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敛月早有应对:“民女乃是前往大周经商的越国商户,途中家族争斗,波及民女,民女身受重伤被他们丢在路边,好在有世子殿下救下民女,才侥幸逃过一劫。”
第五敛月从袖袋内取出文件来,递给一侧的公公:“这是民女的身份文牒和行商文书。”
公公接过,呈了上去。
皇帝仔仔细细的看了眼,的确是第五敛月的名字,上头的任何生平也并无什么问题。
他摩挲着下巴,还是有几分不敢肯定的再次问道:“你说你是第五家的女儿,那么你们家中共有几口人?又为何会内斗?”
“回陛下的话,在我之下还有两个庶弟,越国立嫡立长,我父亲更是开明,不计较男女之别,将我当做家主培养,此次行商本是为了带着我的两个庶弟积累经验,却不想他们狼子野心,将我迷晕,又因为事后谁做家主一事起了争执,我这才得以趁乱逃脱。”
第五敛月说的愤懑不已,在座不少人皆是被第五敛月之言所带动。
皇上抿唇,心下判断第五敛月所言并非有虚,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为何以帷帽示人?”
“这……”第五敛月为难的看了眼皇上,又看向身旁的周宴,见周宴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抬手。
苏小小眼也不眨的盯着此处,甚至都要忘了呼吸。
如果,如果这个帷帽
对她正式下战书吗?
第五敛月缓缓拉下帷帽,露出来一张苏小小全然陌生的脸。
她原以为此人就是林杏,心中直觉也一直这样昭告着自己。
怎么会不是她?
不可能,林杏绝对是用了易容术!
她唤出系统,想要查看林杏的系统究竟还在不在大周境内。
“不在。”
“大周境内,就只有您一个穿越者。”
苏小小瞳孔颤颤,那为什么,她当初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想要讨好周宴,却都做不到?
她还以为周宴只会对林杏一人那样,原来只是对她吗?
苏小小双拳攥紧,李恪注意到这一细节,大掌按在苏小小的手背上,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了?为什么手这么凉?”
他循着苏小小的视线看去:“是这个女子让你觉得不顺眼了吗?”
苏小小收回视线,原本想要摇头,可对上李恪眼中的杀意之后,心中蓦地发狠,苏小小颔首:“是,太子殿下,杀了她。”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林杏,能够出现在周宴这个气运之子身边的,一定不是凡物。
第五敛月就算不是什么人,也一定会威胁她和李恪苦心经营的一切。
苏小小假装是被吓到的模样,躲进了李恪怀中。
“殿下,我不喜欢她。”
“好。”
周宴神色淡淡,若说林杏是眉目中带着温婉的女子,那么第五敛月便是五官锐利,攻击性强,又带着几分清冷性子的模样。
只远远看着,便觉得此女子若是没有什么泼天的富贵,是绝对触及不到的。
在座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将此女子与林杏作对比,也不知是这些人的错觉,还是确有此事,他们居然觉得第五敛月某些角度与林杏看起来也有几分相像。
“说不定是御王殿下思念林夫人过度,找了个替身。”
“也不知道是说御王殿下痴情还是说这位第五姑娘可怜了……”
“可怜?可怜什么?御王殿下可是救了她!”
“……”
众人小声的议论着,全然并未将第五敛月与林杏之间联系在一起。
然而周宴耳聪目明,他定定的看向声音来源,对着那人道:“你所说的替身乃是什么意思?”
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周宴拆穿,面上稍有些挂不住,此人乃是从三品官员,在朝堂之上也算得上说的起话的人,皇上对此人略有些印象,今日前来皇家园林,都是些皇上的亲信,若是直面由着周宴这么闹下去,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好看。
皇上清了清嗓子:“宴儿,你何须与他这般?马上便是节日,莫要大动干戈,不过是一时失言罢了,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指了指那个官员道:“你,还不快给宴儿赔个不是?”
“怎么就算是一时失言了?为什么便是一时失言,难道他不清楚……”
周宴的情绪霎时间变得激动起来,第五敛月立在一侧,脸色苍白,周宴的视线落在第五敛月身上,这才有所收敛,只道:“……父皇,今日是儿臣有些失控了,儿臣想要下去歇息,就不奉陪了。”
周宴这样的态度,提到林杏后的激动,全然让众人联想到林杏是否已经……
他们不敢再说些悄悄话,只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上顾及着周宴的状态,只摆摆手要他退下了。
周宴失魂落魄的带着第五敛月离开,二人的房间挨得并不远,甚至皇上也未曾想过周宴会带着一个女子前来,为二人准备的殿宇几乎可以说是挨在一起,亲密无间。
想来周宴如此也是好事,今日前往园林之人又太多,皇上这才并未说些什么。
周宴退场,席上又冷清了几分,因着方才的一件事,众人皆是沉寂了几分。
苏小小见状,举杯对皇上道:“父皇莫要为此事烦忧,御王殿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此事只待御王殿下自己好生消化一番便是,他身旁的那位妙人亦在,此刻乃是那位妙人与御王殿下的事情,御王殿下既然已经退场,我们也不应为此沉溺,现在气氛如此焦灼,我们不妨击鼓传花,行酒令如何?”
行酒令乃是很多文人墨客宴会时经常会准备的项目,又优雅,又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学识。
此次皇家园林还是来了不少的青年才俊,此乃他们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的机会,不少人全都感激的看了眼苏小小。
皇上正愁没有一个人化解此番,苏小小献计,他索性也就顺着她的话道:“既然如此,进忠。”