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我选第二个。”
不管怎么想，第二个都是最优解，恬棠没理由拒绝。
“哈哈哈，不想当全民偶像？”
庄先生大笑一番，半是调侃半是试探。
恬棠没听出试探的尾音，诚实摇头否认。
“全民偶像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若是在人前曝光，少不得要被人扒下一层皮。”
这点儿恬棠还是心里有数的。
没看见有些人就是参加个选秀节目，祖宗十八代是挖煤的还是捡破烂的都被人扒出来了么？..
她要真是什么国家秘密培养的特殊型人才也就算了，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根本不是啊！
她连国家到底有没有这么个培养项目都不知道，更别提都接受了什么培养了。
因为系统的存在，她以后还会拿出更多领域的东西，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
没听说哪个国家培养人才的时候还会捎带手培养个全才出来不是？
“那就按你的意愿办，这件事你不必多管，等一切安排好之后，丁然会和你沟通具体情况。”
庄先生倒是没有再多追问，这件事也算是就此决定。
恬棠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庄先生，我听然姐说了您对我家里人的照顾和安排，谢谢您！”
庄先生派人去老家保护家里人这件事，恬棠知道后就一直在想着找个机会感谢庄先生，但两个人的地位悬殊，她又岂是能随意见到庄先生的？
是以，感谢这件事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人了，恬棠当然得抓紧时间。
“你为国家出人出力，国家能帮上你的不多，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庄先生摆摆手，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慈爱模样。
“有一说一，我这么安排也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你的家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我们对你并不是完全的放心，让你来首都读书也是考虑到了这方面的问题，现在保护你的家人也有同样的意思在。”
这也算是推心置腹的话了。
被国家变相监视这件事她确实坦然接受，且从未多嘴问过抱怨过什么，但要说她心甘情愿心里没有半点儿微词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不过是想得透彻，在国家面前，个人的微词没有任何作用。
关汉承也好，庄先生也好，尊重她看重她自然会给她机会，可若是他们不愿意给她机会，直接把她关起来压榨，她没有办法，她家里人更没有办法。
说到底，别人给你脸了，你没有能力，那就好好把脸接着，别得寸进尺不知收敛。
而恬棠的性子也注定了，她干不出什么闷声发大财的事儿，像系统当初为了忽悠她说的什么自立为王当总统的话，她从来就没有往脑子里进过。
这是现代，又不是历史上成王败寇的混乱时代，有实力就能称王称霸的话，这个世界不早就乱套了？
“庄先生的意思我明白的，我问心无愧，您的安排对我来说就只是保护而已。”
恬棠浅笑，她做不到人家都把监视说出来了还笑脸相迎，这样的反应反而更加真实，也更像是她本人该有的反应。
从庄先生的办公室里出来，丁然和关汉承两个人都在，一个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另一个却挑了挑眉，眼神询问。
恬棠心里一暖，方才的那点不开心瞬间扔到了九霄云外。
还是那句话，她问心无愧，国家不管做了什么必要的防范措施，对她来说都有益无害，她没有做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为什么要怕？
然而真等到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今日在庄先生办公室里的遭遇和那些对话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地重映，惹得她心烦意乱。
她哀嚎一声，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房间里并无杂声，唯有空调运行时的声音影影绰绰地不太真切。
被子里黑漆漆的，空气也变得燥热，她越想越是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无声地渗进被子里。
为什么做好事还要被人怀疑是别有用心啊？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她有点想不明白了。
“宿主，你好像很烦恼哦！”
签到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恬棠一个人的悲伤情绪，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
“当初都说不要绑定你了，你非要诱惑我！”
“可是宿主也救了你妈妈呀！”
作为系统，它向来是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的。
当初的恬棠救母心切，为什么现在完成了心愿却依旧不开心呢？
再多数据解析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它试图代入预设的情感波动，却发现除了无法识别之外，得不到任何回应。
“可能……人都是贪心的吧？”
恬棠蒙着被子瘫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一贫如洗的时候，她只想拿到很多很多钱，救老妈，还清家里的债务，如果还能再给家里买一栋小房子，让爸妈和自己有个属于自己的落脚点就好了。
当这一切都实现的时候，她没有满足，反而想要的东西更多了。
她真的不想当全民偶像吗？
当然不是，哪个少女没有梦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站在最耀眼最惹人注目的舞台上，台下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每个人都在讨论她、赞美她、崇拜她呢？
她只是足够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阳光下的肥皂泡，看似七彩斑斓梦幻动人，可只要风吹，就能碎得彻彻底底，不留丝毫痕迹。
做一个长久的既得利益者，还是做一个转瞬即逝的烟花，没有人会做错这道选择题。
“宿主，新的一天到来啦，你要不要签到？反正你也睡不着。”
后一句，系统说得很小声，奈何他们两个是通过意识交流的，跟声音大小无关，恬棠听得一清二楚。
她揉了揉脸，心中无奈。
有必要骗拆穿她睡不着的事实吗？
“确认签到吧！”
“签到成功！恭喜获得随机属性点×3！即将分配属性点……即将开启个人属性面板……即将开启更多功能……属性点分配成功，系统即将进入升级模式，预计升级时间为24小时，宿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