不认输,低李邑一头。
李邑看他的眼神让他不舒服,他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回去。
他自己感觉不到,李邑和李晖这两个外人看着李嵩这幅模样,只觉得有点可笑。
李晖简直不忍直视下去。
还以为被关了那么多年,他这个六弟的脾气总算是变好了,现在一看发现,他真的是想多了。
他这个中二的毛病还是没有怎么改变。
“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父皇就绝对不会把皇位传给你,十几年前你凭着一时冲动,去找母皇求情,被人设计断了双腿,被母皇关了十几年放出来,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应该稳重许多才对,现在我才发现,你只是在母皇面前小心谨慎罢了。”
李嵩一下听懂了李邑话中另一层含义,他面色不好看:“你的意思是我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是吗?”
“不然呢?”
“老七,你别太过分了。”
被自己的亲弟弟这样羞辱,李嵩不能容忍,要不是知道他绝对不是李邑的对手,李嵩这会儿肯定会冲过去和李邑拼命。
李嵩没准备冲着李邑动手,李晖不知道李嵩想法,李嵩生气,李晖担心李嵩脑子一抽,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赶紧伸手抓住李嵩的胳膊,防止李嵩忽然冲出去。
他一边拦着李嵩,一边和李嵩道:“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李嵩被李邑气的够呛,李晖还站在李邑那边帮着李邑说话。
起码在他的眼中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他满是怒火的和李晖道:“三哥,你就这么甘心站在他那边,要知道原本这皇位就应该是你的。”
李晖恨不得马上拿一根针把李嵩的嘴巴缝上。
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还想一直这样过下去,李嵩却在这里给他拆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我这样的,哪有能力……”后面那两个字李晖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换了一个迂回的法子:“反正我是宁愿跑去禹州继续种田,也不想留在皇宫里。”.
他要先摆正自己的态度才行,李邑对他这个兄长不错。
可人心难测,他又怎么知道李邑哪天不忌讳他这个做哥哥的。
他是真的被女皇弄得害怕了,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