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民先？
恬棠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转向她身边的警察。
“你好，我想问一下，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啊……检查组的同志让我们把他们请来的，说是要问话，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协助办案。”
警察瞟了一眼赵家夫妻和赵民先，随意地说道。
问话？
能问什么话，恬棠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了。
不过看这三个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今天才被请来的。
“他们昨天就来了？”
恬棠纯属好奇，也是想知道之后该如何应对。
“半夜来的，我们晚上十点多接到的上级通知，就去把他们请来了。”
哦，那难怪了。
心里有了数，恬棠不再问了。
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再问就不礼貌了，她闭嘴不言，自己找了个角落和顾泽在一起站着。
接下来就是检查组要处理的事情，恬棠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倒是抽空去看了一眼恬啸。
恬啸的精神没什么问题，毕竟也只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还有恬棠的关系在，他根本没受到什么堪比虐待的待遇，反而好吃好喝的，睡觉还有风扇吹着，日子过得不比在家里差多少。
“姐，赵家宇真的死了吗？”
恬啸眼神很迷茫，从知道赵家宇出事到现在，他就一直活在惊恐里。
他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推了赵家宇一下吗？平常和同学打闹也没少推人，就算是赵家宇伤到了脑袋，应该也不至于不是？
“别想这些了，你要相信警察同志可以查到真相，给你一个清白，好吗？”
恬棠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劝了几句就把话题给转移到他的学业上。
说到学业恬啸的精神头明显更足，身陷囹圄还能有心思问恬棠问题，恬棠一边心里感慨一边给他大致讲一下，不会的旁边还有个现成的顾泽，很多问题讲解的要比恬棠靠谱多了。
“泽哥也是阳大的学生吗？”
看着自家傻弟弟两眼放光的蠢样子，恬棠有点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可惜，她还没开口敷衍，顾泽已经摇头了。
“我本科和硕博都在水木大学读的。”
恬棠：……
她怎么之前就没发现顾泽说话这么快呢！
“哎？我姐不是阳大的吗？你们怎么会是同学！”
要不说年轻人就是脑子转得快，这种华点他发现得比谁都快。
恬棠不说话了，用眼神示意顾泽自己把话圆回来，她不管了。
顾泽接收到信号却没什么太大反应。
“你姐之前参加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比赛，拿了奖，奖金很高还得到了去水木大学读书的机会，我们是在水木大学认识的。”
很平常的一个解释，甚至和恬棠编造的弄来钱的理由连上了。
恬棠有些惊讶，却故作镇定地点头。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哇，姐你好厉害！”
单纯无知的恬啸同学没有丝毫怀疑，甚至把堂姐拉入崇拜名单。
恬棠心头一哽说不出话。
她那是厉害吗？她那不是走了那个什么运，正好赶上了吗！
但是不能说，就很气！
“呵、呵呵……你加油，你也可以，我在水木等你。”
随意敷衍了几句，有警察进来让他们离开，说时间太久，检查组那边要审问恬啸。
这是正经事，恬棠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安慰了同学几句就和顾泽离开。
“我的说法还可以吗？”
俩人出了办公室，在院子里找了个阴凉处站定，顾泽询问道。
恬棠先是疑惑地看着他，反应过来露出恍然的表情。
“学长机智！我和我爸妈他们商量的说法也是比赛拿奖来着，只是没想和家里人说我在水木读双学位，现在恐怕瞒不住了。”
顾泽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短暂错愕之后，无奈摇头。M..
“你在水木的事情早晚都会被人知道的。恬啸都高二了，等他考到阳大，自然会发现你不在阳大，与其那个时候被动告诉所有人，倒不如现在就说，还能当成是个好事。”
“是这样吗？”
恬棠纠结了几秒钟就放弃了。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被恬啸知道了，回头他回家，家里的人也很快就会都知道的。
“恬啸的事情结束你是立刻回首都还是留在这边？”
顾泽倒是记得恬棠在首都还有个项目要做，而他自己也有个项目要做。
不管怎么说，他们俩都忙得很，实在没什么时间留在这边。
“当然是回首都，回来这两天已经耽误项目组很多事情啦！”
恬棠没有多想，语气怅然。
原本打算去项目组找周晰炫耀一下她的聪明才智，一夜变天才，现在看来她还是想太多了，她这都回老家两天了。
初夏的阳光还是温柔的，成荫的绿树随风扑簌簌地响。
少女站在树荫下，微微仰头，葱白的手向上伸展，捏住一片翠绿的叶子。
斑驳的光点落在她的手上、脸上、身上……
少女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氛围，眼眸半阖，唇角漾起恬淡的笑，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你……”
顾泽看着百无聊赖玩树叶的恬棠，有些头疼，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的一瞬间，他居然想问一个不可思议从未在他人生计划里出现过的问题。
他心中慌乱而惊讶，却又在短暂的几个呼吸间让理智重新占领情感的高峰，把那个问题压了回去。
不能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问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他在心中不停地说服着自己。
而恬棠浑然不觉他的纠结，她放开了那片无辜的叶子，双手背在身后，稍稍抬头仰视着顾泽，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
那个笑很甜，很明亮，胜过世间所有。
“学长，你刚才和我说过什么吗？”
“我是说，我们进去吧，外边有点热了。”
顾泽在她回头的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正经，被问到也只是轻轻点头，并未提及刚才自己不该有的想法。
“哦，好呀！对了学长，你的专业好玩吗？毕业之后是要去当外交官吗？”
这个问题，恬棠想问很久了，只是一直和顾泽不是很亲近，好不容易亲近起来，又是因为家里的乱遭事儿，她都没能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