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的时候,柳月明特意穿了非常宽松的裤子,她不敢穿贴身的内裤。
一向注意形象的她,就只简单扎了一个丸子头,穿了居家的黄蓝白雪公主睡裙,踩着十字凉拖,就那么下楼。
郁开更是简单,反正天都黑了,所幸头发都没扎,只穿了纯白长袖t恤,下身黑色阔腿裤,纯棉的十分舒服,着一字蓝色拖鞋。
就这样,两个不知时间的人同时往下走。
柳星悦顺着楼梯往上看,见两人竟同时从房间出来,柳月明像是被抽了力气,走路发抖。
另一个则像是被吸了魂,双目失神。
上桌拿筷子的时候,郁开的手在抖。
柳星悦嘴角扯了扯,心叹,这也太扯了。
云大小姐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堂姐还在和这个女人厮混。
那,白日纵......不知廉耻的女人。
郁开饿了一天,但并不渴,她水都不曾喝一口,开始吃起面前的土豆炖牛腩来。
因为用筷子手会颤抖,她只换成了勺子,虽然但是,还是有些捏不稳,铁器的勺子在瓷器的碗上剐蹭,传来阵阵声响。
柳月明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连坐下的时候,都极为艰难,一手扶着椅子,右腿轻轻迈一步,就觉得犹如刀割。
是的,三指宽,是常人能忍的?
坐下后,她用腿部发力,尽量保持着不磨到红肿处。
这才缓缓呼口气。
一面看向郁开,见她神色平淡,倒是个游刃有余的人。
柳月明含了会儿唇。
只见郁开拿了只空碗,盛了好些牛肉汤水给她,一面递给她:“月明姐,吃点牛肉,补气血。”
竟,竟这么体贴吗?
柳月明心中滋生出喜悦的源泉,她像是新婚燕尔的女人,也像是掉入蜜罐子的女人,罕见回到:“谢谢。”
应该的。
郁开寻思着,这合约也临到头了,人死前还要吃顿好的呢,咳咳咳,虽然不能这般比喻,但大体是这么个意思。
柳星悦这饭吃得不上不下的,被面前柳月明一脸痴相给整楞了,难道她的堂姐,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她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堂姐,恭喜你杀青,我给你盛一碗汤。”
说着,舀起一旁的辽参小肚汤,其中加了昂贵的虫草熬制。
“这虫草啊,最是补益肾气、精血,你多多喝点。”
“咳咳咳。”柳月明光是听着补益肾气,她就有点吃不住了,只脸色一红,笑着接过。
一边喝着,一边斜瞥郁开,寻思着自己的确应该补一补,小郁倒是不用......年轻就是好。
郁开吃着牛肉汤,只觉得有道目光朝她看着,便顺着盯了回去。
柳月明垂下眼眸,佯装喝汤。
柳星悦放下勺子,拖腮看她:“对了堂姐,我听说云大小姐回来了。”
话一出,空气中泛起丝丝尴尬。
郁开的手顿了一下,无事继续吃着饭。
柳月明清着嗓子:“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柳星悦努嘴:“你以前不是与她最要交好吗?怎么她回来,也不请回来做做客啊,说到底,她毕竟是云氏集团的大千金,和我们也算是世交,虽说都是上上辈的事了,但从这一辈开始,强强联手,不是更好吗?”
明里暗里,指着郁开的鼻子说,她一个普通人,什么也不是,事业上帮不到柳月明,也不是自小与她交好。
郁开沉默着,佯装没听懂。
柳月明的手在桌上点着:“柳星悦,我曾经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提她。”
柳星悦盯着郁开:“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一时间,柳月明也没有了食欲:“吃饱了,你也赶紧吃完晚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分明的赶客,柳星悦瘪嘴:“好好好,不说就是了。”
白天累了一天,郁开精气仿若被西游记里的锦毛鼠吸干,吃完饭后,她洗了个澡,便舒舒服服躺床上了。
柳月明也应该没有精力了,一样的洗完澡后,躺在她的身侧。
被窝温暖,两人静静地躺着,看着顶上的灯,也不知道聊什么,也不困,就那么发着呆。
良久,被窝里动了动,郁开只觉得左手小指头被人勾起。
她吃了一惊,转头去看,只见柳月明正望着她,一双眼睛眨了眨,害羞似的。
......。
不会又要要吧。
不是都肿了吗?
“月明姐。”
“牵手。”
柳月明手指勾着她的手心,手掌覆上来,冰冰凉凉的。
她轻轻握着,手掌娇小冰凉,又握紧了些。
柳月明唇抿着,轻轻往她身侧挪,将下巴抵靠在她肩上。
呼吸一阵阵往颈脖上灌。
郁开都觉得不真实了。
上一世,哪有这样的待遇呢,事后还牵手手,靠在她怀里,意犹未尽地笑。
这一世有了这些待遇,她只觉得紧得慌。
牵了一会儿,不到两分钟,郁开便松了她的手,找借口去关灯,而后侧过身去,背对着柳月明睡觉。
黑暗中,背后透来一阵凉,没一会儿,柳月明朝她后背挤了挤,将头贴着她的颈窝处。
都要离开了,就让她靠一会儿吧。
翌日一早,郁开收拾行李回了学校。
落下那么多课,还要回去一一补回来。
和她一样回来补课的,加起来至少有二十多个人,足够凑成一个班。
不出三天,陈妍就短信告知,她的款项已经到欢漾了。
等着欢漾给她转款,不出两日,她就能有钱了。
临近成功的前夕,说不出来有多开心,就像是期许已久的愿望实现,仿若实现了,也就那样。
实现了梦想,接下来又该做什么呢。
校园的梧桐树上挂了一鸟笼,里面养着只鹦鹉,郁开每次经过,都会看见一个老爷爷喂它。
它也会冲着学生们说话:“祝你大火。”
遇到不喜欢的:“祝你挂科。”
很奇怪的是,关它笼子的门永远敞开着,它偶尔飞出去,站在枝头骂两句话,半径不超过五米远,又会飞回笼子里。
它已经没有了自由生存的能力,所以一直守着那处,供她吃、喝、逗、乐的地方。
就像前世的她,自己主动折断羽翼,甘愿呆在舒适的笼子里。
郁开抬头望了一会儿,卢丽丽也跟着望:“哎,真羡慕这只鸟,有吃、有喝、还有跟着喜欢的人,不用为了生存发愁,哎。”
倒也是。
郁开也没反驳,她只拖着行李箱:“走吧,花花。”
校外的别墅区,单个小洋楼,虽然比不上市中心,但也算十分豪华了。
卢丽丽顺着别墅走廊,跟着郁开往楼上走。自从知道郁开和柳月明的关系,她也多少听说了,郁开和柳月明在学校不远处还有一处金屋。
原来就是这个地方啊。
一边走一边思虑着,郁开为什么要找她来搬东西,还得趁月明姐不在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那个云遇回来了?
这些时日,虽说她没从郁开脸上看出什么,但她知道,郁开也一定不好受。
那些传言流入她的耳朵里,说什么,云遇和柳月明是高中时期的初恋。
一时间,卢丽丽无比震惊,云遇是初恋,那郁开是柳月明情.人,郁开和云遇长那么相似,那郁开不就是替身!
小说照进现实!
现如今,郁开又一人干巴巴来收拾东西,难不成是,柳月明要同云大小姐重归于好,一脚踢了郁开?
她心里难受起来,郁开现如今若是喜欢了柳月明,那岂不是无妄之灾。
郁开她,喜欢不喜欢呢?
她掐着下巴做出思索状,眼睛半眯着,从背后一把搂着郁开的双臂:“哈。”
郁开吓得不行,转头看她:“花花别闹,先收拾衣服吧。”
在这个别墅里,有她日常的衣服,柳月明买的衣服、包包、鞋子,她都一并放着,只拿了自己的几件衣服、洗漱用品以及平时用到的书本。
虽说着不多,但是也装了两个大箱子。
等学校附近的收拾好了,就只剩下南城别墅的一些小东西了。
估计两个小包裹就能完事。
郁开一边收拾着,不免呼着气,终于要解脱了。
若是和前世一般止步不前,她也不知道得耗多久。
卢丽丽帮她叠着衣服,不经意间,看见她在忧愁。
她咳了咳:“郁开,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可以给我说说。”
郁开惊了一眼:“没什么。”
卢丽丽努嘴:“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我都是你的第一经纪人了,还帮你瞒着你签约《后宫》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的事。”
好歹是闺蜜,怎么这么见外呢。
“你、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哭,可以跟我说、姐妹陪你喝酒解闷!”
郁开无暇顾及她的猜测:“你想多了,我没有心里难受。”
好着呢,自由呢。
卢丽丽:“那......那你干嘛来收拾东西,是不是......是不是月明姐不要你......了。”
郁开吃了一惊,她倒想,伸手戳了戳卢丽丽小脑瓜,一面说着:“嘶......,没有的事,对了,我收拾东西这件事,可别给你的相好说。”
卢丽丽:“我哪里来的相好。”
她笑笑:“陈贞小姐姐。”
“你别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是吗?”
卢丽丽努嘴:“哎,我比较担心你,那个什么云什么遇回来了,总听着有人拿你们比较。”
郁开:“堵不住别人的嘴,还能怎么办呢。”
卢丽丽长叹,总觉得郁开是因为这件事才要收拾东西的。
“那既然没有被月明姐赶出来,干嘛收拾东西走啊,你难道是想携包裹跑路?”
郁开的手一顿,斜觑着她。
卢丽丽一脸惊喜:“是的吧,是的吧。”
“花花,不能告诉陈贞姐。”
对方像是知道天大的秘密一般:“不告诉不告诉,我就说嘛,你最近怎么这样。”
换做是谁,也忍受不了被人当做替身情.人啊!
卢丽丽非常支持她,且担心她再难过,不在提及此时。
郁开呢,也不想解释那么多,等时间一长,自然就知道了。
*
柳月明休息了两天,身体才有所好转。
虽然身上痛着,但心里终究是开心了。
下回要给郁开好好说说,咳咳,不能因为长时间不来,猛地来一下就来的那么猛。
拍完又一支高奢珠宝广告,柳月明端着杯咖啡,躺在吊椅上晒太阳。
总所周知,她现在是双金影后,刚刚拍完电视剧,就有无数广告和电影电视剧涌来。
休息的间隙,陈贞也在和她定未来几个月的行程。
柳月明的半透明粉丝水晶指甲在咖啡杯上点了点:“说一下吧。”
陈贞晃了她一眼,知道她最近心情好,一面读着行程报告单,一面朝她看过去。
柳月明惬意地半眯着眼,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睛化了小烟熏,显得妩媚十分。
陈贞念完,柳月明嘴角勾了勾:“我知道了,郁开的呢。”
郁开......陈贞犹豫了一下:“郁小姐的行程还未定。”
柳月明叹口气:“不是还没定,估计是李洁还没安排。”
罢了,郁开不能老在电视圈打滚吧,前世,郁开就很想进电影圈,但是又非常自卑,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半只脚都不敢往里踏入。
这一世,或许郁开愿意呢。
她端起咖啡抿了抿:“你去跟李洁说一下,我的电影让郁开也参与进来。”
不然一去就是三个月,哪里能离开她那么久呢,小朋友会很想她的吧。若是三月又见一面,岂不是又要被日月中。
还是长时间待在一起,循序渐进,日日循环才好。
不过,又有别人说小别胜新婚,柳月明寻思着,短暂分别也行。
只是,两个人关系还没有确定下来,短暂分别,若是在她不见的时候,陈妍那小聪明又去找她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郁开呆在她身边好一些。
陈贞点了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办。”
柳月明舒适地松口气,半躺在摇椅上摇晃,太阳刺眼,她半眯着眼,一面从口袋里掏出她心心念念的表白礼物。
蓝色镶钻钥匙项链,在阳光的照耀下,翼翼生辉。
她又想起了那天,前世那晚,郁开给她留的纸条。
“月明姐,我喜欢你,......。”后面想说什么?
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每次想到此处,嘴角就会不自觉扬起,她何尝不是想和她在一起。
她不正等着她的表白。
“小兔崽子,别让我等太久。”
手机铃声响起,是郁开打来的。
柳月明晃了一眼,立即从慵懒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远远望了一眼,等响了好几声,她才划开通话键:“喂?”
漫不经心、慢条斯理。
郁开很是礼貌:“月明姐,你现在在哪里?”
柳月明:“片场、在罗伯斯酒店六楼,往左拐里面有一张长椅,上满躺着的,咳咳,我正在忙着拍广告。”
说这么多信息量干什么,郁开这会儿在补课呢,又不可能从学校飞奔来南城。
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月明姐,我今天在你家。”
柳月明坐直身体:“我家?现在?”
“嗯嗯,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我虽然有点忙,但是晚上还是会回来的。”
“嗯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柳月明心中滋生喜悦,这是郁开第一次主动来别墅找她,难道是要.....告白吗?
咳咳咳。
总觉得心里慌慌的。
柳月明按住心口,那处像是要崩出来了似的,紧张,又有一些担忧。
*
庄园里,郁开挂了电话,缓缓松口气,迈着轻盈的步子往里走。
守门的管家早已经认识她,立即出行迎着她进去。
一路上毕恭毕敬,准备把她行李箱接过来。
郁开表达了好意,但是依旧自己拖着箱子。
“郁小姐怎么坐公交车就来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派专车去接你。”
郁开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拉下口罩:“没事的,叔叔,坐公交车锻炼身体。”
她本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现在有了些名气,若是被拍到豪车接送、那还不如坐公交车呢。
再往前走了两步,郁开就表示不用送了,她自己能行。
庄园很大,时间还早,放好了行李箱,郁开便在园子里转悠。
整个庄园的样貌变化不大,五年后还是这个样子。
柳月明喜欢鲜花,后院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月季、玫瑰、丁香、夜来香、美人蕉,正好夏天,朵朵绽放得齐整,空气中散发出各色花朵融合的味道。
此时八月,正中午,蝉在头顶鸣个不停。
太阳也燥热得很,郁开没走两步,胸口和后背都开始出了汗。
可她从未觉得有这般凉爽过。
钱已经到账了,扣完分成还有七七八八的税,到手不多不少,刚刚一千五百万。
她捏着小卡片,仿若做梦一般,前世,要多久才能有这么多钱,这一世,竟这么快。
马上就要离别了,她要和庄园的一处处都告别。
在这里,她不是只生活了短暂的一年,加上前世,已经有七年了。
七年,她和柳月明纠缠七年了,不论这七年发生过什么。她也不曾怪她。
若不是柳月明,她也没有今天。
面前是一片池塘,圆绿叶子粉白荷花,池塘边是纸条垂地的柳树,夏天乘凉的时候,柳月明就拉着她到这长椅上来。
一面欣赏月色,闻着荷花香,听着蛙叫,还有动人的水声。
她和柳月明一起陷溺在其中。
有时候是在楼顶的泳池,月光比在柳树下明亮些,把柳月明的身体照得透白,夏天她的肌肤也是冷冷的,郁开抱着她在水中,看着她的脸,让她在逐渐温热起来。
户外的运动结束,还是室内比较安全。
郁开从一楼往上走,入室的玄关处,两人还没来得及脱鞋的地方,也沾满了杏花雨露。
客厅的沙发,也充满了爱的欢声笑语,两人一起看电影,畅聊深交到深夜。
还有很多地方,吃饭的餐桌、阳台的吊椅、厨房的台面、浴缸、地板、这里充斥着她们所有的回忆。
整整七年时间,算下来,有三年半都在狠狠交易,多么充实的人生啊。
前世,她还带着爱怜,这一世,竟都是报复了。
若是越陷越深,自己也会变成讨厌的人。
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刚刚好她重生了、得了钱,刚刚好云遇回来了,刚刚好,她要走了。
负责管理庄园的女管们见了,纷纷围在一堆,小声说着:“这个郁小姐怎么回事,从白天到晚上,水不喝,饭不吃,连厕所都没有见上,一直在庄园里逛,时不时还偷笑,这莫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哎呀,你没听说吗?那个云大小姐回来了,要和我们小姐重归于好呢,那自然呢,郁小姐就要出局了,估计是悲极生乐吧。”
“什么出局不出局,她本就是小姐带回来解闷的,哎,可怜了,虽说家庭不好,但是郁小姐为人还挺温和的,平时也安安静静的,不闹腾。”
“模样也乖巧、稳重,可惜了,小姐怎么就不要她了呢?”
此时,柳星悦正巧路过,几人叽叽喳喳的话,她也都听了进去。
一听说这件事,她自无比开心:“什么乖巧稳重、不过是贪图我姐的钱财美色,懂得隐藏罢了,这会儿云大回来了,各自回归正位,皆大欢喜。”
众管家知道柳星悦脾性,自是不敢与她争吵。
她耀武扬威地问了一句:“我姐姐呢。”
管家们齐声声:“小姐还未回来。”
柳星悦瘪嘴:“哦,那我一会儿再来找她。”
她转身走开,自言自语。
这柳星悦前脚一走,树影斑驳下,斜出了一道纤瘦的身影。
柳月明身穿纯白包臀抹胸短裙,上身搭了一件小西装,远远看去,一双笔直的双腿白到发光,宛若茭白的月亮。
走近时,管家们纷纷在门口迎着她:“小姐回来了。”
一个提包,一个帮着接外套,一个端茶送水。
在她们眼里,柳月明心情大好,怕也是因为云小姐回来,她才高兴些吧。
这样一想,更是可怜楼上那个人了。
柳月明挑了一下头发:“郁开呢。”
“小姐在卧室呢。”
“嗯,你们去准备一下晚餐,弄丰盛点。”
“好的。”
柳月明一上楼,几个管家又围在一起:“看吧看吧,我就说小郁小姐怎么拖个空箱子来,刚刚还收拾衣服,原来是要来吃着最后的晚餐啊。”
“哎,郁小姐好可怜啊。”
卧室,郁开清点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物件,一一打包好,放进小箱子里。
逡巡了一圈卧室,似乎已经没有可以收拾的,最重要的心都收回来了,还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并没有多余意义。
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郁开眼睛一抬,朝着门口望去。
柳月明站在门口,双手交叉抱臂,靠在门边,一身裹胸裙将她身材勾勒得无限美好。
肩、腿都大面积地敞开在外,这样的装束,在前世是罕见的。
据心理学研究,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把自己穿的严严实实,在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很更喜欢穿性感小吊带。
所以,她这是有了后盾,有了安全感,连装束也变了。
柳月明画了小烟熏,自带一股媚/情,但眼睛的底色依旧是傲气。
“你怎么来了。”
见了郁开,柳月明不自觉想起红肿的自己,一时害羞,不得不佯装掩饰。
“我找你有事。”一面说着,眼神游移着:“是很重要的事。”郁开憋了口气,缓缓说道。
柳月明清了清嗓子,能有什么事要亲自来说,难道是郁开要和她表白了?
今天郁开穿着天蓝色衬衫,黑色休闲裤,最为舒服的小白鞋,头发也扎起来,干干净净一张脸盯着她,眼神十分真挚。
而后,郁开掏出一个黑色丝绒抽拉绳布袋子,巴掌大小,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这.....这是什么,是那个钥匙吗?她记得不是这个袋子装的啊,柳月明屏住呼吸,心口提到嗓子眼,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郁开右手握着丝绒布袋子,紧紧贴着裤缝边缘,五指松开,又紧握,松开,又握紧,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原来,说分别的话,也是需要巨大勇气的。
心口隐隐作痛。
颤抖着,颤抖着,把手举起来,黑色的小布袋递到柳月明面前。
柳月明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它:“这是......。”
郁开手心摊开,细看下来,上面汲了一层薄汗,一阵风吹来,将轻薄的卡片布袋子差点吹翻在地。
她拽紧后,眼神抬起直视柳月明:“月明姐,这里面是一千五百万。”
柳月明眼神一跳:“什么?”
“我单方毁约,赔偿你的一千五百万。”
空气一下凝固,柳月明的耳朵像是有蜂鸟鸣叫,刺得她头疼,她睫毛如针,根根分明,些许是因为刚才的凉风,她不忍打了个寒颤,连着睫毛也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
郁开拉起她的手腕,将布袋子轻轻放她手心,脸色平静直视着她:“月明姐,债务还完了,从此你我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